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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国

_5 赤虎(当代)
  我回首向执勤的士卒交待:“如对方营帐灯火熄灭,或是有人喊马嘶的声音,立即来帐中禀报我。”
  抬起身,我对田畴说:“子泰,回去睡吧,我让刘浑明日来此见我,这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刘浑必心存侥幸,只看他灯火至今未息,就知道他们商量不出办法。明日我们就在营中等他来吧。”
  一夜无话,我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刘浑来了吗?”躺在床上,我不止一次的催问,没有。
  “四处的游骑可曾发现有人逃走?”还是没有。
  “传令,侍从们备马,与我一同进寨。身着轻铠,持短刃、短弩。我进寨后,由田畴负责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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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悲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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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全套轻铠,带着一身杀气,我怒冲冲的来到刘浑帐外,沿途,长老们躲闪着我的目光,部族勇士四出散立着,见到我,都忧心忡忡的行军礼。
  我仔细观察着他们,他们大多数都没有配兵刃,看来,他们还没有打算向我翻脸。我忍住怒气,向他们一一还礼。
  接近刘浑营帐,气氛就截然不同了,一个个勇士配剑着铠,向我怒目而视,我默默的点着他们的数目。
  “一、二……四十九、五十。”
  刘浑的勇士伸手阻止我的侍卫进入帐内,我大怒:“混蛋,子不来望父,反而让父来探子,已然大逆不道,还胆敢阻止父亲的护卫,全部给我砍了。”
  我要彻底瓦解刘浑的抵抗,这些勇士是刘浑的铁杆支持者,我找借口砍了他们,刘浑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出帐营救他们,要么保持沉默等我进帐,我赌他等我进帐。
  果然,直到最后一名勇士被砍倒,帐中没有出来人,虽然,帐中也有很大的骚动。
  “留在这里,靠近者格杀无论。”,我吩咐侍从,昂首走进了帐中。“13人。”我迅速得出结论,13名部族战士两眼喷火,怒视着我。我怡然无惧的坐了下来。
  没等我开口,刘浑抢先说:“父亲,你是来杀我的吗?”
  我坦白地说:“是的。”
  刘浑长叹一声:“我早料到有这一天,父亲看我的目光总是饱含杀机,为什么父亲老是想杀我,就因为我是个异族么?父亲培养我们,是想把我们当作工具,让父亲征服天下,父亲可曾想到爱我们,体贴我们?父亲想杀我,我难道不能反抗吗?”
  这番话如晴天霹雳震撼着我的心灵,是啊,我到三国的所作所为,是一个仁厚的刘备所能做出的吗?是不是我太功利了,对孩子爱心不够,让刘浑走向了造反的路。或许,这也是当初刘备不得不杀刘封的心情。
  眼角边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我伸出臂甲一挡,臂甲发出响亮的一声,我的胳膊一阵发麻,我跳了起来,拔出了刀。原来,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刘浑发出了攻击令。
  “父亲,我看你一身轻甲来到我的帐中,我就知道父亲做好了格斗的准备,父亲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这次,父亲是想亲手杀我吗?”
  刘浑还在继续说着:“这样,父亲就别怪我先动手了。”
  我晃了晃脑袋,奋力抵抗着周围人的兵器。立起臂盾,我运转内力,团身撞向其中一个大汉,一声沉闷的响声后,那大汉四肢扭曲着飞向空中。
  突出重围,我长笑一声,闪电般移到左侧一个大汉旁,左手臂盾一挡他的兵刃,我再次撞向他的怀里,右手战刀一挥,削下了他的头颅,随即一脚踢飞了他的尸身,还剩11人。
  利用众人片刻的慌乱,我再次冲入人群,这次我有了准备,运转内力,左当右击,一刀劈出,必带起一片血花,不消片刻功夫,地上已散落了一片残肢断臂。
  刘浑看势头不妙,刚来得及摆出逃跑的姿势,战斗已结束了。
  望着一地的鲜血,刘浑长叹一声,重新坐下:“一向只看见父亲运筹帷幄,却不知父亲这样勇武,若我知道的话,我岂会在帐中只布置这点人手?”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缓缓的坐下:“看来父亲对你的教育是失败的,我早告诉你,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连管亥这样的人,在父亲手底下都老老实实,难道你看了后,没有一点警惕吗?”
  刘浑再次发出了一声长叹:“孩儿知道了,若再有机会的话,孩儿必定先仔细打听对方的一切,做出周密的计划再采取行动。父亲,来杀我吧。”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浑,叹息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刘浑笑了,“父亲别开玩笑了,你不会原谅背叛者。父亲不是常说: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我的后果就是让父亲以此来警示背叛者。”
  我叹了口气,说:“你刚才所说的一切,确实让我深思。我承认,父亲以前心思总在出云城的政务上,没机会和你们这些孩子多谈谈心,多交流一下,我们彼此之间误会太深,猜疑太多。今日在生死关头,我们父子才敞开心扉,彼此了解。”
  想起了刘凯,我心中一阵酸楚,我是不是和这孩子也交流太少,我心情沉重的说:“前日,我得到消息,你刘凯哥哥已经去世,我心中实在难受。父亲过去没有过多考虑你们的感受,若能有机会,让我们父子重新开始,你们再做一次我的孩子,我再做一次父亲,我必不会如此待你们。现在,你刘凯哥哥的血已让我哀痛,我不愿再失去另一个孩子,你可愿意再做一次我的孩子。从今天起,让我们重新开始。”
  刘浑愣了一下,立即号啕大哭:“今日,我方知父亲对我的疼爱,我发誓,今后永不背叛。”
  我们出了大帐,帐外的情形让我一愣,只见无数的部族勇士跪伏在地下,其中也不乏老弱妇孺,见到我拉着刘浑出来,他们发出一声欢呼,却没有抬起身来。
  我宣布对刘浑的处罚,鞭10下,以敬效尤。当然,我们都没有解释翻脸的原因。
  接着,我宣布把刘浑部族的管理权收归出云城,部族可以选出两名长老进入出云城长老院,选出另一位长老,配合出云城派遣的官员管理部族,出云城将同时派遣一位牧师,帮他们建立祈祷室,他们中获得平民和公民身份的必须按规定纳税,服兵役,同时,他们的司法权也收归出云城。我借此把一直游离于出云城之外的部族,彻底纳入了我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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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悲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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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行动,部族的人认为是对刘浑的惩罚,至于刘浑怎么认为,我无心知道。没有部族支持,他不过是一条离水的鱼而已。
  刘浑部族勇士为新获得的平民和公民身份而激动,纷纷要求参加我们的远征,我从中抽调了300士卒随行,其余士卒,我要求他们在刘宙的指挥下,在幽州与出云城之间设立隔离带,无差别的攻击任何试图进入辽西的人。
  布置完这一切后,我立即带刘浑动身。兵贵神速。在刘浑的指点下,我们在黄昏时分,躲躲闪闪的逼近了莫护部族。
  士卒饱食后,等到天黑。管亥带两千铁骑向两翼散去,我带1000步卒,打着从公孙士卒那儿拿来的旗帜,大摇大摆的向对方营帐走去。
  汉时,日落而息的习惯,一到晚上戒备松懈,想来,在逍遥津,张辽敢以几百勇士杀入吴军大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我们来到部落的营帐边,三两个士卒懒洋洋的上前询问,“来者何人?”
