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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27 虎贲氏(当代)
  那带着“嘶嘶。啸声的马槊在刹那间弹成了直线,去势未绝的将剩下的三名突厥骑士摧枯拉朽般从马鞍山上扫落了下来,而罗士信的虎口亦是因为这强猛的一击带来的反震之劲。虎口裂了开来,血自虎口淌出。脸上神情狰狞,口中怒声咆哮着,宛如远古的魔神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突厥骑士都是如同着了魇一般。无一人再敢主动对上罗士信,都是纷纷避让开来,竟是让罗士信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向了他们的大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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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在马上,阿史那贺鲁也看到了罗士信那骇人听闻的一击,他虽然也号称勇士,可是面对这个隋将。他头一回生出了一种恐惧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隋将那恐怖的力量,更是因为那股疯狂的气势。
  “突厥狗,受死。”看到那突厥主将竟然想要避战,罗士信恼怒地大喝了起来,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间,人马如一,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取阿史那贺鲁。
  “将军。”罗士信身边的亲兵,看到罗士信又不管不顾地杀向了敌军主将,都是齐声呼喊间,策马狠命追了上去,要是罗士信这个主将出了些什么事,他们这些亲兵也是难逃其咎。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李靖不由叹道。“将军常言,罗士信乃是我军之胆,如今见之,方知将军之语不虚。”虽然李靖并不喜欢罗士信这等只知冲锋陷阵,有勇无谋之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罗士信的确是能辟易千军的猛将。
  徐世绩和苏定方看着因为惧怕了罗士信而避让的突厥主将一退之后,竟然立刻就让全军陷入了被穷追猛打的窘境,自己本人更是给罗士信追得狼狈不堪,最后竟是带着亲兵逃向了中军本
  “大人,罗将军如此轻身追击,非智者所为。”看到罗士信不依不饶地追着那突厥主将,眼看就要冲进突厥人的中军步弓手射程范围之内,徐世绩忍不住道,他总觉得罗士信不过就是个百夫长的战将,实在不配现在这个虎牙郎将。
  “想功,罗将军虽然莽撞,可是大事不糊涂。”李靖见徐世绩皱着眉头,不由笑道,罗士信的确是个打起仗来就疯得很的人,可却绝不是个蠢人,虽然他是有勇无谋,但不傻。
  就在李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罗士信堪堪就带着亲兵在突厥人下马后的步弓手的射程之外勒住了马匹。朝那没命般逃回去的突厥将领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然后朝身边的亲兵道,“兔子的胆儿都比这些突厥狗的肥,我呸,走,跟本将军回去宰那些逃不掉的突厥狗。”
  随着罗士信的话,那些亲兵们大声哄笑了起来,耀武扬威地跟着罗士信折回杀向了那些失去了主将指挥而溃散的突厥骑兵,虽然同样没有罗士信这个。主将指挥,不过北府军骑兵有着完整的士官体系,不管是十夫长还是百夫长都能指挥手下的士兵按照平时练的各种骑兵阵形作战。彼此互相配合。
  突厥中军本阵,始毕看着狼狈逃回来的阿史那贺鲁,一鞭子抽在了这个平时亲信的将军脸上,“我突厥的脸面前被你丢尽了。”虽然突厥一向的战法都是能胜则战。不能胜则逃,即便屡次被击败,却依然会像狼群一样,锲而不舍地追着猎物,直到猎物最后倒下为止,可以说在战场被击败对突厥人来说并不是件太过难堪的事情,但是对始毕来说。这是他树立威信的时候,所以他绝不可以失败。更不能在各全部落面前折了他大可汗的威风。
  阿史那贺鲁脸上火辣辣地疼。可是他却羞愧得不敢抬起头,网。才他是没想到那个隋将竟然这般厉害。几乎就是之个照面,就杀到了他的面前,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才选择了避战,可那隋将竟然不顾自己的军队,只是带着亲兵追着他不放。才他受此大辱。
  “大可汗,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看着已经被击溃,仓惶逃回来的本部人马,阿史那贺鲁抬起了头看着满脸怒容的始毕,大声说道,脸上的鞭痕血印看上去无比狰狞。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千人。取那隋将的首级回来,我要用他的头骨来做酒杯始毕朝阿史那贺鲁恶狠狠地说道,对面的北府军大军未动,他也不会妄动,生怕中了隋人的埋伏,这时他已派出斥候,查探附近有无北府军的人马。
  “是,大可汗阿史那贺鲁站了起来,重新翻身上马,他已经没了退路,这是始毕要用来立威的一战。他要是再在战场上逃回来,始毕就会用他的脑袋来立威。
  看着迅速重新集合了队伍,再次杀向罗士信的那先前的突厥骑兵队。徐世绩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将军所说的突厥人来去如风,有着如同狼一般的性子,对付突厥人要么慢慢放干他们的血,就像文皇帝的时候那样,要么就一下子杀死他们,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那里有败过一阵的败军样子。
  罗士信见突厥人原本有些乱的后军稳了下来,起码那些弓箭手已经下了马,所以在击溃了那些突厥人的骑兵以后,一直伺机在突厥人的弓箭射程之外游戈,寻找着机会,但是他没想到那些网败了的突厥骑兵居然那么快就重新杀了过来。
  “始毕是要拿咱们来立威看到被罗士信击溃的突厥人又卷土重来,而且仍是一千人时,李靖的目光变得如鹰隼一般犀利,他想到了很多,果然就像魏征所言那般,突厥人自东西两部分裂之后,内战不断。那所谓的大可汗早就失去了过去的威严,尤其是启民可汗手里,突厥人臣服于大隋,更加日益衰弱,始毕虽然自继位以后,比起其父启民可汗有野心的多,练士兵,试图重新恢复过去突厥可汗的权力,但是草原讲究的是强者为尊,阿史那氏不过是维持着突厥之主的地位,而且始毕经营的时间太短,这次突厥人能以倾国之兵而来,只是为了利益罢了。那些大部落未必会完全服从始毕的命令,所以始毕绝对会立威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没有比正面击溃北府军更好的立威方式了。
  。李靖看着战场上和罗士信绞杀在一起的突厥人,目光转向了另一侧战场,比起罗士信来,尉迟恭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轻松,他面对的那个,突厥将领,不但会用兵,而且很凶悍,直面尉迟恭也不落下风。
  看着两翼的两场战斗,李靖知道这已经从开始的突袭演变成了一场角力,他需要胜利来打击突厥人本就不怎么牢固的联军,而始毕则需要胜利来立威,巩固自己的地位,这个时候谁先增兵,谁就落了下风。
  一直在旁观战的苏定方和徐世绩都是大将之才,很快也想到了这一层。一下子都是精力集中了起来。看着战场上爆发的战斗。
  “大人,突厥人派出了不少斥候。”李靖派在外围的斥候回来禀报了突厥人的动静,从刚才起,突厥人派出了起码不下五百人的斥候,往他们的方向而去。
  “看起来这个始毕还不算太蠢。”听完斥候的回禀,李靖自语道。始毕派遣斥候,无非是怕有伏兵。他这般突然出现在突厥人面前,又这般主动挑衅,不由得始毕不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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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下去,给我杀光那些突厥人的斥候。”李靖沉声道,始毕既然已经多心,他就让他再多犹豫一下好了。
  “是,大人。”那斥候应声上丐,这时一边的苏定方主动请缨道,“大人,请准许末将一同前往。”
  “你要去,也好看着苏定方。李靖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下来。截杀突厥人的斥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让苏定方去历练历练也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疑兵之计
  山溅的鲜血将地卫的白雪染成了如同跳跃的火焰。阿办种旷万看着不断倒平的士兵,心里又惊又惧,这些北府军的骑兵三五人之间的配合纯属无比。携弓带弩,骑射的本事不见得比他们差多少,再加上他们身上的精良铠甲,他手下那些士兵根本不是对手。
  罗士信并没有指挥战斗,而是交给了自己的副将,自己则是带着亲兵队专挑战场上的突厥将领来杀。顿饭的功夫,阿史那贺鲁手下便死了三个百骑。
  观战的始毕脸色铁青。身旁的突厥将领一个个都是不敢其出大气。生怕被始毕迁怒,众人都没有想到过北府军竟然会这般突然出现,而且这般厉害,阿史那贺鲁和阿史那社尔都是突厥有名的将领,手下的精兵虽然比不上始毕的可汗亲卫军。但也是整个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强军。没成想现在两人居然给同等人数的隋军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再这样下去,恐怕贺鲁和社尔都会回不来了。”处罗策马到了始毕身边,沉声说道。这个时候有胆子敢说话的也就他罢了。
  “鸣镝。收兵。”始毕咬紧了牙齿,声音好似钢刀刮过铁石一般刺耳难听,但是边上的突厥将领却都是齐齐松了口气,他们都是突厥王姓阿史那中人,实际上突厥各部大多都是铁勒或匈奴人,只是被征服之后。才以突厥名之,只要一旦阿史那姓衰弱,突厥便会像过去曾经雄极一时的匈奴和鲜卑一样在草原消逝无踪。
  “想走。”听到突厥中军响起了尖利的鸣镝声后。那些原本还在死命抵挡的突厥骑士居然一下子如鸦雀般散去,尉迟恭冷哼一声,手中的马槊死死地缠住了面前的突厥主将。这个突厥人的武艺居然不在他之下,两人对马交锋不下二十分,谁都奈何不得了谁,这让尉迟恭心里恼得很。此时见这个突厥主将要走,招呼着亲兵死死地追上了。
  阿史那社尔心里暗自叫苦,和他交手的隋将势大力沉,那杆马槊上好像有千钧之力般,这二十分下来。他的手臂已经酸麻不已,要是在打下去,他迟早会力尽而败,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可汗收兵之令,却没想到自己竟被盯上了。
  阿史那社尔手中的马槊再次架上了尉迟恭的马槊,不过这一次一心要走的他没了先前那股气势,再加上手臂酸软,竟然被尉迟恭这一槊给打落了手中的马槊。
  看到那突厥主将的马槊被自己打落。尉迟恭大喜起来,趁着这机会。一夹马腹,便欺到了阿史那社尔身边,阿史那社尔身边的几个亲兵见状也不管自身安危,手中的马枪齐齐朝尉迟恭刺去,不过和他们交手的北府军骑兵自不会让他们坏了自家将军的好事,拦了下来。
  阿史那社尔仓促间伏身拔刀。不过他的手网摸上刀柄,尉迟恭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将他如小儿般从马上举了起来,接着被摔在了地上。他才爬起来,一把雪亮的长刀已自到了他的面前。
  尉迟恭看着这个还算是样貌堂堂的突厥主将。大声笑道。“你这贼厮,倒也有几分本事,只要投降。本将军饶你不死。”
  活的可比死的有用的多,尉迟恭心里想着李靖说过的话,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突厥将领,要是换了罗士信,恐怕阿史那社尔的人头此时早已落地。不过好在他遇到了尉迟恭,比起罗士信,尉迟恭的耐心要好的多。
  “我愿降。”阿史那社尔抬起了头,朝面前的尉迟恭道,他还年轻。不应该就这样死掉,而且按照草原的规矩,弱者向强者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如今他看不到半点突厥有获胜的可能。
  看到阿史那社尔投降,他手下那些亲兵也放弃了抵抗,“把他们抓起来。”尉迟恭大喝了起来,然后开始收拢队伍。毕竟对面突厥中军可是人多势众。虽然说他们现在不敢妄动,可自己要真是杀得太狠,难保那个叫什么始毕的突厥可汗会不管不顾地出兵跟他们死磕。
