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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老兵故事

作者:王外马甲(现代)
栏目:文学.小说
类别:现代
大小:417KB
评价星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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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节选

书籍章节作者介绍
第一章
  中国的老兵,与西方意义的老兵是有些不同的。
  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在美国国会的最后一次演讲中,极为煽情地这样表述自己几十年军旅生涯之后的引退——“老兵永远不会死,他们只是悄然消逝”(Old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
  麦克阿瑟的这段话,已成经典,没有人记得它的出处是一首西点军校军歌的歌词。
  历史学家们认为,这位将军虽然虚荣、傲慢、缺乏政治头脑,却无疑当得起自己这段话。在莱特岛,老兵麦克阿瑟在第一线的战壕里漫不经心地行进,对面日军狙击兵的子弹只是运气不佳才没有打中这个“最大的目标”;在菲律宾,日军的自杀飞机撞中麦克阿瑟身边的军舰,爆炸和惨叫混成一片,正在为他测试心律的医生却感不到他脉搏的一丝变化。
  出身名门而又忠诚地步入战场,在血迹中建立自己的功勋,而后可以挂着国会勋章在别墅中回忆杀伐的荣光,麦克阿瑟是西方军人的典范。在大腹便便的国会议员们中间,老兵麦克阿瑟的这段话,带着沙场的浪漫,也带着男人的自豪。
  然而,假如你带着这样的印象,去看望我们自己的老兵,你会感到自己的感觉被刺痛。
  我曾接触过许多老兵,有红军时代入伍的,有抗日时期参军的,还有抗美援朝战场下来的。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对当年血与火的战场保持某种沉默。
  许多次以后,我渐渐理解他们的心灵。
  在他们的心中,功勋、奖章、英雄、荣耀,不过是过眼云烟,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并不是战争的胜利者,而是战争的幸存者。
  “打仗不好,真的,打仗不好。不管什么事,再难也难不过打仗,再狠也狠不过打仗”——作者采访的中国老兵老邓这样开始他对战场的回忆。
  我也曾在河北烈士陵园和一个守陵的老人倾谈良久,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墓地,如数家珍地回忆着一个锅里搅马勺的老战友们。“如果不打仗,我媳妇本来是他的。”老人指着其中一块墓碑,微笑着略带哀伤。
  老人的唐山腔柔柔的,怪怪的,让人想起赵丽蓉老太太。他戴着一顶褪色的绿军帽,帽檐已经软了,左手提着一只水桶,腋下夹着一把铁锹,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军人气概来,我甚至有点儿怀疑他是否真是这里威名赫赫的英雄们的战友。
  当要回去的时候,我伸出手去和老人告别。老人友好地放下桶和锹,伸出手来。
  这时,我才忽然发现,老人右臂的袖子,在肘部以下空空荡荡。
  “您……您的手?”
  “在冀中十八团的时候,大清桥伏击战,鬼子砍的……他砍了我的手,我砍了他的头……”
  依然是柔柔的唐山腔。
  当老人和我告别,走回陵园的时候,那身影和街上任何一个普通河北汉子没有任何两样,悄然消逝在人群里。
  那一刻,我忽然惊醒,就是这些出身于贫瘠的土地上,世代贫穷,梦里也不曾见过别墅和国会勋章的中国老兵们,在抗战中用自己的身躯筑起了血肉的长城,也是这些叨念着“打仗不好”的中国老兵们,把美国老兵麦克阿瑟将军像赶鸭子一样赶过了三八线。
  他们都是最普通的中国人,一如我们的父兄。
  普通的中国人不喜欢打仗。
  他们没有读过多少书,参军也不是为了功勋和荣耀。
  他们在放下枪以后,几乎是以欣喜的心情奔向自己的土地,他们本来就是老百姓。
  他们为什么而战?
