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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溪-《 遇见你,遇见爱》

_9 乐一葵(当代)
   “哪个人?”
   “你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你小叔说,叫沈年。”
   丁骏扑哧一笑,“小叔都告诉你了?”“可不,他什么事都不瞒我,想瞒也瞒不住,我会拷问他。怎么样,带我去见见你那位?”夏绿很感兴趣地问。
   “好啊,等我跟小叔约个时间。”丁骏爽快道,顿了顿,又问夏绿:“你怎么看?”夏绿道:“事出必有因,我相信你。”
   “真好。”丁骏仿佛得了鼓励,心情愉快了许多。难怪小叔爱极了她,真是个通透人儿。
   丁骏刚一回公司,就接到易初阳电话。
   “等你半天了,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找你有事。”易初阳言语简洁,语气虽然急促,但不带责怪语气,完全公事公办。
   于是,丁骏连自己办公室也没去,直接奔了他办公室。易初阳一看到她进来,就拉着她去看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
   让丁骏坐下,易初阳自己则半坐在转椅扶手上,等她差不多看完了,才道:“怎么样,是个好机会吗?”
   丁骏道:“鸿科这次的风投资金真能有三十亿?”易初阳道:“消息十分可靠,但是鸿科内部还没有传出项目意向。”
   丁骏道:“可鸿科一向比较中意中小型创业企业,还有高科技行业,易氏旗下并没有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公司。”
   “你忘了,集团旗下的易联科技是从事通讯及网络服务的,而且目前业务正处于上升期。我考察过了,如果能获得大笔资金投资,前景很看好。”
   易初阳把另一份文件拿给丁骏看,丁骏匆匆过目,正是他提到的易联科技的情况介绍。这个公司注册的时间不长,集团也不是很重视,投入的资金十分有限。
   “你觉得有利可图?”丁骏持怀疑态度。
   “完全有,如果我们能拿下这个风投项目,未来三年,在纳斯达克上市的话,我们就可以获得大量资金来融通,推进集团在这个产业的投入。”易初阳兴致勃勃的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察和规划,如何才能提升自己在集团的影响力。
   丁骏想了想道:“你是希望这个项目由我出面来做?”“对。”易初阳道。
   果然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盘,这个风险项目让她来做,他在幕后操控,如果集团否决,他没有任何损失,成功了,得利的话他占大头。
   趁着丁骏看资料,易初阳的眼睛也没闲着,暗自打量她,她一向也不怎么佩戴首饰,手上的婚戒更是早就摘掉了,白皙的手指、淡米分色干净的指甲,她看起来既干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女人味。
   “想让我帮你拿下这个项目,就得全权委托给我,你可以查看,但不能控制我行动,不然的话,我没法做。”丁骏跟他谈条件。
   “可以。比起他们,我更信任你。”易初阳见她被说动了,很是高兴。
   “为什么?”丁骏问。
   “因为我了解你,你喜欢接受挑战。”易初阳莞尔一笑,习惯性地随手去拨弄她头发。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易初阳的秘书和易思琦一起走进来,目睹了这个画面,若是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对夫妻感情不错,连办公时间都这样亲昵。
   “易小姐,我说了,易总和易太太在商量公事。”秘书着急的想拦住易思琦,可没拦住。易思琦怒道:“你看他俩是在谈公事吗?”
   易初阳向秘书挥了挥手,秘书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怎么也不通传,就这样闯进来?”易初阳直了直身子,懒洋洋的问堂妹。易思琦走上前道:“不闯进来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呢?”
   “别口无遮拦的,说吧,你有什么事?”易初阳问。易思琦下意识的看了丁骏一眼。丁骏道:“你们有话要谈,那我先走了。”
   “去吧。”易初阳并未挽留,丁骏站起来时他还有意暧昧的轻抚她肩膀。
   丁骏走后,易思琦才恨铁不成钢的说,“哥,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软弱,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这么惯着她。”
   “我俩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知道多少,玩你的去,别管我们。”易初阳道。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沈年,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易思琦恨恨地说。易初阳冷笑:“怎么,你自己搞不定他,还不许别人搞定他?”
   易思琦诧异的看着他,“哥,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你老婆都和人家……难道真像外面传言的,你俩各玩各的?”
   易初阳并不想和她多说,敷衍道:“这是我们的私事,无可奉告。”
   易思琦更不甘心了,“那你也不管管她啊,都成什么样子了,大庭广众就跟个男人搂搂抱抱,丢我们易家的脸。”
   “你先去吧,我会处理。”易初阳有正事要做,打发他妹妹走。易思琦气坏了,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易初阳想了想,打电话给丁骏,“刚才思琦突然闯进来,我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丁骏问:“什么事?”
   “外面的传言相信你都听到了,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下?”易初阳看着办公桌上他和丁骏的婚纱照。尽管私下已经达成了离婚协议,这张婚纱照却没从他桌上撤下去,一直装点着门面。
   丁骏道:“我没不收敛,是外界夸大其词,我跟他从来没一起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见面也都避开人多的地方,一起吃顿饭都能成为坊间艳闻,我无话可说,这不是我的错。”
   “可你俩堂而皇之地住在一起,这足够被人指摘了。”
   “不然你让我住哪里呢,跟你都离了,再住你家你不别扭?回娘家住,引人更多非议不说,也让父母担心。我要走,你不肯痛痛快快让我走。如果不是跟你有那个荒唐的协议,我早就跟他结婚了,哪会像今天这样。”丁骏有些激动地说。
   离婚了都不能公开,她爱的人反而成为第三者,沈年尚且没有觉得委屈,易初阳凭什么出来说这些话,当初要不是他处处算计,既出轨又找人害她,他俩的婚姻何至于无可挽回。
   “你回来住,家里有的是空房间,我不碰你就是了,大不了你锁上房门。”
   易初阳说了这话,自己也吓了一跳,诧异自己竟然能提出这样荒唐的提议,可不知怎地,这好像就是他心里的话。
   怕引起丁骏怀疑,他赶忙又补充:“样子总要做做的,我俩要是分裂,我奶奶肯定怪我。老人家,再长寿也有限,过两年我大权在握,到时候你自由了,谁又会干涉你,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弄些传闻出来。”
   连他自己也跟魏倩云断干净了,丁骏怎么就不能委屈一下,跟那个沈年别那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影响自己的大计?易初阳在心里这么想。
   “我离不开他,也不想令他不快。抱歉,外面爱怎么传怎么传,当初也没见你多在乎自己名声。”丁骏回绝了。
   易初阳冷嘲热讽道:“你跟他才认识多久,感情就这么好了?不会是早有私情吧。”
   丁骏道:“我不想跟你解释这个问题,我也没有解释的义务,我对他好,是因为他对我好,而且不管我处在什么样的境遇、遭受多少非议,他始终对我好,不像某些人,步步为营、落井下石。”
   易初阳气愤的挂断了电话,生气之余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想承认那是嫉妒,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真有点嫉妒,丁骏把谁也不放心上,偏偏对沈年一片痴情。
   hr制药亚洲研发中心的实验室里,沈年正在写报告,助手告诉他,外面有个年轻女孩子找他。
   “她说姓什么了吗?”
