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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子不语》袁枚

_43 袁枚(清)
我,我即去,永不再来!”主人阳为谢罪,送客出,僮仆亦随之出,许久寂然。
  负参者端坐箱上以待;良久不至,始有疑意。开锁取参,参不见。藏参之箱,
一活底箱也,箱底板即楼板。方戏骂时,从楼下脱板取参,守参者不知也。
  ○偷画
  有白日入人家偷画者,方卷出门,主人自外归。贼窘,持画而跪曰:“此小
人家祖宗像也,穷极无奈,愿以易米数斗。”主人大笑,嗤其愚妄,挥叱之去,
竟不取视。登堂,则所悬赵子昂画失矣。
  ○偷靴
  或着新靴行市上,一人向之长揖,握手寒暄,着靴者茫然曰:“素不相识。”
其人怒骂曰:“汝着新靴便忘故人!”掀其帽掷瓦上去。着靴者疑此人醉,故酗
酒。方彷徨间,又一人来笑曰:“前客何恶戏耶!尊头暴烈日中,何不上瓦取帽?”
着靴者曰:“无梯奈何?”其人曰:“我惯作好事,以肩当梯,与汝踏上瓦何如?”
着靴者感谢。乃蹲地上,耸其肩。着靴者将上,则又怒曰:“汝太性急矣!汝帽
宜惜,我衫亦宜惜。汝靴虽新,靴底泥土不少,忍污我肩上衫乎?”着靴者愧谢,
脱靴交彼,以袜踏肩而上,其人持靴径奔,取帽者高居瓦上,势不能下。市人以
为两人交好,故相戏也,无过问者。失靴人哀告街邻,寻觅得梯才下,持靴者不
知何处去矣。
  ○偷墙
  京中富人欲买砖造墙。某甲来曰:“某王府门外墙现欲拆旧砖换新砖,公何
不买其旧者?”富人疑之曰:“王爷未必卖砖。”某甲曰:“微公言,某亦疑之,
然某在王爷门下久,不妄言。公既不信,请遣人同至王府,候王出,某跪请,看
王爷点头,再拆未迟。”富人以为然,遣家奴持弓尺偕往。故事:买旧砖者,以
弓尺量若干长,可折二分算也。适王下朝,某甲拦王马头跪,作满洲语喃喃然。
王果点头,以手指门前墙曰:“凭渠量。”甲即持弓尺率同往、奴量墙纵横算得
十七丈七尺,该价百金,归告富人,富人喜,即予半价。
  择吉日,遣家奴率人往拆墙,王府司阍者大怒,擒问之,奴曰:“王爷所命
也。”司阍者启王,王大笑曰:“某日跪马头白事者,自称某贝子家奴,主人要
筑府外照墙,爱我墙式样,故来求丈量,以便如式砌筑。我以为此细事,有何不
可,故手指墙命丈。事原有之,非云卖也。”富人谢罪求释,所费不赀,而某甲
已逃。
  ○鬼妒二则
  常德张太守之女,许周氏子,年十七以瘵疾亡。周别聘王氏女,年亦十七,
甫缔姻,尚无婚期,王女忽中恶,以手批颊曰:“我张四小姐也。汝何人,敢夺
我郎君?”周氏子闻之,告太守。太守夫人治家素严,闻之大怒,悬亡女画像骂
曰:“汝与周郎连姻,尚未成亲,汝死,周郎再娶,亦礼之常,何以往害王家女,
无耻若是!”骂毕,折桃枝击之。未数下,门外周郎奔来求饶,问:“何故?”
