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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溪-《 遇见你,遇见爱》

_10 乐一葵(当代)
   “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好。”
   沈年半蹲着,让丁骏趴到他背上,把她背了起来。她很轻,他背起来毫不费力,步伐稳健的往前走,天渐渐黑了,路边的小木屋亮起彩灯,童话王国一样七彩缤纷。
   丁骏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夜幕下依稀可见星辰,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童话书《小王子》,在夜晚抬起头向寻找那颗会笑的星星,而如今,她也在星空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王子。
   这一路,没有再交谈,心上却是暖暖的。
   地球另一边,易初阳回易家小楼陪易老太太吃完午餐以后,祖孙俩在花园里散步。
   “小骏怎么没陪你过来?”易老太太到此时尚不知他俩的婚变。易初阳并不想让她知道什么,撒谎道:“她不在国内,去法国看秀了,准备圣诞节礼物。”
   “你别哄我,她好长时间没到家里来了,你老实说,她是不是在跟你闹?”易老太太尽管八十高龄,依然耳聪目明,寻常话不能搪塞她。
   易初阳有意扶额,做出烦恼的表情道:“您把魏倩云安置在枫林苑的事她好像知道了,这些天跟我冷战,我跟她谈过一次,她说她容不下别的女人。”
   易老太太拉了拉羊绒披肩,“容得下就奇怪了,你们小夫妻刚结婚时间不长,还是如胶似漆、郎情妾意的时候,那个姓魏的女人怀孕还找上门来,她哪里可能一下子就接受。”
   易初阳道:“我本来就已经打算不再跟魏倩云来往,哪知道您又把她安置在咱家的别墅,这让我简直没法跟小骏解释。”
   “那个女人可以不要,你的骨肉你总不能不要吧,你和小骏都结婚一年了,她也没怀孕,我问你,她是不是不能生,还是不愿生?”易老太太目光炯炯的看着孙子。
   易初阳道:“我不清楚,我们也没避孕,她就是怀不上,您看她整天忙工作,精神高度紧张,梦里都不肯放松,能怀上才怪。”
   易老太太道:“只要不是身体有问题,一切都好说。我留下你外面那个女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小骏不能生,我们易家也不能绝后。”
   “可是小骏不高兴,老跟我闹,让我把魏倩云撵出雁京,哪怕给一笔钱,也要打发她走。”易初阳一心想劝老太太不要再收留魏倩云。
   然而,易老太太还是不肯松口,“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说吧,不管怎么说,她生下来的孩子是易家的后代,我不能不要。”
   易初阳眼见劝说不动,只得使出杀手锏,“奶奶,那您是要看着我跟小骏闹离婚了?她不是容易妥协的人,她爸妈又宠她,什么都不干涉她,万一她非要跟我离婚,怎么办?”
   易老太太冷冷一笑:“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就不信你降不住她,你小子别在我老人家面前装蒜,小骏再厉害,她也飞不出你的手心,是你自己想处置那个魏倩云。”
   对奶奶的精明,易初阳不得不服气,长久以来,家里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瞒不过老太太那双老而精纯的法眼,她认定了他有办法对付丁骏。
   易初阳笑笑:“您真聪明,可是,我也不想让小骏不开心呢,她毕竟是我的妻子,又聪明能干,将来会是我的好帮手。”
   “不想让她不开心,你就别在外面荒唐呀,你荒唐闹出事来,让我一个老太婆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回过头来还不高兴,这算怎么回事?”易老太太不满的拍了下孙子的胳膊。
   易初阳道:“您不用对魏倩云太好,她心眼太多,处心积虑的,我没让她怀孩子,她偷偷怀的,她后来又去找小骏闹过一次,我没心思再跟她斗下去。”
   易老太太信以为真,问道:“既然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影响到你和小骏的关系,那我也就不勉强留下她,等生了孩子,直接让她拿钱走人。”
   “这样最好了。”易初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易老太太还想在花园里再多坐一会儿,易初阳独自返回别墅,沿着鹅卵石小径,穿过冬季凋零的花木,思索着老太太之前的话。
   毫无疑问,老太太对丁骏这个孙媳妇是打心眼里喜欢的,拥有她,无疑自己更多了一成胜算,此时他才有些后悔,当初跟丁骏摊牌太冲动,他原本可以控制她、一直利用她,而又不至于令她萌生反意,竟然那么欠考虑就跟她撕破脸,如今想来失策得很。
   易家花园占地很大,由三栋独立别墅构成,长房随易老太太住在正中间最大的小楼里,二房三房的小楼则分列南北,一家人离得很近。
   不知不觉,易初阳竟信步走到了花园另一边,放眼望去,不远处的小楼正是他三叔三婶的住处。
   正想折返,右臂却被一只柔软的手牵住,易初阳吃惊地回头看,是他三叔的**方毓桦。
   “你疯了吗?不怕被人看到?”易初阳赶紧甩开她手。
48|第48章
  方毓桦一脸痴迷地看着易初阳英俊的脸,语气含酸,“我没疯,只是太久见不到你,很想念,只能经常来看你奶奶,但愿和你不期而遇。”
   易初阳这才松懈下来,脸上很生动的带着邪邪的笑意:“你如今不是已经如愿以偿出入易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方毓桦没有说话,把他拉到一棵紫薇树后,手臂攀上他脖颈,迫不及待地亲吻他的脸。
   易初阳生了一副好皮相,再加上富家子弟的光环,令他在女人眼中非常耀眼,他本人也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方毓桦几番接触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对他言听计从。
   跟她亲热了一阵,易初阳推开她,“我还有事,改天找你。”“改天是哪一天,给我个准信。”方毓桦早已食髓知味,此时既然抓住了他,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等我电话,我真的有事,去吧。”易初阳整了整衬衣领口,从容而去。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二叔三叔兄弟阋墙,他好从中渔利,他才不会搭上这个如狼似虎的风流女人,这个女人和她身处的娱乐圈一样庸俗不堪。
   然而,这个贪婪虚荣的女人又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起码他两个叔叔的很多内`幕都是透过她知晓的,而且这个女人也很聪明,她有两个孩子做傍,并不担心易家人会亏待她。
   他俩在一起,除了获得肉体上的快感,彼此还能在明里暗里多一个支持者,易初阳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一直不甩掉她。
   坐上自己的车,易初阳打电话给丁骏,“你回来了吗?”“明天。”丁骏正站在旅馆房间窗口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魏倩云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她不会再骚扰你。”
   “好。”
   “回来以后给我电话,我有个应酬非得你一同出席不可。”易初阳道。丁骏道:“什么应酬?”
   “易氏成立三十周年庆典,晚宴你必须出席。”易初阳道。丁骏沉默半晌,才道:“这种虚伪作态何时才能是个头,你不觉得这场戏演下去很累?”
   “我乐在其中。”易初阳冷哼一声。
   “再说吧。”
   丁骏挂断了电话,回头看到沈年正抱着胳膊凝视自己,笑道:“怎么了,像个傻瓜一样看我?”
