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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25 虎贲氏(当代)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郭孝恪低声自语道,想到了朱元樟夺取天下的根本战略,杨广如今活着,对他的好处已经不多,甚至于反而不利他的发展,两年做到上柱国大将军,就算杨广要用自己牵制关陇门阀,可是功高震主,他手上的实力越强,就越容易遭到杨广的猜忌,这次若是让杨广顺利回到洛阳,让杨广和隋朝再芶延残喘数年,天知道到时又会出什么变故,倒不如自己把握这个机会。
  “将军之言,甚妙魏征听着郭孝恪的自语声,不由抚掌赞道。只要杨广一死,隋室必然内乱,到时候他们只要在这幽辽之地加以经营,然后冷眼旁观天下局势。等到时机成熟,再举兵也不迟。
  “将军如今要注意多暗中招揽,山东门阀魏征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朝郭孝恪道。山东门阀虽然和关陇门阀对立,但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难保杨广死后,隋室内斗时,山东门阀会倒向洛阳。
  “汉时,前汉定都长安,关西和关东调和。方有文耸,汉武和昭宣盛世,但是王莽篡汉,刘秀中兴之后定都洛阳,关东压倒关西之后,双方便结下了仇怨至今。
  。魏征为郭孝恪解说着关西和关东之间的地域恩怨,汉末之后,五胡乱华,关西之地,胡化得厉害。像如今的关陇军功集团,不少都是世代和胡人通婚,为山东门阀所轻鄙。不过自南北朝对立以来,关陇军功集团日趋强势,杨坚篡周建隋,便皆赖关陇之力,不过杨坚晚年和杨广手里都有削弱关陇之意,而东都洛阳的营建便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长安和洛阳,便是关陇集团和山东门阀角力的关键,将军到时在幽辽之地,冷眼旁观皇位之争,山东门阀恐怕未必会有多少人来主动投效将军魏征皱了皱眉说道,虽说世家门阀垄断仕进之路,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但是魏征也不得不承认,天下人才,大半都在世家,郭孝恪要得天下,就少不了要用世家的人才,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郭孝恪听完魏征的谋戈分析之后,想了想之后道,“起码能让我知道。到底山东门阀中有些哪些人是可以真正可以信任的
  “将军说的也不错魏征笑了起来,这是一次给那些山东门阀站队选择的机会,眼力高的便能的到丰厚的回报,眼力差的便只有怪自己命差了。
(213——220章原文即无,内容不断)
第二百二十一章杨吉儿和郭孝恪的初次见面
  藻郡城外,诱讨车帘,看着那座北地的大城,萧皇后眼申渊飞汁未来不确定的惶恐和茫然,她是个聪慧的女子,身为一国之后这么多年,又岂会看不出这一路上长孙无忌言语中不时透出的暗示之意。
  郭孝恪不会是大隋的忠臣,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想起那个身上布满伤痕的男人,萧皇后如此想到,她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睡着的杨吉儿,想起了自己还剩下的子女。她和杨广育有二子一女,长子杨昭本是太子,可惜却英年早逝,长女南阳公主嫁给了逆贼宇文化及的兄弟宇文士及,唯一剩下的次子齐王杨睐,却向来品行不端,不受她的喜爱。如今她是真正的孑然一身。身边只有杨吉儿和她相依为命。
  “母后,我们到了吗?”骤然停下的马车带起的颠簸,让趴在萧皇后怀里睡着的杨吉儿醒了过来,她搓着有些惺松的睡眼,好奇地透过帘子朝外面一边张望着,一边问道。
  “还是个孩子啊!”看着杨吉儿朝外张望的好奇样子,萧皇后心里叹了口气,不管这个孩子平时表现的有多聪慧,可始终都只有十岁罢了。
  “嗯,快到了。”萧皇后淡淡地应了声,怜爱地抱紧了杨吉儿,这时候外面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长孙无忌看着亲自过来的魏征,脸上一脸喜意。
  “辅机老弟,此次立下大功。将军可是欢喜得很。”魏征朝长孙无忌一边说道,一边目光落在了那辆宽大结实的黑蓬马车上。
  “玄成兄过奖了,能为将军分忧。是我等份内之事。”虽然心里很受用魏征的话,不过面上长孙无忌还是很谦逊的,然后看向魏征身后规模不的队伍道,“玄成兄此来,可是有将军的命令。”
  “不错,将军说,虽然皇上蒙尘,但是万牵皇后娘娘和公主无事。此番进城,不可堕了皇家的威仪。”魏征开口道,萧皇后和出云公主不过是一介女流,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到不如做个尽忠皇室的样子给天下人看。
  看到魏征身后的队伍里,八匹白马拉着的垂着各色流苏的鉴金宝盖大车,长孙无忌马上便明白过来。接着笑了起来,“礼当如此。”
  两人说话间,那随着宝盖大毒一起过来的几名娘子军里挑选出来的健壮女兵,已走到了萧皇后所在的马车前。登车请下了萧皇后和杨吉儿。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请随我来。”魏征的队伍里,有一辆八马拉的大车,虽然看上去外表平平无奇,不过却胜在够大,被厚厚的毡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早已烧好了香汤,供萧皇后和杨吉儿沐浴。
  数日没有沐浴的萧皇后当被几个女兵带上车后,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木桶,一下子把什么烦恼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就连牵着她手的杨吉儿亦是高兴了起来。
  魏征和长孙无忌还有裴世矩三人站在被一圈士兵围住的大车外,互相小声交谈着,对于裴世矩来说。郭孝恪如今无疑在天下诸侯中,势雄力厚,最有希望夺取天下,若是郭孝恪能成就大事,他亦是能名垂青史。
  “萧皇后不可留。”长孙无忌阴沉着脸说道,萧皇后不过是用来证明宇文化及兄弟确实谋反,挟持杨广,为他们树起一面大义的旗帜。不过等宇文化及兄弟败亡,杨广死了以后,萧皇后一旦变成萧太后。就绝不可留,至少他们到时候绝没有理由拒绝长安和洛阳方面迎回太后,而萧皇后不管走到长安,还是洛阳,都有可能使东西两都间的皇位之争出现变数,对于追求绝对控制的长孙无忌来说,这是绝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皇后娘娘因为伤心过度,抑郁而亡,死在归途之上,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裴世矩在一旁道,他和长孙无忌在阴谋诡计上总是有很多的话题可以聊,当初他经营西域时,就没有少使手段。
  魏征在一旁听着长孙无忌和裴世矩的对话,也不由有种冷意,这两人网把萧皇后从怀远救出来带到涿郡,却已经想着要如何让萧皇后在恰当的时机死去。
  “玄成兄,你如何看?”长孙无忌看向了在一旁沉默的魏征,他可从来没认为魏征是什么好人,或许他在将军面前总是一脸正气的样子,不过在长孙无忌心里,魏征其实和他是一类人。
  “的确萧皇后到时不可留,但是萧皇后的生死不是我等可以做主的。到时候当看将军做何决定。”魏征没有直接回答长孙无忌,只是抬出了郭孝恪,他不喜欢长孙无忌这种接做主张的风格。
  “玄成兄说的也是。”自觉失言的长孙无忌立玄醒悟了过来,连忙说道。
  裴世矩在一旁看着长孙无忌和魏征。知道这两人远不像表面上那么融洽,想到这里,他脸上虽不为所动,可是心里却是有几分喜意。
  布满水汽的大车内,萧皇后从木桶里走了出来,在几个女兵的服侍下。换上了从临刁”月广来的皇后华服,而边的杨吉儿亦是换卜了身绯红心甲鹏六
  几个女兵都是见惯了李秀宁,木兰。张出尘这三位自家堪尘绝色的夫人,不过看着如今沐浴过后,容光焕发,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华贵气息的萧皇后。也不由一时间看得呆了。
  下了马车以后,萧皇后牵着杨吉儿。出现在长孙无忌三人视线中的时候,除了裴世矩外,长孙元,忌和魏征也都是看得心中一动,不过两人很快就压下了心中的欲念,他们知道像萧皇后这样的女人,不是他们所能碰的,倒是自家那位将军,或许能把这位皇后娘娘在床上给采摘了。
  自魏晋南北朝以来。风气一向开放得很,便连魏征也不觉得若是郭孝恪把萧皇后给收入房中有什么不妥,至于一旁的裴世矩则是考虑起了,要不要救萧皇后一命。
  萧皇后根本不知道面前三个名义上的臣子仅仅是一面间,心中便已换过了好几种心思,她现在想的只是快点去涿郡城,能够安稳下来,这些日子不停地赶路,让她非常疲倦。
  乘上那辆鉴金的宝盖大车,队伍再次启程了,魏征,长孙无忌和裴世矩三人骑着马,在车旁并肩而行,彼此间小声交谈着对局势的看法。
  对于虞世基投效郭孝恪,裴世矩没有一丁点的意外,虽然虞世基也有为政的才华,不过在裴世矩眼里,虞世基才是不折不扣的佞臣,如今宇文化及兄弟造反,挟持杨广。他这个在涿郡的督粮官要是不第一时间投靠郭孝恪,才真地见了鬼。
  “虞大人虽得将军重用,不过将军似乎更欣赏虞大人的弟弟虞世南。”魏征在一旁说道,这些日子里,郭孝恪见了不少人,比如在涿郡督运粮草的虞世基和其他一些隋室官吏,谁都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隋室官吏,一个个都是人精,里面不乏看好郭孝恪的人。
  “虞世南的确是个人才,将军若是重用此人,可比重用虞世基好愕多裴世矩和虞世基向来不对付,而且他也相信。臣子间若是铁板一块,或是交情莫逆,不是好事情。所以对于虞世基受到郭孝恪重用的消息,他很是愤愤不平地说道。
  “老狐狸看着裴世矩脸上的神情,魏征和长孙无忌心里同时闪过了同样的念头。
  涿郡城门口,郭孝恪一身戎装,亲自带着众将和城中官吏在城外相迎。红色的地毯足足铺了百丈。
  队伍中,罗士信搓着手。看着前面白茫茫一片的雪原,忍不住骂道。“什么皇后,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将军也未免太把那女人当回事了对于天不怕地不怕,只服郭孝恪的罗士信来说,在怀远给宇文化及兄弟谋反成功给抓住的杨广就是个废物。至于那个什么萧皇后。一个娘们而已,居然还要他们这大冷天的跑出城来迎接。
  “罗矮子,你少说两句会死啊。”虽然尉迟恭也同样不喜欢在北风里站了那么久,就为接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当今皇后,不过他也清楚,这是自家将军必须要做的姿态。做给其他人看,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大隋的军人。
  “铁匠,我说话关你什么鸟事。
  ”罗士信或许就是嫌站着太没劲。此时见尉迟恭搭腔,立刻来了精神。那双牛眼一瞪,直接骂道。
  看着又在那里挑事的罗士信。秦琼不由在一旁道,“你们想给旁人看笑话吗?”说完,却是朝那些城中官吏站着的方向比划了一个眼神。
  听到秦琼的话,罗士信一下子泄了气。一旁的李靖看着这一幕,到是有些羡慕罗士信和尉迟恭他们之间的闹腾,他如今在郭孝恪麾下,能谈得来的也就裴仁基和魏征几人。至于秦琼他们这些军中大将,交情也就是一般。
  郭孝恪身后,徐世绩骑在马上。看着郭孝恪端坐在马上,始终未曾动过的郭孝恪,心里面更加佩服。当日他拿了郭孝恪给的令牌,去了城外北府军大营,本来对于自己当个小兵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不过当他知道郭孝恪给他的令牌,可以在北府军中任意挑选自己想去的部队时。他才明白便是在武府军当个小兵也是有区别的。
  北府军和徐世绩以前所知道的任何军队都不同,不管是兵书还是史书中的记载,还是他曾亲眼见过的大隋官军,都没有北府军让他那么震撼。这支军队,几乎每个士兵都识字。每个火长都能背几句孙子兵法,跟你侃侃兵法。
  在徐世绩眼里,只要郭孝恪愿意,北府军随时可以扩军到三十万。而且战力不会差到哪里去,和北府军相比,李密的蒲山公营只能勉强算是军队,至于瓦岗塞,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徐世绩最后进了虎贲军,那是郭孝恪身边的亲军,亦被称为北府军之爪牙,是最精锐的军队,他靠着自己的才干,如今已是成了一名火长,虽然对于目前的地位并不满意,不过徐世绩兵没有怨言,瓜更想靠自只的能力升尖,向郭幸恪证明自“徐大眼,听说瓦岗寨最近和李密那老小子打得火热,你怎么看苏定方策马小步到了徐世绩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和裴元庆都是虎贲军的千夫长,官职虎牙郎将,平时都是郭孝恪亲自培养他们,自从徐世绩来了以后,每次郭孝恪授课,徐世绩都在,从那时开始苏定方就留意起了徐世绩,几次下来。年纪相差不大的两人也就成了朋友。