   “没说,只说要见你。”
43|第43章
  沈年停下手头的工作,习惯性地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走到实验室外,见易思琦站在不远处,心中一阵烦乱。
   “来找我有事吗?”沈年主动上前问。哪怕不想见她,起码的礼貌总要有。
   易思琦默默地看了他五秒钟,虽然冷着一张脸,语气却是温和的,“能跟你谈谈吗?不会耽误你很久。”
   沈年点了点头,带她去自己办公室,替她拉开椅子看她坐下,又去倒水煮咖啡。
   易思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多日不见,他还是老样子,沉静的气质显示着良好的教养,待人接物的温柔周到总能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办公室不大,陈设也简单,靠墙有个不错的书架,上面一排英文原版书,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和一些文件,最显眼的当属一盆长得十分茂盛的铃兰,白色的花盆、白色的花朵,给人清新淡雅之感。
   “想跟我谈什么?”沈年把一杯现磨的咖啡放到易思琦面前。
   他的手伸过来,尽管只是一瞬间,易思琦还是小心地注意到他手上那个护身符,回回见他都戴着,可见郑重地当做宝贝,从不离身。
   “你真的跟我嫂子在一起?”易思琦并没有喝咖啡的心思,她急切地想从他这里证实这件事。
   沈年坐在办公桌后自己的椅子上,没有说话,只是摊了摊手,那意思就是叫她明白,她那天看到的就是事实。
   易思琦见他态度如此,按捺不住,“可丁骏她是我嫂子呀,是有夫之妇,你一个未婚青年,为什么要去跟个已婚女人搞婚外情,你是医生啊,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做这种不道德、被人非议的事?”
   沈年道:“你来质问我之前为什么不先去问问你哥,当初有没有用更不道德的手段陷害我出卖公司机密、并且用我的事要挟丁骏跟他结婚?”
   一想起这件事,沈年心底的怒火就窜上心头,甚至就在前些天,易初阳还开着车跟在他身后,企图谋杀。尽管他最后没有采取行动,但不可否认,在那一瞬间,他动过杀念。
   易思琦的脸刷一下变白了,对这件事她是心知肚明的,沈年出事之后,易初阳立刻通知她赶赴美国,并且连律师都联系好了,事后,她也并不是没想过其中的蹊跷。
   “可她现在不是单身,只要她和我哥的婚姻关系还在,你俩在一起就会被人说三道四。好好的未婚女孩子你不要,为什么非得找别人的妻子?”
   易思琦忿忿不平。丁骏的名声如何,她并不真正关心,她只关心沈年,痛心他怎么会鬼迷心窍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
   沈年见她始终纠结这件事,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我跟她真正在一起是在她和你哥协议离婚之后,你若想知道这其中真相,就去问你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
   易思琦见他的眼中带着不耐烦,心中酸涩,“丁骏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对她这么执着,她都结婚了,你还一直等她,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
   对她的疑问,沈年付诸一笑,“她好与不好,用不着别人评价,我心里自有天枰。你能跟我问出这番话,说明你还一点都不成熟,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跟一个男人谈论他喜欢的女人好不好,这本身就是幼稚的表现。”
   易思琦听到这话,眼泪凝在眼眶里,沈年这话叫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幼稚的小女孩,而丁骏却是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差别。
   “她就那么好?”易思琦不甘心地抽泣,眼前这个清清朗朗的男人,说不清他有哪里特别,就是叫她怎么也忘不掉。
   沈年淡淡一笑,递给她一张纸巾,“在我心里,就是那么好。”
   “可她是我哥的。”易思琦道。
   “她早就不是你哥的,是我的。”沈年再次强调。
   城市另一边,丁骏正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易初阳提供的鸿科投资的资料,思索着,并不知道有人谈论她。
   冷不丁电话铃声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电话里,丁潜道:“绿绿说你下午回家来,非让我打电话跟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聚聚。”丁骏知道他对夏绿百依百顺,笑答:“好啊。”
   丁潜见她一口应承了,当即爽快定下邀约,“那就我做东,请你和那位贵客出席。”丁骏好奇:“你是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丁骁的消息一向灵通,易家有人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程铮也看到过,想必你自己也没想隐瞒。”丁潜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些调侃意味。
   丁骏迟疑片刻,“那你们……”
   “我们能怎样,你要担心的不是我们怎么看,我们是你的家人,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才是你该关心的。”丁潜话里有话的地说。
   有了小叔这句话,丁骏放下心来,莞尔笑问:“我能说我一点也不关心他们怎么看吗?”“那你更该坦然,既然做出选择,敢做就敢当,不去想后路。”丁潜道。
   “到时候见,我带他来。”丁骏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台历,想想又补充一句,“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他。”
   “你都接受了,我们为什么不接受,绿绿说,期待一见,你最好跟他说一下,我家这丫头人来疯,不管说了什么让他都别介意。”丁潜提前给丁骏打预防针。夏绿的好奇心和精怪劲儿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
   “得了,我最爱你,阿潜你是我永远的男神。”丁骏甜甜地恭维一句。
   除了父母,小叔最疼她,她很清楚,丁家的其他长辈古板保守,在不知道她和易初阳已经分居离婚的情况下,很容易对她和沈年的关系产生误解,小叔安排的这次见面非常及时,是沈年获得丁家人认可的敲门砖。
   打电话给沈年,丁骏想把家庭聚会的事告诉他,哪知道过了好久也没人接,令她有些意外,打电话到实验室,接电话的是他的助手。
   “丁小姐,沈博士出去了,手机丢在这里。”
   “他去哪儿了,方便把手机拿给他吗?”
   “不清楚唉,刚刚他来了一个朋友找他,跟那个朋友走了。”
   “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丁骏有些吃惊,想不出沈年在雁京会有到工作的地方找他的女性朋友,可她也知道,从助手这里问不出什么。
   “谢谢,等他回来了,请他致电给我。”丁骏三言两句就结束了跟助手的电话。
   沈年送走易思琦后回到实验室,听了助手的汇报,打电话给丁骏。
   “你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带?”丁骏并不急着说事,先审问他。沈年道:“刚刚来了个朋友,去我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什么样的朋友?是男是女?”
   “易思琦。”沈年听出端倪,猜到助手必然多嘴跟她说了什么,聪明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丁骏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语带讥讽,“她找你干嘛,当她哥的说客还是对你仍不死心?”
   “她不知道你跟易初阳已经离婚,才会跑来质问我。”沈年很聪明的否认了后一个理由,只因他明白,女人都是一样的,不可能容得下自己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有一点点暧昧。
   “她有什么立场质问你,你又不欠她的。”
   “别这么刻薄,她还是小女孩,不大懂事罢了。”
   “活了二十几岁还不懂事,要到多大才能懂事?不懂事就可以恣意地到处散播流言蜚语、伤害别人?”丁骏毫不客气地反驳,不知不觉中就提高了音量。
   “你若跟她计较,那就没完没了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要怎么说你干涉不了,除非你是女王陛下,一道圣旨把她们的嘴都缝起来。”沈年笑谑。
   丁骏听得发笑,“沈博士,我发现你挖苦人的本事最近又渐长。”“彼此彼此,你越来越像个发号施令的女王,所有人都得对你惟命是从。”沈年又一阵笑。
   说笑一阵,两人谈起正事。
   “我方便去吗?”沈年犹豫地问。丁骏道:“为什么不方便,你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有足够的理由去见我家里人。”
   “我是说,他们能了解吗?”