   “我想知道,你在跟谁通电话。”沈年的表情并不轻松。丁骏微微一怔,随即道:“易初阳……他问我何时回国,有些生意上的事要跟我说。”
   “好吧,我不予置评。”沈年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换台,神经质地连换了十几个台,也没选定一个好看的。
   丁骏走到沙发后面,圈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轻语:“虽然不予置评,你却在生闷气,遥控器按坏了要赔的,我跟易初阳之间的协议毫不隐瞒的都告诉过你,现在你没有理由跟我生气。”
   “那我就是不高兴。”沈年闷着声道。
   幼稚起来的时候简直像个孩子,丁骏松开手,往后退几步,“你不高兴就不高兴,我还怕你不成。”
   沈年扔掉遥控器扭头看她,“你又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为什么不早早抽身,这样跟他纠缠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已经跟他离婚了,却要在人前假扮夫妻,我真不知道意义何在。”
   丁骏道:“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我不甘心被他愚弄,他和魏倩云合伙害我,我不会善罢甘休、任人宰割。”
   “那你可以采取别的手段达到你的目的,你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受制于他,除非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不然我不让你回国,我把你的护照丢进大海里。”沈年正色道。
   “你在逼我!”丁骏生气道。
   “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不让你回去,你要是敢自己回去,就是要跟我断绝关系。”沈年并不松口。
   “你个疯子!”丁骏又骂他。
   “我有权利知道,这是对我的尊重。”沈年针锋相对,怒气爬上脸。
   “我就不说!”
   “你不说我撕烂你护照丢进大海,你等着瞧。”沈年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丁骏的皮包就翻。丁骏赶忙冲过去从他手里夺包,一番争夺,包带被扯坏。
   “你这疯子,这是新买的包,就被你弄坏了。”丁骏抱着包,撒娇地捶打沈年。沈年道:“你再不听话,我可以把你也弄坏了。你信不信,我让你三天内哪儿也去不了”
   丁骏抬头看他,见他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抬手又打他几下。
   “快告诉我,听到没有。”沈年捧着丁骏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
   丁骏这才道:“是因为如欢。”“如欢怎么了?”沈年不解的问,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又会跟如欢扯上关系。
   “如欢被她继父**过。”
   “你说什么?”
   丁骏说出的真相,令沈年惊愕不已。
   “如欢以前是我上学时资助的贫困学生,家在农村,她父母死后,被继父继母虐待,所以跑到雁京投奔我,我家人看她可怜,收留了她,我妈妈是医生,替她做过检查,追问了很久,她才说实话。”
   沈年沉默片刻,才道:“那易初阳是怎么知道的?”
   丁骏道:“有一次他问起如欢和我家的关系,我告诉了他,但没说如欢继父的事,他极聪明,找人去调查了如欢的继父母,知道了其中隐情。”
   “所以他用这件事要挟你?”
   “是的,为了不让如欢再受到伤害,我免不了投鼠忌器。”
   “对不起,我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隐情,我不该怀疑你。”沈年歉意的伸手摸摸丁骏头发。丁骏冷冷地推开他手,不让他碰自己。
   “好吧,是我不好,原谅我。”沈年想抱住丁骏,哪知道她飞快地闪开,让他扑了个空。
   “滚开!”丁骏低着头只顾摆弄自己的包,想着回国后要去专柜把包带修一下。
   她从没用这样严重的字眼说过他,沈年微愣,自尊心受到伤害,他往后踱了几步,又重新回到她面前,“原谅我好吗?我不知道内有隐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去倒立十分钟,再做两百个俯卧撑。”丁骏胳膊肘搡了搡。
   “行,我去领罚,只要你别再生我的气。”沈年乖乖的走到墙角倒立去了。
   丁骏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脸,“以后再敢惹我生气,各种体罚,待会儿我就出门买个皮鞭子去。”
   “还有蜡烛。”沈年道。
   丁骏大笑起来,蹲坐在他身旁,手指轻轻搔着他脖子,看到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又一阵笑:“乖,好好认罚,我给你挠痒痒。”沈年看着她,跟她笑。
   倒立结束后,沈年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做俯卧撑。
   丁骏道:“等等,给你加点压力。”她坐到他腰上,“好了,开始吧。”沈年的身体随着手臂用力上下起伏,丁骏也跟着他动,替他数数。
   “我重不重?”
   “不重。”
   “那你还能再多做一百个吗?”
   “能。”他脱口而出,顿了顿又道:“你别坐我腰上,到下面来。”
   “想得美。”丁骏踢他一脚。
   沈年忽然翻了个身,没等丁骏反应过来,稳稳地把她压在身下,确定她没法逃脱,手臂才慢慢撑起来,“就这样别动,我再做一百个。”
   两张脸上下相对,丁骏笑得捂住脸,感觉到沈年亲了她一下,才从指缝中露出眼睛看他。他每做一下就亲她一下,两人对这样的游戏很有兴致。
   等沈年终于做完了三百个俯卧撑,筋疲力尽的伏在丁骏身上,脸贴在她柔软的胸口,非常惬意的吐着气。
   “快起来,这样躺在地板上像什么。”丁骏拍他的背。
   “那我们去床上。”
   “嗯。”
   两人一起爬到床上,沈年依然伏在丁骏身上,头枕着她胸口。
   “你干什么非要压在我身上,我不能喘气了。”丁骏想推开他。哪知道他根本不动,任性的非要枕着她不可,“我累了,我要歇会儿。”
   他的手往下摸,摸到她柔软的纤腰,紧紧的抱住,“真舒服。”他太重,丁骏想动也动不了,只能放弃抵抗,闭上眼睛养神。
   “来,起来,我教你跳阿根廷探戈,晚上我们去酒吧跳舞。”沈年试图把丁骏拉起来。
   “我跳不动探戈,而且我也没带高跟鞋。”丁骏只会跳柔情的华尔兹,哪里会华丽的探戈。
   沈年并不依她,执意把她拉起来,两人跳探戈。只跳了十几分钟,丁骏出了一身汗,可是精神却兴奋起来。
   “好棒的舞蹈,你自哪里学来?”
   “十六岁以后,父母允许我社交,跟着同学和朋友学会了各种舞蹈。”
   “我的生活没你丰富。”
   美国孩子的十六岁,和中国孩子的十六岁,不可同日而语,尤其丁骏早早就被父母送到英国上寄宿制贵族女校,更是严格。
   “你是女孩子,不一样,我现在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好。”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古老的想法?以前你不见得这样保守。”
   “华人总归是华人,随着年龄增长,一些观念还是会回归,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要好好念书,才能在白人社会获得尊重,华裔子女往往都是专业人士,就是这个道理。”
   沈年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给丁骏,自己也喝一罐。
   “十六岁开始社交,你以前是不是很多女友?”丁骏一边喝酒,一边笑问。
   “我长相端正、性情良好,且毫无怪癖,怎么会无人问津。”沈年笑着,回答地十分巧妙,见丁骏一双妙目含笑,才又补充,“我是遇到你以后才一直单身。”
   丁骏走上前,轻抚他头脸,踮着脚吻他的唇。
   结束了探亲之旅,丁骏和沈年返回雁京。
   易氏的周年庆典安排在一星期后,丁骏精心的挑选了一套晚礼服,准备在晚宴上穿,打定了主意,既然易初阳想把这场戏演得热闹点,那她就奉陪到底。
   出门的时候,丁骏留心看了沈年一眼,见他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明显心不在焉,却又装作心无旁骛,心里有数,走过去无声地抚着他脸颊,在他脸上亲了亲。
   “乖,等我回来。”丁骏温柔跟沈年道别。沈年这才放下遥控器站起来,看着她盛装下明艳绝伦的脸,“还不到五点,去那么早干嘛呢?”
