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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

_23 夏尔啵德莱尔(法)
永远也阻止不了患病的生灵
向青春致以发自内心的敬意,
——圣洁的青春,举止纯朴,面容甜蜜,
清澈明亮的眼睛若流水无殒,
她无忧无虑、像蓝天、飞鸟、鲜花,
将在万物之上倾注她的芬芳,
她的甜蜜的热情和她的歌唱!
礼赞青春,缅怀远古,鄙夷当代,使波德莱尔的这首无题诗洋溢着浓烈
的浪漫主义情调。尤其是“失去的乐园”这个曾经激动过古往今来无数诗人
的主题,在浪漫主义风行的时代激起了更为强烈的普遍共鸣。波德莱尔说过:
“任何一位抒情诗人,最终注定要踏上返回失去的乐园的道路。”
①这里的“行
情诗人”显然可以读作“浪漫派诗人”。而在波德莱尔的诗中,这一主题则
以更为鲜明的对比和散文化的诗句,表达出怀旧情绪的激烈,又因为诗中寄
寓了希望而显露出批判的锋芒。
其它如“时间”、“自然”等主题,也都在《恶之花》中占有重要地位,
并且都蒙上了一重浪漫主义夕阳的余晖。总之,《恶之花》的浪漫主义色彩
随处可见,非此“主题”一项。然而,这是一片在夕照中开放的花朵,它们
不是高扬着头,轻快地迎风摇摆,而是微微垂首,陷入痛苦的沉思。
波德莱尔是一位经历了两次社会革命的浪漫主义者,较之前辈或兄长,
他对浪漫主义的理解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并未亲身经历
1830年七月革
命,也没有体验过二三十年代的那些浪漫主义者的狂热和激情,但是他对七
月革命后浪漫派的迷惘和消沉却有着切身的体验和深刻的感受。波德莱尔是
在浪漫主义的颓风中成长起来的。早在
1838年,他才
17岁,就敏锐地感觉
到当时文坛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过分的、怪诞的、浮夸的..”
①他在写

40年代初的中篇小说《舞女芳法罗》中对浪漫主义的弊病进行了清算,借
主人公之口说道:“可怜我吧,夫人,更确切他说,可怜我们吧,因为我有
许多跟我一样的弟兄;是对所有的人的恨。对我们自己的恨,使我们说了这
① Victor Brombert:Gustave Flaubert per lui-meme,Seuil,1971.P. 23-124.
①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167页。