  另一边的战场上。阿史那贺鲁倒是幸运地躲过了罗士信的衔尾追击。逃了回去,不过他手下一千骑兵里最后能完好着回去不过六百人,只是这一场战斗。他就损失了四百个青壮部下,而且还是族中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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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堪的一场遭遇战,对始毕来说,和北府军的突然相遇,就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他胸膛里燃烧的野心之火上。让他原本有些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下来。
  李靖也发出了鸣金收兵的命令,这场战斗并不能证明什么,突厥军队过于臃肿庞大,旧无法有数地展开攻集,而始毕的指挥失误更是尉迟恭和勺言能的以获胜的最大原因。
  谨慎,缺乏真正的魄力,这是李靖对始毕在这场遭遇战里表现出来的东西而做出的评价。这让他对自己完成郭孝恪拖延突厥人的命令更加有了几分把握。
  罗士信和尉迟恭带兵撤退的时集。始毕没有派兵追击,他已经被北府军所表现出来的战力给吓住了,尤其对面还有近万的北府军骑兵未动,更加不敢让他造次,他那过于庞大的军队现在成了他的包袱。
  在弄清楚北府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有什么打算之前,始毕不打算轻举妄动,于是在中军的护卫下,那些随军的部落开始搭建起了帐篷。将牛羊赶进了简陋的栅栏忍
  “大人,我们为何不去骚扰敌军?”徐世绩对于李靖安营扎寨。任由突厥人在对面搭建帐篷。有些不解地问道,突厥人的军队太过庞大。远远望去,横亘十数里,而且毫无章法可言,要是他们轮番出动骑兵冲击,一定能让突厥人手忙脚乱。
  “分兵冲阵,固然能让突厥人受损,但是将军只是要我们拖延突厥人半个月的时间,而不是让突厥人退走。”李靖看着徐世绩。想起了郭孝恪的话,突厥人的大军看似强大。不过才刚刚从分裂中喘息过来的突厥人并不团结,现在的始毕也只是靠着手中那点实力才能让突厥各部勉强跟他一起出征。要是北府军不计伤亡地和他们硬拼,他这一万人就能让这二十五万突厥大军瓦解,但是这并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聚而歼之,这才是将军心底里真正的想法。李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那几乎充斥整个视线的突厥人营地,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冷酷 这些突厥人都必须死,只有这样,在接下来的乱世里,他们才可以心无旁鹜地经营幽州和辽东,而不必考虑后顾之忧。
  傍晚,始毕在自己的可汗金帐里,看着逃回来的几个斥候,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他白天派出查探附近的人马都遇到了游荡的北府军游骑,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派出去的人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活着逃了回来。
  “那些隋人究竟想干什么?”始毕苦苦思索着,他无法确定北府军是否还有人马埋伏在附近,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有大军撑腰,白天遇到的那个北府军将领绝不敢这么大胆地和他对峙,“给我继续加派人手查探始毕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两个将领,沉声说道。
  “处罗,宇文化及那边可有消息?”等帐中的人都离开后,始毕方才看向被他留下的处罗问道,他如今除了加派斥候,就只能指望一下宇文化及这个隋朝叛将。
  “还没有。”处罗摇了摇头。心里面有些不安,这一仗并不像他原先想的那般好打,本该等到了怀远以后才和郭孝恪还有北府军作战。但是现在北府军却提前发现了他们,而且很明显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担心在怀远镇的宇文化及,要是宇文化及这时候已经被郭孝恪和北府军击败,那他们这一次集结大军,就已经是失败了。
  “我已经派人去怀远镇了,想必五日内必有消息。”处罗朝始毕道。
  “那个郭孝恪果然厉害。”始毕自语了起来,草原北方盛传郭孝恪的名头,不少接壤辽东的小部落一个个都是对其畏之如虎,甚至还有大人拿来吓唬小孩儿。原本始毕还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被人口口相传后夸大其辞,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了北府军的强悍后,方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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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始毕已然有几分惧意,处罗忍不住腹诽这个貌似英雄,无所畏惧的大哥。其实只是个狡猾狠辣的小人,突厥在他手里,若是不遇到郭孝恪这等敌人,或许还能兴盛。
  “可汗,北府军再厉害,也不过三万人。此前虽以雷霆之势平了杨玄感的叛乱,但总有些损失。再加上还要留下人马分兵于幽州各地,北府军此番能来的绝不会超过两万人,而且怀远镇那边又有宇文化及在,我看今日冒出来的那些北府军骑兵不过是郭孝恪的疑兵之计,想要拖延时间罢了处罗来来回回地细细思量了好半天之后,才朝始毕劝道。他不想始毕就这样打了退堂鼓。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那郭孝恪故意为之。”始毕阴沉地回答道,他是个谨慎的人,在有确切的消息前,他不会和对面的北府军交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 。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内应
  …豆镇外,郭孝恪披着大氅,看宗李靖派人送来的军报刚落,目米看向了前方已经算得上要塞的城墙,那里囤积着本该供应征辽大军的后勤插重。长孙无忌留守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扣留了不少,如今都落在了宇文化及手里。
  郭孝恪自抵达怀远以后,没有全力攻城,只是围困,等待陈离的消息,便是不想把宇文化及逼到绝路上,到时候一把火烧了怀远镇这个他花了不少精力经营的重镇,他可就损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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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这几日怀远镇内逃出来的骁果军士兵也有数百人了?”长孙无忌在郭孝恪身后说道,这次怀远镇之战。宇文化及从一开始就没有被郭孝恪当成对手,只有那些突厥人才是北府军的敌人。
  “陈离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郭孝恪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兵不血刃,拿下怀远才是他的初衷,他要以完好无损的北府军来对付突厥人。绝不给突厥人趁着中原大乱的机会,伸进他们的手来。
  “一直没有消息。”长孙无忌被问到,犹豫了一下之后答道,陈离这件事情上一直是他在负责,要是陈离失败,那就是他的失败。
  “再等三天,若是还没有消息,就只有攻城了。”郭孝恪将李靖送来的军报递给了一旁的长孙无忌。虽然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但是突厥人的大军已经到了,李靖未必能拖延太长时间。
  “是,将军。”长孙无忌看过军报以后。沉声答道,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虽然突厥人的到来,必然会让那些出身关中的骁果军士兵和宇文化及更加离心离德,但是同样地也会让宇文化及和其党羽坚定地顽抗到底。
  夜晚,陈离看着跟着自己回来的心腹亲兵,将写好的那封密函封进蜡丸之后,交给了他,这几天里,他已经联络了不下二十个出身关中的校尉。虽然他们官职不高,但却是真正掌兵的人,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记住,一定要交给长孙大人。”陈离的声音低沉,他的前程全都在那颗龙眼大小的蜡丸上了。这几日因为逃兵增多,宇文化及在城门处全都安排了心腹家将把守。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信亲自交到长孙大人手里。”陈二将那枚封着密函的蜡丸放进衣襟里的暗袋之后。低声答道,然后转身出了军帐。
  片刻之后,陈离带着手下的人去了城头当值。此时怀远镇四周的城门都已经关死,城墙上,陈离支开了人以后,一处偏僻的转角处,陈二将准备好细索绑好之后,便一个人溜着索子滑下了城墙。
  黑暗中,陈二眺望着城外北肩军大营方向的火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半化的雪朝前而去,北府军的大营就驻扎在离城三里外的地方,每天早上怀远镇城头上当值的士兵甚至都能看到北府军那些士兵光着膀子练武的场面。
  陈二猫着腰窜行着,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后,他摸近了北府军大营半里的范围,不过就在他网直起腰。想要往大营正面的方向去的时候。多年在战场上死里逃生的直觉让他猛地就地打了个滚,这时寂静的夜里才响起了异常凄厉的箭啸声,陈二趴在雪地里。就着天上的一点惨白月光看到了自己先前呆着的地方上钉在地上,尾羽犹自嗡嗡颤抖的长箭,胸膛口的心跳得好象要蹦出去一样。
  陈二使劲地咽了口唾沫。强自定下了心。声音有些颤抖地发声道,”北府军的兄弟,自己人,不要放箭。”陈二自问也是老行伍,这种摸营的事情没少干,可他还是第一次失手,望着四周黑漆漆的光景,他的手里捏满了汗水。
  终于,一阵细碎的踩着积雪的脚步声从侧前方传了出来,陈二心地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三个黑糊糊的轮廓呈品字形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陈二举着双手站了起来,这时他看清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北府军士兵,他们的脸庞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是他们的目光,那种好像刀子一样的目光叫他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是什么人?”对面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很显然这几天里有人冒充投降的士兵,要求见将军伺机行刺杀之事的宇文家死士让北府军这些巡夜的士兵戒心极重,要不是将军再三有令。恐怕他们根本不会给陈二活命的机会。
  “我是奉我家大人之命来见长孙大人的。”陈二被对面那些北府军士兵的目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连忙出声道。
  对面没有了声音,就在陈二心里紧张不已的时候,对面两个北府军的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跟我们走吧。”
  长孙无忌在军中并不讨士兵们的喜欢,而长孙无忌自己本人也从没有想过要让那些士兵喜欢自己,他只要管好自己手下可用的缓骑就行。
  陈二默默地跟在了后面,当他被三名北府军士兵夹在中间,直到走出数十步后,他才愕然发现,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七个北府军士兵的身影,简直就是神出鬼没。
  “大人,这人说要见长孙大人。”先前问陈二话的那个士兵朝走近的一个身影说道,接着将陈二对他们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会儿功夫以后,陈二被带到了大营前,见那个十夫长亮出了腰牌,对了口令之后,方才进了大营,“在这儿等着。”那十夫长朝陈二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去找了大营口的值夜校尉。
  进了靠着火的营帐,陈二很快便觉得身子暖和了起来,这时他才放下心来,刚才一路上跟着那些北府军士兵一起过来的时候,他都几乎以为自己会死了,那些北府军士兵身上的杀气实在太重了,而且不芶言笑,他几次搭话,回应的只是死一样的沉默。
  现在好了,自己应该不会再被怀疑了,陈二看向了那个先前和自己说话,就坐在边上的北府军士兵道,“兄弟,怎么称呼?”