   “我约了发型师去易初阳家里替我做头发,必须提前。”
   “今晚的宴会有那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
   她这么说了,他便也不再多问,坐回去看电视。丁骏见他那种不情愿的表情,微微一笑也就走了。
   等她到了门口换上高跟鞋,他才匆匆跑来,闷不做声却又殷勤地为她披上大衣,好像要将她包裹起来扛在肩头一般。
   还是关心呵,哪怕心里正别扭着,丁骏站定,目中多了一丝温柔,并不说话破坏气氛,此时无声胜有声。
   易氏集团在雁京商界赫赫有名,三十周年庆典办得极其隆重,单是接待来宾的停车场,就动用了几十个保安维持秩序,集团大厦的会展大厅里更是灯影辉煌、名流云集。
   丁骏挽着易初阳的胳膊,缓缓走进大厅,看到眼前的一切,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大概是美好的旅行让她短暂忘记了烦恼,如今再次置身于纸醉金迷的世界,竟有了一些不适应。
   为了这个重要的夜晚,她盛装而来,除了一身剪裁不俗的酒红色晚礼服和价值千万的钻饰,她的发型也是造型师精心设计出来的,然而,到了现场以后,虽也惊艳一时,却远没有如欢的出场轰动。
   一改往日的黑色装扮,如欢穿的是一条米分色长裙,然而真正令众人惊叹的却不是她的裙子,而是陪她一同出席的人,竟然是丁骏的绯闻情人阮崇灏,两人十指紧扣、态度亲密,引得在场的好多人议论纷纷。
49|第49章
  丁骏远远地看着他俩,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如欢和阮崇灏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骏姐——”如欢之前还坦然,看到丁骏时却有点不大好意思了。
   “恭喜你们!”丁骏由衷地说,目光自然而然地由她看向阮崇灏,“你们能一起来,我很高兴。”阮崇灏微微颔首。
   “你们聊聊,我看到几个朋友,去打个招呼。”阮崇灏和丁骏寒暄几句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他走开,如欢才压低声音道:“有人在机场看到你和沈年了,还拍了你们的照片,易初阳有没有问起你?”
   “是吗?我没听说,你知道是谁看见了吗?”丁骏微微吃惊,易初阳并没有跟她提一个字。
   如欢道:“我也不十分清楚,阮崇灏去打高尔夫的时候,在球场听别人说这件事,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该来的迟早回来,世界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丁骏叹息一声。
   就在不远处,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也在说这件事。
   “看清楚了吗?真是她?”
   “不是她是谁,唐太太和她几个朋友亲眼所见,还拍了照片呢。”
   “听说陪着她那个小白脸长得很俊,又高又帅。”
   “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拆白党。”
   “小白脸嘛,本来就是靠脸吃饭,长得不帅怎么行,丁骏以前多清高,爱理不理人的样子,结婚后也原形毕露了。”
   “易初阳在外面玩,孩子都快生出来,她不报复回去才怪,那种女人,狠起来惹不起的。”
   “不知道她平时吃些什么,快三十了依然美得惊人,男人见到她像蚊子见了血,采阳补阴吗?”
   “有她外头那个男人的照片吗,我倒想见识一下。”
   “怎么,你也想包一个玩玩?听说那些做外围的吃人不吐骨头,只认钱不认人,我劝你不要坏名声。”
   “没想到谢如欢倒是好命,居然傍得上阮崇灏,之前我一直以为阮崇灏跟丁骏好。”
   “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都是玩玩罢了,难道凭阮崇灏现在的身家真会娶谢如欢?我看不见得,早两年就有传言说他要跟一个小明星结婚,沸沸扬扬一阵新闻过后,就没影子了。”
   “阮崇灏不是出过车祸吗,跛了一条腿,不知道那方面还行不行,要是不行,那也是中看不中用,只剩下钱了。”
   “嘻嘻,那谁知道呀,不过我敢说,丁骏的那个小白脸手段必定不错,不然怎么会哄得她团团转,你看易初阳的脸色就知道了。”
   “要什么手段呢,***过硬就行,易初阳那种公子哥儿,喜欢在外面打野食,回家以后未必肯老实交公粮,女人欲求不满,自然在外面找,我看丁骏的面相,就不是个善女人。”
   “哈哈哈,说得好像你跟易初阳睡过似的。”
   “那倒没有,但他确实也不是什么干净人,这个圈子里有几个男人干净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时候,钟淑怡走过来,听到众人不堪入耳的议论,斥道:“别人的事情就不要瞎传了,今天到人家来做客,看在易老太太面子上,好歹彼此尊重些。”
   钟淑怡在名媛圈颇有地位,因此她一发话,众人也就不再议论,但仍关注着丁骏和如欢的一举一动。
   丁骏此时颇为烦恼,易初阳的想法让她猜不透,既然消息都能传到阮崇灏耳朵里,易初阳就不可能不听到风声,然而,他却选择了缄默,这和他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要是以前,他就算不生气,也会拿话刺她两句,他什么都不提,才更让人担忧。
   别人倒也罢了,丁骏不畏惧人言,她只担心沈年,怕易初阳想办法对付他。强龙难压地头蛇,尤其是商场上的男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相比之下,沈年这类醉心科研的学术型男人,没有那么深的城府,在雁京又是人地生疏,很容易吃亏。
   “骏姐,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如欢见丁骏脸色不豫,猜到她的顾虑,主动提出帮她。丁骏轻轻点头,“查出来是谁拍的照片,告诉我,我想办法让对方把照片删除。”
   说话间,她又叹息一声,这一刻,她真想抛下一切和沈年远走高飞,不必再理会流言蜚语、不必再面对不想看到的人。然而,也只能是想想,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暂时还走不了。
   看到易初阳扶着易老太太站在大厅某处,丁骏本想找他说句话,犹豫片刻也就算了。
   这时候,方毓桦走过来主动跟她打招呼,“少奶奶——”
   她在人前一贯忍让,对易家的每个人都带着点讨好意味,哪怕是丁骏晚了她一辈,依然用尊称。
   对她这种谦卑的态度,丁骏自然没法当她不存在,礼貌地笑了笑,“你太客气了,我跟初阳是晚辈。”
   两人随意地交谈几句,丁骏看到易初阳穿过人群,立刻结束话题,向他走过去。方毓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俩的身影。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易初阳对丁骏忽然抓着自己胳膊表示不解。丁骏道:“我头有点疼,想早点回去。”
   “呼吸够了美国的新鲜空气,雁京的雾霾天让你受不了了?”易初阳终于开始忍不住调侃。丁骏立刻反击:“魏倩云的事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就快生了。”
   “是快生了,还有一个多月。”易初阳说起这件事,脸上带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若是看到他此刻的表情,还以为他在跟妻子说什么有趣的事。
   “你不是说你会处理吗?”