么多谎话。我们不能通过自然的途径变得高贵和美,我们感到绝望,这才把
我们的脸涂得稀奇古怪。我们一心一意地矫饰我们的心,用显微镜研究它的
可憎的赘瘤和见不得人的疵点,并且恣意夸大,因此,我们不能用其他人所
用的那种语言说话。他们为生活而生活,我们却为认识而生活。这就是奥秘
所在。..我们像疯子一样地进行心理分析,越想了解就越疯得厉害..”
么多谎话。我们不能通过自然的途径变得高贵和美,我们感到绝望,这才把
我们的脸涂得稀奇古怪。我们一心一意地矫饰我们的心,用显微镜研究它的
可憎的赘瘤和见不得人的疵点,并且恣意夸大,因此,我们不能用其他人所
用的那种语言说话。他们为生活而生活,我们却为认识而生活。这就是奥秘
所在。..我们像疯子一样地进行心理分析,越想了解就越疯得厉害..”
这是
30年代后期登上文坛的那些浪漫派的自白,也是一代青年的绝妙的心灵
画像。波德莱尔是过来人,既有深切的体验,又有清醒而冷静的目光,尤其
有一种无所畏惧的分析精神,所以他能够做出这样鞭辟入里的批评。
斯丹达尔曾经给浪漫主义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浪漫主义是为人民提
供文学作品的艺术。这种文学作品符合当前人民的习惯和信仰,所以它们可
能给人民以最大的愉快。”②波德莱尔继续并且深化了斯丹达尔的这种观念,
对浪漫主义提出了新的理解:“对我来说,浪漫主义是美的最新近、最现时
的表现。”所谓“最新近、最现时”,就是当时人们的生活、社会的脉搏、
时代的精神。因此,他认为,需要给浪漫主义灌注新的生命,关键并不在于
主题的选择、地方的色彩、怀古的幽情、准确的真实,而在于“感觉的方式”,
即新鲜的感受,独特的痛苦,对现代主活的敏感,即勇于挖掘和表现现代生
活的英雄气概。他指出:“谁说浪漫主义,谁就是说现代艺术,——也就是
说:各艺术包含的种种方法所表现的亲切、灵性、颜色、对无限的渴望。”
因此,不能在外部寻找浪漫主义,只有在内部才能找到它①。
《恶之花》在浪漫主义的夕照中开放,具有诡奇艳丽的色彩和神秘幽远
的意境。其诡奇艳丽,可以说占尽浪漫主义的外部风光,而其神秘幽远,则
可以说深得浪漫主义的内里精髓。例如《信天翁》一诗,“船在苦涩的深渊
上滑进”就展现出一个极富联想的形象,透出了不同于浪漫主义的异响。在
《献给美的颂歌》中,诗人于一系列鲜明的对比之外,在美的饰物中发现了
“恐惧”和“谋杀”这两个怪物,暗示出诗人对追求美所感到的绝望和悲观,
使这首诗获得了象征主义的特色。我们在《灯塔》、《墓地》、《鬼》、《忧
伤与漂泊》、《远行》诸诗中,也可以看到同样的情况。这样,波德莱尔就
在浪漫主义的躯体上注入了象征主义的血液,使浪漫主义的主题、色彩和情
调在更深刻、更隐秘的程度上被更有力地表现了出来。波德莱尔终于赋予了
浪漫主义这个词以“一种实在的、积极的意义”。
波德菜尔曾经严厉地批评过浪漫主义,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否定过浪漫主
义。他在精神上始终保持着浪漫主义的锐气,是一个挽狂澜于既倒、并且能
够继往开来的浪漫主义者。也许正是为此,福楼拜才对波德莱尔说:“您找
到了使浪漫主义恢复青春的方然而,恢复了青春的浪漫主义已不完全是原来
的浪漫主义了,它有了新的面貌、新的目光、新的感觉、新的精神了。
① 1838年
8月
3日彼德莱尔致母亲扎
②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一卷,第
559—560页。
①见所著《拉辛与莎士比亚》,王道乾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1979年版。