  苏定方是知道徐世绩原来在老家的时候,差点就去投了那瓦岗寨的翟让,这几天堤骑的人有消息送回来说,李密在河北和瓦岗寨来往甚密。恐怕会有合并之举,郭孝恪给了他们题自,要他们各写一篇策论分析河北的形势,他一时没太好的想法,便来找徐世绩询问。
  “瓦岗寨有地利,翟让,单雄信等人虽也称得上猛将,但是说实话。争天下,他们不是那块料子;以李密之能和如今之势,要说服程让他们并不是太难的事情,所以提骑的消息应该不差。”徐世绩看了眼身旁的苏定方,亦是压低了声音道。他曾经写了信差人送去瓦岗寨,想劝翟让,单雄信他们来投郭孝恪,不过一直都没有消息,恐怕已经和李密搭上线了。
  “李密那老小子,没想到能耐不小听完徐世绩的回答,苏定方不由自语道,这才几个月。李密的蒲山公营已经拥兵十万,为各路贼军之首,不知道洛阳的那些大官们是怎么想的,只是让地方官军缩在城里守着,不敢出城和李密作战,让李密那老小子攻城掠地,好不威风,居然有人称那什么蒲山公营也是天下强军,不在他们北府军之下。
  “李密用兵却是有几分本事。”徐世绩看着谦和,不过终究是少年血气方网的时候,心里藏着股锐气,对于李密倒是不怎么服气,尤其有过交情的翟让,单雄信等人很可能已经投了李密,恐怕会日后战场相见时,更是叫他语气不善。
  “徐大眼,以你的本事,啥时候有仗打了,当个虎牙郎将还不是事一桩苏定方知道徐世绩的才能,见徐世绩说话时似乎有些愤懑之意,却是朝徐世绩道。
  徐世绩没有回话,只是朝苏定方一笑,说起来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尽管他现在只是个十夫长,但是他相信有一天自己迟早能统率千军万马,而这个乱世里,最后得天下的也一定会是郭孝恪,而不是其他人。
  这是队伍前方忽然有了声响,徐世绩和苏定方都是朝前看去,只见前面雪原里出现了打着北府军旗幡的队伍,渐渐地当那只是一线的队伍在视线中清晰起来的时候,他们和其他人都是看到了那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鉴金宝盖大车。
  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呼声,萧皇后掀开了车帘,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前方城门口那个骑在马上的雄壮身影。
  “是他。”萧皇后没有想到郭孝恪会亲自出城接她,哪怕她明知道这也许只是郭孝恪做给天下人看的而已,可她心中还是因为这个能在乱世中能保护她的男人有几分惶然。
  “母后,那便是郭将军吗?。杨吉儿看着突然策马而来的那个身影。抬头朝萧皇后问道,她虽然只有十岁,可是也和别的少女一样,已接会倾慕英雄了,而郭孝恪无疑是她平时听得最多的名字,不管是那些宫女太监,还是杨广那里,她总是会听到郭孝恪的故事。
  “嗯,那就是郭将军萧皇后点了点头,她很想告诉一脸倾慕的杨吉儿,这个男人很危险,甚至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却始终开不了口。
  “母后,那位郭将军果然长得很好看当杨吉儿把小脑袋探出车帘子,看着驰到近前,接受那些北府军士兵欢呼的郭孝恪时,只觉得一身铁甲,披着黑色大氅,英俊的脸上有几分冷意的郭孝恪真地就像那些宫女们说得故事里那样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英雄。
  郭孝恪有些惊讶地看着宝盖大车里忽然探出头来的小女孩,这是个,漂亮的女孩儿,他看到杨吉儿的第一眼,就只是这个念头,然后他觉得这个朝自己忽然眨了眨眼,把头缩回去的女孩儿是个有灵气的小家伙儿。
  大车内,听着杨吉儿的话,萧皇后眼前忽然浮现了那张英俊和冷漠倔强的的脸庞,一时间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人有些走神,直到杨吉儿从车帘外探回小脑袋唤她时,才回过神来。
  “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皇后恕罪。”郭孝恪下马,走到了马车前,看着卷起的车帘后,一身后服的萧皇后。只是随意地抱拳一礼道,然后目光扫过了萧皇后那张美艳不耳方物的脸后,目光落在了坐在萧皇后身边,看着自己有些好奇,又有些怕生的杨吉儿身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币山,章节更多,支持作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
第二百二十二章 萧皇后的恨意
  “你就是父皇说的那位能空年打死老卑的二郎将军吗。的声音在郭孝恪耳边回荡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孩儿,郭孝恪笑了起来。
  看着面前笑起来的郭孝恪,萧皇后心中忽然有种怒意,因为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从下马那一刻开始,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落在了杨吉儿身上。
  萧皇后似乎是本能般地拉紧了杨吉儿的小手,在她看来郭孝恪显然是对杨吉儿不怀好意,“吉儿,不可对郭将军无礼。
  ”看着好奇地问着郭孝恪各种问题的杨吉儿,萧皇后沉声道。
  似乎察觉到萧皇后对自己的敌意,郭孝恪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看着萧皇后,对于这个历史上曾经迷倒过六朝君主的传奇皇后,郭孝恪并没有魏征,长孙无忌他们那种想法,萧皇后的美色对他来说,毫无兴趣。萧皇后被那种冷漠的目光看着。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小步,这个时候她才猛然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青年,不是大隋的忠臣,而是一头猛虎,而她不过是头毫无反抗之力的羊羔罢了。
  郭孝恪看着后退一步后,就强自镇定下来,和自己对视,但是眼神深处充满恐惧的萧皇后,收回了那种了逼视的目光。
  “皇后娘娘,请随末将进城吧?”很随意的一句话,毫无对面前母仪天下的萧皇后有半点尊敬之意。郭孝恪要让这个喜欢虚张声势的女人知道,到底谁才是做主的人。
  看着四周那些北府军士兵眼中流露出的狂热,萧皇后屈服了下来,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按着郭孝恪的吩咐,重新登上了那辆宝盖大车。
  “母后,吉儿想骑马,不想坐车。”登上车的刹那,杨吉儿忽地停下了脚步,有些羡慕地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郭孝恪,她不喜欢那个让人发闷的车厢。
  “吉儿。”萧皇后感到了一丝恐惧。她知道杨吉儿才是她手上最好的护身符,长孙无忌在怀远坚持要带走杨吉儿时,她就已经隐约感觉到。郭孝恪需要这个有着两朝皇族血统的尊贵公主,相比而言,她这个。所谓的皇后反到没有多大的价值。
  “皇后娘娘,末将觉得公主殿下一路上坐车也实在闷了点,不如由末将带公主一程,好透透气。”郭孝恪策马到了萧皇后身边,看向了一脸兴奋的杨吉儿说道。
  “好吧,郭将军要小心公主的安全。”在郭孝恪刀锋般犀利的目光逼视下,萧皇后没有拒绝的勇气,她松开了杨吉儿的手。
  “去拿床熊皮褥子来。”郭孝恪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苏吉利,马鞍太凉。他怕杨吉儿冻着,让苏吉利取了床熊皮褥子,垫在了马鞍上。
  “公主殿下,咱们走吧。”郭孝恪一把抓住了杨吉儿的手,只是轻轻一提,便将轻若无个的杨吉儿带上了马。
  不远处,看着和郭孝恪同乘一骑的杨吉儿笑得开心,长孙无忌和魏征都是相视而笑,自家这位将军的魅力看起来已经俘获了这个漂亮的
  。
  裴世矩在一旁看着落寞地坐上车的萧皇后,不由叹了口气,郭孝恪看起来对于萧皇后的美色毫无兴趣,这样一来的话,想要救下萧皇后,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坐在厚厚的熊皮褥子上,靠着郭孝恪的胸膛,杨吉儿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雪原,一双灵动的眼眸里满是兴奋和好奇,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
  “看,那是兔子。”杨吉儿看着不远处雪原里忽然耸动的一团毛耸耸的雪殊,忽地叫了起来,原来那是一头出来觅食的野兔。
  “公主殿下,想要那头兔子?”郭孝恪低下头看着眼珠子盯着那头野兔的杨吉儿,脸上笑着,马鞍旁的大弓已经到了手上。
  “郭将军,你要射死它吗?”看着郭孝恪取出弓箭,杨吉儿有些害怕地问道。
  “那就要看公主殿下的意思了。是要死的拿来烤来吃,还是活的拿来养着玩。”郭孝恪看着杨吉儿脸上的神情,忽然很想逗她玩儿。于是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比戈 了一下道,“烤野兔的肉可是很香的。”说话时,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郭将军,吉儿不吃烤兔肉,吉儿要活的。”杨吉儿缩了缩小脑袋。看着远处那个贼头贼脑不时扒开雪啃着草根的傻兔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郭孝恪道。
  “那就听公主的意思,饶这小兔子一命。”郭孝恪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拉开弓,搭上了三枚箭矢。瞄准着那只懵然不知的觅食野兔,推弓如满月,接着猛地松开了弓弦。
  杨吉儿只觉得脸颊边似乎猛地舌了一阵大风,然后便是嗡嗡地弓弦响声让她的小脑袋一下子有些迷糊,等到那弓弦声消失时,郭孝恪已是将手中的大弓放回了马鞍旁,只见不远处,三枚箭矢呈品字形将那头野兔给卡住了。
  而郭孝恪身后的苏吉利已是带着两名部下,策马而出,将那被卡住的兔子从雪中拎起,带了回来。
  看着郭孝恪露出的这一手箭术,不远处的千牛备身都是露出了敬佩之色,他们只知道郭孝恪武艺无双。没想到箭术也是这般高超。
  看着在苏吉利手中被拎着耳朵,两条腿使劲蹦醚的野兔,杨吉儿忽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道,“一定很疼。”惹得郭孝恪和苏吉利还有边上的北府军士兵都是一起大笑起来,跟在郭孝恪身后的徐世绩。苏定方和裴元庆三人只觉得这个小公主可真是可爱极了。
  不远处,沈光看着和小公主相处颇为不错的郭孝恪,心里面猜测着郭孝恪的真实意图,这些日子他和北府军一同行军,自然知道当夜以北府军的精锐,若是去寝宫救驾,未必不能击溃那些叛军,但是长孙无忌却没有那么做,现在想来,这未尝不走出自郭孝恪的授意。
  细想自己和郭孝恪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沈光觉得自己始终不了解郭孝恪,如今大势已定,他若是想为杨广报仇,便不得不
  “唉。”沈光沉沉叹了口气,如今能尽忠国事者少,随他一起逃出怀远的那些千牛备身的部下,这些日子可是和北府军的那些军官打得火热。就差没有直接投军过去了,几个跟他的老部下几次找他言语中都颇有让他带头带着大家一起投效郭孝恪的意思。
  “将军,何故叹气?”沈光身边。一名心腹校尉不由出言道,“如今已到涿郡,又有郭将军在。不日便可剿除宇文化及那些逆贼,到时我等自能建功立业,将军也能跟着郭将军,做一番大事。”
  “大事,大事,我想的不过是能尽忠国事,以报皇上知遇之恩。”沈光看了眼身旁的心腹,摇头道,虽然杨广后来把宫禁兵权交给了宇文化及,等于变相地削了他的官职,可是如果没有杨广的提拔,沈光自忖自己也许如今依然只是江南的一个游侠儿罢了,哪有如今的官职地位,因此他心中对杨广仍旧存着三分忠心,始终不曾变过。
  “将军,请恕属下斗胆。”见沈光如此说道,那名心腹校尉却是压低了声音,正色道,“当日皇上知道将军和郭将军有所来往,便削了将军的兵权,可见皇上心里还是对郭将军有所猜忌,连郭将军如此的忠臣都被皇上所忌,依属下的看法。这皇上也不值得咱们尽忠。”
  “大胆。”听着心腹校尉的大逆之言,沈光不由脸上一寒,冷声道,“皇上也是你可以轻易议论的吗?”
