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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立别传

作者:刘联群(现代)
栏目:人物.传记
类别:现代
大小:771KB
评价星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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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节选

书籍章节作者介绍
01、一半的马三立(代序) 冯骥才
连群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为幽默大师马三立先生写传!我说难,是说很难写好。
别以为幽默大师的生活就一定妙趣横生。何况马三立在几代观众心中已经迷人地创造了自己——大耳凹腮,总睁不开的一双小眼,细瘦的身条在灰布大褂里晃来晃去;哑嗓子说起来从容又机警,傻乎乎的表情中夹带着锐利;对于他,最普通的事物下也可以挖出笑料,最平常的语言也能刺激人的笑神经……这个形象是他用智慧、才气和想象力创造的,但如果把他拉回到日复一日的实际生活中去,还会这么富于奇光异彩吗?艺术家的生活是淘尽了金的沙砾。他们把生命中的精华全部贡献给艺术,剩给自己的往往只是乏味、枯索和疲惫不堪。别指望着舞台上十几分钟的马三立和生活中几十年的马三立是一个样子。在这标题上颇具畅销意味的后面,怎样才能写得具有勉力、深度和阅读价值?
连群叫我从中看到他的聪明。
他恰恰不去为了贴近这个巨型笑星的舞台形象,硬从马三立经历中寻找趣闻笑话,渲染成篇,而把这位艺术中的幽默大师变成生活中的滑稽人。他使用了看上去最老实的办法,把生活中的马三立原原本本的端出来。他甚至根本不去碰那个充满魅力马三立的舞台形象,而是全力地、忠实地去创造马三立的生活形象或叫人生形象。这只是一半的马三立,而且比不上舞台上的马三立那么光彩夺目,那么令人捧腹,那么充满戏剧性,但这恰恰是真实可信却鲜为人知的马三立本人。
看看这一半马三立吧!原来他几十年生涯中一直坎坎坷坷,从来不是命运的宠儿和生活的骄子,更没有飞黄腾达而只有艺术上的成功。这成功带着人生的苦涩,欢乐也并不轻松,赞许只能招来小小的嘀咕。他更多的岁月生活在社会的低层:一个富于市井色彩的人。朝夕与普通百姓相处,亲近者都感受到他的为人——平和、憨厚、正直、富于同情心。然而,他舞台上那些辛辣、尖锐、不留情面、甚至有点刻一薄,又是从何而来?他因何又成为人们印象中一个欢乐的源泉?
读者是带着脑袋读书的。
联想是阅读的思维。连群完全悟到这一层,他才胆敢省略掉为读者熟悉的那一半马三立,而把笔墨集中在这一半陌生的马三立身上。他着力发扬这一半的优势与价值,并通过他丰富的社会生活、历史风情、梨园掌故等丰富的知识,活生生地复原了这位幽默大师大半个世纪的人生历程。他相信读者会把两半马三立——书上的和自己心中的——合并成一个,从而获得出更完整、充实、立体的马三立来。这种合并是读者的再创造。通过再创造,便会弄懂生活和艺术在艺术家灵魂中互为因果的关系,弄懂幽默不仅仅是一种才能,一种技巧,更是一种人生向往和人生武器。
一部传记如果把主人公写得使人们感到更接近,更亲切,并被得到理解,那不就是成功了么?