   “我只说处理大人,没说把我的孩子也处理了,我们的协议里可没说我不能要自己的亲骨肉。”
   “你的主意改得真快。”丁骏嘲讽道。易初阳得意的眨了眨眼,“谁让你不停地给我制造把柄呢,你进一步,我自然也得进一步,不然怎么配合你。”
   注意到易仰敬和易宝源的视线看过来,易初阳不落痕迹的把手搭在丁骏肩上,以一个呵护的姿势靠近她的脸,“雁京虽然大,我们这个圈子却不大,总会有人一不小心看到你们,又一不小心传得人尽皆知,我不会无聊到去盯你们的梢,别把矛头指向我。”
   丁骏冷笑道:“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
   “别说如果的话,你回头看看如欢和阮崇灏,就知道这个赌注值不值,你的一念之差,就能毁了如欢的一切。”易初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你太卑鄙了!”
   “彼此彼此。”
   两人唇枪舌剑,为了造足气氛,易初阳还有意伸手轻抚丁骏侧脸,一副怜爱的表情。
   丁骏嫌恶地把脸侧向一边,无意中注意到方毓桦那种意味深长的惆怅眼神,一瞬间,丁骏忽然醒悟,这易初阳着实厉害。
   存心要给易初阳捣捣乱,丁骏故意用手指戳他脸,外人看来,她这个动作无比亲昵。
   易初阳的脸被她长指甲戳痛了,惊愕道:“你干嘛,想戳瞎我吗?”“我要回去。”丁骏坚持。易初阳只得妥协,送她去门口。
   上了车,丁骏连忙打电话给如欢,如欢讶异地听着她的话,不作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寻找方毓桦的身影,果不其然,她悄悄走向易初阳。
   夜深人静,丁骏疲倦地回到沈年家,客厅的灯亮着,他却不在客厅里。
   踢掉高跟鞋,丁骏走进卧室,看到沈年坐在被窝里看书,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勉强笑道:“每天准时暖床,真是个乖孩子。”
   难得他这份恬淡,与她平日里在商场上所见的男子皆不同,在商言商,难免锱铢必争,久而久之,面相难免刻薄、眼神过于精明,哪有他这种清雅的气质,丁骏看着他,心头酸涩。
   沈年支起半边身子,见她一身华服钻饰艳光四射,表情里却带着惆怅,放下书,“心情不好吗?”
   到底还是他了解自己,丁骏鼻子酸了,当即靠在他怀里撒娇,“我心情很不好,你快抱抱我。”
   沈年抱紧她,在她脸颊亲了亲,“告诉我,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了?是易家人刁难你了?”丁骏道:“如欢和阮崇灏今晚也去了。”
   “是吗,他俩终于公开了。你不为此高兴吗?”
   “我高兴啊,可是易初阳又拿如欢的事威胁我,就让我心情变差了,而且,如欢还告诉我,有人在机场看到我们,还拍了照片。”
   沈年愣住片刻,才又道:“知道是谁拍的吗?”
   “还不清楚,我已经让如欢去查了,一旦查到,我就会找对方谈条件,让对方交出照片。”丁骏把脸埋在沈年怀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颗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如果我们在乌斯怀亚注册结婚,你也许就不会这么烦。”沈年忽生感慨。丁骏叹息:“正如你所说的,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要付出昂贵代价。”
   一想起晚宴上的情景,她心里就不由自主萌生倦意,只想永远离开。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眼神中的意思,沈年安慰道:“别想太多。来听听我的好消息,我上回跟你说起的治疗冠状病毒的疫苗已经正式通过fda核准,工厂已经开始生产,第一批疫苗半个月后就能投放市场,我跟公司建议,这批疫苗无偿捐献给西非的几个国家。”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亲爱的。”丁骏正坐在梳妆台前摘掉首饰,听到他的话欣慰不已。心爱的人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比她自己成功更令她骄傲。
   沈年点点头,“上半年我可能要去非洲一趟,一方面是去考察疫苗的临床效果,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西非几个国家r病毒近期蔓延成灾,我在哈佛的导师莫里斯教授作为转染病学权威专家已经亲赴非洲,我曾是他实验室的助理,也要过去看看。”
   “啊,那不是很危险?”丁骏很不情愿他去传染病疫区涉险。
   沈年道:“这是我的工作和责任,再危险也要去,你放心,我手头还有公司的新型疫苗研发项目,不会在哪里待很久,顶多一两个月我就回来。”
   “希望一切顺利。”尽管心里隐隐不安,丁骏却也没再多说。
   “kk,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你还爱我吗?”丁骏望着沈年。
   沈年没理解她的意思,笑道:“爱啊,我认定的人,爱一辈子,哪怕你变成八爪章鱼,我也爱你。”
   “我是说,我变坏了,不择手段……”
   “那要看对谁,对易初阳,我希望你早点实现你的大计划。”
   “你对我真好,我爱你。”丁骏走过去靠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沈年轻抚她头发,笑道:“时间会证明,我的爱经得起考验。”
50|第50章
  睡在柔软的床褥间,丁骏似梦非梦,感觉到有人轻轻靠近,分去了被子一角,于是阖上眼睛继续睡着。
   以为回到家就能暂时忘却烦恼,晚宴上那一幅一幅的画面,依然重现脑际,方才明白,自己的柔情岁月已经渐渐远离,取而代之的是根本抛不开也丢不下的烦恼,自古道侯门一入深似海,徜徉其间久了,上岸便成了奢望。
   恍惚间,有只手伸进睡衣抚弄着身体,热吻裸`露的肌肤和头发,丁骏转过身来,主动伸展手臂圈住他脖颈,把他的头脸顺势带下来吻住。
   眼睛依然紧闭,之前受到的那些委屈和误解,忽然莫名化作一股力量,模糊了她的意识,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抗拒感,把她连同他一起卷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
   要逃离这个漩涡,丁骏极力地挣扎着,扭动身躯,想从万丈深渊努力往上攀登,跟随着他的力量,节奏时而凌厉、时而疯狂、不能自已。
   我害怕掉下去,你要带我走……丁骏呼唤着、渴求着,像落水的人抱着救生的浮木,她不肯松开手臂。
   挣扎了太久,细密的汗珠自前额缓缓汇聚,她此时的血液是沸腾的,心是紧张的,一双手漫无目的的乱抓,却还是无所归依。
   “啊!”耳畔一声男人的惊喘,紧接着是长而舒适的呼吸声。丁骏听到声音,幽幽的睁开眼,四肢比之前舒畅了许多,就连原本紧绷的头皮似乎也在那一瞬间得到舒缓。
   吃惊地望着沈年,丁骏茫然叫道:“kk?”沈年笑着把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细碎刘海拨到一边,吻在她额上,“谁说你不解风情,小骏,你不知道有多好。”
   一低头,他又吻下去,大概是累极了,他动也懒得动,就那样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丁骏费力地把他推到一边,替他把枕头垫好了,又替他擦去满头的汗,缩进被子里,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呆望着枕畔人俊朗的脸,久久不能入眠。
   他的身上是温暖的,她却很凉,越想睡越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精神疲累至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只有力的胳膊伸过来,悄无声息地把她搂进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醒过来,只是习惯了这么做,哪怕睡得迷迷糊糊,只要感觉到她不在怀里,他就会满床找。
   原来,男人也会在潜意识里没有安全感,丁骏很明白他这个习惯性动作背后隐藏着的情绪,大概是在泰国那一次她不告而别,给他印象太深刻,他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担心她再次消失。
   身体被他的热力包围着,丁骏本能地在他怀里缩成柔软的一团,很快就不觉得冷了,身体一踏实,也就渐渐安眠。
   几天之后,如欢查出来在机场看到丁骏和沈年的人,把情况告诉她。
   “你是说,看到我们的人是司漠萍?”
