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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26 虎贲氏(当代)
  等一众水师将领说完那些表忠心的话后,贺廷玉让帐中的士兵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众军中的将领在帐内。
  “好了,我长话短说,将军这次召水师运送我等大军回辽东,不是为了杨玄感叛军之事,三月前,将军就亲率人马,三万破三十万,上阵生擒杨玄感,平了叛乱的贼军贺廷玉环视诸将。沉声说道。
  随着贺廷玉的话,帐中的水师将领和那七万征辽府兵的将领们都是惊呼出声,郭孝恪的威名他们早就听闻,尤其是那七万征辽府兵,俱是第一次征辽后朝廷重募的新兵,不少主动投军的人便是奔着郭孝恪之名而来。
  征辽之后,大军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杀到平壤城下,让他们知道郭孝恪这位主帅在辽东的赫赫凶名,但是却始终未见到郭孝恪亲自上战场打仗,杨玄感叛乱的消息传到后。郭孝恪亲率北府军精锐回师幽州,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些其他想法,耳是哪里想得到,那叛军竟然如此轻易地被消灭了。
  比起那些七万征辽府兵。水师的那些将领更明白贺廷玉话中的分量。杨玄感是谁,当朝楚国公,当年为大隋打下半壁江山的越王杨素之子。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关陇世族中地位尊贵,他起兵造反,不知道当年多少越王杨素的旧部会跟随响应,而且杨玄感本人更是成名已久,征吐谷浑的时候,死在他手上的番将也不少,被人称为“再世项羽”没想到竟然被自家将军好似砍瓜切菜一般给打败了,那可是三万对三十万。
  看着众将震惊的脸色,贺廷玉心中满意,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郭孝恪一夜破敌的战绩被他夸大了些,实际上当时杨玄感所谓的三十万大军,人数只有二十万出头,而且大半还是拉壮丁拉来的,真正的战兵不足七万,但也足以让人敬畏了。
  “将军生擒杨玄感后,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叛上作乱,在怀远挟持皇上,要幽州各地官军攻打将军贺廷玉话锋一转,忽地说道,然后目光在众将脸上一一扫过。
  听到杨广被宇文化及挟持的消息。在座的将领,脑子里的第一念头都是不信,可是直到被贺廷玉那严厉的目光扫过,心中才明白私二自家众位副帅绝不是在说笑,一个个都是神煮识垂起碾
  将领中,也有不少聪明人,尤其是那些本就怀着投奔郭孝恪而来的寒门将领,此时更是把这当成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当即就有人起身道,“宇文化及跳梁小丑,便是皇上亲自下诏,幽州那些官军又敢对将军如何?。
  那起身说话的将领所说之话可谓是大胆至极。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但是当在座的将领看到贺廷玉这个副帅非但没有责备,而且是默然不语的样子,几个聪明人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也连忙跟着附和道。
  帅帐内,很快就充斥着那些将领们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陈词。此时距离南北朝统一不过区区的二十余年。建国不过两朝的大隋根本谈不上什么根基,而这些军中的丘八们本就是胆子最大的一群人,那些敢想敢做的已经想到了南北朝的那些开国帝王,自家将军今时今日的地位又哪比那南朝的刘裕,陈霸先差多少。
  便是来整,这时候脑子里的第一念头也是和身边的那些将领们一样。要是将军当了皇上,我也是开国的功臣,来家衰落的声势不但能恢复,还能更上层楼。
  看着那些脸上神情不尽相同,但是却都露出野心和欲望的将领们,贺廷玉等他们的声音小了下去之后,才缓缓道,“幽州各地,如今尽在将军掌握之中,宇文化及的伪诏出了怀远,就是废纸一张。”
  “将军神威。岂是宇文化及那宵小之辈能撼动的。”将领中,有人高声道,随即便是一阵丘八们的大嗓门的附和声。
  “还有,萧皇后和出云公主也被将军给救回了幽州贺廷玉继续说道。
  当听到萧皇后如今在幽州时,那些军中的丘八们先是错愕了一阵,接着便有人喊了一声,“将军果然厉害。”然后便是一阵阵的大笑声。
  “都给我安静。”虽然对于帐中将领们的举动很满意,不过对于这群丘八们那隐晦地对将军和萧皇后之间的那些言语,贺廷玉还是要加以制止的,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家将军对着那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会没有什么想法。
  见贺廷玉扳起脸,那些笑得心照不宣的丘八们都是讪讪地闭上了嘴。毕竟那种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将军此番召我等回辽东,便是要包围在怀远镇的叛军乱党,一个。人都不能走脱贺廷玉终于说出了郭孝恪的真正命令,不过他此时那有些杀气腾腾的声音显然让帐中的将领们都是浮想联翩起来,一个人都不能走,那可不就是连皇帝也不行。
  不过片刻后,那些将领们都退出了军帐,只剩下来整留了下来,贺廷玉对其他将领的话,不过浅尝辄止的暗示而已,而对于来整,有些话就必须说清楚,而这也是将军的意思。
  见自己被单独留下来,来整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贺廷玉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他“来兄,将军来信对我说,来兄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瞒看来兄的。”贺廷玉和来整一起坐下后,一边让身边的贴身亲兵为两人端碗倒酒,一边笑着说道。
  “将军厚爱,来整必誓死以报。”接过酒碗,来整一饮而尽道 贺廷玉此时的举动已然表明,从现在开始他真正被纳入北府军的腹心,和贺廷玉等人一样,为郭孝恪所重,而非仅仅只是因为他有指挥水军的才能。
  “来兄,那我便实话实说了贺廷玉放下手中酒碗,目光里多了几分凝重,“此次宇文化及挟持杨广,乃是天赐良机,只要杨广一死,这天下必定大乱,到时将军便可以趁机成就大业,不知道来兄可原与我等共襄此举。”
  “固所愿尔来整亦是放下酒碗沉声应道,这天下最想造反的本就是世家,更何况他来家早已不复过去的声势,而郭孝恪是他唯一的
  。
  “好,此番我等回军辽东之后,到时还要来兄亲去江南走上一趟,说服老将军。”贺廷玉看向来整,说出了郭孝恪的目的,如今来护儿人在江南,虽说因为第一次征辽时在平壤的败绩而被削官,但是瘦死的骆驻比马大,来护儿始终都是老辣弥坚的老将,平壤之败不过是他轻敌罢了,郭孝恪是不会放过这个让来护儿为己所用的机会的。
  来整看着贺廷玉,心中却百感交集,郭孝恪让他亲自去江南说服父亲。可谓是对他信任到了极点,要知道郭孝恪最稳妥的做法,莫过于以他为质,让他父亲投效于麾下,但是郭孝恪没有那样做,这份信重让来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才好。
  “来兄,将军常对我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来兄是光明磊落的丈夫,必不会负我。我本以为是将军过于自负,但是今日见到来兄 我方知将军所言不虚。”贺廷玉看着心情激荡的来整,在一旁说道,他平时沉默寡言,但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能和长孙无忌相交极深的人又岂会是木讷之辈。
  贺廷玉这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当取让来整心中感怀不已,却浑然不知贺廷玉口中郭孝恪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语不假,但后面半句话就全是贺廷玉临机所言的杜撰之语罢了。
  “将军对我如此信任。我来整必然不负将军。父帅本就不满朝廷寡恩,到时我必劝得父亲带江南旧部和水师来投将军。”来整接过贺廷玉倒满的酒碗,一饮而尽后大声道。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郭孝恪造反,此时目中因为烈酒冲头而显出的几分血丝看起来说不出的凶光和狰狞。
  “好,来兄果然是大丈夫真豪杰,贺某佩服贺廷玉亦是一饮而尽道,他知道这天下的世家才是最大胆的,南北朝以来改朝换代,那些世家莫不参与其中,来整和来护儿也一样。
第二百三十章 破碎的英雄梦
  尔远镇,皇帝行宫内,宇交化及一脸的焦躁。宇文智贬洲原远。前往涿郡已经两个多月了,虽说大雪封道,交通难行,但是派遣人手快马回报的时间已是足够,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实在是叫宇文化及心里难以放心。
  “父帅,也许走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二叔,再等几天说不定二叔就回来了。”宇文成都看看来回不停走动的宇文化及。不由出声道。不过他自己心里明白。恐怕宇文智及是回不来了。
  大殿内,一时安静得可怕,宇文化及停了下来,脸上表情阴猜不定。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耗完了他的耐心。他不能再被动地等下去,整个幽州地方对他发出的诏书视若无物,足以说明杨广这今天子远没有他当初想得那么大的好处。
  “成都,去请处罗可汗过来。”宇文化及看向了宇文成都,虽然郭孝恪在涿郡只有三万人马,但是在平壤的那支征辽大军依然受他节制。而他尽管靠着怀远府库里的粮草物资,用来收买骁果军,可是仍旧止不住士气低迷,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只是一只叛军。
  “父帅。”宇文成都愣住了,他没想到最后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是打算引突厥人入妾,一时间站在那里。只是大声道,“父帅,我宇文氏若是这般做了,将会为天下人所不齿。”
  “住口。”看着站在那里,目光里带着失望的儿子。宇文化及的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什么揪紧了一样。他涨红了脸大声喝道,“如今郭孝恪正在磨刀霍霍,要取你我父子的人头,除了找突厥人借兵,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你能用那些骁果军在战场上打败郭孝恪吗?”宇文化及声色俱厉地说道,自从他叛乱以来,都是这个儿子在叟抚掌军,尽管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儿子,但是却始终有种自卓感,他的父亲宇文述到死也没承认他的家主之位,而是对他的儿子寄予厚望,这如何不叫他心里难受,现在宇文成都那种目光更是刺痛了他。
  “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亲自去请处罗可汗。”宇文化及的眼睛充血,通红得可怕,他对着宇文成都咆哮,想要靠自己父亲的身份来让这个英雄的儿子服从。
  “是,父亲。”看着宇文化及此时那可怖的脸,宇文成都低下了头。答应道,他的声音低沉。拳头握的极紧,但是他只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因为宇文家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他的骄傲。他的执着,在整个宇文家的命运面前,是如此的可笑和苍白。
  比。,万
  看着宇文成都转过的背影,就那么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宇文化及跌坐在了那看来似乎是在嘲讽他的那张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得出自己的儿子眼神中的不甘和痛苦,他不想当个千夫所指的国贼。可是时势所逼,如果不是郭孝恪那么咄咄逼人,如同一柄悬在他头顶,会随时取他性命的利剑,叫他不得不这么做。
  “成都,不要怪我。”宇文化及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宇文成都从小就想当个英雄,现在他这个当父亲的亲手毁了儿子的理想,这让他心里很不好过。
  处罗看着明灭不定的烛火,心里面也如同这烛火一般起伏,宇文化及叛乱,挟持杨广之后,他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派了自己的心腹伴当,逃出了怀远。去草原告诉自己那个已经成为突厥大可汗的哥哥。
  处罗曾经以为自己对突厥没有什么眷恋之情,他的妻子是大隋的公主。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是杨广这今天子给了他草原上那些已经失去了狼一般心的贵族们所羡慕的生活,但是那一晚,当他知道外面的情形以后,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突厥人,姓阿史那,是狼的后裔。
  这是突厥最好的机会,处罗喃喃自语道,从都蓝可汗时代开始,突厥就在杨坚手里衰败下去,隋人玩弄制衡的手段,让突厥从此陷入了东西分裂的局面,或并他的那个哥哥以为对隋人卑躬屈膝的父亲是个懦夫。可是处罗明白,正是父亲的臣服和顺从才换来了十数年的修养生息。得以让阿史那再次成为突厥真正的主人。
  “杨广。虽然你对我很好,但终究你也只是看中我的身份,想用我以后来分裂突厥罢了。”处罗的眼眸里,神色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杨广是个慷慨大方的君主,从他狼狈地离开草原以后,他一直都过着最优涅的生活,而那一切都是杨广给他的。
  “可汗。宇文成都将军求见。”外面进来的从人发出的声音让处罗回过了神,他看着这个从小跟随自己的伴当,从一个能够弯弓射雕的好汉变成和一个管家般的老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突厥,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他虽然有小聪明,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请宇文将军进来。”处罗看向了从人,吩咐道,他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外藩之主罢了,所谓的可汗还是杨广所封,如今他和身边所有人的性命都在宇文化及手上捏着,只要宇文成都这位宇文家的大公子一个不开心,就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杀了他们。
  很快,宇文成都走了进来。他脸上那种压抑的神情里透出的杀气让处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他终究记得自己是一个可汗,抬起头毫不怯懦地直视着宇文成都那仿佛血一般的通红双眼,沉声开口道,“不知宇文将军来找小王,有何见教?”