  “魏来。”很简单的回答,接着便没有了下文。陈二有些尴尬地看着报上名字后便没有声响的北府军士兵,不由干笑道,”
  魏来显然不太想搭理这个自称是自己人的骁果军士兵,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幽州人,便起身离开让陈二一个人愣在那里,好不恼火,不过魏来出去一会儿,便进来了一个脸上带笑。叫人瞧着心里亲切的校尉进来。手里还提了袋子酒。
  “陈副将是吗。长史大人还有些公务要忙,不如先喝上几杯,暖暖身子。”那进来的校尉,看到一身骁果军服色的陈二,当即热络地说道,让陈二心里一暖。
  让士兵取了碗后,柳公明给两人倒上了酒,他是长孙无忌手下堤骑里的干将,虽然只是校尉的官职,但是手中之权不更是被长孙无忌视为心腹。刚才有士兵来报,长孙无忌尽管正急于和陈离联系,但是仍旧没有操之过急,而是让柳公明先过来,他不能让陈离以为自己太过重要。但也不能觉得受冷落。
  柳公明在从军前,勉强算得上是个读书人,在乡里时就以健谈闻名。长孙无忌正是因为这一点而将他调入了缝骑,毕竟堤骑需要的是能够从别人口中套取有用的消息这口才便显得十分重要,此时柳公明和陈二一边喝酒,一边东拉西扯地谈天说地,一下子就把陈二绕的晕晕乎乎,什么话都说出了口。
  “陈兄,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长史大人忙完了没有。”见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已经打听得差不多。柳公明站了起来,朝陈二说道,然后朝一边守着的士兵道,“让老张他们手脚快点。”
  柳公明刚出去,便有士兵端着装着饭菜的木盒进来了,那香味勾得陈二食指大动,也不管什么吃相不吃相,一个人在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边上的军帐里,长孙无忌手捧一卷道德经,看着进来的柳公明道,“如今叛军内部情形如何?”比起陈离给他提供的消息,他更愿意相信柳公明从套来的消息里分析出来的判断。
  ”大人。如今叛军内部人心不稳,就如同绷紧的弓弦,只要再加点力,就“砰。地一声,断了。”柳公明恭敬地答道,陈二口中看起来或许是很小的事情,但在他眼中就截然不同,宇文化及居然派了家将把守各处城门,这足以说明宇文化及对骁果军有多么不信任。
  “差不多。是时候去见见那个陈二了。”听完柳公明的一番分析,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的道德经,走出了耸帐。
  陈二网吃饱喝足,便见到军帐掀了起来,然后看到了柳公明和走在他前面的长袍男子,“见过长孙大人。”愣了一愣之后,陈二便明白了眼前这个长袍男子的身份,连忙大声道。
  “陈副将不必多礼,不知道陈将军深夜派你过来,有何要事?”长孙无忌点头,算是回礼后。朝陈二问蕊
  “长孙大人,这是我家大人要小人亲手交给大人的密函。”陈二拿出了那枚封着密函的蜡丸,递给了一旁上前的柳公明。
  看着手中的橙黄蜡丸,长孙无忌捏碎之后,取了里面的密函,展开看了起来,陈离写的东西不多,不过却足以叫长孙无忌振奋。
  “好,陈将军果然是信人。”收好密函,长孙无忌看向了一直站在那里,有些忐忑不安的陈二道。“陈副将,麻烦你回去告诉陈将军,将军向来赏罚分明,事成之后,他便是最大的功臣,其他各位将军,亦是同样有功。将军绝不吝惜赏赐。”说完之后,却是让身旁的随侍士兵取了一枚金饼给了陈二。
  “多谢大人赏赐。”接过那枚金饼,陈二满脸的欢喜,他着实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出手这般阔绰,再一想到自家大人谋划的事情,等到事成以后。可不知有多少赏赐,心里面越发地高兴。
  送走了陈二,长孙无忌方才放下了刚才故作轻松的样子,长长地抒出了一口气,要是陈离再没有消息来,将军可就要大军攻城,要走到时候怀远镇内囤积的粮草辐重给狗急跳墙的宇文化及一把火烧了,他难辞其咎。
  片刻之后,长孙无忌到了中军帅帐,却正见到帅帐内仍旧亮着灯火,不由一愣,朝那守卫的亲军士兵问道,“将军,还没有睡。”
  “将军召集了裴将军等人推演战事,已经快两个时辰了。”那被问到的亲军士兵答道,他刚说完。苏吉利便带着人出来了。
  “长孙大人。”苏吉利一边和长孙无忌打招呼,一边带着长孙无忌直接往帅帐而去,他也不打听长孙无忌来是什么事情,倒是让长孙无忌心里有些心痒难耐。
  进了帅帐以后,长孙无忌见裴仁基和秦琼等人都在,开口称呼了一声之后,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拿出了那张密函,朝站在沙盘边上的郭孝恪道,“将军,城内有消息了。”这时候他已经用不着再隐瞒什么,陈离的计划需要他们的配合。
  接过之后,郭孝恪扫了一遍以后,大笑起来,然后递给了裴仁基和秦琼道,“大事已定。”
  秦琼想起了当日的情形。这才明白那个骁果军的校尉陈离果然是去当内应的,看他密函上所写,如今联络的人已不少。到时成事的把握起码有七成。
  “传令各军,好生准备,三日后攻城。”郭孝恪见裴仁基和秦琼看完密函之后都是面露喜色,大声说道,他原来还准备付出三千人的伤亡,强行拿下怀远,如今却是不必了,自然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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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苇 ”裴仁基和秦琼同时大声答道,只要到时候陈离在城内发动兵变,为他们打开城门,宇文化及就大事去矣,到时候他们便可以全力对付突厥人。
  怀远镇件。城头上,陈离使劲地拉上了绳索之后,看着回来的陈二道,“信送到了吗?”
  “送到了。”看着一脸急色的陈离,陈二不敢怠慢,连忙将长孙无忌对他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好。”陈离听到陈二复述的话中。长孙无忌所说的赏赐,亦是不由双目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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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始动
  之卢秋节放宗。今天赶回上海,下火车就码,明天怀要 井!凹字吧
  缭绕着雾气的澡坊内,陈离泡在热水里,牛弘就在他身边,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不引起怀疑的见面方式,很快陆续有其他人泡进了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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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已经发了话,事成之后,我等俱是功臣,绝不会亏待我等。”看着水池里十来个军官,陈离的声音不高,但是却让每个泡在水池里的军官不敢轻忽。
  所有的前程都被他们押在了一场豪赌上,比起宇妇七及,他们这些人加起来能够指挥得动的士兵绝不超过两千,而且还分散在各处军营。
  “各位,从明天开始,大将军便会下令攻城,到时候便是我们建功的时候。”陈离从水中站了起来,脸色狰狞地说道,他已经从回来的陈二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县,突厥人已经来了,他要给大将军更多的准备时间。
  澡堂子外,陈二看着几个有些好奇的亲兵,拉下脸道,“不该问的别问,当时大人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宫内,杨广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昔的帝王风采,他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等郭孝恪来救他,让他一洗被宇文化及所囚禁的耻辱。
  “联要杀光宇文家的人。”看着在那里样子有些吓人的杨广,汪公公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这几天皇帝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就在那里,阴森森地翻来覆去地说着那句话。
  “皇上,该用膳了。”汪公公在旁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唯一让他庆幸的是,皇帝至少没有再绝食的意思,反倒是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哪怕再难吃的东西也会咽下去。
  “联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杀了宇文化及那个逆贼。”杨广仿佛机械般地说着同样的话,手里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东西,看着他这个样子,汪公公忽然害怕了起来,他害怕皇帝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傻子。
  大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汪公公心猛地跳了起来,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了走进来的宇文化及,比起过去,宇文化及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阴莺。
  看着在那里念叨的杨广。宇文化及脸上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不枉他花心思找了天台宗的那几个秃驴弄来的曼陀罗花,这杨广果然变痴呆了。
  “你是谁?”杨广有些呆滞地看向了走进来的宇文化及,混在每日饭菜里的以曼陀罗花做主药的慢性毒药。已经让他的神智开始不清,这时看到宇文化及这个心里面最恨的人,他也有些模糊起来。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宇文化及大笑了起来,看着现在一脸痴呆相的杨广,他心里痛快极了,谁能想得到这个曾经把他呼来唤去当成狗一样的皇帝变成了现在的白痴样子。
  汪公公在一旁看着宇文化及羞辱皇帝,而皇帝除了口中念着要杀光宇文家的人以外,就像一个三五岁的孩子一样,不由呆住了,这时他忽然明白过来,宇文化及这些天给皇帝送的那些吃的东西里掺了药。
  “死太监,要不是本帅还要留你照顾这个废物,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看到汪公公的目光,宇文化及一巴掌把汪公公扇在了地上,恶狠狠地骂道。
  宇文化及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皇帝,就算他现在大敌临头,前途未卜,可他仍不想带着一个神智清楚的杨广,郭孝恪说他是逆贼,他就要让天下人知道,郭孝恪才是逆贼,只要杨广成了他的愧儡,宇文化及想到这里,目光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小半个。时辰以后,宇文化及离开了,对于杨广目前的样子,他很满意,看上去再过几天,杨广就会彻底变成个痴呆的傻子。
  看着离开的宇文化及,再看看坐在那里的皇帝,汪公公瘫坐在了地上,皇帝傻了,到时候就算大将军来了,又能怎么样,没有了皇帝做靠山,他不过就是一个谁都可以欺侮的老太监罢了。
  坐在那里一脸痴呆相的杨广,看着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汪公公,脸上的神情动了动,但终究没有开口,杨广没有变傻,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宇文化及玩的这些把戏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那些掺了曼陀罗花和五石散的饭菜,宇文化及以为他不知道吗,当初他的大哥杨勇就是被他这样弄成傻子的。
  杨广每次吃完那些东西以后,都会找没人的地方,挖自己的舌头,把那最后吃下的东西吐出来,便连汪公公也给他瞒了过去,只是看着好像一天天变得神智不清起来。
  在过了知道郭孝恪大军杀到的最初场广凡经连对郭孝恪都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猜忌户心,地曰问若是自己处在郭孝恪此时的位置上,绝不会有什么忠君报国之念,南北朝一百七十多年乱世,多少王朝更迭,又有多少帝王是被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所弑,又有多少权臣篡位,便是他杨家的江山,不也是他父亲杨坚篡了北周宇文氏而来。
