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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欧绪德谟篇

_30 柏拉图(希腊)
我说,没错,这些人还会以一种最迷人的方式继续下去。他们
虽然就医服药,但毫无效果,只会使疾病更加复杂和加重。他们老
是希望有人能向他们推荐一种灵丹妙药,吃了就能恢复健康。
他说,你说得很完整,有这种病的人都是这副样子。
而且有趣的是,这世上无论谁对他们说实话,对他们说如果不
停止大吃大喝,寻花问柳,游手好闲,那么无论是药物、烧灼法、外
科手术,还是咒语、护身符,或别的任何方法,都不能治好他们的

敌人。
他说,我倒并不觉得有趣,因为对一名提出忠告的人生气,既
不光彩也没有什么趣味可言。
我说,你似乎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
我可以发誓,确实没有。
第 398 页
如果整个城邦也以我们刚才说的这种人的方式行事,你大概
也不会赞同城邦的行为,或者说你会认为这样的行为正好就是那
些统治不良的坏城邦的行为,这样的城邦禁止公民触动整个国家
制度,任何企图改变国家制度的人都要处以死刑,但同时无论什么
人只要能极为热忱地为生活在这种不良统治之下的公民服务,奉
承巴结他们,窥探他们的心意,巧妙地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就会
把这种人当作好人,说他聪明,并给予尊敬,难道不是吗?
他说,是的,我认为这种城邦的行为和病人的行为是一样的,
对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表示赞同。
但你对那些渴望为这种国家热诚服务的人又怎么看呢?你能
不称赞他们的勇敢、忠诚,不计较个人得失吗?
他说,我会称赞他们,但不会称赞其中那些缺乏自知之明,自
以为是政治家的人,因为有许多人称赞他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就不能宽容一点吗?如果一个人
不知如何测量身高,其他许多人也同样不知道,但却对他信誓旦旦
地说,你有四肘高,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他会不相信吗?
他说,这种情况下他怎能不相信呢?
那就别对他们太苛刻。世上确实有这么一种人自有其迷人之
处,我们刚才说过他们不断地制订和修正法律,希望能找到一个办
法来杜绝商业方面和我讲过的其他方面的欺骗,他们实在不明白
自己这样做实际上就等于想要砍去许德拉的脑袋。
他说,确实如此,他们做的正是这样的事。
我说,因此我认为真正的立法家不应当把力气花在制定法律
和宪法上,无论是一个治理得不好的国家,还是一个治理良好的国
家,因为在一种国家里法律和宪法无济于事,而在另一种国家里,
无论谁都能自己发现某些类似法律和宪法的东西,而其他一些法
律和宪法则会在我们已经描述过的探讨过程中自动产生。
第 399 页
他说,那么在立法方面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做的呢?
我答道,没有了,不过德尔斐的阿波罗神还有事要做,他要制
定最主要、最公正、最重要的法规。
他说,有哪些呢?
这些法规涉及如何建造神庙,如何献祭,如何崇拜诸神、精灵
和英雄,还有如何安葬死者以及荣耀死者所必须举行的仪式。这
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作为一个城邦的创建者,我们如果有头脑,
也不会把关于这些事的规定委托给别的解释者而不托付给我们祖
先的这位神祇。因为确实是这位神祇向全人类解释了人类祖先的
宗教律令,这位大神的宝座设在位于大地中央的那块脐石上,他就
是在那里作解释的。
他说,你说得好极了,我们必须这样做。
我说,那么,阿里斯通之子,到目前为止,你们的城邦可以说终
于建立起来了。如果说我们可以想方设法发现这个城邦什么地方
有正义,什么地方有不正义,正义与不正义有什么区别,幸福的人
必须拥有正义还是不正义,诸神和凡人是否知道这种人的情况,那
么我们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到某个地方去晒晒太阳,独自想一
想,你可以叫上你的兄弟,还有波勒玛库斯以及其他人。
格老孔说,胡说,你曾经夸口要亲自找到正义,还说自己要是
不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正义,就是不虔敬的。
我说,你提醒得好,我必须这样做,但你们也要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我们愿意。
我说,那么我希望用如下的办法找到它。我认为,如果我们的
城邦已经正确地建立起来,那么她是全善的。
他说,必然如此。
那么她显然是智慧的、勇敢的、节制的和正义的。
显然如此。
第 400 页
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些性质中的某一种性质,那么剩下的就是
我们没有找到的性质,对吗?
