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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14 虎贲氏(当代)
  接着却是策马而出道,“不知郭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见宇文智及这个二叔出面,宇文成都带着身边的一众家将退到了宇文智及身后,朝宇文化及低声道,“爹,我没事。”让宇文化及放下了心。
  “我有要事要见宇文大人。”见宇文智及没有过分,郭孝恪也自蔡客气了些,更何况只有说动宇文述,才能让九军退兵,事关三十多万人的性命,郭孝恪不愿节外生枝。
  “郭将军,请。”宇文智及让人让开了道,朝郭孝恪道,他虽和郭孝恪是敌非友,可也知道郭孝恪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他说是有要事,那就一定是要事。
  “二弟,你。”看着做主的宇文智及,宇文化及急道,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板着脸和宇文智及一起带了郭孝恪往中军而去,裴仁基则是带着大队人马在营外下马等候。
  宇文成都进营时,看着黑暗中郭孝恪带来的那些士兵一个个如鬼魅般站在那里,不发出一点声音,心里忽地生冉了一股嫉妒。
  片刻之后,郭孝恪在帅帐里见到了宇文述,比起儿孙的生硬,宇文述就老辣得多,一见面便是笑着道。“郭将军大驾光临,老夫真是不胜荣幸。”看得郭孝恪身边的尉迟恭和秦琼都是脸上表情一愣,谁都没想到宇文述竟会这般客气。
  “敬德,叔宝,你们去帐外等候。”看着满他,笑的牢女沫,郭孝恪环视了一下帐中牢女成都等人,却风腔施朝身旁尉迟恭和秦琼道。
  “将军。”见郭孝恪要孤身留在帐中,尉迟恭和秦琼都是大急,虽说他们不觉得宇文述有胆子敢拿郭孝恪怎么样,可他们心中始终是不踏实。
  郭孝恪的目光落在了尉迟恭和秦琼的脸上,尉迟恭和秦琼看到郭孝恪那丝毫不容违抗的眼神。两人都是一咬牙,同时道,“是,将军。”接着转身出了帅帐。
  “化及,智及,成都。你们都下去。”见郭孝恪一人留在帅帐中,宇文述缓缓开了口,虽然彼此有仇隙,但宇文述仍是很欣赏郭孝恪的胆色和气度。
  “父帅。”宇文化及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要和郭孝恪这虎狼之辈独处相谈。
  “下去。”看到宇文化及开口,宇文述皱了皱眉,声音沉了下来,多年的积威让宇文化及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是讪讪地和宇文智及还有宇文成都带着几个帐中亲兵退出了帅帐。
  帐口看到宇文化及等人鱼贯而出,尉迟恭和秦琼都是心中一乐,同时也暗道宇文述还算有点大将之风,一时间两人和宇文成都等人在帐外泾渭分明地对视起来。
  “尉迟恭,只要你们两位肯来我宇文家,我保你们当鹰扬郎将。”宇文成都看着尉迟恭和宇文成都,却是开口道,让他边上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都吓了一跳,不过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很快就在一旁帮腔道,“没错,只要二位愿意改投我宇文家,我宇文家必然不会亏待二位将军。”
  “宇文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等天生穷命,享受不起富贵,还是跟着我家将军踏实些。”看到宇文成都竟然如此直接地拉拢自己和秦琼,尉迟恭却是打着哈哈道。
  秦琼自从经过来护儿一事后,已是对这些门阀世族彻底冷眼相待,根本就没有理睬宇文成都等人。那一脸的冷漠不屑看得宇文化及大怒起来,要不是身旁宇文智及拉的快。怕是要和秦琼打起来。
  “人各有志,不过两位要是日后改了主意,随时可来我宇文家,我宇文家必然奉为上宾。”宇文智及朝尉迟恭和秦琼大声道,却是有些故意让帐内听到的意思。
  尉迟恭粗中有细,如何不识得宇文智及的小心思,不过他和素琼并不作声,只是冷笑起来。这宇文智及果真是狡诈多智,不过他也太看自家将军的胸襟气度了。
  帅帐内,郭孝恪对于帐外传来的话语并不以为意,只是坐在宇文述对面后,从怀中拿出了杨广临行前给他的密旨,这道密旨无非是授予他独断专行之权,不过对郭孝恪来说,这密旨柳俊纸没什么两样,正所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不用提他和宇文述等人关系恶劣,便是拿出来也用不了。
  宇文述一看到密旨那明黄色的精锻绸子以后,就不由愣了愣,但他很快就拿了起来,展开而看。匆匆扫了几眼后,他放下了这道杨广授予郭孝恪独断专行之权的密旨。看向郭孝恪的目光和以往已是大不相
  。
  “宇文大人,来护儿的水军已败,四万上岸的士兵,全军覆没,如今他们的人头就在平壤城外堆着。
  郭孝恪看着对密旨事。表现得很平静的宇文述,开口说道。
  “不可能,来护儿的水军怎么会?”听到郭孝恪的话,饶是宇文述人老成精,也忍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此事千真万确,宇文大人若是不信,现在就可派探子去平壤城外。”郭孝恪淡淡地看了眼宇文述,沉声说道,“如今九军已经失去了粮草和辐重的水路补给,高句丽人一直都在引我们进攻平壤。”
  郭孝恪低沉的声音,让心乱如麻的宇文述静了下来,郭孝恪没有必要骗他,“你为何现在才来说?”宇文述忽地看向了郭孝恪,九军渡过萨水之前,郭孝恪一直都惜字如金,每次军会,都是只言片语,话少得可怜。
  “我那时说,宇文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听得进吗?”看着质问的宇文述,郭孝恪却是拿起那密旨冷笑道,“就算我请出皇上的密旨,恐怕也是没用的。”
  “那你现在说又有何用?”宇文述不是傻子,如今全军都在平壤城下,那高句丽人必然是有十足地把握打败他们,事实上只要明日一旦大军看到平壤城外的人头京观,再加上军中已然缺粮,只怕到时大军会不战自溃。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九军主帅
  “加今平壤沿海此外。有东海豪客的船队,大军可乘他川百济,从百济走陆路回辽东。”郭孝恪走到了帅帐中悬挂的地图前,指着他和张仲坚约定的出海口朝宇文述道。
  “东海豪客。”宇文述大步走到了郭孝恪身边,看着那距离平壤六十里外的出海口。脸上的神情复杂,他没想到郭孝恪竟然早已做好了布置,这份料敌先机之能着实可怕。
  “那东海豪客。可信得过。”宇文述看向了郭孝恪,按下了心中的疑惑,东海豪客。说穿了便是这东海的海盗,不过有能力运送三十万大军从海路撤退的海盗,也着实让人吃惊。
  “这些上信得过的。只有手中的刀。”郭孝恪朝宇文述道,目光落在了宇文述腰间雕金饰玉的佩刀上,“我想宇文大人的刀还不曾变成玩物吧?”
  “不错,这些上信的过的。只有手中的刀。”看着郭孝恪脸上的神情,宇文述大笑了起来,那东海豪客又如何,只要自己上了他的船,就是谁手中的刀更快更利说了算。
  “郭将军,你今日来找老夫,究竟有何目的,一并说出来吧?”宇文述相信郭孝恪来找自己,必有所图。
  “宇文大人,我要你说动于大卢、他们从海路退兵,我会亲自带兵留下断后。”郭孝恪看着宇文述,说出了自己要宇文述做的事情。
  郭孝恪的话,大出宇文述意料之外,如今九军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因为水师败绩的消息和断粮而崩溃,这时候主动要求带兵留下断后,这郭孝格实在是个常理难以猜度的人。
  “郭将军,老夫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宇文述看着郭孝恪,忽地摇头叹道。
  “三十万将士。我不会看着他们无谓地死去。”郭孝恪朝宇文述说道,他虽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可他要做的,不是一个只懂得打仗的将军,他要争的。是这今天下,他本就根基差,不如那些世家门阀,他能做的,便只有学刘备。
  “郭将军,老夫服你了。”宇文述自少从军,对人说出的服字,不过一掌之数。如今又多了个郭孝恪,在他眼中士兵死了可以再练,却又何苦拿自己的性命去保,但是宇文述却佩服郭孝恪。
  “宇文大人,这密旨我便留下了。”郭孝恪对于宇文述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着了眼放在宇文述帐中桌案上的密旨道,然后抱拳一礼道,“末将告辞了。”
  看着离帐的郭孝恪。宇文述神情复杂地拿起了那道杨广给郭孝恪的密旨,郭孝恪将这保全九军的功劳让了一半给自己,他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拿下这功劳。
  “父帅,那姓郭的究竟有什么只郭孝恪出帐后,宇文化及便风风火火地和宇文智及等人一道进了帅帐,开口就问,不过他话网说一半,就给宇文述喝断了。
  “住口,以后不的对郭将军不敬。
  宇文述看着宇文化及,对这个不成器的长子是又气又怒,他收好密旨后朝宇文智及和宇文成都道,“你们以后记住,郭将军如今和我宇文家是友非敌。”郭孝恪今日之举,让宇文述放下了和郭孝恪之间的仇隙,他如今已是明白,宇文家若要平安富贵,就要有郭孝恪这样的“敌人”而郭孝恪亦是同样。
  “父帅。”宇文智及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宇文述,不知道郭孝恪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老父说出这番话来。
  “你们都听着”宇文述看着宇文化及三人,却是说了起来。
  片刻之后。宇文化及三人都是一脸阴郁地出了帅帐。任谁知道原本的天大功劳成了镜花水月一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黑暗中,宇文成都带着近百亲兵策马往平壤城而去,他要亲眼看到郭孝恪所说的四万人头所筑的京观方才相信。
  平壤城外。一阵混合着土腥的血腥臭味让宇文成都停下了马,黑暗中他依稀可以看到面前突兀的小让。般的黑影和高句丽人的营盘。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天际露出了一轮满月,月光下,宇文成都看到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无数的人头,密密麻麻地堆叠着,矗立如山,在白惨惨的月光下犹如鬼域。
  “这些高句丽狗。”宇文成都提着凤翅镭金铿的手背上青筋虬起,犹如吐信的毒蛇一般狰狞,要不是身旁的家将在旁拦住了他,他恨不得立刻杀到那营盘中,杀光那些高句丽狗。
  黎明前,九军的主帅们都被宇文述召集了起来,众将中,他年纪最长,于仲文等人也要卖他点面子,“今日老夫找各位大人来,却是有要事相商。”于仲文等人到了之后,宇文述首先挥退了帐中的所有亲随,见他如此。于仲文等人也是摒退了左右,不知道宇文述如此急着找他们,而且这般慎重。不知道出了何等大事。