1990.6.天津
02、“我生下来就是个糊涂人”--代引子 刘连群
秋雨下个没完没了。
屋里屋外都是濛濛雨色,似云,似烟,似雾。我们谈话的时候,茶杯的水气和香烟的云雾正浓浓混成一团升起,遮住很瘦很瘦的一张脸,只从两边挑战似地露出两片世人所熟悉的大耳朵,挺神秘挺不寻常。
“我,马三立,”他说,“身高五尺四寸,体重从小到老,始终没能超过一百斤,看来今后希望也很渺茫。丁未年(一九一四年)出生在北京。回族。祖辈世居甘肃省永昌,究竟是永昌府呀,还是永昌县,我一直没搞清楚。您想,连我父亲、二叔、爷爷老人家们都不清楚,我打哪儿清楚去?所以说,我生下来就是个糊涂人……”
一开始竟是糊涂。
说糊涂就糊涂。一位让世人笑世人就笑不能不笑非笑不可笑完还想笑的人,正糊涂着。
忽然又见那两片咄咄逼人的大耳朵,还发现云遮雾障里亮晶晶的眼镜片后面忽明忽暗的小眼睛,于是想起“难得糊涂”。说糊涂未必糊涂,道明白未必明白;糊涂里藏着明白,明白中透着糊涂;一会儿明自一会儿糊涂一会儿又明白又糊涂,真糊涂假糊涂真真假假的糊涂,大糊涂小糊涂大大小小的糊涂,少糊涂老糊涂老老少少的糊涂,糊涂、明白、再糊涂、再明白直至难得糊涂难得明白难得……
不明不白的糊涂了半天,竟涌起写别传的念头——也许仍是糊涂。
如果你看过别传,糊涂了,请不要抱怨,因为终归只是“别传”。
如果你看完以后,明白了,也不必高兴,可能事情本身就很明白。相声界老前辈“穷不怕”朱少文留下一幅对联: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汉字翰林书。什么意思?一时难倒多少才子雅士,糊涂了明白,明白了又糊涂,最后稀里糊涂倒过来念一遍,字音完全相同--一个小小的玩笑!
这正是: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03、求学篇:第一个“包袱”:校服
屋里一时没人吱声,静极了。对门张二伯家的电匣子,正播放京戏,谭叫天的《秦琼卖马》:“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咿咿呀呀,十分清晰,那大英雄一旦手头没钱便只好卖掉宝马的悲凉腔调使人心头发酸。近处就是后母丁氏倚着门框嗑瓜子的声音了,“咔咔咔咔咔咔”,疾速脆响,一声紧接一声,显得技艺娴熟非同寻常因而也格外刺耳。
父亲、哥哥不时皱一下眉头,暗自叹气不言语。坐在炕边小板凳上的三立,象在学校刚刚闯祸归来的肇事者,屏神敛息,垂着眼皮,偶而忐忑不安地偷窥一眼大人们的脸色……
这是1927年秋天的一个下午。
天津南市福安街同善里。大杂院。难得有这么一阵清静时候,反倒让人觉得压抑了。
南市又称“三不管儿”,在天津是个很有名气的地方。清朝末年这里还是一片水坑,又深又大,比北京的什刹海还大些,可是不如什刹海清洁。坑的西边和北边都有热闹场,坑内净是小船。每至夜间,船上乘客或三或五,一人弹弦,一人敲打茶杯,对唱靠山调小曲,地道的天津味儿。至于此地为何叫“三不管”,据说因离外国租界很近,外国人不管;市政当局知道是个水坑子,垃圾堆,也不管;县署因为它属于市政辖制范围,更乐得不管。一来二去就成了“三不管”。后来随着城市的发达,炉灰脏土屡屡运来,又有达官贵人用土垫坑,修马路开公司,渐渐把水坑填平,便有小贩来摆摊做生意,从此一天天繁荣起来,逐渐盖起了民房。现在的荣吉街以南,富贵庄街以北,建物街以西,庆善街以东的广阔地方,就是当年的南市,直到现在仍叫南市。市者,市场之谓也。早在20年代前后,这里各样生意,各种杂技,各大戏棚,就应有尽有无一不全,各类吆喝声和敲打声昼夜不息,犹如一口大开水锅始终在咕嘟咕嘟地滚沸。至于那民房院落内,人口稠密,空间狭小,孩子吵大人闹,也是终日嘈杂。这里住的大都是为糊口奔波劳碌的穷人。
所以,偶尔有那么一会儿安静反倒不寻常。在本篇开始那一刻,马家屋里每个沉默者的心头都是沉重的。
三立应说是无辜的。都怨学校那位郭先生,秃脑门,满脸惨不忍睹的大麻子,背头油光可鉴,一嘴北京口音,嗓门几象打雷赛的:
“哎,说你哪,瘦高个儿的,出来!”
三立往队伍的前后左右看看,没有比自己更瘦的了。他从小就瘦,皮包骨头,连牛痘都没种过,奶奶心疼,怕针扎进骨缝里去,总说:“天养人。明年再说吧!”明年过后又是“明年”,明年复明年,直到七十多岁胳膊上仍然一个“花儿”也没有。此乃后话。
当时他怯怯地出列了。
“今天又没穿校服,是不是?打算怎么碴儿呀?瞧瞧你一那身打扮,象堂堂的中学生吗?活脱一个唱大鼓书的!”