没错。
让我们以任何四样东西为例。如果我们在某个事物中寻找四
样东西中的一样,而我们找到了要找的目标,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
了;但若我们首先找到了另外三样东西,这也足以使我们知道我们
正在寻求的东西。它显然不可能是别的什么,而只能是剩下来的
那样东西。
他说,你说得对。
由于我们现在要寻找的东西也是四个,所以我们也必须使用
同样的方法。
这很清楚。
还有,我在其中清楚地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智慧,而它看起来
有点奇特。
他说,奇特在什么地方?
我觉得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个城邦的确有智慧,因为它有很
好的计划,不是吗?
是的。
好的计划确实是智慧的一种形式。人们能提出好的计划不是
由于无知,而是由于拥有知识。
显然如此。
但是在一个城邦里有许多知识,或有许多种知识。
当然。
那么城邦是否由于有了她的木匠的知识而被称作有智慧、有
很好的计划呢?
绝对不是。凭这种知识只能说她是木作之邦。
这样看来,一个城邦不能因为拥有制造木器的知识,或能制造
第 401 页
最好的木器而被称作有智慧的,是吗?
我向你保证,不能。
那么城邦能不能由于擅长制造铜器或其他一些器物而被称为
有智慧呢?
他说,不能,无论哪样都不行。
城邦也不能由于拥有从地里生产谷物的知识而被称为有智慧
的,但她可以被称作农业之邦。
我想是这样的。
我说,在我们刚才建立起来的这个城邦里,是否在它的某些公
民身上有这样一种知识,这种知识不是用来考虑城邦的具体事情,
而是把城邦作为一个整体,考虑如何改进她的对内和对外关系
呢?
是的,有这种知识。
我说,这种知识是什么?在谁身上可以找到它?
它是保卫国家的知识,或者称作统治的知识,在城邦的统治者
身上我们可以找到这种知识,这里说的统治者就是我们刚才所说
的完整意义上的卫士。
那么你会用什么样的词汇来描写拥有这种知识的城邦?
他说,我会说她有很好的计划,是真正有智慧的。
我说,你认为在我们的城邦里哪一类人较多,铜匠多还是这种
真正的卫士多?
他说,当然是铜匠多得多。
和拥有某种专门知识并有特定称呼的各行各业相比,统治者
是不是人数最少的呢?
少得多。
由此可见,一个按照自然原则建立起来的城邦,之所以能够整
个地被说成是有智慧的,乃是因为她那个起着领导和统治任务的
第 402 页
害怕什么,害怕什么样的事物。我说“在任
最小和人数最少的部分,以及她所拥有的智慧。这个部分按照自
然的原则人数最少,但在各种形式的知识中,只有这个部分所拥有
的知识才配称为智慧。
他说,你说得很对。
我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四种性质之一,但我不知道它本身是
什么,它在国家中有什么地位。
他说,我确实认为我们已经充分地发现了它。
接下去我们要发现勇敢本身,以及使国家能被称作勇敢的东
西究竟处在国家的哪个部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何以见得?
我说,把一个城邦称作怯懦的或勇敢的,说这种话的人除了关
注保卫城邦,为城邦而打仗的那部分人以外,还会去关注别的人
吗?
他说,不会。
我说,之所以如此,原因就在于其他人的怯懦或勇敢并不能决
定国家是否具有这些品质。
不能。
那么,国家也是由于她的某一部分人拥有这种品质而被说成
是勇敢的,这些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这样的信念,知道什么事情
是真正可怕的,就像他们的立法者在教育中谆谆教诲过的一样。
这不就是你所说的勇敢吗?
他答道,我还没有完全听懂你的意思,请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的意思就是说,勇敢就是一种坚持。
一种什么样的坚持?