   “是的,消息很可靠,有人亲耳听司漠萍说起。”
   丁骏陷入深思。
   司漠萍是雁京商界有名的企业家唐观潮的再婚妻子,三十上下年纪,爱热闹爱出风头的她是雁京名媛圈的风云人物,在颐兰会担任理事。
   偏偏被她看到了,丁骏有些懊恼,她跟司漠萍非但不怎么来往,甚至可以说关系比较差,起因是有一次钟淑怡邀请丁骏帮她策划一场慈善晚会,而司漠萍恰恰也就是那时被委任为常务理事,两人在活动准备过程中发生争执,虽然没有演变为更深的矛盾,各自却有了心结,一直互相不搭理。
   “该怎么办,你有打算吗?我还查到,司漠萍和方毓桦过从甚密,司漠萍会拍你们的照片,未必不是方毓桦平常在背后怂恿。”如欢分析道。
   丁骏想,她和司漠萍纵有恩怨,各自顾及身份,也没到要撕破脸的地步,这回对方所作所为,真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从司漠萍那方面下手肯定是不行,我必须想别的办法,毁掉那些照片。”
   思忖过后,她便有了主意,虽然她和司漠萍没交情,但是司漠萍的继子唐浩宇却跟她关系不错,不妨把唐浩宇约出来聊聊。
   想法付诸行动,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然照片一旦流出去被爆料给媒体,肯定会谣言四起,一旦沈年的身份被扒出来的话,麻烦会纷至沓来。
   丁骏很幸运,一向工作繁忙的唐浩宇近期没有出国也没有出差,接到丁骏邀请他共进晚餐的电话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特意选了一家环境清幽的日式料理餐厅,菜上齐了之后,丁骏亲自给唐浩宇倒了杯清酒。
   “如此款待,我受宠若惊,你是有求于我吗?”唐浩宇是个聪明人,一见阵仗当即半开玩笑地问。
   丁骏点了点头,直言道:“说得没错,我的确有求于你,而且只有你能帮我。”“什么事你说说看,不然我可不敢轻易答应你。”唐浩宇笑道。
   丁骏明白,既然找对方出面帮忙,就得把情况跟他交代清楚,于是把自己和沈年在机场被司漠萍看到,并且拍了照片的事一一说给唐浩宇听。
   唐浩宇初时表情还轻松,渐渐地皱起了眉头,耐心地等丁骏说完才问,“这么说你跟那个沈年是真的?天,我一直以为是别人无中生有的造谣。”
   “是真的,但请别急着对我进行道德评判,其中有隐情,只是我暂时不方便透露,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把那些照片销毁。”丁骏诚挚地说。
   唐浩宇道:“我不是无知妇孺,不会对别人的生活横加指责和评价,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办法拿到那些照片?”
   丁骏明白他这话不无试探之意,凝望着他:“因为你是唐浩宇,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我若不是遇到难题,不会轻易找你。”
   面对她的信任,唐浩宇不得不如实说出心头顾虑;“我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是我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我才跟你说实话,我跟那个女人关系并不好,我妹妹也是因为她才离家出走,偏我爸爸对她信任有加,我平时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我能理解,但还是请你想办法。”丁骏期待地看着他。如非对他的性格和作风有所了解,她也不会贸然找他出来,还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唐浩宇终于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顿了顿,他又道:“就算是为了慕泽,我也会帮你。”
   他和程慕泽同一年进哈佛医学院,关系一直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他和丁骏也有交情的缘故。
   丁骏道:“请相信,我并没有忘记慕泽,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我只是释怀了他的死亡,如果我始终不能释怀,才对不起他的牺牲。”
   唐浩宇赞许道:“我很钦佩你能这么想,我相信慕泽若是在天有灵也会对你的豁达表示欣慰,相比终日消沉,更好的活下去才是对死者最深的纪念。”
   “谢谢你能理解我。”
   “不必谢我,我们是同一类人,太过遵从内心的想法,以至于跟周围格格不入,我帮你未必不是在帮自家,毕竟我爸爸也不希望有个整天搬弄是非的妻子。”
   得到了唐浩宇的承诺,丁骏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他这类人不会轻易答应什么,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在这一点上,她相信他,同时她也相信,他是足够的聪明能帮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易初阳摊牌?这种事还是早早谈开了好。”唐浩宇又问。丁骏轻声道:“早说开了。”
   “怪不得。”唐浩宇这才恍然大悟。
   两人用餐,无意中谈起鸿科投资那笔风投基金,唐浩宇道:“我听说有十几家公司对这笔钱感兴趣,如果你们想赢,就得出奇制胜,鸿科有个副董跟我打过交道,特别挑剔,很不好对付。”
   “你说的那位副董我也见过一次,原则性很强的一个人,而且非常谨慎,可以说谨慎到了严苛的地步,我们提交的每一项报告,她都仔细过目,细细查问,至少提出三十多条质疑,我这几天一直卯足了精神应对她。”
   “那的确是个很难搞的人,但是我向来坚信,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只要你摸清她脾气,适当地修改报告,过她那一关就会比较有把握,做实事的人永远比滑头更好应付。”唐浩宇提出自己的建议。
   丁骏赞同地点头,吸收和消化别人的经验,是她这几年纵横商场的最大的收获。
   唐浩宇果然没有食言,不过几天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丁骏,已经帮她解决了麻烦,丁骏再三道谢,却也没有追问他是怎么销毁那些照片的。
   雁京西城的高档别墅区枫林苑,魏倩云住在其中某栋别墅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易家雇了一个司机和两个保姆专门供她差遣,魏倩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无微不至的产前照顾。
   这一天,令魏倩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易初阳的叔叔易宝源的外室方毓桦居然亲自登门来拜访她。
51|第51章
  对方落落大方的自报家门,魏倩云自然也不便怠慢,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把对方带到二楼她卧室外的起居室小坐。她知道,对方这样找上门来,绝不只是为了来探望她这么简单,只怕是有事情要找她谈。
   “论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姨,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看我,我住在这里这么久,易家还从来没有人来过。”魏倩云察言观色,尽量用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视线却不自觉将她身上所戴首饰扫描个遍。
   颈上一弯镶嵌着密密麻麻钻石的项圈,当中垂挂一颗白果大的血红色宝石,一对耳环也是同样成色的红宝石镶钻,这一套闪瞎人眼的首饰价格不菲,然而,无处不透着俗气。
   曾经见过丁骏日常的装扮,白皙的脖颈上只一条tiffany锁骨链,中间镶一颗亮钻,既简约又时尚,比眼前这个浓妆艳抹又珠光宝气的女人不知好看多少倍。
   见魏倩云视线在自己脖子上扫过,方毓桦以为她是羡慕自己的整套红宝首饰,心中得意,却又故意叹息一声。
   “易家上下谁又是省油的灯,我不知熬了多少年,才有今天,就这样,也不是每次去易家都能见到老太太,宝源的那一位就更不用说了,从来不把我当回事,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魏倩云以前就听说过她和易宝源的婚外情,不大瞧得起她,此时听她这番话,倒也起了同病相怜之感,不仅没有了厌憎之心,反而觉得跟她有了共同语言。
   “谁说不是呢,您看看我,也这样被晾在外面。初阳自从结了婚,就很少来看我,哪怕我现在都怀孕八个多月了,他也没来过。”
   “丁骏管得严,而且也实在有手段,初阳不仅对她惟命是从,就连她搞出事情来,他也置若罔闻,依旧把她当宝。”方毓桦适时地把话题扯到丁骏头上。
   魏倩云心思一转,对方毓桦此行目的有了点数,无非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和易初阳、丁骏的关系,奉了谁的旨意不言而喻。易宝源一直把唯一侄子易初阳视为眼中钉,巴不得他家庭不睦,他们好落井下石。
   聪明的魏倩云顺水推舟道:“是吗,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太久,竟然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方姨,您给我说说看。”
   方毓桦于是绘声绘色的把丁骏在外面有情人的事说给她听,还加油添醋的把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一并加进去。
   魏倩云心里虽惊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哦?初阳也知道这事?那他什么态度?”
