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个他认识的生产人员，告诉他，我需要那份
订单。这里的两个人，一个生产产品，一个要把产
品卖出去。他们可以碰面、可以讨论，这就是我说
的同伴压力。在朗讯，你看不到这些。在生产领域，
他们有 l50 个人，他们工作关系密切，由于大家都
想成为最好的、最有创造力的员工，因此，也有同
伴压力。但是在这一部门之外，就没有任何压力了。
因为他们不认识其他部门的员工。你去餐厅吃饭，
很少见到人们围坐在一起。感受真的不同。
这里巴克利指的是团结的好处，让关系繁杂的
企业里的员工共享一种关系的好处。我想，心理学
领域有一个重要概念能够更清楚地说明这个意思。
那就是弗吉尼亚大学的心理学家丹尼尔。韦格纳所
————————————————————————————————————
~ 264 ~
[ 引爆流行 ]
————————————————————————————————————
说的"相互作用记忆"。我们谈到记忆，并不是就指
储存在头脑中的思想、印象和事实。我们记忆的好
大一部分是储存在大脑以外的。我们多数人特意不
去记忆我们需要知道的电话号码。但是我们却记得
到哪里去查那些电话号码。或者我们记住 411，这
样我们可以随时查号。我们也不会去记忆巴拉圭或
其他特别不起眼的小国的首都。费那劲干吗?买个地
图集，这类信息都储存在那儿。更重要的是，我们
与别人一起都在储存信息。夫妻之间总是很自然地
会这样做。例如，几年前，韦格纳曾对 59 对情侣进
行了记忆测试。他们全都约会至少长达 3 个月了。
一半的情侣被允许继续交往，而另一半则被拆散，
另分配给一个不认识的新伴。韦格纳让所有的被试
者阅读 64 句话，每一句话里都有一个下面划了线的
词，例如，"米多利是一种日本巫酒"。读过之后，
要求被试者把记住的尽量都写下来。毫不奇怪，那
些彼此相识相知的比互不相识的记住的多得多。韦
格纳据此证明，互相熟悉的人们之间会无形中产生
一种联合记忆系统——相互作用记忆系统——这一
————————————————————————————————————
~ 265 ~
[ 引爆流行 ]
————————————————————————————————————
系统建立在对哪个人更适合记忆哪些事情的了解之
上。"人们常常把人际关系的发展理解为一个相互公
开自我的过程，"他这样写道，"尽管把这一过程演
绎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展示和彼此接受更显得富于
浪漫色彩，我们仍然可以把它理解成相互作用记忆
的先兆。"相互作用记忆是构成亲密关系含义的一部
分，事实上，韦格纳认为，正是这种联合记忆能力
的丧失致使离婚变得痛苦。"由于离婚而变得压抑和
认知功能失常人可能会说他们失去了外部记忆系统。
他们原来可以通过讨论来达成某个共识，原来可以
依赖对方的记忆储存，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
在了。失去了相互作用记忆，一个人就像失去了一
部分头脑。"
在一个家庭中，这种分享记忆的情况更加明显。
我们当中的多数人一次只能回忆起一小部分日常细
节或者家庭的过去。但是，潜意识里我们都知道到
哪去寻找答案——或者是问爱人把钥匙放哪了，或
者是问 13 岁的儿子如何操作计算机，或者是问妈妈
我们童年的故事。更重要的是，每当需要记忆时，
————————————————————————————————————
~ 266 ~
[ 引爆流行 ]
————————————————————————————————————
我们都清楚该由谁来记。这样，家庭里就出现了个
人专长。l3 岁的孩子成了计算机专家，不仅仅是因
为他在电子设备方面有着特别的才能，或者他经常
使用电脑，还因为每每有关于家庭电脑的事情，很
自然地，都是由他来负责。慢慢地，就变得越来越
专长。如果家里有个儿子会安装电脑软件，你又何
必去关心如何自己安装呢?因为人的脑力是有限的，
我们只专注于我们做得最好的事情。女人们往往在
抚养孩子方面是"行家"，即使是在妇女在社会上有
自己职业的现代家庭中也如此。因为，妇女在孩子
的出生和最初的育儿任务中付出最多，因而在关于
抚养孩子的问题上就更多地依赖女性，最初的情形
导致后来更多的责任，直至最后，孩子的智力开发
也成了妇女的责任，而在这一过程中没有人要故意
如此。"每个人如果都肩负其所在群体给予认同的特
定职责，每个领域都尽可能少安排几个行家来负责，
而不是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布置给哪个人，如此长期
下去，就一定会有更大的成效。"
当吉姆g巴克利说，在戈尔公司工作"是另一
————————————————————————————————————
~ 267 ~
[ 引爆流行 ]
————————————————————————————————————
种体验"时，他指的是戈尔具有高效的组织性相互
作用记忆。例如，一个员工这样描述小工厂里"彼
此认识"的含义："不仅仅是你知道某人，而是你熟
悉他，因而了解他的技术、能力和为人，也就是了
解他喜欢什么，做什么，想做什么，擅长做什么，
而不是说他是不是个好人。"这个员工说的就是相互
作用记忆的心理前提：熟知某人，了解他的知识范
围，相信他在自己的专业里的能力。这是一种在组
织层面上的信任和亲密关系的再创造，与家庭中的
完全一样。
当然，如果你负责一家纸巾公司或者是制作螺
栓螺母的公司，也就无所谓了。并不是任何公司都
需要有如此密切的人员关系。但是，像戈尔这样的