  “处罗可汗,父帅请你宫中相见。”宇文成都几乎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来,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杀了这个所谓的“可汗”绝了父亲的念想,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宇文家上上下数百口人的姓名全压在他和父亲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冷冰冰地说完话便转身离去的宇文成都,处罗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很快他便恢复了镇定,朝从人吩咐之后,便跟上了宇文
  。处罗都能感觉到宇女成都身卜的那股杀毒,他是个聪婚代,很快便想到宇文成都为何会如此了,宇文成都无疑是个英雄,有着高超的武艺,骄傲的性格。如果不是有郭孝恪,他恐怕不会只是一个保护杨广的保镖。
  宇文化及,处罗并不陌生,这位青年时代就以凉薄著称的公子,一直以来声名都不怎么好,只是仗着父亲宇文述的权势而成了不少世家子弟所追随的头领,当年杨广西巡。他甚至胆大妄为到倒卖军械给他那位哥哥,从那时候开始,处罗就坚信,不管宇文化及从小是吃汉人的米。念汉人的书,他终究不是一个汉人。他身上流着的是匈奴人的血,和他一样属于草原的血,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杨广,毫不犹豫地找自己。
  “宇文大将军可是要从我突厥借兵。”洞悉了宇文化及想法的处罗笑了起来,一切事情似乎想得比他更顺利,只要宇文化及愿意合作,突厥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
  “闭嘴。
  ”宇文成都停住了马匹,冷冷地看着身边开口的处罗,他讨厌这些突厥人。他从小是听着夫隋的将军们出塞击胡的故事长大的,他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崇拜着那位出身高贵,英武不凡的卫王杨爽,渴盼着有一天能和这位大隋的军神一样,在塞外,在草原,用突厥人,用胡人的头颅来建立自己的功业。
  处罗被宇文成都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倒了,他知道眼前这个雄壮的少年将军不是在跟他说笑。只要他开口说一个字,他手中的那杆叫人望而生畏的大铿就会像割草一样砍下他的脑袋。
  看着识趣地不在说话的突厥人,宇文成都拨转了马头,沉默地走进了宫门。那些守卫赏殿的骁果军士兵看着他的背影时都是露出了敬重之色,大隋的军神是郭孝恪,每个士兵都敬畏那位上柱国大将军 但是对骁果军的士兵来说,郭孝恪距离他们太遥远。远不及就在身边的宇文成都来得真实。
  宇文成都虽然骄傲,但是却绝不骄纵,他治军很像古时的名将程不识。以身作则,军纪产明,在他手下的士兵,或许不会喜欢他,但却绝对敬重他。
  处罗将经过的那些骁果军士兵脸上的神情记在了心里,他知道那个走在自己前面,看上去永远那么孤高的背影其实已经赢得了那些士兵的心。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这样一个人对他和突厥有着强烈的敌意。
  终于,行宫到了,宇文成都停下了脚步,他只是朝一路上一直安静的处罗道,“你可以进去了。”他一刻都不想和这个突厥人呆在一起,因为那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一切。
  大殿内。宇文化及看着一个人从容地走进来的处罗,心里面忽地隐隐生出了一种愤怒,这个聪明的突厥人一定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敢用这种傲慢的姿态来面对他。
  处罗并不知道,心态早已失衡的宇文化及只是因为他现在脸上的轻松神悄,而对他有了恶感,他仍旧保持着那种淡然的姿态上前道,小王拜见大将军。”
  看着只是按照朝礼一拜的处罗。宇文化及并没有回礼,只是冷声道。“既然是拜见本帅,为何不跪。”
  “按照承制;小王不当跪拜大将军。”处罗看着神情冰冷,有不悦之色的宇文化及,蹦踏了一下后,才回答道。
  “礼制,那是我大隋的礼制。按照你们突厥人的规矩,弱者拜见强者,自当匍匐跪拜,以显其诚。”宇文化及盯着脸上那神情让他觉得可恶的处罗。
  “这是草原自古以来的规矩。宇文大将军是匈奴人,刚才倒是小王失礼 ”处罗一边平静地说道。一边按照突厥的规矩,跪在了地上向宇文化及行礼。
  宇文化及看着坦然跪倒的处罗。心里却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喜悦,宇文家的匈奴血统一直是他不愿提起的事情,当年他的祖宗还姓破野头的时候,只是鲜卑人的家奴,靠着不断的为鲜卑人卖命,才被赐姓宇文,到了杨坚篡周,杀光了北周姓宇文的,朝中姓宇文的只剩下他们这一家假鲜卓人。
  宇文化及的脸色变得狰狞。他不像他的儿子一样把自己当成汉人,也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始终记得自己是匈奴人,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是匈奴人,鲜卓人,还是汉人。
  “好,很好。”宇文化及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刺耳而难听,但是在这像是自嘲,又像是发泄的笑声里,宇文化及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没有父亲可以依靠,也没有兄弟在身边提醒,他现在能靠得只有自己。
  “处罗可汗,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化及佩服。”宇文化及从座中站了起来,大笑着拉起了处罗,就好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热情。
  处罗看着骤然间判若两人的宇文化及。眼中瞳孔一紧,他知道自己依然小看了宇文化及,也许过去的宇文化及是个混帐的纨绔公子,但是如今眼前的宇文化及,却是有胆子在兵不过几百的情况下造反成功的枭雄。只是他的对手是郭孝恪那个杀神,不然的话绝不会找他。
  比。, 心王
  “宇文大将军二魄力超群,才是真地让小王敬佩。”处罗脸上露出了恭维之色,回应着宇文化及。
  两人都没有谈正事,而是像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聊起了各种事情,不时有谈笑声传出殿外,宇文成都站在冰冷的北风里,听着那不时传入耳中的父亲笑声,拳头握得更紧。
  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宇文成都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郭孝恪那张冷酷的脸,那种冰冷的表情仙乎是不屑,似乎是嘲笑,让他的心里好像在灼烧一般疼痛。
  半个时辰后,当处罗一脸笑意的走出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宇文成都原本对他的杀气忽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叫他毛骨悚然的安静。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末路的皇帝
  …豆镇行宫,外僻静的宫殿里。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文四深,杨广一个人坐着,因为寒冷而脸色有些发青,汪公公小心地站在他身边。
  “宇文化及,你这个逆贼,等郭二郎的大军到了,联要将你五马分尸。”杨广的指甲掐着手心,脸上的神情狰狞而可怖,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一向看不起的宇文化及竟然敢造他的反,而且还成事了。
  “满朝文武,都是废物,逆贼。”想到自己被软禁以来,竟然没有一个自己过去倚重的臣子冒死来探望自己,杨广的脸上更加扭曲了,他的内心深处也许觉得郭孝恪同样的靠不住,但是这个时候他只能去相信这个自己一手提拔的上柱国大将军会忠君报国。
  “皇上,该用膳了。”汪公公在一旁看着一个人时不时自言自语,脸上表情凶恶的杨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这个时候也只有他这个从小就服侍杨广的老太监留了下来。
  “联不吃,联倒要看看。宇文化及那个逆贼是不是真敢弑君?”看着那寒酸的一叠白切牛羊肉,杨广怒声道,他自从被软禁以后,每天吃得便是这种只是用水煮熟的白肉,根本难以让习惯了御厨房那些花费无数心思做出的菜肴的他下咽。
  汪公公看着被杨广一翻的那盘白切牛羊肉,却是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他知道宇文化及是要故意羞辱皇帝,他多少可以明白宇文化及的心思,一直以来皇帝都是瞧不起宇文化及的,宇文化及三兄弟里,皇帝中意的是最小的宇文士及,认为他有文才,有品德,所以才将南阳公主嫁给了宇文士及,而不是宇文化及这个宇文家的大公子。
  现在宇文化及叛乱,将皇帝抓了起来,怎么不会趁这个机会好好羞辱皇帝,汪公公叹了口气,将那盘白切牛羊肉放在了一边,静静地不说话,皇帝的脾气他太清楚,还是晋王的时候,皇帝就从来没吃过亏,可以说皇帝这辈子都是顺顺当当的,当年平陈夺个,登基后兴文治,开拓疆土,几时有过不如意的时候,如今这情形,叫心高气傲的皇帝哪能接受得了。
  汪公公一边想着,寻思等皇帝这阵气过了,说不定就会想开了。这时殿外忽地传来了脚步声,这让汪公公心里一惊,皇帝被软禁的头一个,月其,宇文化及来了几次,虽然没有对皇帝做什么,可是每次语言上的羞辱都会让皇帝发狂。
  处罗走进了这座用来囚禁杨广的大殿,他忽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杨广时的情景,那是在洛阳的大殿里,那时的杨广英明神武,身体健壮得就像一个武将。可是这几年他虽然看上去没有老,但是身形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健壮。
  处罗记得那时候他在大殿上以突厥的礼仪,跪倒在杨广面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过杨广会有这样一天,会被囚禁在这阴冷潮湿的宫殿里,身边只剩下一个老太监服侍。
  汪公公看着带着几个从人进来的处罗,心中有些奇怪,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从人手上提着的食盒时,明白这位突厥可汗没有恶意,或许他是感激皇帝过去对他的恩德,才过来的。
  “臣参见皇上。”见看到自己后的杨广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而是用一种冷冽的目光看着自己,处罗知道这位大隋天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弱者,即使他已身处绝境,但他依然保持着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和睿智。