曰:“王女口称,张四小姐呼痛去矣,并求替他母亲说情,故婿特来。”王氏女
竟愈。
  杭州马坡巷谢叟,卖鱼为业,生二女,俱有姿,有武生李某,见而习焉。李
貌亦美,先有表妹王氏慕之,托人说婚,李却王氏,就婚于谢,王氏以瘵亡。谢
嫁未逾月,忽披发佯狂,口称“我王氏也,汝一个卖鱼婆,何得我秀才?”取几
上剪刀自刺其心曰:“取汝蜜罗柑。”谢叟夫妻往秀才家烧纸钱作斋醮跪求,卒
不能救。问:“蜜罗柑何物?”曰:“你女儿之心肝也。”未几,女竟死。秀才
又来求聘其妹,谢叟有戒心,不许妹悦其貌,曰:“我不畏鬼,如其来,我将挥
刀杀之,为姊报仇。”谢不得已,仍嫁与之。婚后,鬼竟寂然,为秀才生一子而
寡居。
  ○人面豆
  山江子七之乱,人死者多。平定后,田中黄豆生形如人面,老少男妇好丑不
一,而耳目口鼻俱全,自颈以下皆有血影,土人呼为“人面豆”。
  ○粉楦
  杭州范某,娶再婚妇,年五十馀,齿半落矣。奁具内橐橐有声,启视,则匣
装两胡桃,不知其所用,以为偶遗落耳。次早,老妇临镜敷粉,两颊内陷,以齿
落故,粉不能匀,呼婢曰:“取我粉楦来。”婢以胡桃进,妇取含两颊中,扑粉
遂匀。杭州人从此戏呼胡桃为“粉楦”。
  ○口琴
  崖州人能含细竹,装弦其上,以手拉之,上下如弹胡琴状,其声幽咽,号曰
“口琴”。
  ○芜湖朱生
  芜湖监生朱某,家富而啬,待奴仆尤苛。捐州牧入都,路出荏平,以一二文
之微,痛笞其奴。奴怀恨,夜伺其睡,持所用锡溺壶击其顶门,脑裂而死。店主
告官,置奴于法。
  后十年,芜湖赵孝廉会试,误投此店,灯下见赤身披血而立者曰:“我朱某
也,欲有所求。”赵曰:“汝奴凌迟,汝冤已雪,汝复何求?”曰:“穷极求救。”
曰:“汝身虽亡,汝家大富,汝虽为鬼,不合苦穷。”曰:“我死后方知,生前
所有银钱,一丝不能带到阴间。奈阴间需用更甚于阳间,我客死于此,两手空空,
为群鬼所不齿。公念故人之谊,烧些纸钱与我,以便与群鬼争雄。”问:“何不
归?”曰:“凡人某处生,某处死,天曹都有定簿,非有大福力超度者,不能来
往自如。横死者,阴司设阑干神严束之,故不能还故乡。”问:“纸钱纸也,阴
司何所用之?”曰:“公此问误矣!阳间真钱亦铜也,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亦
无所用,不过习俗所尚,人鬼自趋之耳。”言毕不见。赵哀之,为焚纸镪五千而
行。
  ○白日鬼
  有偷儿戚姓,技最工,攫取渐多,恐迹之者众,因僦义冢旁败屋居焉。有数
鬼见梦曰:“若宜祀我,会且致富。”戚于梦中诺之,觉以为妄。亡何,鬼复见
梦曰:“三日内祀我,出三日,则若于夜间所偷,予能白日取之。”戚倔强,觉
而不祭。三日后,果大病,命其妻检视诸物,征鬼言验否。时日亭午,诸物忽自
移动,若隐隐有运之者。欲起夺之,手足如缚,物尽而缚解,戚病亦痊。乃大悟,
笑曰:“我烧闷香迷人,今乃为鬼所迷,世俗所称‘白日鬼’,其斯之谓欤?自
此改行为善。
  ○饶州府幕友
  慈溪袁如浩游幕西江,与宁都州程牧交好。乾隆三十一年,程公委署饶州府
篆,邀如浩偕往。时郡署新遭回禄,前太守某被焚身死,程公到任,修葺尚未告
成。
  夜间,如浩持灯往厕中,遇一人年三十许,衣月白衫,举头望月,若有所思,
惟下体所着鞋袜,模糊莫辨。见如浩至,拱手问讯。审其音,杭州人也,自言周
姓,字澹庵。如浩因署内并无是人,诘所自来,乃欷告曰:“我非人,乃鬼也,
我系前任司钱谷幕友。上年饶郡被灾,太守某侵蚀赈粮,郡民聂某率领三十余人
赴部告准,蒙发本省大宪审问,吊核赈册。不料,太守已早捏造印簿,升斗出入,
皆有可凭。大宪为其所欺,遂将数人问成诬告,即行正法。此辈怨魂上诉都城隍,
牒阎罗审讯,我系幕友,故被株连,又值公事甚忙,正在查办饶郡灾民册子,候
至月余,始得审明,太守某冒赈是实,又冤杀数人,即遣鬼隶擒缚放入火中,以
故在署烧死。我非同谋,罪虽获免,而皮囊已腐,不能还魂,只得稽留在此。因