  在这部书中我们可以找到答案:
  一个大胡子日本兵拿着根硬木秤杆,见人就打。那时候,豫中的男人大都剃着光头,秤杆敲在脑袋上“噼啪噼啪”的响,逗得其他鬼子哈哈大笑。打到罗大扁担头上,秤杆断了,鬼子兵就端着刺刀在他头顶上来回猛挫,老头的头皮刺烂了,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人们又气又怕,可是谁也不敢反抗。
  舞阳县“慰安所”里有四五十个慰安妇,大多是从北平、保定抓来的女青年,日军强迫她们穿和服、说日语,所以外人还以为她们是日本女子。
  ……
  可是我们中国老百姓年年养的、政府养的兵呢?
  平时成天把“民族大业”、“抗日救国”挂在嘴上的舞阳县长禹升联,遇到日本飞机扔炸弹,立刻就跑不见了,临走时还带走了政府的公款,搞得公务员的薪水和死难者的抚恤金都没有办法支付(1948年,禹升联曾经再度担任舞阳县长);同样,成天标榜“救国”、动不动就威胁要“处置汉奸”的民团团总关震亚、尚振华,一见到日本人立马就投降了,当上“绥靖一师”的正副师长,自己先做了汉奸。
  所以,当王三官被汉奸带着给一个个日本兵敬酒的时候,他终于放声大哭。
  酒桌上的人都以为他是喜极而泣,纷纷开怀狂笑,可是,只有王三官自己清楚,他是为了亡国奴而哭。他哭被打死在炕头的新婚妻子是亡国奴,哭被烧死在家里的金豆、铁豆、土豆是亡国奴,哭被刺刀捅死的罗小扁担是亡国奴,哭在慰安所里受侮辱的说日本话的女学生是亡国奴,哭这个没羞没臊的俞大算盘是亡国奴,更哭自己也成了个亡国奴。
  实在是被欺负得太狠了。
  被外人被自己人欺负得太狠的中国普通老百姓,终于拿起了枪,来保卫自己的国,来保卫自己的家。
  于是,没了“好人王三官”,有了大别山根据地“累死也不丢下一个伤员”的模范管理员“王干劲”……
  有了抵抗者潘秀辉
  有了抵抗者潘晓
  有了抵抗者潘命
  有了抵抗者潘让
  有了抵抗者蒙老拉
  ……
  他们未必是纯粹的军人,有的甚至干脆不是纯粹的好人,他们只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父兄。他们拿起枪,没有麦克阿瑟的浪漫和对功名的渴望,只是为了和平而战,为了保护我们的子孙不受欺负,我们的姐妹不受凌辱。
  在中国最为贫穷危难的时刻,他们做到了。
  在北京木樨地的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宽敞的大厅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发色已白,腰板笔直的老人,他们略带迷蒙的目光,常常让我们猜测那背后的故事。
  我曾目睹这样一个老人,在留言簿上匆匆挥毫,而后蹒跚而去。
  留言簿上墨迹未干的是四个苍劲的大字——“和平万岁”。
  我们不喜欢打仗,我们只是为了不受人欺负。
  也许,这就是黄晓峰先生这本书的真谛。
  写到此处,夜已苍茫,在和平的夜空中,或许可以看到中国老兵们悄然隐去,只留下我们父兄明亮的眼睛,在灿烂的群星之间。
  谢谢,和平的守卫者,谢谢,中国老兵
第二章
  小时候爱听故事,尤其对打仗的故事感兴趣。那时候左邻右舍的老兵多,有的抗日战争扛过枪,有的解放战争渡过江,有的抗美援朝负过伤,有位同学的父亲还是董存瑞的战友,参加过解放隆化的战斗,于是我们全体小孩一致认为该老头儿错过了大好机会:“真傻,怎么不去帮董存瑞举炸药包?”搞得那同学也十分沮丧,回家责怪老爹没给自己挣面子,却浑没想到如果他爸爸当初真的去抢了董存瑞的光荣,以后就没他们几兄弟什么事了。
  小孩子关心打仗,大人们却不大乐意说。即便好不容易开了口,也是才讲了三分钟就把话题从战场转到了学校,“我们解放军打仗靠的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所以你们要听毛主席的话、要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哎呀呀!我们只好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埋怨大人不开窍——要是我们打过仗,一定能当战斗英雄,把奖章挂在胸前,见人就讲自己的事迹,那是多么的威风。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盼望打仗。成天惦记着解放台湾、消灭帝国主义、把红旗插遍整个地球,即便是牺牲了也不在乎。
  离我们学校三十公里远的小山村里有个红军坟。有段时间,我们每逢清明节的时候都要到烈士墓前献花和宣誓,既接受了革命教育,也相当于搞了一次春游。可突然有一年学校就不让去了,原来那坟墓里不仅埋着红军的遗体,还埋着白军的尸首。事隔多年,墓里的骨头混成了一堆,分不清谁是红的谁是白的,弄得上级领导十分难堪。
  但这件事情却让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原来敌人也是有坟墓的。”以前在电影里看打仗,解放军一端枪,国民党就被放倒了,等到胜利的时候,战场上干干净净,只瞧见成群的俘虏,死人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闹了半天,他们的尸体也是需要处理的呀!