  “将军,属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那心腹校尉迎着沈光的冷然目光,却是丝毫不惧道,“其他兄弟也都是这般想的。”那心腹校尉和其他同僚,能够成为千牛备身,又是沈光的下属,大多都是寒门出身,一个个也不是蠢笨之徒,这一回杨广自作自受,被宇文氏反噬,以至于被擒,他们感叹之后,更多的是心寒。征辽之战后,军中寒门都以郭孝恪为马首是瞻,可杨广却因此而冷落他们,这其中的戒备之意再明显不过。
  看着说话间,身旁聚过来的几全部下,脸上露出的那种神情,沈光也没了争辩的意思,只是道,“罢了,你们都想随郭将军,博那大富贵。我也不耽误你,等会我便去找郭将军,想来郭将军念在旧情,也不会拒绝你们。”
  “将军,郭将军一向对您甚为器重,只要您去投郭将军,何愁不得重用。”见沈光如此说,那几个千牛备身的军官都是连忙道,他们可不想背个叛徒之名,再说他们也没有背离沈光之意着几个惶恐的部下,沈光心里发书。他如今可不走过去快意恩仇的江湖游侠,这些人的前途富贵都和他绑在一块儿,他如何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们。
  片剪之后,沈光一个人策马追上了郭孝恪,他刚被苏吉利等人拦下。郭孝恪却正好看到了他,当即便挥退了苏吉利等人,让沈光到了自己身边,对于沈光,郭孝恪一直都是视为半个朋友,而且沈光的才华也是让他颇为在意的。
  “见过大将军。”沈光在马车朝郭孝恪行了一礼道,不过两年的时间。郭孝恪便从一个小兵成了如今的上柱国大将军,叫沈光心中只有佩服。却连一丝的嫉妒也生不出来,这一声大将军叫得并不委屈。
  “沈兄,你这就见外了。”看着一脸正色的沈光,郭孝恪沉默了一会后,叹息道,他本以为沈光能当自己的朋友,不过现在看起来。沈光和他之间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友情了,或者说这个世上他不会再有什么朋友,因为地位,因为权势。
  “大将军说笑了。”沈光看着叹息的郭孝恪,心里也不好受,一年前他还能和郭孝恪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可如今那时的一切都已不会再回来了。
  杨吉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沉默下来的郭孝恪和那位面熟的沈将军,等了一会儿见两人似乎各自都是想着心事。只是有着马匹朝前走着,不由出声朝沈光道,“沈将军,你来找郭将军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杨吉儿的声音,沈光才回过神来,连忙朝郭孝恪道,“大将军。末将此来,是想为自己和部下的将士在将军这里讨个前程,不知大将军可否要我等这些残兵败将。”当日行宫宇文化及叛乱,沈光手下的千牛备身还是死了不少人,所以这也让沈光更加在乎如今身边还剩下的那些部下。
  “沈兄大才,郭某早就心羡不已,求之不得,又岂会拒绝。”郭孝恪看着说话时声音有几分苦涩的沈光,却是笑着说道,沈光是江南人。武艺高强,水性也不差,如今水师单靠一个来整,未必能撑起来,沈光却是个不错的人选。
  杨吉儿虽不太懂什么权谋,可也隐约知道,沈光好像是成了郭孝恪的手下,便也没了声音,只是靠在郭孝恪怀里看着两人不时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郭孝恪身后的宝盖大车里,萧皇后看着忽然到了郭孝恪身边和郭孝恪并肩而骑的沈光,心里面一片冰凉。她连最后的依靠也失去了,本来等到了涿郡,她以皇后的身份,说不定还能扶植沈光,至少可以让沈光保护她和杨吉儿,若是时机得当,说不定还能逃回洛阳,可是现在看来。什么希望都没了。
  萧皇后默默咬着嘴唇,忽然想起了留在怀远,被宇文化及抓住的杨广。虽然杨广早已和她形同陌路。可是却始终是她的丈夫,曾经也对她疼爱有加,两人曾经有过一段难以忘却的美好时光,如今萧皇后无比怀念起过去,甚至于那些回忆让她原本对杨广的怨恨一下子消失愕无影无踪,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不会离开怀远,即便是会死,她也应该和杨广这个丈夫死在一块儿,帝后,帝后,后离了帝,那还是什么皇后。
  郭孝恪并不知道,他对萧皇后近乎无视的冷漠,让这个心里其实很脆弱的女人对他萌生了恨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 宇文化及的心思
  小远镇内,行宫大殿内。宇文化及脸色铁青,如今大雪销世;池虽然想挥军尽快南下,但是也无可奈何,最可恶的是他往幽州各地所发的诏书,竟然没有一人响应。
  “父帅,郭孝恪的北府军强悍。等开春之后,我军实在不宜和其硬碰。还是当速带杨广回师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看着焦躁的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在一旁沉声道。
  如今的局势对宇文氏来说极为不利。宇文成都看到了这一点,萧皇后被救走,等于让他们控制杨广的作用被削弱了大半,尤其是在幽州这个地方,郭孝恪挟大胜杨玄感的余威。没有哪个地方官吏会傻到去忤逆郭孝恪,当初涿郡留守罗艺和那些被抄家灭族的大姓是怎么死的,他们再清楚不过。
  “打开府库,骁果军和御营将士每人都给我赏赐下去,要是有谁敢克扣,军法严惩宇文化及看向了殿中的一众心腹,如今他能依靠的只有六万御营兵马,不过却士气低落,这个时候他只有靠财帛赏赐才能提振士气,这个时候他也顾不的敛财,将怀远镇囤下的钱粮拿出了不少用来赏赐底下的士兵。
  “父帅英明见宇文化及没有像过去那么贪财,而是将怀远镇的府库钱粮下拨,宇文成都大喜起来,北府军虽然强悍,可也不过三万余人,他们这里六万御营人马不见得不是对手,只要能激起士气,他自问能在战场上和郭孝恪一较高下。
  “都下去吧。”宇文化及挥手道。辽东的气候严寒,一旦入了冬。他和郭孝恪谁都别想动对方,因此他倒也放心得很,不过他更清楚。一旦过了冬,自己要面对的就是郭孝恪的北府军和高句丽的征辽大军的两面夹击。
  “突厥人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待众人退去后,宇文化及一个人坐在那张原来杨广坐的个子上,沉吟自语道,洛阳和长安的于仲文还有卫玄那几个老东西,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尽管他们和郭孝恪有怨,但也不会来帮他,说不定还巴不得郭孝恪和他拼个两败俱伤,最好连杨广一起死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扶立新主,继续当他们的柱国大将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人当成老废物。给郭孝恪这个所谓的军神踩在脚底下。
  御营里,随杨广一起观战的国外君主和使节如今都在宇文化及手里。对宇文化及来说,这里面对他最有利用价值的无过于突厥的处罗可汗,虽说是因为在突厥的内斗里兵败,不得已而投奔大隋,但是处罗在突厥还是有一定影响力和拥戴他的部落,只要自己给他一支人马,再加上怀远镇的武备,说不定能让突厥人给他卖命。
  宇文化及看着殿中的烛火,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定,放处罗回突厥。同时借兵给他,无异于纵虎归山,可是如果郭孝恪真要置他于死地。他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郭孝恪,咱们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自言自语声中,宇文化及站了起来,他虽然深恨郭孝恪,可还没蠢到非和郭孝恪拼个鱼死网破的局面,所以他打算妥协,只要郭孝恪肯放他带杨广回洛阳,他不介意让郭孝恪当个辽东王爷,只要让他收拾了卫玄,于仲文那些人,他到时候再报郭孝恪的仇也不迟。
  “去找智及来见我宇文化及喊进了殿外守候的心腹,让他去找宇文智及来见自己,他打算让宇文智及亲自去一趟涿郡,以示他的诚意。
  片玄之后,宇文智及站在了大殿内,他听完了宇文化及的打算后,只是皱了皱眉道,“兄长之意小弟明白。不过恐怕那郭孝恪未必会答应。此人的野心不兄长还是要做好引突厥人入关的准备。”
  宇文智及不太看好宇文化及的想法。因为他觉得郭孝恪实在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就算他们给郭孝恪一道封王的诏书,可是只要他们带着杨广回到洛阳,重新控制关中以后。自然能够让郭孝恪成为天下共讨的反贼。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就不行郭孝恪真能挡住封王的诱惑。
  ”宇文化及却是冷声道,大隋自开国以来,也没几个人能封王,着郭孝恪不过一个乡下小子,未必能脑子清醒。“兄长说的也是,那小弟便亲自走一趟,不过那处罗可汗,兄长还是要多花些功夫。”宇文智及一边说道,一边退了下去。
  走出大殿,宇文智及就被守在殿外的宇文成都喊住了,“叔父,父帅是何意思?”