  以己度人,杨广绝不相信郭孝恪救了自己之后会将兵权还给他,说不定反到会和宇文化及一样行叛逆之事,所以杨广干脆装起了傻,他不仅要让宇文化及对他放下戒心,也要让郭孝恪对他放下戒心,因为只有那样,他才有机会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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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明的天色中,怀远镇城头,守了后半夜的骁果军士兵都是昏昏欲睡,这时正是黎明,他们的精力最松懈的时玄,但是这时候城外传来的声音让他们惊醒了过来。
  “是什么声音感觉到仿佛在轻轻颤抖着的脚下城墙,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都是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城外。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天边一丝鱼肚白的亮光下,他们看清了那些浑身包裹在黑色铠甲里的北府军士兵踩着整齐的步子。轰隆隆地接近着城墙。
  几个当值的军官看着北府军那一排缓缓推动的投石车,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北府军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不是他们不能攻城,而是他们一直在囤积石块。
  “敌袭,赶快击鼓。”城头上,刹那间就乱了起来,军官们大声吼叫着,熬了一夜的通红眼睛此时更是布满血丝,看上去吓人得很。
  城头上的士兵们虽然士气低落,可仍旧很快摆出了迎敌的架势,毕竟他们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骁果军,在郭孝恪这个上柱国大将军领北庭都护府,建立北府军之前,他们才是大隋的第一强兵,虽然已经不能和文皇帝以及大业初年时候的那些百战精兵相比,可他们依然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士兵。
  宇文化及几乎是飞奔着跑上了城头,当他看到提着凤翅钠金铿,已经在城头上指挥军队的儿子,慌乱的心才定下了些,如果不是儿子为他支撑着骁果军,恐怕他早已经难以为继,败给了郭孝恪。
  “父帅,看起来北府军是要动手了。”看到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接下来这一仗上,不管如何,他都要和郭孝恪在这个战场上分出胜负 而他也已经为自己选好了道路。
  “有把握守住吗?”宇文化及看着城墙外北府军那一字排开的投石车和边上堆积如山的石,神情有些恐惧地朝儿子道。
  “大将军这是在以堂堂正正的军势在逼迫我们,那些投石车和石块看着很多,但其实没有多少石块能真正打中城头。”宇文成都头也不回地答道,“城中箭矢充裕,只要全军一心坚守,大将军奈何不了我们。”
  宇文成都的话让宇文化及心定了不少,可是有些话宇文成都并没有告诉他,能够稳守怀远的基础是骁果军上下一心,跟着他们宇文氏,但是现在他丝毫看不到这一点,如今城头上全是靠着骁果军平时的哟练和那些老兵才能勉强支撑,只要攻城开始,一旦伤亡过大,骁果军说不定就会轰然倒塌。
  更何况,大将军绝不会这么简单地直接提兵攻城,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宇文成都想到这三天里不时射进城内的箭杆上裹着的那些劝降书,即使他再三严令,可仍旧禁不了士兵们私下传递那些不利于他宇文氏的消息。
  城头上,骁果军的士兵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城外摆开了强攻架势的北府军,大将军是军神,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一点,但是现在他们却要和这个他们所敬仰的军神作战,实在叫他们心里不是滋味,此时能在城头上的大部分都是被宇文成都所收服的骁果军士兵。
  城外,北府军的军阵忽地如同被劈开的巨浪一般裂开了,随着如同潮水般朝两旁退却的北府军士兵,那原本整齐的军阵中央忽地裂了开来,露出了一条五马宽的菌道里,郭孝恪披着黑色大氅,策马而出,在他身后是一身文士打扮的长孙无忌和魏征,还有全身披挂的秦琼和裴元庆。
  一行五骑,秦琼在马上,手中更是牵了一根绳索,后面绑着一个人,正是前来曾经试图说服郭孝恪让宇文化及南下的宇文智及。,
第二百四十一章 败宇文成都
  公“当宇文化及看到像被牵狗样押出来的宇文智 多间便冲到了城头,手握着刀柄,双眼充血地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
  “郭孝恪仿佛恶狼磨牙一样的声音从宇文化及的喉咙里迸了出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唯有对家人,他一向看得很重,这次宇文智及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父帅宇文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宇文化及身后,伸手按住了宇文化及的肩膀,这个时候,郭孝恪这样做,必是要杀人立威,打击他们的军心士气,这个时候要是宇文化及乱了阵脚,那这一仗也不用打了。
  城外,郭孝恪眺望着城墙中央楼门处出现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挥了挥手,然后身后秦琼策马而出,将宇文智及带到了他的面前。
  口石
  “跪下随着一声喝叱,秦琼手中的马槊一舞,打在了不肯屈膝下跪的宇文智及的双腿脸骨上。
  “郭孝恪。你这个杂碎,你不得好死宇文智及跌倒在了地上。口中含糊不清的骂道,他满口的牙齿如今剩下的只有零碎的几颗,其他全被敲掉了。他此时的咒骂声落在郭孝恪和周围的北府军士兵耳中。只是一片呜呜声。
  城头上,骁果军的士兵中这时已经有人认出了那跪倒在地上挣扎着的人竟然是宇文智及这位侍郎大人,一下子都是骚动了起来,谁也想不到自家主帅的亲兄弟居然会落到北府军手中,成了现在这副凄惨的样子。
  “骁果军的将士们,你们都看到了,地上这个人是谁。”郭孝恪身旁。看着城头上嘈杂声一片的骁果军,中气十足地大声喝道,他以前因为家贫出家当道士的时候练过些道家的养生之术,跟随郭孝恪之后。常在军中。闲暇时也练武强身,此时一开口,那声音倒是洪亮悠长。
  “他就是逆贼宇文化及的亲弟宇久智及。受逆贼宇文化及之名。劝大将军放突厥人入关,如今突厥人的大军就在百里之外魏征的声音好像一记晴天霹雳,让城头上听到的骁果军士兵都呆住了,如今城墙上大多都是宇文成都的部下。对于这些天来流传的宇文化及这个主帅勾结突厥人的消息,他们都是半信半疑,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魏征的话却让他们动摇了起来。
  城头上,宇文化及变得惶恐起来,骁果军本就是关中募民为兵。那些关中子弟父辈多是当年杨坚时候的老兵,出塞击胡,不知多少人埋骨草原,死于突厥人之手,他勾结突厥人也只有几个心腹知道,一直都瞒着下面士兵,以免军心溃散,此前虽有流言。可并未伤及他的根本,但是现在明显却已经动摇了他的军心。
  “宇文化及郭孝恪的声音忽然响了起幕,刹那间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郭孝恪从阵前策马到了城下。
  “可敢与我决一舜战郭孝恪大声掇战道,他知道宇文化及绝对没有胆子敢出城跟他一战,现在他只是要让所有的骁果军士兵知道宇文化及是个怎么样的货色。
  “郭孝恪,你血口喷人。”就像郭孝恪所料的那样,面对他的挑战,宇文化及胆怯了,他只是色厉内换地大喝道,“本帅怎会和突厥人勾结,你休得在这里造谣。败坏本帅的名声
  看着在那里避而不敢应战的父亲,宇文成都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凤翅镭金铿,眼中满是苦涩,郭孝恪这是故意挑战,父亲你只要答应,那些部将又怎会让你应战,可是现在,士气已经彻底被压了下去。
  “宇文化及,突厥人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我现在只问你一遍。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郭孝恪抬起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宇文化及,只是大声喝道,“你一个人死总好过连累这些被你蒙蔽的关中汉子一起死。”
  看着毫不掩饰那种对自己轻蔑的郭孝恪。宇文化及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亲手一刀杀了这个乡下小子,可是想到郭孝恪那魔神一般的武艺,他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只是大叫了起来,“放箭。放箭。给我射死他
  城头上,宇文家的家将和心腹人马都是慌忙开弓射箭,可是他们先前胆气已经被夺,再加上郭孝恪虽到城下。却正在箭矢杀伤射程的边缘地带。一时间那纷纷乱乱射出的箭雨,看似落向了驻马未动的郭孝恪,可是却没有多少一支能伤到郭孝恪。
  “将军。
  ”郭孝恪身后,秦琼等人都是惊呼出声。毕竟那城头数百支利箭一起落下,看起来也是相当凶险。不过郭孝恪手一挥,却是止住了身后众人上前。
  看到那落向自己的箭矢,郭孝恪一手抓住自己的黑色大氅,运足力气。猛地一舞,刹那间平地里就好像卷起了一股大风,那些来势已是强弩之末的箭矢如同在风中凌乱的树叶一般,无力地掉落在了地上。
  当郭孝恪的黑色大氅落下时。周围地上品污:箭兵,但嘉人却依然未动,坏是那般从容,城头卜看宵 的骁果军士兵一时间都是眼中只有郭孝恪那仿佛充斥整今天地的身形。
  “宇文化及,你是个。孬种。”郭孝恪看向了城头,大声说道,然后目光扫过了那些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你们呢,要和这个孬种一起当突厥人的走狗,让你们战死的父兄蒙羞。背弃你们的祖宗。”
  郭孝恪的声音风中回荡着,可是城头上没有一个骁果军士兵敢出声回应。他们现在还是宇文化及的士兵,身边也有宇文家的督战队。
  “骁果军已死,你们只是一群令父兄蒙羞的儒夫。”郭孝恪看着寂静的城头,拨转了马头,缓缓回向了本阵。
  郭孝恪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剜着骁果军士兵的心,他们的父兄多有战死者。从小他们便是听着家中父兄的英雄故事长大的,但是现在他们却要做突厥人的走狗。那种耻辱感让他们胸膛里的血灼烧得难受至极。
  伴随着巨大的转轴支嘎声。板门打开了。宇文成都策马,单人而出。这是他唯一挽回士气的机会,他要堂堂正正地击败郭孝恪。
  “郭孝恪。”宇文成都的声音如狮虎一般咆哮,可是郭孝恪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不紧不慢地向着本阵而去,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宇文成都。
  城头上。看着单人出城的儿丝。宇文化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可是当他看到郭孝恪竟然没有丝毫回身应战的意思,脸上浮起了妖异的潮红,他像疯子般大吼了起来,“成都。射死他。”
  看到郭孝恪脸上的神情,裴元庆抢在了秦琼前面,策马冲出。迎向了已经距离郭孝恪身后只有五十步距离的宇文成都,声若炸雷,“宇文成都。你还不配做将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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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开。”看到策马而至的裴元庆。宇文成都所有的精气神在这一刻爆发。他手中的凤翅钠进锤,借着马匹冲锋之力,刺出时竟有如风雷之声。
  裴元庆手中的大锤毫无花巧地碰撞上了守文成都的凤翅钠金攒。声入云霄的刺耳金铁交鸣声炸响,在那一刹那间,裴元庆和宇文成都对马而过。不管虎口开裂的右手。裴元庆一夹马腹,人马回转间,便是一记左手锤砸向宇文成都的背心。
  去势未绝的宇久成都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听到耳后那响起的凄厉啸声。右手一翻,手中的凤翅镭金铿到了身后。格开了裴元庆的那记撒手锤,可是那巨大的力道也砸得他身子在马上向前一伏,喉咙口一口腥甜上涌。
  “宇文成都。受死。”紧随裴元庆之后冲出的秦琼再次挡住了宇文成都。他知道将军的伤势还未完全好透。他绝不会让宇文成都冲到将军面前。
  “滚开。”宇文成都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血红一片,那口逆血被他强行吞下,双手挥舞的凤翅钠金铿,如同满月般当头朝秦琼劈下。那下劈带起的力道将空气压得噼啪做响。
  面对宇文成都这神鬼辟易的一记劈斩。秦琼原本刺出的马槊回了个,枪圆,架住了宇文成都这同归于尽的一招。
