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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隋-全本

_13 虎贲氏(当代)
  “父亲果然深谋远虑,孩儿不及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听了宇文述的话后。都是连声道,现在他们忽然觉得父弈先前打了败仗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晚上,麦铁杖给姓郭的小子摆庆功宴,你们两个代为父去一趟,不要和妍那的小子闹太僵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好文边公“心忍的老狐狸,他老了之后人们都笑他变得胆小怯懦,却不知他的真意只是韬光养晦罢了,他宁愿做他人眼中只会讨好杨广的佞臣,也不会去当郭孝恪这种军神。
  “冠军侯,嘿嘿,那位大汉冠军侯,可是二十三岁便暴毙了口”宇文述想到郭孝恪那名头甚为响亮的爵位,却是冷笑了起来,而他身旁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听到他的话,也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营外,交割了五万从各处山城抓来的青壮俘虏后,郭孝恪麾下的人马方才进了左翼第一军有些空荡荡的大营,当日渡河之战,左翼第一军伤亡最重,后来也没有补充兵力,又给郭孝恪挑走了不少人,如今这一军的人数不到其他各军的一半,不过当初修建营盘时,麦铁技跑马圈地仍是占下了好大一块地方。却是足够郭孝恪全军人马住进来。
  “大帅。”麦铁杖的帅帐里。看到气色不错的麦铁杖,郭孝恪也是心中高兴,如今他在这朝廷中。能够信任的唯有这位老上司,而且若是没有麦铁杖的赏识,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和声势。
  “你小子这几仗打得牛气想到郭孝恪自从离了辽东城后。打下的那十七座城池,麦铁杖却是高兴道,如今郭孝恪在士兵中的人望直追当年的卫王杨爽,甚至犹有过之,叫他如何心中不喜。
  “大帅过奖了,不过是几座小城,比不得辽东坚城。”郭孝恪在麦铁杖面前不敢居功,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他能打下那十七座城,其实也是带了侥幸。
  “小城,那城再它也是城不是,可不是那什么小村小寨的。”麦铁杖笑了起来,他如何不知道军中那些对郭孝恪不利的声音,无非是说郭孝恪打下的只是普通小城,换了其他人也一样能打下,对于那些人,麦铁杖向来是不屑的。
  和麦铁技叙着旧,郭孝恪忽然发现这位大帅真地老了很多,过去这位大帅绝对会不服输地要跟自己较劲,而不是这般夸赞自己,看起来辽河边那一战真地让麦铁杖萌生了卸甲归田的念头。
  “今晚我请了不少人,给你开庆功宴,卫玄他们虽然不是小气的人,可是这眸子皇上把他们挤兑的够呛,你到时候多向他们敬酒,关系不要搞太僵了。”麦铁杖提醒着郭孝恪,他如今最担心就是郭孝恪几乎和谁都关系差得很,他如今这身体,怕是在右屯卫大将军这个位子上待不久,到时候他一下去,这朝中可就没人能给郭孝恪说话,因此他也是有意想借这次庆功宴,让郭孝恪和卫玄,于仲文缓和一下关系。毕竟郭孝恪是段文振临死前收的弟子。卫玄他们当初也是颇为看好郭孝恪。
  “我知道,大帅。”
  郭孝恪点了点头,他知道麦铁杖是为自己好,不过长孙无忌早已为他谋划过,杨广是绝不会让他和朝中那些大臣关系太亲密的。今晚这庆功宴,只要能除去些卫玄等人的敌意就好,白日在高台上他可是看到了卫玄他们颇为不善的目光。
  “你先去见见那来投你的三个人吧,钱士雄可是相当看好那个叫魏征的人,说是才华不在你身边的那个长孙无忌之下。”见郭孝恪明白自己的意思,麦铁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郭孝恪先去见一下魏征三人。
  “魏征。”郭孝恪愣了愣,他没想到魏征居然会出现在这征辽大军中,而且是来投奔自己的。
  出了麦铁杖的帅帐,郭孝恪却是皱了皱眉,魏征的才干的确是没的说,不过他先投李密,后投李建成,最后又成了李世民的臣子,算起来他也是三易其主,不过很快郭孝恪就释怀了,自汉末五胡乱华,南北朝以来,儒教沦丧,却是能臣多过忠臣,而这魏征,便是个不折不扣的能臣。
  “将军,何事高兴?”见郭孝恪出来后,先是皱眉,随即又笑了起来,长孙无忌却是有些奇怪道。
  “辅机,你的帮手来了。”看向长孙无忌,郭孝恪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然后也不妾说什么,径直往前去了。
  “帮手。”长孙无忌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后,方才明白过来,连忙追上前道,“将军,可是遇到什么人才了?”
