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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莫希干人

_11 库柏(美)
“这副男子汉的筋骨使我能经受得住一切磨难。”猎手听了这赞扬,脸

上露出朴实的欢喜之情,一面审视着自己肌肉凸起的四肢。“在这儿的殖民
地里还能找到比我更魁梧结实的人物,但在城市里,你也许花上许多天也碰
不到哪个人能一口气走上五十英里或者跟着猎物一起追踪几个小时,而用不
着停下来歇息一下。不过,人的血肉各不相同,所以可以想见,经过一天的
辛苦,两位柔弱的小姐希望休息了。恩卡斯,把泉水清理一下,我和你父亲
要折些栗树枝给她们柔弱的头颅作枕头,再拾些草叶给她们铺床。”
上露出朴实的欢喜之情,一面审视着自己肌肉凸起的四肢。“在这儿的殖民
地里还能找到比我更魁梧结实的人物,但在城市里,你也许花上许多天也碰
不到哪个人能一口气走上五十英里或者跟着猎物一起追踪几个小时,而用不
着停下来歇息一下。不过,人的血肉各不相同,所以可以想见,经过一天的
辛苦,两位柔弱的小姐希望休息了。恩卡斯,把泉水清理一下,我和你父亲
要折些栗树枝给她们柔弱的头颅作枕头,再拾些草叶给她们铺床。”
几位森林居民在忙碌着做准备时,柯拉和爱丽丝也接过一些东西来吃了
——这倒不是她们想吃,而只是完成了一个应尽的职责而已,随后她们便走
进屋里。她们先祷告一番,感谢上苍过去的仁惠,并祈求上苍夜里仍旧给她
们以庇护,接着她们便躺在柔软芳香的草叶堆上,带着对明天的美好愿望沉
沉睡去。邓干本打算通宵守在屋外保护她们,但侦察员看出了他的意图,他
自己静静地躺到草地上,指着秦加茨固对海瓦特说:
“白人的眼睛是不适合作这种守卫的。那莫希干人会替我们放哨,让我
们睡觉去吧。”
“昨天晚上我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尽职,现在我不像你那么需要睡眠,
因为你表现得更像一个战士,让大家都去睡吧,我来守望。”
“我们若是躺在第六十团的白色帐篷里,面对的是法国人这样的敌人,
那么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哨兵了,但在黑暗的荒野中你的判断就像无知的孩
子一样,你的警惕根本没用,所以你还是像我和恩卡斯那样去睡吧,踏踏实
实地睡一觉。”
海瓦特看了看,一点不假,他们谈话时,年轻的印第安人已躺在山坡上
仿佛要尽量利用时间来休息一下。大卫也学他的样子躺下了,因为受伤以后
又经过一天的奔波,他发起了高烧,嘴里还说着胡话。年轻人不愿再进行无
谓的辩论,便假装同意,半躺半靠在木屋子的圆柱上,不过他心里却暗暗发
狠,决心从此后不再闭眼,一直到他把自己负责看顾的宝贝人儿送到孟洛怀
中。“鹰眼”以为他已说服了他,不一会便睡熟了。这隐蔽处所很快又和来
时一样寂静无声了。
有很长时间邓干保持着警惕,用心捕捉森林中发出的每一种声响。夜色
降临,他的视觉更加敏锐,甚至星星在他头上闪耀时,他还能看见同伴们躺
在草地上沉睡的身影,也看见秦加茨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和木屋四周黑黝
黝的树木没什么两样;他还能听见躺在他几呎之遥的两姐妹温柔的呼吸;晚
风拂动树叶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是到最后,他却把夜鹰的悲鸣当作
枭鸟的叫声了,他偶尔睁开沉重的双眼看一下明亮的星光,又恍惚觉得阖上
了眼皮还看得见,有时在朦胧中他又错把树丛当成那哨兵。接着他的头便垂
到肩上,肩膀随即靠到地上,最后,他的整个人都软软地躺倒,沉沉睡去。
他梦见自己是古代一个勇敢的骑士,彻夜不眠地守护在抢救回来的公主帐
前,希望能用这样的忠诚守护来赢得她的芳心。
疲惫的邓干究竟在这无知无觉的状态中躺了多久他自己并不知道。不过
后来,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使他醒来时,他睡梦中的那些幻象早已忘得

干干净净。虽说只是轻轻一拍,但他立即惊跳起来,脑子里糊里糊涂还记得
夜幕初降时他给自己定下的义务。
干干净净。虽说只是轻轻一拍,但他立即惊跳起来,脑子里糊里糊涂还记得
夜幕初降时他给自己定下的义务。
“是朋友。”秦加茨固低声答道,指着中天,月亮正通过树隙洒下它的
柔光,照着他们的营地。秦加茨固随即又用简单的英语补了一句:“月亮起
来了,白人的要塞很远,很远,趁睡梦遮住了法国人的双眼,该出发了。”
“你说得对,叫醒你的朋友,备好马,我来叫醒我的同伴准备上路!”