高科技公司，这种整体记忆系统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因为它靠的是创新能力和对市场需求及种种顾客要
求快速作出回应的能力来保持市场优势的。具有了
这样的整体记忆系统，公司就能高效运转：任务可
以很快完成，问题能得到迅速解决，一个部门的员
工得以接触其他部门的员工并借助他们的专门技能
————————————————————————————————————
~ 268 ~
[ 引爆流行 ]
————————————————————————————————————
以完成自己的职责。在朗讯，负责生产的 l50 人可
以形成自己的记忆网络。但是他们如果像戈尔公司
一样，工厂里的每个人都是相互作用记忆系统的一
部分——即研发人员与设计人员挂钩，而设计人员
与生产人员挂钩，生产人员又与销售人员挂钩，那
么公司的效率将有多大提高呢?"我们与人提起此事，
人家的第一反应就是"伙计，那不乱套了吗?没有明
显的权威机构你究竟能干成什么事呢?"事实是，没
有乱套。根本就不是问题，"伯特g蔡斯说，"外人
很难理解。这就是由于了解员工的强项而带来的好
处。就是知道应该去哪里获得最佳咨询。如果了解
别人的情况，你就能做到这一点。"
简而言之，戈尔公司创造的是一个有序的机制，
它能够让新的思想和信息在整个组织内部很快地形
成一种势头，即一个人带动一群人，一群人一下子
带动起整个组织。这再次体现了遵循 l50 数字法则
的好处。你可以利用记忆的纽带和同伴的压力。在
戈尔如果针对单个的员工，任务完成起来就困难了，
正如丽贝卡g韦尔斯的实例所表明的，如果参加她
————————————————————————————————————
~ 269 ~
[ 引爆流行 ]
————————————————————————————————————
朗诵会的读者不是成帮结伙的而是独自前往，该书
要流行起来就不太容易。如果在戈尔公司把每个人
都放在一间大房子里也不会发生作用。为了能够整
齐划一，把某一个特定的公司信念传达给每一位员
工，戈尔必须把自己分割成小规模的半自治组织。
这是流行潮现象里的矛盾之处：为了发动一场大规
模的流行潮，你得首先发动许多小规模运动。丽贝
卡g韦尔斯说，当她的书开始风行时她意识到真正
火爆起来的不是她自己，甚至不是她的书，那不是
集中于一样事情上的流行潮，而是涉及成千上万不
同的流行潮，就是那些围绕着《年轻姐妹的绝世奥
秘》一书而结成的各个读书小组。"那时我开始意识
到，这些女人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姐妹关系群，与其
说是与书结成了关系，倒不如说是她们互相之间结
成了关系。"
————————————————————————————————————
~ 270 ~
[ 引爆流行 ]
————————————————————————————————————
第六章 个案分析
流言、运动鞋和转变力量
"空中行"一词是指滑板运动的一个动作，运
动员从坡道上起滑，让滑板从脚下溜出去，落地之
前，在空中夸张地迈一两大步。这是传统溜冰项目
中的经典动作，所以有两位企业家在 20 世纪 80 年
代中期决定生产面向滑板运动的运动鞋，并为自己
的公司起名"空中行"(Airwalk)。公司设在圣迭戈，
因为考虑到当地流行青少年海滩溜冰运动。开始的
时候，公司生产帆布鞋，用色和图案都很大胆，一
时间成为时尚的同义语。同时还生产羊皮专业溜冰
鞋，厚厚的鞋底和填充得饱满的鞋帮，几乎和滑板
一样坚硬，至少刚开始时是这样的。但是溜冰者对
这种鞋特别着迷，他们会反复地洗刷鞋子，然后再
开车碾过去，试探鞋子的质量。那时，空中行公司
————————————————————————————————————
~ 271 ~
[ 引爆流行 ]
————————————————————————————————————
真酷。它资助职业滑板运动员，激起了大众对溜冰
项目的一阵狂热，几年之后就建起了一份年利润 1
300 万美元的产业。
在达到这样一个规模后，公司未来的发展就难
以确定了，处于低水平的平衡状态，客户虽然不能
算多，但都是很忠诚的老客户。空中行的创办者希
望得到更大发展，他们想在国际上创造自己的品牌，
于是 90 年代初他们改变了方针，重新规划了他们的
商业经营方式，重新设计了鞋的款式。扩展产品范
围，不仅包括溜冰鞋，还有冲浪运动鞋、滑雪运动
鞋、山地自行车运动鞋、赛车运动鞋，并且资助这
些项目的所有运动员，空中行成了动感、新潮生活
方式的代名词。为了满足青年鞋专卖店里的主顾，
他们雄心勃勃地从一项基层运动开始着手。他们说
服富特洛克乐队试穿上运动鞋，还想办法让另类的
摇滚乐队在演出时穿他们的产品。他们作出了一个
更重要的决定，那就是聘用兰姆西斯这家规模不大
的广告代理公司来重新制定他们的营销策略。在兰
姆西斯公司的指导下，空中行利润大增。1993 年它
————————————————————————————————————
~ 272 ~
[ 引爆流行 ]
————————————————————————————————————
的销售额还是 1 600 万美元，到了 l994 年就达到 4
400 万美元，l995 年一跃达到 1．5 亿美元，随后的
一年增至 l．75 亿美元。在鼎盛时期，空中行曾在
一家大型市场调研公司调查的全世界青少年最喜爱
品牌企业排行榜上名列第十三位，在运动鞋排行榜
上名列第三位，仅次于耐克和阿迪达斯之后。可是
不知什么原因，仅仅在一两年之内，空中行就在南
加州的海滩边飘摇着失去了往日的平衡。90 年代中
期，空中行一蹶不振。
引爆点一词到现在为止一直用来界定流行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