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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欧绪德谟篇

_29 柏拉图(希腊)
术和武力的作用下把为国效力的信念从心中排除。
他说,你说的“排除”是什么意思?
我说,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我觉得,来自心灵的信念有自愿
的,也有不自愿的。一个错误的信念离开学习好了的人,这是自愿
的,每一正确的信念离开心灵,这是不自愿的。
他说,你说的自愿我懂,但我需要你说明一下不自愿的。
我说,人们总是不愿意失掉好东西,而愿意丢掉坏东西,你同
意我这个想法吗?难道真理受到蒙蔽不是坏事,得到真理不是好
事吗?你难道不认为就存在的事物发表意见就是为了得到真理
吗?
他说,对,你说得很对。我同意人们总是不希望正确的意见被
剥夺。
这种情况发生不就是因为被偷走,或中了巫术,或被暴力逼迫
吗?
他说,你这样说我又不明白了。
我说,我一定是在用悲剧的风格讲话。所谓“正确的意见被偷
走”,我指的是有些人受到过分的劝说而放弃正确的意见,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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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受不受外界的诱惑,看
遗忘了正确的意见,在一种情况下是时间,在另一种情况下是论
证,它们不知不觉地剥夺了人们原先的信念。现在你也许懂了吧?
是的。
所谓“被暴力逼迫”,我的意思是人们在受苦受难中改变了原
有的信念。
我也懂了,你说得对。
至于作巫术的牺牲品,我相信你也会说某些人在享乐的诱惑
下,或在恐惧之中改变了他们的信念。
他说,对,凡是带欺骗性的东西,都好像是在对心灵发出咒语。
好吧,我刚才说过,我们一定要寻找那些最优秀的卫士,他们
心中坚信自己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为国家利益服务。我们必须从他
们幼年起就考察他们,并且给他们指定一些工作,在这些工作中人
们最容易遗忘这一原则或者受骗上当,最后我们要接纳那些牢记
这条原则,不会上当受骗的人,而把不能做到这些的人从我们的名
单上划掉。这样做对吗?
对。
还有,我们必须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在竞争的条件下考察他

他说,对。
我说,那么我们一定还要设计第三种反对诱惑的考验,观察他
们的表现,对吗?正好比人们把小马驹带到嘈杂喧哗的地方去,看
它们会不会受惊,我们也要把年轻人放到艰难困苦、容易使他们产
生恐惧的地方,然后再把他们放到锦衣玉食的环境中去,仔细观察
他们,比用烈火制造金器还要小
他们能不能守身如玉,保护自己,看他们能不能保持自己已经接受
过的文化教养。如果在各种情况下都能维持自身心灵的和谐与节
奏,那么这样的人对他自己和对国家都是最有用的。如果一个人
第 385 页
在童年、青年、成年各个时期都经受了考验,无懈可击,那么我们要
把他立为国家的统治者和卫士,活着给他奖励,死后给他举行公葬
和其他的纪念活动。至于其他类型的人我们则必须予以排斥。格
老孔,我想这就是我们选择和任命统治者和卫士的办法,当然这仅
仅是个大纲,没有列举细节。
他说,我的想法和你基本一致。
在卫士这个词最完整的意义上,我们把这些人称作卫士,对外
警惕敌人,对内注意朋友,使后者不愿意做坏事,使前者不能做坏
事,而我们先前称作卫士的那些年轻人现在要称为助手,在执行统
治者的法令中起辅助作用。我们这样的称呼难道不是最恰当的
吗?
他答道,我认为是最恰当的。
我说,前不久我们讨论过说假话的问题,现在我们可不可以虚
构一个有用的假话,用这个高尚的谎言,如果可能的话,去说服统
治者,如果不可能,也要说服城邦里的其他人,行吗?
他说,你要虚构什么故事?