  “水师已经败绩。四万大军被高句丽人割了首级,筑“工干平壤城外。”丑帐中只剩下八人以后,宇文味却是毛儿,让千仲文等人勃然大惊的消息,“来护儿带着剩下的水军已经撤走 我们得不到半粒粮食补给。”
  “宇文大人。你说得可是实情,不是诓骗我等。”在座的九军主帅中,薛世雄又惊又怒地问道,大军如今粮草将尽,本来还指望着能从水军处得到补给。
  “此事千真万确。各位大人如果不信,现在就可派人去平壤城外。”看着薛世雄。宇文述一脸肃然,自从宇文成都回来以后,他便彻底信了郭孝恪。
  见宇文述这般说道,薛世雄颓然地坐下了,如今大军深入敌国腹地,断粮在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难挽这败局,从平壤到辽东,便是杀光了所有的随军牲口也撑不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座的各军主帅哪个是愚笨之人,一个个都是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本来若是不过萨水,他们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可如今却是深陷泥潭,想要抽身就太难了。
  “各位大人。如今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带大家撤回辽东,不给高句丽人可趁之机。”看到当初并不同意渡过萨水的杨义臣几人有发作的势头,宇文述却是抢先一步道,“皇上临行前,给了老夫密旨。”
  宇文述拿出了郭孝恪给他的那道密旨,上面写的是“卿可临机决断”没有写上郭孝恪的名字,这本是杨广想要显示自己对郭孝恪的亲近之意,却被郭孝恪当成了可用之处,让有资历用这密旨的宇文述来压
  面。
  密旨传阅一遍后,宇文述见于仲文,杨义臣等人都是静了下来,方才道,“我军虽然已陷绝境,不过万幸的是有东海义士张仲坚,世代为辽东海客,却心向朝廷,派了大小船只百余条在平壤外海接应我
  听到宇文述口中忽然冒出来的东海义士,于仲文,杨义臣等各军主帅一时间都不管这个张仲坚是什么来路,他们只关心这个张仲坚是不是真有那么多船能接应他们。
  “张义士的船只一次只能从海路走六到七万人,在百济沿海下岸。”宇文述走到了地图旁,解说着郭孝恪那个从海路撤兵的计划”八个军分四到五次走,第一批撤到百济的人马要在短时间内迅速攻占附近的城池,获取粮草愕重,以便运送第二批人马到百济的船只可以携带粮草回平壤,接济等候的剩余两批人。
  听着宇文述详细的海路撤军计划,于仲文,杨义臣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他们没想到宇文述竟然做出了这般细致的计划,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旦大军从海路开始撤退,就需要有人挡住高句丽人的进攻,掩护大军撤退。
  既然有海路可走。没人愿意做断后的后卫,看着一下子都没了声音的各军主帅,宇文述看向了郭孝恪,“郭将军是我大隋第一名将,这断后一事,郭将军是当仁不让。”
  宇文述话一出口。于仲文,杨义臣等人一齐看向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的郭孝恪。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宇文述。
  “宇文大人既然有皇上密旨,可临机专断,末将自当遵从。
  郭孝恪开口道,说出的话让于仲文,杨义臣等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想到郭孝恪竟然毫无怨言地接下了这最克险的后卫一事,而且竟然还承认了手持密旨的宇文述为九军主帅。
  “郭将军深明大义,不愧是皇上看重之人。”宇文述见郭孝恪果然没有食言,奉他为九军主帅,也是大喜道,不过心里面却是感叹郭孝恪的城府心机之深。今日之事日后传进杨广耳中,只会让杨广觉得郭孝恪忠心耿耿,为顾全大局,将那密旨让于自己,到时就算保住九军,那最大的功劳仍是落在他头上。
  见宇文述如此说道,于仲文,杨义臣等人也只有认了宇文述为九军主帅,眼下全军危若累卵,实在是经不起半点折腾,确实需要一个主帅调度各军,以免大军撤退之后,军心不稳而给高句丽人可趁之机。
  见于仲文,杨义臣等人默认了自己为九军主帅。宇文述大喜之后,也是立剪开始调度起来,驻扎的九军,一军一军地趁夜撤往郭孝恪所安排的出海口,而他作为九军主帅,则率第一军继续驻扎在半壤城外,以迷惑高句丽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美人头
  ※干壤城外五里。是连营数十里的隋军大营,平壤城内的外。询向丽精兵虽然养精蓄如久矣,不过却仍不敢妄自出城愿战。
  城头上,渊子游在左右的护卫下,眺望着接天的隋军大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隋军在大营四周遍洒游骑哨探,他派遣的数拨探马都是无功而还,如今隋军抵达平壤已经三日。却仍旧不见有丝毫动静,这让他心里都有种隐隐的不安感觉。
  “大人。”就在渊子游眉头紧蹙,猜测着隋军虚实的时候。城墙下一名渊氏的部将一路高呼,一路上了城头,一脸的急色。
  “何事如此慌张。”渊子游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见那部将疾走而来,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此前大胜隋军水师。虽然让国中恐慌之情稍弱,可如今三十余万隋军摧城欲压,城头上的士兵都如绷紧了的弓弦一般,他身为主帅。自然不能有任何轻动。
  “大人,探马来报。”那部将走近渊子游后,压低了声音道,“隋军在六十里外海岸建了营垒,有大批船只到达。
  “什么?。饶是渊子游是城府深沉的枭雄。骤然间听到隋军又有大批船只到达平壤岸边。也是不禁失声道,不过随即渊子游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惊愕,只是朝那部将道,“多派探马,一定要查清隋军的水师情
  当日来护儿水师撤走,渊子游以为隋军水师受到重创,不复对平壤城的夹攻之势。可是现在他的心又吊了起来,隋军水师一旦和城外隋军大营联系上,那就是隋军进可攻,退可守的局面,他安排在萨水以西的伏兵就全都白费功夫了。
  “看来,必得要派人去隋军大营去查探一番虚实。”渊子游自言自语间下了城头。身后跟着的几名心腹部将都是一脸凝重。
  九军大营中。连续三夜间,已是撤走了四军人马,郭孝恪亲自带着军中的骑兵和宇文述的第一军虚张声势,冒充着三十余万大军尽在此地的假象。
  宇文述帅帐中,郭孝恪和宇文述分坐棋枰两边。一人执黑,一人执白,看上去倒像是忘年的知交一般,长孙无忌和宇文智及各自站在两人身后,都是看着盘面上难分难解的局面,亦是各自想着破局之法。
  “郭将军,我看这一局做和如何。”宇文述忽地放下了手中的白子,朝郭孝恪道。这三日和郭孝恪相处下来,他越发觉得郭孝恪此人若不能一举将他除去。还是做朋友的好。
  “做和。”看着忽地出声的宇文述,郭孝恪笑了起来,“那便做和,反正我也赢不了宇文大人。”宇文述本姓破野头,为匈奴种,北周时才兴起,改姓宇文,虽然也算是世家门阀,不过在关陇世族里一向被人看不起出身。对郭孝恪来说,宇文述既然愿意修好,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两人拼的两败俱伤的话,到最后也只是给其他人捡了便宜。
  “哥有三日。这大营中只剩我一军人马,怕是再也难以遮掩下去。”从棋枰处站起。宇文述朝郭孝恪说道。目光里带着询问之意。
  “宇文大人何必担心,三日后郭某自当接手。”郭孝恪却是沉声道。他以一军断后,也并非是逞能之举,高句丽人在平壤的兵力绝不会超过二十万,其中恐怕还有近半只是些没练过的青壮。高句丽人真正拿得出手的队伍不会超过十万,靠十万人就想胜他,高句丽人还没这个。
  “到时便一切都拜托郭将军了。”宇文述笑了起来,郭孝恪能打仗是不假,有心机也不假,不过就是太自负了一些,高句丽人敢诱他们大军至平壤城下。又大败来护儿,其兵势绝不可小觑,这郭孝恪就靠他那些练了半年而已的新军就想以少对多,也实在是够狂妄的。
  “大人,大营外有高句丽人过来了。”帐外,忽地传来了大声的禀报声,字文述听了后朝郭孝恪一看道,“郭将军,一起去看看情况如何
  “宇文大人。请。”郭孝恪摆手请道,然后和宇文述一起出了帅帐,高句丽人派人试探在他意料之内,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高句丽人肯定是来诈降以探虚实。
  不过片刻,郭孝恪便和宇文述一起策马出了大营,这时那高句丽人的队伍已在大营前三百步外停下,队伍中旗幡林立。还打着高句丽王姓的“高氏。旗号。
  “郭将军,看来你又说对了。”看着高句丽人队伍中,穿着一身文官袍服,带着几个随从过来的高句丽官员,宇文述回头朝郭孝恪道。
  “宇文大人。且看看他们送了些什么东西来,这便宜可是不占白不占。”郭孝恪心情不错,朝宇文述玩笑道。
  “说得不错。到要看看这些家奴小儿拿些什心,山讨来。”宇女沫的贪财在大隋也走出了名的,而且就略栅4恪所说。这些高句丽人来诈降,那送来的东西就是白占便宜。
  “下国臣拜见上国将军大人。”那被渊子游派来的官员是个机灵的人。看到宇文述一身紫袍,知道是大隋国内的贵人,连忙下马跪拜道。
  “起来吧,高元派你们来,可是请降的?”宇文述一脸倨傲地看着那起来的高句丽官员道。
  见宇文述直呼大王的姓名,那高句丽官员虽然心中愤怒,可脸上却仍是陪着笑,“正是大王吩咐,遣派小臣来向上国请降。”
  宇文述看着那高句丽官员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样半 心里生出了几分快意。当下也不跟他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带了来请降的队伍进了大营。
  “宇文大将军,你这是何意?”一进大营,就给无数涌出的士兵包围起来的高句丽官员看向了宇文述,面如土色地问道。
  “有胆子敢来探我军虚实,你就不怕掉脑袋。”宇文述朝那高句丽官员一脸戏诧地说道,好似戏鼠的老猫一般。
  “宇文大将军,下臣乃是奉王命请降,如何做那探子之事。”高宝藏见宇文述好像识破了他一般,虽然心中惊愕,可仍是扮出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出来。
  “来人,给我拿下。”宇文述眯着的眼猛地睁了开来,朝左右大喝道。立刻便有士兵上前绑了高宝藏,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份礼单。
  原本还想高声辩解的高宝藏给宇文述那几个亲兵狠狠地打了几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如今形势比人强,他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还是老实点的好。