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坚持那些法律通过教育所建立起来的关
于可怕事物的信念
何情况下”,用这个短语的意思是,勇敢的人无论处于痛苦还是快
第 403 页
西着色快,洗涤时无论是不是碱水,
乐,处于欲望还是恐惧,都不会从灵魂中排除这种信念。如果你喜
欢,我可以打个比方来说明一下。
我喜欢。
你知道,染匠如果想要把羊毛染成紫色,一开始总是从有许多
颜色的羊毛中挑选白色的羊毛,然后再加以精心的整理,只有经过
这个预备性的阶段,才能使羊毛最佳程度地染上颜色,然后要做的
事只需将羊毛放入染缸就可以了。经过这样染色过程,被染的东
都不易褪色。但若不这样
做,那么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么是染花了,要么是未经整理而
极易褪色。
他说,我知道衣服褪色会变成什么可笑的样子。
我说,通过这个比喻你一定会明白,我们挑选战士,并对他们
进行音乐教育和身体训练,这也是在尽力做同样的事情。我们的
努力所要达到的惟一目标就是要他们信服和接受我们的法律,就
好像给羊毛染色,由于他们有适当的天性和教养,所以他们的信仰
和信念可以很快地染上一定的颜色,知道哪些事情是可怕的,也对
其他所有事情抱有信念,他们的信念不会被快乐这种对信念具有
强大褪色能力的碱水所洗褪,也不会被苦恼、恐惧和欲望这些具有
比任何染料的染色能力都要强的染料染上别的颜色。灵魂的这种
力量,坚持关于可怕事物和不可怕事物的这种合法而又正确的信
仰,就是我所谓的勇敢,除非你还有不同的意见要说。
他说,没有了,因为我认为你对勇敢的看法是正确的,至于那
些并非由教育造成,在野兽或奴隶的身上也会显现出来,但与法律
毫不相干的事情,你不会称之为勇敢,而会用其他的名称。
我说,你说得对极了。
①古人用草木灰泡成的碱性水洗衣服。
第 404 页
正义。
他说,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把你说的坚持当作勇敢。
我说,你的接受是正确的,这种坚持是公民的勇敢。如果你有
兴趣,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可以再作更加充分的讨论。目前我们要
寻找的不是勇敢而是正义,就我们的研究目的来说,我们说这么些
已经够了。
他说,你说得对。
我说,还剩下两种东西要在我们的这个城邦里寻找,一个是节
制,一个是我们整个研究的对象
正是。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正义,我们也就不需要去理会节制了。
他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正义,如果这样做意味
着不再继续思考节制,那么我也不希望首先发现正义。如果你愿
意让我高兴,那就先考虑节制。
我说,我怎么会不愿意让你高兴呢?这样想肯定是错的。
他说,那我们就继续吧。
我答道,我必须继续下去,从目前来看,节制比其他美德更像
某种协和或和谐。
何以见得?
人们说,节制是某种美好的秩序和对某些快乐和欲望的控制,
用一个短语来说,就是所谓“做自己的主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怎
么回事,此外还有一些相同的表述说的都是一回事。难道不是这
样吗?
你说得很对。
“做自己的主人”这个短语看起来很荒谬,不是吗?因为一个
人是自己的主人当然也是自己的奴隶,一个人是自己的奴隶当然
也是自己的主人。无论怎么表达,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当然。
第 405 页
我说,不过在我看来这种说法的含义是,一个人的灵魂里面有
一个比较好的部分和一个比较坏的部分,而做自己的主人这种说
法意味着这个较坏的部分受到天性较好的部分控制。不管怎么
说,这是赞美之词。但若由于教养问题或某些交往问题,这个较小
而又较好的部分被较坏而又较大的部分控制,那么我们就要进行
谴责,把处于这种境况中的人称作无节制的和放纵的。
他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说,现在把你的目光投向我们的新城邦,你会看到这两种情
况中的一种。因为,既然由较好的部分统治较坏的部分就可以称
作有节制的或自主的,那么你会说,这个城邦是自己的主人。
他说,我看到了,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
还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快乐和痛苦主要出现在儿童、女人、奴
隶和那些名义上被称作自由人的下等人身上。
正是这样。
但是那些在理智和正确意见的帮助下,由人的思考指导着的
简单而有节制的欲望,只能在少数人中见到,只能在那些有着最好
的出身而又受过最好教育的人中间见到。
他说,对。
在你们这个城邦里,你不是也能看到这种情况,而且为数众多
的下等人的欲望被比较优秀的少数人的欲望和智慧所支配吗?
他说,我看到了。
那么如果有什么城邦可以被称作是她自己的快乐和欲望的主
人,是自主的,那么这个城邦配得上这个称号。
他说,一点也不错。
在所有这些方面,她不是也可以被称为有节制的吗?
他说,确实可以。
然而还有,如果有什么城邦,它的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在必须
第 406 页
由谁来统治这个问题上具有一致的信念,那也只有这个城邦了。
你难道不这样想?