   “他能有什么态度,在人前装聋作哑呗,总不见得老婆红杏出墙,他还要敲锣打鼓让全天下都知道。丁骏深得老太太喜爱,他们的婚姻又是联姻,纵有不是,易家人也未必会追究。”方毓桦说到这里颇有些愤愤不平。
   魏倩云瞧着她表情,心里暗自盘算,就算易家人纵容丁骏到此等地步,又关她什么事呢,她作为易宝源的外室,跟丈夫一条心的话,看到易初阳老婆出轨,应该幸灾乐祸才对,怎么倒好像义愤填膺。
   魏倩云道:“在人前总要做做样子的,初阳好面子,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失了礼数,至于他俩回家后关起门来怎样,谁又知道呢,就为我的事,他们就不知闹了多少回。”
   假意叹息一声,魏倩云握着方毓桦的手道:“说起来,我倒是很羡慕您,不管怎么说,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像我,就算生下孩子,也未必能让易家人承认。”
   “只要你生下易家骨肉,他们凭什么不认,不认你不会闹吗?你跟初阳在一起那么久,比她丁骏当媳妇的时间还长,你为什么不替自己争一争呢,再说了,她结婚那么久都没怀孕,你这一胎若是个男孩,易家能不宝贝才怪,总不见得丁骏不怀孕就要让初阳断后。”
   方毓桦一心想激发魏倩云对丁骏的恨意,见她不表态,又道:“我听说丁骏知道你被老太太安排住在这里之后,跟初阳大闹了一场,以离婚要挟,初阳才不得不跟老太太提议,等你生下孩子后,他们只认孩子不认你。”
   “你说什么?真的?”魏倩云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颤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易初阳会对自己绝情至此,当初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如今她怀了孕,又想法设法获得了老太太认可,怎么他非但不助力,还要从中阻挠?
   方毓桦见她表情,心中暗自得意,忙道:“我骗你干嘛,我跟你在易家的处境是一样的,所以我今天来,也是因为同情你的遭遇。”
   “那初阳的提议,他奶奶答应了没有?”魏倩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方毓桦道:“就算一时不答应,初阳和丁骏俩口子整天去磨,老太太迟早也得答应,再说了,你还不了解他们易家人尤其是老太太的心态吗,儿孙在外面玩可以,玩出火来,孩子可以留下,大人他们根本不在乎,以为给点钱就能打发了。”
   “没那么便宜!”魏倩云咬牙切齿地说,心里却在想,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对易初阳和丁骏,我不会善罢甘休。
   她愤怒的表情,方毓桦都看在眼里,自觉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说,很快起身告辞。
   坐到自己车上,方毓桦打了个电话给易宝源,娇笑道:“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把事情都跟魏倩云说了,她很生气,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你继续跟她保持联系。”易宝源巴不得魏倩云大闹一场,恶化易初阳和丁骏的关系。丁骏一直在帮易初阳联系鸿科投资的那笔风投基金,他有所耳闻。
   方毓桦笑道:“我帮你这个大忙,你怎么奖励我?”“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易宝源跟**调笑一阵。
   挂断了电话,方毓桦的脸色阴阴冷冷,自从她在易老太太寿宴上带着孩子上门认亲成功,易初阳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她,当初引诱她时那份热情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方毓桦有种预感,自己在易初阳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利用价值。
   要不是他出主意,打包票他奶奶一定会看在双胞胎孙子孙女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她且不敢找上门去。
   那天晚上,她连易宝源都没通知,冒天下之大不韪,硬着头皮顶上去,明知道可能会面临的结果,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幸运的是情况果然跟易初阳说得差不多,易老太太看上了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孩子,便连她也接纳了,易宝源的妻子钱培芬再想闹,也闹不过老太太发话,不得不把这个结果咽下去。
   从那以后,她经常往易家跑,一方面是想让自己的身份进一步得到承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接近易初阳的机会。
   她正当三十出头的盛年,易宝源那种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已然不能满足她,易初阳不仅年轻,还是个欢场高手,她早已为他神魂颠倒,因此才会顺水推舟地行此一箭双雕之计,易初阳身边的两个女人、丁骏和魏倩云斗个你死我活,她非常乐意在边上看这场好戏。
   就在这时,方毓桦接到司漠萍的电话,对方告诉她,手机丢了,在机场拍的那些照片全都没了。
   方毓桦气急败坏道:“我不是让你备份在电脑里吗?”司漠萍道:“我哪里有空天天想着这事,以为反正在手机里丢不了,哪知道前几天不小心把手机给丢了。”
   “早知道我就自己拍了。”
   “有什么要紧,反正风声都放出去了,也真难为你费这些力气,我看易家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你跟你老公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人家俩口子好着呢。”
   司漠萍对丁骏和易初阳的事并不是特别关心,尽管以前有过矛盾,看到丁骏倒霉自有一份幸灾乐祸心态,也仅仅是看看热闹而已,不会像方毓桦这般记挂在心。
   这天中午,丁骏正跟沈年一起吃午餐,原来的秘书安妮的一个电话打过来令她食欲全无。
   “你说什么,如欢一上午都联系不上?发生什么事了?”丁骏不解的问。安妮道:“你没看到网上的新闻吗,说谢总……连她小时候的照片都有。”
   “什么新闻?我没注意。”丁骏整天忙着和鸿科投资的高层洽谈风投的事,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网上那些新闻。
   安妮道:“你用她的名字搜一下就知道了,好多网站转载,丁总,如果你联系到谢总,请她尽快跟我联系,公司有文件等着她签署。”
   丁骏应了一声,挂断她电话,打开自己的苹果笔记本,搜索新闻,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顿时让她脑袋一炸。
   “富商阮崇灏女友谢如欢身世揭秘,知情人爆料其曾被继父强`奸。”
   “谢如欢继父母身份曝光,承认早年曾虐待继女。”
   “揭秘公关界才女谢如欢身世,原为名媛丁骏资助的贫困学生。”
   “阮崇灏谢如欢关系暧昧,牵线搭桥者疑为闺中密友丁骏。”
   诸如此类的新闻少说也有几十条,丁骏点进去十几条都是新闻已删除,很显然如欢和阮崇灏看到新闻后已经采取行动,只可惜搜索引擎会保留标题快照,有些新闻即使内容删了,标题却还在。
   沈年见丁骏眉头紧锁,脸色很严肃,心里好奇,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把如欢身世曝光,还从她继父母那里得到一些早年的照片。”丁骏粗粗看了其中一条新闻,更没心思吃饭了。
   沈年也吃了一惊,探头过去看,果然看到那些乌七八糟的新闻标题。
   “是谁捣的鬼?是易初阳吗?”沈年问丁骏。他记得丁骏跟他说过,这件事只有易初阳知道。
   丁骏冷静地摇头,“应该不是他,鸿科刚有眉目,他不会在眼下搞这些事,但我想,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丁骏打电话给如欢,果然是关机提示音,她又打给阮崇灏,对方过了很久才接电话。
   也没有客套,丁骏直言道:“如欢好吗?”阮崇灏道:“她在我家,还好。”
   “网上那些新闻,你查出来是谁放出去的吗?”丁骏问。阮崇灏道:“我的助理正在接洽网站删除,幕后操纵者暂时还没有头绪。”
   “有没有怀疑对象?”