  “这请降的痢单还真够寒酸的。”宇文述看过那请降的礼单后,却是给了边上的郭孝恪,一脸不屑地道。
  “宇文大人家大业大,自然不把这点小钱看在眼中。”郭孝恪扫了一眼那礼单,却是笑着道。
  “郭将军有兴趣的话,就收下好了。”宇文述也笑了起来。
  “宇文大人说笑了,高句丽的公主,末将无福消受。”那请降的礼单上。别的东西都不要紧,唯有那献给杨广的高元之女却是颇显高句丽请降的诚意,宇文述让郭孝恪接下这请降的礼单,其实也是包藏祸心,不过郭孝恪一边说道,一边将那礼单递还给了宇文述。
  “依末将之见,那高元之女恐怕是高句丽的刺客。”将礼单还给宇文述后。郭孝恪却是朝宇文述道,这个高元之女是个麻烦,杨广好美人,更何况还是一国公主,与其以后传到杨广耳朵里生出些事情来,还不如现在就寻个由头除了。
  见郭孝恪轻描淡写地就把那高元之女说成了刺客。宇文述也是不由感叹郭孝恪心如铁石,不过这个高元之女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麻烦。
  两人说话间,队伍中那位高句丽公主高照容已是给押到了两人面前,她是高元的长女,姿容出众,一向最的高元喜爱,要不是渊子游权倾朝野。也难以让高元舍得这个女儿,送往隋人处探听消息。
  看到眼前的高照容,一袭红色宫裙,肤如凝脂,颜比花娇,宇文述也是看的双眼发直,差点就忍不住想要把这高元之女收归房中。
  “郭将军,你说此女当如何处置?”宇文述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这高元之女。只是看向郭孝恪问道,恨不得郭孝恪说一句,但凭宇文大人处置。
  “末将以为,当杀之以立军威。”郭孝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漂亮的少女。硬下心肠朝宇文述道,要是宇文述留下这个少女,恐怕会对军心有所影响,这是郭孝恪不愿见到的。
  “郭将军果真是无情之人,此等美人,老夫却是下不了手。”宇文述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后,朝郭孝恪道。
  一边。一直给宇文述的亲兵押着的高宝藏看到宇文述身边那一脸冷酷的青年竟然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居然下得了杀心,一时间不由呆了。
  高宝藏像是梦魇一般看着高照容被如狼似虎的隋人砍了脑袋,被挂在了大营前的旗杆上,当郭孝恪的目光投向他时,他像疯了般大喊起来,“你杀了照容”
  “啪。”郭孝恪一鞭子抽在了高宝藏的脸上,疼得高宝藏惨嚎起来,“带他下去好好审问。”
  宇文述在一边看着郭孝恪,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郭孝恪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高颊,也是这般铁血无情,在江南毫不犹豫地杀了倾国倾城的张丽华,眼前的郭孝恪和高颊何其相似,只是郭孝恪比高颊更有野心,也更可怕。
第一百四十章 大战将起
  ※用刑的军帐内,长孙丹恳坐在边。看着军中几今年法申孙…月刑士兵给那位诈称高句丽礼部官员,实际上却是高元侄子的高宝藏用着大刑,心里却在想着大营前旗杆上挂着的那颗美人头。
  自家这位将军,当真是心如铁石,那般的美人也是说杀就杀,长孙无忌感概着,不过他也知道要是让宇文述留下这位高元之女,必会让大营中的士兵心中不满。如今那颗美人头悬在大营口,再没一个士兵敢有怨言。
  “不过是最寻常的鞭苔之刑,你就已经熬不住,又何苦再硬撑下去。”看着昏死过去。被冷水泼醒的高宝藏,长孙无忌走到了他的身边,手指按在了那紫黑的伤处上,痛得高宝藏额头上冷汗直冒,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双眼直愣愣的盯着长孙无忌,里面露出的凶光好似要把长孙无忌生吞活录了一般。
  “看起来我的好话是白说了。”看着高宝藏恶狠狠的眼神,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接着走到了一旁,烧着的炭火边上。拿起了烧得通红的烙铁,放到了高宝藏的面前,那滚烫赤红的烙铁就在高宝藏眼前一寸不到的地方,上面那股灼人的热气让高宝藏被绳子紧绑的身体不住地挣动,勒出了一道道的血印。
  看到高宝藏脸上露出的恐惧,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的烙铁,在一旁的水桶中,发出了滋滋的响声,冒着白气,“最后一次,招还是不招?”长孙无忌的声音还是那般儒雅,仿佛使人如沐春风,可是在高宝藏眼里,这个看上去温和的青年是和那个下令杀死照容的人一样的恶魔。
  “我招。”看到长孙无忌再次拿起了烧红的烙铁,高宝幕终于崩溃了,他嘶哑着喉咙说道,一脸的死灰。
  半个时辰后,长孙无忌满意地看着记录下来的卷宗,站了起来,朝身旁的士兵道,“好好照看高先生。”说完,却是带着那卷宗,出了
  郭孝恪帅帐中,长孙无忌看着正审阅卷宗的郭孝恪道。“将军,那高宝藏是高元之侄,亦是高句丽的王族,如今高句丽国内,大权尽在渊氏之手,他也是被渊子游逼迫,才接下了这诈降以观我军虚实的差
  “渊子游,渊大作,渊盖金。”郭孝恪念着这三个名字,脸上的神情渐冷,渊子游和渊大稽他并不熟,不过渊盖金可是让李世民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还,生前之时,让唐军始终未能染指高句丽。
  “那高宝藏可还有用处。”郭孝恪放下手中卷宗,如今高句丽国内的情况他已大体明了。高建武死后,高氏王族最后一个能顶梁的人也没了,渊氏现在是大权尽握。高元成了彻头彻尾的愧儡。
  “没什么用处,不过要是将军日后卷土重来,倒是可惜此人高氏王族之名。”长孙无忌见郭孝恪相询,想了想道。
  “高氏王族之名,已无用处。”郭孝恪对高宝藏高句丽王族的名头并不感兴趣,“放他回去吧?”
  “是,将军。”长孙无忌应了一声,在他看来,郭孝恪放高宝藏回去,怕是存了挑拨高元和渊子游的心思,虽说渊氏大权在握,可高元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平壤内城,王宫夫殿内,看着模样凄惨的高宝藏,高元拔剑砍翻了一旁的木几烛台,脸上的表情扭曲,他听了渊子游的话,让女儿跟着高宝藏去隋军大营,可是现在,他的女儿死了,脑袋就给人挂在旗杆
  。
  “探听虚实,老贼欺我太甚。”高元咆哮着,挥剑胡乱砍着殿中的事物,吓得跪在边上的高宝藏面无血色,他好不容易从蒋人手中逃了一条小命回来,又受了一番折磨,却是变得贪生怕死起来,不想死在好像发了疯般的高元手中。
  “叔父,渊子游那老武早有篡逆之意,如今隋人攻打我国,除了叔父的王宫,国中兵权尽在老贼之手,等到时隋人退了兵,我高氏的基业怕是会给老贼取而代之。”高宝藏看着高元发泄之后静了下来,却是连忙道。
  “与其亡于老贼之手。不如杀了老贼,降了隋人。”高宝藏想到郭孝恪那冷酷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寒噤,却是朝高元道。
  “照容死了,你竟然让我降了隋人。”高元见高宝藏这个侄子劝自己投降隋人,想到死掉的女儿,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双眼通红地恶声道。
  “叔父,照容之死。老贼才是元凶。”高宝藏被高元抓着,看着那张扭曲得可怖的脸,连忙大声说道,把一切都推到了渊子游身上。
  异到高宝藏提到渊子游。高元松开了高宝藏,当初要不是渊子游对他说,只要献亡女们。必能让隋人以为他们真心投降而军心松弛,他如仰儿跟高宝藏去隋军大营,一切都是渊子游的错。
  高元喘着粗气,脸上神色阴睛不定,高宝藏的话让他原本心中有些模糊的地方一下子清楚起来,这一次就算打退了隋人又如何,如今国中兵权都在老贼和他的儿子手中,到时老贼得了这打退隋人的大功和名望,声势更加如日中天,便是篡了他高氏的基业也是易如反掌,与其便宜老贼,还不如降了隋人。
  高建武的死,本就让高元意气消沉,如今再加上女儿因为渊子游而死,高元心里却是生出了投降的念头,隋人天子好大喜功,自己要是投降,还能保住性命,可要是让老贼和渊氏篡了个,他高氏怕是会给赶尽杀绝。
  “你过来。”高元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高宝藏,声音低沉得可怕。
  萨水东岸,和裴仁基一起的魏征,看着变浅的萨水,却是自语道,“果然是水淹之计,高句丽人好毒的心思。”魏征身边,裴仁基也是看着那变浅的萨水,一脸的后怕,要是将军没有留下张仲坚这后手,九军从陆路撤军,在这萨水给大水一冲,怕是要十折八九。
  “裴将军,我们往上游去看看。”魏征看过萨水之后,却是朝裴仁基道,郭孝恪自到平壤以后,便派出了大批的游骑,一来防备被高句丽人识破虚实,二来也是查探高句丽人的布置,而当日他们最后渡过萨水时,魏征便曾留意到萨水的水位似乎比网到时低了点,但那时还不甚明显,不过魏征始终放心不下,这次主动向郭孝恪要了裴仁基这一军人马随他来萨水,这一看之下,果然发现萨水的水位低了不少。
  “魏长史,高句丽人既然要用水淹之计,上游必有重兵,我们贸然而去,恐怕有失。”裴仁基没有同意魏征的话,只是在一旁道。
  “裴将军说得有道理。是我鲁莽了。”魏征在马上朝裴仁基一礼,道,“那我们便回去向将军复命吧。”
  平壤城内,渊子游如今也是一脸阴沉,他也没想到隋军主帅居然这般狠,直接杀了高照容。放了高宝藏回来,不但没有查探到隋军的一点虚实,反倒弱了自家的士气。
  “大人,探子回报。隋军水师的船只和先前的船只并不相同,有人认出隋军水师的主帅坐舰是那东海张仲坚的大船。”就在渊子游想得出神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部将的回禀声。
  “是东海张仲坚的大船。”渊子游猛地回过了神,张仲坚横行东海这几年时间,名声不他也是听说过这位自称“紫衣侯,的虬髯客,原本他还想过找张仲坚来对付隋军水师,没想到他竟然早和隋军搅和到一块去了。
  “没错,那探子说绝不会认错。”部将见渊子游出声,在一旁连忙道,“而且这几日似乎有隋军人马从城外隋军大营到岸,似乎有从海路退兵之意。”
  部将的话,让渊子游心中又是一跳,他忽地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过了良久,渊子游大笑了起来,“什么杀人立威,分明是在掩饰,差点就上了当。”
  渊子游将探子传回的消息,和城外隋军大营这几日的诡异表现一对照,立玄便被他识出了其中的破绽,隋军已是强弩之末,他们是无力进攻平壤,而不是在整军休养,他差点就给隋军吓住了。
  “传令各军,明日出城。进攻隋军大营。”渊子游料定张仲坚的船队是用来运送隋军从海路撤兵的,三十多集人的粮草辐重,张仲坚这个东海海上的地头蛇便是倾其所能,也负担不了这三十多万人的用度。