停厝处被瓦木匠溲溺,终日秽杂,坐卧不安,先生肯为我移至郊外,含恩不浅。”
言讫不见。
  如浩次日寻至署后,果见黑漆棺一具停在墙边,诸工作人在旁喧嚷,遂告知
主人,舁至城外,择地掩埋,作文祭之。
  ○雷诛不孝
  湖南凤凰厅张二,赋性凶恶。父死,依母而居。母年七十余,视若老婢,少
不如意,辄加呵叱。邻里忿极,欲鸣之官,母溺爱隐忍,反为调护。
  乾隆庚寅六月七日,值其生辰,留群不逞饮酒食面。家故贫,未娶,厨中仅
母一人司炊。某酒酣索面,母云:“柴湿火不旺,姑少待。”某怒,赴内呵责,
母急捧一碗战兢而至,因煌遽,忘下葱姜。某益怒,按碗劈面打母,母倒地仰天
大哭。忽天光昼晦,云气如墨,雷声隐隐而起,某自知干天之怒,即扶母起,跪
地谢罪。母亦代为跪求。某伏母后,抱持母足不放,雷电绕屋不去。母起立焚香,
忽火光如流星飞入中堂,将某摄去,击死于街。邻里聚观,同声称快。
  朱孝廉名锦者适主敬修书院讲席,闻而趋视,见其面目焦黑,左太阳一孔如
针大,作硫黄气。其身局缩如僵蚕,提起即长,放手即缩,盖骨节已震碎矣。背
间有字,似篆非篆,不能识。
  ○桂花相公
  江西丰城县署后有桂花相公祠。相公之里居姓氏弗可考,相传为明时人,作
幕丰城令。有盗案株连数人,相公廉其冤,欲释之,令不从,遂大怒,触桂树而
死。后人肖其像,为之立祠,称为“桂花相公”。相公甚灵异,宰斯土者,必先
行香。凡有命案,发觉前一日,相公必脱帽几上,自露其顶。始而异之,积久如
是,亦弗之怪。
  ○落氵祭
  海水至澎湖渐低,近琉球则谓之“落氵祭”。落氵祭者,水落下而不回也。
有闽人过台湾,被风吹落氵祭中,以为万无生理。忽然大震一声,人人跌倒,船
遂不动。徐视之,方知抵一荒滩,岸上砂石尽是赤金,有怪鸟见人不飞,人饥则
捕食之。夜闻鬼声啾啾不一。
  居半年,渐通鬼语。鬼言:“我辈皆中国人,当年落氵祭,流尸到此,不知
去中国几万里矣!久栖于此,颇知海性,大抵阅三十年落氵祭一平,生人未死矣
者可以望归。今正当氵祭水将平时,君等修补船只,可望生还。”如其言,群鬼
哭而送之,竞取岸上金沙为赠,嘱曰:“幸致声乡里,好作佛事,替我等超度。”
众感鬼之情,还家后,各出资建大醮以祝谢焉。
  ○铁公鸡
  济南富翁某,性悭吝,绰号“铁公鸡”,言一毛不拔也。忽呼媒纳妾,价欲
至廉,貌欲至美,媒笑而允之。未几,携一女来,不索价,但取衣食充足而已。
翁大喜过望,女又甚美,颇嬖之。
  一日,女置酒劝翁曰:“君年已老,需此多钱无用,何不散之贫人,使感德
耶?”翁大怒拒之,嗣后且防之,虑其花费。如是者半年,启其所藏,已空矣。
翁知女所窃,拔刀问之,女笑曰:“君以为我为人乎?我狐也。君家从前有后楼
七间,是我一家所居,君之祖父每月以鸡酒相饷,已数十年。自君掌家,以多费
故罢之,转租取急,俾我一家无住宿处。怀恨在心,故来相报耳。”言讫不见。
  ○夜星子
  京师小儿夜啼谓之“夜星子”,有巫能以桑弧桃矢捉之。某侍郎家,其曾祖
留一妾,年九十馀,举家呼为老姨,日坐炕上,不言不笑,健饭无病,爱畜一猫,
相守不离。
  侍郎有幼子尚襁褓,夜啼不止,乃命捉夜星子巫来治之。巫手小弓箭,箭竿
缚素丝数丈,以第四指环之。坐至半夜,月色上窗,隐隐见窗纸有影,倏进倏却,
仿佛一妇人,长七八尺,手执称矛,骑马而行。巫推手低语曰:“夜星子来矣。”
弯弓射之,唧唧有声,弃矛反奔。巫破窗引线,率从逐之。
  比至后房,其丝竟入门隙。众呼老姨不应,乃烧烛入觅。一婢呼曰:“老姨
中箭矣!”环视之,果见小箭钉老姨肩上,呻吟流血。所畜猫犹在胯下,所持矛
乃小竹签也。举家扑杀其猫,而绝老姨之饮食。未几死,儿不复啼。
  ○疡医
  大兴霍Υ、霍筠、霍,皆疡医子,筠犹秀逸出群,不屑屑本业,而喜读书。
父以其梗家教,怒而责之,赖有邻翁姚学究者时来劝勉,因得肆力于举子业。不
数年父死,Υ、各行其术,颇能自赡,独筠谋生计拙,日就穷困。
  时值试期,筠步行之通州,一老仆相随。因起身晚,行二十余里,日已西下,