  “处里,你投靠宇文化及了吗?”杨广看着面前的处罗,这个他所封的突厥可汗,原本脸上的狰狞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他虽然这些年网慢自用,不再像身为晋王时那般贤明,但他并不昏聩,更不会失去帝王应有的心态。
  这么多天,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够到这处偏殿来,杨广心中清楚得很,处罗能到他面前,一定是和宇文化及有所瓜葛。
  “皇上,宇文大将军势强,臣不得以而从之。”处罗淡淡地说道,然后让身后的从人取出了食盒里那些准备好的菜肴,让人摆放了起来。
  汪公公看着那一叠叠平时在他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只能称一声普通的菜式,却是喜上眉梢,皇帝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了。
  “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杨广大方地和处罗坐下了,在处罗面前,他不想失去自己作为天子的尊严,所以尽管他如今只是宇文化及的阶下囚,但是神情间的威仪仿佛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不敢瞒皇上,臣此来走向皇上辞行的。”处罗虽然心中感叹着杨广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但是该说的话他仍旧要说。
  “辞行。”杨广是绝顶聪明之人,只是因为性格的缺陷才会让自己身陷图固,为宇文化及所乘,但是他决然不蠢,处罗此时的话,让他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宇文化及是要以突厥人为奥援,必是郭孝恪有所动作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一笑道,“可是郭二郎的大军到了。”
  “皇上敏才,臣所不及。”见杨广只是从自己的一个词里,便猜到了大体的形势,处罗不由心里佩服,不过心中也更加坚安了不能让杨广重掌大权。
  “不过皇上还是错了,郭将军的大军并未到,只是宇文大将军给幽州各地下的诏书,没有一路官军敢去攻打郭将军,而宇文大将军让皇上写的那道封王诏书,郭将军也没有半点回应,想来等开春以后,郭将军的大军就会到了。”处罗口中说道,他是特意向宇文化及请求在临行前见上杨广一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是因为杨广曾经在他最窘迫的时候给了他现在的地位,或许他只是想来看看这个,曾经让他仰望的男人现在的样子。
  杨广听完了处罗的话,大笑了起来。当初宇文化及逼他写那道诏书,他之所以写了,心中未尝不是想知道郭孝恪究竟会怎么做,但是现在看来,郭孝恪依旧是他可以相信的忠臣。
  看着大笑的杨广,处罗没有打讯旧,侥不知道杨广是怎么想的,就算郭孝恪在厉害。面肃,们“及年中的骁果军和用怀远镇武库里的武备武装起来的突厥骑兵,也是难有胜算的。
  “皇上,臣此回突厥。宇文大将军给了臣三千副盔甲,三千具强弩等杨广笑过之后,处罗方才说道,当他说出那些盔甲和强弩的数目时,杨广的脸色勃然变了。
  “宇文化及,联就知道,他这个卑贱的匈奴贱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杨广大骂了起来,当年他的父亲杨坚篡周之后,几乎将北周皇族大清洗了一遍,当时杀得那些剩下的鲜卑贵族再也不敢用鲜卑姓,而是改用汉姓,朝野唯一剩下的姓宇文的就是宇文化及这一家假鲜卑人。
  看着咬牙切齿的杨广,处罗忽地笑了起来,杨广终究是汉人的皇帝,从他的父亲杨坚篡周开始,便一直致力于恢复汉朝时的声威,疆域和版图,杨广只要还是皇帝,他就会不断地对草原用兵。
  “皇上,再该走了,等下次臣再见到皇上时,希望皇上还能保重。”处罗起身站了起来,他已经没有了和杨广谈话的想法,只是转身而去,没有了先前那种刻意的恭敬。
  “宇文化及,你这个蠢货。”看着处罗离去的背影,杨广低声自语道,他的目光凶厉,他这一生最为得意的便是将突厥死死地压制住了,无论是平定吐谷浑,开通西域,还是征辽打高句丽,都是为了最后一劳永逸地解决突厥人,突厥周围那些势力如今已经快被大隋的军队所征服,本来只要高句丽到下,那么突厥就会成为他超过汉武的功业里最为重要的一笔,但是现在这一切即将毁掉。
  “皇上。”看着杨广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怖表情,汪公公忽然有些惧怕,他以前从没有见到过皇帝这个样子。
  “汪藻,给联找到笔墨来。”杨广忽然看向了汪公公,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帝国被那些突厥人肮脏的马蹄所践踏,他要想办法给郭孝恪密诏,让郭孝恪知道宇文化及干了什么样的蠢事,从见到郭孝恪的第一眼起,杨广就相信这今年轻人和自己一样痛恨那些蛮子。
  “是,皇上。”看着脸色郑重的皇帝,汪公公应下了,他虽然是个阉人,可是也知道些国家大事的道理,宇文化及这是要让突厥人入关南下,恐怕这北地会化作一片废墟。
  距离怀远镇数百里外的海滩上,已经搭建起了一顶又一顶的帐篷,贺廷玉和他手下的七万府兵已经修整了大半个月,他手下这些府兵都是去年新募的士兵,虽然自从到平壤前线以后,就日夜操练,但是终究只是一只新军,不少人更是早鸭子,所以从平壤一路坐船到辽东以后,和第一次征辽时从海路撤退的九军相比,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好在他们的后勤辐重要比当时的九军充裕得多,因此这大半个月下来,到也恢复了过来。
  生着炭火的军帐内,贺廷玉和来整,还有几个军中部将一起商量着行军路线,郭孝恪给他们的军令是在开春积雪化尽前,到达怀远外围,以就地防御,阻挡宇文化及的归路为主,一直等他亲率主力大军到达为止。
  “矢雪封道,这里的地形我军并不熟悉,只有等探路的斥候回来再说。”
  虽然郭孝恪从已故的工部尚书宇文恺那里得到这个时代最为精确的地图,但是在这种大雪覆盖一切的天气下,地图的作用无疑被大幅削弱,贺廷玉至今仍和大军逗留未动,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大军修整,更多的原因还是他需要找到一条最快最容易走的路。
  “加派斥候,半月之内,我军前锋必须到达怀远外围。”贺廷玉看着回禀的那全部将,沉声道,时间不能再拖了,辽东最冷的时候是开春时解冻的时候,那个时候再行军的话,恐怕全军的速度会更慢。
  “是,大人被贺廷玉点到的部将大声应道,心里也是发了狠,打算亲自带人去探路。
  不过一会儿,一众将领便散去了,只留下来整没走,“贺兄。若是要探路的话,恐怕我军水师里的北府老人更合适吧?”辽东水师里,当初郭孝恪调来了不少北府军士兵,一部分是用来学习海战之法,剩下的全是水师所属的步军,其成员之精锐,比得上还在涿郡的老北府兵,只是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人罢了。
  “要是连探路的事情都办不好,他们连加入北府军的资格都没有贺廷玉看看来整答道,“我已经派了亲兵去探路,估计三天后就会有消息,要是五天内他们还不行的话。我就只有把他们除名了
  看着贺廷玉已经决定好了那七万征辽府兵的将领的命运,来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贺廷玉在这些事情上冷酷得近乎不近人情,这七万征辽府兵,从将领到士兵个个畏他,却没有一个人喜他,有时候想来他都觉得贺廷玉是故意如此做。
  “北府军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将军。”来整始终记得这句话,因为这是贺廷玉时常说的一句话。
  “来兄,这水师还得靠你,水师中哪些将领能用,哪些将领不能用,得请你写个名单。
  ”贺廷玉忽地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看向了来整,辽东水师里,那些原来属于江南水师的水军将领实在是良莠不齐,有必要借着这次机会在战场除去一些人。
  看着面色阴沉的贺廷玉,来整点了点头,对于那些其实并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些原江南水师将领,来整也早有下手除去的意思,这些人已经改不了身上沾染的那些坏习惯,现在他们不过才投将军,有些事情还不敢做得太过分,但是来整相信,迟早这些人都会给他惹出祸事来,所以对于贺廷玉想要借这次机会除去一些人并不反感,更何况决定哪些人会被除去,哪些人可以活着的还是他自己。,
  , 可
第二百三十二章 传国玉玺
  二幕极深。郭孝恪个人站在寒凉的风中,眺望着天边 月牙,很快这今天下将大乱,只要杨广一死,隋室便气数尽了,想到其实对自己不薄的杨广,郭孝恪心中有些愧疚之情,但是很快他便坚定了自己的意志,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夺取天下。
  “将军,我军如今距离怀远镇已经不到三百里。”李靖如同幽鬼般出现在了郭孝恪身后,在郭孝恪麾下的将领中,他的武艺不是最好,但是步战的话,即便是尉迟恭,秦琼等人也难以轻易胜他。
  “多派斥候,尽快和贺廷玉联系上。”郭孝恪回过身,看向了身上杀气浓郁了很多的李靖,比起刚才马邑来时,和杨玄感叛军之战后,李靖率部围剿各路沦为流寇的残兵败将之后,原本那近于儒生的书卷气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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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军。”李靖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怀远之战,并不好打,长孙无忌从怀远仓促带走萧皇后时。并没有时间破坏北府军原先在怀远囤积的物资,当然这也是宇文化及的行动出人意表,长孙无忌当时只是选了对将军好处最大的做法,若不是怀远留下了那么多物资,想必宇文化及也未必有胆量敢叛乱。
  “药师,你说如今这天下,还有多少人是忠于隋室的?”郭孝恪望着李靖,忽然问道,“我是说,万一要是皇上死于宇文化及之手,长安的卫玄,洛阳的于仲文,他们会不会共推新主。”
  李靖对于这隐隐有些大逆不道的暗示,先是心中惊讶,但是随即便恢复了过来,他投效郭孝恪之后,早已知郭孝恪心中廓清天下的野心,此时不由一笑道,“卫玄和于仲文虽是隋室老臣,但是这些年杨广所为,早已使两人心冷,或有忠心,但绝不会死保隋室,尤其杨广若死后,没有传位诏书,长安,洛阳必然各奉其主,到时再加上天下流贼四起,诸侯不臣,不过三五年,这江山便要易姓换主了。”
  “药师,汉末群雄逐鹿,魏蜀吴三足鼎立,却耗尽了我汉家百年英雄气,到晋时,世家门阀乱政,最后终有八王之乱,以至五胡乱华,我汉家孱弱至今,杨坚虽有拨乱反正之功,但是杨广却不得其政,方有今日之祸。”郭孝恪忽然感概道,他望着北方,声音深沉,“我要保的是汉家百姓,不是一姓天下,药师,你明白吗?”