“我们已经醒了,邓干。”屋子里响起爱丽丝柔和清脆的声音。“我们
睡得很好,已作好走远路的准备,不过,你白天那么劳顿,晚上还为我们放
哨!”
“你还不如说我本打算放哨,但我可恶的双眼使我没能如愿,我已经两
次证明自己不配担当自己所担的重任了。”
“别这样,邓干,不要否认。”爱丽丝微笑着从黑暗的屋里走进月光下,
浑身上下洋溢着美丽可爱的生气。“我知道你照顾自己时粗心大意,照顾别
人时却不遗余力,我们难道不能稍微耽搁一会儿,让你能休息一下,我和柯
拉会很乐意,非常乐意来放哨,你和这些勇敢的人来偷空睡一会儿。”
“要是羞耻能治好我的瞌睡的话,我将永远不再闭眼。”年轻人有点不
安,他凝视着爱丽丝天真的面容,但除了恬静却看不到任何可以证实他疑心
的迹象。“事情很明显,自从我一时疏忽,把你们引入危险境地以后,我甚
至没能尽一点军人的职责守护你们的睡眠。”
“只有邓干本人才能指责他这种柔弱,去睡吧,相信我,尽管我们是弱
女子,却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
海瓦特还想说点什么来责备自己的过失,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这
时,秦加茨固低呼一声,恩卡斯也显出非常警觉的神情。
“莫希干人听见了敌人动静。”“鹰眼”低声说道,他和大伙儿一样,
早已醒来。“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老天保佑!”海瓦特叫道,“我们已经看够了流血的事啦!”
不过,年轻的军官尽管口中这样说着,但是仍抓起步枪,冲到前头,打
算拼命保护他看顾的两个姑娘,以补救他以前的小小失职。
“这是林中野兽在游荡,找食吃。”他一听到使莫希干人警觉起来的细
微遥远的声响便低声说道。
“嘘!”神情专注的侦察员答道,“这是人,虽然我的感觉没有印第安
人那么灵敏,但是我也能听出这是人的脚步声,那个逃跑的火伦人一定遇见
了蒙卡姆的小股巡哨,他们已寻着了我们的踪迹,我自己也不想再在这儿杀
人。”他加了一句,一面焦虑地看着周围模糊的景物,“不过该发生的就让
它发生吧,把马牵到屋子里去,恩卡斯,朋友们,你们也进去躲起来,虽说
这屋子很破旧,但总算还能有个遮挡,而且它以前也曾受过枪弹的考验。”
大家立刻听从了他的吩咐,两个莫希干人把马牵进破屋,大伙儿也都轻
手轻脚悄悄退了回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晰得不容再有怀疑,很快,脚步声中又夹杂着印第
安方言彼此招呼的声音。猎手低声向海瓦特指出,这些是火伦人,一队人走
到屋子四周的树林边,也就是那两匹马穿进树林来的地点时,显得有点茫然
不知所措,因为他们失去了引导他们前来的踪迹。

从声音来看,那儿大约聚集了二十来个人,正在吵吵闹闹地争论个不休。
从声音来看,那儿大约聚集了二十来个人,正在吵吵闹闹地争论个不休。
邓干尽管在战斗中非常英勇,但在这提心吊担的时刻却无法回答侦察员
那冷静而准确的话语,他只是将步枪抓得更紧,将双眼紧凑在狭小的缝隙上,
看着月光下的一切,心里越来越焦急,接下去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威严
地发号施令。他发话时周围一片静寂,显示出对他的尊敬,此后便响起了树
叶声、枯枝断裂声,显然,野蛮人正在四散寻找失去的踪迹。还算海瓦特他