苦无宿店。忽见林际灯光自远而近,一妪奔走气喘。,老仆遮问曰:“此处有人
家借宿否?”妪应曰:“正有急事去请外科,不得代借宿家。”筠急呼曰:“我
晓外科,何不见请?”妪问:“先生如此少年,可曾娶妻否?”曰:“未也。”
妪大喜,就请同行,筠心疑其所问非所答。
  俄至一庄,门庭壮丽,妪请少待,容先入白老夫人。少顷,妪率婢妇数十趋
出曰:“老夫人奉请。”筠与老仆随妪行过十余间屋,始到上房。夫人已相待于
中堂,年约三十余,珠环玉佩,光艳夺目,与筠行宾主礼,问姓字年齿及未婚原
委。筠以实对,夫人之颜色甚怡,屏去侍婢谓筠曰:“身姓符,本籍河南,寄居
于此。孀居无子,只生一女名宜春,年已十七,待字于家。忽患疮疾在私处,不
便令人医治。尝与小女商量,必访得医生貌美年少者,乃请疗病,病愈即以小女
相配。如先生者正是合式,但未知手段何如?”筠初念不过欲求一宿,及闻此语,
喜不自胜。
  夫人命唤蕊儿传语,亲携筠手而行,历曲室数重,始至闺闼。启帘入,见丽
人拥锦衾而卧。夫人谓女曰:“郎君乃良医也,儿意可否?”女睨筠低语曰:
“娘以为可便可耳。”夫人曰:“先生请看病,娘且暂去。”女羞涩不胜,蕊儿
屡促之,乃斜卧向内,举袖障面。筠坐床侧,款款启衾,则双臀玉映,谷道茧细
而霞深,惟私处蔽以红罗,疮大如钱。筠视毕,覆衾下床,夫人迎于门外,延至
书斋,陈设精雅。筠麾诸婢出,碎扇上所系紫金锭,调以砚水,携入见夫人曰:
“此药忌阴人手,须亲敷乃可。”夫人曰:“但得病愈,任郎所为。”筠复启衾,
摩裟其臀,温存敷药,女但微笑,不作一语。
  越数日,疮愈。夫人举酒嘱筠曰:“郎君之少于小女,天使来也。”乃部署
新室,涓吉合卺。新婚弥月,筠欲归家,夫人曰:“此间荒野,不足栖迟。京师
阜城门外有故宅一所,郎往居之。”筠遂同行,辎重甚富。既至宅,皆画栋雕墙
也。居数年,生子女二人。
  一夕,宜春忽泣向筠曰:“夙缘已尽,明日将别矣,四十年后当复相见。”
天明,携手出门,彼此大恸。前已驻一犊车,望之甚小,夫人与宜春、蕊儿率女
婢十数人乘之,车亦不觉隘,瞬息不见,宜春哭声尤恍然在耳也。
  筠后举孝廉,出为某县尹,究不知四十年后再见之说果何如耳。
  ○产麒麟
  芜湖张姓者,卖腐为业,其妻孕十四月,生一麒麟,圆手方足,背青腹黄,
通身翠毛如绣,左右臂有鳞甲,金光闪闪。坠地能走,喂饭能食,好事者以为祥
瑞,方欲报官,而是晚死矣,距生时只七日。
  ○生夜叉
  绍兴郑时若秀才妻卫氏生一夜叉,通体蓝色,口豁向上,环眼缩鼻,尖嘴红
发,鸡距骆蹄,落胎即咬,咬伤收生婆手指。秀才大惧,持刀杀之。夜叉作格斗
状。良久乃毙,血色皆青。其母亦惊死。
  ○石膏因果
  嘉定张某,有名医之号,偶下药用石膏,误杀一人。过后自知,深以为悔,
然亦不便语人,虽家中妻子,无人知者。一年后,张亦患病,延徐某来诊,定一
方而去。临煮药时,张自提笔加“石膏一两”,子弟谏,不听。清晨服后,取方
视之,惊曰:“此‘石膏一两’,谁人加耶?”其子曰:“爷亲笔所加,爷忘之
乎?”张叹曰:“吾知之矣!汝速备后事可也。”作偈语曰:“石膏石膏,两命
一刀。庸医杀人,因果难逃。”过午而卒。
  ○刘伯温后辈
  绍兴上虞县署后园有古墓,相传新令到任拜城隍神后,必往祭之,由来旧矣。
乾隆间,有冉姓者宰其地,礼房吏以旧例请。冉问:“从前县令到任时,可有不
祭者乎?”曰:“惟张某,性倔强,竟不行此礼,今现任湖北布政司。”冉曰:
“我有志效张公。”竟不祭。
  一日,至厅审事,见有古衣冠客乘舆至,径上堂,冉竟不知为鬼,叱传事吏
何以不报。语未毕,其人下车拉冉入书室,语哓哓不可辨,但闻冉若与人争辨者,
亡何气绝,作鬼语曰:“我姓苏,名松,元末进士,为上虞县令,死乱葬此,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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