   “能,只要我解释清楚,他们并非食古不化。”
   “那就好。”
   “亲爱的,但凡有令你稍感不快的人和事,我都不会容忍,无论是谁。”丁骏由衷地说。
   沈年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嗓音听起来很有磁性,“我的快乐很大一部分源自你,只要你不跟我过不去,旁人恐怕还没有那个能耐左右我的情绪。”
   丁骏咯咯娇笑,“我保证听你的话,让你百分百满意,今年你的生日,我要送一件特别的礼物给你。”
   “是什么?”沈年很有兴致地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就没有悬念了。”丁骏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看着抽屉里织到一半的羊绒围巾,表情愉悦。
   为了给他准备特别的生日礼物,她可是煞费苦心,花钱买现成的礼物似乎缺乏诚意,毕竟这是他们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
   几番思量之后,她终于想到了要亲手替他织一件羊绒毛衣,可惜的是,她向来不善此道,羊绒线又非常细,织起来麻烦得很,最后决定选简单的下手,替他织一条暖暖的围巾,让他在天冷的时候每天戴在脖子上,感受她的爱意。
   沈年没有追问,轻声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高兴。对了,晚上我们去打球吧,这些天你老是忙,都没去锻炼。”
   “又打球,总是打不过你,我都没信心了。”丁骏笑道。
   每次跟他去打网球,都是对她自信心的考验,他的球技颇佳,在她认识的人里排第一,他想让她赢就让她赢、想让她输就让她输,输赢从来不由她掌控。
   “锻炼身体而已,何必计较输赢?”沈年笑问。
   “我就是计较。”丁骏撒娇地说。
   “想赢就苦练,别无高招。”
   聚会被丁潜安排在城里一处高档会所,丁骏带着沈年进来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丁潜和夏绿、如欢,还有丁骁和丁骥哥俩儿。
   丁骏给他们一一做了介绍。丁家叔侄看到沈年,都觉得他眼熟,却是谁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夏绿最先记起来,“我想起来了,小骏结婚那天你也去了。”沈年笑着点了点头。
   夏绿也笑:“长得好看的人我都记得很清楚。”
   夏绿跟沈年聊天的时候,丁骏在一旁和弟弟丁骁说话。
   “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丁骏问。
   丁骁告诉她,易思琦和他女朋友安思洁经常在一起玩,无意中把这件事透露给安思洁,安思洁又转告给他。
   “他们传得很难听,我就不一一叙述了,我把安思洁骂了一顿,让她以后别再和易思琦来往,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和如欢也会扯上关系?”
   丁骏把事情的经过简要的说给丁骁,包括如欢被魏倩云陷害,和沈年一起查找真相的事,都说了一遍,丁骁这才知道,其中竟有这么多隐情。
   丁骁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我听说易家人已经知道你和沈年的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人言可畏。”
   丁骏道:“目前来说,我无法抽身,易初阳既然能跟我摊牌,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我要是贸然和他撕裂,他必然想办法报复我,让我不得安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我身边的人,所以只能和他达成协议,伺机而动。”
   丁骁道:“你现在还相信他吗?我觉得他不可信,太过处心积虑,易思琦放出去那些风未必不是他授意。”
   丁骏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要筹划,也许我还需要一个盟友。”视线看向如欢,却见她正在看手机,不时轻点屏幕,像是在跟谁对话,表情很愉快的样子。
   “跟谁聊天呢,这么高兴?”丁骏坐到如欢身边,轻轻地替她拢了拢头发。如欢这才道:“阮崇灏在厦门出差,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跟你们聚会。”
   “你最近跟他相处得怎么样?”丁骏关心的问。
   “还好,这段时间他特别忙,老出差,好几天不见人影是常事。”如欢不再避讳谈及她和阮崇灏的关系。虽说他俩现在也不算真正的恋爱,可关系却比以前亲密了许多。
   “但他每天都会联系你,这说明他心里始终想着你。”丁骏道。
   “也许吧。”如欢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丁潜和夏绿。
44|第44章
  夏绿跟沈年说话的时候,聪明灵动的双眸时而惊讶、时而又含着笑意,像是跟沈年聊得很热烈,而丁潜则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他俩聊天,手臂随意的搭在夏绿身后的沙发背上,既不插话也没有不耐烦,那种从容的态度,让他看起来潇洒淡定。
   “你也去过肯尼亚啊,那你骑过鸵鸟没有,我在那里生活过三年,经常骑鸵鸟。”夏绿难得遇到一个跟她一样热爱大自然的人,话题多得说不完。
   沈年饶有兴致道:“我骑过,没想到鸵鸟跑得那么快,而且不像骑马那样有缰绳可抓,我第一次骑的时候简直不知道手该抓哪里才能不掉下来。”
   “是啊,不过,我五岁就会骑鸵鸟了,腿夹紧了,抓住它背上的羽毛就行,不能抓脖子,抓脖子鸵鸟会发疯。”夏绿笑道。
   “我去肯尼亚是为了爬乞力马扎罗山。”
   “我猜也是,自从有了海明威的那本小说,那里就有很多背包客去。”夏绿跟沈年越聊越高兴。
   丁骏看到沈年很快就能和自己的亲人们融到一起,很欣慰。
   一家人吃饭,气氛非常融洽。
   丁骏跟如欢谈起鸿科投资那笔三十亿风投基金的事,丁骏道:“易初阳让我帮他争取这个项目,扶植他旗下的易联科技在美股创业板上市,鸿科前段时间换了老板,我跟那人不熟,你帮我跟阮崇灏约个时间,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如欢道:“没问题,等他回雁京我就跟他说。”
   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只顾着交谈,菜一道道上来,她们也顾不上吃,等把事情谈好了,丁骏一低头才看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多了好几样她爱吃的菜。
   一定是沈年做的好事,丁骏伸手放在他腿上,很快他的手也伸过来,把她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暖有力,让她舒适。
   “小叔点的菜都是我和绿绿爱吃的,你吃得惯吗?不喜欢就少吃一点,一会儿我陪你去外面吃点别的。”丁骏注意到沈年吃得很少,以为他是吃不惯这家会所的菜。
   沈年道:“没有,这里的菜挺好吃的。你跟如欢谈了那么久,都在谈些什么?”
   “都是工作上的事,我应付得来。”丁骏并不想把自己的烦恼说给他听,他是她的爱人,他们只要相爱就好,不见得事事都要他分担。
   众人玩到很晚才各自回家。丁潜车上,两人坐后座,夏绿窝在他怀里打瞌睡。
   “你觉得小骏的这个男朋友怎么样?”丁潜宠溺的轻拢着夏绿的头发。
   “挺好的呀。”夏绿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那你给他打多少分?”
   “九十五分。”
   “啊,为什么不是一百分?”丁潜笑问。夏绿这才仰起脸,眉开眼笑:“因为一百分被你占了,任何人都没有超过你。”
   丁潜又笑,逗她:“为什么不是九十九分呢?”“因为他和小骏还没有结婚,看他结婚后的表现,我再决定给不给他加分。”夏绿狡狯地笑,唇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
   眼珠转转,夏绿道:“看来你对这个未来侄女婿很满意,是吗,小叔叔?”