“轰”地一声,同学们都乐了。同学们都穿着一色的新校服,一进中学就置办好了的,大盔帽,一上两下三个口袋的黑制服。老师说,夏天还要改为白的。只有他的身上是一件拆大改小的旧大褂,袖子上还有两块补钉。
“告诉你,咱这是汇文中学,天津卫属得着的学校。不能王胖子裤腰带——稀松平常。回去给你们家大人捎话,不穿校服别来了!”
先生还说俏皮话,跟相声赛的。在那样紧张、窘迫的可怜境地,三立心里竟冒出了这么个联想。
回到家,他只得如实汇报了先生的指示。不过漏下了那句俏皮话,父亲不准他耍贫。
父亲刚进家门,赶了两个相声场子,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下去一大碗茶水。听了他的话,扭头问丁氏:“家里还有钱吗?”
“就你赚的那几个眼珠子,吃了上顿没下顿,打油就没有买酷的,还想给少爷置办行头?嘁!……”丁氏一撅嘴,随后依然“咔卟咔”。
父亲瞪了她一眼,把手伸进大褂兜里,不声不响地摸了一阵,又伸出来,终是英雄气短,叹口气坐下了。
后来进来的哥哥桂元,看看父亲,没有言语,哥哥本来在家里就话少。
就这么闷着,让人喘不过气来。三立有好几次想喊一句:“我不上学了,说相声赚钱去!”可是他不敢,父亲斩钉截铁地说过:“卖裤子当袄,也要供三立上学!”
这是为什么?三立一度犯过糊涂。父亲说相声;哥哥是东马路甲种商业学校的毕业生,学业优秀,晚上还主动去青年会夜校学英语,现在不也说相声了吗?相声大有意思了。他八岁时跟着父亲路过相声场子,头一次进去听,是玉德隆、李瑞丰说的,两个人光凭说话逗得众人前仰后合,他也乐得趴下直不起腰来。后来又缠着父亲去,父亲却沉下脸不肯答应了。
对于父亲马德禄,三立总觉得既亲切,又陌生,象一团永远也揣摸不透的谜。据奶奶和婶母说,母亲生他以后就爱生病,三年以后去世了。父亲卖掉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一个钱也没有了,就把他寄养在叔父家,自己带着哥哥住到书场后台去了。后来,到他一天天长大记事的时候,发现一个男人隔些天就送钱来。一天,他正在门口玩,远远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就一边往家跑,一边高兴地喊;“奶奶,那个送钱的人又来啦!”奶奶把他揽进怀里,连声说:“傻孩子,快别瞎说,那是你爹呀!……”他怯怯地回头张望,见“送钱的人”呆站在门口,脸上似笑不笑带着一付形容不出的表情……
那一瞬间的三立又是糊涂的。他后来自称三岁不知母,五岁方认父,似乎都是一再糊涂的佐证。
又过了两年,父亲来时面貌大变,他差点又不认识了。崭新的春绸长袍,黑呢子礼帽,挺利的利眼呢面儿皮底便鞋,衣帽光鲜,面皮滋润,不象那个风尘仆仆的“送钱人”了。原来父亲已经有了些名气,挣的包银多了,还给他娶了后母,是按他回家去的。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住在自己的新家,他始终觉得和父亲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也许是认父太晚,也许父亲早出晚归,整天忙着去赶场.也许是父亲少得可怜的在家时光,也常常被用来和后母拌嘴、生气,于是就难得有同他说笑的时候了。
“咔咔咔咔……”瓜子皮雪花般飘落。后母大概是在门框上倚乏了,倦怠怠颤悠悠吁出一口气,仍不停嘴,呱嗒一声撩开破竹门帘,一路嗑到当院去了。
父亲顿时立起身来,手又伸进大褂兜里摸弄,小声对哥哥说:“我这儿还有几块钱,原打算买煤球、烟筒的,呶,先给三立置校服吧!”
哥哥接过钱来,说:“晚上散场,兴许我还能分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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