  “公孙将军的士卒回蓟县。”我答道。
  对方一个士卒转身欲回大帐通报,我手一挥,随即被射成刺猬。“杀!”我发声喊,一马当先的冲入营寨。
  “敌袭”,一个被砍倒的莫护部族哨兵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喊叫。随后,几只奔跑的大脚踩在他身上,他的呻吟声渐渐微弱。
  冲入营寨后,我大喊:“保持队形,随我来。”挥舞着马刀,我一路向前杀去。
  营帐中,不时的跳出一两个慌乱的莫护人,一手拿着刀剑,另一手扯着衣裤。我冲到一个人面前,他焦急的脸上,透露出绝望的神情,手还在无意识的用力扯,想把上衣穿上。
  我挥刀砍翻他。从他脖颈喷出的鲜血模糊了我的两眼。甩甩头,我来不及擦去眼眶上的鲜血,大呼:“保持队形,队伍跟上。”
  随着我的前进,四个营的士卒像五把大扫帚横扫营寨,所过之处,屋倒房塌,遍地尸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记得不停的砍、砍、砍。两臂已经酸软,鲜血糊满身躯,身旁不停的跳出人来,不停的倒下人来,我分不清是敌是友,我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向前。”
  突然间,我感到非常轻松,举目望去,原来我已经力透重围,身边站着200来个血人,大功告成。
  我立即向传令兵命令:“吹号,召集两翼骑兵攻击。”
  环视身边的士卒,他们脸上无不透着疲惫的神情,啊,毕竟是个万人大营。
  我低声说:“诸君,我等虽力透重围,但还有三营士卒陷在营内。如今两翼骑兵将至,我想杀回去,救援被陷将士。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此时,不知诸君可有勇气?”
  士卒齐声喊:“诺。”
  我们翻身杀入营中,营中将士已陷入苦战,随着越来越多的莫护人清醒,抵抗也越来越强烈。呼喝声中,莫护人在几个头目带领下,逐渐组织起来,战局越来越难以预测。
  我取下身上的弓弩,瞄准几个首领模样的人射出了暗箭,放空。
  第二箭,放空。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一个留着虬髯的人,立即指挥莫护士卒上前包围我们。
  第三箭,正中虬髯人咽喉。
  人都说暗箭伤人,我的明箭却干掉了敌酋。
  我丢下了弓弩,向敌兵杀去。林立的戈戟竖在我面前,我竖起了盾牌,团身向戈头撞去。挥舞着刀,轮圆一圈,荡开周围的敌卒,以盾护身,贴近一名敌卒,回刀,我砍翻了他。低下身子,躲过一名敌卒的戟刺,顺手一刀,我砍在对方脚上。我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他抱着脚跳的神态。
  我起身大喝:“保持队形”,身边的士卒闻声跟上,我挥舞着刀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杀去。
  被围的士卒听到我的声音,精神大振。随着我们杀入重围,逐渐向我们靠拢。像滚雪球一样我军越聚越多。
  随着一声军号响起,两翼传来齐声的喊喝,马蹄声响起,地面发出颤抖,黑衣、黑甲的骑兵仿佛是幽冥中出现的恶魔,在夜色中突现,带起了一片片血光。
  “莫护完了。”我发出了感叹,为这场战役划上了句号。
  月凉如水,我坐在莫护营寨的广场上,这个广场似乎是部族的演兵场,一杆大旗竖立在广场中心,广场边上摆放着一圈上马石,我就坐在其中一块上马石上,听任随军的救护人员为我包扎伤口,这些救护人员多数是尹东的学生,他们的手法非常专业。
  或许是经过时空传递的改造,我的伤口痊愈的很快。但我想,若是我被砍掉了什么肢体,也会像陪伴我们来到这世界的神农架向导老陈一样,无法再长出新的肢体。
  我们也会死的——我心里发出感慨。
  我现在最伤心的就是身边大将太少,想那真实的刘备,身边猛将如云,而我现在身边却只有一大堆谋士,我默想,是不是我太校枉过正了。看来,此战过后,我必须立即再搜罗些大将。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人没用上——王越,其个人武力,绝对是吕布级的,不如把他叫上,也许会减轻我的压力。还有,既已剿灭了莫护部族,就必须尽快通知公孙续对莫护耶下手。看来,我必须迅速派人去蓟县。
  “传令兵,立即派人叫子泰来。”想到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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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悲愤(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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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泰,我有一事麻烦你连夜动身。此事事关重大,只有你可以担当大任。”我很温柔的征询田畴的意见。
  “可是为莫护耶的事?”田畴很聪明,立即领会了我的意思:“主公此战后,畴也正想提醒主公莫护耶不可留,主公既然想到了,畴甚为欣慰。”
  我立即起身,向田畴深施一礼:“子泰大才,有子泰在我身边,此去虽征程万里,我何惧之有。望子泰今后能时常提醒我,你我携手,何愁大事不成。”
  能为你考虑的人要时常夸夸,我立即大赞田畴。
  田畴慌乱的还礼,答:“主公何需施此大礼,畴既为主公效力,当为主公筹划。”
  拉起田畴,我俩一笑,我知道,我已经征服了他的心。
  田畴迅速带100士卒连夜上路,望着他的背影远去,我下令:斩杀莫护部族全部青壮俘虏,4000妇孺分一半给刘浑,一半送入滦阳城中,命刘浑的200部族战士连夜押解俘虏上路。传令参战人员立即休整,没参与战斗的后军派人打扫战场,缴获物7成归参战人员,1成归后军人员,1成归随军民壮,剩余1成上缴出云城。
  这种分配战利品的方式随后固定下来,成为我方的战场惯例。