  “大兄他打算以封王为条件,换郭孝恪放我们南下。”看着面前颇有父亲年轻时英武之风的侄子,宇文智及沉声答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全指望在这上面,大兄有引突厥人为臂助的意思,若是那郭孝恪不上当,也只有”若非到万不得已,宇文智及也是不愿放突厥人入关南下。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突厥人要的不过是女子财帛,而郭孝恪要的却是他们的性命。
  “叔父,引突厥人为臂助万万不可。若行此事,我宇文氏必为天下所不齿宇文成都听罢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有放突厥人进关南下的意思,这要是真做了,他们立刻便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国贼。
  “成都,我们在这怀远留得越久,就越不利,要是那郭孝恪一定要和我们作对,我们也只有和他拼上一把宇文智及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勇武的侄子最佩服的便是当年出塞击胡的卫王,心里面也未尝没有效仿卫青,霍去病的雄心壮志,不过现在形势如此,由不得他们。
  看着宇文智及转身离去,宇文成都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心里面是说不出的苦涩,他真地不希要有一天。自己的父亲会引突厥人进关南下,到时候他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那一切。
  随着大批的财鼻赐下,原本有些死去沉沉的怀远镇内,一下子闹腾了起来,那些骁果军将怀远镇囤下的牛羊杀了不少,每日里喝酒吃肉,赌钱玩乐,对于宇文化及这位新主子,到也生出了几”贩品之意来。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搏个功名富贵,盅卜嗫出则康慨大方的主子,一个个都是士气高昂了起来。
  在怀远镇里给财帛和宇文化及许下的诸般好处刺激下,御营兵马士气高涨的情况下,宇文智及带着随行的人马踏上了前往涿郡的官道。尽管他不看好自己此行,不过心里面也存了几分侥幸,要是郭孝恪那个乡下土鳖受不了封王的诱惑,答应放他们南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涿郡城内的临朔宫,幽州各地的隋室官吏都齐聚一处,前不久怀远那边倒是来了传旨的人,要他们起兵勤王,攻打郭孝恪,不过他们不是傻子,杨玄感的二十多万大军一个晚上就给郭孝恪打了个稀里哗啦,自己也给郭孝恪废了双腿,生擒住了。后来那些溃败的叛军肆虐乡里,可都是北府军出兵剿灭,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那些北府军有多么厉害,更何况郭孝恪和北府军极得幽州百姓的拥戴,他们吃饱了撑的才会听那道不明不白的旨意。
  大殿内。随着太监的尖利嗓音。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官吏们都是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在几个。宫人相随下坐在后座上的萧皇后。
  “宇文化及狼子野心,叛逆作乱,挟持皇上,欲行操莽之事,本宫一介女流。这国事就要托付于大将军和诸位大人,尽快救出皇上,将宇文化及等一干叛党诛灭萧皇后看了眼站在上前,面无表情的郭孝恪,心中无奈,最后还是按着长孙无忌和裴世矩的暗示,以皇后之名,将所谓的国事托付给了郭孝恪。
  “末将必不负皇后娘娘重托,定会将皇上从宇文逆贼手中救出,以报皇恩郭孝恪迈前一步大声应道。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隋室官吏本就不是一条心,地方上的官吏更是如此,这些幽州本地的官吏,没一个是糊涂人,差不多都是早已拜访过他手下的裴世矩,虞世基等人,杨广此次征辽的随行大臣里,也有好几个见机得早的聪明人从怀远来了涿郡。
  这次简短的朝拜只是片刻便结束了。萧皇后有些不甘地在身边的几个名为宫女,实为女兵的娘子军中挑选出来健妇的半请半强中,回到了
  宫。
  走出大殿,郭孝恪和一众向自己示好的官吏客套了几句后,就以军务繁忙为由离开了,这些琐事自有长孙无忌他们代劳,而且他也看得出。长孙无忌,虞世基他们颇为热衷于此。
  走出宫外。郭孝恪回首看了一眼,萧皇后确实是人间尤物,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不过兴趣也不是太大。更重要的是萧皇后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大事未定前他不想在萧皇后身上花费什么精力。
  涿郡内,那些本地的官吏大多数虽然都已投靠了郭孝恪,不过却并没有表示得太明显,这让长孙无忌多少有些恼火,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这些人还是在观望,只要宇文化及挟持杨广这件事情被“完美,地解决,就是幽州本地的世家门阀与北府军合流的结果。
  夜晚,将军府内,郭孝恪的书房内,他手下的主要谋臣武将都是齐聚一堂,如今萧皇后已经露了面,宇文化及谋反,挟持杨广这件事情也已经由驿站送消息前往各地,想必用不了多久洛阳和长安就会有反应了。
  “魏征,如今幽州地方。我军掌握得如何?”郭孝恪看向了魏征,虽然幽州本地那些豪强和世家,他是必须要倚重的,但是他不愿过分依靠这些靠不住的人。“如今各地都已按将军的意思组建了民团,由我军的伤残老兵担任教头,一些当初涉及谋逆而被铲除当地豪强世家的地方,已经尽在我军控制下,其他地方虽然差些,但是只要将军愿意,铲除幽州本地豪强不成问题魏征答道,幽州本就是民风尚战好武的地方。组建民团之举。正好可以将地方村落那些青壮集合起来,对付那些横行地方的豪族。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那些地方上的世家豪强都收敛了不少。
  “很好,这件事情继续办,另外告诉他们那些地方豪强,我北府军要扩军,让他们族中的子弟尽管来。”郭孝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年代,世家豪强虽不如南北朝对抗时那么强势,可是几百年下来,不少百姓已经习惯了,一到战乱。便立刻依附当地的豪强,躲进郜堡的做法。他如今便要靠手中的北府军来组建地方民团,将那些可能转化为地方豪强家奴的青壮掌握到自己手中。当然作为安抚和消除那些世家豪强的不安心理,让他们的子弟投军是必然的事情。
  对付世家豪强,无外乎分化瓦解。拉拢打击,这一点上,郭孝恪向来做得不错,当初范阳卢氏一时做错选择,几乎被他灭族,几个当初依附他的世家豪强,如今都是声势大振,这对幽州剩下的本地豪强和世家是个最好的对比。
  “是,将军魏征点了点头,如今他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杨广一死,他们便可以事实割据一方。经营经略北地,坐等中原大乱。
  “将军,如今贺将军,来将军等人还在辽东,无忌以为当遣人耍贺将军,来将军整顿兵马,准备开春之后与我军南下合围怀远李靖出声了,在他看来宇文化及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选择和他们硬碰硬,要换作他是宇文化及,必会想办法趁大雪封道,派遣精锐悄悄护送杨广南下河北,等出了幽州之后再亮明旗号,大张旗鼓地回洛阳。
  李靖一开口,裴世矩等人也都是连声附和,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宇文化及会不会兵行险招。虽然宇文化及舍弃大军的保护,挟持杨广悄悄南下离开幽州的可能性不大,但总是有那个可能不是。
  “李靖,我军游骑任你差遣,务必查探清楚怀远方面的一举动。”郭孝恪被李靖一提醒,才猛蔡惊觉过来,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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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兵
  品汁边随行的亲兵年里接讨烫过的酒帝,宇文智及喝后,原本冻得有些青白的脸上才恢复了几丝血色,关西出身的宇文化及很不习惯辽东的严寒气候。这个,时候他更加担心起来,留在怀远的御营兵马中。作为主力的骁果军几乎全是关中和关西人,这一个冬天下来等到开春解冻的时候,恐怕便是最虚弱的时候,那时候要是郭孝恪突然北上。想到这里宇文智及不敢往下想了。
  “大人,按照路程算,再有三天我们便能到涿郡了。”宇文智及身边,一名部将看了地图之后。烤着火道,大雪封了官道,不过好在辽东地方旷野,到不容易走错。
  “三天。”宇文智及皱了皱眉。如今已经十一月,这雪下得更大,看起来等他到了涿郡。想要回怀远就难得多。对于自己此次涿郡之行,宇文智及总有些担心,毕竟郭孝恪可不是什么粗鄙武夫,而是头奸诈狡猾的狐狸。
  宇文智及他们一行人马扎营的地方不远处,几个陈家村的青壮拎着弓箭。拎着从山里打到的几只野鸡山兔,一脸高兴地往村子里回去,比起如今到处都是流寇盗匪的河北中原等地。幽州却是比洛阳,长安这些近畿重地还要太平。
  “六叔,这回咱们回去,刘教头那里可算是能长些脸面了。”几个青壮里,一个身材轻巧的少年看着手里拎着的肥硕山兔。朝走在前面的一个健壮汉子说道。
  少年所在的陈家村,是北府军治下所直接管辖的地方上很普通的一个村子。全村三百多口人,原本村里的大户还能仗着家里有几十号奴仆。还能在村子里欺压良善,不过自从两个月前来了个北府军里的断了三根手指的老兵来当教头,那家大户便一下子变得胆小起来,再也不敢欺负村里的人。
  少年倒是听说过村里不少人都说,那位陈太爷曾经想把孙女儿嫁给那位刘教头。不过却给刘教头拒绝了,气得陈太爷在家摔了碗碟。
  “刘教头那是真正的好汉。三儿你就打了头兔子,也想在刘教头那里挣些脸面,简直就是在说笑吗?”那被称做六叔的汉子笑了起来,他身旁几个大汉也一起跟着大笑。
  “刘教头要不是断了三根手指,不能留在军中效力,我看怎么着也是能混个将军。”六叔想起那位能识字念书的刘教头,一脸的敬重,北府军的威名,在幽州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那位刘教头刚来的时候,一身的杀气,便是他这个。山林里常和野兽打交道的老猎手也给吓住了,那种可怕的气息他只有以前不小心撞见山神爷爷的时候才感觉到过。
  不过让六叔放心的是,那位刘教头来了村子住下以后,平时待人接物都很和气,不过就是农忙过后。召集村子壮丁练习武艺的时候特别严厉,他这么多年下来,还没见过这般的官军老爷。
  如今的陈家村。一共八十九名青壮都给编入了民团,勉强凑了个百人队,村里那些还没成家的小子个个都想着哪天能给北府军挑去,能够上战场杀贼立功,博个好前程,便是六叔自己也有些心动,北府军的士兵军饷很高,而且军官从不克扣,还有安家费,便是像那刘教头一般伤残了。也会给安排后路,如何不叫人意动。
  “六叔,前面有人。”三儿的喊声忽然让有些走神的六叔回过了神,他抬起头看到了在风雪中被吹淡的烟痕。使劲地噢了噢后自语道,“人还不少。”
  “三儿,上前去看看,是什么路子。”六叔看向了队伍中的少年,虽说幽州地界太平,不过他有次去附近县城赶集,听说河北那里,到处都是流寇盗匪,有些窜进了幽州,前几天村子里也来了北府军的骑兵要他们加强戒备,小心小股散落的流寇。
  如今这大风雪天的,自家村子附近忽然来了伙人,由不得六叔不心。于是便让队伍里最敏捷的少年给派了出去。
  趴在雪窝子里,叫三儿的少年瞅了几眼宇文智及的营地后,往后退了几步,便猫腰起身,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六叔,那些人看着不像强盗,倒像是官军,不过不是咱北府军的。”三儿回到队伍里,看着六叔和其他人。比划着道,“他们的旗上,有个文字。”陈家村,本来只有大户人家的孩子才有钱念得起书,像三儿的少年要是没有刘教头这个北府军的退伍老兵,恐怕这辈子也就是个打猎的命,根本没有认字的机会,不过现在晚上听刘教头讲课,他也认得百来个简单的字,恰好宇文家的文字正是他认得的百来个简单的字里的一个。
  “文。”六叔皱起了眉头,接着很快就想起来前几天还来了几个,北府军的士兵,来村子贴布告。好像说是什么宇文化及的造反,把皇帝给抓了起来,此刻听完三儿的话,他便想到了造反的宇文化及。
  “走,不要发出动静,咱们回去问问刘教头。”六叔不敢草率行事。而是想起了村里的刘教头。不知不觉间,这个北府军的老兵成了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遇到什么难事便想到找他来做主。
  几乎没什么戒备的宇文智及和他手下的人根本没想到,他们网到涿郡不久。就给一伙打猎回来的村民给发现了。而且那村子里还有个北府军的老兵,而附近不远处更是驻扎了一只北府军的骑兵队。
  傍晚的时候,六叔他们回了村子,找到了正在烧着柴火的屋子里,教村里的孩子认字的刘教头说了自己的发现。
  刘教头叫刘虎,祖上其实是鲜卑人,不过几代和汉人通婚下来,早就忘了自己是个。鲜卑人,只有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几分草原人的轮廓来。
  作为北府军里只比当初跟随郭孝恪的第一批左翼第一军的军中老人只差一点的刘虎,本来军功累积下来,日后只要北府军一扩军。当个。校尉是绰绰有余,不过和杨玄感的那些关西铁骑交手时,他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左手的小拇指都给削断,再也开不得冉;。握不了刀。才退伍来当民团的教头六nbsp;nbsp;…
  对刘虎来说,当个民团的教头,他每个月还是能拿到原来三成的军饷。足够他开销的。而且他也听原先的老长官说过,这个民团日后迟早是要扩军成为折冲府的,到时候附近几个村落的青壮都耍编入折冲府,挑选其中的精锐成为地方的常备兵。他虽然断了三根手指,但走到时候还是能当个折冲府的参谋军官。以后有了儿子,能优先补入北府军,这才在这陈家村干劲十足地干了起来,想要在到时候下来巡查的堤骑长官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刘虎的瓦房里,待六叔说完发现的事情后,刘虎有手指瞧了酒水在桌上写了宇文二字,朝边上的三儿道,“你看到的旗上,写得可是这两个字?”