  “好像是叫魏征,当能帮你分担不少事情。”郭孝恪朝长孙无忌道,魏征军政皆能,可惜历史上却只落下个善谏的名声,实在是可惜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长史
  帐内。魏刀儿看着“个人悄悄跑去顶替自己从军的妹敌他是豪迈汉子,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只是心中的千言万语,到最后说出口时,只是变成了一句,“木兰”接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哥。”看到千里迢迢来找自己的哥哥,木兰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魏刀儿居然就这样一个人来了辽东,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二弟,你们兄弟重逢,是件欢喜的事情,应该高兴才是魏征在一旁见了魏刀儿和木兰的样子,却是笑着道,不过心里面也是颇为讶异木兰的俊俏和年纪。在他看来木兰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罢了,想到木兰代兄从军。魏征心里也喜欢起这个族弟来。
  “哥,这位是?”看到站在那里。一身弃蓝色道袍的魏征,木兰看向了魏刀儿。她见魏征称呼哥哥为“二弟”却是有些好奇。
  “来,木兰,这位是咱们在巨鹿老家的族兄魏征,论长幼年序,你该喊一声兄长。”魏刀儿知道魏征的学识,再加上大家都是巨鹿魏氏,自然是有意要和魏征打好关系,却是朝木兰道。
  “木兰见过大兄。”木兰见哥哥很是重视这位巨鹿的族兄,当即朝魏征一礼道。
  见木兰执礼,魏征却是连称不敢当,木兰是行军司马,不是他这白身可比,他如今也走过了年少气盛的年纪,而且木兰那温润如玉的性子也是很让他喜欢。
  “还有这位,姓裴,名行俨,武艺高强,便是你大哥我也不是对手。”魏刀儿又拉着裴行俨道。他如今和裴行俨却是熟得很,两人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
  几人正说话间。将军务处理妥当的裴仁基也是匆匆到了。看到他进来,裴行俨连忙上前道,“孩儿见过父亲。”裴仁基是个清严的人,家里姓巨很大,裴行俨平时跟魏刀儿说说笑笑,可走到了裴行俨面前,却似一下子成了个木讷的人。
  “裴将军,这两位是我的兄长。”木兰见过裴仁基之后,朝着魏征和魏刀儿说道。
  木兰在军中脾气好,人也好,因此很得军心,和尉迟恭。罗士信等一众将领关系都很好,尤其是裴仁基,他算是个读过书的人,虽然和尉迟恭,罗士信,刘弘基他们关系也不算差,可是这军中能和他讨论下诗书的也就木兰和贺廷玉还有长孙无忌三人,不过贺廷玉和长孙无忌一向事物繁忙。又都是他的上司,他哪敢去找这两人品茶谈天。
  “还不见过木兰将军。”裴仁基和魏刀儿,魏征打了招呼后,却是朝毒行俨道。
  裴行俨见木兰生的俊俏,年绍也比自己而且又是魏刀儿的弟弟,心里哪情愿给木兰见礼,只是无奈裴仁基在一边,最后只能行了个大揖道,“见过木兰将军。”
  “哼。”见裴行俨不情不愿的样子,裴仁基却是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吓得裴行俨身子抖了抖,他可不想再给老父罚抄家刮,连忙收敛了脸上那不情不愿的神情。这才让裴仁基的脸色稍微好了些。
  “将军。”这时从麦铁技帅帐出来的郭孝恪和长孙无忌却走到了,看到郭孝恪进来,裴仁基和木兰连忙行礼道,而魏征他们也是一
  。
  “不必多礼,大家都坐吧。”郭孝恪一边说道,一边在帐中坐了下来,然后打量起魏征三人来,魏征一身宝蓝色的道袍,长眉细眼,三缕长须,在身旁一看便知就是两员悍将的裴行俨和魏刀儿的衬托下,却是显得颇有几分高士的风范。
  被郭孝恪的目光盯着。魏征一脸的泰然自若,同时也细细打量着郭孝恪,郭孝恪身上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煞气,让魏征也是觉得有些心悸,不过他更在意的却是郭孝恪的眼神,他出家当道士,虽是为了道观的藏书,可是也学了点相面之法。