  6天后,我们已经把莫护部族的营寨搬运一空。军队已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我在等田畴回来。
  我骑马带着护卫,走出营寨,立在一个高坡上,向蓟县方向瞭望。秋日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脸上,火辣辣的。一棵孤零零的树立在远处原野上,树上的群鸟突然飞起,我知道,按时间计算,是田畴回来了。
  前方,由于刘浑部族的士兵在得到战利品后,全体蜂拥出动,隔断了蓟县与我们的交通,所以原野上了无人烟。只有田畴持我的军符,才可通行无阻,惊起飞鸟。
  远远的人群在我们眼中逐渐变大,终于可以看清相貌了,果然是田畴与王越,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长脸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黄无须,给人一付沉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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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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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虽有疑惑,我还是恭恭敬敬的下了马,迎接王越的到来。
  “师傅一向安好?”我边行礼边说。
  “玄德啊,你这样做可不好”,王越劈头就说:“刘使君已经容许莫护部族在此安居,你不得刘使君的命令,擅自攻击已被安抚的部族,若是朝廷知道。怕是有大祸。”
  “师傅,你可知道公孙伯圭兄被围已有百日,其间多次求援,均被刘大人封锁消息。”我立即向王越发问。
  王越面露不满,沉吟一会儿,对我说:“刘大人既已压下此事不提,必有深意,你也不该擅自攻击已被安抚的部族啊。”
  我恭敬的回答:“公孙伯圭兄对我有大恩,我不忍见他陷于险地。此刻我尽起屯兵,要赶赴管子城,但这些莫护部族人曾威胁过我,故此我决定,走前先消灭这一万莫护部族,免得屯民受他们的侵害。”
  “只是救援公孙伯圭后,你将如何处理此事,刘大人对你有举荐之功,他不去救援公孙,公孙回军后,必深恨刘大人,你将如何自处?”王越看着我,担心的说。
  “弟子已想好了,这样的事,弟子还是不参与其中,等救援伯圭兄后,弟子将弃官回乡,以耕田自乐。”我回答。
  “主公不可。”
  田畴大喊:“主公弃官回乡,置我们与何处。”
  我微微一笑,答:“我看中原大地,乱象已生,估计天下将大乱,那时朝廷必然还会用我。只是我不愿再回幽州罢了。”
  这番话是说给王越听的,如果他认为我已没有用处,可能就不打算帮我了。至于田畴与出云城的事,我会再与田畴私下交流。
  “好”,旁边那壮汉开口了:“对友忠,对上义,弃官而去是德,千里赴援是勇,师弟真是大丈夫也。”
  我立即疑惑的转向王越,等他解释。“来,我与你们介绍,此人是我在并州边地所收的徒弟高顺,本来约好在洛阳京师再会,没想到我在此地收下玄德为徒,逗留太久,所以他就找上门来了,你们师兄弟先认识一下。”
  我立即抓住他的手,激动的不知说啥好,终于见到了三国中我最欣赏的名将了。
  “备在蓟县举目无亲,今日见到师兄,如见兄长,我终于也有一位兄长了”,刚开始说这番话时还有点假仁假意,说到最后,想到我们来到这世界上真是举目无亲,艰难奋斗,此刻,终于见到一位可以托付的忠义之人,我不尽悲从心来,涕泪交加。
  “师弟不可如此,今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高顺回答说。我一阵感动,我终于找到可以独当一面的兄弟了。
  转过身来,我对王越说:“师傅,传言张纯叛军有7万之众,弟子倾全城之力,战力不过5000,其中尚有2000民夫。加上500公孙士卒,以3500士卒与70000人相斗,凶险异常,弟子想请师傅帮助领军,不知师傅认为如何?”
  王越断然拒绝:“这样私自出兵的事,休想我帮你,我看,还是我回城帮你向刘大人解释一下吧。”
  这句话噎得我直翻白眼,“师傅,你可知道刘大人斩杀的报信人中,有一名是我的义子。”
  沉默,连田畴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良久之后,田畴首先开腔:“畴此时才知道主公之义,主公不追究此事,毅然弃官而去,真是大丈夫啊。若主公真弃官而走,畴愿追随于门下。”
  王越犹豫的说:“如你真要出兵救援公孙将军,朝廷知道了,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看来不能指望王越帮忙了。我接着说:“前日中官(太监)左丰来蓟县,授予刘使君大人安抚异族的权力。我与他相识,既然师傅想上京授徒,不如我写封信给左丰大人,师傅也好上京帮我活动活动,如何?”
  王越爽快的答应:“如此,倒也是个办法。我既已出了蓟县,这就动身前往洛阳。”
  我接着说:“那我写好信后,就派士卒一路护送师傅上京。”
  王越一拍天翔刀,说:“师傅还没老,凭此一刀,谁敢来犯我王越。”
  我恭敬的回答:“师傅武勇,弟子倒是不担心,但是去见中官,岂能空手;师傅在洛阳开馆,岂能无花费。这些东西不是小数,师傅携带这些东西,一路走来多有不便。再说,师傅身份高贵,一路岂能无仆役伺候,我还是拨10名士卒,一辆大车,随师傅前往洛阳。大车中可以装些黄金珠宝,以供师傅走通左丰门路,以及在洛阳的花费。师傅看如何?”
  王越不答,只是微微颔首。
  准备好一切后,王越上路。临行前,高顺犹豫半晌,终于说出了我期待已久的话:“师傅,既然你已经有人沿途服侍,我是不是在此帮帮师弟。师弟此去,吉凶未卜,我才见师弟不久,正想与师弟聚聚。”
  王越讥笑的看看高顺,说:“你太小看你这位师弟了,他带200人就敢追击上千人的逃匪,如今带了3500人,你害怕他败么?”