   “暂时还没有。”
   “那请你好好照顾如欢,别让她被这些传闻击倒。”丁骏很担心如欢的精神状况。如果不是受了刺激,她不会躲在阮崇灏家里不肯见人。
   阮崇灏道:“不用说个请字,照顾她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对了,晚上在君悦酒店有个商务宴会,你带如欢一起过来吧,别让她整天闷着不见人,对她反而不好。”丁骏道。
   阮崇灏道:“看她心情吧,她要是愿意去,我带她去。”
52|第52章
  结束了和丁骏的谈话,阮崇灏走进卧室,看到如欢坐在窗前的小圆桌旁玩拼图,悄悄走到她身后,搂住她肩,在她脸颊上一吻。
   “管家说,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欢,你这样折磨自己也等于在折磨我。”阮崇灏看着如欢,这几天,她除了睡觉,便是闷在家里不吃不喝玩拼图。
   “我不想吃。”如欢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一块拼图放到恰当的位置。
   阮崇灏握住她的手,“有人要看你的笑话,你就用不吃饭来回应,是嫌别人的笑声还不够刺耳?”如欢不说话,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继续思索她的拼图。
   “我说了,我会替你查出幕后主使人,也会帮你解决老家乱说话的继父母和乡亲,你就不能为了我振作一点?欢,我一向认为你是能跟我并肩战斗的人,这点风雨你都害怕的话,将来怎么面对更大的困境?”阮崇灏捧起如欢精巧的脸,替她拢了拢乱发。
   如欢明亮的双眸此时颇有几分黯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太高估我了,我并非刀枪不入,我怕听别人的闲言碎语,怕看到别人幸灾乐祸的脸。”
   阮崇灏端详着她眼睛下的一圈青乌,知道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你是我阮崇灏的女人,谁敢看你的笑话,我就让那些人倾家荡产。”
   如欢侧过脸,“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也不能当发生过的事没发生。”她消沉的语气让阮崇灏忽然醒悟,她真正解不开的心结还是曾经受到过的耻辱。
   “要不我们去欧洲住一段时间,我在法国有波尔多酒庄、在英国有城堡,你想住哪里都行。”如欢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待在这里。”
   她的不配合,让阮崇灏束手无策,事发之后,他把她可能的反应都设想过,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像一朵花儿逐渐枯萎那样,失去水分、失去活力。
   “既然你不愿离开雁京,那我们就不能躲着不见人,今晚有个商务晚宴,我本已经打算推掉陪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阮崇灏把如欢从圆桌旁拉起来。
   如欢不动,抗拒:“我不想出去。”“那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阮崇灏的声音里有了愠怒之意。
   他忽然发怒,令如欢本能地身体一颤,背部佝偻着弯下去,身体缩成一团。
   总算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阮崇灏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拎起她衣领,把她拉起来,拖着她走,“换衣服,跟我出去应酬,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能整天躲着不见人。”
   如欢抗拒他的霸道,但拗不过男人可怕的力气,被他拖进衣帽间。
   阮崇灏拉开衣柜,随意翻动挂得琳琅满目的衣服和裙子,“你自己选,不然,我替你选一件。”如欢的手腕被他紧紧钳住,想跑都跑不了。
   看到衣架上挂着一条暗红色长裙,阮崇灏把那条长裙拿下来丢给如欢,命令道:“换上!”如欢不动,他就亲自动手,把她身上的睡裙剥掉,又把红色长裙套在她身上。
   如欢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惧意,阮崇灏把衣服替她穿好,又选了一套闪闪发亮的钻石首饰戴在她脖颈上。
   “如果你不想这样蓬头垢面地出门被人耻笑,就去梳妆打扮,我只给你半小时时间,半小时后我们准时出发。”阮崇灏冷冷地命令。
   坐到沙发上,阮崇灏打了个电话,很快上来女仆两名,拥簇着如欢坐在梳妆台前,替她整理头发,又替她化妆,把如欢摆布地像个木偶。
   直到上了汽车,如欢的心仍然是焦虑又忐忑的,她从未见过阮崇灏的这一面,冷酷得不近人情,她害怕这样的他,可还是执拗不愿出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该来的总会来,你自己不看开,没人能帮你。”
   临下车前,阮崇灏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理会如欢,拄着手杖只顾往前,大概是心里愤怒,他受过伤的那条腿看起来跛得更厉害了。如欢看着他沉重到艰难的步伐,跟上去挽住他胳膊。
   阮崇灏停下脚步,看着如欢,如欢委屈地偏过头去。
   “不要怕,有我在。”他的声音终于温柔下来,坦然地接受她的搀扶。
   当他俩出现在大厅门口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不少人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对他俩的到来感到惊讶。
   阮崇灏并不理会众人,带着如欢去找他相熟的来宾。如欢原本苍白的脸因为众人异样的目光而渐渐绯红,然而,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住,不离阮崇灏左右。
   丁骏看到这一幕,立刻迎上去,带如欢去跟她的几个朋友聊天,她朋友多,大家又都卖她的面子,渐渐地,如欢的表情轻松下来,阮崇灏在一旁松了口气。
   次日,丁骏到公司立刻去找易初阳。易初阳不在办公室,秘书告诉丁骏,易总在开会。
   “请他十分钟内结束会议,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丁骏走进易初阳办公室,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秘书当然不敢怠慢老板的爱妻,只得去会议室通报这件事。十五分钟后,易初阳回到了办公室,嘱咐秘书,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们。
   “找我什么事?”易初阳关上办公室的门,看到丁骏一脸严肃,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丁骏沉**:“如欢的身世被曝光,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易初阳眉头一拧,“你觉得在这时候公布别人的隐私对我来说有何意义?还是认为我跟她有仇?”