  “是,大人,要不要让大少爷回来。”那部将领命后,却没有离去,而是在那问道,高句丽国内,良将不多,渊大作却是其中一员,而且如今高句丽国内如今最精锐的军队都被渊大作带走埋伏在了萨水一荒
  “嗯,也好,你今夜就连夜派人去萨水召大稽回来。”渊子游点了点头,他如今年事已高。带不得兵,倒是这个长子,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兵法,这进攻隋军大营之事,还得他来主持,如今双方抢得就是时间,要是给隋军从海路退走,他们这一切布置就都做了无用之功。
  “是,大人。”那部将连声应道,然后飞快地离开了书房。
  夜幕中,平壤城外,近百的骑兵向着萨水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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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萨水回师
  ※听亮的天煮中,萨水河畔,近百骑的高向丽骑兵沿着岸 巳…凶路向着上游而去,他们奉了渊子游的命令,前来找渊大诈领兵回师平壤。
  连夜赶了近百里路。这些高句丽骑兵在黎明的日头升起时。停了下来,下马休息起来,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不情不愿地被百人长点去当了哨兵。
  河畔的林子里,裴行俨带着身边的士兵,看着那些停下来休息的高句丽骑兵,一个个都是摸上了各自的兵器,裴仁基和魏征来萨水河畔时,裴行俨也跟了过来,被裴仁基留下派往上游查探,虽然身边只有五十名士兵,不过个个都是裴仁基当初从工。东带来的老部下里的好手,每个人都是一人双马。
  裴行俨原本一直带着人在林子里昼伏夜行,没想到达气这般好,遇到了这支从平壤方向来的高句丽骑兵,虽然人比对方少了一半,不过裴行俨却丝毫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等会两边先上弓弩。先做了那几个放哨的,然后包抄,你们几个。跟我一块。”裴行俨低声朝身旁几个火长吩咐着,他们这一行人,人人都配了强弓劲弩,自从在郭孝恪身边当了亲兵以后,裴行俨也成了郭孝恪着力培养的人,他原先读过些兵书,可哪有郭孝恪这边那么详细,各种阵形战术都是战场上去芜存普下来的。
  趁着黎明时仍旧昏暗的天色,四十名隋军士兵从林子里悄悄潜行出来,从左右两边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了那些下马休息的高句丽骑兵,手中的弓弩对准了那几个在外围放哨的士兵。
  几个放哨的高句丽骑兵口中低声骂着话,赶了一夜的路,他们也都累得够呛,却没想到给点了姓名当哨兵,几人只顾着低骂。却没有注意到两边有隐隐约约的黑影正在缓慢地靠近着他们。
  终于摸近到三十步的时候,左右两边的隋军士兵一同停了下来,此时天边已经亮了起来,再往前,就会给发现。
  两边队伍中,七八个士兵手中的弓弩对准了那几个聚在一起的高句丽骑兵,松开了弩机或是弓弦,寂静的黎明中,弓弦响震的声音也显得异常扎耳,不过那几个放哨的高句丽骑兵网意识到这弓弦声,八枚箭矢便狠狠地钻进了他们的身体,在空中绽放出几朵血花来。
  “有人。”一个喉咙没有被利箭穿透喉咙的高句丽骑兵在到下前,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让身后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同伴都是惊觉起来。
  “杀。”没想到剩下个漏网之鱼惊动了那些休息的大队人马,两边的隋军士兵同时在火长的带领下快速围向了那些起身寻马的高句丽人,不过片刻间,四十枚箭矢便落在了有些慌乱的高句丽人的头上。
  仍旧昏暗的天色里。遇袭的高句丽骑兵不知道四周究竟有多少敌人,看到几个上了马背的同伴,给突如其来的利箭射下马,都是连忙先取了马盾,顶在头上。接着在车人长的呼喝下,靠拢在了一起。
  见高句丽的骑兵靠拢在一起,拿着马弓胡乱朝四周射着,两边的隋军士兵都是心中大喜,几个箭术好的士兵射起了连殊箭。其他士兵则是手脚麻利地给弓弩上弦,又射了几发弩矢。
  那高句丽骑兵的百人长也不是个。无能之辈,聚拢士兵后,见四周射来的箭矢并不密集,立刻便明白过来,偷袭他们的敌军人数并不多,连忙吆喝起来,让四周聚拢的部下,上马往箭矢射来的方向攻过去。
  不过这时,裴行俨已自带着十人从林中策马而出,朝高句丽骑兵的后方一头杀了上去,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响,那翻身网上了马背的百人长便带着身边的二十多人迎了上去。
  只是几下功夫,两边就碰上,裴行俨看着那打头高句丽牙将,左手的大锤,一锤砸在了他挥舞而出的马枪枪杆上,一锤将那硬木枪杆砸成两截,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那百人长从马上摔下,双手虎口鲜血直流。
  随着一阵马嘶声,裴行俨一提马缰,竟是控着战马急停了下来,调头便是一锤朝那高句丽牙将砸下,骇得那百人长连忙拔刀挡住了这一锤,不过裴行俨这带着马匹冲力的一锤又岂是那么好接的。他手中的刀子当场就给砸得崩了刀口。弯曲下来,直接脱手飞了出去,接着给裴行俨接踵而来的右的头盔崩开,脑浆迸裂而死。
  只一照面,那百人长就给裴行俨给当场三锤砸死,让边上的高句丽骑兵看得都是心惊肉跳。再给裴行俨砍瓜切菜般砸死了四五个同伴后,,的高句丽骑兵做了鸟兽散。四散奔盅,只顾着诽命头丫知※
  而这时前面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听到后面传来的“大人死了,的喊声,那些前军的高句丽骑兵也是无心恋战,直接逃了。
  最后清点战果时,裴行俨才发现自己这一仗下来,只有四十不到的人头功。有大半高句丽骑兵都给跑了,“这些高句丽狗,打起仗来,跑得比兔子还快。”裴行俨这次伏击,算是大获全胜,他这边只是伤了十几个。到是没人丢了性命,此时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笑逐颜开,互相开着玩笑。
  “大人。这几个俘虏怎么办?”打扫战场时。隋军士兵发现了几个,受了伤的高句丽骑兵,本来是要给他们补刀的,谁知道这几个孬种居然直接求饶起来,他们在军中的时候,都是得到过命令,遇到会说汉话求饶的俘虏。要问过长官的意见才能处置。
  裴行俨看着那几个跪在地,身上只是受了轻伤的俘虏,皱了皱眉道,“先留他们一条命,带他们一起撤。”裴行俨还记得魏征和老父都说过。萨水上游可能有高句丽人的重兵,刚才那些高句丽骑兵跑了大半,说不准没多久就会有高句丽人的大批人马杀到了。
  收拢了几匹没有跑远的无主战马后,裴行俨带着手下的士兵一头钻进了河畔的树林,往着平壤城外大营的方向而去,那几个俘虏则是被他派人严加看管了起来,高句丽国内汉话说得不错往往都走出身不错,这伙往上游去的高句丽骑兵肯定知道不少消息。把他们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裴行俨虽然年轻,性子有时候也烈了些,不过却有几分裴仁基的大将之风 大事沉稳,他网带着人退进林子走了没半个时辰,就有大股的高句丽骑兵杀到。
  渊大祜看着狼藉的河畔边上只剩下三十几具被割了脑袋的尸体,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跳了起来,他知道隋军怕是已经识破了他的水淹之计,叫他如何不恼怒,想到自己没日没夜地在那里督促士兵筑坝,如今全成了无用功,渊大诈心中就是一阵火气。
  “一群废物。”一鞭子将那跑来报信的逃兵从马上抽落,渊大诈恶狠狠地骂道。然后朝身边的左右道,“去召集各军,回师平壤。
  他在萨水西岸布下了好几处伏兵,就是想等隋军从陆上撤到萨水时,掘开堤坝。来个水淹九军,然后伏兵掩杀,让隋人知道他的厉害,可现在全白费功夫了。
  见渊大诈脸上神情阴沉狰狞,四思的部下没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去触他的眉头。一个个都是飞快地应声后,便拨马亲自带人往下游而去,召集埋伏在萨水西岸的几处伏兵。
  “专割脑袋的郭孝恪吗?”等一众部将离开后,渊大稽看着那些无头尸体,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辽东乙支文德派人送回的消息里,可是没少提这个杀了高建武的隋将,称他是最难对付的人,现在看起来到的确是有几分杀星的意思。
  “大人。要不要派人去追。”见渊大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冷笑,却是不再那般阴沉难测,他身旁一个心腹方才开口问道,裴行俨走得匆忙 在林子口还是留下了些痕迹。
  “不自了。很快就会碰面了。”渊大再摆手道,萨水距离平壤不到百皂 半个时辰足够对方走很远,追了也是白追。
  “郭孝恪。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渊大稽自言自语了起来,当日他大败猜军水师,也留了几个隋军俘虏,逼问了隋军的消息,知道郭孝恪是隋军中最近新起的名将,在辽东就是此人打下了他们十七座城池。这一回隋军九军从陆路进发,这郭孝恪是最末一军,而且只是暂代主帅,不过却最不可小觑。
  一天之内。渊大稽埋伏在萨水西岸的各支伏兵全都回了东岸集结起来,合计五万精锐,在渊大稽亲自带领下,向着平壤城外隋军大营的后方逼近,对渊大作来说,想着从海路撤兵的隋军无疑是自身兵势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的步,否则的话是绝不会用疑兵之计来掩饰他们的意图。
  “那隋军的主帅倒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想到从海路撤兵。”渊大作对于这骤然改变的局面,心中极是不满,原本有可能全歼隋军的计哉如今变的不确定起来,让他着实是心中不快,不过渊大诈也不愕不承认隋军这往海路撤兵实在是高明之举。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靺鞨骑兵
  六壤城外隋军大营,如今就剩下宇文述的第军和郭幸椎万多的人马,其中有五千多新附军的俘虏兵,剩下的除了两千多鞋蝎骑兵。则是三千郭孝恪手下的精锐,至于剩下的万把人则被郭孝恪留在了张仲坚那选的出海口附近扎营立寨,抵挡高句丽人。
  “将军,高句丽人已经知道我军虚实,埋伏在萨水的五万精锐已经折回。按行程,应该离大营后方不远。”郭孝恪的帅帐里,长孙无忌审问了裴行俨带回的几个俘虏以后,便匆匆赶到了,不过脸上倒是一点、也没有急色。
  “敬德,叔宝都回去准备下,咱们去会会那个渊大稽。”听完长孙无忌的禀报,郭孝恪却是笑了起来,朝帐中的尉迟恭等人道,高句丽人到现在才发现九军撤兵的意图,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喜,不过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硬仗了。