  缓了缓,他又说:“也好,你跟着你师弟,至少他不会亏待你,这个人凡事谋定而后动,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越此话一出,我大喜。有他这句话,高顺就可以长久的在我军中待下去了。我先拱手谢过王越对我的夸奖,对王越说:“师傅,你到洛阳之后,先不忙打发我这10名士卒回来。若是师傅打算建馆授徒,必然需要人手。等师傅诸事安排妥当,我会派人去接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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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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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立即点头答应:“如此,我就先上路了。”
  随即,他转身跃上战马,头也不回的向洛阳奔去。头也不回,拉走我一大车财宝,就这样连声“谢”也没有。
  看着王越远去的背影,我倒有些伤感。此地一别不知何日能相见,又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他多日的谆谆教诲,使我武学上进步颇大,可惜,如此一个良师,却相聚日短。
  不过,王越上京对我颇有好处。首先,他将打通我买官的路子。其次,我派遣的10名侍从,又都是经周毅训练的探子。他们本来就是专门为王越上京准备的。临动身之前,我又让他们在怀里揣满黄金珠宝。等他们到洛阳之后,借助王越的武馆掩护,可以窥探朝廷动态,并向外传递消息,如此,一个情报网就建立起来了。
  我默默的盘算着这一切,仔细推敲我的计划。
  看着我注视着王越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动身的打算,管亥在旁瓮声瓮气的提醒:“主公,现已近正午,是不是号令诸营拔寨。再不动身,我们今日走不了多远了。”
  我点点头,“好,你去号令诸营动身,我与我师哥一路慢行。”
  在等待军队动身期间,我与高顺站在旷野中闲聊,随着交谈的深入,我愈发肯定,此人就是吕布军中的那个高顺。
  不一会,管亥拉着一匹马,跑回来:“主公,诸营已拔寨,是不是我带前营先行一步。还有,这匹马是刘浑那小子送我的好马,我送与主公师兄骑乘,如何?”
  我点点头:“炳元,你一个人带两旅铁骑,一回跑前一会跑后,太辛苦了,今后你就专心带前旅铁骑。你在军队前锋,至于后旅铁骑,就由我师哥统领吧。”
  转身,我对田畴说:“子泰全军调入中营,我要与你一路商议行军事宜。师兄,你在后营慢慢熟悉士卒,加强统合,等你整编好士卒后,再与管亥轮流担任前锋。”
  一路行来,高顺迅速熟悉了铁甲营中事务。真不愧是当世名将,不足十天的功夫,他就在营中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将士归心,从此,这支军队将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为了让高顺有整合部队的时间,我故意走得很慢,每日行30里就扎营。渐渐的,我们逼近了辽西属国管子城。
  天渐渐变冷了。北方的秋季,一到下半夜,冷的要把人冻醒。我想我不能太急于接战,待在管子城中的公孙瓒或许受得了这寒冷,城外,围城的张纯必然也在苦挨日子,非战斗减员一定很厉害,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的进攻越有利。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圆当空,正是我们出云城召开农牧节的时候,可惜,今年的农牧节我不能在城中度过了。
  前线的探子来报,我们离敌军还有3日路程,我宣布暂停行军一天,准许将士们在营中庆祝农牧节。
  庆祝仪式首先以阅兵开始,由于在野外,没法按节日要求展示收获的农作物,只好由随军工匠展示其铸造产品,随军民壮展示其饲养的马匹、保养的车辆。随后,各营派出的骑枪代表开始进行骑枪表演。
  由于快要打仗了,我们经不起大量伤亡,所以此次表演主要以骑枪刺铁环比赛为主,直到最后的半决赛,四名优胜者之间才容许进行小规模的对抗比赛。在我们有心的安排下,受伤率降低到一人。
  比赛结束后,全营发放熏肉、鱼干、果脯。除执勤者外,大家都进入了欢庆状态。
  我回首望着田畴高顺,问:“我们也回帐中庆祝,如何?”
  这两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节日,好奇中夹杂着快乐:“如此古怪的节日,如此古怪的庆祝,倒是首次见到。不过,与民同庆,四海同欢,也真是一种快乐。”
  田畴答道:“如果使百姓可以与主公同欢乐,百姓必愿意与主公同赴死,治人之道不过如此,畴今日受教了。”
  我摇摇头,沉默不答。田畴想的也太简单了。百姓需要的不是一个节日,需要的是持久的安定祥和,持久的富裕舒适,持久的民族自豪感和荣誉感,这样的百姓才敢于与统治者同生共死。
  高顺脸上看不出喜忧,我迟疑的问:“师兄不喜欢这个庆典么?”
  高顺简略的回答:“甚喜。”
  我顿时心中大喜,“如此,我们回帐庆祝。”
  高顺答:“身处前线,敌情未明,师弟回帐中庆祝吧,我去警戒。”
  顿了顿,他又说:“师弟,我看你的兵士在硬铠之下,又穿一身软铠,长枪短剑配置齐全,硬铠用于冲锋倒是很好,但是如此行军颇有不便,师弟,下次行军时,务必让士兵脱下硬铠,轻装上路,如此方好。”
  一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发现我们的行军速度缓慢,正在思考原因,他这么一说,我豁然开朗。行军中不需要着重铠,士兵平常轻铠足矣,等到打仗时,再依据情况给士兵配铠甲。
  我这样奢侈的配置,实在花了冤枉钱,士兵只要有半截胸甲,衣服臂盾,其下再套上麒麟铠,这就是这时代最顶级的装备了,何必再用重铠包装士卒,这样反而降低了骑兵的机动力。
  “好,就依师兄所言”,对这样一个忠勇的人,我也不必绕圈子:“师兄,我估计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和张纯接触了,你那1000骑兵战力如何?你觉得我们5500战力能与张纯70000人一战么?是不是我们先放缓行军步伐,等2000民壮再加训练,才与他们交战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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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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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士卒,高顺脸上出现了一丝生动的表情,“如此劲旅,何愁敌军千军万马。何况,我今天看这2000民壮的表演,人人都能拉弓射箭,放到别人的军中,已经是精锐了。救兵如救火,明日我们须加快行军,打张纯个迅雷不及掩耳。如此,方可战而胜之。”
  “迅雷不及掩耳,说的好,今后这1000骑兵我就交给师兄了,师兄可以‘雷骑’命名此旅,愿师兄今后的侵袭如雷轰击,每所攻击无不破者。”我立马为高顺套上笼头。
  高顺大喜,见到这样精锐的士兵,我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划拨给他,随即躬身施大礼,“师弟所托,敢不从命,今后,顺自当为师弟效死命尔。”
  退后两步,高顺再次向前施礼,“主公。”
  我大惊,感情上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礼,立即迈步向前,搀扶高顺:“师兄不可如此,这样岂不是没有了长幼之分。”
  高顺严肃的说:“如此,方有了主从之分,师弟是汉室宗亲,我称呼你为弟,已经狂妄了,岂能没有主从之别。”
  我们俩正在反复争执时,田畴插嘴了:“我看,高将军自可称呼主公,而主公也自可称呼高将军为师兄,如此一来,既全长幼之礼,又全主从之分。两位认为如何?”