第八章穿越象征的森林
第八章穿越象征的森林

①,暗寓子虚乌有之义,但是在波德莱尔之
后,人们始终在进行着不懈的努力,试图给予明确的界定,至少也要勾画出
大致的轮廓。尤其是
1886年之后的那一批自称为象征派的诗人们,公开申
明:“夏尔·波德莱尔应该被视为目前这场运动(指象征主义运动——笔者
注)的真正先行者。”①于是,文学的观察者们,无论是将象征主义断为追求
理念,还是界为探索梦境,还是归结力暗示通感手法的运用,甚至简单地概
括为反传统的精神,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波德莱尔,试图从他那里掘出
最初的泉水。应该说,波德莱尔下负众望,他在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之间架
起了一座桥梁,然而这是一座向内伸展的桥梁,直通向浪漫主义的最隐秘的
深处,连浪漫派诗人都不曾意识或不曾挖到的深处。
有论者说:“象征主义就在浪漫主义的核心之中。”
②它曾在拉马丁、雨
果、维尼等人的某些诗篇中透出过消息,曾在杰拉尔·奈瓦尔①的梦幻中放出
过异彩,更曾在德国浪漫派诗人如诺瓦利斯的追求中化作可望而不可即的“蓝
色花”,然而,处在浪漫主义核心中的象征主义毕竟还只是“潜在的和可能
的”,“为了重获真正的象征的诗,还必须有更多的东西:一种新的感觉方
式,真正地返回内心,这曾经使德国浪漫派达到灵魂的更为隐秘的层面。因
此,需要有新的发现,为此,简单的心的直觉就不够了,必须再加上对我们
的本性的极限所进行的深入的分析”②。所以,诗人要“真正地返回内心”,
就不能满足于原始的感情抒发或倾泻,而要将情绪的震颤升华为精神的活
动,进行纯粹的甚至抽象的思索,也就是“分析”。这种分析,在波德莱尔
做起来,就是肯定了人的内心所固有的矛盾和冲突,即:“在每二个人身上,
时时刻刻都并存着两种要求,一个向着上帝,一个向着撒旦。”他发现并且
深刻地感觉到,高尚与卑劣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无意识和向上的憧憬有着
同样紧迫的要求。这种深刻的感觉,马赛尔·莱蒙将其界定为“对于精神生
活的整体性的意识”,并且认为这是波德莱尔的诗的“最重要的发现之一”
③。
这就是说,波德莱尔是有意识地寻求解决人的内心矛盾冲突的途径,也就是
说他要“到来知世界之底去发现新奇”,与已知的现实世界的丑恶相对立的
“新奇”。这“新奇”天上有,地下有,梦中亦有,要紧的是离开这个世界,
哪怕片刻也好。他的所谓“人造天堂”其实是有意识地促成的一种梦境,起
因于鸦片,起因于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创造一个人能够加以引导的梦境。
“象征主义首先是梦进入文学”。④波德莱尔也曾指出:“梦既分离瓦解,也
①转引自《波德莱尔全集》第一卷注释,第
805页。
①典出法朗土《企鹅岛》,该龙人人得见,但人言言殊,终不识其真面目。
② Jean Morcas:《
Une Manifeste littéraire》,转引自
G.Leoutre et p. Salomon:《Baude-laire et le
Symbolisme》.P.180.Masson et Cie. 1970。
①语出
Pierre Moreau,转引自
Guy Michaud:《
Message poétique du Symbolisme》,p.26.Nizet,1947。
②奈瓦尔(
GérarddeNerva1.1808-1855),法国诗人,法国象征主义的另一位先行
③ Guy Michaud:《
Message pOétiquedu5ymbolisme》,P.27.
④ MarccI Raymond:《
De Baudelaite au Surrealisme》,P·18. JoséCorti,1982。

创造新奇。”
⑤他有一首诗叫作《巴黎的梦》,极鲜明生动地再现了他在灵魂
深处所进行的冒险;他也通过这首诗直接叩击读者的潜意识的大门,剥露出
“生活的超自然的一面”①请试读之:
巴黎的梦

这一片可怖的风光,
从未经世人的俗眼,
朦胧遥远,它的形象
今晨又令我醺醺然。
奇迹啊布满了睡眼!
受怪异的冲动摆布,
我从这些景致里面,
剪除不规则的植物,
我像画家恃才做物,
面对着自己的画稿,
品味大理石、水、金属
组成的醉人的单调。
楼梯拱廊的巴别塔,
成了座无尽的宫殿,
静池飞湍纷纷跌下,
粗糙或磨光的金盘;
还有沉旬甸的瀑布,犹如一张张水晶之帘,
悬桂在金属的绝壁,
灿烂辉煌,今人目眩。
不是树,是廊柱根根,
把沉睡的池塘环萦,
中间有高大的水神,
如女人般临泉照影。
伸展的水面蓝英英,
堤上岸边红绿相间,
流过千万里的路程,
向着那世界的过缘。
那是宝石见所未见,
⑤语出
A. Poizat,转引自《
Message,poétique du Symbolisme》.P. 2
①见《波德莱尔通信集》第二卷,第
15页。