们运气好,温柔的月光虽然照着破屋周围的一切,却不够明亮强烈,无法穿
透枝叶浓密的树林,因此一切都藏在扑朔迷离的阴影中。野蛮人的搜索毫无
结果,因为几个旅行者穿过树丛时非常轻快。因此阴暗的树木下面已经无法
看出他们的足迹来了。
不过,很快就听到烦躁不安的野蛮人开始敲打树丛,逐渐靠近破屋周围
的浓密的栗树林靠里的一边了。
“他们来了。”海瓦特嘀咕着,想把枪从柱缝中塞出去,“他们一靠近,
我们就开枪。”
“什么都不能让他们看见。”侦察员答道,“火石一亮,甚至是一点火
药的气味也会使这些饿狼一齐扑过来的。如果天意如此,必须为生存而战,
我们也应该相信那些有经验的人,他们了解野蛮人的习性,战斗的呐喊响起
来时他们也很管用。”
邓干瞧瞧身后,发现两姐妹浑身颤抖,正瑟缩在屋子的一角,两个莫希
干人站在阴影里,挺拔如木柱,显然已经做好了必要时就开火的准备。他强
抑心头的烦躁,又向外看去,静静地等待事态的发展。这时树丛被分开,一
个身材高大,全副武装的火伦人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空地里,月光照在他黝
黑的脸上,显出他看到黑洞洞的破屋时感到的好奇与惊讶,他发出印第安人
特有的惊叫声,又轻轻叫唤了几声,很快就召来了一个同伴。
好一会儿,这两个森林之子就站在那儿对着朽败的木屋指指点点,同时
用别人听不懂的土语谈个不停,接着他们便小心翼翼地往前靠,隔一会便停
下来看看屋子,仿佛受惊的小鹿似的,一面好奇地想看个究竟,一面却又有
点害怕。有个人的脚忽然踩在土包上,他便蹲下身看看它是什么东西。这时,
海瓦特看到侦察员从鞘里拔出刀子,同时放低了枪口,年轻人知道战斗大概
不可避免了,便也依样去做,准备迎战。
这时,野蛮人离他们已经很近了,那些马只要稍微动一下,甚至谁的呼
吸比平常重一些,也会暴露他们。但是,火伦人发现那土包是什么以后,注
意力似乎立即转移,他们一起谈着话,语调低沉严肃,显出一种在尊敬中夹
杂着非常畏惧的心情。随后他们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边退边盯着破屋,
似乎害怕黑洞洞的屋子里会冒出鬼魂似的。他们就这样一直退到空地的边
缘,慢慢走进树丛不见了。
“鹰眼”将枪托往地上一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声叹道:“啊!他
们也尊敬死去的人,这次总算是救了他们的命,当然,可能也救了比他们更
好的人的性命。”
海瓦特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但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又去注意那几个刚
才使他担心不已的火伦人去了。他听到两个火伦人离开树丛,很显然,所有

的野蛮人都聚集在他们周围,倾听着他们的报告。他们在一起严肃恳切地谈
了好几分钟——这和他们刚到时的吵吵闹闹完全不同。随后声音便渐远渐
弱,直到最后消失在森林深处。
的野蛮人都聚集在他们周围,倾听着他们的报告。他们在一起严肃恳切地谈
了好几分钟——这和他们刚到时的吵吵闹闹完全不同。随后声音便渐远渐
弱,直到最后消失在森林深处。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琼安——乡下人,法国的穷人!