  确定了我和高顺的关系,我心情大佳,随即抬头欣赏这中秋夜色。
  此刻,身处军营,我真正感受到了月凉似水的境界。月夜中,士兵的喧闹仿佛离我很远很远,我只记得幼年时在父母身边过中秋的情形:“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不禁咏出李白的千古名句。
  “好诗”,田畴低头喃喃自语的念着这诗句,抬头对我说:“主公想家了,前日我听主公对王越说,欲弃官回乡。主公是否再考虑一下,主公一旦弃官,出云城将置于何地,这岂不大伤追随主公的各位贤人之心。”
  我傲然一笑,“出云城是我在荆棘丛中一手建立,我岂能让庸吏祸害。刘虞轻武重文,在这辽西猛恶之处,这样的官吏岂能立足?只要我们此行救出公孙伯圭,辽西之事,自有公孙伯圭为我们做主,哪轮到刘虞说话?”
  田畴试探的说:“只是主公一旦弃官,复起时,必不愿再回到幽州公孙伯圭与刘虞争斗之处,那出云城该如何自处?”
  “出云城自立与公孙瓒与刘虞之间,两不相帮,我会在救援伯圭之后,与伯圭约定出云城向伯圭纳税,但绝不在伯圭与他人的争斗中,出一兵一卒。我想,以我与伯圭的交情,他必会答应的。”
  缓了口气,我再说:“管宁大贤,他既已感觉到中原即将乱起,大乱必不出这两年。我在涿县待机而动,中原乱起即刻复出,到时,以出云城为足,以我在中原的势力为手,纵横天下,振兴汉室,指日可期。”
  “子泰啊”,我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此次张纯乱起,若没有异族在其中推波助澜,张纯必不能祸害四方,我在辽西立城,日日教导民众习武健身,就是想万一异族南下祸害中原,在辽西,有一股力量可以挡住他们。我们汉民族的北方要塞,岂能轻易由他人祸害?我走后,你们一定要坚持农闲时训练民壮,只有全民皆兵,异族才不敢窥视我辽西。”
  田畴大礼相拜:“主公见识高远,畴深表佩服。主公弃官之时,畴愿追随于左右。”
  “不可,子泰掌管户部,迁移居民均要子泰安置,你要离开,出云城岂不大乱。”我回答。
  田畴微笑着说:“畴没来出云城时,出云城也没见大乱,再说,主公去职,我等若没有人追随,岂不更是笑话。主公不必再劝,吾意已决。”
  愁,想起我幼年过中秋的无忧无虑,我不尽悲从心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却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三日后,正午,晴,无风,我们的前锋抵达了管子城。
  卦相上说此日宜祭祀,忌竖柱、上梁、破土。喜神正南,福神正东,财神正西,张纯的营寨在北。
  当日,引领前锋的正是高顺,见到张纯的全副精力全放在城中,对于我方的到来毫无准备,当机立断,向张纯的营寨发起了攻击。
  好一员大将,我事后想,如果当时前锋是管亥轮值,他必定先扎下阵脚,再向我请示,如此一来,袭击的突然性就丧失了。所以高顺可为帅,管亥只能当将了。
  高顺举起了虎牙,高喝一声:“雷!”
  1000轻甲士卒齐声呼喝:“雷!”
  士卒们的长枪顿砸在地上,大地发出颤抖。
  “雷!”高顺再次发出大喊。
  “雷!”士卒群起相应,长枪再次顿砸在地上。
  就这样,他们每喝一声“雷”,敲击一下地面,敲一下地,喝一声“雷!”
  喊声越来越响亮,敲击声越来越大,士兵的战意越来越高涨,战马也感受到了兴奋,变得跃跃欲试。
  等到喊声升到最高,高顺发出了士卒期待已久的怒吼:“击!”
  高顺长枪向张纯营寨一举,一马当先的闯入张纯营寨。
  一路上,无数被雷骑喊声惊动出来看热闹的叛军士卒倒下。雷骑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帐倒屋塌。
  站在中军的高台上,亲眼目睹了,这一绝世名将发动的攻击,其对士气的鼓舞,令我叹为观止。如果说这些士卒在我的手中,攻击力为80的话,在高顺手中,攻击力起码上到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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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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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阵营,每所攻击无不破者”,我想起了历史上对高顺的评价,如此虎狼之士,当世谁能抵御。
  “吹军号,传令管亥,随雷骑攻击的路线,随后掩杀,等到与雷骑汇合后,冲近城墙,通知公孙,我来救援。”站在高台上,我发出命令。
  随着管亥的冲击,张纯营中的混乱,再次扩大,与此同时,我带着步卒和民壮,缓缓逼近张纯营寨。
  “攻击力还不够。”我站在高台上,看着战势,摇摇头。毕竟是70000人的军帐,这些士卒转战青、冀、幽、并四州,所过之处,战无不胜。如此悍兵勇卒,只用2000人攻击,时间一长,胜负实在难料。
  “传令,将所有军鼓置于大车上,一起擂起军鼓,缓缓向对方营寨逼近,两千民壮列成疏散阵型,用车上的床弩向对方营寨平射,500公孙士卒也一同列阵,用弓箭平射对方,五轮箭后,开始后撤。”
  顿时,300面大鼓,整齐的发出低沉的“咚咚”声,伴随着这充满威胁的鼓音,500辆大车缓缓的向对方逼近。
  近了,已经进入对方的射程,大车仍在沉默中,向对方逼近。慌乱中,对方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随着对方一员武将的匆匆出现,寨墙边,立即布满了士兵。
  500公孙士卒一阵慌乱,但他们看到我们的民壮还在沉稳的向前迈进,立即又稳定下来,缓缓的张开了弓。
  “射!”我发出了号令,一阵密集的箭雨像惊起的乌鸦“嗡”的一声向营寨边的敌人飞去,带来死亡的阴影,带起一片血光。
  那员敌将周围,士卒纷纷倒下。而他左挡右击,劈飞了所有射来的箭。好武艺,我心中暗赞。
  正在这时,一支床弩射出的巨箭向他飞去,站在楼车上,我屏住呼吸,注视着这支箭,只见此人微微侧身,让过箭头,一剑劈在箭杆上。
  “唉,可惜。”我发出遗憾的叹息。
  敌将得意的训斥着寨墙边的士卒,挥舞着剑,指挥着敌卒拉开了弓。
  由于我们怕误伤寨中的我方士卒,所以采用了平射,现在,整队人都暴露在敌军的射程之内,在敌方这员勇将的指挥下,民壮必然伤亡惨重。
  “山!”我大呼,军号响起,1000铁甲步卒向阵前开进,弓弩队缓缓后退。
  愤怒的弓弩队长,在后撤时不甘失败,大声发出命令,调集20张床弩,瞄准了敌将。
  “射!”随着他一挥手,三弓床弩上六十只箭,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蚊子,发出嗡嗡的声音,离弦而去。
  这名敌将真是了得,连续砍落七八支长箭,一个不防,一支从腋下钻出的长箭,狠狠的扎入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带的飞起,而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几十支长箭透体而过。
  楼车上,田畴在我身边感慨道:“古人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如此勇将,竟丧命在无名小卒之中,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我点点头,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喝:“山!”