我说,这个故事并不新奇,而是一个腓尼基人的传说。这种事
从前发生过,诗人也说过有这种事,并且想要人们相信它,但在我
们这个时代,世界各地都没有这种事,或者不像会有这种事,因此
也没有必要说服人们相信它。
他说,你好像吞吞吐吐不愿意讲。
我说,等我讲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太想讲了。
他说,你快讲吧,不要怕。
好吧,那我就大着胆子说。不过,我几乎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
恰当的语言,首先说服统治者本身和他们的士兵,然后说服城邦里
的其他人。我们在这里构思如何对他们进行训练和教育,而这些
事情在他们看来真好像是一场梦,实际上他们是在大地母亲的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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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中塑造出来的,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也是在那里制造的。他们成
形以后,大地母亲就把他们送到这个世界上来,他们把土地看做母
亲和保姆,念念不忘保家卫国,御侮抗敌,而把其他公民视为亲兄
弟,有着共同的母亲。
他说,你吞吞吐吐不太想说这个谎言,看起来并非没有理由。
我说,听完这个故事,你就全明白了。在我们的故事中,尽管
所有人在这个城邦里都是兄弟,但神在塑造那些适宜担当统治重
任的人时在他们身上掺了一些黄金,由于这个原因,他们是最珍贵
的,神在那些助手身上掺了一些白银,在农夫和其他手艺人身上掺
了铁和铜。虽然他们都有亲缘关系,一般说来有什么样的父亲就
会生下什么样的儿子,但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情况,金的父亲生下
银的儿子,银的父亲生下金的儿子,其他的也有类似情况,可以互
生。因此神给统治者下的命令中首要的一条就是要他们精心保护
和关注自己的后代,不让他们的灵魂混入低贱的金属,如果他们儿
子的灵魂中混入了一些废铜烂铁,那么他们决不能姑息迁就,而应
当把这些儿子放到与其本性相对应的位置上去,安置在手艺人或
农夫之中。还有,如果手艺人和农夫竟然生了一个金的或银的儿
子,那么他们就要重视这个儿子,提升他,让他担当卫士或助手的
职责。须知有个神谕说,铜铁之人当政,国家便要倾覆。你看有没
有办法使他们相信这个故事?
没有,这些人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我看他们的子孙后代、继承
人、世上的其他人会相信的。
我说,好吧,哪怕这样也能使他们比较爱护国家和相互关心。
你的意思我懂。就让这个故事代代相传吧。现在让我们来武装这
些大地的子孙,让他们接受他们的统治者的领导。他们来到城里
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最适宜的地方给他们扎营,从那里他们可以
对内镇压不法之徒,对外抗击虎狼之敌。扎下营盘,向某些恰当的
第 387 页
神灵献祭以后,他们必须给自己做个窝,这个说法不对吗?
他说,对。
这些窝一定要能冬暖夏凉吗?
当然要。因为我想你指的是他们住的房子。
我说,对,是士兵的房子,不是商人的房子。
他说,你做这样的区别有什么目的?
我说,让我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对牧人来说最可怕而又
最可耻的事情,实在莫过于他们自己喂养的、用来帮助自己放牧的
牧犬竟然聪明到这种程度,一旦无人管束,或者饥饿,或者遇到别
的情况,它们自己就攻击和伤害羊群,倒像是豺狼而不像牧犬了。
他说,这种情况确实很可怕。
那么我们要不要尽量使用一切办法来防止统治者的助手由于
自己比公民强,就用这种牧犬的态度来对待公民,把自己从一个温
和的助手变成一个野蛮的主子呢?
他说,我们必须这样做。
如果他们受过真正良好的教育,那么他们在这方面不就有了
基本保证吗?