——莎士比亚①
几个人很快离开小屋,进入浓密的丛林。这期间大家都忙着赶路,顾不
上说话,侦察员又走在前头充当向导,不过和敌人拉开距离后,由于对这一
带地形一点也不了解,他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他不止一次停下来和两个莫
希干人商议,有时指指月亮,有时又细心地察看树皮的样子。在这些短暂的
停顿中,海瓦特和两姐妹用经过危险磨炼变得特别敏锐的听觉细心倾听有没
有什么敌人临近的迹象,但是,广大的原野似乎这时候都在沉睡,听不到任
何声响,只有远处的一条小溪流水声若有若无地传到身边,飞禽走兽,还有
人——在那片原野上若真的有人的话,似乎都已进入梦乡,幸好那条小溪流
水声尽管幽微,却解决了领路人的不少困难,于是他们领着大家一齐向那个
方向走去。
他们到达小溪岸边后,“鹰眼”又一次停了下来,他脱下脚上的鹿皮鞋,
并叫海瓦特和大卫也照样去做。随后他们便走进水中,他们在河床里走了将
近一个小时,没留一点踪迹,月亮渐渐沉落到西天上的一大堆黑云里,他们
才从浅而曲折的溪水里出来,走上绿树葱茏的沙土平原,这时侦察员仿佛又
熟悉一切了,他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显出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不久路
变得更崎岖不平,旅行者们很容易便看出两旁有高山逼近,实际上他们正要
走进一个峡谷。突然,“鹰眼”停了下来,等所有的人都赶上来,他才开始
说话,他的语调小心低沉,在寂静黑暗中听起来更显得严肃。
“在荒野里要找一条路,发现一块盐渍地或者一条溪流并不困难。”他
说道,“但谁看到这个地方会想到远处静默无声的树林和荒山秃岭间会隐藏
着一支大军呢?”
“这么说,我们离威廉·享利堡不远了?”海瓦特忙走到他身旁问道。
“还有一段遥远崎岖的小路呢,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就是该在什么时候
和什么地方冲进去最好。看,”他用手指着树林那边一口反射着星光的平静
小潭。“这就是‘血塘’,这地方我以前不仅常来,而且还和敌人打过整整
一天的仗哩。”
“哈!这么说,这一潭阴暗的死水就是那些战斗中倒下的勇士坟墓喽,
我听说过‘血塘’这名字,但以前从未来过这里。”
“我们在一天之内与那个荷兰——法国人①打了三仗。”“鹰眼”接着道,
他仿佛是在回忆往事,而不像在回答海瓦特的问话。
“我们迎上前伏击他们时被他们打得很惨,他们打散了我们,将我们像
麋鹿一般赶过峡谷,一直赶到哈丽肯湖边,后来我们重整旗鼓,在威廉爵士
——他就是因为这场战斗被封为爵士的——率领下反戈一击。我们一雪早晨
的耻辱!那天有几百法国人最后一次看见太阳,就是他们的头领第斯考本人
也落到我们手里,浑身伤痕累累,他只好回到自己的国家,再也不能参加战
①《亨利六世》,第一部,第三幕,第二场。
①指当时法军的指挥官第斯考。他是个为法国服务的德国人。在本书所讲的故事发生的前几年,他曾在乔
治湖边为纽约州庄斯顿城的威廉·约翰逊爵士所击败。——原注。

争了。”
争了。”
“嗨!但战斗并没有结束,威廉爵爷亲自下令,埃芬加姆少校派我迂回
绕过法军,把这场战斗的情况通过旱道带到哈得逊河边的堡垒里去。就在这
儿,你们看,就在那长满树木的山岗上,我遇见一队援军,我就领着他们摸
到正在吃饭的敌人那儿,那些敌人做梦也没想到那天的血腥战斗还没有完
哩。”
“于是你们袭击了他们?”