  号声再次响起,弓弩队加快了后撤的速度,立刻,铁甲步卒出现在阵前,听到军号之后,铁甲步卒立即以10人为一小组,组成盾山。
  这种盾山,由8只圆盾组成,圆盾两侧,对称的有两个弯月状缺口。盾山中,前排人蹲下,以盾护住班组人的下方。后排人站起,以盾护住班组人上方,什长(班长)在圆盾中心,透过弯月的缺口观察方向,指挥众人前进,一有敌方箭只射入盾的空隙,只需稍微转动圆盾,就可封死缺口。盾山中有4人持长枪,4人持短刀。两人不持盾,张弓以待。整个盾山成45度角向上倾斜,盾山与盾山之间相隔一个班组的距离,缓缓向前移动。
  敌军的箭射到盾山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虽然大多数箭被挡下,但仍不时的有我方士卒中箭倒下。
  100步,我默默的算出距离。
  发出命令:“风!”
  盾山立即移开一个空隙,张弓搭箭的士卒射出闪电般的一箭,目标就是对方弓箭手。射完箭后,弓箭手迅速的再次隐藏在盾山中。
  50步,我再次发出命令。
  “林!”
  号角声响起,盾山散开,士兵的圆盾组成一字横列,快速向敌军奔跑起来,10步,敌军已慌乱起来,寨墙边,不时有两三个士卒丢下弓,转身逃跑,渐渐的逃走的人,多了起来。
  “火!”我发出号令。
  这时,持枪士卒抛下了圆盾,双手持枪向敌卒刺去,身边校刀手,一手持盾卫护,一手挥刀与敌卒贴身而战,稍远处,两名持弓士兵,游走在战圈外围,时不时放出冷箭。
  敌军大恐,敌卒像山崩般四处逃散。我命令鼓手,用鼓声控制步卒的进攻节奏,以防步卒深入敌军寨中。
  楼车上,田畴感慨道:“主公的战阵变化,真令畴眼花缭乱。这些士卒如此勇猛,以之征战天下,何愁大事不成。”
  我瞥了田畴一眼,无心计较他话语中的反意,感慨道:“这些步卒,好是好,可惜还缺少一个灵魂。可恨啊,我本打算亲自统领他们杀敌,可如此一来,此地就缺一个统筹全局之人。如是子泰能在此担起重任,我今天必斩张纯首级而归。”
  田畴立即施礼,说:“上阵拼杀不过是主帅的责任,主公是三军之魂,岂可轻身涉险。这样的话再也休提,只是此战结束后,我等倒是务必要多留意寻访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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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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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看到步卒已深入张纯营中,传令:“换鼓声,用滚鼓提醒步卒,结‘林’字阵型缓缓后撤。”
  看了看天色,我接着传令:“命令:民壮就地扎营立寨。”
  “不可。”田畴急喊。
  “我军兵少,此地离敌方营寨不过一箭之地,若在此处立寨,敌军四方围之,我们将如何是好?”
  我摇摇头,答:“无妨,我军三支部队深入敌方营中,若我等此时后撤扎营,对我方士气影响太大。只要我们白天大杀敌军,敌军畏惧我方战力,又担心城中公孙士卒夹击,必分兵两面防守。等到第二天,我等与公孙士卒分兵合击,敌方岂能不退?”