  “天下第一的强兵,从来都不是练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看着尉迟恭他们满面红光地走出帅帐,郭孝恪的目光变得冷厉起来,他如今麾下两万多人马,虽然仗打了好几场,但是没有一场是真正的硬仗,恶仗。算不得虎狼之师,只有这次打完平壤,才算得上。
  “将军,一万对五万,我军胜算虽然较高,不过大营这边若是有失。”见众将离去后,魏征方才出声道,那萨水回师的高句丽军虽然有五万,不过他们这边军械充足,而且都是骄兵悍将,士气高昂,想要击溃高句丽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他们这一走。就是宇文述的第一军独自硬扛平壤城内十多万高句丽大军的进攻,这个时候他们吃不起一次败仗。以免军心动摇。
  “宇文述是积年宿将,只要他稳守大营,高句丽人拿他没有办法。”郭孝恪看着魏征道,魏征虽然有大才,不过来他身边时日短浅,还不太清楚宇文述这些人。这次征辽的卫府大将哪个又是无能之辈,便是吃了败仗的来护儿,要不是他过于轻敌,再加上一心想要压过自己。独占攻下平壤的功劳,又何至于给高句丽人算计,受此奇耻大辱。
  片刻之后,宇文述中军帅帐,得了郭孝恪派人送来消息的宇文述,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便立刻开始调兵遣将,将大营给守得如铁桶一般,如今高句丽人首尾夹攻,那萨水回师的五万高句丽军还真只有郭孝恪能抵挡的住,至于他的第一军,只堪堪守住大营而已。
  “父帅,那郭孝恪如今出兵抵挡萨水回师的高句丽人,我们何不趁机撤兵,让他死在这平壤城下。”见一众军中的部将都离开后,宇文化及想到和郭孝恪结下的梁子,不由急着道。在他看来如今杨义臣,于仲文他们都已撤走,他们又何必再留下当冤大头。
  宇文智及在一旁没有做声,他心里有些赞同宇文化及的意思,不过他又觉得郭孝恪肯把这保全九军的功劳让出一些给他们,到也可以和郭孝恪化敌为友。
  “父亲,郭操军虽和我等有私怨”宇文成都看着宇文化及那出的阴损主意,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的确是不服郭孝恪,不过却也佩服郭孝恪一军断后的举动,如今撤往海边的其余七军,哪个不知道郭孝恪领兵断后。便是于仲文,杨臣他们卑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承了郭孝恪这人情。
  “郭孝恪死了,与我宇文家有何好处?”宇文述看着宇文化及,却是冷声道,“你当真以为你和智及被罢官,是因为郭孝恪,那是我宇文家树大招风,招了皇上的猜忌之心,郭孝恪只是给了皇上由头罢了。”
  “大哥,皇上重用郭孝恪,不过是想用以平衡朝中,有郭孝恪挡在前再。我们才不会再招来皇上的猜忌。”宇文智及比起宇文化及脑子要清楚得多,宇文述一开口,他就猜到了老父的心思,在一旁连忙道,省得宇文化及惹怒老父。
  “郭孝恪这人,虽是虎狼之辈,可还有几分道义可讲,你们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来招惹你们,以后都给我记着这一点。”宇尖述满意地看了眼宇文智及,他几个儿子里,只有这个老二最聪明,就是心胸气度差了些。
  “成都,你带本部人马去助阵,多跟人家学学。”宇文述看向了寄予厚望的长孙,这个长孙颇有他当年之风,只是年少气盛了些,需要好生磨砺一下性子。
  “是,祖父。”宇文成都见宇文述让自己去郭孝恪那边助阵,倒是大声应了下来,虽然他对宇文述那后半句话有些不忿,不过心里也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在大营门口阻拦郭孝恪的确是显得鲁莽了,郭孝恪下;一缤是暂代的第十年丰帅,可是地位也远在他!卜。以牢顷的声势,把郭孝恪彻底得罪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大营后营,两千多韩鞠骑兵在度地稽的带领下做了前军,先行出了大营去打探萨水回师的高句丽军的动向,而郭孝恪自己则是领着大军不快不慢地往萨水的方向而去。
  “将军,宇文成都带了两百人过来,说是奉命前来助阵。”中军处,一名后军的传令兵大声朝郭孝恪禀报道。
  “知道了,让宇文将军来中军见我。”郭孝恪拿过宇文述让宇文成都带来的那封信笺,看过后道,宇文述是人老成精,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对付自己的意思,不过随着后来自己地位越高,宇文述恐怕就改了主意,毕竟他们要是拼个你死我活,谁都得不了好处,还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的好。但是眼下看来,宇文述并不只满足这个样子,怕是想更进一步,对于宇文述这明显的示好,郭孝恪自然不会拒绝。
  “参见将军。”不多时。宇文成都便到了中军郭孝恪的帅旗处,他记着宇文述的吩咐,在丐上朝郭孝恪一礼道,脸上没了平时的冷傲。
  “宇文将军不必多礼。”郭孝恪开口道,宇文述不想和如今的他结仇,他亦是同样,不管如何宇文家多年在朝中的经卓不是他可以比的。
  见郭孝恪一脸客气,宇文成都心中好过了不少,不过心里面却是打定主意,这次助阵,一定要抢下头功,让郭孝恪知道自己的厉害,即使再少年老成,宇文成都始终都只有十六岁而已,对于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郭孝恪,自然不会服气。
  郭孝恪身后,裴行俨看着宇文成都,却是一脸冷色,上次他和宇文成都只拼了一合,未分胜负就结束了,回来后,老父和将军都是宇文成都武艺在他之上,让他心里一直都有些介怀,只是如今宇文成都是来助阵的,他也不好找他的麻烦,只能是冷面相对。
  “这宇文家的小子,看上去好像更难缠了。”罗士信在尉迟恭边上,却是低声道。
  “嗯,有了几分气度。”尉迟恭点了点头,要说宇文成都以前是把寒光四射;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一把宝刀,那现在脸上已经收敛了那股冷傲的宇文成都更像是锋芒内敛的古剑,更加的不可捉摸。
  “这宇文家的少将军。看起来几年后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对手。”长孙无忌想到宇文成都几次见面时的差别,心中已经将宇文成都列为了需要提防的人物。只可惜现在将军和宇文家化解了过去结下的梁子,不然的话,长孙无忌件是想让宇文成都死在高句丽人的手里。
  长孙无忌身旁,魏征看着长孙无忌眼中闪过的一丝阴狠,心里面却是有些防备,他和长孙无忌这些日子,虽然相谈甚欢,不过两人都把对方视为对手,谈不上什么真正的交情,他总觉得长孙无忌是笑里藏刀的小人,而长孙无忌同样把他当成伪君子。
  度地稽带着手下的骑兵,走得极快,不过半天功夫就遇到了回师的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
  “果然是没有行么防备。”看到对面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在看到自己这边时慌乱了起来,度地操却是大笑了起来,接着朝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小子们,拿出你们的弓。让那些高句丽的狗贼尝牛咱们弓箭的滋味。”说罢,鞭捎一指,身后两千韩鞠骑兵便分作数个百人队,一波一波如潮水般呼啸着驰向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
  “结阵,举盾。”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中,领兵的将领看到对面出现的骑兵猛地朝自己这边冲了过来,却是大喝了起来,他当然认得冲来的鞋帽骑兵,知道他们擅长骑射,连忙让队伍里的士兵在阵前举盾结阵。
  郭孝恪根本就没去练这些鞋鞠骑兵,只是让度地稽把他们的骑射战术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原本韩鞠骑兵缺箭,这种骑射往往是在对方队伍中撕开一道口子。便会全力冲锋,冲进对方的阵中,可如今郭孝恪手上有充足的箭矢给这些鞋蝎骑兵用。度地稽自然是乐得用这拿手好戏来对付高句丽人。
  一队一队的酥踢骑兵。如同梳子一般从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两侧百步左右的距离梳过,不断地攒射出一波波的箭雨,落向高句丽人的队伍中,不时有箭矢穿过那些盾牌的缝隙,扎进高句丽士兵的血肉之躯 将他们钉在地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前哨战
  化离萨水东岸二十里的平原卜,五千多的高向丽军的卞下琊叭停了下来,在将领的指挥下,竖着盾牌抵挡着那些一队队如潮水般涨落的鞋鞠骑兵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骑射箭雨。
  “步弓手呢?”前卫部队中,带兵的将领大声地怒吼着,那些鞋鞠骑兵投靠了隋人以后。好像一夜间成了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从两军相接到现在,箭雨居然一刻也没有停过,还有胆大的鞋鞠骑兵居然策马到了他们阵前五十步内的距离射箭,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随着那将领的怒吼声,前卫部队中的步弓手在军官的大喝声中,拉开了弓,开始和那些骑射的鞋鞠骑兵对射起来。不过他们始终不及鞋鞠骑兵的骑射灵活,当鞋鞠骑兵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之后,他们射出的箭雨对错开往复奔驰的鞋鞠骑兵造成的杀伤远不及对手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大。
  看着自己这边始终都处于被压制的状态,那带兵的高句丽将领气得暴跳如雷,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些鞋鞠骑兵如今有了射不完的铁箭,根本就不和他们直接交战,只是不停地骑射,他两翼的骑兵一压前,这些鞋鞠骑兵就往后退。他又不敢让队伍中的骑兵去追韩鞠骑兵,生怕到时候中了计。
  “真是个胆小的懦夫。”看到高句丽军的前卫队伍就像是缩进龟壳的乌龟一样,在原地防御,等待后面的大军。度地稽不由骂道,看到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费箭矢,度地稽让身边的亲兵吹响了聚兵的骨笛声。
  听到尖利短促的骨笛声,正射得兴起的鞋愕骑兵们都是一愣,然后在十夫长,百夫长的喝骂下悻悻地收了马弓,一队接着一队地撤了回去。