   丁潜没有立刻说话,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搂紧了夏绿,才悠悠道:“只要小骏喜欢,我就没什么不满意的,她这样要强的女孩子只有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变得柔软,我唯一不大满意的是,你猜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夏绿,夏绿也看着他,“什么?你不会又想挑人家的错吧,当初小骏跟易初阳好,你就整天挑毛病,小骏说你恨不得在公安部的通缉犯名单里寻找他名字,哈哈。”
   丁潜哼一声,“我才没那么无聊,易初阳有问题,我才会看不惯他,现在这个沈年,我也有不满意的地方,他跟你话太多,我就很不满意。”
   夏绿以为他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没想到却是在吃醋,咯咯娇笑:“我那是为了活跃气氛好不好,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冷冷淡淡的吧,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沈年心里肯定会觉得委屈的,因为外界都不认可他和小骏的关系,把他说得很难听,任何正常男人听到那些话心里都不会好受。”
   丁潜轻轻地嗯了一声,夏绿不仅通透还十分善解人意,而且跟他心里所想不谋而合。丁骏和沈年是经历了多少波折才能冲破阻力在一起,他俩都未多说,但是他作为旁观者,能想象得出其中的艰辛。
   “我约了他改天有时间去看我养的那些宝贝,他答应了。”夏绿悄悄告诉男朋友。她在雁京大学读研,专门研究节肢动物门的昆虫和蜘蛛。
   丁潜耸了耸鼻子,“你养的那些蛇虫鼠蚁小怪物,别把人家吓着。”“切,人家才不像你那么怕虫子,他胆子很大的,一个人去非洲旅行。”夏绿笑道。
   丁潜最怕虫子,夏绿每每捉弄他,把蜘蛛和虫子放到他房间里,总能引来他一通吼叫。
   “反正我不喜欢你那些虫子,你以后要是再敢在我被子里放虫子,我就把你关进大衣柜罚站。”丁潜恐吓道。夏绿笑着靠在他怀里,两人亲密地脸贴着脸。
   “阿潜,如欢有男朋友了,你高兴吗?”夏绿悄悄地在丁潜耳边低语。丁潜微愣,“我当然替她高兴,你这么问有点奇怪。”
   “你不替她担心吗,不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夏绿看着他的侧脸,手轻抚他脖颈。
   丁潜道:“担心什么,如欢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早就该谈恋爱,她老不恋爱我才担心,至于她跟谁谈,我还没婆妈到连这个都要管。”
   夏绿淡淡一笑,没再言语。
   家里,沈年洗了澡出来,看到厨房的灯亮着,好奇的走过去,看到丁骏拿着筷子正把锅里的面条倒进碗里。
   “你饿了吗?这么晚了下面条吃。”
   “不是,做给你吃的,可惜我除了面条也不大会做别的,不然我肯定给你做好吃一点的夜宵。”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沈年笑问。丁骏拉着他手,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碗筷都替他摆好了,“我当然知道,今晚的菜有点辣,而你不大喜欢吃辣的。”
   沈年心里一阵感动,默默的拿起筷子吃面。
   “你喜欢我家里人吗?”丁骏坐在他身边问。沈年道:“喜欢,我觉得他们都挺好,主要是对你好,他们都很爱护你。”
   “是啊,小叔跟我一起长大,我俩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初中毕业都在一个班,他一直保护我,我弟弟们也是,他们都听我的话。”丁骏很有成就感的说。
   “你那个小婶子,名字真没有取错,穿得一身花花绿绿,像棵热带植物。”沈年想起夏绿,忍不住要笑。
   丁骏也笑,“不知道多少人笑她品位,说她着装像一人马戏团,包办所有颜色,她一贯我行我素,喜欢明艳的红黄蓝绿,不喜欢黑白灰,难得的是小叔从不理睬旁人议论,宠她到天上,连她的房间的天花板,他也亲自替她米分刷成星空蓝,就为让她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星星月亮。”
   “有人这么宠爱着,永远用不着迎合旁人。”沈年对夏绿的印象不错,虽只一面之缘,却也能感受到,那是个极致崇尚自由的女孩子,要驾驭她并不容易。
   “谁说不是,放肆的背后都是宠爱。”
   沈年道:“这段时间我不是很忙,我想申请年假回美国,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吗?”丁骏微愣:“现在?”
   “对,最迟下个月,过一段时间我会接手新项目,抽不出时间回去。”沈年吃完了面条,把碗放进水池里,兑上洗洁精,一边刷碗一边跟丁骏说话。
   丁骏为难道:“亲爱的,我恐怕走不开,我也刚接手一个项目,很复杂,前期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就十几天也走不开吗?”沈年扭头问。
   丁骏没有说话。沈年回过头去,默不作声的刷着碗。
   “我尽量抽时间。”丁骏思量片刻,觉得不陪他回去似乎说不过去。沈年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浮出笑意。
   丁骏走到他身侧,注意到他这个表情,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撒娇道:“你是个大坏蛋!总是挖个大坑让我跳,我不跳你就闹。”
   “我哪里闹了?”沈年失笑道。
   “你就是闹了,你用沉默来抗议,这跟大声嚷嚷异曲同工,只不过你换了一个冷暴力的方式,让我缴械投降。”丁骏道。
   沈年大笑起来,转过身抱紧丁骏,低头吻在她脸上,“你这人最会栽赃陷害,我不过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却说我冷暴力,你自己不知道多暴力,一有不顺心就在被窝里踹我,不让我好好睡觉,非得你顺心了才让我睡。”
   “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希望你能陪伴我。”丁骏张开四肢,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沈年抱着她进卧室,笑道:“那我现在就陪伴你,好吗?”
   缠绵过后,沈年道:“我有时候想,我不应该叫沈年,我应该改名叫沈念,因为只要跟你一分开,我就会想念你。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我只能把感情埋在心底,寄情于工作。”
   没尝过热恋的滋味也就罢了,尝过了就不能放,如果此时谁把丁骏从他身边带走,他能从公寓顶楼跳下去。
   丁骏一阵笑,轻语:“谁能告诉我,要有多坚强,才能念念不忘。”沈年轻吻着她,“将来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就叫念一,思念心中的唯一。”
   “女孩呢?”丁骏握着他的手,手指抚过他手指。
   “女孩就叫念伊,所念伊人在水一方。”沈年虽然没读过多少古典诗词,在水一方这样的句子还是知道的。
   “不,女孩叫想想,永远想着心中所爱。”丁骏道。
   “沈想想,这名字很可爱,将来你一定要替我生一个想想,再生一个念一。”沈年越念越觉得想想这个名字好。
   “什么叫替你生,是替‘我们’生。”丁骏有意强调那两个字。
   沈年翻了个身,压在丁骏身上,俯下身去吻她,丁骏轻抚着他宽阔健壮的后背,颈项交缠,分享彼此最美好的时光。
   阮崇灏回到雁京后,很快和丁骏联系,两人在私下里见了一面。
   阮崇灏问起丁骏的来意。丁骏把鸿科投资那笔三十亿风投的事告诉他,“易初阳旗下有一家网络服务公司叫易联科技,他想争取这笔资金,壮大这家公司,但我觉得互联网行业利润虽高,但风险太大了。”
   阮崇灏道:“投资不在风险大小,关键看盈利模式是否符合市场需要,易初阳既然有打算,以他的谨慎,必然也做过市场调查,你可以研究一下他的可行性报告,确定利润点在哪里再判断方案是否可行。”
   丁骏道:“我看过他的报告,如果能成,利润确实诱人,通讯服务是朝阳产业,盈利空间还是很大的,但是目前各大网络运营商都已经有了成熟的网络服务体系,新公司想扎进去分一杯羹绝非易事。”
   阮崇灏道:“这都不是问题,关键看你们能不能开出更诱人的条件去吸引客户,电商正在兴起,如果你们能抓住这个机遇,前景是很可观的。”
   丁骏点了点头,“我回去再研究一下方案。对了,鸿科这个公司是否可靠?我听说他们前段时间融进一部分日资,约定是收购某个网站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是后期资金迟迟没有投入。”
   阮崇灏道:“鸿科的背景有点复杂,好几方人马都在渗透,据我所知,他们的资金大部分以美资为主,日资也占一部分,国内的资本市场尚在起步阶段,难免有人浑水摸鱼,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找人帮你打听,有进一步消息会通知你。”
   “谢谢,真是帮了我大忙。”丁骏笑了笑,没有把心底真正的隐忧告诉对方,她一直怀疑,易初阳这回的消息得自魏倩云,而魏倩云那个女人会安着什么样的心实在不好说。
   谈完了公事,阮崇灏忽然问起沈年,“听如欢说你已经跟他住在一起了?”丁骏微微一怔,随即淡淡笑道:“是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看来你这回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易初阳和易家那个樊笼了。”
   “很奇怪吗?”丁骏反问。其实她更好奇,阮崇灏这种不关心别人私生活的人怎么会忽然问起她的私事。
   阮崇灏道:“不奇怪,你本来就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如欢一直很崇拜你。”
   丁骏想了想道:“我自认不是一个对婚姻苛刻的人,但是易初阳的所作所为触到我底线,让我无法再容忍,和他的婚姻已经不能再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快乐,我经历这番失败才深刻认识到,我对男人的要求其实不高,金钱、地位、成就感,这些我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并不期望从男人那里获得,我选择沈年,是因为他能满足我内心的平静。”
   成年人的爱情,重要的不再是风花雪月,而是朝朝暮暮。下雨的时候,有人打伞;晚归的夜晚,有人在家中等候,甜言蜜语终不及嘘寒问暖。
   “不介意任何外界的干扰和评议?”阮崇灏问。丁骏摇摇头,“还是那句话,我活着不是为了取悦谁,别人眼中的我,与真实的我有半分干系?”