  “将军的志向,靖佩服。”李靖看着眼前脸上表情不似作伪的郭孝恪,心头一热,他在北府军已久,知道军中士兵对于秦朝蒙恬北击匈奴,收复河套,汉时卫霍马踏匈奴,封狼居蛋,寰宪横渡大漠,傅介子百人人虏廷,取番王首级如拾芥,班超三十六人横行西域,威播列国的故事耳熟能详,却对魏晋之后南北朝各朝的武功视若无睹,甚至于将北朝各代称为胡朝。
  李靖从那时候就明白,郭孝恪是比已故的文皇帝杨坚更执着于汉统的人,所以在高自丽,在辽东,郭孝恪杀人犹如屠猪狗,可是在幽州,对于杨玄感的叛军,却以俘虏为主。
  看着没有多言的李靖,郭孝恪略微有些失望,这个世上,恐怕没人能懂他的心,不过这也不要紧,他只要这样一路下去就好,总有一天,那个曾经的大汉帝国将在他手上重建。
  看着蓦然转身的郭孝恪,李靖张了张口,但是最后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心里却忽然觉得,郭孝恪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冷酷。
  “徐想功是大将之才,不过却还少了些历练,以后就要药师你多费心了。”郭孝恪想到了在军中已经积功升至百夫长的徐世绩,回头说道。
  如今北府军军制已改,变得异常简练,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十人为什,百人为队,千人为营,三千人为一军,三军设大将统之。其中百夫长官职校尉,是军中的中坚力量,徐世绩能够在不到一个月之内,升至百夫长,足可见其能力。
  “将军吩咐,靖知道了。”想起那个已经洗去身上傲气的年轻百夫长,李靖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意,不可否认,这今年轻人和他年轻时有些像,两人身上有很多共同点。
  “夜色已深,早点回去睡吧,明日还要继续行军。”郭孝恪见李靖愿意收下徐世绩这个徒弟,心中不由松了口气,这个时代,兵法传承并不是说传就传的,他可以毫不在乎地将各种兵法传授于军中,却不代表别人能跟他一样,要是李靖不肯收徐世绩为徒,他也没有办法。
  片亥之后,郭孝恪回到了帐中,孙思邈已是在内等候,看到他回来,孙思邈不由有些埋怨道。“大将军,你的伤虽看似已好,但是仍需多静养调理。”孙思邈是医者,在他眼中,郭孝恪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既然请了他看病,就得听他的吩咐。
  “那些士兵视我为能守护他们的军神,所以我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倒下。”看着孙思邈,郭孝恪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一军主帅,又是如此天寒地冻的时候,岂能如同女子般坐于大车之内,由麾下士兵爬冰卧雪。
  “大将军。”孙思邈叹了口气,他本以为郭孝恪是野心勃勃,冷酷无情的帝王,可是看他在军中言行,便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人,但也叫他越发地看不透。
  孙思邈取出了自己的金针,他虽是医家,可精通武术,时于郭孝恪那颇有养生之效,内壮脏腑的拳术极欲了解,但是也有些奇怪,他见郭孝恪练拳时,一静一动,都已有宗师之像。却不明白为何郭孝恪身上会有不轻的暗伤。
  郭孝恪解去了身上的衣甲,任由孙思邈施针,他知道孙思邈对他身体的疑惑,但是却无法解释。自他从军出征以来,不过两年时间,却从一开始就受了极重的伤,当时只是靠着年轻,才硬挺了过来,虽然之后苦练前世的内家拳,但是他战场上受到伤日积月累,只是两年不到的锻炼之丁咖何跟得上这损耗,和杨玄感一战,只是让他的那些暗伤一起爆发罢了。
  苏吉利在一旁看着身上密密麻麻插着金针的郭孝恪,眼里始终有些畏惧,孙思邈曾说他也,江诣沾。想为他施针。却被他拒绝了。不管看多少次。他洲糊寸害怕。
  大军营地里,罗士信的营帐内,罗士信有些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将军重新改了军制以后,他虽然仍是将军,独领一军,可是头上却多了个李靖来当顶头上司,这叫他心里有些不服气。
  “罗矮子,你可别小看咱们那位药师将军,人家先前在平壤无功,那是高句丽人躲在城墙里,又是第一次带兵,要换了你我当初,将军就是让咱们带那七万大军,你敢带吗?”尉迟恭看着一口一口闷着酒的罗士信,不由劝道。
  “我怎么不能带了,不就七万人吗?。罗士信抬头强自辩道,不过说到后半句时,声音却小了下去,他虽不服气李靖,可是也心知肚明,论上阵杀人,李靖拍马也赶不上他,可要是说道带兵打仗,临机制敌,李靖比他强百倍。
  “你就别嘴硬了,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我不也来陪你了尉迟恭看着声音已是小下去的罗士信,喝了一口酒道,他和罗士信一起被调到了李靖手下当领兵的三千人大将。
  “苏定方那小子真是走运,竟然做了将军的亲军大将,将军怎么不让我去当呢?”罗士信被尉迟恭一劝,却是想到了苏定方,不由自语道。
  “罗矮子,就你那冲起阵来不要性命的打法,将军要选你当亲军大将,啧啧,那可真是笑话了尉迟恭看到罗士信那一脸哀怨的表情,不由大笑了起来,将军身边的亲军大将,那可是要真正的能文能武,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苏定方那小子确实比他厉害那么点,虽然未必能打赢他,可是带兵争胜,他不及苏定方。
  “我怎么是笑话了听到尉迟恭的笑语,罗士信把酒碗把桌子上一拍,大着嗓门吼了起来,目光里好似喷火一样。
  看着罗士信这样子,尉迟恭却是见怪不怪,这泼矮子的脾气就从没好过,他早就习惯了。
  “大人,长孙长史正带人巡营呢,您声音轻点。”帐外,罗士信身边的心腹亲兵,探进了脑袋说道,“要是您和尉迟将军动手的话,到时到了怀远,可就没您什么事了?”
  听到长孙无忌的名字,罗士信一下子焉了,比起不讲人情的贺阎王,笑里藏刀的长孙狐狸更让他发怵。
  看到罗士信老实下来,尉迟恭朝那把脑袋缩出去的亲兵看了一眼,心道真是个,聪明的家伙,知道自家主子怕什么,当下他也不敢再撩拨罗士信,万一这泼矮子真不管不顾地跟他权上,他得跟着倒霉。
  “来,喝酒,喝完这些,我便回去了,明天可还是要继续赶路。”尉迟恭拿起酒碗,朝罗士信道。
  “早喝早滚蛋。”罗士信瞪了一眼尉迟恭,不过却拿起了酒碗,和尉迟恭对饮起来。
  怀远镇,行宫内,汪公公找到了一名千牛备身的卫士,虽然宇文化及掌握了宫禁,用来软禁皇帝的偏殿周围安排的都是宇文家的家将和上兵,可是对他却看得不甚严,汪公公是杨广身边的老人,向来都很会做人,在太监宫女和卫士间也算有些人望关系。
  “汪公公。”看到汪公公塞给自己的绣着日月星辰,山川大泽的明皇色丝布,陈离有些为难,他是关中出身的卫士,以前受过汪公公的恩情,上次他为汪公公偷偷找了笔墨,已经有些为难了,没想到这一次汪公公竟然要他把这明显是皇帝衣服上撕下来所写的诏书送到北府军去,实在是叫他不敢答应。
  “陈校尉,杂家知道你想活着回家和亲人团聚,可是你觉得宇文化及那个逆贼会是大将军的对手吗,只要你将这封诏书送到大将军手里,日后皇上重登大宝,你便功臣,到时候封妻荫子,总好过被大将军到时当作叛军党羽砍了脑袋,株连家人的好汪公公看着面前的陈离,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现在能用来威逼利诱的也就是郭孝恪的威名和做成这件事的好处了。
  陈离犹豫着,郭孝恪是大隋的军神,他们这些骁果军最是清楚不过,当日宇文化及叛乱,正是北府军护着萧皇后和小公主杀出了行宫,如今城外已走出现了北府军斥候的旗幡,想来那位大将军的人马已经杀到了。
  想到这里,陈离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决起来,宇文化及对上大将军,根本没有赢得可能,如今汪公公找自己,实乃天赐良机,自己只要出城,找到北府军,便是立下大功。
  一把拿过汪公公手中的丝布,陈离塞进怀里后,朝汪公公正色道,“公公放心,末将必然会将皇上诏书送到大将军手里。”
  看着突然间变化的陈离。汪公公也有些错愕,不过陈离肯答应,让他也高兴了起来,连忙道,“那就一切拜托陈校尉了,到时皇上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功的,少不得也是个虎贲郎将
  “那就借公公吉言了好话谁都爱听,陈离虽然只是一个校,可也一样,虽然那虎贲郎将还虚得很。可他仍是受用地笑了。然后拱手之后,便离开了。
  , 可
  汪公公看着陈离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想起了诏书上盖的那方传国玉望,如今可就藏在那偏殿边上一处水井里,到时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传国玉奎乃是镇国神宝,从不轻用,天子自有六垒随身使用,分为皇帝行皇、皇帝之望、皇帝信垒、天子行皇、天子之望、天子信望。赏赐诸侯王时用“皇帝行望”;发兵、召大臣时用“皇帝信望”;向外国发送文书时用“天子行望”六奎各有不同。当日宇文化及叛乱,杨广只是将传国玉鱼藏了起来,任由宇文化及取了其余六垒,便是为了不让宇文化及大搜宫殿,保住了传国玉望,只是这一次他给郭孝恪写了密诏以后,生怕万一事漏,便让汪公公偷偷把传国玉望给重新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而汪公公则是直接把传国玉望沉到了那口废井里,此时心里还有些后怕。
第二百三十三章人心向背
  陈离骑在马上,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和身边那个叫宇文莫的虎牙郎将始终挨着。
  宇文化及那个逆贼叛上作乱后,大封亲信,尤其是本家的子弟全都进了骁果军,当了军官,其实就是来监视他们这些人,想这个宇文莫原来不过一个家将,如今居然一步登天爬到了自己的头上,陈离愤愤不平地想到,手悄悄地握紧了刀柄。
  此时离怀远已有数里地,陈离回头看了眼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怀远的黑影。脸上露出了在一旁士兵看来有些奇怪的笑容。
  宇文莫在一旁看着自出了怀远后,就有些不对劲的陈离,不由道,“陈离,你笑什么?”他到是从没有想过陈离已经生出了杀他之心,只因这陈离显得有些胆小怕事,他都不知道这个陈离是怎么当上那个校尉的。
  “大人,末将只是刚刚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陈离看着宇文莫,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手不知道何时松开了腰间的刀柄。
  “哦,什么趣事。”宇文莫凑了过来。他以为陈离不知又想起了哪个荤段子,却是笑了起来,他身旁两个投靠他的士兵也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凑近的宇文莫,陈离脸上同样露出了男人间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容,开口道,“其实啊”就在他声音拉长,宇文莫不自觉地更凑近了一些时,陈离的手如同闪电般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刹那间上扬的刀柄就重重地敲击在了宇文莫的下颌骨上。
  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宇文莫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声,眼前就闪过了一道森冷的刀光,他到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平时对他毕恭毕敬的陈离手上。
  陈离拔刀袭杀宇文莫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情,当宇文莫一头从马上栽倒时,喉咙口被刀锋切开的伤口处,方才喷溅出鲜血来,那细密的血雾在春日的阳光下有种异样的美丽。
  随着宇文莫的尸体重重地砸在雪里,一旁被陈离身上杀气所惊的那两个宇文莫的亲兵才一边安抚着胯下受惊的战马,一边又惧又疑地看着手里的刀锋仍旧淌着血的陈离,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着空气中那腥甜的血味,陈离添了添嘴唇,他已经很久没有拔刀,没有杀人,今天杀了这条鲜卑狗,心里果然爽快舒服多了。
  ,可
  汪公公给他的那份皇上诏书,陈离早已偷偷地打开看过了,他虽然不像那些读书人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他只知道,他父亲是和突鼎人打仗的时候战死的,他过去不少的军中同僚和部下也是死在突厥人手里。
  宇文化及要引突厥人入关,对付北府军。他便是没有那诸般好处,他也会去投北府军,他陈离不是什么英雄,可也不会做突厥人的走狗。
  “陈校尉,你疯了。
  。这时边上的士兵已经围了过来,宇文莫的两个亲兵也回过了神,他们看着冷笑的陈离,不由大声喊道,“你居然杀了宇文将军。”
  围上来的骁果军士兵此时已经都是看到了那具跌落在雪中的尸体和边上被染红的雪,一下子都是呆呆地看向了骑在马上,一手执缰,一手提刀的陈离,论起来陈离才是他们的老上司,这宇文莫不过是一个月前才顶了个虎牙郎将的官职来了他们这一队人中。
  因此那两个宇文莫的亲兵虽然大声斥道,可是周围没有一个士兵把手中的兵器朝向陈离,几个老资格的火长,更走到了士兵前面,望着陈离这个老上司,想要等一个解释,毕竟现在他们都已经跟了宇文化及造反,如今陈离杀了宇文莫这个宇文家的本家家将,怕是会牵连他们。
  “宇文将军,我呸,一条鲜卑狗罢了陈离看着那两个色厉内花的亲兵,却是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然后看向了那几个老部下的火长,“刘三,王四,还有你们,谁的父兄好友是死在突厥人手中的。”
  陈离几乎是吼着说道,关中子弟,从军者众,当年朝廷对突厥用兵,不知道多少人都死在了草原上,他这些部下里,就有不少人的父辜长兄,就是死在突厥人手上。
  “校尉,我刘三的祖爷,阿爹都是战死在草原的。”几个老火长里,刘魁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此时洪声道,目光盯着陈离,有几分不解。
  “好,那我便告诉你们,大将军不日便会杀到,宇文化及那个王八蛋自知不是大将军对手,所以勾结突厥人,答应突厥人,只要打败大将军,便允突厥人入关抢掠,还会奉上金银财帛和女子。”陈离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父亲当年跟着卫王出塞打突厥人,关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好男儿,可现在宇文化及那个鲜卑狗居然要让突厥人进关。
  陈离的话音落下,附近的骁果军士兵都是呆住了,刘三更是瞪大了眼睛,过了会儿才大声问道。“校尉,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陈离是什么人,刘三你们心里最清楚陈离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汪公公给他的那道密诏,大声道,“兄弟们,这是皇上让我转交给大将军的密诏,里面便说了宇文化及那个王八蛋勾结突厥人的事情,我陈离以前是想着太太平平地回关中见家里的婆娘汉子,所以宇文化及那个王八蛋反了皇上,我也从了,但是要我陈离去当突厥人的走狗,转过头去对付大将军这等英雄,我陈离办不到。”
  “校尉,我刘三跟你一样,宇文化及那个王八蛋,我早看着不顺眼了刘三亦是怒吼了起来,而边上那些家里有人死在草原的关中子弟出身的士兵亦是纷纷高喊了起来。
  “你,你胡说。”那两个亲兵看到四周的士兵忽然齐刷刷地把手里的兵器朝向了他们,一下子都是脸吓得苍白,声音有些发抖地朝陈离道。
  “胡说,我陈离要是撒谎,死后不得进祖坟,断子绝孙。”陈离看着那两个亲兵,冷声骂道,他发的毒誓,一下子让那些原本心里还有些犹疑的士兵一下子全都信了。
  “刘三,宰了这两条走狗,咱们去投大将军,到时跟着大将二…久漂人,救了皇卜。咱们都是功陈离举起了年斤时咒驰大声号令道。
  “给我宰了那两条走狗。”刘三拔刀一挥,身边的士兵便如狼似虎地扑向了那两个被吓得心胆俱裂的亲兵。
  “大人,饶命。”那两个亲兵只是网喊了一声,就被边上那些愤怒的关中出身的士兵,给乱刀砍翻在地,直到将两人砍得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才停了下来。
  “校尉,那两条走狗,我已经宰了。”刘三满脸是血地走到了陈离身边,然后盯着那明皇色的布片道,“校尉,大将军会要我们吗?”