是神奇的流水,也是
明晃晃的巨大镜面,
被所映的万象惑迷!
恒河流在莽莽青吴,
无忧无虑,不语不言,
将其水瓮中的珍宝,
倾入金刚石的深渊。
我是仙境的建筑师,
随心所欲,命令海洋
驯服地流进隧道里,
那隧道由宝石嵌镶;
一切,甚至黑的色调,
都被擦亮,明净如虹,
而液体将它的荣耀
嵌入结晶的光线中。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甚至没有一线残阳,
为了照亮这片奇景,
全凭自己闪闪发光!
在这些奇迹的上面。
翱翔着(可怖的新奇!
不可耳闻,只能眼已!)
一片沉寂,无终无始。

我重开冒火的双眼,
又看见可怕的陋室,
我重返灵魂,又痛感
可咒的忧虑的芒刺;
挂钟的声音好凄棒,
粗暴地敲响了正午。
天空正在倾泻黑暗,
世界陷入悲哀麻木。
这首诗分为两个部分,两部分在长度上和意境上的不协调显得十分突兀,然
而正是这突兀造成强烈的对比,使第二部分成了一个惊叹号,把诗人(或读
者)从大梦中唤醒,或者像一块巨石,突然打碎了深潭的平静。然而这梦之
醒、潭之碎正与人心的矛盾和冲突相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醒,

每一次碎,都激励着人们更急迫地敲叩梦的“象牙或牛角之门”
②。这是早晨
的梦,但是梦中的世界比窗外的世界更明亮,更整齐,更美。这世界有的是
坚硬的大理石,闪光的金属和清澈的水,这世界拒绝的是不规则的植物和嘈
杂的声响,这世界充满了红和绿的色彩,连黑色也不再给人以沉重愁惨之感。
这是一个和谐、有序、整齐和明亮的世界。诗人在这里发现了“新奇”,所
谓新奇,实际上就是人世间的失谐、无序、混乱和黑暗的反面。对于感觉上
麻木的世人来说,这新奇是可怕的;对于精神上懒惰的世人来说,这寻觅新
奇的精神冒险也是可怕的。然而诗人是无畏的,他的勇气来自构筑人造天堂
的强烈愿望和非凡意志。虽然梦境不能久长,但诗人必须尽力使之延续,他
靠的是劳动和技巧,精神的劳动使他痛苦的灵魂摆脱时空的束缚,超凡入圣,
品尝没有矛盾没有冲突的大欢乐;艺术的技巧使他将这大欢乐凝固在某种形
式之中,实现符号和意义的直接结合以及内心生活、外部世界和语言的二位
一体①,于是,对波德莱尔来说,“一切都有了寓意”,经由象征的语言的点
化,“自然的真实转化为诗的超真实”,这是波德莱尔作为广义的象征主义
的缔造者的重要标志之一。波德莱尔实际上是把诗等同于存在,在他看来,
真实的东西是梦境以及他们想象所创造的世界,但是,“自然的真实”并不
是可以任意否定的东西,波德莱尔也不打算否定,因此,诗的第二部分又让
“自然的真实”出场,“时间”这敌人无情地将梦境打碎,告诉诗人:梦已
做了一个上午,该回到现实中来了,哪怕现实是一个“悲哀麻木”的世界。
这种梦境与现实的对立正是人心中两种要求相互冲突的象征。
梦境的完成需要想象力的解放,而想象力的解放则依赖语言的运用,因
力波德莱尔实际上认为,语言不仅仅是一种工具,也同时是一种目的,语言
创造了一个世界,或者说,语言创造了“第二现实”
①。这里的语言自然不是
人们日常生活中仅仅用于交流的语言,而是诗的语言,是用于沟通可见之物
与不可见之物、梦境与现实、“人造天堂”和人间地狱之间的语言。这样的
语言是诗人通过艰苦的劳动才能创造出来的语言,因此波德莱尔说:“在字
和词中有某种神圣的东西,我们不能率意为之。巧妙地运用一种语言,就是
施行某种富有启发性的巫术。”②同时,他还有“召魂,神奇的作用”
①“暗
示的魔法”、“应和”等相近的说法。这一切自然与当时颇为流行的神秘学
(占星术、炼金术等)有着深刻的联系,但就其实质来说,则是表达了波德
莱尔的诗歌观念,正如瑞土批评家马克·艾杰尔丁格指出的那样:“波德莱
尔和奈瓦尔一起,但在韩波之前,在法国最早将诗理解为“语言的炼金术’、
一种神奇的作用和一种转化行为,此种转化行为类似于炼金术中的嬗变。”②
诗所以为诗,取决于语言。波德莱尔从应和论出发,痛切地感到语言
和它要表达的意义之间的距离。所谓“文不逮意”,并不总是由于对语言的
掌握不到家,有些情境,有些意蕴,有些感觉确乎不可言传,得寻别的途径。
然而就诗来说,这别的途径仍然不能出语言的范围,所谓“语言炼金术”,
②《Le Paradls Artificiel》,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一卷,第
408页。
① Gérard de Nerval: Oeuvres cOmplétesⅡ,P.1248,GaIIimard.
①参见
Henri Lemaitre,《
La poésie depuis Baudelaire),P.29 ArmandChIln,
②见嚷彼德菜尔全集、第二卷。第
6”页。
①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690页。
②见《波德菜尔全集》第二卷,第
957页。