   阮崇灏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你和我十分相像,但你作为女性,能有此胆量更加不易。”
   “所以他们把你叫‘吸血鬼’,把我叫‘魔女’,二者性质大概类似。”丁骏笑道。
   “易初阳是个狠角色,你别把自己陷太深,能抽身就及早抽身。”阮崇灏忍不住提醒丁骏。“谢谢,我有分寸。”丁骏由衷地说。
45|第45章
  就在丁骏为争取鸿科投资风投资金忙碌的同时,魏倩云也没闲着,她在易仰敬夫妇的安排下,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易老太太。
   易老太太本来是在儿媳妇的陪伴下出门喝茶,却没想到儿媳金玉瑶却带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
   易老太太一看到魏倩云的模样,就猜到个大概,冷冷道:“怎么着,又是哪一房惹出事来?”金玉瑶把事情经过说给老太太听。
   易老太太瞥着魏倩云隆起的腹部,那肚子少说也有近七个月了,难为她忍这么久才找上门。
   “这算什么呢,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闹出事情来就找我老太婆出面解决?我是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的吗?”易老太太看也不看魏倩云,却把责备的目光投向儿媳妇。
   金玉瑶深知婆婆厉害,这是要先给魏倩云一个下马威,马上道:“妈,初阳一直不肯露面,魏小姐无奈之下才找上我,本来我也不该多这个事,可一想到魏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易家血脉,咱们易家向来男丁单薄,初阳他们结婚后快一年了也没个动静,我怕造次,不敢自己做主,这才把魏小姐带来,请您老出面看看这事情如何解决才妥当。”
   句句话说在易老太太心坎上,自从丁骏入了门,老太太没有一天不在盼望能抱上重孙子,然而等了快一年也没有动静,让大儿媳去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这帮年轻人,或者是忙事业,或者是怕身材走形,都不肯早早生儿育女,老太太虽然疼丁骏,在这件事上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金玉瑶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在丈夫的授意下把魏倩云带来。
   然而,精明的易老太太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说辞而表态,反而问魏倩云:“你跟着初阳多久了?”“快四年了。”魏倩云如实道。
   那还真不算短了,易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这样的公子哥儿一般都没什么长性,对外面的女人很少能保持长久关系,能跟着他四年,说明这个叫魏倩云的女人也不简单。
   正因为不简单,所以不能轻易满足她的条件,不然这种女人就能兴风作浪,易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魏倩云,也深知她找上自己的目的,想要钱还是小事,就怕她还痴心妄想要名分。
   “四年里你一直跟着初阳,没有别人?”易老太太不留情面的问。言下之意,你能保证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易初阳的?
   对这样近乎□□裸的羞辱,魏倩云忍下愤慨,点了点头,“奶奶不放心可以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没有把握,我也不会找上门来,我是为着孩子,才甘心做未婚妈妈,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我对初阳也是有感情的。”
   说话间,她的眼泪纷纷下落,为了证明自己,她又道:“我并不奢求要什么名分,只要易家能认这个孩子,让孩子认祖归宗,就是达成了我的心愿,其他的我不奢求。”
   好一张巧嘴,好一步缓兵之计,易老太太心里冷笑,果然这女子不好对付,钱已经不能打发她,她想要的更多。
   但是,丁骏迟迟不怀孕也真真是老太太一块心病,于是她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看你肚子也不小了,先给你找个安静地方住下来,一切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老太太能做如此安排,让魏倩云喜出望外,这大概是她盼望的最好结果了,老太太虽然没有承认她,但是承认了孩子,就等于间接承认她。
   为了陪沈年回美国探亲,丁骏特意空出时间,给自己放了十天假,两人坐在机场贵宾区等着登机,想起一年前,也是在这个机场,她来送他,是他们重逢后头一次面对面交谈。谁能知道,一年后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临上飞机前,丁骏接到个电话,对方跟她说起魏倩云的情况。
   “好的,我知道了。”丁骏虽不打算因为魏倩云的消息干扰到她和沈年的计划行程,心里却不免在想,果然找人盯着那个女人是对的,不从易家捞点好处,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kk,我有点渴了,你去买瓶水给我喝好吗?”丁骏有心要把沈年支开一会儿。沈年指着贵宾室里的贩卖机道:“这里不是有水吗,依云的,我拿给你。”
   “我要voss,不要依云,你去买,好吗?”丁骏撒娇地轻拍他的手。沈年只得出去买给她。
   为美女效力,不知道多荣光,艳光四射的丁骏在沙发上只坐了一小会儿,满室的男人就已经注意到她,只恨她身旁有人,不能跟她搭讪。
   沈年扭头看一眼,见好几个原本装作看杂志的人放下手里的杂志,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丁骏。
   丁骏哪里理会这些,只等沈年前脚走,立刻打电话给易初阳,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他,“我不知道其中穿针引线的是谁,你不妨回去问问你奶奶,我有事要离开雁京几天,等我回来,希望你已经解决了这件事。”
   易初阳乍听此事也很震惊,道:“我本不想赶尽杀绝,没想到她竟然闹上门来,也罢,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幕后要对付我的人现形。”
   丁骏一边说话,一边看着门口,见沈年进来,忙道:“我不跟你多说了,飞机就要起飞,回来我会联系你。
   沈年把手里的矿泉水拿给丁骏,替她拧开瓶盖,笑道:“喝个水都挑三拣四,你可真娇气。”丁骏仰脖喝了一大口水,惬意道:“我就乐意支使你做事,你不是非得纵容我,看你意愿。”
   “那我不敢得罪你,万一你一不高兴拒绝登机,我岂不是得一人单飞,这太不划算,我跟家里说好了要带一个人回去的。”沈年调侃道。
   丁骏哈哈一笑,靠在他肩头,“上了飞机我也可以跳伞,哪怕是到了大洋彼岸,我也可以划船回家,半个地球而已。”
   “不如我们看了我家里人之后去乌斯怀亚玩两天,你不是说,想去世界尽头吗?”沈年眼前一亮,提议道。