  “有皇上的诏书,大将军一定会相信咱们的。”陈离满脸自信地说道,大将军是什么人,那可是大隋开国以来最厉害的上柱国,便是卫王也比不过,到时那些突厥人定然是来得去不得,只要跟着大将军,他到时必然少不了一份大功,“刘三,你就准备好好好地跟着大将军宰突厥狗,说不定到时候也能当个校尉。”
  “那就借楼尉吉言了。”刘三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这个火长当了好几年,边上的士兵亦是笑了起来,对这些士兵来说,郭孝恪这个全靠战功,杀人杀出来的上柱国大将军可比宇文化及那个上柱国大将军厉害得多,更没人想给宇文化及这个勾结突厥人的国贼卖命。
  “校尉,那三个王八蛋的尸体怎么办。”刘三把刀送回刀鞘,看向那三具将雪染红的尸体道。
  “录了他们的衣甲,扔到附近的林子里去喂狼。”陈离看了眼尸体,恶狠狠地说道。
  “好,这些王八蛋就该不得好死。”刘三应了一声,带着士兵把宇文莫和那两个被已经砍得不成*人形的亲兵录光了,扔到了一边的林子里去。
  片刻之后,看着身边剩下的百来号人,陈离带着他们往着涿郡的方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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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北府军中军大帐内,郭孝恪正自和李靖一起下着兵棋,大帐外忽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李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得出这脚步声是徐世绩。
  “看来是憋功来了。”郭孝恪抬起了头,他和李靖一样,听得出徐世绩的脚步声。
  就在两人同时含了那盘兵棋,徐世绩已是满脸兴奋地走了进来,“将军,怀远有骁果军来投。”今日徐世绩当值,带着骑兵并出大军数里为游骑,正好遇到了星夜赶来的陈离和他手下的人马。
  要不是陈离隔着老远便高喊“我是来投大将军。的,恐怕早给徐世绩下令一顿冲杀,给结果了性命,等徐世绩见到陈离,看过陈离手中捏着的那道密诏,不但没有因为突厥人入关南下而畏惧,反到是大喜起来。
  “怀远有骁果军来投。”郭孝恪的目光落在了徐世绩身后走进来的陈离身上,骁果军的铠甲服色他认得,来的这个人是个校尉。
  “末将陈离参见大将军。”看到郭孝恪在帅帐里也是一身披挂,眉宇间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陈离连忙大声行礼道。
  “陈校尉,不知怀远那里,皇上情况如何?”郭孝恪看着陈离,率先开口问道,不管如何他都是以勤王之名而来,在这个骁果军校尉面前,他不介意扮演一全忠心耿耿的大将军。
  “皇上被宇文化及那个逆贼软禁在一处偏殿,这是皇上让末将转交给大将军的密诏。”陈离一边答道,一边拿出了自己一直贴身藏着的那道密诏,旁边自有苏吉利上前接过密诏,送到了郭孝恪手中。
  看着那明显是从龙袍上撕下来的“密诏”郭孝恪皱了皱眉。只是扫了一眼之后,他便勃然色变,一掌拍在了边上的案几上,怒声道,“宇文化及这个杂种。”
  看着突然骂出脏话来的郭孝恪,李靖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没有见过郭孝恪如此这般动怒,在他眼中,郭孝恪是个绝不会轻易动怒的人,看起来怀远那边必走出了大事。
  “升帐。”郭孝恪一边朝苏吉利说道。一边将手中的诏书递给了一旁有些不解的李靖,然后朝陈离道,“陈校尉,你先带部下去休息,本帅自不会忘了你等的功劳。”
  “大将军,我陈离和来的将士都是为了跟随大将军杀突厥狗而来,还请大将军不弃。”见郭孝恪让自己带人下去休息,陈离有些急道,他来可不是就为当了个送信的。
  “好,您功,陈校尉和他的人便归入你部下。”看着面前眼神坚定的陈离,郭孝恪沉吟了一下后。朝徐世绩道,不管这个骁果军的校尉是为了什么而来,他有胆子敢跟他要这份富贵就足够了。
  “多谢大将军。”陈离见能入北府军,大喜了起来,答谢之后,便跟着徐世绩离开了军帐。
  “将军,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这般愚蠢短见。”徐世绩带着陈离走后,李靖看向郭孝恪道,他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怒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宇文化及竟然有胆子敢去勾结突厥人。
  “他不是愚蠢,而是在做困兽之斗。”郭孝恪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李靖道,“他知道打不赢我,所以才勾结突厥人,这样一来,他还有几分赢面。”
  突厥人的骑兵来去如风,悍不畏死,极为善战,郭孝恪在段文振留给他的兵书手札里看到过不少对突厥骑兵的描述,事实上大隋得以压制突厥这个草原霸主,主要还是靠分裂东西突厥,突厥自己陷入内乱衰落,才能在军事上取得战果,同时过去的启民可汗不是什么雄主,所以才显得好似突厥人已经不足为患,但实际上突厥人的力量依然不可看,因此杨广才会处心积虑的先后平定吐谷浑,西域,同时征辽东,打高句丽,一切的目的最后都是为了解决突厥人。
  “突厥人若以倾国之兵而来,这一仗我军恐怕难有胜算。”李靖皱紧了眉头,北府军如今就算加上贺廷玉那七八万人马,也就十万大军,其中里面真正能战的也就三万北府军本军,到时候就算惨胜突厥人,也难以应对国内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
第二百三十四章传国玺
  二孝恪帅帐业内,到齐的众将在知鲨宇立化及勾结突欲代,四,一个个都是气得大骂起来,郭孝格看着众将,直到他们声音轻下去之后,方才开口道,“突厥人敢把狗爪子伸到我北府军头上来,便朵了他的狗爪
  这时的突厥虽然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恢复了些元气,但是在郭孝恪看来,突厥人能凑出十万真正可以作战的骑兵就不错了。至于再多出来的,与其说是骑兵,倒不如说是炮灰。
  ”将军,如今唯一可虑的就是,突厥人如果分兵攻打幽件各地。我军恐怕无力分兵以对。”帐中,长孙无忌皱了皱眉说道,涿郡留了北府军一万人,郭孝恪这次只带了两万人出征,虽说百济和高句丽被占领的地方,还有三万原九军的老兵。但是这三万人分别驻防于各地,就是要调集他们,时间上也来不及,从兵力上来说,他们占了劣势。
  “传令各地,坚壁清野。不要给突厥人可乘之机对于游牧民族这种骚扰式的进攻,郭孝恪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实际上对于突厥人,如果他们集中兵力和自己的主力决战,郭孝恪丝毫不惧,他就怕突厥人用主力的骑兵部队来牵制他,派那些集结起来的牧民组成的小股小股的骑兵部队进行焦土战。
  “还有,以本帅的名义对各个村落发布杀胡令,一个突厥人的人头,可以换米一料,布一匹。三个人头,可入我北府军。”郭孝恪看向书记的魏征,沉声说道,幽州民风剩悍,地方上能弓善射的游侠儿不少,突厥人绝难讨得了好。
  “是,将军。”对于郭孝恪的人头悬赏。魏征只是皱了皱眉,这杀胡令,虽然这可以让幽州地方上的民力为其所用,但是这悬赏,恐怕会让幽州和辽东各地的游牧胡人遭池鱼之殃。
  “嗯,对了,派快马去那些仍不肯改我汉人衣冠的部落,告诉他们。杀胡令一下,只认胡服。不认其他。
  。郭孝恪自从控制幽州以后,对于幽辽之地的各游牧民族采取了招抚的态度,鞋鞠人是最先投诚的,尤其是度地稽所在的部落,迁到了幽州内地,从原先的游牧变成了现在半牧半耕,度地稽全族上下都改了汉姓,度地稽自己更是随了郭孝恪的姓氏,取名为郭度,其他还有几支契丹。室韦,女直的部落也是照样学样。
  “将军此举,恐怕会让幽州不稳。”魏征直截了当地反对道。移风易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当年秦霸西戎,商鞍变法,也是用了二十年才让被征服的成*人化为秦人。如今他们立足幽辽不到两年时间,就要让治下的各族各部习汉礼,实在是有些急躁了。
  “皇上为叛军所挟,突厥人又南下在即。到时候消息一传出。那些胡种必然人心思乱,本帅没功夫跟他们玩那套恩威并施的王道把戏。”对于魏征的异议。郭孝恪不以为然,胡种向来汉强则顺,汉弱则逆。如今在幽辽之地。汉强于胡,他又大军在手,正好借助这机会,去除后患,那些不愿汉化的胡种。即便怀之以柔,也终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迟早必反。
  看着强势的郭孝恪,魏征虽想再谏,可是当他看到边上一众军中武将都是满脸赞成之色,就连李靖也是一样,最后没有开口,对于幽辽的胡种,魏征倒不是心怀慈悲,只是对他而言,若要杀便杀个彻底。怕就怕到时杀胡令下了,又会迫于天下众议,半途而废,只会徒自添乱,不过看眼下这情景,北府军从上到下,武将们都是一边倒地赞同,这乱世里只要军中不乱。那所谓的天下众议就是一个笑话。
  众将散去后,长孙无忌待魏征离去后,独自一个人折回了帅帐,看到他进来,正坐下的郭孝恪不由刀眉一挑”“辅机,你有何事?。
  “将军,可否将杨广的密诏借我一观。”长孙无忌朝郭孝恪说道,此时帐中只有他和郭孝恪两人,自不必对杨广用尊讳。
  “唔将那龙袍上撕下来所写的密诏递给长孙无忌,郭孝恪看着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却是不由有些疑惑,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长孙无忌欢喜的。
  “将军,这诏书之上所用的乃是镇国神宝,传国坠。”长孙无忌拿着那诏书,指着上面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一脸的兴奋。
  “传国堑郭孝恪看向了诏书,然后忽然一下子明白了长孙无忌为何这般了,杨广被宇文化及挟持之后,天子六垒全部被宇文化及所得,不过没想到这最重要的传国望竟然还在杨广手里,传国垒可以说是代表着所谓的天命。
  “将军,我敢肯定,传国主必是被那汪公公藏了起来。”长孙无忌心思缜密,想到这道诏书是汪公公给的那个叫陈离的骁果军校尉,长孙无忌一下子就想开了。
  “将军。我军必须速下怀远,否则恐会生变。”长孙无忌看向了郭孝恪,当日将怀远留给宇文化及,带着萧皇后和小公主出逃,而让杨广被挟持是他做的选择,只是他没想到宇文化及穷途末路之下,竟会孤注一掷和突厥人合作,要是突厥人得了怀远囤积的铠甲武器,这仗便极其难打。
  不用长孙无忌提醒,郭孝恪也知道如今局势对他不利,尤其是怀远成了最重要的一环,他绝不能让怀远的武库落在突厥人手里,那足以让始毕靠这些铠甲兵器重新获得对突厥各部的绝对控制权,而一个被统合起来的突厥帝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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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无忌离开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魏征知道的好,虽然魏征和他是同一类人,但到底再人还是不一样的。
  随着宇文化及勾结突厥人的消息在军中传开之后,郭孝恪麾下的北府军士气一下子高涨了起来,几乎每个士兵这军官们的鼓动下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刮一下突厥人,让他们知道他们只是草原上的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夜晚,陈离在自己的新军帐里,口,品消自尸到底能不能在北府军中它足,大将军的军神毛一没有怀疑过,当年第一次征辽时那次夜宴,大将军一人横扫十五番将,他当时便在场,而之后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更是叫他心里向往,但是对于北府军的无敌之名,他却始终没有相信过。
  虽然这些年骁果军在皇上手里屡次扩军。不复文皇帝时的精锐,但陈离自己却是名老骁果,褪下衣甲,陈离看着左臂上的血鹰刺青,又想到了白天见到的那些北府军将士。原本心中的那点骄傲一下子化作粉碎。
  即便是文皇帝时候的骁果军。恐怕也要差上一线,陈离暗暗想到,这让他收起了原先对北府军的轻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陈校尉可在?”就在陈离重新穿上衣服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了陌生的声音,让陈离有些意外,“来者何人?”