他说,我一定会这样想。
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么你说节制的美德会存在于哪一类公民
中呢?存在于统治者手中还是被统治者手中?
他说,我认为在两部分人中都存在。
我说,那么你看我们刚才的直觉还不错,节制就是某种和谐,
是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节制的运作和勇敢、智慧不一样,勇敢和智慧分别存在于
构成城邦的不同部分,一部分是聪明的,另一部分是勇敢的。节制
的运作不是这样,它延伸扩展到全体公民,把各种各样的公民联合
到一起,无论是最强的、最弱的,还是中等的,如果你乐意,你还可
以说无论是在智慧方面,还是在体力方面,或按人数、财富,以及诸
如此类的标准来判断的强弱。所以,在国家或个人的天性优秀部
分和天性低劣部分中,应当由哪个部分来统治,在这一点上达成一
致意见就是节制,我们对此加以肯定是非常正确的。
他说,我完全同意。
我说,好极了,我们已经依据当前的最佳判断,在我们的城邦
中找到了三种性质。剩下的那个能使我们城邦再具有一种美德的
性质是什么呢?因为剩下来要寻找的显然是正义。
这很清楚。
格老孔,现在是时候了,我们要像猎人包围野兽藏身处一样密
切注视正义,别让它从我们的视野中溜走和消失。它显然就在附
近。把你的眼睛睁大些,努力去发现它。如果你先看见了,请你赶
快告诉我。
他说,要是我能先发现正义,那我会告诉你的,但我想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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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把我当作一名随从,能看见你指给我看的东西,这样你就能非
常有效地使用我。
我说,为了胜利,那就请你跟我来吧。
他说,你只管头里走,我会跟来的。
我说,说实话,这地方好像无法靠近,一片漆黑。
没错,这是个黑暗的隐蔽处,不容易把野兽赶出来。
无论如何,我们总得前进。
好吧,继续前进。
我略一思索,又招呼格老孔说,格老孔,我想我们已经发现了
这只野兽的踪迹,我不相信它能从我们眼前溜走。
他说,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我说,真的,我们的确太马虎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想看,我们要找的这样东西从一开始就在我们
面前晃来晃去,但我们却总是视而不见,就像有些人寻找握在自己
手里的东西一样可笑。我们不看眼前,只向远处瞭望,这也许就是
我们找不到它的原因。
他说,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答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以某种方式谈论它,但却不明
白或不知道自己正在谈论它。
他说,对一个性急的听众说来,你这番开场白太冗长了,还是
言归正传吧。
我说,那么你听着,看我说得对不对。当我们建立这个城邦
时,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确定了一条普遍原则,我想,这条原则,或
这条原则的某种形式,就是正义。你还记得吧,我们确定下来并且
经常说到的这条原则就是每个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都必须承担
一项最适合他的天性的社会工作。
第 408 页
对,我们说过。
还有,正义就是只从事自己的职业而不兼做其他职业,我们听
许多人这样说过,而我们自己也经常这样说。
我们说过。
我说,那么,我的朋友,做自己的事这条原则在某种意义上就
是正义。你知道我是怎样推导出这个结论来的吗?
他说,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
我想,在考察了节制、勇敢和智慧之后,剩下要说的城邦美德
就是这种品质了,它使其他所有品质能在这个政体中产生,并使之
有可能在这些品质产生以后一直保持它们。我几乎没有必要再提
醒你我们说过的话,如果我们找到了三样东西,正义就是剩下的那
一样。
他说,你的结论是必然的。
我说,但若有人要我们决定,显现在我们城邦中的这四种品质
哪一种在使我们的城邦成为一个好城邦方面贡献最大,那么很难
决定到底何者是城邦之善的主要原因,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一
致意见,是在战士的心中保持由法律产生的什么该怕什么不该怕
的信念,是卫士高度警觉的理智,还是那个体现在儿童、妇女、奴
隶、自由人、工匠、统治者和被统治者每个人身上的原则,即每个人
做自己分内的事,不去干涉别人分内的事。
他说,确实很难决定。
要说哪样东西对国家的完善所起的作用大,就是每个人做自
己分内的事这条原则在与城邦的节制、智慧、勇敢进行较量。
他说,确实没错。
与导致国家美德的这些品质进行较量的不就是你会用来命名
这条原则的正义吗?