“就算是吧,如果对这些只顾填饱肚子的人来说死亡也算袭击的话,我
们几乎没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因为早晨他们把我们打得很惨,我们的队伍中
几乎人人都有亲朋好友死在他们手里,当一切都结束以后,我们便把那些死
人——据说其中还有要死不死的——全都扔进那水潭里,我亲眼看见潭水被
血染得通红,水从地底下流出来时从不会有那样的颜色。”
“对军人来说,那是个很方便也很宁静的葬身之地,这么说,你在这块
边境地带服务多时了?”
“我嘛,”侦察员带着军人的自豪挺直了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带的群
山中,没有哪一处不曾回荡过我的枪声,在哈丽肯湖到这条河流之间,每平
方英里的土地上,没有哪一处我的‘鹿枪’不曾撂倒过敌人或者野兽。至于
那儿的坟墓是不是如你所讲的那么平静,那是另一回事。军营中有人说他们
认为一个人只要有一口气,即便是躺着不动,也不该被埋掉的,当然那天晚
上那么匆忙,医生们根本没有时间来判断谁还活着,谁已经死了。嘘!你有
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在水潭边走动?”
“在这阴暗的森林里,不大可能还有人会像我们这样无家可归。”
“也许是那种在水里过日子的人,他既不需要房屋,也不怕夜露浸湿他
的身体。”侦察员说着,一把抓住海瓦特的肩膀,他的大力令海瓦特痛彻骨
髓。他不禁想到,迷信的恐惧竟能使这个向来无所畏惧的人如此惊骇万分。
“老天!那是个人啊,而且已经走近了!拿起武器,我的朋友们,因为
我们不知道来者是谁。”
“是谁?”那人厉声喝道。在那空寂的地方,那声音真像是来自另一个
世界。
“他在说什么?”侦察员小声道,“这既不是印第安语也不是英语!”
“是谁?”那声音再次喝道,紧接着便是哗啦啦拉枪栓的声音,那人又
作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法兰西!”海瓦特叫道,立即从树影里走到潭边,站在离那哨兵只有
几码远的地方。
“打哪儿来的?这时候上哪儿去?”那掷弹兵的话里带着老法兰西人的
口音。
“搜索任务刚刚完毕,回去休息。”
“是五军的官员吗?”
“当然喽,伙伴,你难道还以为我是个地方雇用兵吗?我是步兵团的上
尉。”(海瓦特十分清楚对方是主力部队的一个士兵。)“我带着俘虏来的
英国要塞司令官的女儿,噢!你也听说了这件事吧?我是在要塞附近把她们
抓住的,现在要送到将军那里去。”

“对不起,小姐,我对你们感到非常抱歉。”年轻的士兵叫道,优雅地
敬了个礼。“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战争的不好,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将军
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对女士们是很有礼貌的。”
“对不起,小姐,我对你们感到非常抱歉。”年轻的士兵叫道,优雅地
敬了个礼。“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战争的不好,你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将军
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且对女士们是很有礼貌的。”
那士兵躬身致意,谦卑地接受了她的问候,海瓦特又加了一句“晚安,
伙计。”随后他们便从容不迫地向前行去,留下那哨兵在寂静的潭边巡视,
一点也没想到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敌人,也许是这两个姑娘引起了他的思
绪,或者是出于对遥远美丽的法兰西的思念,他轻轻哼起了那些歌词——
“醇酒,万岁!爱情,万岁!”
“幸亏你能听懂这家伙的话!”他们走了一段路以后侦察员低声说道,
同时把枪又收回臂弯里,“我很快就发现他是个讨厌的法国佬,还算不错,
他的话语很友善,心眼也还好,要不然,只好把他的尸骨留在这里,和他的
同胞们做伴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小潭边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叫,仿佛阵亡者的灵
魂真的在水中坟墓上徘徊。
“那肯定是个人!”侦察员接着道,“没有灵魂能这样灵便地摆弄武器!”