  “没错,刘教头,就是这两个字三儿看到桌上那有些歪斜的两个字,很肯定自己绝没有看错,大声答道。“没错,那就是宇文化及那个逆贼的人马了,六叔,你赶紧派人去通知金校尉,让他带人过来。”刘虎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之色,他可不管那些宇文氏的人来干什么,反正前几天将军就下了令,宇文氏乃是叛逆。绝不可放过,可惜他现在只是个民团教头,这份功劳倒是便宜金博那小子了。
  “是,刘教头,我这就派人去。”六叔连忙答应道,那位金校尉驻扎的地方,正好离着他们村不过十来里的地,管着附近六七个村子的治安,要不然就刘教头一个,人来。那陈彪家哪会那么老实。
  片刻后,风雪中,三儿和几个陈家村的青年一起出了村,往东去了。
  夜晚,燃着篝火的营地前,李靖接过金博送上的烤獐子,看着那些士气高昂的士兵道,“金校尉。你们在这边驻扎,可还习惯。”组建民团。派遣小股人马进驻各地。当初李靖也是极为赞成的,他其实也算是豪族出身,知道那些地方豪强不管大都有自己修建的郜堡,一旦遇到乱世,那些地方百姓就会依附这些豪强,完全成为附庸,于国家不利。
  想要控制幽州地方,就绝不能再让这郜堡陋俗延续下来,李靖当初曾向郭孝恪建议利用扫荡杨玄感兵败后乱军的机会,把幽州地方上那些修建有郜堡,藏匿人口的豪强都给趁机清除掉,不过却被郭孝恪否决了。现在想想,李靖觉得自己那时的提议还真走过于冲动了,就像自己那位将军说的那样,要完全铲除那些地方豪强根本不现实,起码在他们已经把范阳卢氏给铲除掉,已经杀鸡做猴的前提下,要是再对那些还算安分守己的豪强动手,无疑是在给自己树敌。把幽州剩下的那些中小豪强全都逼到敌对面去。
  最后,还是郭孝恪想出了先在各地分派小股部队驻扎,同时让军中的伤残老兵去各个,村子组建民团。先削弱那些地方豪强的影响力,同时练组织那些普通的青壮,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便在各要处建折冲府,重新建立前汉的地方郡国兵和征兵制,到时候那些地方豪强自然不足为患。
  李靖这次得了郭孝恪的军令后,带着数千骑兵,不但派人前去各处要道把守,自己更是带着亲兵巡视这些驻扎在地方的军营。
  “回大人,末将和士兵们都很习惯,唯一不习惯的就是没仗打。”金博大声回答道,近两年的时间,几乎大半时间都在作战打仗,再加上郭孝恪的那种练,早就让他们成为了一群好战的职业军人。
  “放心,仗以后有得你们打。”李靖满意地笑了起来,他喜欢这些把打仗视作崇高的士兵和部下,因为只有永远充满一颗好战的心的士兵。才能组建成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大人,是不是要和宇文家的叛军打仗。”金博想到前几日提骑过来带来的消息,有些兴奋地朝李靖问道,宇文氏算起来也算是他们北府军对头之一,当年将军就和宇文化及兄弟结怨,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是清楚得很。
  “开春以后,就不会再有宇文家了。”李靖笑了起来,宇文化及兄弟的恶名,他当年还在长安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正说话间,一个。士兵忽地过来,在金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人,陈家村有人来,说是发现了宇文家的队伍。”金博起身道,他没想到李靖网来,自己这边就有好消息。
  “还不快带那几人过来勺”金博一边朝身边那前来禀报的部下大声道,一边朝李靖说起了陈家村的情况。
  三儿和几个同伴被带到李靖面前的时候。几今年轻人的脸色都是涨得通红,他们以前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金博这个威风凛凛的校尉,哪里想到这次能见到李靖这个货真价实的将军。
  “参见将军大人。
  ”三儿和几个。同伴一起朝坐在前方的李靖大声行礼道,然后几个人抬头看了眼李靖,接着又飞快地低下了头。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叛军的,有多少人?”李靖没有在意三儿他们的小动作,只是沉吟着问道,陈家村那个方向并不是什么隐秘的要道,从地图上来看,那些宇文家的人马到像是一路光明正大地过来的一时间李靖有些猜不透。
  被李靖点名问道,三儿有些兴奋地回答了起来,把自己看到的都详细地讲了出来,便连宇文智及的队伍里有多少旗幡,是什么颜色的都给说了出来。
  听着三儿的详细讲述。李靖原本皱着的眉头展开了,他现在能肯定那来的宇文家的人马绝对是去涿郡见将军的,不然的话,不会打那么多的旗幡。
  “宇文化及。”李靖低声自语了起来,他已经猜到了些宇文化及的心思,无外乎是来找将军讲和的。如今他看着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大隋传国才两代,国家的根基本就不稳,再加上杨广这几年又恶政不断,宇文化及手上的杨广根本没什么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王诏书
  茶明前,黑暗的天煮中,李靖骑在马!,身后的北府军甩甲川经汛速地展开了队形,将宇文智及一行人驻扎的山坳给包围了起来。
  在山坳口放哨的几个,骁果军士兵守了大半夜,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再加上天气严寒,也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来袭击他们,直到李靖带着身边的亲兵和金博骑马到了近前。听到了动静声,才睁开惺忸的睡眼。
  等他们在身旁明灭不定的昏黄火光中看清来人时,已是被北府军执刀围住,其中一个放哨的骁果军士兵,才要拔刀,脖子上就给搁上了冰冷的刀锋。
  “你们的大人是哪个?。李妹策马到了一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士兵。下了马,让身边的亲兵放下手中的刀,一脸笑意替那中年士兵掸去了肩上的落雪。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什么路数,但是那中年士兵知道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是个将军,他能噢出那股淡淡的血腥气,不是上过战场的人不会有那种味道。
  “如今各地贼军四起,关中也不太平,你不想活着回家去看看家人可否平安见那中年士兵不吭声,李靖依旧脸带笑意,不过说出的话语却让那几个骁果军放哨的士兵都是一愣,接着脸上俱是露出了思乡
  色。
  “我家大人是宇文智及。”想到远在关中老家的爹娘亲子,那中年士兵开口答道,“我们是来拜见大将军的
  “带他们下去吧。”李靖看向了身旁的亲兵,轻声道,然后重新翻身上马,带着人马进了山坳,这时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灰暗的天空里有了几丝亮光,一些早起的骁果军士兵,正准备着给马匹喂的干草料子,见到突然涌进来的大股骑兵队,一下子都是大惊失色。
  “敌袭。”一个,正喂马的士兵高声喊了起来,在寂静的冬日早晨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他身边几个同僚也是各自抓住了腰间的刀柄,但是这时一阵弩箭箭雨却当头罩下,几个人只是网开口喊了几声,便被射成了刺猬,只有那些中箭未死的战马的凄厉嘶鸣声回荡在山坳内。
  宇文智及是被那突然响起的“敌袭,声所惊醒,这几天来他一直都没睡好过,听到那喊声,便睁开了眼,飞快地披挂起来,一边朝帐内的亲兵道,“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网葬上铁盔,拿上自己的佩剑。宇夹智及便看到了自己派出去的几个亲兵拖着一个全身中箭的亲兵回来了。
  “大人,外面前是北府军,拿着弩箭守住了四面。”那个手臂上中了一箭的亲兵,脸上因为剧痛而抽搐着,声音嘶哑地说道。
  “什么?”宇文智及忍不住失声道,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局面,一切完全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山坳里,拿着强弩的北府军士兵逼近了那些帐篷,然后大喝了起来。“把兵器扔出来,一个一个出来,否则格杀勿论。”随着他们的喝声,在营帐里已经完全失去斗志的骁果军士兵把自己的马枪佩刀都扔出了营帐。
  李靖看着各处营帐里扔出的兵器,目光落在了营地中央的主帐处,宇文智及的名头过去在长安不下其兄。不过同样是恶名,比起号称凉薄公子的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的阴险更加不讨人喜欢,至少在李靖眼中。宇文化及过去干的事情里,有大半主意都是宇文智及出的,这个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智及在亲兵的护卫下走出了军帐。他显得还算镇静,脸上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当他看到李靖时。甚至还挤出了笑脸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药师兄。”李靖是韩擒虎的外甥,年轻的时候在长安也薄有名声,曾被越王杨素认为是大将之才,在世家子弟中也有不少人认识。而宇文智及以前便恰好和李靖见过。
  “宇文兄。一别经年,风采依旧,让李靖真是羡慕。”李靖对于宇文智及的套近乎,也是虚与委蛇的攀谈了起来,宇文智及亲自过来,肯定是要和谈,这一点李靖心中已是能肯定,在不明白郭孝恪究竟是什么意思前,他是不会贸然处置宇文智及的。
  宇文智及脸上虽然笑着,可是心里面却不是滋味,当年黯然离开长安。跑去马邑当个小官的李靖曾经也被他和不少人笑话过一阵,可是当时他哪里想得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了李靖的阶下囚。
  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那些被俘虏的骁果军士兵一时间都是有些脑子转不过来,只是被北府军的士兵驱赶着,被押到了不远处的陈家村。
  直到到了陈家村,宇文智及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李靖和北府军发现,他们驻扎的山坳距离那村子不过几里地,而且还正在那
  对于李靖,刘虎并不陌生,这位颇受大将军看重的大人,因为在平壤未立寸功而让军中不少人有所非议。不过和杨玄感叛军一战里,他和其他人都见识到了李靖用兵的本事。
  “大人。”看到刘虎对李靖恭敬有加,随刘虎一起迎接的陈家村的几人也都是有些惶恐,他们可还从没有见过像李靖这样的大人物。
  随着北府军的到来,陈家林热闹了起来,原本舍不得宰杀的牛羊给一头头拉了出来,尤其是陈家村原来算作一霸的陈彪家,几乎用来招待北府军的牛羊酒肉全是他们家出的。
  “李大人,在下的犬子。也学过些粗浅的拳脚,不知道?”酒席间。陈彪陪着笑朝坐在上前的李靖说道,村子里能住下李靖一行人也就他的庄园,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陈彪自然不愿错过。
  “大将军有令,幽州各地的良家子弟皆可从军。”李靖看着面前陪着笑的一脸横肉的陈彪,也没有为难他,虽然他不甚喜欢这些平时欺压地方的本地豪强,不过这陈彪自民团组建以后听说已经收敛了许多,他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听李靖说了郭孝恪的那道征兵令后。陈彪放下了心,良家子弟。他陈家以前虽有些欺压地方的恶行,可也从没闹出什么强抢民女和人命官司的恶行,绝对算得上是良家子弟。
  李靖在陈家村住了一夜。便带着宇文智及走了,同行的还有陈彪的儿子陈武和刘虎推荐的几个陈家村青壮,北府军的扩军已成必然,就在李靖回涿郡的同时,有更多的北府军骑兵冒着风雪将募兵的消息传到了幽州各地。 郭孝恪让各幽州地方世家豪强的子弟参军,一来是安抚,二来也是想要挑选些人才,而那些地方世家豪强的年轻子弟中,也不乏些俊杰之辈,在接到募兵令之后,不少人都是自备马匹,兵器,带上几个健壮随从,往涿郡而去,根本不顾风雪的阻挡。
  李靖回到涿郡的时候,就碰上了数拨从幽州各地,半道相逢,结伴而来的世家子弟队伍,看得宇文智及心惊不已,幽并之地,自古便是民风尚武好战的地方,绝不输给关中关西之地,而最让他在意的是,这些来投郭孝恪的幽州子弟熟悉这辽东的气候,而且这也代表了幽州本地势力对郭孝恪的支持。
  涿郡城外,北府军的大营里,每天都有世家子弟带着随行的奴仆来投军,然后给打乱重新编队,李靖回到涿郡之后,网将宇文智及带进将军府,便被郭孝恪派去练兵。
  “药师,给我狠狠操练那些世家子弟,我要的是一群真正的军人。”郭孝恪看着李靖,沉声说道,世家把自家的利益凌驾于一切之上。这一点是他最不喜的,而这些来投军的世家子弟,底子比普通人要好得多,但他不希望最后培养出来的是一支属于幽州本地势力的武装,所以适当的洗脑是有必要的。
  “是,将军李靖很认同郭孝恪对于军人应当为国家和汉统而战的理论,为了一姓一家而战,只有君主贤明,军队才会强大,一旦遇到昏庸之主,就立刻变得孱弱。军队守护国家,守护汉统这个理念才是正道。
  李靖退下之后,郭孝恪方才让人带上了宇文智及,说实话对于宇文智及的出现,郭孝恪稍微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想到宇文化及能够那么快做出决定,打算和他和谈。
  “大将军,只要你愿意放我等南归,这道诏书,任你填写。”宇文智及看着郭孝恪手中那道上面写着封郭孝恪为王的诏书,大声说道。只要郭孝恪愿意,随时可以填上他想要的称王封号,辽王,燕王。只走动下笔的功夫。
  郭孝恪看着已经盖上印皇,只有在那王字前空出的地方,看着宇文智及道,“宇文兄果然舍得下本钱。不知道皇上可好?”