  陈离刚开口,来人便已走了进来,接着陈离便愣住了,他如今在徐世绩手下,白天北府军上下也都见了一遍,自然知道眼前这位一脸温和的男子是军中的长史,如今代掌军法,是绝不能得罪的人,当下连忙道”末将参见长史大人
  “陈校尉不必多礼长孙无忌看着必恭毕恭的陈离,点了点头。这个骁果军的校尉会做人。有前途,倒是可以吸纳为自己人。
  心中思量间,长孙无忌已是坐了下来,然后让跟着的随侍士兵退出了帐外,看着坐下后有些疑惑的陈离道,“我此番来找陈校尉,是有一桩大功要送给陈校尉,只是不知道陈校尉敢不敢接
  听着长孙无忌的话,陈离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网投北府军的外人,能有什么地方会被这个位高权重的长史大人给看中,更何况那最后一句激将之语也足以说明这个长史大人要他做的事情绝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陈校尉,你应该知道,怀远镇上囤积着征辽大军的后勤辐重。你说如果这些武器粮草落在突厥人手上会怎么样?”长孙无忌看着陈离,只是轻声说道,他来之前。已经通过提骑从这个骁果军校尉的那些下属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这个陈离,其实几年前还是个勇猛善战。悍不畏死的人。只是这几年为世道所逼,才变得贪生怕死,胆怕事起来,但是观其此次率军相投,可以知道他心中仍是想当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的。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陈离一下子脸色变了,他当然知道突厥人要是得了大隋府兵的制式武备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那将是真正被武装起来的铁骑。
  “我军要是想赢下这一仗,狠狠地教一下突厥人,就绝不能让突厥人得到怀远镇内武库里的铠甲兵器还有粮草辐重。”长孙无忌看着动容的陈离,声音慷慨激昂了起来。“我听说陈校尉过去曾是个杀胡狗的好汉,征突厥,平吐谷浑,不知在鬼门关趟了几回,不知道这一次陈校尉敢不敢回怀远,做大将军的内应。”
  虽然明知道长孙无忌在激自己,可是陈离还是一口应了下来,“有何不敢,长史大人尽管吩咐,我陈离不是怕死的人。”随着说出口的话,陈离过去的胆气似乎又回来了,不再是这几年里谨小慎微。只是想保住自己那官职和俸禄的小校尉。而走过去那个敢和突厥人拼命的骁果军老兵。
  “陈校尉,放心,此去陈校尉只要小心行事,绝不会有太大危险。”长孙无忌看着陈离。缓缓说道,眼下怀远镇内士气不高。宇文化及只是靠着赏赐笼络军心,向突厥人借兵之举是柄双刃剑,尤其对于以关中子弟为主的骁果军,只要让他们知道宇文化及竟然勾结突厥人,恐怕那仅存的一点士气也会荡然无存,到时候北府军杀到城下,很有可能会遇到骁果军不战自溃的局面,但是光是这样绝不够,长孙无忌知道郭孝恪要的是能够收编这些战力其实只比北府军差上一些的骁果军,这就需要到时候有人带头,控制局势。
  听着长孙无忌娓娓道来,所分析的局势。陈离不住地点头,“不错,如今镇内士气确实不高,宇文化及将家中家将安排到各营中,不满的人也不少。”
  “到时候,陈校尉只要登高一呼,必能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长孙无忌说完整个计刑后。朝陈离笑了起来,“到时候陈校尉便是最大的功臣
  “一切都拜长史大人所赐。”陈离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长孙无忌让自己做的事情,确实危险不大。只要他带人回去后不被怀疑就行。
  “此事紧要之处,便在于随陈校尉你回去的人要绝对可靠,陈校尉可要慎重。”长孙无忌站了起来。他要陈离回去做内应,绝不可能一个人回去,陈离带来的那些人里只要有一个行事不密,就会坏了事情。
  “长史大人放心,末将的手下,末将最了解不过,绝不会挑那等坏事的人的陈离起身相送道,他自己心里也是下定了主意,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只要这事情做成了,他在北府军中就有晋升之本。也不必担心给旁人比下去。
  “好,那一切就交给陈校尉了,记住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长孙无忌离开前,又吩咐了一声,陈离此次回去,他会安排几个堤骑里身手高强,善于隐匿踪迹的死士,随陈离一起回去,到时镂不管如何,都要保住汪公公的性命。
  “末将省得陈离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长孙无忌方才转身而去,和几个随从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幕下,陈离回帐取了自弓今天领到的校尉腰牌,带上了守帐的两个心腹亲兵,出了自己的营地,往被安置在另一处的骁果军部下的营地走去,他这一次带回去的人不能太多,太多人杂容易坏事,这人选他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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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内应
  “东开春点时,正是年中最冷的时节,怀远镇外疖巡逻的骁果军士兵一离开怀远镇城头上的哨探视线,便立刻找了处僻静的林子,拴了马匹,伐木生火,十来个人围成一圈,挨在一起烤火取暖。带队的军官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什么话。
  “头,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我听说军中不少人都冻坏了手脚。这要是大将军到时带兵过来,咱们怎么办?。骁果军中,随着一个漫长冬天的等待,士气早已跌落到了一个低谷,尤其是那些关中子弟,更是萎靡不振。
  “这话我这里说说就算了牛弘看了眼另一处火堆旁烤火的宇文家的那位校尉,朝发问的亲兵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现在谁不知军中这些宇文家的人都是宇文化及的耳目,前两天就有一个倒霉的家伙酒后失言。结果被找了个由头砍了脑袋。
  被牛弘一提醒,那说话的亲兵飞快地偷看了一眼那个宇文校尉。连忙闭住了嘴巴,人家那个。虎牙郎将都给砍了脑袋,他这个小兵算什么。
  一时间,原本还有声响的士兵们一下子都轻了下来,其实他们中大部分人并不想跟着宇文化及造反,只是宇文化及挟持了皇上,后来又发了不少钱财赏赐,他们也就跟着上面得了好处的将领一起从了宇文化及。可是现在那位大将军要来了,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是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沉闷的时候,忽然林子外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和风中传来的呼喊声,这让牛弘和烤火的士兵一下子都神经紧张了起来,自从这些天,宇文化及下令加强戒备以来,他们都知道北府军要来了。北府军名声在外,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你们几个。出去看看,是什么人?”牛弘指挥着手下的士兵们拿好弓箭兵器,在林子里布下伏击的阵型后,派了几个亲兵带着人出去探探情况,他们这里离怀远镇不是太远,只要来得北府军不是太多,他们能够等到援兵过来。
  牛弘看着派出去的士兵消失在视线里,想到有关大将军的那些传闻。忽然发现手心里居然沁出了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军中就盛传大将军是天上白虎杀星转世,千军辟易,万夫莫敌,之后征辽之战里。用无数高句丽人,百济人人头堆起来的京观都让人心中既敬且畏。
  牛弘是参加过平吐谷浑的老行伍,以前也看到聚土封尸,用来炫耀武功的京观,但是他见的最大的一处京观也不过是千人冢,一想到在高句丽境内起码不下十座的万人京观,他就忍不住有股恐惧的战栗感
  稳了稳手中的刀柄。牛弘抬起头看向了前方树木重叠的林子,这时几个派出去打探的士兵回来了。只见他们带了几十个身上受了伤的自己人回来。
  “怎么回事?”看到那些受伤的骁果军士兵,牛弘愣了愣,这几天出去巡逻的人马他都认识,可是却没见过这些人。
  “牛大,是我在一群士兵中。肩押骨上中了一箭的陈离忽然出声道。他和牛弘认识,但不算太熟,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陈七,怎么是你?”牛弘看清楚那些神色有些凄惶的士兵中,挂了彩,疼得呲牙咧嘴的陈离,不由惊呼道,陈离和他的人失踪了六七天。他当时还以为陈离是带人跑了,结果这几天不断有出来的队伍里有士兵偷跑,最后弄得连他这样的不过五十来人的队伍也派了宇文家的人来监视。
  “他是什么人宇文欢走了过来。他打量着脸生的陈离,朝似乎认识这些穿着骁果军服饰的牛弘问道。
  “回禀大人。他就是前几日不见的陈离牛弘见那宇文欢盯着自己,连忙答道,他可不像那些没脑子的士兵,这大冷天的偷跑,要是在辽东迷了路,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就是陈离,这些日子你们去哪里了,你军中的上官呢?。宇文欢看向了一脸血污,肩部血迹已经干涸凝住的陈离,见没有本家的人,皱紧了眉头,神色间有些不悦。
  “大人,六日前,我们碰上了北府军的前锋游骑,当时宇文大人就给北府军给砍杀了,末将不敌,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逃命,结果迷了路,转了好几天才找到回来的路,只是没想到刚才又遇上北府军的小股哨骑陈离一边说话,一边慌张地往林子外看。
  宇文欢看着面前一脸肥卜样的陈离,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朝牛弘道,“牛校尉,你随我一起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北府军的人是否生了三头六臂,这般厉害。”
  看着一脸不屑的宇文欢,牛弘只有随着这位顶头上司,带着手下的士兵一起出了林子,只见远处的雪原上,雪尘飞扬,远远望去,竟有不下二十余骑正飞奔而来。
  “就这么些人,就把你们追得跟丧家犬一样宇文欢看着最多不超出二十骑的北府军骑兵,看着后面跟出来的陈离,脸上的讥讽之意更加重了,这时他身边几个拍他马屁的士兵也是大声哄笑了起来。
  忽地远处的北府军骑兵停了下来,这让宇文欢更加看不起逃回来的陈离,他策马而出,正要招呼牛弘带人围了这些北府军骑兵,抓几个活口。那些停下来的北府军骑兵忽然猛地冲了过来,几乎只是几下呼吸间,他面前便多了数点寒星,这时凄厉的箭矢破空声在他耳边呼啸响起。
  宇文欢头一偏,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接着肩膀上便中了一箭,那箭上的力道直接将他给射得一头栽下了马,而这时他身后的牛弘他们也是惊慌失措了起来,连忙举起了马盾护住了要害。
  “都别慌。下马结阵,他们人不多。拿咱们没辙牛弘大喊了起来,一面举盾到了从雪地里爬起来,一脸狼狈,疼得面目扭曲的宇文欢身边。不忘喊了声保护大人。
  “算你个王八蛋命大看着狗运地活下来的宇文欢,陈离暗地里吐了口唾沫,而这时候牛弘手下那些骁果军士兵才明白过来,那些北府军
  隔着百来步,马上放箭,还有此等准头和力量,差不多能赶上突厥人里的射雕者了,那些和突厥人打过仗的老兵当然知道突厥人里头最厉害的就是那些神射手,只要有弓箭在手,骑着马一个人起码能周旋三五人。厉害点的遇上十人一火的小队伍,也能一个人打下来。