“是的,那曾经是个活人,但这可怜虫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就说不定了。”
海瓦特说着,扫视四周,发现队伍里少了秦加茨固。这时那边又传来一声惨
叫,这次声音要低得多,紧接着便是沉重的“扑通”落水声,于是一切归于
平静,仿佛这幽寂的潭边创始以来一直平静一样。他们正惊疑不定,只见那
印第安人的身影轻捷地跃出树丛。这酋长赶上他们,一手把那不幸的法国青
年的血淋淋的头皮扣到腰带上,另一手插好饮过血的刀子和战斧,随后他便
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意气扬扬,仿佛做了一件大好事。
侦察员站在那儿,把步枪一端放在地上,双手撑住另一端,陷入沉思之
中。稍顷,他遗憾地摇摇头,喃喃道——
“对白人来说,这是个残忍而不人道的行为,但这是印第安人的天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可惜他不是个可恶的明果人,而是个来自古老法国的
活泼青年。”
“别说了!”海瓦特生怕一无所知的两姐妹知道他们停下来的原因,便
以和侦察员一样的想法强抑心头厌恶。“虽说这事没发生最好,但既已发生
就无法挽回了。你看,我们显然已经走进敌人哨兵的防线了,你觉得我们该
怎么走?”
“确实不假。”“鹰眼”又挺直了身子,“正如你所言,现在再想这事
已太迟了。啊,法国人把要塞围得好紧,想穿围而过,我们可真得十分小心。”
“而且我们时间不多。”海瓦特抬起眼望望裹住西沉的月亮的腾腾雾气。
“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侦察员重复道,“有两种方法解决这问题,不
过得老天保佑,否则就成不了。”
“快说吧,时间紧迫。”
“一个方法是让两位姑娘下马步行,把两匹马丢在原野上,由两位莫希
干人在前开道,我们可以从敌军哨兵中杀出一条路,踏着他们的尸体冲进要
塞。”
“这不行——这不行!”豪爽的海瓦特连忙道,“一个军人也许可以用
这种方法杀进去,但要护送这些人可不行。”

“确实,这将是一条血路,柔弱的脚是不宜踏上去的。”侦察员也满心
不愿意这样做。“我只是觉得作为男子汉应当提一提这种方法。既然这样,
我们得折回去,退出他们的哨兵警戒线,然后我们将转头向西,进入群山中,
在那儿我可以把你们藏起来,使蒙卡姆雇来的所有魔鬼的猎犬几个月都寻不
着你们的踪迹。”
“确实,这将是一条血路,柔弱的脚是不宜踏上去的。”侦察员也满心
不愿意这样做。“我只是觉得作为男子汉应当提一提这种方法。既然这样,
我们得折回去,退出他们的哨兵警戒线,然后我们将转头向西,进入群山中,
在那儿我可以把你们藏起来,使蒙卡姆雇来的所有魔鬼的猎犬几个月都寻不
着你们的踪迹。”
别的话就没必要了。“鹰眼”只简单地发出命令“跟我来”,便沿着他
们刚刚走入这危险境地的小路退了回去。他们行进时像刚才谈话一样小心翼
翼,不发出一点声响,因为谁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碰上一支巡逻队,或者潜
伏哨。他们悄然无声地走过潭边时,海瓦特和侦察员又偷眼看着那阴暗可怕
的小潭。他们竭力搜寻不久前他们还见过的在岸上徘徊的身影,但却徒劳无
益,只是潭中不时翻起小小的浪花,表明潭水经过刚才的流血事件还没有完
全平息下来。但是很快这低洼的池塘便像所有过眼烟云一般溶入黑暗之中,
被几位旅行者丢在身后。
“鹰眼”很快离开原路,折回狭窄的平原西陲的群山,他快步领着大伙
儿走进连绵起伏的山顶所投下的阴影之中。在这儿路越来越难走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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