  “霸主之姿,魏征看着郭孝恪,却是心中暗道,这些道主择臣,臣亦择主,他现在还不是太了解郭孝恪,只是从旁人的言语中觉得郭孝恪值得投效罢了,如今见了郭孝恪,他原本想要毛遂自着的主意却是变了,想要看看郭孝恪如何对待他们三人。
  “我听大帅说。魏先生胸有韬略,腹有良谋,不知魏先生可愿在郭某麾下屈就长史一职。”郭孝恪是不会放过魏征这等的人才,见魏征亦是打量自己,却是一笑道。
  魏征听得郭孝恪开口。却是一愣,他没想到郭孝恪这般直接,开口便是直接招揽自己。也不考较自己,便是五品的长史给他,不过魏征终究是不是寻常人,他很快便回过神道,“将军不怕魏某是江湖骗子?”他如今身上穿着一身道袍。这般说到也不是太离谱。”引魄征之语,长孙无忌却是皱了皱眉头,他如何看不出这月一其实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人,一般人听到长史一职,哪会这般说话,恐怕早就是欣喜不已了。
  “郭某相信大帅和钱大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郭孝恪看着魏征,却是不轻不重的答道,这时的魏征可不是后来那个魏征,这时他身上还留着些读书人的脾气。
  听到郭孝恪的回答,魏征知道这位有着“霸主之姿,的将军还是个很有城府心机的人。当下起身一拜道,“魏征拜见将军。”
  “魏长史不必多礼。”见魏征起身行礼,郭孝恪亦是笑了起来,口中的称呼也变作了“魏长史。
  帐中,裴行俨看着魏征这莫名其妙的一问一拜,便成了一军长史,却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便是魏刀儿,也看不懂魏征和郭孝恪这唱得究竟是哪出戏。
  “木兰,这位可是你的兄长?”郭孝恪看向了魏刀儿,来之前他已是从孟金叉那里知道,魏刀儿的武艺高强,而且他平时听木兰也提到过这个在老家读书的兄长,也算得上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将军,这是家兄魏刀儿。”见郭孝恪看向哥哥。木兰连忙起身道,她知道哥哥的本事,不过她却是不好为哥哥说些什么。
  “不知魏兄也可愿意在郭某手下先屈就校尉一职郭孝恪朝魏刀儿问道,他如今手下依然是缺将,他在军中传授兵法,培养的多是些基层的中下级军官。像裴仁基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还是需要些底子,木兰的这个兄长。自幼读书,而且武艺也高强,在他看来自然是不错的人选。
  “承蒙将军抬爱,魏某自当效命。”魏刀儿起身爽快地道,他本来就是来投军寻妹。如今木兰是军司马,在郭孝恪手下颇受重用,如今郭孝恪留他,他哪有不愿意的。
  “将军,这是犬子,会些武艺,还请将军收他当个亲兵。”见郭孝恪看向自己,裴仁基连忙起身道,却是主动为儿子向郭孝恪请道。
  “也好,那便留在我身边先当个亲兵。”郭孝恪本来是想让裴行俨当个校尉,不过见裴仁基说得诚恳,却是沉吟了一下后答应道,他知道裴仁基是想儿子在他身边学点兵法,多长些见识,再时也能打磨下他的性子。
  “多谢将军。”裴仁基见郭孝恪答应下来,一脸的喜色,倒是他身后的裴行俨,一脸的失望,他看得出郭孝恪本来是会让他和魏刀儿一样当个校尉,可是却给老父的话改了主意,想到自己本来能当个将军,可如今却成了个小兵。裴行俨不由有些埋怨。
  “将军,犬子还未有表字,末将还请将军”裴仁基让儿子到郭孝恪身边当亲兵。除了让儿子能在郭孝恪身边学点东西外,也是想让儿子能跟郭孝恪亲近点。日后也能有个好前程。
  看着请郭孝恪为自己取字的老父,裴行俨有些发愣,这表字他去年满二十的时候。不是请老家的长辈给取了,怎么又”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裴行俨没有吭声。
  “取字。”郭孝恪看着裴仁基,却是沉吟起来。这表字需得和人的名字相应,可这一下子间他如何想得到能合裴行俨名字的表字,可是裴仁基开了这口。他又不好回绝,“我看就叫元庆如何?”