  抬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满天满地红彤彤的,仿佛士卒的鲜血已将天际染红。
  “传令,令高顺回军,管亥直接杀入城中,与公孙瓒取得联系。”
  田畴犹豫一下,又说:“主公,我等战力,主要靠这2000骑兵,若是再分兵1000入城,会不会让这里防守薄弱。”
  我心中一动,马上说:“子泰提醒的对,今日一战,500公孙士卒体力没有消耗多少,不如子泰兄领这500士卒借立寨的掩护,立即动身,向后行5里就休息,等到日落以后,子泰让这500士卒多打火把,以500人装出5000人的样子,入营歇息。”
  田畴立即领命而去。
  这场厮杀直战到日落以后,高顺回军入营,1000铁甲士卒回来了920人,他们都满脸的疲惫。
  此战,虽然我们伤亡不大,但我却还是心痛,这些士卒,我训练了两年,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财富,再训练一个人替补,又要花上两年的时间。
  高顺不顾我对士卒的惋惜,环顾周围,眉头一皱说:“此地立营凶险异常,叫士卒们赶快歇息,轮流戒备,今夜衣不解甲,马不解鞍。”
  我微微一笑,答:“不必,我另有安排,让士卒们歇息吧,征战一天,他们都劳累了。”
  入夜,高顺难以安枕,披衣而起,来到寨墙边,看到我正在那儿徘徊,举目望去,对方营寨隐隐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
  高顺大惊:“敌军要夜袭,快吹起军号,叫全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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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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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着心中的慌乱,说:“再等等。”
  高顺急忙压低了声音喊:“不能再等,再等就来不及了,快吹军号。”
  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再次解说,身后,军号响起,这是询问号音,我方士卒正在询问对方部队编号,说明有一只军队正在向我们靠近。稍后,远处,又一声号音响起,紧接着,城头上管亥的军队也用军号呼应起来。我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安全了。
  高顺侧耳倾听号音,奇怪的问:“我们怎么会还有一支军队呢,会不会是敌军冒充。”
  “不会,”,我答道:“那是田畴领的500公孙士卒回军,再说,我们的军号复杂,敌军不容易冒充。”
  高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师傅说你凡事谋定而后动,看来师傅说的没错。”
  我立即正色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师兄切不可以此看我,还望师兄以后常常提醒我的疏漏。”
  高顺赞许的说:“主公既有此想法,今后则不虑所算有失。”
  我与高顺来到后寨,看着田畴军队缓缓走近。
  “此计太险,”,高顺一皱眉头:“以500人冒充5000人,队伍必然拉得很开,在敌军阵前如此行事,一旦遭受敌军攻击,来不及聚拢士卒,这500士卒就危险了。”
  “师兄你说,经过白天的激战,如今我又援兵来临,城内我军开始与我军呼应,敌军敢打吗?”我微笑着说。
  高顺淡淡一笑,“如此,我今夜可以安枕了。”说完,一转身回到营帐,倒头就睡。
  此后,我不放心的再次来到寨前,侧耳倾听张纯营中的声音,人喊马嘶的声音已逐渐散去。
  我起身离开寨墙。今夜,我也可以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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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悲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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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张世平、苏双来滦阳城,带来了刘备母亲病重的消息,我想,我该动身回家了。
  与管宁匆匆辞别后,我带了100名护卫,与公孙瓒相会后,我俩相伴回到了蓟县。
  蓟县的情况和我们走时大不一样,公孙续已按我的安排严密地控制了蓟县四城守,架空了刘虞。对于幼子公孙续的魄力,公孙瓒大加赞赏。
  简单了梳理了一下,我来到州牧府拜访刘虞,默默的呈上幽州兵曹从事的印授,我深施一礼:“小子无状,没有州牧大人命令,私自出兵攻打莫护鲜卑,更兼私自出兵救援公孙伯圭,罪莫大焉。我已无脸再担任官职,更无脸再来接受使君大人的教诲,所以请使君准许我辞官。”
  刘虞沉吟了一下,伸出保养良好的修长手指,点了点我,说:“玄德啊,你也太性急了。等我安抚好异族后,张纯贼寇没有鲜卑的助力,公孙之围自解,何必出兵呢?”
  我再施一礼,默默退出厅堂。刘虞伸手,似乎想挽留我,但终于没开口,看着我走出了州牧府。
  五日后,光和五年十月,公孙瓒开始向右北平郡搬迁,张、苏两位客商也来了,我要动身了。
  队伍里突然冒出一张脸来,吓了我一跳:“幼安,我不是向你告辞了吗?你怎可再来此处与我送行,真是令我惶恐。”
  管宁摆摆手,说:“我不是来与主公送行的,我是来随行的。主公去职,身边怎能没有几个人随行呢,他们的工作丢不下,我编撰古籍,只需一桌一椅,何处不可编录?”
  说完这些话,他又笑笑说:“再说,主公此次弃官回乡,要想复起,怎能没有人替主公张目。宁此来,特为主公张目。”
  张目,就是做宣传,扩大影响力。我转念一想,确实也需要这样的一个人。遂点头答称:“如此,我还需向幼安多多请教了。”
  看着管亥躲躲闪闪的样子,我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管亥伸手从马车后面拉出两匹马来——出云马,这是去年秋季下的马驹,才满一岁的儿马还不适合骑乘,必须加以训练才行。
  “出来吧”,我喊道,从车后走出了畏畏缩缩的马夫,我接着问:“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审讯的结果如何?”
  田畴在旁边接口说:“远亭出面为他做的辩护,认为他向自己的主人刘浑汇报马匹的饲养情况,没有触犯刑律,再说,以前又没有严格规定城主府中的事禁止外泄,所以他无罪。”
  我点点头,“法律既已做出判决,即使城主也不能高于法律之上。法律既已认定你无罪,你就是无罪了。”
  马夫立即跪拜谢恩,我拉起他,继续说:“过去你忠于你的主人,现在我就是你的主人,你给我好好喂马吧。”
  这两匹出云马现在身材不显,只不过普通马的大小,等他们再长一年,就会露出不凡的雄姿。那时,两米高的大马一声长嘶,群马就会归附,用之战阵,应该是所向无敌。
  我伸手爱惜的抚摸马颈,这两匹马公马通身黑亮,母马是全身棕红色。看得出,马夫照料的很细心,整个马身上的皮肤油亮亮的,毛发也干干净净。
  望着这马,我一阵欣慰,扭头对马夫说:“你一个人就把它照顾的这样好,真该谢谢你。”
  马夫立即诚实的说:“这不是小人一人的功劳,小人还有同伴10人随行。”
  我随行人员100人,有300匹马,一个人确实照顾不过来,看来周毅他们想得很周到。
  光和五年10月,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们走过一片疏林,前方出现一片村庄,村口屹立着一棵大桑树。我知道,到家了。
  站在这个大楼桑树下,我百感交集,想到那个少有大志的刘备,四方游学时,身上只有15个铜板,却毫不胆怯的与上百匪徒拼斗;想想我的游学经历,绑架、恐吓、诱拐,无所不用其极,屠杀、掠夺、抢劫样样我都干过,怎对得起刘备那仁义的声名。这是一个乱世啊——我心中默默为自己辩解道。
  这时,远处跑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书生,白面无须,边跑边喊:“玄德,你回来了”,说完,冲上来拉住我的手,满面是泪,唏嘘不已。
  “玄德,当日你出去游学,我本想随行,可恨当时家中有事,没有同去。你我一别多年,今日总算又见面了。”他说。
  我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拉住他的手,假装流泪。
  这时,张世平在旁开口:“宪和,先别开口说这些,我叫你帮忙照顾玄德母亲,快说说她怎么样了?”