正是。
第 409 页
再从这样的角度考虑一下,也许你就会信服了。在你们的国
家里,法律案件不是指定由统治者来审理吗?
当然是的。
无人可以占有属于他人的东西,而他拥有的东西也不能被剥
夺,这不就是审理案件的主要目的吗?
这个目的是惟一的。
我们可以假设这就是正义吗?
这就是正义。
那么由此可见,正义就是做自己分内的事和拥有属于自己的
东西。
是这么回事。
现在请你考虑是否同意我的下列看法。假定一个木匠做鞋匠
的事,或者一个鞋匠做木匠的事,假定他们相互交换工具或荣誉,
甚至企图一个人从事两种职业,混淆他们的全部作用,那么你不认
为这是对国家的巨大危害吗?
他说,这种危害不算大。
我想,如果一个人生来就是工匠或商人,但却在财富、权力、体
力,或其他类似的优势的诱惑下,试图进入军人的等级,或者一名
军人试图进入议员和卫士的等级,尽管这些工作对他并不合适,但
相互交换工具或荣誉的事还是发生了,或者说一个人同时承担了
各种功能,那么我认为,你也会相信,这种交换和干涉意味着国家
的毁灭。
必定如此。
三个现存等级的人相互干涉、相互取代他人的事务,这是对国
家的最大危害,可以最正确地确定为主要危害国家的事情。
完全正确。
对一个人自己的城邦起着最大危害作用的事情,你难道不斥
第 410 页
之为不正义吗?
这种事当然是不正义的。
那么这就是不正义。让我们再换个方式来把这个意思说清
楚。与我们刚才所说的情况相反,如果商人、辅助者和卫士在国家
中都做他自己的事,发挥其特定的功能,那么这就是正义,就能使
整个城邦正义。
他说,我想城邦正义的原因就在于此,没有别的原因了。
我说,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得那样斩钉截铁,如果我们对个
人也能使用这一定义,而这个定义也能适用,那我们就同意这个观
点,其他我们还能说什么呢?现在就让我们来完成它,我们假定
过,如果我们能够发现一个较大的包含正义的事物,看到这个事物
存在,那么我们要在个人身上发现正义的性质就会比较容易。我
们同意过,这个较大的事物就是城邦,所以我们尽力建造了一个最
好的城邦,因为我们知道得很清楚,在这个好城邦里当然能够找到
正义。现在我们要把在城邦里发现的东西应用于个人,如果二者
是一致的,那么万事大吉。但若正义在个人身上的表现与在城邦
中的表现不同,那么我们还得回到城邦中来,对正义再作考察,把
个人身上的正义与城邦的正义两相对照,互相砥砺,就好比火石碰
撞发出火星,照见了正义,当它这样显露出来时,我们就可以在心
中确认它了。
他说,听起来这个办法很好,我们必须这样做。
我说,如果你用这个相同的名字称呼一个事物,无论这个事物
是大还是小,那么它和拥有同样名字的事物是相同的还是不同的?
他说,是相同的。
那么一个正义的人就其正义的表现形式来说与一个正义的城
邦根本不会有任何区别,而只能是相同的。
对,是相同的。
第 411 页
这个城邦之所以被认为是正义的,乃是因为城邦里天然生成
的三种人各自履行其功能,还有,城邦之所以拥有节制、勇敢和智
慧,也是由于这三种人拥有这些情感和习惯。
他说,对。
那么,我的朋友,我们期待个人也在他的灵魂中拥有同样的构
成,各部分所起的作用与城邦中拥有相同名称的部分所起的作用
是一样的。
他说,必然如此。
我说,天哪,我们又碰上一项微不足道的考察,这个问题是:灵
魂是否真的在其自身包含这三种品质。
他说,在我看来,它并非微不足道,要把它弄清楚并非易事,苏
格拉底,诚如俗话所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说,显然如此。但让我来告诉你,格老孔,在我看来,用我们
现在讨论中使用的方法无论如何不可能弄清这个问题。要想解决
这个问题,还有一段更加漫长和艰苦的道路要走。不过,我们也许
可以在我们先前的陈述和研究的水平上讨论这个问题。
他说,这不就够了吗,我对目前的进展相当满意。
我答道,我确实也很满意。
他说,那么你就别感到厌倦,让我们继续探讨。
我说,好吧,要想不承认处在城邦中的每个人身上都具有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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