他说,他们确实已经受过良好的教育了。
我说,亲爱的格老孔,我们不能如此肯定,不过我们刚才说的
那句话还是可以肯定的,为了使他们相互之间能够友好,而且对他
们所管辖的公民也很友善,他们必须要接受正确的教育,而无论这
种教育是什么。
他说,没错。
还有,一个深思熟虑的人会说,除了对他们进行良好的教育,
我们给他们提供的住处和个人物品一定不能妨碍他们去履行一名
优秀卫士的本职工作,不能诱使他们去对其他公民为非作歹。
对,他会这样说的。
第 388 页
第四卷
我说,那么请考虑,如果要使他们养成良好的品质,那么他们
的住处和生活方式必须是我们下面说的这个样子,而不能是别的
样子。首先,除了生活必需品,他们中任何人都不得再拥有什么私
人财产。第二,他们中任何人都不应该拥有其他人不能随意进出
的私房或仓库。城邦要按照一名智勇双全的战士所需要的数量来
向他们提供食物,他们必须得到这些食物,作为他们担负卫士职责
应得的报酬,其标准是到了年终既不会多余,也不会有任何短缺。
他们必须住在一起,就像士兵在战场上扎营一样。至于金银,我们
一定要对他们说,你们的灵魂中已经有了来自诸神的金银,所以不
再需要凡人的金银了,你们不需要把神的金银同世俗的金银混在
一起,使之受到玷污,因为世俗的金银是罪恶之源,心灵深处的金
银是纯洁无瑕的至宝。城邦居民之中只有他们经手金银是不合法
的,他们甚至不敢碰它们,不敢和它们同居一室,不敢在身上挂一
点儿金银首饰,或者用金银酒器喝酒。过这样的生活,他们才能拯
救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国家。要是他们为自己搞到一些土地、房屋
或金钱,他们就会成为业主和农夫而不是卫士,他们就会从同胞公
民的助手蜕变为公民的敌人和暴君,他们会生活在仇恨和被仇恨、
打倒和被打倒之中,在恐惧中度日,他们会惧怕人民超过惧怕国外
的敌人,其结果自然就是他们和国家一起走向毁灭。根据上述理
由,让我们宣布,必须为我们的卫士提供这样的住处和其他供给,
还要为此而立法。你看我们要不要这样做?
格老孔说,务必如此。
这个时候阿狄曼图插话了。他说,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反对你
的主张,说你这样做并不是在使这些卫士非常幸福,而是在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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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自己不幸福的原因,那么你将如何辩解?因为这样一来,城邦
确实属于他们,但他们不能从城邦得到任何好处,不能像平常人那
样拥有土地,建造漂亮宽敞的住宅,置办各种适用的家具,用私人
的献祭来讨得诸神的欢心,款待宾客,也不能享有你刚才所提到的
金银财宝,以及那些期待幸福的人通常所拥有的一切。人们会说,
他们在城里无所事事,就像一些雇佣兵,除了站岗放哨以外就没别
的事可做了。
我说,没错,人们还会说,这些人除了食宿免费以外,不能像其
他人那样领取薪酬,如果他们想去旅行,想给情妇送礼,或者想要
像其他被视为幸福的人那样在别的方面花钱,他们都无法凭自己
的积蓄来做到。诸如此类的指责我还可以说出许多来。
他说,好吧,就算还会有这么些指责。
那么你会问,我们该如何辩解?