  我立即焦急地询问:“宪和,快说说,我母亲怎样了?”
  简雍放开我的手,答道:“昔日你让苏、张两位叔叔带话,说今年开始下初雪后就回乡,前日初雪一下,你母亲就彻夜站在院中,说‘我儿传讯,初雪一下,他就回家,我儿就要回来了,我要等他回来’。她因此受了风寒,如今病卧在床,就等你回家。”
  我一阵感动,立即催促:“快,带我回家。”
  前行数百步,简雍指着一家大院说:“这就是玄德家,玄德走后不久,涿县令公孙瓒来为你盖起了大院,前不久,苏、张两位叔叔又买下了你家附近的地,正准备翻建新院。你看,若不是我带路,你必不会认出你家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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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悲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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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雍见到我,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我正在暗暗的感谢他的絮叨。
  管宁厉声训斥道:“主公既已回乡,人伦为大,应该速速去见母亲,你这汉子,在这鸹噪什么。”
  简雍立即转身,怒问:“你是何人?”
  管宁昂然的说:“北海管宁。”
  简雍闻听他的大名,急忙施礼:“小子无知,不知大贤到此。”
  我估计,接下来简雍肯定要陈述他那滔滔不绝的敬仰。我立即甩下众人,径直往主卧室走去。一直以来,我怕见刘备的母亲。我所扮演的刘备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怎能瞒过生他养他的母亲呢?现在我终于要面对这一切。
  我心情紧张,被门槛绊了一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引起屋内丫环的一声惊呼,床上昏昏沉沉躺着的老妇人立刻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发出一声细微的呼叫:“儿啊,你回来了。”
  我立刻膝行到床前,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一阵孺慕之心情在我胸口徘徊,我好像真的回到母亲身边,千般委屈,万种辛苦一起汇集到鼻尖,我忍不住哭泣起来。
  那妇人艰难的抬起手,把它放在我的头上,脸上露出微笑,似乎想说点什么,顷刻间,那笑容永远凝固。
  她去了……
  我痴痴呆呆的跪坐在床前,心中如同撕肝裂肺般的疼痛,那种疼痛深入骨髓,深入肉体,无法面对,又无法逃避。
  茫然中,多亏简雍、田畴、管宁的帮助,我办完了丧礼,在刘备祖坟前,默默上香祷告:“刘备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替刘备上香来了。刘备虽死,但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今日我虽然冒充刘备,但只是想完成刘备未竟之事业,为再兴大汉做努力,也为光耀刘氏列祖列宗,望刘备列祖列宗勿怪。”
  一个月后,我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开始与管宁等人筹备过新年,新丧未尽,我们不好高调过年,只在自家的庭院中摆了几桌,100士卒与我们共同吃了年夜饭。
  值此新年到来之际,刚好可以拜访四邻,熟悉环境。我等管宁、田畴安歇后,叫上管亥,在侍从的陪伴下,登门感谢邻居们多日的照顾。
  拜访完所有的邻居,天亮了。晨曦中,鸡鸣声此起彼落,炊烟渐渐升起,大地仿佛苏醒过来,蒸腾雾气,摇晃着树干。春天又一次来临了。
  回到家中不久,简雍来拜年,我与他坐在厅堂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管宁、田畴起床,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管亥进门来报:“主公,刘浑部族快马加鞭为主公送来了年礼,出云城各位大人也各有年礼随上,他们正在门外。”
  我欣然回答:“风寒露冻,他们一路赶来一定很辛苦,难得他们这份好意,快叫他们进来歇息。”
  随着一阵寒风从门缝中扑来,刘浑那小身躯出现在门外,他恭恭敬敬的进门行礼:“义父,我给你拜年来了。”
  我立刻兴奋的招呼他,“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感动。一路赶来,辛苦了吧,来,到火炉边坐下,暖和一下。”
  刘浑再次施礼,真心诚意地说:“孩子能有今日,全亏了父亲,今日赶来向父亲拜年,只是尽一点心意,能换来父亲的笑容,我就满意了。”
  我欣慰地点点头,再次招呼他坐下。
  安坐之后,刘浑招呼部族人进来,呈上礼物。他说:“义父,我们在极北之地猎取了几只白色狐狸,高叔叔用你所留下的秘法,鞣制了狐狸皮。我挑选了其中最好的几条,为义父缝制了这条狐裘,望父亲能喜欢。”
  白狐?是西伯利亚蓝狐。我欣然地拿起狐裘观看,果然是,毛皮很轻软,长长的白色狐毛,毛梢头上微微透着蓝色。远看,是一只白狐狸,近看,白的发蓝。轻轻一吹毛皮,毛稍顿时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小漩涡。
  我赞道:“果然好皮,下次你们看到这样的狐狸,应该想办法捉到它,这样今后我们就可以大量养殖白狐,出售毛皮了。”
  刘浑惊讶的说:“狐狸也可养殖吗,它要吃牲畜怎么办?”
  我点点头,说:“怎么不可以养,只要我们把它每只分别装入不同的铁丝笼子内,就可以饲养,繁殖季节每个笼子装一对公母,让它们交配,这样,我们就不再需要辛苦地猎杀它们。还有,这活妇孺就可以干,男子就可专心打仗,获取草场和功勋。”
  刘浑坐不住了,“春日才来,尚可猎取狐狸,我立即通知部族,让他们全体出动,捕猎狐狸。”
  我摆手止住了他,“不急,你们远道而来,吃过饭再走,先让部下回去报信,你在这儿玩几天。”
  刘浑重新坐下:“太好了,那我就和管叔叔多玩几天。”
  真是个孩子啊,我爱怜地摇头叹息。
  “来,这是你简雍简叔叔,我走后多亏他照顾家人,先替父亲谢过他。”我把简雍介绍给刘浑。
  这时,门外的喧哗惊醒了田畴、管宁,他们走进客厅,见到刘浑,双方一阵繁琐的行礼后,刘浑突然想起来什么:“义父,我忘了出云城送来的信件和礼物,你等我一会,我去招呼他们进来。”
  不一会,刘浑带人进来,呈上了三份礼匣。管宁、田畴都有份,乘他们拆礼物时,我打开信件阅读起来。
  信中讲述了我们别后出云城的情况,顺带提了一下开春后的打算。看着信中提到的那一个个熟悉的人物,我心中一阵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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