  “皇上很好,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意下如何?”看着一脸戏德表情的郭孝恪,宇文智及知道自己猜得一点都没错,郭孝恪绝不是什么卫霍之流的忠臣良将,是以连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也不愿意多说,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也是白说,和郭孝恪这种人打交道,最直接的利益交换才是正途。
  “我的意思吗?。郭孝恪放下了手中的诏书,笑了起来,然后书房内的屏风后,长孙无忌,魏征和裴世矩三人走了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汉王
  在着从屏风后老出的裴世矩,牢文智及脸卜的表情下味洲”当初杀裴世矩就是他出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裴世矩命大不死,不过现在看到这一幕,他就知道裴世矩恐怕早就和郭孝恪勾搭到一起了。
  长孙无忌,魏征,裴世矩三人从屏风走出后,朝郭孝恪一礼后,看向了犹如绝望的野兽一般的宇文智及。裴世矩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过此时看到宇文智及,脸上难的地露出了几丝愤恨之意,不管是谁。遇到想要自己性命的人,总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宇文智及,让本帅猜猜看,你和宇文化及一定认为本帅会为了这个称王的机会,而放你们带着皇上南下吧?。郭孝恪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那道诏书交给了一旁的裴世矩三人,然后目光落在了宇文智及身上,“说实话,本帅有些动心,不过本帅跟你们宇文家的梁子结得太深,实在不信会有这等好事
  听着郭孝恪的话,宇文智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大将军,你我过去乃是私怨,岂能和此等大事相提并论,只要大将军放我等和皇上南归,这北地便由大将军做主。”
  看着宇文智及现在的样子,郭孝恪不由摇了摇头道,“宇文智及,你当本帅是傻子吗?皇上在你们手里,这诏书还不是任由你们写。
  “大将军,天子诏书岂是可以随意写的。”宇文智及有些急了,事关性命也由不得他不急,郭孝恪的心狠手辣他最清楚不过。
  “裴大人,你看如何?”郭孝恪把目光投向了裴世矩,这一开口。一下子让宇文智及的心悬了起来。
  “这道诏书的确走出自皇上的手书裴世矩拿着那道诏书,一笑道,不过宇文卑及并没有高兴起来,因为裴世矩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不过这王字前空出一处的方来,要是将军自己填上 字迹不同,恐怕便会被当成伪诏。”
  裴世矩说到这里,看着宇文智及的目光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以郭孝恪的野心和远见,又岂会被一个区区的封王虚名所惑,宇文化及兄弟还真是愚不可及。
  “裴世矩,你这个老匹夫。”宇文智及知道自己这回怕是自投罗网。难以脱身,却是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不敢找郭孝恪这个杀神,却是怒吼声间扑向了两鬓花白的裴世矩。
  “给我拿下。”随着郭孝恪一声冷哼,守在屋内的苏吉利动了,宇文智及网抓到大惊之下后退的裴世矩衣襟,胳膊就被苏吉利铁钳似的双手给擒拿住,宇文智及本就武艺差劲,如何是天天跟在郭孝恪身边打熬力气的苏吉利对手,只一合就被拿住了。
  “郭孝恪,你不得好死。”宇文智及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却是破口大骂了起来。
  “带他下去,好好看管对于宇文智及的咒骂,郭孝恪浑不在意。他自从军以来,杀过的人不知凡几,这些上不知有多少人恨他恨得要死,宇文智及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这道诏书,可是于将军大有益处。”长孙无忌在宇文智及被带下去后,目光里闪着几分兴奋,看向了裴世矩道,“裴大人常年在杨广身边,想必对杨广的字迹熟悉的很。到时只要裴大人在诏书上那么一填,等杨广死在宇文化及手上。我们便可以称这道诏书乃是杨广的遗诏,将军便可以趁势称王。”
  长孙无忌的话让郭孝恪三人都是目光一变,魏征和裴世矩都是有些心悸地看向长孙无忌,论到这等阴谋诡计,长孙无忌确实是比他们强上不少。
  “辅机之言。甚善。”郭孝恪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说得不错,有了这道诏书,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称王,而且称作杨广遗诏,更可以省去诸般麻烦。烛火下,裴世矩执笔小心翼翼地在那诏书的王字前留白处临摹着杨广的笔迹写上了一个汉字,汉王。这是郭孝恪为自己定的王号,虽然昔年有汉王杨谅叛变失败的不吉前兆,不过裴世矩和长孙无忌,魏征都不能让郭孝恪改变主意。
  “当年汉家威加四海,何等霸道,汉王杨谅如何能和汉高,光武相比。”等裴世矩写完,郭孝恪在一旁看着那道印着天子之宝的诏书 想起了那个。将中国的版图拓展至当时的地理极限的强大王朝,“国恒以弱亡,独汉以强亡”即使到了东汉末年,军阀混战,无论是曹魏,蜀汉,东吴,依旧保持着对四周蛮夷的压制,曹操灭乌桓,置匈奴,诸葛亮灭西南蛮,孙权再服诸越,依旧是武功赫赫。
  听着莽孝恪的话,从矩二人却是想到了别处为郭孝恪是自比汉高。儿郭孝恪只是心生感概,不过:人心中也都是有几分窃喜,郭孝恪自比汉高,日后若是成就大业,他们三人岂非能和萧何张良相比。
  宇文智及被生擒之事,最后被郭孝恪下了封口令,那道诏书的事情。更是只有他和魏征三人知晓。对郭孝恪来说,如今他已经争取到了主动,只等杨广一死,便可以称王,虎踞北地,李渊虽然提前去了太原,可是卫玄留守长安,杨义臣等一干隋朝的宿将都在,他想要如历史上般夺取关中以为根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晚,郭孝格去了李秀宁和木兰房中。自从解开李秀宁心结后,他索性让李秀宁和木兰住在了一块儿,至于合不合什么规矩礼仪,他根本就不管。
  郭孝恪推门而进时,木兰正和李秀宁一起跟张出尘学着刺绣,张出坐在教坊司闲来无事时,练了一手好针法,此时教木兰和李秀宁绣那襁褓。自是绰绰有余。
  “夫君。”看到郭孝恪,李秀宁,木兰和张出尘都是起身道,一脸的笑意,只是张出尘的眼中藏着一丝失落,她虽然嫁给了郭孝恪,不过却总是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她其实并不比李秀宁和木兰在才貌上差多少,只是想到自己的出身和年纪,张出尘心里总是有些心结,这一次李秀宁和木兰怀孕。她就更加有些不安。
  “你们都有身孕,要小心第一次即将身为人父,郭孝恪虽然在一众下属面前保持得还算克制。可是当在将军府时,他总是最着紧心的人。
  “夫君,孙先生说了,我和木兰老是不动也不好。”李秀宁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福。
  “这事一码归一码郭孝恪强辩道,孙思邈私底下也已经跟他说过几次,让他不用太过着紧李秀宁和木兰,不过他从来就没听进去过。
  郭孝恪拿起了桌上的刺绣,一眼就认出了把那老虎绣得像猫儿一样的一定是最不擅女红的李秀宁,不由拿起道,“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不准笑李秀宁一把夺过了郭孝恪只绣了个虎头的襁褓,红着脸道,她虽然聪颖,可就是这刺绣的活儿总也学不好,当初绣给郭孝恪的丝巾也是大猫,不像老虎。
  “好,不笑,不笑。
  ”郭孝恪见李秀宁着恼,连忙道。而一旁的木兰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木兰,你这绣得是豹子。”郭孝恪拿起了木兰绣愕襁褓,心里却是纳闷,他这三个妻子,一个个都是强悍得很,连给孩子用的襁褓,也是非虎即豹,要不就是雄鹰,目光落在张出尘绣得那襁褓上,郭孝恪开口道。
  “嗯。”木兰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绣得其实也不是太好。不过至少还能看出些样子来。
  “我郭孝恪的儿子,日后定当是虎豹之辈,横扫天下看着李秀宁和木兰手中的襁褓,想到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郭孝恪大笑了起来。
  看着在那里大笑的郭孝恪,李秀宁和木兰都是握紧了手中的襁褓,一脸温柔地低下头,手抚在肚子上,想着以后的光景。
  一旁,张出尖看着李秀宁和木兰的神情,脸上闪过了一丝羡慕,她的年纪已经不比起李秀宁和木兰,她更想当个母亲。
  “恭喜将军,三夫人也有身孕了数日后,为郭孝恪施针完后的孙思邈笑着说道,他当年也曾在越王杨素的府邸盘恒过一段时间。张出尘那时候还是个惹人疼爱的小丫头,自从李秀宁和木兰怀孕以后,张出尘那藏着的心思如何瞒得过他,孙思邈不想这丫头胡思乱想,于是在给郭孝恪平时的药膳里加了温和补气的中正壮阳之药,果然如今是开花结果了。
  “真地吗?”听到张出尘怀孕的消息,郭孝恪欢喜地站了起来,他小时候只有一个人,向来孤独得很,巴不得自己的孩子越多越好,那样就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只能和练武的木桩为伍。
  “自然是真地,贫道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孙思邈看着一脸喜色的郭孝恪,笑着说道,子嗣兴旺,本就是吉兆,潘师正便是因此认定郭孝恪乃是身怀天命之人。
  孙思邈的医术,此时已是能大体判断出李秀宁三人脉象的阴阳之象。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郭孝恪,不过他自己已经能肯定,到时候郭孝恪的线子不止一个。
  日后的国号就是汉,老虎是汉粉,很狂热的那种
第二百二十七章李渊的野心
  原城头。李渊看着城外片茫茫白野,沉沉地叹了口憋,丁化及谋反,这今天下很快就要大乱,可是他却被困在了这里,长安有卫玄。杨义臣等人。他想要西进关中谈何容易。
  “唐公,不必忧虑。”李渊身后,是一袭白衣的刘文静,隋末群雄争霸,李渊能够开创唐朝,其实靠得是关陇世族为本的武德功臣集团。当时李世民手下的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都未有多少功绩,直到玄武门之变后,方才以贞观之治而闻名于后世。
  刘文静此时便是李渊的谋主,自李渊到太原后,他便多方奔走,为李渊拉拢人才,积蓄力量,杨广提拔郭孝恪的做法,本就让关陇世族中人颇为心寒,谁都看得出杨广有削弱他们之意,更何况如今天下乱象渐生,那些世家没有一家是傻子。李渊是当年八柱国之后,而且本人又有德望武略,对关陇本地势力来说,是合适不过的选择,因此刻文静根本不担心。
  “窜仁,郭孝恪是虎狼之辈。杨广此次在怀远被宇文化及挟持,若说他不能阻止,简直就是笑话。”李渊转过头,看着一派悠然自得赏玩雪景的刘文静,皱眉拜
  “唐公所言极是,杨广此番恐怕会命丧辽东。”刘文静看着皱眉的李渊,轻轻一笑道,实际上当从长安的探子将消息传回来后,他便早就全盘想过了一遍,自然也看出了郭孝恪打的主意,不过那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唐公,且听我一言。”见李渊眉头皱得更紧,刘文静不再卖弄他的名士派头,开口说道,“若无意外,杨广必然死于辽东,我若是所料不差,到时候萧皇后也必然也会蹊跷死去,更不会有传位诏书,到时候长安和洛阳那几位上柱国,为了立新皇之事,必然意见相左,到时候这天下便是崩裂之局。”
  “你怎知卫玄和于仲文不会共推新皇。”李渊看着一脸正色的刘文静,沉声问道。
  “唐公,这立新皇之事岂是可以让步的事情,卫玄和于仲文都是强硬之人,谁都不会轻易低头。”刘文静泰然自若地说道,“即便两人有共推新皇之念。其他人却未必。”
  李渊听完刘文静那最后一句话似有所指时,目光闪过一丝精光,这天下大势如今被宇文化及那么一来,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过刘文静说得没错,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肇仁,你的意思是?”李渊心中已有想法,不过他还是要询问一下刘文静,看着自己这位谋主是怎么想的。
  “唐公,到时候可以让大公子留守太原,亲去长安拥立新帝。”刘文静笑道,卫玄在长安拥立新帝。必然会寻找外援,只要李渊主动前去。必然能得到重用,卫玄如今年事已高,族中下一代却没有什么人才。迟早会让个出来,如今关陇世族中还有谁比李渊更有德望,这便是所谓的名势。李渊是城府深沉之辈,刘文静只是一点,便立刻明白过来,他过去在杨广身边习惯了小心翼翼的他,好不容易有了太原这块起家之地后,却是把太原给看得太过重要了。