是的。
我认为,只要明白提出这些指责的思路,我们就知道该用什么
样的方式进行回答。如果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并被证明是最幸
福的,那并不值得奇怪,然而在建立我们的城邦时,我们关注的目
标并不是个人的幸福,而是作为整体的城邦所可能得到的最大幸
福。因为我们认为,在这样构成的城邦中我们最有可能发现正义,
就好像在一个统治得最差的城邦里最有可能找到不正义一样,而
我们一旦找到了正义和不正义,就能对我们长时间讨论的问题下
判断了。因此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定一个幸福城邦的模型,我们
不能把城邦中的某一类人划出来确定他们的幸福,而要把城邦作
为一个整体来考虑。我们现在可以来考虑一下相反类型的城邦。
就好像我们在给一座塑像着色,而有人走过来指责我们,说我们没
有给塑像最美丽的部分涂上最美丽的色彩,因为眼睛作为塑像最
美丽的部分没有涂成紫色,而是涂成黑色了。我们会回答说,好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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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你别指望我们会把眼睛涂成这种样子,以至于使它们根本不像
眼睛,也别指望我们对塑像的其他部分这样做,请你注意我们给塑
像的各个部分涂上的颜色是适宜的,能使整座塑像显得美丽。这
样的回答我们认为是合理的,公正的。因此你现在一定不能要求
我们赋予卫士如此这般的幸福,以至于使他们根本不成其为卫士
了。你要知道,以同样的方式,我们也能让农夫身穿官员的袍服,
头戴国王的金冠,而地里的活他们愿意干多少就干多少,我们也能
让陶工斜倚卧榻,围着火炉吃喝玩乐,至于制作陶器的事情则想干
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以同样的方式我们可以使所有人幸福,而这
样一来,也许整个城邦就幸福了。但你别催着我们这样做,因为如
果我们听从你的意见,那么农夫将不成其为农夫,陶工将不成其为
陶工,其他各种人也将不再是组成国家一个部分的那种人了。不
过,这种情况出现在其他人身上都还问题不大。比如一个皮匠腐
败了,不愿干皮匠活儿,但并不会给国家带来什么巨大的危险。但
若作为法律和国家保卫者的卫士如果不成其为卫士,而仅仅只是
看上去像卫士,那么我要你注意,整个国家会由此而完全毁灭,反
之,只要卫士还是卫士,他们就决定了国家的良好统治,决定了国
家的幸福。如果说我们正在塑造的卫士是捍卫我们自由的真正卫
士,那么他们最不会伤害国家,而那些与我们主张相反的人心里所
想的只是在宴席上饮酒作乐的农夫,而不是作为城邦的一个组成
部分的农夫,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我们想的是两码事,他心中想
的不是国家。那么,请考虑,我们的目标到底是在任用这些卫士时
注意他们最大可能的幸福,还是将这件事纳入作为整体的城邦的
发展过程来看待,这些辅助者和卫士受到约束和劝导,要他们竭尽
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其他各种人也要这样做。这样一来,整个
城邦将得到发展和良好的治理,每一类人都将得到天性赋予他们
的那一份幸福。
第 391 页
他说,我认为你说得很对。
我说,我还有一个与此相关的想法,你也会表示赞同吗?
什么想法?
请你想一想,是否有这样一些原因既能腐蚀其他艺人,也肯定
能使卫士腐败。
什么原因?
我说,富裕和贫穷。
怎么会呢?
是这样的!你认为一名变得非常富有的陶工还会去注意他的
手艺吗?
他说,肯定不会。
他会变得比从前懒惰和马虎,对吗?
肯定是这样。
他会变成一个手艺比较差的陶工吗?
是的,大大退化。
回过头来说,如果他很贫穷,买不起从事这门手艺的工具和器
械,那么他也不能做好工作,他的儿子或徒弟要是跟他学这门手
艺,他也会使他们成为很差的手艺人。
当然如此。
因此,贫穷和富裕这两个原因都能使手艺人和他们的手艺退
化,对吗?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这些事情似乎就是我们的卫士必须小心提防的第二类事情,
决不能让它们不知不觉地潜入城邦。
什么事情?
我说,就是贫穷和富裕,富裕导致奢侈和懒散并会改变原有状
况,贫穷导致粗野和低劣,也会改变原有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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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听了这种建议的入有谁愿意去和精瘦
他说,的确如此。但请你考虑一下,苏格拉底,我们的城邦要
是没有钱财如何能够进行战争,尤其是被迫与一个富裕强盛的城
邦作战。
我说,和这样的城邦作战显然很困难,但要是与两个这样的城
邦作战就比较容易了。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请你先告诉我,如果不得不打仗,那么这场战斗将是一批受过
训练的战士与一群富人作战,是吗?
他说,是这样的。
再请你告诉我,阿狄曼图,一名受过系统训练的拳击手可以轻
易地打倒两名对拳击一窍不通的肥胖的富人吗?
他说,也许不能同时打倒。
我说,如果允许这名拳击手后退,然后返身将两名对手中先追
上来的那个击倒,如果他能在烈日下多次重复这样做,他也不能取
胜吗?这样的拳击手难道还不能打倒多名对手吗?