  再次炸响的金铁声中,秦琼握槊的双手被那巨大的力量震得血流如注。连人带马都退了几步,硬生生被宇文成都冲了过去。
  “郭孝恪。”看着依然没有回头的郭孝恪。宇文成都的双眼已经通红,手中的凤翅钠金锁毫不留情地向着郭孝恪的后背刺了出去。
  城头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宇文化及更是目光露出了充满兴奋的光。只要郭孝恪死了,这今天下还有谁能阻止他。
  一路连挑两员北府军大将。那些城头的骁果军士兵看着策马前冲的宇文成都。想起宇文成都平时的为人和对他们的好,一时间竟又有些望他能够赢了大将军。
  北府军的士兵们都是瞪大了眼睛,他们绝对相信他们的将军是天下无敌的,但是此玄看到宇文成都人马如龙。气贯长虹的一击,心都是悬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兵器,而留在阵中的苏吉利已经不管不顾地带着一众郭孝恪亲兵冲了出来。
  “砰。”第三次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然后北府军士兵们的瞪圆的眼神从惊愕变得狂喜起来。
  在宇文成都的凤翅钠金锁快要刺到郭孝恪时,郭孝恪手中提着的黑色马槊如同刁钻的毒龙反手刺出。先是如同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地在宇文成都的凤翅镖金铿的铿身上一点,荡开了宇文成都的凤翅钠金锁后,宛如盘起的毒蛇吐信般一弹。闪电般刺向了宇文成都的胸膛。
  面对这巧到毫巅的一击,难止前冲之势的宇文成都只能仓促地闪身避让。可是全力一击出手的凤翅镭金铿落空,那种空荡让他在马上再也难以保持住平衡,先前连续硬拼裴元庆和秦琼的暗伤再也压制不住,那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从马上载落下地。从始至终,郭孝恪都没有回头。
  郭孝恪收回了时酋到的苏吉利和一众亲兵,环有折回的裴示庆柚数坏…经团团围住了,从地上爬起来,手执凤翅锄金锤,宛如独狼一般的宇文成都。
  北府军的士兵们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他们的将军是无敌的战神。没有人可以击败将军,哪怕那个宇文成都能够连挑裴元庆和秦琼,但是将军只是随手一击就让他败了,将军甚至没有回头。
  城头上。原本眼神炽热的骁果军士兵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原来在他们心中曾经强大无比的宇文成都到头来也只是虚假的强大,在大将军面前,只是一合就败得一败涂地,这时没有一个人想到宇文成都曾经力敌裴元庆和秦琼这两员北府军中的猛将,两人联手都拦不住他。
  郭孝恪终于掉马回身,他脸上闪过了一丝潮红,刚才那一记反手刺,看似举重若轻,可是却耗费了他全部的心血,从他听到身后宇文成都的马蹄声,他的全部精神就锁定了宇文成都发出的所有声音,现在的他已经牵动了旧伤,回去之后恐怕又会被孙思邈那个老绾给数落了。
  魏征和长孙无忌这时才反应过来,同时策马到了郭孝恪身边。两人竟是同时道,“将军万金之躯,岂可行此武夫之事,还请将军日后莫要再如此。”郭孝恪此时已是北府军这个庞大的军政集团的首领,若是有个万一。北府军恐怕会立刻分崩离析,他们的抱负和野心亦将随之消逝。
  “辅机,玄成,本帅答应你们,以后绝不再这般托大了。”看着一脸认真的长孙无忌和魏征,郭孝恪知道一向来明争暗斗的两人这次是难得地意见一致,而且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见郭孝恪很直接地认熊了,让原本准备了一番说辞的魏征和长孙无忌都是一愣,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将军知道就好。”最后只是这般说道。
  城头上,看到儿子陷在北府公的包围中。宇文化及大吼了起来。“成都。”就像失了崽子的狼一样凶狠地朝四周的部将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去救成都,成都要走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全都给成都陪葬。”
  宇文成都抓着自己的凤翅镭金锋,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端坐在马上的郭孝恪。自从知道杨玄感败在这个男人手里。他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这么大,就像天和地那般。
  宇文成都抬起了头。这时郭孝恪也看向了他,“宇文成都,你比你父亲强的多,我不杀你,你回去罢。”看了眼前方洞开的城门。像疯子般打着马出来的宇文化及,郭孝恪沉声道,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他固然可以趁这个,机会一举击杀宇文化及,可这样一来他原先的计利就会全盘被破坏,不但杨广不会顺理成章地死掉,就连聚歼突厥人的计发 也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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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突然开口放自己走的郭孝恪,宇文成都愣住了,然后他就像被激怒的雄狮一样咆哮了起来,“郭孝恪,你是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来啊,来杀了我啊。我就站在这里。”
  看着疯子般大吼大叫的宇文成都,郭孝恪忽然发现他其实只是一个,少年,一个。有着英雄梦的少年。他想在战场上打败自己,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所以当宇文化及面对他胆怯的时候,他却一个人从城中单骑而来。
  “男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郭孝恪看着宇文成都,看向了越来越近的宇文化及,“你的父亲 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孬种,一个,懦夫,可他却是个真小人,至少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找突厥人来对付我,就算他必定会败于我手,但至少千百年之后,后人说起来,或许会和我一样称他一声真小人。”
  “而你呢,死在我的手中。只是做我手下不知道是哪一个的战败者。”郭孝恪的目光在一刹那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直刺人心一般,“你甘心吗,死后只是被人当成一个死在我手上的无名之辈。”
  “突厥人已经到了,我会杀光他们,你呢,你打算怎么做,和你的父亲一起遗臭万年,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今天不会杀你,你走吧。”郭孝恪说完,转身而去,同时秦琼,裴云,庆等人亦是在他的命令下。徐徐退去。只留下宇文成都一个人呆立在战场上。
  裴元庆和秦琼他们并不知道郭孝恪的全盘计划,在他们看来郭孝恪放走宇文成都只是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或许还存了收服宇文成都的意思,和宇文成都交过手的他们心里清楚。宇文成都是绝不逊于他们的猛将。甚至犹有过之。
  宇文化及没有想到郭孝恪竟会放过自己的儿子,这时他也顾不得管仍在北府军阵中的宇文智及,让人架着宇文成都就往城里而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山叭 ,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拯救大太监汪公公
  二旨地上挣扎的宇文智及,策马而回的郭孝恪抬托头,才州 前方已经退入城门处的宇文化及,朝宇文智及道。“你也算是个真小人。不过你的运气太差说完,看向了一旁的苏吉利,声音冰冷,“枭首示众。传于城内
  苏吉利从马上跳了下来,拔出了腰间的横刀,这时被两个北府军士兵死死按住的宇文智及忽地挣脱了开来,踉跄地逃向了前方的怀远镇,不过只是跑了没几步,他就被苏吉利大步追上,被揪住头发,一脚踹翻在地。
  宇文智及跪在了地上,身子像筛子一样抖着,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死亡,可是真地死到临头。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怕死,他看着远处依然混乱一片的城头,忽地咧开嘴笑了,大哥,我先去下面等着你。
  刀光闪过,宇文智及的头颅掉在了地上。眼里充满了不甘还有绝望,看着那具喷血的无头尸体倒下,苏吉利弯腰捡起了那颗头颅,提在手中大刺刺地走向了城门处,然后猛地用力甩了出去,落在了雪尘中。
  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看着这一幕,没有人作声,直到苏吉利转身走回,城门处才有人跑了出来,捡起了宇文智及的人头,跑回了城内。
  看到怀远镇的城门最后一道缝隙也合得严实,郭孝恪手中的黑色马槊在北府军列成的军阵前挥落。“攻城随着他的声音,排列整齐的投石机同时被边上的士兵发射出了上面早已垒好的石块。
  不断响起的机括声中,近千枚磨盘大的石块如同飞蝗般砸向怀远镇的城头。其中只有近百块越过了城墙,落在了城头,其他都是连环不绝地砸在了城墙上。
  “轰轰轰轰,的巨大响声中。被投石机不断轰击的城墙仿佛地震般不停地抖动着,本就士气衰落的骁果军士兵毫无作战的勇气,只是在宇文化及的亲自督战下,仍旧守在城头。躲避着那些飞上城头的巨大石块。
  “将军有令,投光所有的石头北府军的骑兵在阵前各个投石机方阵前如风般穿梭,传达着郭孝恪的命令。
  一直接兵不动的日子里,北府军准备了足够多的石块作为投石机的投弹,现在得到命令,那些操纵投石机的士兵都是大声应喝着,更加勤快地搬着边上垒起的石头小山。
  那种千石俱发的壮观景象。让每一个人都仿佛浑身的血液一起随着石块砸在城墙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一起震动,滚烫沸腾。
  宛如雷潮般的声响连绵不绝,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感觉着脚下也许随时就会崩塌的城墙,一种异样的气氛正在所有的士兵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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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离亦在城墙上,他所在的防区,已经有好几个士兵被城外的飞石砸伤,此时的他已经浑然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如同飞蛆般的石雨不停地轰击在城墙上,忘了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怀远镇的墙头变得千疮百孔,甚至有一段城墙被砸得四陷进去,北府军才停下了投石机的发射,这时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已经被这种进攻摧毁了仅剩无几的士气。
  魏征和长孙无忌从始至终都旁观了这一切。他们从没有想过。当所有的投石车被集中使用,不计消耗的这种全力进攻所造成的声势竟然这般恐怖,除非是那些百战精兵。如今河北。中原,关中,江南那些贼军和没见过血的官军,要是面对这种进攻,恐怕直接就崩溃了。
  “攻城攻城攻城。”北府军阵中,响起了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潮水般的吼声。贺廷玉亲自带着部将。领着一万征辽军士兵扛着攻城梯,云梯,冲城车,冲向了城墙。
  “弓弩手,弓弩手看着如同黑色的巨大浪头拍来,刹那间就杀到城墙下的北府军士兵,城头上的宇文家的家将们才大梦初醒般地大声吼叫了起来。
  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仿佛机械般在命令下,拉开了手中的弓弦。射出了一轮接着一轮的箭矢,这时回到城头上亲自压阵的宇文化及拔出了自己的刀,宇文智及的人头让他忘记了一切的胆怯,他要在这里亲自杀了郭孝恪那个杂种。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给我杀,一个,北府军的人头,赏金十两宇文化及失去了理智,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杀光所有的北府军,杀了郭孝恪。
  “那个王八蛋疯了陈离听到了宇文化及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咆哮声,也不由低骂了一声,然后带着手下的士兵退下了城墙,至于他这里的宇文家的监军和那些甘心做宇文家走狗的士兵,早已被他和身边的亲兵杀了个干净。