  “能得肇仁,实乃我之福也。”李渊笑了起来,而刘文静亦是恭维道,“能得唐公看重,文静必然誓死以报。”
  太原城外。一队骑兵在雪中疾驰着,李世民骑在马上,手中张弓。瞄准那头被麾下亲兵从山林里逼出来的老虎,眼前浮过了那个男人的脸孔,目中杀机闪现,手中拉得如同满月的弓弦松开了,只见箭去似流星,正中那老虎的脖颈处,溅起血花落在白色的雪中,格外刺目。
  那老虎吃了一箭,性子更加暴烈,虎吼声中,竟是朝着李世民所在的马匹直扑而去,丝毫不管边上那些骑士。
  “孽畜,敢尔。”李世民身边一声暴喝,一骑少年执槊杀出,那马槊刺出间带起的呼啸声竟然隐隐有风雷之势,那扑起的老虎被马槊一槊穿喉,那马匹带起的前冲之势直带着那虎尸连冲出十余步方才止住。
  本已拔刀的李世民看着那转眼间被毙命的老虎,放下了手中的刀柄。同时安抚着胯下受惊的马匹。然后看向了那拔出马槊,转过身来的少年道,“罗成,你这马槊,使得越发犀利了。”
  罗成看向夸奖自己的李世民。并没有露出自得之色,只是冷声道。“比起那人,还差得太多,这大虫。没有兵刃,我杀不了。”罗成当日被家将死命护着逃出之后。便逃到了太原,当年他父亲罗艺和郭孝恪作对,其实便是听了刘文静的劝说,只是没想到郭孝恪那般狠毒。竟然设局诬陷他父亲造反,灭他满门。
  想到死去的父母,罗成的脸上露出了怨毒之色,看得李世民心中也是一寒,他虽然也恨郭孝恪,不过更多地是因为郭孝恪坏了他的亲事,本来长孙无垢这时已该是他的妻子,但是现在那个女孩却在辽东,再也不会和他有所交集。
  “罗成,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赢了那人。”李世民心里更多地是对郭孝恪的不服气,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能够在战场击败郭孝恪。
  “到时候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罗成冰冷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疯狂之意,四周李家的家将也都是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意,这个少年网来时,还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对手。但是不过一年时间内,他们中再没一人是他的对手,想到罗成平时那种近乎自虐的练武,几个家将脸上都是露出了畏惧之色。
  “总有机会的。”李世民看着眼中充满杀气的罗成,策马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从来到太原后,他便住在了军中,罗成来后。更是被他引为日后的前锋大将,一直以来都和罗成关系极为亲密。
  “多谢二公子。”罗成看着李世民,冰冷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暖色,遭逢家变,父母双亡之后,能让年少的罗成感到心安的便只有一直对他极为看重的李世民了。
  “可惜,这虎皮破相了。”李泛马到了那死尖的虏尸前看着!面插着的十几枚箭典绷蚀泛处的血洞,有些惋惜地说道。
  “二公子,老爷唤你回去。”李世民一行人身后,忽然来了数骑人马。原来是城头上的李渊看到了李世民又在狩猎,却是派人来让他回城。
  “知道。”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在小下来的风雪中的太原城,朝罗成道,“走吧,改天再来。”
  城头上,刘文静看着有些怒气的李渊,却是道,“唐公年必生气,二公子勤于武事是好事有”
  “好事情,“哼,隔三岔五地便带军中士兵去狩猎,一起吃喝酒肉,成什么样子。”李渊想到李世民这一年来在军中的作为,却是忍不住道。
  “能和士兵共乐,有何不妥吗?”刘文静看着生气的李渊,有些不明白,他是谋士,对于带兵的事情却是不太明白,眼前曾经和突厥人对过阵的李渊无疑比他更有资格评论李世民的作为。
  “世民他在学郭孝恪,可是要是那么好学的话,这些上早就到处都是名好了。”李渊虽然不喜郭孝恪,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郭孝恪带兵用兵,已是当朝第一人。便是他自己也不如不过郭孝恪那种带兵,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郭孝恪靠得是一身无所匹敌的武艺,靠着无数敌人的头颅,一步步在军中奠定了自己的无上威望,才能那般带兵,可是世民他呢?他以为只要结恩于士兵,便能成为军神吗?”想到儿子的那些举动李渊不住地摇头,士兵跟随将军,不是因为将军对他们多好,而是因为那个。将军能带给他们胜利,离开了这一点,什么都不是。
  “唐公,二公子毕竟还年少。还需耍唐公多教导。”刘文静在一旁不由道,郭孝恪的武艺,在战阵上生擒杨玄感之后,已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便是如今李渊麾下,那些太原本地的士兵也都知道郭孝恪的名字。
  “教导,他的主意比我还多。”李渊对于李世民,既寄予厚望,又有些不放心,这个儿子自从辽东回来后。心里就好像有了一条毒龙般。有时候脸上露出的那种神情。叫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些心悸。
  对于李渊来说,要打天下,还是自己人可靠,尤其是军中兵权,不当假手于外人,如今李家中,善兵者无过于他的侄子李孝恭,不过却始终不及自己的儿子放心,本来他是想连三子元吉一起培养,但是时不予他。只能把全部指望都放在二子世民身上,至于长子建成,则是他最好的接班人,不当分心于兵事。
  “二公子只是受了刺激罢了。一心想要胜郭孝恪而已。”刘文静和李世民相善,知道李世民始终对长孙无垢不能嫁给自己而耿耿于怀,本来高士廉早已安排好了。但是一切都因为郭孝恪招揽走了长孙无忌,而搅了这这桩婚事,那个。叫无垢的女孩。他以前也见过,是个有贵相的
  孩。
  “胜郭孝恪,哼,当今世上能和郭孝恪在战场争锋的不过韦云起和鱼具罗罢了,他一个。小儿,倒是敢想。”李渊想到了在江南的鱼具罗,不由道,“如今鱼具罗在江南,要是他能北上找郭孝恪的麻烦就好了。”
  “鱼具罗此人,生性耿直,不过却不是愚者,要让他和郭孝恪相争。不是件容易事。”刘文静见李渊提到鱼具罗,眉头皱了起来,要说当今天下,谁能和声势如日中天的郭孝恪在兵法之道上相提并论的人。就只有鱼具罗这个镇守边关时能让突厥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大将,后来也是因为其在军中威望,才被杨广调到了江南平乱。
  “肇仁,你说鱼具罗要是北上的话,到时候会帮哪边?”李渊想到鱼具罗这个老牌军神,也不由有些担心起来,鱼具罗当年可是元德太子杨昭一党,如今杨昭的儿子杨侗就在洛阳,如果鱼具罗去洛阳的话。他手下的三万精锐府兵足以左右到时的皇位之争。
  “唐公,不必担忧,鱼具罗北上。即便到向洛阳,对唐公来说也只是好事再已,长安能和鱼具罗相抗的不过卫玄自己和杨义臣罢了,唐公只要留于长安,到时见机行事,未尝不能独揽大权。”刘文静见李渊担忧,在一旁劝道,“如今当速让大公子回来,宇文化及叛乱之事,恐怕很快便会见分晓了。”
  “是啊,建成在涿郡,我实在放心不下。”李渊点了点头,当初让长子带兵勤王。是想要从杨广那里得些好处,但是现在看来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李渊和刘文静一起下了城楼,虽然对于日后之事,刘文静是非常乐观,可是李渊却仍旧有些心事,长安那里,卫玄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虽然年事已高,可是时不待人,如今郭孝恪已经占据了幽州和辽东之地。河北之地根本无人能挡他南下。李密虽然合并了瓦岗寨之后,声势大振,那也不过也仍是流寇之流罢了。
  看到李渊下来。李世民站直了身体,大声道,“孩儿见过父亲。”比起大哥李建成,李世民似乎更受李渊的喜爱,不过李世民心里清楚,父亲始终都是把大哥当成继承人的,他此时虽然因为郭孝恪的刺激。心中萌生出了不小的野心和志向。但这个时候却没有其他念头,只是略微有些嫉妒罢了。“世民,你如今已是一军将领。为将士表率,怎可整日嬉游,将时间荒废在打猎上。”李渊看着面前个头快和自己差不多的儿子,心中虽然有几分喜意,但仍是拉下脸沉声道。
  “父亲,孩儿只是借打猎练兵罢了。”李世民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虽然在军中他总是想要表现得更加成熟,但是他一心想向李渊证明自己,此时听到李渊的话,忍不住争辩道。
  “二公子。”刘文静看着顶撞李渊的李世民,连忙出声道,他可不想看到李渊和李世民父子失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自东突厥的躁动
  望无垠的草原上。早巳被下了,冬的大雪所覆盖。对甲,皿的牧人来说,在冬天躲在自己的帐篷里。烤着火,喝酒吃肉是最惬意不过的事情,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只有那些贵族才会带着奴仆从人外出打猎。
  细碎的风雪里,举着狼旗的突厥武士骑在马背上,伫立在风雪中,被冻得铁青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们是整个突厥最强悍的武士,弓马娴熟,身披重甲,使用马槊,是东突厥为数不多的能在正面战斗里压制隋朝甲具骑装的军队。
  始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亲军,比起他那个显得有些孱弱的父亲,身材雄壮的始毕在草原人心中更像一个英雄,粪个第一眼看到始毕的人,都会称赞始毕的勇武,在启民可汗还在位的时候,始毕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但最后始毕却继承了可汗之位,他那个曾经被认为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兄弟处罗却狼狈地逃到了隋人那里。
  外表粗豪的始毕有着一颗比狐狸更狡许的心,所有和他作对的人直到死前,才知道要自己死的人其实是始毕。
  来自突厥各部的贵族们毕恭毕敬的下马,结伴徒步在陷入脚踝的雪中走到了端坐在马上的始毕面前,表示着他们对这位可汗的敬畏之情。
  “父汗,看到了吗,我会让突厥恢复过击的光荣。”始毕看着那些站在雪中的各部贵族,想到被自己亲手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父亲,心中大吼着。
  曾经强大的突厥自从在都蓝可汗时代,被隋人用离间之计分化之后。东西突厥并立,再也不复往昔的霸主地位,甚至于始毕的父亲启民可汗是靠着隋人的支持才成为东突厥之主,一直以来,始毕都帐恨着父亲的懦弱,如果说开始对隋人卑躬屈膝,是因为实力不够,需要隋人的支持,那么后来依然卑躬屈膝,就只能称之为无能了。
  始毕至今记得,杨广,那个隋人的盛世天子,在那一年西巡的时候。那个,亲手让强大的突厥分崩离析的长孙员对他的父亲说,可汗帐外的野草太高,会阻挡天子的车驾,要他的父亲亲自带着突厥各部的贵族去除草时,他的父亲是何等的懦弱。他居然没有丝毫的拒绝,亲自走出帐外,不顾自己可汗之尊的地位,就像一个最卑贱的老牧民一样拔起了那些野草。
  那一次,始毕也和其他贵族一起为那位尊贵的大隋天子拔除了可汗帐外的野草,正是那个时候,他心中有了不可遏制的野心,他不想像他的父亲那般屈辱地跪在隋人的天子面前,靠顺从换取隋人的支持,来保持他的地位和统治。
  终于,始毕得到了机会,当他的那个父亲被他一直以来的无谋表现所迷惑,认为自己会和他一样继续臣服于隋人,保持两国之间那可笑的和睦,册封他为继承人后,他终于趁着父亲病重的机会,掌握了兵权,然后在那个风雪大作的夜晚,亲手弑父。
  数年的隐忍,让始毕得到了一切。从他成为东突厥之主开始后,他便不再像过去那样,事事对隋人恭顺,杨广征辽,对东突厥下发的数道诏书都被他随手扔掉了,东突厥有二十万可以上马挥刀的男人,他何必要惧怕那些绵羊一样的隋人,他们除了躲在那道长城后面,或者使些阴谋诡计,靠女人的胸脯来盅惑那些蠢笨的贵族挑起突厥人之间的内乱,还会什么。
  大业八年,隋人征辽,始毕撕毁了父亲启民可汗时代和隋人的盟约。不但没有派兵助阵,甚至于还让军队集结在边境,准备伺机而动。
  但是让始毕失望的是,作为东海霸尖的高句丽最后在隋军面前不堪一击,那个一手让高句丽从衰落中兴的渊子游派出了自己的孙子来向他求救,大业入年之后,始毕知道了郭孝恪的名字,这个从小兵一路依靠战功成为隋人的上柱国大将军的男人。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