他说,无疑能够取胜,如果他能这样做,取胜当然就没什么可
奇怪的了。
好吧,你难道不认为富人在拳击方面的技能和练习比战争方
面的技能和练习更多吗?
他说,我看是的。
那么我们的拳击手要击败两三倍于他的对手是容易的。
他说,我不得不同意你的看法,因为我相信你说得对。
那么好吧,如果我们的城邦派遣一名使节到另一个城邦去,把
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对他们说: “金子和银子对我们没有用,拥有金
银对我们不合法,但是你们可以拥有金银,所以和我们一起参战,
取得战利品吧”
而结实的猎犬厮打,而不愿意在猎犬的帮助下攻击那肥胖而温和
第 393 页
的绵羊呢?
我想不会有谁愿意和猎犬厮打。然而请你考虑一下,把所有
城邦的财富都汇聚到一个城邦里去是否就能消除这个没有财富的
国家的危险。
我说,如果假定你可以恰当地把城邦这个名称用于指称我们
正在建立的城邦以外的城邦,那么我们就太天真了。
他说,为什么,我们该如何称呼它们?
我说,我们必须对其他这些城邦使用一个更大的名称。因为
它们各自都由许多城市组成,而不是我们所说的城邦只有一个城
市。在这些城邦中,相互敌对的至少有两种,一种是穷人的城邦,
一种是富人的城邦,各自还可以分成许多部分。如果你把它们都
当作一回事来处理,那么你就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标;但若你能分别
考虑,把财产、权力、民众分别赋予不同的部分,那么你就总是拥有
最多的盟友和最少的敌人。只要你们的城邦按照刚才已经提出来
的秩序得到良好的治理,她就能够成为最强大的城邦。我说的强
大不是名义上的强大,而是实际上的强大,哪怕她只有一千名卫
士。你确实难以在希腊人或野蛮人中找到这种规模的城邦,而在
实际中尽是一些比她大许多倍的城邦。或者说你有别的想法,是
这样吗?
他说,没有,我确实没有。
这岂不就是我们的统治者在考虑城邦规模或疆域时应有的最
佳尺度,而不应当谋求更多的领土,对吗?
这个尺度到底是什么?
我说,我想统治者应当让城邦成长到还能保持统一为止,但不
能再大了。
他说,你说的好极了。
那么这就是我们要向我们的卫士交代的另一项使命,即用各
第 394 页
种办法守护城邦,让她不要太小,也不要让她看起来太大,而要使
她足够大而又统一。
他说,这个使命也许并不难。
我说,还有一个更加容易的使命,我们在前面说过,如果卫士
的后裔变得低劣了,就应当把他降入其他等级,同样,如果较低等
级的子孙天赋优秀,就应当把他提升为卫士,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
使每个公民承担适合其天性的工作,每个人都完成他自己的职责,
不是一个人做许多项工作,而是一个人做一项工作,这样一来,使
整个城邦不至于分裂,而是成为一个统一的整体。
他说,没错,这项使命比刚才那项还要容易。
我的好阿狄曼图,我们责成他们去做的这些事并不像有些人
所想象的那样多,那样难,这些事其实都很容易做到,只要他们注
意一件所谓的“大事”就行,或者说不称之为“大事”而称之为“必要
之事”。
是什么事呢?