   他的提议得到了丁骏的响应,“好呀,我早就想去了,苦于一直抽不出时间,这回既然放了大假,索性我再多消失两天。”
   看到他俩亲密交谈的情形,贵宾室里一半男人内心失落的想,若有如此美人作伴,哪怕去往刀山火海,也是一段令人心动之旅。
   两人登机,行程一路很愉快。听说儿子要带女友回来,沈太太亲自开车到机场来接他们。
   看到母亲站在那里,沈年激动地丢下女友,跑过去拥抱她,母子俩久别重逢,分外亲热。丁骏推着行李车过来,耐心地等在一旁看他们母子拥抱。
   沈年回过神来,转身把丁骏揽到母亲面前,介绍道:“妈,这是我的女朋友flora,她是雁京人,这回专程跟我回来看你们。”
   “沈伯母好。”丁骏礼貌地打招呼。
   沈太太看到儿子带回的女友漂亮又斯文,自然十分高兴,热情地上前拥抱丁骏,和她贴了贴脸。丁骏的手还被沈年攥着,三人的表情都很愉悦。
   沈家住长岛,从肯尼迪机场开车一个多小时才到,丁骏从车上下来,看到蓝天下那栋白色小洋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沈年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则是一名牙科医生,家境相当优越,因此房前的花园不仅占地面积很大,修剪得也十分漂亮。
   因为沈年要回来,一家人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三人进门的时候,丁骏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沙发边上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猜测那一定是沈年经常提到的、他的奶奶。
   沈年把丁骏介绍给家人,除了奶奶、父亲,还有他姐姐、姐夫和两个小外甥。一家人都对丁骏十分友好,特别是沈年的两个小外甥,几乎很快就跟舅舅带来的漂亮阿姨混熟了。
   丁骏从行李里拿出给沈家人的礼物,全家上下都有,沈年看着那些礼物,好奇地想,怎么没听她提起给他家人买礼物呢,怪不得之前她会问他家里都有哪些人。
   除了给沈老太太的两盒东北野山参、两盒虫草,丁骏送给沈太太和沈年姐姐的是每人一条南洋珍珠项链,颗颗珠子圆润柔亮,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送给沈父的礼物,沈父戴上眼镜细看,儿子的女朋友送给他的这一对万宝龙钢笔是某一年的限量版,非常不容易找到,未必有多贵,难得的是孩子知道他喜欢收集这些,这份心意让他很感动。
   沈太太拉着丁骏的手,不住地问长问短,对这个既漂亮又懂事的未来儿媳妇非常满意。难怪儿子着了魔一样丢下美国的一切,千里迢迢跑到中国去工作,都是为了她。
   沈年坐在他俩身侧,手臂圈住丁骏的腰,听她和母亲谈话,偶尔插上一两句,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丁骏。
   沙发另一边,慈眉善目的沈老太太满意地打量着孙子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心里很是欢喜,尽管看过照片,见了真人还是觉得这女孩子长得真是好,比照片上更漂亮,更难得的是那份大家闺秀的气度、优雅的谈吐,让人一看也知道她不仅受过很好的教育,而且家教颇好。
   最最重要的是,孙子喜欢她,老太太是过来人,沈年看着丁骏那种痴情的目光她似曾相识,陷入热恋的人看着心上人多半是这种状态,仿佛她身上有雷达,让他不停地围着她转。
   眼看着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沈年带丁骏去他房间休息,坐了十几个钟头飞机,两人都很疲倦,扑到床上就开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年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拧开台灯,见丁骏仍在睡,他悄悄地起床,替她盖好被子,洗澡换衣服去了。
   楼下客厅里,沈太太正陪着婆婆说话,看到儿子从楼上下来,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flora呢?”沈年坐到母亲和奶奶身边,“她还没醒,我没叫她,等吃饭了再叫她也不迟。”
   两位长辈相视一笑,沈太太道:“我刚刚还跟你奶奶说起她,初次见面,我们给她见面礼是应该的,怎么好叫她破费呢,你也不拦着点。”
   沈年道:“她做事情一向周到,你们笑纳就好,不必介意。”
   沈太太又道:“你之前也没跟我们详细说她的情况,既然你把她带回家来,想必是有结婚的打算,我和你奶奶都很想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沈年知道家里人最关心这个,于是把丁骏家里的情况简要的告诉她们,但是隐瞒了她和易初阳的那段婚姻。
   “怪不得,原来也是个千金,又漂亮又有教养,我们看着都很满意,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有时间我们要去中国一趟,和丁家人见见面,把你俩的婚事定了,婚姻大事,我们双方父母不见个面也不合适。”沈太太的视线始终落在儿子身上,自己的孩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沈年沉**:“暂时还不用,以后我会安排。”“你们不想早点结婚吗?”沈太太道。
   沈年自然不方便把丁骏目前的情况告诉家人,摇了摇头,找借口,“再等一两年,我跟她相处时间也不算长,我们打算再多处一段时间。”
   沈老太太道:“婚姻大事是要考虑清楚的。”抬眼看到丁骏从楼上下来,她就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46|第46章
  此后的几天,沈年陪着丁骏在纽约各处游玩,他们一起去中央公园滑冰,一起去皇后区泡酒吧,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快乐里。
   酒吧里,沈年那帮朋友有男有女,大多数是他从小到大的同学和邻居。众人对丁骏都很友好,只除了一个染了红头发的年轻女孩,目光中带着挑剔。
   那是个漂亮的混血儿,五官比亚裔更立体,看举止听口音,丁骏猜测她应该和沈年一样是在纽约长大的土生侨民,而且,她那种不怎么友好的目光背后,似乎隐藏着别样的情绪。
   “我猜,那个女孩以前跟你交往过?”丁骏悄声问沈年。沈年看一眼,没否认,“高中时交往过一年,读大学以后就分开了。”
   丁骏嗔怪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也会来?”
   沈年笑,“我约会过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我哪里记得那么多,况且,在场的人里和她交往过的又不只有我一个。”
   我的天,丁骏心想,在雁京时装得像只温驯的小绵羊,一回到他故土,立刻摇身一变,恢复本性,他本就是长着华裔面孔的美国人,十几岁便开始恋爱,感情来得容易去得也快,自己把他当梁山伯,才真真好笑。
   见丁骏一张脸阴晴不定,沈年纳罕,“怎么了?”丁骏跟他扮鬼脸,“你太英俊了,叫人不放心。”沈年大笑一阵,搂着她吻她脸颊,丝毫不介意身边有朋友在。
   “想不想去做个纹身?”