  之后这个男人在幽州和辽东的举动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些鞋鞠人做了可耻的懦夫和叛徒,投靠了这个男人,甚至还让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接收了高句丽人在辽东让出的势力。韩鞠。室韦,契丹,女直,那些北方的部落都臣服在了这个男人脚下,让他没有丝毫的可乘之机。
  但是现在,始毕等到了他一直等待的机会,杨广,那个傲慢的隋人天子在辽东被自己的部下所叛变,很快中国就会因为失去皇帝而大乱。到时候便是他重新带着突厥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的霸主地位。
  “隋人的天子,杨广,在幽州被他信任的将军叛变,给抓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到齐的黑压压一片的各部贵族,始毕大声喊道。
  听到始毕那在风雪中回荡的声音,被召集的各部贵族们都是露出了诧异的脸色,隋军在百济不战自败的消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高句丽这个东海霸主,在辽东可以和突厥对抗的大国倒在了隋军脚下,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得到高句丽被屠的消息。
  从北面那些契丹人那里的传言。东突厥的贵族们对于郭孝恪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就是这个男人带着隋军打败了高句丽人的四十万大军。杀了数十万的人,比起当年的韦云起更加冷酷。
  启民可汗在位的时候,契丹人作乱,当时隋人并没有派兵,而是派了那个叫韦云起的将军,从启民可汗这里调集了东突厥的兵马,将叛乱的契丹人击败,然后他下令杀光了那些叛乱的契丹人部落里所有的男人,只剩下女人作为赏赐给了出征的突厥士兵。那一次,所有的突厥贵族都印象深刻,餐整近五万的男人,不管老幼,都倒在了屠刀下,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是仍旧比不了这一次那些契丹人,韩鞘人带来的消息震撼,因为屠城的是隋人,把那些高句丽人当成猪狗一样杀掉的不是隋军里随行的仆从军,而是那个叫郭孝恪的男人和他手下的士兵。
  二十多万的高句丽男人死于那支名为北府军的隋人军队的屠刀下,这让所有的突厥贵族都不寒而栗,自从东西突”裂以后,各自都示与大伤,他们不敢想象要是东突厥列甭心与个、男人,会是怎么样的可怕景象。
  始毕的声音在风中回荡着,他大声激励着,想要鼓动那些贵族响应自己,一起出兵去怀远,去抓住隋人的天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强大。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响应他的人没有多少,那些贵族们窃窃私语着。
  对于被召集而来的各部贵族们而言,始毕是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但是自从都蓝可汗时代起,突厥早就不再像过去那样团结,甚至于不少贵族都不希望出现一个。过分强的可汗。
  始毕从即位以来,所表现出的强势。让很多部落贵族都担忧自己的权利会受到威胁,但是始毕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根本无从让他们反对,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集结东突厥的兵力,南下和隋人开战,除了那些年轻的贵族以外,没有一个贵族认为始毕是清醒的,毕竟这不是原来历史上数年之后,隋朝整个北方都陷入了内战,太原兵力空虚的情况下出兵。
  历史已经被郭孝恪所改变,尽管大业八年的征辽之战,杨广依然没有获得胜利,甚至于损失了三十多万削业玉兵精华,但是那些在大战中活下来的士兵都被郭孝恪收编了,而高句丽则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在大隋四周的属国眼中,大隋依然是不可战胜的庞然巨物。
  东突厥的贵族们不愿意放弃现在舒适的生活,贸然地去和隋人开战。东怕隋人的皇帝被自己信任的将军叛变,但是幽州是那个杀人魔王郭孝恪的地盘,没人想去招惹这个喜欢把敌人的脑袋砍下来筑成京观的
  人。
  那些大部落的贵族们自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尤其是靠近北方的几个。部落,他们部加清楚北府军的凶悍,大业八年征辽之后,北府军对高句再退出辽东之后出现的势力真空进行了毫不客气的接管,在鞋鞠人的带路下,所有试图染指辽东霸权,想要取高句丽而代之的部落全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中也有人曾经想要趁机夺取好处,但是唯一的下场就走进入北府军划 定范围的兵马没有多少能活着回来。
  不过那些靠近北方的贵族们。都没有声张,并不仅仅是因为怕丢脸。更重要的是,损失了不少士兵的他仲想招来其他人对自己部落的觊觎,但是他们心里却早已把郭孝恪列做了绝对不能招惹的人。
  始毕画出的饼很圆很好,只要能够抓到隋人的天子,他们就可以向隋人家要画银布匹,各种物资,但是前提是要能够抓到隋人的天子,站着的贵族们不是傻子,始毕要出兵。他们这些贵族也要跟着出兵,到时打起仗来,可汗的本部人马自然不会和北府军去拼,到时候当炮灰冲在前面的还是他们部落的勇士。
  看着应者寥寥的部落贵族们,始毕脸上充满了怒意,但是却强压了下去,着从突厥分裂以后,可汗的威势就日益衰弱,尤其到了他父亲启民可汗手里,更是如此。
  始毕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虽然他拥有的王廷军队绝对是东突厥所有军队是最强大的。但是即使是王廷军队里,也不是他可以绝对控制的,他唯一能够完全控制的只有身边的三千金狼军,虽然每个人都是突厥最勇敢善战的武士,但是想要以此压服各部贵族是不可能的。
  看着那些貌似恭敬地站在雪地里,但是大多数都不吭一声的贵族们。始毕恨不得下令金狼军直接策马冲锋,把这些人全部杀光,不过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干的结果就是整个东突厥彻底陷入战乱,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对于贵族们的不配合,始毕没有办法,他只有想办法借着这次冬猎去说服几个大贵族支持自己,而这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效仿隋朝的制度。重建可汗的权威的想法。
  看着始毕没有再提出兵的事情,而是宣布冬猎开始,大部分贵族们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始毕想要重拾过去可汗对各部的控制,他们心中清楚得很,很显然这只是始毕的一次试探罢了。
  “咄区,我听说俟利弗设一直都在隋人天子身边,可汗的消息,不会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吧贵族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后。阿史那多默找到了始毕的弟弟阿史那咄毖历史上的颌利可汗,在突厥诸姓中,阿史那姓是皇族,不过皇族也有亲疏远近之分,阿史那多默便是较远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阿史那咄芯看着平日里与自己相善的多默。沉声道,父亲的几个儿子里,他和始毕勉强关系算好些,至于处罗。他从小就看不顺眼,后来处罗出奔隋朝,他就更加瞧不起处罗。
  “多默,可汗这次是铁了心要发兵,今天各部贵族虽然没有让可汗如愿,但是你是知道的,可汗会让他们答应的,这次可是你的机会。”阿史那咄芯朝一脸肥肉,看上去满脸和气,胖子样的多默,压低了声音道。多默和他相善,便是他日后的助力,可汗这个位子,他也想做,只是需得等待时机罢了。
  “我听你的,咄巫阿史那多默点了点头,始毕的心眼比狐狸还坏,而且像狼一样坚韧,那些贵族们迟早会答应出兵的,多默想起了过去隋人对他们分化瓦解的那一套,而始毕显然学得很好,这几年里他在王廷的威望和势力与日俱增,便和他要的那些手段分不开。
  “不过咄巫,这次出兵,可汗有多少把握。”阿史那多默,最关心的还是这次出兵到底能不能赢。
  “应该把握不听俟利弗设传回来的消息,那个郭孝恪的北府军此前和隋人国内的叛军拼了一阵,那叛变的宇文化及又控制了隋人天子的“附离”那郭孝恪不是我们对手阿史那咄芯想了想后道,不过他心里底气也不是太足,毕竟如果这一仗打输了,搞不好东突厥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中兴之势就会颓废下去。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来整的决心
  东海域。来整站在甲板着冬日灰蒙蒙的天空显然不在船上,自从奇袭攻破新罗王都之后,来整本来以为自己能像贺廷玉、那样建立灭人国的武功,可是哪里想得到国内杨玄感叛乱,掐断了征辽大军的前线补给,将军亲率精锐回师。而他也不得不从新罗撤出,回到百济修整。
  “将军,我们到了。”来整身边,一名将领看到来整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出声道,几日前他们得了贺廷玉的快马探报,将军召他们回高句丽,运送贺廷玉大军回辽东。
  “哦,到了吗。”来整被部下的声音一惊,抬起了头,正看到了远处依稀可见轮廓的平壤城,心里不由暗道高句丽人真是好命,要不是国内杨玄感叛乱,恐怕早就给将军拿下。而他也能拿下新罗,到时候整个朝鲜半岛就全部是北府军的地盘。
  海滩上,贺廷玉看着如期出现的水师船队,原本心里的不安消失了。来整是值得相信的,想必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想到在怀远劫持杨广的宇文化及,贺廷玉脸上闪过了一丝狠色,只要杨广一死,这今天下就没人能阻挠将军的大业了。
  当辽东水师的船队靠近海滩时。船上的士兵们惊讶地发现,岸上的步军似乎早就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各种物资整齐地堆放在一起,真不知道这寒冷的天毛里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船只靠岸后,来整一下船,就和水师的将领一起被请到了贺廷玉的帅帐,对于水师里的将领们来说。对于贺廷玉这位有些阴沉的副帅,都有些畏惧感,他们和步军打交道也不算少,知道“贺阎王。的名声可不是说笑的,北府军里赫赫有名的那些大将里除了秦琼,裴仁基几个以外,像罗士信,尉迟恭这些猛人哪个没吃过执掌军法的贺廷玉的亏。
  进了帅帐以后,那些在新罗很是放纵了一把的水师将领们一个个都是老实地收敛了性子,跟在来整后面,不吭一声,静静地等着贺廷玉开口。
  对于这些原幕是江南水师出身的将领,贺廷玉知道他们在原先的军队里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所以对于堤骑回来报告的,水师在新罗干的那些个事情,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将军的意思很明显,任用这些人不过是为了培养北府军自己的水军将领。等那些北府军的嫡系人马足以胜任海战的时候,也就没这些人什么事了。
  “各位,在新罗过得还不错吧?”虽然贺廷玉知道郭孝恪不会在意新罗发生的事情,不过作为执掌军法的人。他还是得提醒一下这些水师将领,给他们提个醒,省得他们回了辽东以后,给将军惹出些麻烦事来。
  听到贺廷玉有些阴森森的语气,在座的水师将领一个个都觉得脖子后头有股凉气,在新罗他们可没干什么好事。烧杀抢掠的事情没有少干。起码小半个新罗给他们糟蹋得就像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来整的脸庞有些发烧,他以为贺廷玉是在指水师的军纪不严,作为将门世家出身的来整,其实心里一直都很羡慕那些治军严整的古之名将,只是水师的将领,大部分都是他父亲来护儿的旧部,虽然那些人称他一声少将军或是大人,可是没有多少人真正遵守他的命令,尤其走进攻新罗以后,即使他想约束军纪也很难,最后只能仍由水师的将士在新罗肆虐。
  贺廷玉看到了来整脸上的神情变化。知道他想差了,于是道,“将军发了话,你们在新罗怎么胡搞都行。但是等回了辽东,谁要是再敢做出纵兵抢掠,败坏军纪的事情来。就休怪军法无情了。”
  “我等省得,请将军放心见贺廷玉开口,等于是把新罗的事情揭过以后,那些水师将领一个个都是起身拍着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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