  同样的事情,在城墙上不断地上演着,最后有近八百人,退下了城墙,而这时贺廷玉带领的一万征辽军士兵已经将梯子架上了城墙。其中的死士队更是先登抢城,和城头上的骁果军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震天的厮杀声传进了城内。各二二力,那此骁果军十兵都是露出了惊热的神情,终千汛刀“引了,他们和北府军开战了。
  从城头上退下来的陈离所在的队伍,手臂上都绑上了红色的布条,在陈离的带领下杀向了城墙下的军队,一边高声大呼着,“宇文氏勾结突厥人。我等奉大将军之命,诛杀宇文氏逆贼,是关中子弟的随我们一起杀贼
  一轮接着一轮的呼声在城中各处响起,其余留在营中的军官也发动了。骁果军本来自有制度,可是宇文化及挟持杨广后,生怕难以控制骁果军。大肆派心腹为将,同时又派监军刺探军中消息,不知多少被挤下的军官敢怒不敢言。
  如今陈离他们这些人一带头发动,那些平时受了宇文氏的上官气的中低级的军官根本连想都不想。就直接造反了,他们都是带兵的老人,手下士兵仍是听他们的节制。
  这时宇文化及在军中根基太浅的恶果全面爆发了出来,偌大的怀远镇内,只不过半天功夫,便是一片诛杀“诛杀宇文氏逆贼,的喊声。
  城头上,宇文化及听到城中的变故,呆呆的愣住了,然后在身边部将的劝声中,如同穷途末路的赌徒一样绝望地吼叫了起来,“我不走,我要杀了郭孝恪那个杂种。
  ”
  “大人,现在走,咱们还能带皇上逃去突厥,只要皇上在我们手里,总能叫郭孝恪投鼠忌器。”几全部将在这个时候反倒不再害怕的宇文化及,都是急道。
  被身边心腹这么一劝,宇文化及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停地自言自语了起来。“对,我还能去突厥人那里,只要杨广在我手里。我就还有机会
  终于宇文化及不再叫着要留在城头死战。而是在身边部将的保护下,带着城头上的宇文家私兵和一群把命卖给他的骁果军士兵逃下了城头,往着行宫而去。
  这时城内已经一片混乱,先不说陈离他们煽风点火的鼓动士兵,聚集了大批人马抢占城中各处要地,也有不少的老兵油子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把主意打到了行宫附近的百官和其随行的家眷身上。
  杨广征辽时,随行的百官和同行的家眷不在少数,宇文化及当日造反时。除了几个见机得快,早就看好郭孝恪的大臣趁当夜大乱逃出了怀远,剩下的一个,都没走脱。全是被宇文化及给派兵看管了起来,现在宇文化及对骁果军的控制完全崩溃,那些乱兵自然是拉帮结伙地杀向了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臣们。
  行宫内,冲入行宫的乱兵们到处寻找着年轻貌美的宫女,同时翻箱倒柜地找着值钱的东西,只有少数几个头脑精明的人想到这个时候要是把皇帝救了,就是飞黄腾达的机会,纠集了人马往皇帝被软禁的偏殿杀了过去。
  偏殿内,几个宇文家的死士各自一边抓住了杨广,现在外面的那些乱军攻打甚紧,他们这边虽然个个都是好手。可是也禁不住一波波潮水般的围攻。
  “滚一边去看着要跟上来的汪公公,那个宇文家的死士首领一脚把汪公公踹翻在了地上,他这边人手不足,护着杨广这个皇帝都怕出了砒漏,哪有功夫管这个没卵子的老太监。没有一刀杀了他,已经是看他平时卖笑讨好说吉利话的面子上。
  混在攻打偏殿的乱军中。许平和身边的几个堤骑的死士都是急得很,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出那位汪公公,当日他们跟着陈离混在队伍里到了怀远。后来陈离想办法把他们弄进了一个在行宫当值的校尉手下,这几天他们已经偷偷记下了汪公公的样子,这次城中和行宫大乱,他们便立刻跟着这些想要救皇帝,立大功的骁果军士兵冲到了这里,可是却根本没看到汪公公,只是看到宇文家的人马架着皇帝且战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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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杀光那些乱兵。”带着一众部将和心腹人马杀回行宫的宇文化及看到自家的人护着杨广,被那些乱兵围攻,手中长刀一挥,他对着郭孝恪犯憷,可是面对这些丘八,他丝毫不怕。
  宇文化及身边都是宇文家的精锐和骁果军里最凶悍的一群人,哪里是那些临时拼凑在一起,比乌合之众好不上多少的乱兵可以比的,只是给宇文化及带人一阵策马冲杀。就杀得四散逃散,虽说救了皇帝是大功一件。可终究没有自己的性命宝贵。
  许平和几个,同伴趁机转身逃进了偏殿。只希望能找到汪公公,几个,人一进大殿,就看到几个乱兵正在扒着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汪公公身上的老玉。
  “混蛋看到汪公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以为是这几个乱兵干的好事。许平大骂间,跨步而上。手中的横刀一刀就劈在了一个听到他们脚步声转身过来的乱兵脖子上。
  “全部杀了许平的脸抽搐着。要是汪公公死了,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到时回去受到军法处罚倒是其次。可是没能完成将军亲自交代的事情,他们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上。
  只顾着搜丢汪公公身卜仅剩的值钱财物的几个乱兴,用着许平他们双眼通红的凶狠眼神和身上那种恐怖的杀气,都是给吓呆了。一个胆小的更是直接拿着那块从汪公公衣服里夹层找到的金饼道,“别杀我,我把这些金饼都给你们。”
  “去死吧。”看到这几个乱兵只是为了那一点点的财物就坏了自己的好事。许半一刀捅进了那个胆小的乱兵胸膛,一脚踢翻之后,也不管其他。直接到了地上的汪公公身边,使劲地掐起了仁中,“汪公公。醒醒。”
  汪公公幽幽地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模糊。过了会儿才看到一个从没见过的骁果军士兵正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杂家没事。”
  见汪公公没死,许平几人都是松了口气。连忙扶起了汪公公,便往偏殿里僻静的地方去,这时候外面前是乱兵,就他们几个人要是遇到人少还好对付一些,要是遇到人多的也没用。更何况他们还要保护汪公公这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如今也只能在这偏殿里躲到将军进城,恢复城内的秩序为止。
  汪公公被几个,士兵架着,越走越不对劲。越想越不对劲,皇帝给宇文家的逆贼带走了,没了皇帝,他这个老太监就是个废人,这几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士兵又干嘛要救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汪公公越看边上这几个士兵不像是骁果军的,终于忍不住问道,脸上的神情有些惊恐。
  “汪公公。我等是奉将军之命前来,将军要我等务必保护好汪公公您。”许平看着面前满头花白,一脸鲜血的汪公公,虽然心中看不起这老太监,可仍是瞧他可怜。再加上将军的命令,因此说话时倒也十分客气。
  “将军之命,可是大将军。”汪公公见几个士兵听那为首的人说道将军时脸上露出的神情,却是不由道,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郭孝恪才能让手下人这般。
  “不错,正是大将军要我等来保护汪公公您的。”许平答道,然后朝边上的一个士兵道,“阿豹。你去外面看看情况,顺便找些吃的来。”
  “是,大人。”那个叫阿豹的瘦长士兵应声间,人已经走出了数步开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好似鬼魅一般,看得汪公公也是一惊。
  “大将军手下,果真是能人无数,不知道几位壮士大名,杂家可要好生谢谢几位和大将军。”给扶着坐下来,汪公公连忙朝许平说道 他本就是个会做人的人,不然也不会受到杨广的信任,从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就是杨广身边的太监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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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许平。”许平见汪公公说话时样子诚恳,倒是对这老太监的印象好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救这个老太监,不过他觉得这老太监人还不算太差。
  “原来是许壮士。”汪公公在许平介绍了边上几个士兵之后,起身一一谢道。
  “我们也不知将军为何派我等来,不过我倒是听将军提过公公的大名,说公公您是个,老好人,比起那些朝中的大臣好得多。”见汪公公打听自己等人为何会来救他,许平答道,他是个乖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给长孙无忌挑出来走这一趟。想到将军要他们一定救出这个老太监,想必这个老太监对将军来说重要的很,因此说了些好话。
  “大将军。”汪公公听到许平的话,忍不住眼眶发红,他以前虽然看上去好不威风,那些大臣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可是他心里明白,那些人哪个,不是背具骂他是个阉竖,只有郭孝恪从没有轻看过他,因此他以前也是和郭孝恪交好,但是他从没有想过郭孝恪会专门派人来救他。
  见到汪公公抹着眼眶,许平和边上几个同伴虽然不习惯这个老太监现在的样子,可是心里都觉得这个老太监还是个有情义的人。
  待在偏殿里,汪公公逃得大难,身上又没有什么东西好拿来谢许平他们。只是打开了话匣子,和许平他们说着些这些年在宫里的宫闱秘事,听得许平他们一愣一愣的。
  “其实萧娘娘也是个,命苦的人”汪公公是知道萧皇后和小公主给北府军救走的事情,想到萧皇后。他忽然觉得比起杨广,其实郭孝恪才更配得上这个出身高贵的娘娘,这时汪公公已经压根没在把杨广当成自己主子了,倒也不是他情薄。实在是他看得太多,看得太透。
  听着汪公公的话,许平和几个同伴都是笑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杨广的女人,他们的将军自然是玩得,只是那位萧娘娘自从到了涿郡后,将军似乎没太放在心上。一直忙于军务。
  “阿,对了,杂家怎么差点忘了那事物。”阿豹回来时,带了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糕点和肉干,汪公公吃到一半时,忽地跳了起来。大声道。让许平几人都看向他。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兵部尚书
  品投外外僻静的荒凉院落里,许平和身边的同伴拉,把下井的汪公公拉了上来,然后他们看到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都是有些好奇。
  “汪公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汪公公非拉着几人一定要拿的东西,就是那个。看不出里面到底是放了什么的小包,许平不禁问道,他边上几个同伴也是一同看向了汪公耸。
  “这个说不得,说不得。不过只要大将军见了,必然欢喜。”汪公公捧着那小宝,像是心肝宝贝一样护着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传国垒乃是镇国神宝,许平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取了这自己亲手藏在那枯井下的传国望,汪公公这时心里有些明了,郭孝恪派人来救自己,虽说是念着些旧情,但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这传国垒,不过这时候他也没计较那么多,要是没有郭孝恪派许平他们来,他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孤零零地死在了那偏殿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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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死死地抱着那小包,生怕被人夺走的汪公公,行平不禁笑了起来,这老太监可真是有趣,这东西是给大将军的,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弄坏了,至于连看都不让他们看一眼吗?