  再后来,我们就长大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组织部门开展对“冤假错案”的善后清理,审查“平反人员”的档案、将其中的诬陷材料和交代材料撤除销毁。我参与了这项工作,并因此知道了许多从前闻所未闻的故事,知道了胜利背后的代价,知道了阵亡者不仅有尸首,还会有亲属,知道了战争的伤痛不会因为枪声的平息而停止,知道了战争带给人们的不仅有辉煌的荣耀还会有痛苦的记忆。
  于是,我有点明白了那些经历过烽火硝烟的老人们为什么不太愿意宣扬自己的经历,也有点明白了刻在成都武侯祠廊柱上的那句话——自古知兵非好战。
  如今社会进步了,现在的孩子们已经不再向往着“把红旗插遍全球”,即便在打闹的时候也懂得要装扮成超人,把口号换成了“维护世界和平”。但军事题材的故事依然能够引起人们的兴趣,毕竟,人类的历史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与战争有关系;毕竟,千古文人侠客梦,读书的脑袋里时常会有仗剑走天涯的冲动;毕竟,理想的热情之中总有一种蓬勃积极的东西,鼓励着我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有关战场和英雄的传说,永远会给人们的心灵带来莫名的冲动。
  时代进步了,互联网的普及丰富了人们了解战争的手段,现在的我们已经用不着守在老兵的身边等着听他们回忆往事,只要把鼠标移动几下就可以查寻到各国军队的历史和现状;并且,电脑也方便了人们的战争观的表达,坐在书房里面就可以对着全世界高谈阔论,过去需要经过无数次演讲才有可能传达的呼声,如今轻敲键盘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于是,对战争资料的判读不再是某些专业人员的特权,在网络上涌现出大量的军史爱好者,其涉猎范围之广、理论水平之深,都大大超过了以前的任何一个时代。
  谈兵论史的朋友,有的善于考证细节,有的乐意“揭秘翻案”,有的崇拜英雄、时刻为自己的偶像呐喊摇旗,也有的在烽烟里寄托个人愿望、恨不能穿越时空去称王称霸。人各有志,这都无可非议,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更愿意把所谓的“战史”当作政治史、社会史,甚至思想史来看待,我更关注战场环境中人的思想变化以及战争压力下社会矛盾的冲突,因为我觉得,虽然战争的胜败早已过去,但隐藏在以往那些战争中的社会规律却依然存在,说不定能够影响现在和将来。
  如今,有关战争题材的文学作品汗牛充栋。英雄的事迹在人们的传唱中充满了传奇色彩,铁血豪杰的光辉形象在人们的心目中宛如天神,于是很多人愿意相信英雄天生就是可以适应战争的,相信只有战争才能够使英雄的性格得以张扬。很多人以为勇敢的战士就一定会喜爱战场,就像优秀的演员一定会眷念舞台一样……但我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至少我所知道的老兵们都从内心里深爱着和平。战争对他们而言只是人生历程中的一段插曲,他们更看重生活本身,看重贯穿生活之中的诚实、认真和公平的理念。
  在我的眼里,英雄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他们从来就不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战神。