正表达了象征主义的诗人们在语言中寻求“点金石”的强烈愿望。波德菜尔
既然要探索和表现事物之间非肉眼、非感觉所能勘破的应和与一致的关系,
就不能不感觉到对这种点金石的迫切需要。结果,他摈弃了客观地、准确地
描写外部世界的方法,去追求一种“富有启发性的巫术”,以便运用一种超
感觉的能力去认识一种超自然的本质,他所使用的术语有着浓厚的神秘主义
色彩,然而他所要表达的内容却并不神秘。他所谓的“超自然主义”,指的
是声、色、味彼此应和、彼此沟通,生理学和心理学已经证明,这并非一种
超感觉的、超自然的现象,而是一种通感现象(Ia synesth ésie),在他之
前己反映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了。波德莱尔的创新之处,在于他把这种现象
在诗创作中的地位提高到空前未有的高度,成为他写诗的理论基础。因此,
他虽然也使用传统的象征手段,但象征在他那里,除了修辞的意义之外,还
具有本体的意义,因为世界就是一座“象征的森林”。所以,象征并不是诗
人的创造,而是外部世界的固有之物,要由诗人去发现、感知、认识和表现,
正如象征派诗人梅特林克所说:“象征是大自然的一种力量,人类精神不能
抗拒它的法则。”他甚至进一步指出:“诗人在象征中应该是被动的,最纯
粹的象征也许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产生的,甚至是与他的意图相悖
的..”
正表达了象征主义的诗人们在语言中寻求“点金石”的强烈愿望。波德菜尔
既然要探索和表现事物之间非肉眼、非感觉所能勘破的应和与一致的关系,
就不能不感觉到对这种点金石的迫切需要。结果,他摈弃了客观地、准确地
描写外部世界的方法,去追求一种“富有启发性的巫术”,以便运用一种超
感觉的能力去认识一种超自然的本质,他所使用的术语有着浓厚的神秘主义
色彩,然而他所要表达的内容却并不神秘。他所谓的“超自然主义”,指的
是声、色、味彼此应和、彼此沟通,生理学和心理学已经证明,这并非一种
超感觉的、超自然的现象,而是一种通感现象(Ia synesth ésie),在他之
前己反映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了。波德莱尔的创新之处,在于他把这种现象
在诗创作中的地位提高到空前未有的高度,成为他写诗的理论基础。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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