  许平几人护着汪公公躲回了偏殿,这时行宫各处的喊杀声已经小了下去,他们虽不知道外面局势究竟如何,可是心中明白,将军必是带兵入城了,想来很快就会有自己人来行宫。
  汪公公一个人抱着传国皇,呆呆地坐在那里,他心里想着郭孝恪究竟是忠是奸,虽然他这些年在皇帝身边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可终究也是伺候了皇帝几十年,虽然皇帝连他也骗,可他也知道皇帝的难处 只是那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郭孝恪说。
  怀远镇的城门在北府军不到半个时辰的猛攻下陷落了,当宇文化及带着千余人匆匆从北门逃走以后,城头上剩下的骁果军直接崩溃了,没有人再愿意抵抗北府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或逃或降。
  洞开的城门前,攻进城内的北府军士兵欢呼着,虽然自从征辽之战开始以后,他们已经成了大隋各军之首,但是骁果军作为大隋开国以来的精锐之名仍旧压着他们一头,但是今天一战,骁果军从此除名,他们北府军才是天下第一强兵。
  郭孝恪骑马进了城门,看着沿途两侧战败投降的骁果军士兵,心中也不禁为他们感到不值,杨坚手上几乎称得上战必胜,攻必客的强兵最终来落了这么个惨淡收场的结局,着实叫人喘嘘。
  “叔宝,你带人去城中各处巡视,凡乱兵者,不投降的,杀元,赦。”郭孝恪看向镇中传来哭喊杀声的方向,朝身后的秦琼吩咐道,他要收编骁果军,但是那些军纪败坏的兵痞。他一个都不要。
  “是,将军秦琼在马上抱拳领命后,便领着一彪人马往后而行,点了进城的北府军的老兵便去各处弹压乱兵了。
  先行进城的裴元庆直接便带着亲军杀向了行宫的方向,将军下了令,入夜前一定要肃清行宫内的所有乱兵,同时要是遇到堤骑的人,立玄带他们来见。
  当裴元庆带着人马冲进行宫的时候,看到的是狼藉一片和正在对那些宫女施暴的乱兵,失去了军纪约束的那些乱兵和野兽没有什么两样。
  “全部格杀勿论看到北府军气势汹汹地杀进来,一些乱兵脑子还算清楚,知道抵抗的话绝没有什么好下场,一个个都是连忙主动投降,不过裴元庆正是血气方网的年纪,也没有经历什么沉浮便跟着父亲一起到了郭孝恪帐下,平时耳濡目染都是北府军森严的军纪,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也不管那些乱兵乱糟糟地喊什么投降,直接下达了军令。
  “杀,一个不留。”裴元庆看着那些衣衫不整,目光呆滞的宫女,大声怒喝道,当先一锤就将一个靠近过来的乱兵军官的脑袋给砸碎了,他手下的士兵得了军令,也都是杀气腾腾的冲向了那些被吓傻的乱兵。
  “跟他们拼了一连被砍倒数人,那些乱兵才回过神来,有人高呼了起来,他们这时早已军纪荡然无存。连番的抢掠施暴,让他们更是忘了其他,一个个都是红了眼和要他们性命的北府军士兵厮杀了起来。
  “弓弩手。”裴元庆一边大喝着,一边自己策马冲杀进了那些乱兵群中,手中的两柄大锤带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没有一个人是他一合之敌。
  在北府军士兵弓弩手和刀盾手的配合下,那些乱兵只是稍作抵抗就给杀得崩溃了,四散奔逃,不过早已经杀出性子来的北府军士兵哪里容得他们逃走,更何况裴元庆的军令也摆在那里。
  一时间,原本对着那些宫女太监施以暴力的乱兵转瞬间成为了受害者,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有北府军的士兵追杀,直到他们的脑袋被砍下,作为战利品悬挂在北府军士兵的腰里,以人头记功的方式已经赫
  “全都去那边偏殿里呆着,有管事的没有。”看到沿路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和太监,裴元庆大吼着,他此时手中的两把大锤上躺着血,沾满了碎肉,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戾气,那些宫女和太监看到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个只是打着哆嗦。
  “带他们去一边宫殿里呆着去。”裴元庆有些恼怒地说道,朝身边的亲兵吩咐,“记住,谁要是敢碰那些女人,回去不用军法伺候,我先阉了彻 。
  北府军军纪森严,裴元庆身为主将,更是不敢轻慢,要是手下哪个士兵犯了军法,他恐怕会给罗士信那个泼矮子笑话死。
  “是,大人。”那应声领兵的亲兵连忙答道,他们哪敢碰那些宫女,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还不止一个婆娘,要是犯了**妇女这条军法,那最轻的也是逐出北府军。
  听到外面忽地喊杀声大作,许平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脸上高兴了起来,他听到了那喊杀声里夹杂的北府军的军号,朝身边的几个同伴道,“将军进城了。”
  许平话网落下,外面就闯进了几个逃进来的乱兵,看到许平他们几个汪公公在那里,还以为他们几个好那一口,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保命为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几位兄弟,外面北府军凶得狠。见人就杀,这地方借咱们躲躲
  看到那几个。逃进来的乱兵狼狈的样子,许平朝身边几个同伴打了个眼色,就走了上去道,“好啊他的话音网落下,对面那乱兵头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许平手里的刀便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这时边上其他几人也是一起动手,几乎是片刻间,逃进来的几个乱兵就全都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眼睛睁得滚圆,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许平要杀他们。
  “呸,一群杂碎,老子也是北府军的许平抽出刀子,抹去上面的血,朝地上的尸体唾了一口道,他们自从军以后,一向军纪森严。从未逾雷池半步,也是很自豪自己是个青白严正的军人,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些和贼人没什么两样的乱兵。
  许平他们网动完手,外面羔,有一队北府军士兵追了进来,几人几乎人人腰间都悬了颗脑袋,当他们看到许平他们几个穿了骁果军士兵的服色,却在那里老练地割人头,都是看得一愣。
  “别动手,自己人。”看到进来的那些自家士兵都是神色不善,眼瞳里透着凶光,许平知道他们已经杀出了性子,连忙高声喊道,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堤骑腰牌扔了过去。
  “没错,是堤骑的人。”看到那腰牌,当头的十夫长点了点头,然后扔了回去,朝许平道,“裴大人有令,找到你们,便立刻带你们去见将军,跟我们走吧。”说完,还膘了一眼脸色被吓得煞白的汪公公,接着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意。
  “你笑什么,是将军要我们来保护这位公公的看到那十夫长不怀好意的笑容,许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喝道,他可不想等会自己几个人从将军那里回来,就军中传得满天飞,说他们几个喜欢老太监的屁眼。
  见许平扯到了将军身上,那十夫长哪还敢笑,连忙正色道,“还不快扶那位公公上路
  汪公公虽然见惯了宫闱里的勾心斗角,也见过不少狠辣手段,可是哪里见过这满屋子腰里挂着脑袋的士兵,再加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吓得两条腿软得半点力气都没有,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传国望,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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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见状,找人拆了扇门,把汪公公往上面一扔,抬着便走。看得那十夫长也是一愣,不由朝汪公公那死死抱着的小包多瞧了几眼,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放的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裴元庆是在原来行宫里杨广接见大臣的宫殿里见到了许平,还有那被架在门板上的汪公公,好在这时汪公公已经回过了神,不过看到裴元庆那一副杀神样子,两条腿还是软。
  “你们在这里等着,将军马上就来了。”听过许平的吩咐以后,裴元庆看了一眼汪公公,然后道。他听将军提过这个老太监,是杨广身边的太监头子。
  不过片玄之后,郭孝恪便到了,跟他在一起的还有魏征和长孙无忌,至于裴仁基和贺廷玉则是各带人马去城中接管各处要地了。
  “参见将军裴元庆看到郭孝恪,抱拳行礼道,这时许平他们几个亦是一同行礼道。
  “你们几个做得不错,以后便当本帅的亲军吧。”郭孝恪看着许平几个,开口道。
  “多谢将军听到郭孝恪的话,许平几人都是大喜起来,到将军身边着亲兵,便不用再当堤骑,日后当个带兵的将军绝不是问题。
  魏征并不知道传国望的事情,不过进了大殿以后,当他看到汪公公和他手里死死抱着的那方包裹,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这里面装的
  “大将军。”看到郭孝恪,汪公公脸上总算回复了些血色,心里也定了一炮
  “公公可好。”郭孝恪看到汪公公那凄惨样子,连忙上前道。目光却从未落在那藏着传国垒的包裹上,让汪公公心里大为感动。
  “若不是大将军,杂家怕是早就死在了那些乱军手上。”汪公公一边说道,一边便要给郭孝恪行礼,却是被郭孝恪一把拉住了。
  “公公何必跟我客气。”郭孝恪一边说道,一边让人搬了椅子过来,汪公公的作用可不止为他带来那方传国奎那么简单,作为杨广身边几十年来的心腹太监,汪公公说出来的话,恐怕更能让其他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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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这东西你收好。”汪公公将手上的传国望塞给了郭孝恪,也不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是传国望,让郭孝恪暗道他明事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郭孝恪接过了传国望,虽然边上裴元庆等人都是一脸好奇,但他始终没有打开来,只因为传国皇实在是兹事体大,更是象征着天命所归,只有在恰当的时候,让天下人知道他有传国鱼,才能让他获得最大的利益。
  收好传国望,郭孝恪没有立玄打发汪公公,而是继续陪汪公公说话叙旧,另外让人准备了饭菜。直到汪公公用过之后,才让人送汪公公下去休息。
  到得夜晚时分,整个怀远都被北府军控制了下来,只有行宫附近的大臣和随行家眷的几个坊内,仍有一些乱兵负隅顽抗,不过不成气候,至多天明便能全部清剿。