  看到那些呼啸的韩鞠骑兵终于如退潮的海水般退去,一直给那疾风骤雨般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高句丽士兵都是松了口气,不过没人敢放松戒备,身怕这些来去如风的鞋鞠骑兵又呼啸着回来,给他们一阵当头乱射。
  直到韩鞠骑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那些高句丽士兵才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打扫起战场来,两军虽未短兵相接,可是在韩朝骑兵不间断的骑射箭雨下,他们也是折损了一百七八十人,让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
  只是退后里许,度地稽的鞋鞠骑兵便遇上了裴行俨带领的三百甲具骑装,“度渠帅,我奉将军之命前来破阵。”裴行俨看到度地稽和那一行退后的鞋鞠骑兵。却是策马奔上道,刚才度地稽先前派了快马回报。高句丽军的前卫部队只有五千人,郭孝恪便点了他带着军中的三百甲具骑装过来冲垮高句丽人的阵势。
  “好,有裴将写相助,定要叫那些高句丽狗个个来得去不得。”看到裴行俨身后一溜的高头大马背上驮着的披甲骑士,度地稽大喜道,他可是知道这些郭孝恪军中甲具骑装的骑士厉害,那可都是个个能一个打他们三五个士兵的好汉。
  小子们,跟我回去狠狠地杀那些高句丽狗。”度地稽拔刀大喊了起来,他身边的鞋鞠骑兵很快便齐声呼应了起来,他们韩鞠各部在辽东最为弱平时没少给高句丽这东海霸主压榨。如今个个都是卯足了劲地大呼起来。
  两千韩鞠骑兵,再次分作了一支支的百人队,朝着那些网喘息下来的高句丽士兵扑了上去,“结阵。结阵。”听到猛地响起的马蹄声,那些高句丽士兵中的军官和老兵立刻大呼了起来,他们才刚喊出声。前面如同涨潮的烟尘便如一道铁线般奔涌而来。
  队伍中,那高句丽将领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从萨水回师,本以为能打隋人一个措手不及,可哪里想得到隋人竟然反倒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压得结阵的高句丽士兵抬不起头来。而且这一次鞋鞠骑兵们在百夫长的指挥下,都是往着一个方向攒射,试图用弓箭打开一个缺口。
  “把人拖走。”结阵的高句丽士兵中,军官们跳着脚,让后面的士兵把那些被透过盾牌缝隙间射进的箭矢钉在地上或死或伤的士兵拖走,以免坏了己方的队形。
  如同野兽般啸叫着的鞋鞠骑兵们在射出了数拨箭雨后。开始举着马盾顶着高句丽士兵的弓箭冲近了阵前,然后甩出了手中的挠钩,钩住了那些阵前第一排士兵的双脚或是盾牌边缘,接着便回马一拉,靠着马匹带动的力量,将那些被钩住双脚的士兵倒摔在地上拖着跑了出来,那些被地上的碎石划得全身血肉模糊的高句丽士兵的惨二,二下些靠前的高句丽士兵都是面露惧煮。
  “都别怕,那些鞋鞠蛮子没多少人,要是队伍乱了,才会给他们砍了脑袋军官们此起彼伏地大吼着,让那些慌乱的士兵稳定了下来。
  “大人。那些鞋鞠人是想冲垮咱们的阵势啊中军,几个副将朝主将都是急声道。那些韩鞠骑兵如今仗着快马利箭。正自一点一点地敲开前军的防御阵形,要是他们的骑兵再不出击,天知道前军会不会给冲垮。
  “好,你们带兵去把那些韩鞠骑兵赶走。记住不要追得太远看着前军渐乱的队形,那高句丽将来终于是下了决心,派出了军中的两千骑兵,杀了出去。
  尖利的骨笛声再次响了起来,引导着鞋鞠骑兵往着从右侧集中兵力,抵挡住了高句丽人左翼出击的骑兵,劈头盖脸的一阵箭雨下去,鞋鞠骑兵们便挥着马刀主动迎向了那些高句丽骑兵,丝毫不在意要是给这些左翼的高句丽骑兵缠住以后。会给对方包围。
  被近千的韩鞠骑兵裹在中间,裴行俨看着前方的鞋鞠骑兵好像被劈开的波浪一样从两边一层一层地散去,给他们留出一条千步长的道路来,也不由感叹这些鞋鞠骑兵果然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竟然这般精湛。
  原本看到韩鞠骑兵两千人一起杀向自己,那左翼的高句丽骑兵统领还心中窃喜,以为这些鞋鞠骑兵只是懂些骚扰的骑射战术,不通兵法,居然跟他们缠斗在一起,只想着等右翼的人马过来,便能击溃这股鞋鞠骑兵,哪里想得到这些韩鞠骑兵里居然藏了三百甲具骑装。一下子就给吓懵了。
  “给我杀,一个不留裴行俨大吼着。一马当先杀了那些高句丽骑兵中明显是牙将或是军官的骑士,手中的两把大锤挡者披靡,或是给打碎胸膛,或是给砸下马去。裴行俨一路横冲直撞过去,竟无一合之将,他身后那些郭孝恪一手练的骑兵也是个个如同杀神一般,如同一团黑云般遮蔽了半个战场,所过之处,只有哀鸿遍野的人马尸体。
  高句丽左翼的骑兵被裴行俨这三百甲具重骑的穿凿战术一下子给打杀了通透,直接从中间给杀成了两片,那骑兵统领也给裴行俨三锤打下马,给践踏成了一团模糊血肉。
  两边的鞋鳃骑兵更是趁着这大好良机,弓箭。马刀,拖网,挠钩,一下子打得那左翼的高句丽骑兵连逃跑的人都只有寥寥几个,大半都给他们围了下来,好似围猎般轻松地杀了起来。
  裴行俨带兵冲了三阵后便停歇了下来,他们胯下的马匹虽是郭孝恪从杨广的御营要来的良马,可也禁不住这全身披挂的长时间冲锋,更何况如今这左翼的高句丽骑兵已经给这些鞋鞠骑兵分割包围了起来,用不着他们再浪费力气。
  当右翼的高句丽骑兵赶到战场时,那一千人只剩下了三百不到,给腾出手的鞋鞠骑兵聚兵一冲,立玄便回头逃向了中军,靠着中军弓箭手乱箭齐发,才让那冲得起劲的鞋鞠骑兵停下了马匹。
  半个。时辰后,除了见机得快逃回了中军本阵的几十人,剩下的高句丽骑兵都给鞋鞠骑兵们杀了个干干净净。人头直接被砍了下来,绑在马脖子上,或是提在手中,口中发出着让高句丽士兵胆寒的啸叫声,在他们阵前百步左右的地方打马跑着。
  看到左翼的骑兵半个时辰里就死了个干净,中军的高句丽将领脸色煞白,那几个。逃回的士兵已是禀告得清楚,那些韩鞠骑兵里有好几百隋人的甲具骑装。他这边如今骑兵只剩下了一半,如何抵挡得住那些韩鞠骑兵和隋人的甲具骑装轮番冲阵。
  “再派人去大将军处,就说我军如今被困,请速派兵来救那高句丽将领朝身边的亲兵急道,他如今不敢乱动,一旦步兵的阵形乱了,给鞋鞠骑兵趁机打开个口中,给隋人的甲具骑装一冲,他这剩下的四千多大军怕是会立刻垮掉。
  “度渠帅。麻烦贵军继续以骑射骚扰,将军很快便到了。”裴行俨见那高句丽将领居然一步不动,仿佛钉死在了原地,等待援军,却是朝度地稽道,他想在郭孝恪来之前,冲垮高句丽人,先立下一功再说。
  “我军剩下的箭矢不多,便全力冲上几阵,为裴将军打开个口子度地稽心里也是想拿下这高句丽军的前卫部队,多挣些功劳,得些赏赐带回部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渊大祚的忌惮泡
  孝恪的中军到过时,那高向丽军的前卫部队在鞋鳃集碘世几番冲击下,终于给撕开了口子,被裴行俨带着三百甲具骑装的骑士,直接冲垮了阵形。
  看着溃败的高句丽人,郭孝恪中军处,令旗连翻舞动,军中的骑兵都是从两边汹涌奔出,追上了那些溃败的高句丽士兵,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看着骑兵两人一组,拉着拖网,将那些逃跑的高句丽士兵像是捉鸡赶鸭一般抓起来,魏征算是开了眼界,他以前读过兵书战策。可哪有这些东西,看得是津津有味。
  “将军,不知这些骑兵是照何练。”魏征见郭孝恪麾下的那些轻骑战法不类中原固有的骑兵,倒有些像那些边上的鞋鞠骑兵,却是在一旁问道。
  “这是草原上骑兵的战法,以围猎为师,如今学得还不到家。”郭孝恪朝魏征答道,他麾下的骑兵,甲具骑装的数量不超过两千骑,剩下多是轻骑,那骑兵战术便是照着草原上的围猎而来。
  战场上,宇文成都,尉迟恭,秦琼,罗士信,刘弘基都是各自策马,直奔那高句丽将领而去,谁都想拿下这头功,尤其是宇文成都,他更是想在郭孝恪面前从维迟恭等人手中抢下这功劳,好让郭孝恪知道他的厉害。
  “宇文成都,这是我军的战事,你来凑什么热闹?。罗士信本来比宇文成都冲在前头,可惜他胯下虽是良马。却跑不过宇文成都那匹西域商人送给宇文家的宝驹,不由大喊了起来。
  宇文成都根本没有理会罗士信的叫嚣,只是如旋风般地带着宇文家的家兵过了罗士信身边,连看都懒得看罗士信一眼,气得罗士信脸色铁青。只能拿挡路的高句丽士兵撒气。
  尉迟芯看到宇文成都一行人仗着马好,直取那高句丽将领,也是急了起来,这功劳给旁人抢去没什么。但是绝不能给宇文成都这个外人抢去。
  “宇文将军,我来助你尉迟恭一声大喝,带着自己的人马斜次里挡住了宇文成都他们的去路。
  “尉迟恭,你卑鄙看到被尉迟恭一拦。竟是叫那名叫秦琼的黄脸汉子抢了先,宇文成都却是瞪着尉迟恭,要不是想起宇文述的吩咐,他怕是早就动手了。
  “宇文将军,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心来助你。反倒成我的的不是了尉迟恭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见宇文成都瞪着自己,也是脸上一板,冷声说话间,带着身边的士兵朝着四散逃跑的一股败兵追了上去。
  “他娘的,这些高句丽狗给撵得鸡飞狗跳,还要你来助我。”看着尉迟恭的背影,宇文成都狠声骂道,接着也拿那些逃跑的败兵撒起了气,手中的凤翅镭金铿好像是割草一般,那些给他追上的高句丽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这时,秦琼已是取了那高句丽将领的人头,这高句丽将领先是给他射了一箭,正中左臂,从马上摔落后,被拍马杀到的秦琼一槊刺了个透心凉,被割了脑袋,挑在马槊上。
  到日落时,那五千高句丽军的前卫部队,只剩下了两千投降的俘虏,剩下的全都成了无头的尸体,而打扫过的战场前上,一座小山般的人头京观拔地而起。
  “叔宝,这只是利息而已,平壤城前的四万兄弟,我会让高句丽人十倍偿还郭孝恪走到了站在京观前已经很久的秦琼身边,低声说道。
  “将军听到郭孝恪的声音,秦琼连忙转头,他此时心里又想起了来护儿,不由咬牙切齿起来,“我只是觉得那些兄弟死得太冤
  郭孝恪知道秦琼仍在怪来护儿,也不说什么,毕竟来护儿指挥失当,白白葬送了四万大军是事实,从秦琼的话里看,水军副帅周法尚也劝过来护儿,不过可惜来护儿没有听进去;
  按照郭孝恪知道的隋书记载,原本这第一次征辽之役,也是来护儿轻敌冒进,在平壤城下兵败,最后带着水师提前撤走,让陆路出发的九军遭到了惨败,三十多万人的大军最后仅有两千七百人生还,只是来护儿最后仍是保住了帅位,不过现在,郭孝恪能肯定的是来护儿回去后肯定帅位不保。
  宇文述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大军无功而还,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来承担全部的责任,而战败的来护儿无疑成了最好的人选,不只因为他损失了四万大军,最重要的是他的战败导致了九军的补给无法补充,使得大军不得不撤回辽东。
  郭孝恪可以预见,没有了九军惨败来遮掩败绩的来护儿将承受杨广的全部怒火,来护儿虽然为人倨傲,不过在一干卫府大将中。来护儿排得上沧且这次没人能保得住他。对于水师,郭孝恪也是有些想法的,他日后打算立足的地方是涿郡,然后控制辽东,在天下还未大乱前。向朝鲜半岛扩展势力,同时练兵。