   丁骏见他否认,心里并不轻松,她早也认定不是他,不过是想顺藤摸瓜,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线索,但是他这一否认,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她的身世瞒得极严密,知情者除了我们丁家人,就只有你,我家里人绝不可能对外公布,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丁骏觉得,即便不是他,他泄密的可能性也很大。
   易初阳没有言语,往后一仰,舒服地靠在真皮座椅高高的椅背上,习惯性的手点着桌面,“我以为你一向了解我,我从来不做节外生枝的无聊事,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没报复过你,何况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谢如欢。”
   丁骏审视地看着他,他已经不止一次冷嘲热讽她和沈年的关系,表面上看,他的态度云淡风轻,但只要细一琢磨,不难发现他语气中的酸意。
   这一次,丁骏没有辩解,淡然地反驳一句,“我从来不高估男人的度量,你也不例外。”易初阳不禁莞尔,“如果我恼羞成怒,你面对的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丁骏哪有心情跟他做无谓的争执,把话题转回来,“你有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别人过?”易初阳道:“除非有人能听到我说梦话,但我从来也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魏倩云呢?”丁骏不得不怀疑到她头上。
   “不清楚。”
   易初阳脸色如常,心里却也在怀疑魏倩云,只是,这样的怀疑他只放在心里,并不对丁骏言明。
   丁骏走后,易初阳去了枫林苑别墅,按下门铃后,很快有个保姆来开门。
   “请问您是?”
   保姆是易老太太专门请来服侍魏倩云养胎的,并不认得易初阳。易初阳自我介绍,告诉她,自己是易家人,奉老太太之命来探望魏小姐。
   保姆见他衣冠楚楚,又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便也不再怀疑,让他进了客厅,上楼去通报给魏倩云。魏倩云一听就知道是易初阳来了,惊喜不已,让保姆请他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易初阳看到大腹便便的魏倩云,心头涌起一阵感慨,所有想说的话忽然梗在喉头,变成一句问候:“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魏倩云酸涩不已,哽咽道:“就在下周。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她这一问,易初阳才想起正事,可他并不急着质问,反而仔细看了她肚子好一会儿。
   “孩子生下来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易初阳冷峻的目光凌厉地看着魏倩云。
   “我没想好。”魏倩云尚不知他此刻来意,回答便也含含糊糊。
   彼此心知肚明,他俩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像当初那样罩了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而是摆到台面上的利益之争。
   “想了几个月还没想好?你的想法未免太多。”易初阳忍不住嘲讽道。
   “作为孩子的爸爸,你不愿负责不愿替他打算也就罢了,孩子是我身上一块肉,我能不为他着想吗?”魏倩云语气激动地说。
   易初阳道:“谁说我不替孩子打算,我不打算你现在能安稳住这里?孩子的将来不用你操心,他是我的骨肉,是我们易家的一份子,我会好好抚养他,你真正要打算的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你是什么意思?”魏倩云的声音颤抖着,一种可怕的预感让她感受到了阴森森的气息。
   看到她激动地脸色微红,易初阳冷峻依然,“我的意思是,该给你的,我不会少给,但你也别太贪心,贪图不属于你的东西,只会让你自取其辱。”
   “易初阳!你别以为你可以威胁我。”魏倩云像个要发疯的母狮子一样竖起毛发怒视着易初阳。
   易初阳怒道:“如果我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早就容不得你撒野了,你坏了我多少大事,你自己心里有数,谢如欢的事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你知不知道这会给我惹多少麻烦,且不说你的这个白痴行为让我失去了控制丁骏的最有力武器,就说以今时今日谢如欢和阮崇灏的关系,阮崇灏查到是你在幕后操纵,不把我当仇敌才怪。你这个女人长了一个猪脑子,还偏偏学人家想浑水摸鱼,我劝你省省。”
   魏倩云一开始还在盛怒之下,听到后面脸色渐渐由红转白,强忍着心虚,惊颤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你有证据吗?”
   “别跟我来这一套,除了你还会有谁。”易初阳认定了是魏倩云把消息抖落出去。
   魏倩云一阵冷笑,“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如果你想到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对我这么绝情,易初阳,你太自私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该有此报。”
   易初阳不屑跟她争辩,冷冷道:“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就从这里搬出去,永远在我面前消失,我也不稀罕你的孩子,世界上女人这么多,我想要孩子容易的很,不是只有你能生。”
   说话间,转身而去。
   魏倩云如遭雷击,顿时凉透了心,易初阳根本就不会把她当回事,就算用孩子要挟,他也不会在乎,又不是只有她长了子宫,三十岁的有钱男人,有的是女人愿意替他生。
   想也没想,魏倩云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纸巾盒砸向易初阳的头,易初阳没防备,被砸中了后背,恼火转过身走上前,狠狠地给了魏倩云一记耳光。
   看到魏倩云表情痛苦、身体也萎顿下去,易初阳的神色里才有了一丝惊慌,大声叫保姆电话给120急救。
   医院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魏倩云终于顺利产下一名男婴,问询赶来的易老太太和贺秀桢看到孩子,欢喜不已,当即商量要把孩子带回易家抚养。
   魏倩云被推出了手术室,虽然失血过多,在医生的救护下,倒也没有生命危险,除了那个保姆,易家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甚至,她连自己的孩子也没看到一眼。
   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魏倩云泪如雨下,想自己名校毕业、才貌俱佳,本有大好前途,却因为一时贪念妄图走捷径,反而招惹一场无妄之灾。
   当初自己笑话丁骏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易初阳玩弄于股掌之上,哪曾想到自己也有这样一天,而且比丁骏还惨,丁骏失去的是一场失败的婚姻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自己失去的则是做人的尊严和刚出娘胎的孩子。
   哭了很久,魏倩云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身体养好了,和过去的自己做个了结。
53|第53章
  接到魏倩云电话的时候,丁骏从书房出来,正准备回卧室休息,刺耳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一遍又一遍。
   沈年看到她进来,原本很高兴,见她接电话,无奈道:“敬业的丁大小姐,你一天到晚电话不断。”
   丁骏安抚地摸摸他头发,在床边坐下,见号码是魏倩云,非常讶异。她不是在易家别墅养胎吗,怎么会在晚上十点多给她打电话?
   沈年怕她着凉,放开被子盖在她身上。丁骏回过脸亲了亲他,手指点开接听。
   “我明天上午的飞机飞武汉,今晚能跟你见个面吗?”魏倩云没有跟丁骏寒暄,直截了当的问。
   丁骏皱眉道:“现在吗?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魏倩云执意要跟丁骏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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