  诚然,战争需要神话,但研读过历史的人就会知道,神话和谎言一样都会掩盖真相本身。所以我想把自己知道的几则老兵的故事告诉大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英雄们非凡业绩背后的平淡心境,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只有真正珍爱生活的人才能够勇敢地面对战争。
  战场和英雄的传说永远会给人们带来冲动,但是,当我们崇敬烽火中的勇敢和光荣的时候,请不要忘记了诸葛亮祠堂前的那句话——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
第三章
  马甲小时候,爹妈是修水电站的,家就住在工地上。那时候的住宅都是一溜平房,中间的住户房间少,两边的住户房间多。马甲家住的那排房子,左边尽头是老邓家,右边是老王家,老邓头和老王头都是老工人,都参加过抗美援朝,还都立过功。
  老邓老王都挺能生孩子,只不过老邓家生了六个儿子,一个闺女也没有,老王家却是清一色的五个丫头,气得老王经常打老婆。老邓和老王关系极不好,彼此争吵打闹频繁(老邓太瘦,打不过老王),可邓家孩子却和王家孩子关系极好(王家老四后来还嫁给了邓家老二),所以老头打架,两边子女从不帮忙。刚开始的时候,书记还来劝架,说你们都是复员军人应该有觉悟什么的,老王眼一瞪回答:“觉悟?老子揍他就是帮他提高觉悟!”书记以后就不露面了。
  马甲小时候也不喜欢老邓,觉得他不仅小气而且爱占小便宜,比如他拿公家的红油漆去和农民换鸡,然后又把鸡卖给马甲家,比如马甲亲眼看见他在玉米地里偷粮食……现在马甲成家了才明白,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农村老婆六个儿子,不这么做真会饿死人的。
  老王头的形象则光辉得多,他是起重工,体格强壮嗓门洪亮,他的老婆不但漂亮而且有文化,是技术科的描图员。
  老王老婆有文化,自己却没文化,他是要饭的出身。在当时,复员军人、立过战功、要饭出身,这都是响当当的红色招牌,所以有次学校里搞忆苦思甜,就请老王做报告。
  会场上,老王站直身体、手抚话筒、山东口音、声情并茂:“在万恶的旧社会,俺们渔民穷啊,天天吃鱼、天天吃鱼,俺腿脚利索,就去济南要饭了……”天啊,马甲家想吃鱼,得凭票,还得排队,可人家老王解放前就能天天吃鱼了。当时底下就有人嘀咕“敢情老王要饭不是因为饿,是想换换口味啊。”王家老五是马甲的小学同班,小丫头本来就不乐意她爹宣布她家要饭的事,现在再听别人这么议论,登时就气哭了。在那天的忆苦思甜大会上,高呼口号、情绪激动的人很多,但真正流出热泪的,估计就她一个人。
  老王家虽然只生产闺女,但老王却很喜欢别人家的小子,所以马甲得以时常出入王家,混吃混喝。老王盲目崇拜知识分子,对马甲爹妈这样的穷酸老九卑躬屈膝,却很少讲自己打仗的事,若是问他,也只是说“老子是皮定均的队伍”。碰巧有次老王饭后得意,才讲到他立功的经过。
  那是在西方山战役中,老王他们连奉命去攻击一个山头阵地。“说是一个连,其实比现在两个连的人还多。而且那个山头已经争夺过好几次了,所以虽然是晚上,大家也知道往哪里冲。”
  “怎么冲锋?就是跑呗。使劲跑,也不打枪,打枪打炮是后面部队的事,我们就是跑,先跑到山上再说。”
  在接近敌方阵地之前有一个火力封锁区。“在那里死得人最多了,子弹扫过来像刮大风一样,前前后后的人不断地倒,也没功夫去看是死了还是受伤了。”
  “有没有假装受伤趴在地上的?”马甲厚颜无耻地问。