我答道,教育和培养。如果说正确的教育能使人通情达理,那
么他们就很容易明白我们说过的这些道理,也能明白我们现在还
没有谈及的其他原则,比如婚姻、嫁娶,以及生儿育女,所有这些事
情都应当尽可能本着这样一条原则进行,即俗话所说的“朋友间的
利益是共同的”。
他说,对,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说,还有,国家一旦运作起来,就会像轮子转动一样前进。
我指的是,良好的培养和教育在国家中造就公民良好的品质,而具
有良好品质的公民再接受这种教育成长为比前辈更加优秀的人,
这一看法既适用于其他目标,也适用于生育后代,这种情况即使在
动物中也一样出现。
他说,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第 395 页
在音乐方面布防
能让她不知不觉地腐败。他们必须小
我说,那么简要地说来,我们国家的监督者必须高度警惕,不
翼翼地守护她,不要让那
些音乐和体育的新花样搅乱了已有的秩序。他们一定要尽力防范
如新谱的曲子动人心弦”
这些东西,免得有人说“人们非常喜欢聆听这支歌曲,它每次都有
,要知道人们会误以为诗人在这里称赞
的不是新歌,而是唱歌的新花样。但我们一定不要称赞这种事情,
也不要误解诗人的意思。因为我们必须明白,音乐的花样翻新可
能带来的危险是无法预测的。如果政治和社会的根本大法没有变
动,那么音乐的类型也决不能改变,这是达蒙说的,我相信他这
话。
阿狄曼图说,你把我也算作相信这句话的人吧。
我说,我们的卫士看来就得在这里
设哨。
他说,这种非法的事情确实会悄然潜入,不容易被发现。
我说,是的,因为人们以为它只不过是一种游戏,不会造成什
么危害。
他说,人们也认为它不会起什么作用,而实际上它慢慢地向人
的心灵渗透,悄悄地改变人的性格和习惯,再以逐渐增强的力量改
变人们的处世方式,然后肆无忌惮地反抗法律和政治制度。苏格
拉底,最终它会摧毁公共事务和私人事务的方方面面。
我说,啊,是这样的吗?
他说,我相信是的。
那么,像我们一开始说的那样,我们的孩子必须参加那些更加
符合法律的正当游戏,如果这些游戏变得违法,那么孩子们也会变
得违法,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品行端正的守法公民了。
①荷马:《奥德赛》,第卷,第行。
第 396 页

他说,当然如此。
因此我们可以推论,如果孩子们从小在玩耍中就通过音乐养
成遵守法律和秩序的精神,那么与前一种假设相反的事情就会发
这种守法精神会时时处处支配他们的行为,并影响他们的
成长,一旦国家发生什么变革,他们就会起来恢复固有的秩序。
他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人自己就能重新发现那些已被前
辈全部废弃了的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规矩。
有哪些规矩?
比如说年轻人看到长者到来应该肃静,要起立让坐以示敬意,
对父母要尽孝道,要注意发式、袍服鞋履的穿着得体、行为举止得
当,诸如此类的事情都要注意。你难道不这样想吗?
我也这样想。
但是我认为要把这些规矩制定成法律是愚蠢的。这样的规矩
如果仅仅变成法律条文写在纸上,那么它们既得不到遵守,也不会
持久。
那么怎样才能使人们遵守这些规矩呢?
我说,阿狄曼图啊,一般说来,一个人从小所受的教育已经决
定了他今后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决定了他今后行为的性质。他们
不就像受到召唤一样吗?
确实如此。
我想最终会有一个结果:要么成为一个非常优秀、健壮的好
人,要么正好相反。
他说,当然会这样。
我说,由于这些理由,我不想再把这种事情制订成法律。
他说,你的理由是充足的。
我说,但是,以上苍的名义发誓,我们难道要对商业事务立法
第 397 页
无论谁对他们说这些话,他们就会把他视为自己最可恶的
吗?如果你愿意,人们在市场上的相互交易、与工匠订立的契约、
侮辱和伤害的诉讼、民事案件的起诉、陪审员的选举、市场和海港
可能需要征收的赋税,或者市场、治安、港口的一般规则,以及其他
诸如此类的事情,是不是都要由我们来立法呢?
不需要,把这么多法律条文强加给这些好人和高尚的人是不
恰当的。我认为,如果这些事情需要有什么规章制度,他们自己就
会轻易地发现其中的大多数。
你说得对,朋友,只要神能保佑他们保存我们已经讨论过的法
律准则。
他说,对,否则的话,他们将永无止境地制订这类繁琐的法律,
并且为了使它们完善而把自己的一生都用来修正这些法律。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这种公民的生活很像那些病人,他们由于
缺乏节制而得病,但又不愿抛弃他们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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