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阅历不重要。那些有过暴力行为的人中，存在心
理障碍或者生活背景乱杂的人占很大的比例。但是，
有实施暴力的倾向和真正实施暴力毕竟有天壤之别。
犯罪行为，相对来讲，是少见且畸变的行为。一个
人要犯罪，必定会有额外的、其他的什么事情的促
使，即一个人由于遇到麻烦才会实施暴力。环境威
力法则认为，那些诱发人们不良行为的因素可以是
非常简单、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中秩序混乱的信号，
如公共场所乱涂乱画和乘车逃票现象等。这一观点
对我们具有非常重要的启示。前面提到 的性情决
定论，即认为暴力行为的起因永远是那些"带有攻
击性、反社会行为的人"，或者"有心理缺陷的超人"，
或者是不能延缓某种满足，或者基因中存在邪恶的
种子。说到底，是对犯罪行为的一种最被 动的一
种理论认识。而这一理论认为，如果你抓到了罪犯，
可以帮助 他弃恶从善，给他吃"百忧解"(Prozac)
药，让他接受治疗，帮他改过自新。但是，不管怎
样，你很难事先阻止他犯罪。对治理犯罪的陈旧认
识，使人们专注于预防犯罪的措施：例如，给门加
————————————————————————————————————
~ 236 ~
[ 引爆流行 ]
————————————————————————————————————
锁，以期缓阻入室盗贼，但是可能促成盗贼另图邻
室；给罪犯多判刑，以减少他们为非作歹的机会；
搬到郊区去住，尽可能地远离犯罪。
然而，一旦你理解了环境的重要性，理解了环
境中那些具体、 相对细小的因素可能成为人们的
行为引爆点，原来的失败情绪就不复存在了。环境
里的引爆点是我们可以改变的东西：毕竟，我们可
以修好破碎的玻璃窗，可以洗净墙壁上的脏东西，
可以改变所有可能诱发犯罪的导因。犯罪现象不仅
能够被我们了解，更可以被我们制止。这个问题还
涉及更广泛的范围。朱迪丝g哈里斯颇具说服力地
论证了孩子成长过程中，同龄人的影响和社区中人
们的影响胜过了家庭影响。例如，对少年犯罪和中
学生辍学率的研究表明，那些虽然家庭环境不好但
社区环境好的孩子，比虽然生长于良好家庭但社区
环境糟糕的孩子往往更有出息。我们花了那么多时
间强调家庭影响的重要性和强大威力，乍一看，似
乎是不可能的。但事实上，再明显不过了，稍有常
识的人都不难把它和环境威力法则这一理论联系在
————————————————————————————————————
~ 237 ~
[ 引爆流行 ]
————————————————————————————————————
一起，因为正是该理论认为，孩子的行为和成长受
到外界环境的巨大影响，受到周围社会、物质环境
的影响。我们走的街道、接触的人，都对我们的为
人处世产生巨大的影响。最终，并不只是严重的犯
罪行为容易受到环境的暗示，人们所有的行为都会。
听起来虽然怪异，如果思考一下斯坦福大学关于监
狱的实验研究，再想一想纽约地铁实验，将不难得
出结论：可能在清洁的街道或地铁里比在肮脏的街
道或地铁里更容易做个行为端正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你只好动武，"枪击事件发生
几天之后，戈茨极度痛苦地打电话给他的邻居迈
拉g弗里德曼，"你不可能有正常的思维。甚至你的
记忆也不正常了。你就像强行受了刺激。你眼前所
看到的东西实际上也变了。你的视野变了。你的各
种能力都不同了。"戈茨继续说道，"会邪恶而野蛮
地??，你要是堵住一只老鼠，一定会宰了它，对
吧?我当时的反应就是那样邪恶而且野蛮，像一只被
堵住的老鼠。"
当然了，他采取了野蛮而邪恶的举动，因为他
————————————————————————————————————
~ 238 ~
[ 引爆流行 ]
————————————————————————————————————
当时是在鼠洞里。
————————————————————————————————————
~ 239 ~
[ 引爆流行 ]
————————————————————————————————————
第五章 环境威力法则(第二部分)
神奇的数字：l50
1 9 96 年，丽贝卡g韦尔斯出版了《年轻姐妹
的 绝 世 奥 秘 》 (Divine Secrets of the Ya-Ya
Sisterhood)一书。她做过演员，还是一个剧作家。
这本书的面市算不上是文学界的一件大事。韦尔斯
在此之前还写过一本书，名叫《处处祭坛》(Little
Altars Everywhere)，曾在她的家乡西雅图引起一
阵小小的偶像热。但她毕竟不是丹妮尔g斯蒂尔或
者玛丽g希金斯g克拉克。她的书出版后，她很快
在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郡举办了一个朗诵会。当
时听众有 7 个人。朗诵当中，她不时胡乱地评论一
通，赞扬居多。结果，她的书(仅精装本)就售出多
达 15 000 册。
一年以后，《年轻姐妹的绝世奥秘》出了简装本，
————————————————————————————————————
~ 240 ~
[ 引爆流行 ]
————————————————————————————————————
第一次印刷的 18 000 册在面市的第一个月就全部售
光，超出了人们的意料。夏天刚刚来到，简装本的
售书量已达 30 000 册。韦尔斯和她的编辑都开始意
识到，奇特、美妙的事情将要发生了。"我在书上签
名，一群一群的妇女聚拢过来，六七个人聚在一起，
然后让我随便在书的哪个地方签名，一签就是 3—
10 本。"韦尔斯后来回忆道。韦尔斯的编辑黛安
娜g雷韦朗去找她的促销人员，说该是开展广告活
动的时候了。于是，他们在《纽约客》杂志的目录
页买下一块篇幅做广告。结果，在一个月的时间里，
售书量翻了一番，达到 60 000 册。在国内巡回举办
朗诵会时，韦尔斯注意到听众的人员组成在发生变
化。"首先，我开始发现母亲们和女儿们来了：女
JL／z,，都是四十出头或将近四十的年纪；妈妈们
呢，则是在二战期问读中学的那一代人。然后，是
三代人一起来，二十多岁的人也来了。再后来呢，
这真让我高兴，十几岁的孩子和五年级的学生也来
了，虽然是在很久之后。"
《年轻姐妹的绝世奥秘》还没有被列为畅销书。
————————————————————————————————————
~ 241 ~
[ 引爆流行 ]
————————————————————————————————————
那要等到 1998 匀 z2 月，经过 48 次印刷、突破 250
万册时，才能登上排行榜。如果重要的妇女杂志有
文章介绍该书、或在电视节目中亮相，韦尔斯就能
成为名人，然而，全国的媒体还没有开始关注。但
是，由于口头消息传播，她的书已经开始流行了。
"对我来说，转折点可能是在加州北部，简装本出
来后的那个冬天。"韦尔斯说，"那次的朗诵会一下
子来了 780 多人。"
《年轻姐妹的绝世奥秘》为什么会风靡起来?