  涿郡,辽东虽说对根基浅薄的他来说是最好的立足之地,但是若没有水师的话,他也是很难去争天下的,所以郭孝恪把主意打到了来护儿身上,他和来护儿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自己倒走到时可以拉来护儿一把。
  秦琼并不知道郭孝恪转眼间心中已是转过了那么多念头,只当郭孝恪也是不忿来护儿,当初郭孝恪可是数次提醒过来护儿。
  “将军,我军前哨骑兵已是发现了渊大作的中军本部人马。”长孙无忌匆匆地走了过来,虽然对于那血腥的人头京观,长孙无忌还是有些不习惯,可是也不像网开始时。看了就会吐个稀里哗啦,此时脸上带着一贯儒雅和笑意的他看上去倒更像是冷血的刽子手。
  “哦,如今距离我军还有多少路程。”郭孝恪看向了长孙无忌。如今他先吃下了渊大诈的五千前卫部队,算是小胜一阵,不知道这渊大诈会做何反应。
  “不到十里,不过渊大祝派出的骑兵看到我军人马以后便退了回去,没有可乘之机。”长孙无忌答道,这个渊大诈在高句丽国内一直都名声不显,被执掌高句丽大权的父亲渊子游压得仿如一个平凡的儿子一般,不过在那被放回的高宝藏口中,这渊大诈是个性格冷酷残忍的人,而且一直都手握兵权,诈败诱来护儿进平壤,以伏兵杀败来护儿大军的手笔便出自此人,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如此方是个,对手。”郭孝恪笑了起来,渊大诈是个难对付的敌人,就如同辽东城的乙支文德,不过面对一心一意死守的乙支文德,郭孝恪倒更愿意对付渊大稽这种敌人,起码渊大稽会跟他在战场上分出个。高下,而不是躲进坚城,一心一意地当缩头乌龟。
  “将军,我军兵力可是少于对方。”长孙无忌皱了皱眉道,他可不觉得自己这边以区区几百的伤亡拿下那五千渊大稽的前卫部队,就证明渊大诈麾下的兵马不堪一击。
  “四万五对一万二,我军人数上吃得亏不算大。”郭孝恪朝长孙无忌道,渊大诈手下虽然号称是高句丽国内的精兵,不过郭孝恪已经见识过这些所谓的精兵,心中并不在意。
  “将军。”长孙无忌看着郭孝恪,却是没什么话好说了,这位自家将军,其他都好,就是这打仗的事情上稍微自负了点。
  渊大诈中军,听着几个。逃脱的败兵回禀,渊大诈没有像身周的部将想得那般勃然大怒,反到是大笑了起来,自语道,“好一个郭孝恪,不愧是能杀了荣留王的人物。”
  渊大诈是个骄傲的人,在他心里,整个高句丽除了自己的父亲以外,能够跟他相提并论地也就一个高建武,只是高建武已死,他只要打败郭孝恪这个杀了高建武的隋人,就能证明他才是高句丽的军神,而不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高建武。
  “传令各军,就地扎营,都提起精神,小心防备隋人。”渊大作笑过之后,朝左右吩咐道,他麾下人马从萨水西岸各处匆匆赶来。正是人困马乏,犯不着和隋军硬碰硬,反正如今他还等得起时间,三十多万大军走海路,不是说走就走的。
  渊大作的镇定自若,也感染了麾下的诸将,那前卫五千人马失利的阴影在他们心头淡了许多,他们相信渊大稽能带他们取胜,就像打赢隋军水师一样,把那些隋人的脑袋砍下来,垒成京观。
  “这郭孝恪如今是隋军中最善战的将领,你回去告诉父亲大人,让他趁此人不在,猛攻隋军大营。”夜晚,渊大诈的帅帐中,渊大稽朝自家的心腹家将一脸郑重地说道。在野战里就靠手头的四万五千人马打败郭孝恪,渊大诈自己心里也是没底,那些隋军俘虏可是把郭孝恪说得好似神人下凡,杀星转世一般厉害,再想想乙支文德对此人的忌惮,都由不得渊大诈不小心对待,不过人前他却是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以免弱了军心士气。
  “是,大人。”那家将记下了渊大稽的吩咐后,就转身带着几名渊氏的家兵出了帅帐,连夜赶往平壤城,生怕误了渊大诈的大事。
  “郭孝恪,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传说中的几分本事。”摇曳不定的烛火里,渊大诈自言自语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一百四十五章 火烧渊子游
  壤城外,出城的十二万高向丽大军团团围住了隋军兆曰,八营中军处搭建的高台上,宇文述看着那些黑压压的高句丽大军,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隐忧,三万对十二万,他这边并不算太吃亏,而且还有后路可退,只是军中军粮只余下不足五日之用,要是高句丽人围而不攻,便非常难对付了。
  “军中引火之物可曾备好。”宇文化及看向了身边的宇文智及,这几日他派遣士卒绕着中军大营掘了土坑,在空掉的大营各处堆积了干柴,只等着给高句丽人来一把大火,那些带不走的东西,他宁可烧了也不留给高句丽人。
  “父帅,已经全备好了。守御外营的士兵的退路也已经准备好。”宇文智及看着遮蔽了大营前平原的高句丽大军,却是皱着眉头道。
  “好,等会让化及出去椭战,引敌军入营。”宇文述点了点头,回头吩咐道,现在他只能寄望于这火攻能够让高句丽人折些人马。
  “父帅,我看火攻之后,不如撤往岸边固守。”宇文智及让边上的家兵去传令后,在宇文述耳边轻声道,他总觉得留在这平壤城外的平原,给高句丽人围着太过危险,倒不如趁火攻之后,全军退往出海口的岸边,在那里挡住高句丽人。
  “撤往岸边固守,也好。”宇文述点了点头,沉声道,如今他军中士气不高,想要久战。却是不能,而且军粮将尽,要是继续死守这大营,恐怕会生变。
  隋弄大营外,渊子游在中军的戎车上看着隋军的大营,也是略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隋军大营如今空虚,可是眼前这被围的隋军大营中,却不见丝毫慌乱,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大人,隋军大营军门开了。”就在渊子游低头细想时,隋军大营的旗门处,全身披挂的宇文化及带着军中三千骑兵策马奔了出来,在大营籽小成了数列横队。私有游战之意。
  “让前军骑兵出去接阵,探探隋军的虚实。
  渊子游看着那些列阵的隋军骑兵,朝身旁的心腹部将点了点 头,示意让己方的骑兵上去和隋军试探一番。
  随着中军挥舞的令旗。高句丽前军的六千骑兵同时从两翼冲出,扑向了宇文化及的三千骑兵。仗着人多势众,那些高句丽骑兵的气势一时间也是汹涌如潮。
  宇文化及靠着宇文述的荫蔽,一向以来都是顺风顺水惯了的,除了在郭孝恪手里吃过亏以外,还没人能让他栽过跟头,对于那来势汹汹的高句丽骑兵,宇文化及一声冷哼,带着身后三千骑兵迎了上去,论打仗,他比不过郭孝恪,可是这些高句丽人,他还没放在眼里。
  隆隆作响的马蹄声里。两支骑兵队伍很快就碰撞在了一起,虽然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可是急于立功的那两员高句丽将领早已把渊子游中军传来的命令抛到脑后,只是想仗着人多势众,击半眼前这三千隋军骑兵。
  交错的马刀和马枪,发出了金铁的争鸣声,当两股同时冲起的骑兵如潮水般撞击在一起后,彼此马队间空出的缝隙立刻被对方的骑兵所填
  。
  到处都是吼叫着厮杀的骑士,他们像红了眼的野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杀死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个敌人。很快双方接触的前部马队便像是泥潭一样胶着在了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人。”宇文化及身边,一个心腹将领看着两翼扬起的烟尘叫了起来,高句丽人的骑兵比他们多了近一倍,有足够的兵力迂回到他们的侧翼发动攻击。
  “让他们围。”宇文化及记愕老父的吩咐,不过是引高句丽人进大营罢了,既然要演戏。那便把戏做得逼真一点,一边说道,一边看向和高句丽人绞杀在一起的前部骑兵,宇文化及就这样看着高句丽人从两面侧翼围住了队伍。
  观战的戎车上,看着行动迟缓,给包围起来的隋军骑兵,渊子消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只是想到了隋军粮草不济。
  “大人,要派兵压上去吗?”渊子游身边,已有性急的部将问道,谁都看得出隋军骑兵的败亡只是迟早罢了,谁都想上去分一杯羹。
  “好,大军压上。先吃下这股隋军骑兵。”渊子游想了想后,终于是下了军令,他不相信隋军大卓里还剩下的三五万人马能阻挡得住的大军,只要击溃了这些骑兵。那些大营里的隋军士兵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他宰割了。
  隋军大营中军高台上。宇文述看着列阵的高句丽军的大队人马终于全都动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朝身旁的宇文智及道,“快鸣金收兵。”
  “是,父帅。”宇文智及看到…人忽地下子仓军压卜。也是给吓了跳。生怕宇文纯低,卜么闪失,宇文述刚开口,他已是连忙小步亲自去吩咐鼓吹处的士兵鸣金收兵。
  听到大营内传来的鸣金之声,宇文化及还没来愕及下令,早已不支的隋军骑兵都是纷纷掉转马头逃跑,原本还能隐隐维持的阵形顷刻间崩溃,根本用不着做任何戏,就已败得一塌糊涂。
  宇文化及在身旁数百的亲兵保护下,一路当下地逃回了大营,在他看来只要能那些高句丽人都骗进大营,便是自己带出的这三千骑兵都赔进去也无妨。
  随着溃败的隋军骑兵。那些高句丽骑兵最先追了上去,几乎是咬着隋军骑兵冲进了那在城外让他们担惊受怕了好些时日的隋军大营。
  没有任何的埋伏,也没有任何的阻挡,当那些高句丽骑兵发现他们冲进的隋军大营前营到处都是一片空营时,都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当渊子游得到前军骑兵的回禀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他不由暗道自己实在是太过小心了,明明已经知道隋军大部兵力已经撤到了岸边,却还是给这大营里的几万隋军给唬了那么长的时间。
  “让前军骑兵一口气攻进隋人的中军帅帐,后面自有步军收拾。”听得隋军空出的营帐里还有些许带不走的军械时,渊子游也不由起了贪念,虽然高句丽自汉末大乱以来,不断掠夺汉人工匠,可终究是比不过中国之盛,国内铸炼的兵器不如行人的精良。
  不过片刻间,大队大队的高句丽士兵便涌进了隋军大营,而那些前军骑兵则是奉了渊子游的命令。追着败退的隋军骑兵一路追到了中军营垒处。
  这时宇文化及已经带着败退下来的两千不到骑兵从中军大营流出的莆道里逃了进去,而中军营垒堆起的土坡上,一排排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顿时将那些追上来的高句丽骑兵给射退了回去,接应着败退的宇文化及。
  “火箭准备随着中军翻舞变动的令旗,土坡上的隋军士兵,都是换上了浸泡过火油的箭头。点燃后,引弦上弓,拉得如同满月后 朝前方的天空抛射了出去。他们只求射出最远的射程,因此射出的火矢几乎没有任何准头可言。