  远处,看着惊恐地结阵的骁果军士兵,秦琼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虽然他不知道陈离究竟是回怀远做什么,但是他相信郭孝恪的安排定有其深意。
  “内应吗?”秦琼远远地望了眼那个从雪地里起来的军官,冷笑了一声,示威般地举了举手中的大弓,接着便拨转马头,带着身边的亲兵退出了如临大敌的骁果军士兵的视线。
  看到那些北府军骑兵退去,牛弘方才松了口气,这时候谁也不敢久留,天知道等会会不会杀来更多的北府军,这时受了箭伤的宇文欢也不敢嘴硬,只是阴沉着脸和牛弘一起带人往怀远镇退去。
  等到了怀远镇时,牛弘又看到了几股退回来的人马,一打招呼,才知道他们也遇上北府军的骑兵。不过却没他们那么幸运,死了几个。
  退回城内,牛弘看着一脸冷色离开的宇文欢,又看看手下那些脸上多了些畏色的士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些北府军的骑兵委实强的过头了,居然往往二三十骑,就能压得他们的百人队都不敢应战,虽说这辽东的鬼天气让他们难以发挥平时的本事,可也足以证明北府军的强悍了。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牛弘拉着陈离去了自己的营地,他和陈离也算有些交情,见他中了箭伤,便想帮他拔箭疗伤。
  陈离见牛弘盛情难却,秀加上他还要在军中找几个能发展的做内应,这牛似的大哥也是死在突厥人手上,心中便有几分动心,便跟着陈离回了帐。
  片刻之后,牛似的军帐内。陈离脱了衣甲,露出了肩上那卡在肌肉里的箭头,看到那处箭伤,牛弘皱了皱眉,他是军中的老人,如何看不出这处箭伤里的蹊跷,只因这一箭伤的地方看似很重,实则不但没有伤到骨头。就连入肉也不深,想到刚才宇文欢给百步外射下马的一箭牛弘不禁有些怀疑起陈离来。
  牛弘不动神色地替陈离拔出了箭头”里面却是在盘算着,陈离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可不会信那迷路的鬼话。
  陈离看到牛弘忽然沉默了下来,脸上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知道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而且看他样子。恐怕也未必对宇文化及那王八蛋有什么忠心可言,于走出言试探道,“牛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陈离的话,牛弘回过了神,然后他看着脸上似乎有些深意的陈离,眉头一紧,然后朝帐内的两个心腹亲兵道,“你们出去,置办些酒菜。我要和陈兄弟小酌一番。”
  “是,大人。”两个亲兵是乖觉的人,知道自家校尉和那位陈大人有私话要说,应声后便退出了帐外。
  “陈七,你现在可以说了。”帮陈离把肩上的伤口裹好,牛弘坐了下来
  “牛大,我已经投了大将军,这回过来。是为大将军来做内应的。”陈离见牛弘肯和自己单独说话,原本有些悬的心放了下来,开门见山就直接道。
  “陈七,宇文大将军对我们不薄。”牛弘看到直言不讳的陈离,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可是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陈离,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对我们不薄,那还不是为了让我们为他卖命,说句实话,你觉得就咱们现在这些人马。会是大将军的敌手吗?”陈离冷笑了起来,接着朝牛弘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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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牛弘还是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就如今军中的士气,恐怕大将军一到,便不知会有多少人像陈离一样。
  “宇文化及那王八蛋明知不敌大将军,却还留在怀远不肯动,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陈离盯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牛弘,一字一字地说道,“他在等突厥人,他要把怀远镇里囤积的铠甲武器和粮草送给突厥人。借突厥人之手除去大将军。”
  “这怎么可能?”牛弘一下子瞪大了眼。里面渗着血丝,一把抓住了陈离的肩膀,嘶吼道。
  “我骗你做什么,要不然我会舍得再回来,为大将军来做内应。”虽然受伤的地方被牛弘抓紧,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可陈离仍是直视着牛弘,冷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前几天汪公公偷偷拿了皇上的密诏给我。要我送去大将军那里,当时我虽然答应了,可是心里没想着耍送去,因为我怕死,可是后来我偷偷打开看了皇上的密诏。我才知道宇文化及那个王八蛋勾结突厥人,耍算计大将军,我陈离就算再贪生怕死,也不会当突厥人的狗。”
  看着说话时神情斩钉截铁的陈离,牛弘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他已经信了陈离八分,前些日子。西突厥的处罗可汗和他的从人离开了怀远,他听守卫库府外围的同僚提过,那些人走的时候,有不少的大车随行,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看起来那些就是宇文化及给突厥人的好处。
  “你可有大将军的凭证?”牛弘看着陈离,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笑话,换了你来做内应,你会带大将军的凭证好给人当把柄。”陈离看着牛弘。反问道。“一句话,你是跟我一起为大将军做内应,还是跟着宇文化及当突厥人的狗,是爷们的就马上给我句话,你要绑我去请功,我也认了,就当我瞎了眼。”见牛弘没有反应,陈离激道。
  “闭嘴,老子的兄长是给突厥狗杀的,老子会给突厥人当狗,我呸。”牛弘神情狰狞了起来,瞪着陈离骂道。“水里火里,老子也跟你一起干了,为大将军卖命,强过跟宇文化及那个没骨气的狗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即将到来的碰撞
  “豆镇内,随着郭孝恪大军到达。迟迟未得突厥人消叹化及变得惊恐起来,如今怀远镇外郭孝恪十万大军围城,断了他南下的道路,如果他不敌,就只有如丧家之犬一般向北逃到草原上去。
  大殿内,宇文化及的神情阴沉,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可到头来他实在是高估了杨广这个皇帝的权威,长安洛阳按兵不动,幽州地方更是唯郭孝恪马首是瞻,如今他唯一能借助的就是突厥人的军队。但是处罗一走之后。便毫无音讯。
  看着面色阴沉的父亲,宇文成都离开了大殿,如今局势已然在向最坏的方面而去,突厥人的援军不到,而郭孝恪已经大兵压境,如今怀远镇内人心浮动,士气衰弱,只靠他手里的一万多人马,即使死守怀远镇也未必能坚持多长时间。
  看着离去的儿子背影,宇文化及的神情默然,当初这个儿子是极力反对他发动叛乱,可惜当时他没有听进去,更是亲手让儿子和自己一起成了乱臣贼子,只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怀远镇外,郭孝恪在帅帐内看着很久没见的贺廷玉,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贺廷玉不及李靖,苏定方,徐世绩。但是他永远是最让他放心的人。
  “将军贺廷玉看到笑着的郭孝恪,脸上似乎万古不化的沉默也有了些波澜,大帐内,长孙无忌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在郭孝恪心里,贺廷玉的分量恐怕还在他和魏征之上。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在所有人中贺廷玉和苏吉利一样,对于郭孝恪的忠诚是毫无理由的,哪怕郭孝恪让他们去死,两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将军,我军游骑哨探,已经发现了突厥人的行踪,他们的大队人马如今距离我军大概有三百里的路程。”贺廷玉来的比郭孝恪还早些,一早就派了游骑哨探在四处戒备。
  , 正
  “李靖,我给你一万人。不管用什么办法,半个月之内,不能让突厥人一兵一卒踏入怀远镇地域郭孝恪看向了李靖,给了他点将之权,帐中众将,全由他挑选。
  见李靖得了重任,尉迟恭,罗士信等人一个个都是挺起了胸膛,想要被李靖挑上,好去找突厥人的晦气。
  。那就请尉迟将军。里将军还有苏将军随我一起走一趟了。”李靖看了眼都是跃跃欲试神色的众将。点了尉迟恭,罗士信和苏定方,让三人都是露出了喜色。
  “好,事不宜迟,你们今日挑选人马明日就出发郭孝恪见李靖选了三人,当即点头道,他是绝不会让突厥人来坏了他的事情的。
  不过片刻功夫后,众将都出了帅帐,原本对李靖还有些闲话的罗士信这回倒是笑着跟李靖道谢。一旁的尉迟恭也是一样,他们和李靖不是太熟原本他们以为李靖会挑秦琼,裴元庆他们。
  “两位将军客气了,李靖不过是借两位将军虎威以震慑突厥人李靖看看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尉迟恭和罗士信,笑着说道,他选尉迟恭和罗士信,是因为两人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而且尉迟恭也绝不似表面上那么粗豪,至于罗士信则是个冲起阵来不要命的狠人。对付突厥人就需要罗士信这样的凶悍。而苏定方是将军的学生,带上也是让他可以多学一些东西。
  帅帐内,郭孝恪看着面前的地图,突厥人的大军已经到了,对他来说这是最凶险的一仗,他必须要赢下来,而且还不能有太大兵力上的折损,不然的话,洛阳的于仲文和长安的卫玄绝对会达成妥协,一起来对付他,因为他已经威胁到了关陇世族的地位,动摇了世家门阀的根本,看看他如今手下的将领,有几个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门阀中人,即便是李靖,长孙无忌也只是空有其名罢了。
  怀远镇内,暗流涌动,陈离和牛弘,暗地里已经联系了十来个足够可靠的关中老乡,悄悄地掌握了不小的军力,虽然他们手上合起来的兵势也不过一千余人,但是想要用来制造混乱,或者合兵打开城门都不是一件难事,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宇文成都作为统兵的大将,他察觉到了军中不安的气氛,北府军自到怀远镇之后,便不断地打击着骁果军在镇外的游骑探马,但是却又极少杀人。甚至喊话招降,结果派出去的游骑探马里有近半的人直接投降,去了北府军,不得不让宇文成都放弃了派遣骁果军士兵出去侦查的念头。而这样的做法则是让士气更加衰弱。
  站在城头,宇文成都看着远处雪原上连绵的军营中军处,三丈高的帅旗,握紧了手中的凤翅镖金铿,他很想就这样策马冲杀过去,杀到郭孝怜面前,哪怕就这样死在他的手里也无妨。他已经是个乱臣贼子。宇文家的叛乱也已经毫无任何希望可言,他觉得自己至少还可以选择怎么死,他想自己死得像个英雄,能够死在郭孝恪手里总好过死在那些无名小卒手里。