  举着的火把里,贺廷玉从马上下来,看着那些神情惊恐的朝中大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不过他脸上却是平静得很。只是朝那些大臣道,“各位大人,乱兵已被弹压,只是皇上仍旧不幸蒙尘,被宇文化及逆贼挟持而走,还请各位大人先回宅中等候,明日大将军自会和各位大人见面。
  贺廷玉来得还算及时,虽然那些乱兵数量众多,但是那些大臣随行的家眷里,也带了护院的家仆,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家中还好,没有太多人遭了乱兵的荼毒,不过也有好几户到霉的大臣,仅以身免
  见贺廷玉让他们回去,那些忐忑不安的大臣们一个都没动,郭孝恪是来了,还把怀远给打下来了,但是皇帝却没救出来,仍旧给宇文化及挟持着,他们中哪个不是明白人,知道如今能做主的是郭孝恪,更何况他们中也没几个。人希望皇帝能活着回来,宇文化及谋反的时候,他们都是屈身事贼,要是皇帝真给救了,恐怕他们一个个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各位大人放心回家,我会派兵守护各位大人家宅,绝不会让一个乱兵再出现在各个大人面前。”贺廷玉如何不知道这些朝中大臣的心思,他们现在不过是想知道将军对他们的态度罢了,却故作不知说道。
  见到贺廷玉声音已然沉了下来,那些便是有胆子说话的也不敢说了,宇文化及谋反的时候,他们可是吃足了苦头,不过那几个家里遭了乱兵毒手的大臣却没有离去,只是在那里问道,“不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处置那些乱兵。”一个个说话时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能生吞活录了那些边上给北府军士兵押着的乱兵俘虏。
  “对于这些乱兵,大将军向来绝不姑息,各位大人要是觉得砍了他们的脑袋太便宜他们,自可以向大将军要这些乱兵回去处置。”贺廷玉看着那些留下的朝中大臣,目光扫过了那些被俘虏的乱兵身上后,朝他们道。
  听到贺廷玉的话,那些留下的朝中大臣,互相看了眼之后,兵部尚书料斯政出声道,“贺将军,麻烦你替我等向大将军请把这些乱兵交给我等处置,我等日后绝对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料斯政出生世族,祖父曾为北魏尚书令,他自己年轻时也是以才干著称,为当时的越王杨素所器重,杨素死后,和杨玄感一直关系密切,若不是这一次征辽,杨广让他随行,恐怕杨玄感在黎阳起兵的时候,他早已响应,不过现在杨玄感已经为郭孝恪所败,他也没什么念想,只是一家人给那些乱兵杀得七七八八,原本他以为郭孝恪若要收编骁果军,必然会宽育这些乱兵,却没想到郭孝恪这般有魄力,乱兵一个不留,因此心中也生出了投靠之心,故此出言道。
  “那就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舟将军禀告。”看着料斯政,贺廷玉一边说道,一边唤过了亲兵,吩咐之后,亲自请解斯政和其他人一起去了一处被征为临时行帐的宅子里。
  贺廷玉认识料斯政这个兵部尚书,虽说解斯政这个没有兵权的兵部尚书只是个摆设,可也是曾经带过兵打过仗,有本事的人,他既然有主动投靠将军之意,自然不能怠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下兵马大元帅
  :沂政只是在贺廷玉的临时行营里待了没多久时间。尤至、一起去了已经被北府军重新控制的行宫,和贺廷玉的一番谈话,料斯政已经做出了决定,宇文化及裹挟皇帝北逃,去了突厥人那里,不管皇帝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大隋的气数都已经尽了,杨氏得国不过二代,文皇帝时虽然国力强盛,但是开皇之治时,百姓也只是勉强果腹,大隋如今遍布各地的官仓里的粮食可都是从百姓手里强征而来。
  要是没有征辽的横征暴敛。或许那些百姓还能念着一点杨再的好,但是这几年皇帝的所为早毛失去了民心支持,更不用说现在这个局面,解斯光已经可以预见到等郭孝恪对付了那些和狼一样贪婪的突厥人以后,整今天下将分崩离析,或许洛阳的于仲文和长安的卫玄还能勉强维持关中和中原一带的朝廷体面,但是河北,江南,蜀中,恐怕便是拥兵自重的诸侯林立了。
  放眼天下,这个世上能和郭孝恪一争长短的人不多,走进行宫时,看到那些北府军士兵,解斯政不由把他心里看好的能够逐鹿天下的几人和郭孝恪一比,忽地发现郭孝恪虽然出身不是世家门阀,可是如今他手头的实力却最强,没有一家能比得上他。
  当料斯政想着心事的时候。他到了郭孝恪所在的大殿,没有想象中的亲自出迎,料斯政看着脸上表情古井不波的郭孝恪,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大将军。
  ”解大人的来意,本帅已经知晓。那些乱兵便由料大人处置。”看着解斯政。郭孝恪并没有表示太大的热忱,他是需要靠世家夺天下,但是绝不需要世家来治天下,更何况料斯政他们这些跟着杨广一起征辽的大臣,本家势力都在关中等地,如今在怀远也不过是些普通人罢了,他要是太过优涯这些人,只会适得其反。
  “大将军,是想身死族灭为天下人所笑。还是成就大业为开国之主。”册斯政是个有胆魄的人,他知道郭孝恪固然需要他们这些朝中大臣,但却绝没有他先前想的那么重要,因为在这个乱世里,拳头大的才是道理,当年五胡乱华,多少世家门阀就此灰飞烟灭,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冷酷无情,他绝不会顾忌所谓的世家门阀在地方的势,观其行事作风,凡是阻挡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做出惊人之蒋的料斯政,郭孝恪也有些惊讶,但随即他就笑了起来,南北朝以来,难怪改朝换代如走马灯一般。看看这些人就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看着毫不胆怯和自己对视的料斯政,郭孝恪朝贺廷玉等人道,既然对方做出了这种姿态,他到也不妨配合一下。
  大殿外,贺廷玉站在冷风里,看着天空里那弯月牙,心思并不在科斯政身上,他知道这些世家门阀出身的人往往把自家的利益看得重于一切,杨广这个皇帝是当到头了。大隋也只剩下最后芶延残喘的时间,像册斯政和如今怀远的那些大臣会抓住任何机会,攀附将军这颗大树,所谓的世家门阀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毫无用处,想想五胡乱华时那些世家门阀在胡人的铁蹄下是多么软弱无力就知道了。
  “突厥人。”贺廷玉忽地自语了一声,挡在将军面前的,只有那些突厥人了,要是北府军在和突厥人的战卓里损失惨重的话,无疑会坏了将军的大业,但是不除去突厥人,任由他们在草原发展,迟早也是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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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贺廷玉想着即将和突厥人开始的战争,殿门打开了,然后他看到了眉宇间已经没有了来时那丝焦躁的料斯政,他知道这个兵部尚书,如今已是他的同僚了。很快他还会有更多的同僚,虽然他不喜欢那些人,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将军,还是北府军,都需要那些人。
  料斯政很满意自己的选择,至少郭孝恪对他很坦诚,世家门阀的没落是大势所趋,即使没有世家门阀之助,郭孝恪依然能够逐鹿天下,成为最后的赢家,因为他可以夺取寒门士人和小姓地主的支持。
  解斯政随贺廷玉回到了那些乱兵俘虏被关押的地方。在亲手杀了数人泄愤之后,解斯政方才去见了那些等他消息等得心急的同僚和朝中还算有些交情的人。
  郭孝恪给料斯政的条件很简单,说服朝中的大臣到向他,为他招揽真正能用的人,而作为回报,解家依然会是日后新朝的世家,虽然不会再像过去那般,而是有所限制,但是反而让料斯政心安,因为这让他觉得弃孝恪不会过河拆桥。
  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解斯政就做到了。经过宇文化及的飞扬跋扈和无所忌 阵之后,怀远的大臣们都很清楚自己如果拒绝会是什么下场,尤其是乱兵之祸犹在眼前,他们明智地做出了倒向郭孝恪的选择,给杨广当臣子是当,给郭孝恪当也是一样。
  灯火透明的房间里。汪公公躺在床榻上。看着面前一脸温“二消丹忌,政年接讨了那道明皇北绢的诏书,他认得这些当初宇文化及逼皇帝写了这道封王的诏书,是打算用来拉拢大将军,可是宇文化及做梦也没想到这道诏书却给了大将军天大的便宜。
  看着诏书上面的汉王,汪公公着向了长孙无忌道,“长孙大人放心,杂家知道该怎么做。”汪公公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活到了现在。
  “一切就有劳汪公公了。”长孙无忌笑着站了起来,这个老太监是个少有的明白人。知进退得很。这样一来,将军的大业又近了一步,而他也离自己的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来人,好生服侍公公长孙无忌轻喝道。唤进了外面的堤骑士兵然后退出了房间。
  长孙无忌走出房间以后。看到了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魏征,事到如今一切都不用在瞒着魏征了,不过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玄成兄,汪公公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将军不是故意瞒着玄成兄的
  看着还在对自己耍着心计的长孙无忌,魏征即便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心中也不由有些动怒。长孙无忌到现在还想着挑拨他和将军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以为就靠他那些阴谋诡计,能够做那宰辅之位,不过心中虽然有些怒意。但魏征仍旧是客套的回了一番话,然后问了汪公公的事情以后便径自离开了。
  “魏征,你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看着魏征离去的背影,想到魏征刚才始终平静的样子,长孙无忌不由自语道,接着也离开了,明天还有一出大戏要唱,他可要养足精神,好好观看。
  第二日,在自家宅子一宿未合眼的大臣们天一亮,就仿佛商量好似的,一起出了门,往行宫的方向而去,料斯政自然在其中。
  进了守备森严的行宫,妇只了北府军的军容之后,那些大臣们心中都是暗叹郭孝恪手握此等强兵,难怪可以如此迅速攻下怀远,不把突厥人的大军放在眼里。
  大殿里。大臣们按照平时的朝班站好了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被宇文化及这一裹挟而走,怕是没有机会再活着回来了,不少人偷偷看了眼那把龙椅,心中想着郭孝恪这个大将军会不会像宇文化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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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孝恪并没有让那些大臣等太久,他现在还是大隋的臣子,更何况他并不是宇文化及,在长孙无忌和魏征的随侍下,他走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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