  “我不知道,那时候当兵的人不聪明。反正我没事,跑过去了,跑到了再一看,冲过来的人只剩下一半。”
  事隔多年,马甲体会到当时自己的问话其实很无聊。在激烈的战斗中,出现一时的惊慌是可以原谅的,在枪林弹雨面前,能奋勇向前冲锋的当然都是英雄,但一时慌张趴下的,却也可以在以后的战斗中成为好汉。
  “冲到跟前敌人就慌了,枪也打得不整齐了,我们就开始喊。我不会喊口号,什么缴枪不杀、举起手来,我不会,我就是叫,乱喊。”呵呵,马甲想起老王和老邓打架的时候,也是不喊口号,抱在一起“呀呀”地叫。
  敌人阵地前沿虽然火力弱一些,但地形却更险恶。“坡陡,有铁丝架子,有地雷还有炸弹。”
  在复杂的地形面前,老王头摔了一跟头,“嘴摔破了,满脸血,枪也掉了,枪滚到坡下面去了……我不敢去拣枪啊,战场上往回跑是犯纪律的,我就拿帽子做了个记号,抓着手榴弹接着冲”。
  “为什么要做记号啊?”马甲傻乎乎地问。
  “天明了还得来找枪啊,枪不见了是要罚做检讨的。”
  “冲上去以后看不见我们班的人,我就顺着沟往里跑(老王把战壕叫做沟),那时候到处都响枪,也不知道哪里有多少敌人,反正我就是往里跑,也不是瞎跑,跑的时候还是勾着腰。”(“勾着腰跑也是瞎跑”王家小姐如是说)
  “跑不多久发现前面黑糊糊猫着几个人,再走几步就看清是鬼子在安机枪,我就丢手榴弹了。”
  “没炸着,手榴弹扔沟边上滚外面去了。但他们看见就跑开了,三个人,跑了两个,我追上去按住一个。”
  “那家伙不行,我一按着他,他就坐地上。我就揍,把他揍哭了……”(真的哭了?)
  “真的哭了,抱着脑袋哭呢,我闹不清该怎么跟他说话,就把他扯回到机枪那里。”
  “抓了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先把机枪搂下来,我不会用机枪,就这么抱着,他蹲着,我站着看”(忆苦思甜大会后,王家五小姐回家哭着指责老王,理由就是“你连机枪都不会用,还好意思去忆苦思甜”,嘎嘎)。
  “后来某某某(老王说了名字,马甲忘了,应该也是马甲爹的同事,只是马甲年纪小,不认识)来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交给连长,连长在后面。我带着俘虏往回走,这才知道大家都在后面,刚才是我一个人冲上来了。”
  “后来?再后来就是鬼子跑了,我们守阵地呗。”
  “哦,还有,我把俘虏交到文书那里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还挂着把手枪呢。先前黑糊糊地没注意,还真他妈危险。”
  “手枪?那俘虏是个军官了?”
  “不是,是个兵,美国小兵也有手枪,真阔气。”
  “王伯伯你真勇敢”,马甲小小年纪就很会拍马屁。
  “呵呵,老子是皮定均的队伍,打仗么,不勇敢还行?”
  正当这时候,马甲娘来了,“马甲,你缠着王伯伯干什么?回家写作业去!”
  “我在听王伯伯讲英雄事迹呢。”
  “呵呵,我有什么英雄事迹”,老王头一见到臭知识分子就特别谦虚,“我打了两年仗,连伤都没有受过,得个二等功算是拣便宜了,像那边那位(老王指指左边),才是真正受过伤、立过一等功的呢”。
  什么!搞错没有?那个偷农民包谷的老邓,那个被老王一把就推到水沟里面去的老邓头,居然是个一等功臣?
  我顿时来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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