  宇文成都脸上露出的神情让他身边那些老亲兵也是心中默然。他们都是宇文家的老人,不少都是宇文述时候的家将,从小看着这位大公子长大。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所念。
  “少将军不必太过担心,只要突厥人的兵马到了,少将军未必不能击败大将军尽管和郭孝恪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是那些宇文家的老人家将对于郭孝恪始终充满着一个武人的尊敬,因为郭孝恪是个真正的将军,真正的军神,要不是他们姓宇文,或许他们心中也会生出为这个男人效命的心思来。
  宇文成都并没有回答,只是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平生最大的志向,便是领兵出征,效仿汉朝卫霍,横扫大漠,建立不世武功,可是如今他却要和突厥人一起来击败郭孝恪这个大隋军神。
  远处,看着宇文成都的背影。几个士兵小声地交谈着,这几天宇文家勾结突厥人的消息,不知从什么时候就悄然传开了,虽然士兵二2心里半信半疑,但是不信任的种午已经埋下了,即心寸叹成都再以身作则,再体恤士卒,都无法抵消这恶劣的影响。
  这时候的天下,还不是原来历史上,隋末北方群雄混战,需要靠突厥人的支持来争霸天下,突厥人也没有得到因为战乱出逃的大批汉人人口来补充国力,这时候的骁果军士兵依然保持着身为一个大一统帝国士兵的骄傲,他们是绝不会接受一个和突厥人勾结的主帅的,哪怕那个,人是宇文成都也一样。
  局势就这样在怀远镇内僵持着。宇文化及和他的党羽苦苦等候着突厥人的到来。而郭孝恪则是让士兵抓紧时间修筑攻城器械,他打算一鼓作气地攻下怀远。
  囚禁杨广的大殿内,靠着汪公公,杨广知道了郭孝恪大军到来的消息,原本颓废的他再次振作了起来,“宇文化及,你这条没用的狗,你永远都只配给联踩在脚底下。”杨广有些癫狂地骂道,这些日子他不停地被宇文化及所羞辱。但是如今他报仇的机会即将来了,到时候他一定要把宇文化及给五马分尸,让天下所有人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皇上,皇上看着像是疯子般大笑的杨广。汪公公有些担心,他生怕宇文化及会狗急跳墙,对皇帝不利。
  听着殿内的杨户骂声,负责看守的宇文家士兵只是当作了没有听见。皇帝是他们手上唯一的牌,至少在绝望之前,皇帝得好好地活着,绝不能出半点事情,这是宇文化及的意思。而他们也心中清楚。
  怀远镇三百里外,始毕看着身后蜿蜒,一眼望不到边的铁骑,心中充满了快意,当日他为了说服阿史那王姓里的各个大贵族出兵,可是耗了不少的心力,才说动那些贪婪的老家伙,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被他所轻视的弟弟处罗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还带来了三千副盔甲和兵器弓弩,这些大隋的能工巧匠们所打造的精良兵器一下子让他的亲军战力更加强悍,而原来亲军换下来盔甲武器又能让武装起自己部落中的牧民,就是这一下让他得以获得了压制性的武办,来号令突厥各部。
  处罗看着身边的兄长,虽然他的从人对他把那些从宇文化及处得来的盔甲兵器都交给始毕而感到不解,但是在隋人那里养成的习惯让他们没有表示出不满来,而处罗也不愿意去解拜
  处罗从来都是有着自己的野心,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宁肯留在大隋当个没有实权的所谓西突厥可汗,也不愿回草原屈于始毕之下,只是这一次郭孝恪的出现让他感到了真正的威胁,他和其他随大隋征辽大军一起观战的外国君主和使节一样,对于郭孝恪这个冷酷无情的大隋军神有种骨子里的恐惧,他们生怕有一天 那些用高句丽人的人头堆成的京观会变成他们和自己的族人。
  郭孝恪必须死,这个危险的男人和他的北府军只有彻底地被葬送掉,才能让他放心,处罗在心里面把郭孝恪当成了最危险的敌人,和郭孝恪相比,他的哥哥,始毕可汗,充其量只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家伙,虽然他同样够狠,但是他的那种暴虐是无法和郭孝恪那种无情的冷酷相提并论的。
  “可汗,那位郭将军是相当难对付的敌人,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处罗看着意气风发的兄长,在一旁以谦恭的姿态提醒道。
  “我知道,我的兄弟,那个叫郭孝恪的男人或许是能和卫霍比肩的人物。但是我不怕他始毕充满自信地说道,郭孝恪再强也只是打败了那些高句丽人罢了,他们突厥人是骑兵的王者,这一次他聚集了自突厥分裂成东西两部以来最强大的兵力,再加上怀远镇的大隋叛军和他们能够提供的武器粮草,他绝对有信心击败那个所谓的军神。
  始毕召集的骑兵最后达到了二十五万人,虽然这里面大部分都只是以游牧的部落为单位征召起来的牧民士兵,虽然都冠以突厥人之名,但实际上只有十万的战兵才是真正的突厥人。至于那十五万拖家带口的牧民士兵,始毕打算在确定郭孝恪和他的北府军都集结在怀远之后,让他们杀进幽州,让整个幽州彻底成为废墟。让那些汉人耕种的农田成为他们突厥人的牧场。
  看着近乎于狂妄的兄长,处罗没有多说什么,他选择把刀先给始毕握着,就做好了卑躬求全的准备。
  见处罗只是顺从地点头答应,始毕忽然觉得有些没趣,于是他看向了前方已经融化的积雪下露出的青葱牧草,春天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出兵的好季节。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等到了怀远,得到宇文化及那个,大隋叛臣提供的粮草补给,那些饿了一个冬天的战马很快就能重新上膘。
  始毕眺望着远处的目光忽然静止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处黑点。越来越清晰的黑点,那黑点在他的视线里迅速地变成了一面旗帜,上面绣着的是郭字,那是隋人的旗帜。
  始毕件旁,处罗也看到了那些正自从远方的地平线出现的骑兵队伍,那些是真正的骑兵,他们身上盔甲的前胸处打磨光亮的护心镜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刺得人的眼睛睁不开。
  “北府军。”处罗喊出了这支骑兵队伍的名字,在整个北方。甚至于整个大隋,或许只有那个大隋军神手下才有如此武备强大的铁骑兵队伍,第一次征辽之战后,近三十万府兵的损失和之后第二次征辽对物资的抽调,使得大隋的精良武备几乎大半都落在了北府军手上,剩下一些也只是在长安和洛阳这两处地方的武库,换句话说,那位大隋军神如今手上握着的是天下最强的武力。
  “北府军吗?”当看到对面的骑兵全部出现后,望过去也就万余人的样子,始毕再次恢复了自信,当他看到一旁处罗的脸色时,不由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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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何为猛将
  二晚上火车回家。晚上旧点半到的家。这一章网码出幕只联上点。大家见谅。
  积雪半化的草原上,正是一年中天气最难捱的时候,李靖骑在马上。眺望着对面不远处停下的突厥军队。握着马缰的享用力握紧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指挥千军万马,一万对二十余万,虽然只是拖住突厥人半个月的时间而已,但是他仍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情绪。
  突然出现的北府军,让突厥人大军后附集的仆从军部落变得混乱起来,他们本就是带着部落一起随军出征,与其说是行军,到不如说是迁徙。反正要是部落里的男人都跟着大可汗去打仗,只剩下老弱妇孺在草原上,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自家的部落就没了,还不如搏一把,跟着大军一起走,贡献些部落的牛羊,到时候到了幽州,再从隋人那里抢回来就好。
  始毕亦是因此默许了这些小部落的随军行动,每日都是派人从这些小部落征些牛羊,充作本军的粮食。但此刻看到后军不稳,他又不尤有些后悔起来。
  突厥军队过于臃肿庞大的军队和杂乱的构成,让李靖冷笑起来,那个始毕把十万战兵集于一处倒还不算糊涂。免得给那些仆从军乱了队伍。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后军也基本没什么防护可言。
  “尉迟将军,罗将军,你们各领一千人,冲乱突厥人的后军 切记不要陷阵太深。”李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给突厥人一个下马威的机会。突厥军队连绵十余里,尤其后军更是带了不少的牛羊等随军牲畜,只要一乱,损失必然不
  始毕虽不是什么雄主,但是亦是清楚自家队伍的弱点,看到对面的北府军两翼骑兵一动,他就立刻大喊了起来,“贺鲁,社尔你们带人截住隋人骑兵,勿要让他们乱了后军喝罢,又朝身边几个统兵的叶护道。“你们各带兵马去后军,看紧那些小部。”
  始毕现在威望仍旧不高,只是靠着手中的军队才集合起二十五万大军。要是打输了,人心一散,他这个大可汗的个置怕也是难保。
  被铁蹄践踏飞扬而起的雪尘中。罗士信一马当先,带着一千骑兵从右翼如箭般杀向突厥人的队伍,他的马槊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晚上独立练槊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就好像是幽怨的妇人哭诉一般。
  全军只驰出不过三百步,罗士信便看到了对面突厥人中军奔出的骑队朝自己而来,不由大笑了起来。也不管李靖的军令,直接朝那奔来的突厥骑兵迎了上去。
  北府军本阵,看着罗士信一鼓作气,没有丝毫犹豫杀向堵截自己的突厥骑兵,李靖只是一笑,这就是罗士信的作战风格,勇往无前,绝不退缩。
  李靖身边,徐世绩不由皱了皱眉,罗士信的做法虽然没有错,可是这么果断的直接就对上了那些突厥人,根本就没有把李靖的军令当回事。“大人,罗将军是否太莽撞了些?”
  “罗将军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如今这样才是他的用武之处李靖并没有太多不快,为将者审时度势。不拘泥于死命令,方能成为名将。虽然罗士信谈不上什么审时度势。不过是靠战场直觉做出了判断,但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这一点便是李靖也办不到的。
  “尉迟将军不也如此吗?。李靖笑着看向了另一处,尉迟恭虽然和罗士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主动迎击前来阻拦的突厥人,但是他明显犹豫了一下,而正是这短短的犹豫,让他比罗士信慢了一拍。
  “死呼啸的风声中,罗士信的怒吼声如同炸雷般响起,直面他的突厥骑士直接被这一声吼夺了心神,竟是愣了一愣,而正是这一愣,让他被罗士信的马槊当胸贯穿,而自己的马枪却连罗士信的边都没有擦到。
  两军对马过阵,速度何等之快。罗士信一槊刺杀那突厥骑士之后,手臂一挥,马槊便从那碗口大的血洞里拔了出来,横扫向了面前扑面而来的数骑突厥骑士,那几个突厥骑士那曾想到罗士信竟然这般凶悍绝伦。那从右侧袭杀而至的突厥骑士才送出手中的马枪,脑袋就被弯曲得如同毒蛇吐信前盘起的马槊抽在了脑袋上。整个人从马上被抽得横飞出去。脸就像被铁蹄践踏过一样,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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