  看到隋军士兵那不知射到哪里去的火箭,那些在中军营垒前受挫的高句丽骑兵都是大声嗤笑起来。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再也笑不出来,因为那些射到极远处的火箭,一下子点燃了那些军帐,冒起了圭,数火光。
  这时已经涌进隋军大营的高句丽士兵有人发现了那些堆积在营房中的干柴,而这时从中军营垒处漫天射出的火箭如同从天而坠的火雨一般,穿透了那些军帐的顶篷,点燃了那些维放的干柴和引火之物。
  很快被中军营垒处的弓箭手集中射了一阵的几处地方便燃起了冲天的火柱,火借风势,不一会儿功夫便蔓延开来,将整个大营化作了一片火海。
  原本还在得意的高句丽骑兵当看到后面燃起的大火,都是慌乱起来,拨转马头,便往火势小的的方冲,可是却没有提防隋军士兵在大营内胡乱挖的陷马坑。
  渊子游看到隋军大营中军营垒处射出的火箭时,便知道大事不妙,自己一时轻敌,中了隋军的计。等他连忙下令进入隋军大营的士兵撤出时,已经是晚了,足足有一万多人陷在起火的隋军大营中。
  连营数十里的隋军大营只不过顿饭功夫便全都烧了起来,如同一片火海,那些陷在其中的高句丽士兵逃到哪里都是满目赤红的燎原大火。
  伴随着风火的呼啸声。是那些高句丽士兵在火海中呼号挣扎翻滚的惨叫声,但只是片刻功夹。这些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而焦灼的空气中则是多了一阵死尸的焦臭味,让隔着起火的隋军大营的高句丽士兵都是闻之欲呕。
  戎车的渊子游,看着眼前那大火,想到因为自己一时轻忽。竟然就这般折损了前军的六千精骑。不由气得一口逆血上涌,喷了出来,接着身子摇摇欲坠地倒下,吓的边上的渊氏部将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渊子游才幽幽醒转了过来,他本就年事已高,体力衰弱,这些日子又为了隋军而蝉精竭虑,身子却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此时急怒攻心之下,再也强撑不下来,只是拉着身边的心腹部将道,“速让大诈回来,不要再和隋军纠缠。”说完,再次昏死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战斗打响
  势渐小点后。宇文述带着今军从后营方向撤老了。不匝协旧时候剩下的十万高句丽大军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当散出的探子将宇文述全军的动向回禀以后,竟是没人能做主做出决定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渊子游这个执掌高句丽国政长达二十多年的强人命令和指挥他们,而忘了自己能做些什么0
  最后当渊子游再次醒转过来时,宇文述已经带着全军撤出了二十余里地,即使他们想追击也已经来不及了,让渊子游气得再次昏死过去。
  就在宇文述一把火烧退高句丽人十二苏大军。安然撤往出海口时,距离萨水不到三十里的平原上,郭孝恪亲自带兵和渊大诈这个高句丽国内的名将互相对峙着。
  四万五千的高句丽士兵分作了四阵,前军是立盾执枪的步军,左右两军都是渊大诈手下的精锐骑兵,而中军则是弓弩手和渊大稽的亲
  。
  比起郭孝恪以往遇到的对手,渊大作麾下的四万五千人马所排出的军阵严整,没有一丝的疏漏,即使是郭孝恪也不得不佩服渊大诈练兵的
  事。
  “将军。敌军阵形严整,没有可趁之机,若是强自交战,恐怕我军会有折损。”魏征骑马到了郭孝恪身边,看着对面高句丽人步骑弓马分明的阵势。朝郭耸恪道。
  “天下第一的强兵,是打出来的。”郭孝恪看着魏征,却是沉声道,一直以来。他打的都是顺风仗,或是对手不堪,已经让全军上下有了一股骄悍之气。这不是什么好事,虽说这一仗下来。他那手下三千精锐会折损不少,可是战场才是磨砺一个人最好的地方。
  这三千人都是他挑选出来,一直当成军官来培养的,如今便走到了考验他们的时候,郭孝恪的目光扫过了身边的那些亲军士兵,相比起对面渊大作那整齐的军阵,他这里便简单得多,两千多鞋蝎骑兵排在了阵前,他自己本部的三千精锐人马,除了留在身边的五百亲军,其余两千五百人。一千五百人编入了近六千的新附军,剩下的一千骑则都是人马皆披铠甲的甲具骑装,而他的战术也很简单,鞋鞠骑兵打头阵,用箭雨撕开高句丽人的前军,然后甲具骑装的一千重骑兵冲阵,随后中军全部压上,一口气击溃高句丽人。
  简单而直接。不留任何余地的战术,但是没有一个,人反对郭孝恪,即使是魏征和长孙无忌心里觉得郭孝恪太自负,这用兵也太过凶险,但他们终究没有出声,因为他们身边的每一个将领。包括宇文成都这个。外人,都是用一种让他们感到心悸可怕的目光看着相距不到一里的高句丽人,他们知道,这些带兵的将领没有一个人怀疑郭孝恪的战术,相反他们相信自己能够一阵击溃高句丽人。
  随着号角声,看似懒散地散布在郭孝恪前军的鞋鞠骑兵们在几息之内,就聚集成了一支又一支的百人队,每个人鞍旁的箭壶里都放满了大隋将作府打造的铁箭。
  “给我狠狠地射那些高句丽狗,直到把你们的箭壶射空。”度地稽挥刀在阵前大吼着,随即手中的长刀如闪电般劈下,接着一队队的鞋鞠骑兵就像呼啸的海潮一般冲向了高句丽的前军。
  阳光下。蛛鞠骑兵们像野兽般吼叫着,一队接着一队的骑兵队轮流在距离高句丽人前军五十步外的地方射出了一拨接着一拨,好像永远没有停歇一般的箭雨。
  无数的利箭穿过了盾牌的缝隙,穿透了那些盾牌下的血肉之躯,带起了一抹抹的血花,不过那些举盾的高句丽士兵始终没有慌乱,只是在四周军官的呼喊下,将阵形结得更密更严实,而他们身后中军的弓弩手也开始了还击。
  “放。”随着中军处的军官吼声,渊大种手下的近千弩手射出了弩矢,高句丽数年的积累,也不过三千强弩,辽东城去了一千,平壤城留了一千,剩下的一千便在渊大诈的手下。
  渊大稽本来并不想那么快动用这些弩手,只是面对鞋鞠骑兵来去如飞的骑射。只有中军的一千强弩才能给他们造成威胁,仅靠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很难伤得到五十步外披甲的韩愕骑兵。
  并不曾料到高句丽人还有着强弩的酥聘骑兵,很快便在那突然落下的一阵铁雨下折损了四五十名骑兵,给那些强弩的铁矢从马上钉落在了地上。
  “让度渠帅小心对方的强弩。”观战的郭孝恪看到高句丽中军忽然射出的那阵强弩,喊过了身旁的亲兵让他前去传令了,杨广下令征辽,除了高句丽占据了汉人故土,和突厥弗捌叫连。其收留北逃的弩手也是其中一条。
  当初汉王杨谅造反兵败以后,军中有不少弩手逃亡到了高句丽,这是让杨广颇为提防的一点,生怕高句丽人得了制弩的手段,不过好在高句丽人炼的铁不行。造不出批量的弩机铸件,全靠那些有经验的汉人工匠造,这强弩数量才始终上不去。
  对于骑兵而言。真正对他们造成杀伤的只有强弩,至于劲弓,没有多少士兵使得起,便是能开得硬弓,十几箭后也就没了力气,远不如强弩的杀伤力大。
  得了郭孝恪吩咐的度地稽小心了起来,把原本的百人骑队拆成了五十人队,而且拉的距离也更开,只是那一队一队地往来骑射却来回更快。
  只见两军阵前,那些鞋蝎骑兵好像走马灯一般地来回骑射,压得高句丽人根本抬不起头来。而渊大诈手下那一千弩手,面对看来去如风的鞋鞠骑兵,根本没有了办法。
  “那些鞋鞠人是在消耗我军的箭矢,不要管他们。
  。渊大作看着那些散得极开,一队一队错开来往奔跑的鞋鞠骑兵,面无表情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朝身旁的部将道。
  高句丽中军的弩手停了下幕,当失去了他的威胁之后,两军阵前的鞋鞠骑兵射得更欢,那些箭术高超的士兵甚至有人策马进了三十步的距离内,在马上瞄准了盾牌缝隙后的高句丽士兵后才放弦,往往三四箭内,总有一箭能射中。
  “这等骑射的本事。不是靠练能练出来的郭孝恪看着韩鞠骑兵中,十人中有四五人能在马背上瞄准后射中那些盾牌后高句丽士兵的要害,却是心中暗想道,这种轻骑骑射骚扰的战术,他想让手下的骑兵学也学不来,只因为汉人士兵没有草原士兵那种马背上的弓箭技艺。
  看着鞋鞘骑兵像耐心的狼群一样,一点一点地撕扯着高句丽前军的血肉,靠着弓箭夺走了一条条的性命,郭孝恪决定等征辽之役结束以后,一定要将辽东一带的契丹 酥辐,室韦等游牧民族全部吞并,不能给他任何崛起的机会。
  高句丽中军,看着数次请求出战的两侧骑兵的将领,渊大作仍是一脸冷酷,没有任何的命令。他军中剩下的只有这一万不到的骑兵,他不愿意拿来和郭孝恪硬拼掉。
  渊大诈对于前军士兵不断地伤亡,根本毫不在乎,鞋鞠人的骑射再强,他们也始终会累。更何况到现在,前军死在鞋鞠人箭雨下的还不足两百,他倒要看看鞋辐人能射到时候。
  两军阵前,只有鞋鞠骑兵飞奔往来,看着这场面,郭孝恪中军处的宇文成都不禁冷笑起来。那渊大诈,什么狗屁良将:平原之上,兵力是他们的四倍,还有一万骑兵,居然不敢攻出来。反倒是想缩头乌龟一样挨射,简直跟辽东城那些守军一个王八德性。
  “果真是个难缠的对手看着始终压着两侧骑兵不动的高句丽军,郭孝恪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了,骑射骚扰的战术,目的是调动对方,寻找破绽,可是遇上渊大诈这种隐忍的人,韩鞘骑兵的骑射就失去了意义,仅仅只靠这种骑射,是不足以撕开高句丽军的阵形的。
  突兀地响起的鸣金声。让度地稽愣了愣,随后他回头看到了郭孝恪中军翻动的令旗,那分明是让他们退兵的意思,尽管心中不忿,可度地稽还是照办了,他也知道遇到铁了心防守的渊大作,自己敲不开那层乌龟壳。
  如潮水般退却的鞋鞠骑兵让高句丽前军的士兵都是脸上露出了庆幸之色,刚才那些如同野兽一般的淋鞠骑兵疾风暴雨般的轮番骑射,让他们心里都是始终绷紧。生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那些钻过盾牌缝隙的利箭给射杀。
  渊大诈看着退往隋军两侧的酥鹃骑兵,手按上了刀柄。他知道对面的那个郭孝恪接下来怕是要强攻了,脸上露出了冷笑,他手上四万五的人马,只要不中计冒进,磨也能磨死这不过一万余的隋军士兵。
  “传令前军,准备进攻渊大诈大声喝了起来,对方既然要以步破阵,他自然也不甘示弱,他倒要看看,那个郭孝恪就靠那几千人的步军如何破他前军的两万人。
  不过里许的两军阵前。高句丽前军的士兵挺起了手中的长枪,开始缓慢地朝前移动,带动着整座军阵向前压了上去,而郭孝恪的前军,已是由刀盾手和结阵的长矛兵接手,同样朝前压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杀将
  卵 六原之上,高句丽士兵和隋军士兵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相维持的阵形不过交战片刻就混乱一片,不过新附军的士兵很快就在队伍中那些被郭孝恪当成军官培养的隋军士兵指挥下,迅速地重整了阵形,刀盾手矮身潜近,破开高句丽人的枪阵,后面的长矛兵跟进刺杀,靠着娴熟的配合很快就压住了高句丽士兵的进攻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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