   在曼哈顿苏荷区某条街道上走的时候,沈年忽然提议。丁骏惊讶,他竟然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
   “这里有一家全纽约最好的纹身小店,我很多朋友都在那里纹过,我们也去纹一个,好吗?”沈年笑问。丁骏忸怩,“我怕疼。”
   “纹一个小的,不会很疼。”沈年拖着丁骏的手往前。丁骏被他的情绪感染,喜欢他这种瞬间迸发的热情和疯狂,紧紧跟着他。
   苏荷区是纽约有名的文化艺术胜地,聚集了来自全世界的艺术家,画廊遍地,就连建筑物也被涂抹得五彩缤纷。
   丁骏跟着沈年走进一栋建筑物,出电梯后走进一家装潢别致的小店。
   老板是个高个子白人,褐色头发理得短短的,黑t恤下裸露的双臂上都是花绣,见到客人进来,热情招呼。
   沈年跟老板交谈几句,老板很快招呼店员拿来几本画册供他们选择。丁骏一页页翻看那些纹身,不是花纹太过奇特,就是图案太大,都不是很满意。
   她拿起笔,自己在白纸上设计了一个图形,拿给沈年看。
   “是什么?”
   “就是你护身符上的图案。”
   “对,这个好,你想纹在哪里?”沈年赞叹。
   “腰上,若是纹在肩背,穿礼服容易被人看到,纹在腿上未免不伦不类,纹在腰上,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到,多好。”
   丁骏抬起沈年的手,把护身符给老板看,老板拿起笔记下图案,又调出色彩,丁骏和沈年看了那颜色都十分满意。
   沈年松开腰带,趴在床上等待老板替他纹身。丁骏坐在他身边看他,“你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沈年笑着。
   丁骏道:“没想到你这个乖乖仔也有不乖的时候。”“我从来就不是乖乖仔。”沈年闭上眼睛。
   老板拿着工具过来,坐到丁骏对面,先拿酒精棉球在沈年腰上擦拭消毒,又端详他背部到臀部的弧线。
   手刚放上去,就被丁骏不客气地推开,“别乱碰他。”
   那老板哈哈大笑,“好厉害的东方美人,我没有碰他,只不过看看图案多大比较合适。”丁骏冷笑,“你的眼神不老实。”
   “好好好,我专心工作。”老板拿起画笔,在沈年腰上细细画出图案。丁骏看了很满意,老板拿出纹身用的排针,扎进沈年皮肤里。
   “嘶——”沈年吸一口气。
   “疼吗?”丁骏忙问。
   “有一点,不过还好。”沈年不想令她过于紧张,那种又麻又痒的痛感,初时尖锐,渐渐麻木,到后来几乎失去知觉。
   大约半个小时后,老板道:“你男朋友已经好了,东方美人,该你了。”于是丁骏也学沈年的样子,掀开衬衣趴在床上。
   手指轻触细腻的肌肤,老板赞叹:“多娇嫩的皮肤,奶油一样丝滑,先生,你真有福气,每天都能吃到奶油。”
   比起毛孔粗大的西方人,东方人的皮肤自然是细嫩许多,沈年听到老板的话,也只是笑一阵,并不介怀。
   “美人,你的肤色白,我替你把颜色调深一点,会衬得你肤色更白。”老板热心地说。丁骏睁开眼睛,跟沈年相视而笑。
   回到家里,两人跑进房间,丁骏脱掉上衣照镜子,后腰上的纹身图案十分精美,让本就纤细的腰身更加性感。
   “还疼吗?”沈年走过去,手指轻触她腰上的图案。
   “火辣辣的呢,你呢?”
   “我也是。”
   “这是我们之间爱的印记,永远也不要给别人看,记住,只有我才能看你腰上的纹身,我的纹身也只给你看。”丁骏轻抚沈年的腰。
   沈年点点头,把她抱到床上,拿起手机替她腰上的漂亮纹身拍了张照,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丁骏翻过身来,把他按倒,也要看看他的纹身。
   像每一对热恋期的恋人,他们一刻也离不开彼此,哪怕是脸对脸静静相对,也能消磨时光。玩够了之后,两人商量去乌斯怀亚的行程。
   沈年上网订机票,丁骏在一旁陪着他,忽道:“你原来跟我说过,你奶奶洞悉一切,能不能请她帮我看看手相?”
   沈年道:“你还真迷信,为什么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深信不疑?”
   “只是看看嘛。”丁骏离开沈年房间,下楼去找沈老太太。敲门过后,听到房里的声音,推门进去。
   和沈年房间现代化的家具不同,沈老太太的房间布置的古色古香,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这是个比较中式的房间,除了佛龛上供着的观音像,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沈家各人各个时期的照片。
   沈老太太刚给观音上了一炷香,看到丁骏进来,慈和地让她坐下。
   “奶奶,我有点事情想请您指点迷津。”丁骏一坐下就说明来意。沈老太太微微一笑:“你是来问自身姻缘的吧。”
   丁骏诧异不已,这老太太还真神,一下子就把自己心思看透了,点头道:“是的,想请您替我看看手相,kevin说,您什么都知道。”
   怀着忐忑的心情,丁骏把右手伸到沈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戴上老花镜,一看便道:“你这个掌纹很独特,男人断掌主事业兴旺,女人要是断掌,命就太硬了。”
   丁骏又点点头,“是啊,以前有人给我看手相,也这么说,我很害怕这样的命格,会伤害到我至亲至爱之人。”
   沈老太太轻轻摩挲着丁骏的掌心,“你的姻缘线和事业线重叠,说明你是个独立、有主见的人,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但是你这样的性格却不利婚姻,自古以来,中国人讲求阴阳和谐,你的阳气太重,男女间的阴阳就会失衡,所以在夫妻关系上,很难获得美满。”
   丁骏听了这话万分担忧,“那我应该怎么办呢,奶奶,我真的很爱kevin,想和他有个好结局。”
   沈老太太见她一脸的焦急,忙安抚她:“我知道,孩子,别急啊,我还没把话说完。手相虽然能看出一点命理,但人的命运从来就不是被这些虚妄之事左右的,就像我和kk他爷爷就是因为不信命,不想被家里人摆布,才会逃婚从家里出来。”
   见丁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沈老太太把自己年轻时的故事告诉她。
   沈年的爷爷出身于中国南方一个殷实的茶商之家,沈家当时在全国很多省份有自己的商号,还有运茶叶的马队,因此,沈年的爷爷很早就跟着父辈开始学做生意,二十岁上下已经成为父亲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有一年,沈年的爷爷带着随从下乡收新茶,在茶园小住的时候,遇到年轻美貌的采茶女,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沈年的爷爷以一双玉佩相赠,相约来年娶她过门。
   “您就是那个采茶女对吗?”丁骏入神地听着故事,猜测道。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可我这一等就是三年,他也没有上门来提亲,乡里人都说我痴心妄想,茶商的少爷怎么会娶一个采茶女呢,都说我受了他的骗,可是我不甘心哪,他喝了我的女儿茶,必须得娶我不可,不管他来不来,我谁也不嫁,一定要等他。”
   “那您等到他了吗?”丁骏情不自禁地问。
   沈老太太回忆道:“等到了他的一封信,他在信上说,他父亲已经做主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他们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女,他已经同意了婚事,让我不要再等他。”
   丁骏道:“难道他们真的成了亲?”
   沈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如果他和当年那位小姐成了亲,又怎么会和我生儿育女。我收到他的信之后非常生气,觉得他背信弃义,于是我连夜从家里跑出来去城里找他,痛斥他是负心人,我还把那对玉佩丢到他脸上,三年里,无论家里有多穷,我始终没舍得卖掉他的信物。”
   丁骏道:“后来他就跟您私奔了?”