回想起来，答案似乎非常简单。书本身写得非常优
美、感人，不由得你不喜欢友情故事、母女深情。
它向人们娓娓道来，它让读者手不忍释。还有一个
原因，韦尔斯自己是个演员，她在全国各地的朗诵
会上，与其说是朗读，不如说是在表演，用高超的
技巧扮演着书中的每一个人物，她的朗诵会实际上
成了表演。韦尔斯是一流的推销员。然而，这里还
有第三个，不那么明显的原因，与流行潮的最后一
条法则有关。《年轻姐妹的绝世奥秘》的成功是对环
境威力法则的肯定。更具体地说，它证明了某一特
————————————————————————————————————
~ 242 ~
[ 引爆流行 ]
————————————————————————————————————
定具体方面的举足轻重，即某一群体在社会流行潮
中所起的关键作用。
1.
在某种程度上看，道理非常明显。去电影院看
过电影的人都知道，某个电影好不好，从涌入电影
院的观众的多少可以窥见一斑：无论是喜剧片还是
惊险片都只有在人流如潮的电影院中才显得更具戏
剧意味、更激动人心。心理学家的说法与此非常相
似：如果让人们在人群中考虑证据或作出决定，他
们作出的结论与他们独自一人时作出的回答截然不
同。一旦我们成为一群人中的一员，我们都容易感
受到来自身边众人的压力、社会规范和任何其他形
式的影响，正是这些至关重要的种种影响裹挟着我
们加入到某个时髦中去。
————————————————————————————————————
~ 243 ~
[ 引爆流行 ]
————————————————————————————————————
你是否曾经思考过宗教运动的兴起。通常我们
认为那是传教士向使徒保罗、比利g格雷厄姆、布
里格姆g扬等的超凡魅力影响的结果。但是任何新
兴的、意识形态的传播都要借助于群体力量。在 1 8
世纪末和 l9 世纪初，卫理派教会运动在英国和北美
方兴未艾，18 世纪 80 年代的五六年时间里，卫理
教会的追随者人数从 22 000 猛增 N90 000。但是，
卫理教的创始人，约翰g韦斯利可根本不是他那个
时代最具魅力的牧师。这项荣誉属于乔治g惠特菲
尔德，他是个颇具魅力的演说家，据说，他曾经施
展 El 才让本杰明g富兰克林捐款 5 英镑，而大家知
道，富兰克林是从不去教堂的。韦斯利也不是约
翰g加尔文和马丁g路德之类的伟大神学家，他的
天才之处在于组织能力。韦斯利在英国和北美到处
演讲，在露天向成千上万人布道。但是，他不仅仅
布道。他还在每个小镇停留一段时间，把那些最积
极热心的追随者组织成宗教团体，再把这些团体细
分成二十人左右的班组。要求皈依者们每周集会并
且严格遵守行为准则。如果有人没能遵守卫理教的
————————————————————————————————————
~ 244 ~
[ 引爆流行 ]
————————————————————————————————————
准则，就将被驱逐出组。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代表
一定意义的宗教小组。韦斯利的一生都在不停地穿
梭于各个宗教小组之间，每年要骑马走过 4 000 英
里的路程，各处宣讲，加强卫理教的道宗信条。他
是一流的联络员。他是个了不起的保罗。里维尔。
所不同的是他不是一个人与许多其他人建立起联系，
而是一个人与许多小组建立起联系，这看起来区别
不大，但却很重要。韦斯利懂得，要想是使人们的
信仰和行为发生根本的变化，而且要让这种变化能
够持续存在，并成为更多人效仿的样板，必须建立
一个社会团体或组织，在这个团体或组织里人们得
以表达交流、身体力行或培养自己的这些信念。
我想，这一点也有助于解释《年轻姐妹的绝世
奥秘》能够风靡起来的原因。《年轻姐妹的绝世奥秘》
在北加州独立书商的排行榜上第一次登上畅销书排
行榜。北加州，如韦尔斯所说，正是在那里第一次
有七八百人参加了她的朗诵会。《年轻姐妹的绝世奥
秘》开始流行正是在那儿。为什么会这样?雷韦朗认
为，旧金山地区是全国"读书小组"活动最具传统
————————————————————————————————————
~ 245 ~
[ 引爆流行 ]
————————————————————————————————————
色彩的地方，而从一开始，出版商就把《年轻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