   沈老太太道:“他告诉我,他并不满意父母安排的婚姻,他连女方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对她有感情,但是他更没想到我会有勇气找上门,他很佩服我的胆量,于是他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要带我远离家乡,去外面闯荡。我跟着他去了很多地方,生活起起落落,也吃了很多苦,但我心里是幸福的,当初我只是个不识字的采茶女,是他带我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教我念书识字,到了美国以后,还送我进教会学校补习英文,那时候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丁骏道:“真的好浪漫,像一部小说。”“你看看我的掌纹,如果我相信命,又怎么会有这几十年的福气。”沈老太太伸手给丁骏看。
   老太太的手心里赫然也有一道深深的纹路,把掌心一分为二,丁骏几乎要惊呆了,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沈老太太道:“丫头,你生得太漂亮些,只怕除了我那孙子,爱慕你的男人如过江之鲫,红颜命薄,最易惹来是非,女人美丽太过,往往不能伴一夫终老,幸而你的命格很硬,能将自身保全,却未必能惠及他人。”
   丁骏听到这话,微愣片刻,才道:“那应该怎么办?”
   沈老太太道:“姻缘线和事业线重叠,说明你在事业方面会有很好的建树,但是会冲淡婚姻的缘分,若你把投入事业的精力多分一点用于家庭,则有利于你的婚姻。”
   丁骏想了想,觉得老太太的这番话不无道理,之前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屡受挫折,事业依然蒸蒸日上,偏偏在婚姻上不如人意,被易初阳指责为不解风情的“良家妇女”,话虽粗俗,但她自己也曾反思过,似乎她在这方面做的确实不够,习惯了强势,在自己丈夫面前也不肯示弱,难免会令对方反感。
   和沈老太太一席话让丁骏的心情舒展了许多,起身告辞,“我明白了,奶奶,谢谢您,我上去看看kevin。”
47|第47章
  走进沈年房间,看到他正在收拾行李,丁骏悄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腰。沈年回过身来,双手捧起她脸,笑道:“干嘛?想偷袭我?”
   丁骏抱住他不说话,沈年于是也不说话,抚摸着她后背。
   过了很久,丁骏才问:“机票订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沈年拥着她不放。
   丁骏看着他,“明天我们就能到世界尽头了。”“我们不仅要到世界尽头,还要到地老天荒。”沈年轻抚着丁骏的脸,给她一个温暖的笑。
   他的笑容像纽约的晴空一样湛蓝美好,丁骏不由得就看痴了。
   想起几年前那一个冷清的早晨,在边境小小的车站候车室里第一次见到他,仿佛受了莫名的指引,一屋子的旅客中,独独觉得他最有安全感,选择在他身边坐下,从此开始了两个人之间的缘分。
   “我一直想跟你一起旅行,就像那时候我们在泰国,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我就爱上你了。”沈年道。丁骏欣喜他跟自己心有灵犀,笑道:“那你有没有跟别的女孩结伴同游过?”
   沈年抚摸着丁骏的头发,眼神又怜又爱,呓语一般倾诉:“几乎没有,旅行中遇到的背包客男生居多,就算偶尔遇到一两个女孩,也没有谁能让我动心,除了你。我曾经一度怀疑,边境小站的邂逅到后来同游清迈都是我的一个梦,因为你消失得太突然,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丁骏抱紧了他,依偎在他怀抱里不愿放开。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第二天他们就到达了阿根廷小城乌斯怀亚,这是地球最南端的城市,和南极隔海相望,因此也被称作世界尽头。
   小镇面积不大,到处都是木屋,像是冰雪世界里的童话王国,正是寒冬时节,两人选择了一家背山靠海的旅馆,以便欣赏当地美丽的风景。
   在小镇干净的街道上漫步,两人手牵着手,丁骏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春光乍泄》的电影?”沈年摇了摇头,“是说什么的?”
   丁骏道:“剧情我就不解释了,以后你可以自己去看,那个电影有好多镜头是在这里拍的。我记得里面的几段台词,男主角跟另一个人说,他要慢慢旅行,到乌斯怀亚,另一个人说,‘冷冷的,去那里干嘛’,男主角说,‘听说那边是世界尽头,有个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把不开心的东西留下’。”
   “然后呢,他就去了吗?”沈年问。
   “去了,他说,1997年1月,我终于来到世界尽头,这里是美洲大陆南面最后一个灯塔,再过去就是南极,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分钟我跟他们的感觉很近。”丁骏道。
   沈年纳罕:“你把台词记得真清楚,你是背过吗?”
   丁骏道:“没有刻意去背,电影看过十几遍而已,kk,我们去邮局,我要寄几封明信片给国内的朋友,证明我曾经来过这里。”
   沈年对她的提议非常赞成,于是两人去了当地的邮局,买了十几张明信片,分别寄给朋友,最后,他俩还互相写了一张寄给对方。
   看到邮局工作人员在那些花花绿绿的明信片上盖上邮戳,两人十指紧扣,心里都很甜蜜,不管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在这里,如此相爱。
   次日,他们早早的出门,去了岛上那个著名的灯塔,又チ说荷系纳止埃媪艘惶欤较挛绮呕氐秸蛏稀
   路过一间教堂,看到有一对新人结婚,新郎新娘和一众亲友在教堂门口合影,丁骏站了站,指给沈年看。
   “你羡慕吗?”沈年问。丁骏点了点头。
   “那我满足你的愿望吧。”沈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忽然半跪在丁骏面前,打开首饰盒,向她道:“flora,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丁骏惊讶不已,低头看过去,首饰盒里真有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好奇地想,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你答应吗,我心爱的人?”沈年郑重的看着丁骏。丁骏感动不已,把手伸过去,用行动代替语言,怎么能不答应,他不仅偷偷准备好了戒指,还跪下了。
   沈年兴奋的把钻戒套在丁骏手上,站起来紧紧搂住她,“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就现在,去注册。”
   他拉着她就跑,她紧紧地跟着他,两人很快来到当地市政厅,咨询过后找到婚姻登记处,说明他们的来意。
   然而,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非阿根廷籍外国人,除非在当地有居住权,并且填写了相关资料后才能办理婚姻登记,也就是说,他俩非阿根廷公民,不能在这里结婚。
   失望地从婚姻登记处出来,沈年和丁骏无奈的苦笑,一时兴奋头脑发热过后,他俩也意识到结婚可没有这么简单。
   “真遗憾,这里结婚没有拉斯维加斯的手续简单,不如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吧?”沈年提议。丁骏道:“明天就回国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拉斯维加斯。”
   “如果刚才允许我们办手续,你会跟我结婚吗?”
   “当然,你戒指都准备好了,我愿意嫁你。”
   “戒指是我妈给我的,她说这个戒指是她结婚的时候奶奶给的,她让我一定给你戴上。”沈年揭秘戒指的来历。
   丁骏抬起手,仔细的看着手上的那枚钻戒,隐隐的闪烁着米分色光泽,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心在闪动,心里不禁想,要是刚才能登记成功多好。
   见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上的钻戒,沈年怕她冷,替她戴上外套的帽子,丁骏抬头看他,夕阳西下,他的脸被落日的余晖映照的微微发红,然而那种温柔和亲切,却是一如既往。
   眼泪忽然间簌簌下落,她痴痴地看着他,哽咽道:“我们能不能结婚?”“说什么傻话呢,当然能,快走吧,天都黑了。”沈年搂住丁骏的腰,带着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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