  “裴元庆。”裴行俨听到郭孝恪给自己取的表字。却是自语了一声,觉得比老家那位长辈给自己取的表字要好听得多,却是连忙道,“谢将军赐字。
  裴仁基,长孙无忌和魏征三人看着已走出声谢道的裴行俨,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三人可是想不出这表字和裴行俨的名字有哪一处地方能相合,不过郭孝恪都开了口,裴行俨也喜欢,他们自然是在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奇怪郭孝恪是怎么想到这个表字的。
  因为庆功宴的缘故,郭孝恪没有太多时间和魏征他们多说什么,只是让长孙无忌先带魏征去领官服鱼袋,同时也让两人先认识一下。
  出了军帐,长孙无忌和魏征并肩而行,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而魏征则是一脸的淡然,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此时又都是初次出仕,便得弃孝恪的重用。竟是隐隐有了些比较之心。
  “长孙兄,日后你我乃是同僚,还请长孙兄关照。”最后还是魏征先开了口,他如今网到郭孝恪麾下,还是姿态放低些好。
  “哪里哪里。倒是我要多向魏兄请教。”见魏征开口,长孙无忌亦是客气地回道。不过心里面却是把魏征当成了劲敌。,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九军
  文技为郭孝恪摆的庆功宴,最后应者寥寥,卫玄,于们只是派了人过来道贺,倒是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兄弟亲自过来,让郭孝恪有些意外。
  “郭将军,以前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不是”宇文化及想到宇文述的吩咐,庆功宴结束后,却是找到了郭孝恪,放低了姿态道。
  “宇文兄言重了。”俗话说,伸笑脸人,更何况宇文化及兄弟主动示好,郭孝恪自是虚与委蛇,应付了一番。
  回到庆功宴的帐中,看到麦铁杖难看的脸色,郭孝恪知道他是不满卫玄等人,却是笑着道,“大帅,你何必动气。”
  “二郎,你以后万事小心。”麦铁杖看向郭孝恪,却是没有丹说什么。
  夜晚,辽东城内,乙支文德现在有些犹豫不定,魏霸山城等城被攻破,在他意料之内。毕竟那些城中兵力最多也不过五千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隋人居然在短短两个月之内,没什么损失就打下了各处山城,如今隋人的士气依然高涨。这仗怕是越来越难打了。
  “究竟是留是走?,乙支文德心中犹豫不定,他可以把辽东各城陷落的消息压得了一时,但却压不了一世,而且隋人那边,想必明日就会拿这事情大做文章,到时城中必然恐慌,这城就难守了。
  “也罢,便死守这辽东城吧。”昏暗不定的烛火里,乙支夹德终于下了决心,只要他守住辽东城,便能让隋人无法全力进攻平壤?
  军帐内,魏征看着面前的高句丽地图,也是眉头紧锁,如今辽东只剩下辽东城,不过从他这几日在大军中的见闻,辽东城是极难短期内攻下的坚城,便是郭孝恪,也怕难以撼动辽东城;
  “平壤。”魏征日光落在了近海的高句丽国都上,这几日水军大营调动频繁,他要是猜得没错的话,很快大军就会重编,挑选精锐渡过鸭绿水,进攻平壤。
  “将军。”就在魏征看着地图怔怔发呆的时候,郭孝恪带着长孙无忌和贺廷玉进了魏征的帐中,看到三人。魏征连忙起身道。
  “玄真,不必多礼;”郭孝恪走到魏征帐中,正看到了那张地图,发现魏征在平壤和辽东城之间画了数条线路。
  “看起来玄真已经猜到大军下一步的动向了?”郭孝恪看向魏征,笑了起来,他这次来,其实就是来问问魏征对于出征平壤的看法,不过如今看来魏征早已经想到了。
  长孙无忌在一旁站着,心中对魏征才能的疑虑,一下子尽去,虽说他也猜到了大军的下一步动向,不过他却是靠着手中各种各样的消息才做出的判断,比起魏征来却是差了些。
  “将军,如今来护儿将军已经离开了大营,想必是皇上想以水军为前驱,在平壤附近抢滩,就地屯粮,以便大军从陆路进攻平壤。”魏征看着地图道,他网到郭孝恪麾下,自然要好好为郭孝恪谋划一番。
  “那玄真,你觉得我军的胜算有几成?”看着魏征,郭孝恪忽地沉声道,他想要看看魏征究竟有几分本事,以如今的局势看,辽东一地只剩下辽东城这一座孤城,而因为他的缘故,征辽大军并没有折损太多,而且士气依旧高涨。
  “将军,我以为大军若是直趋平壤,这胜算便是一分也无。”魏征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这话一说出口,除了郭孝恪外,贺廷玉和长孙无忌都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说?”郭孝恪一脸平静地问道,让魏征也是不由一愣,他本以为自己那句话当能让郭孝恪也心神失守,可哪里想到郭孝恪竟好似方,动于衷一般。
  “如今大军虽有将军连胜,可说句不敬将军的话,魏霸山城等城陷落,只是对这辽东战局有大用,对于平壤战局,怕是没有什么影响。”魏征心中肯定郭孝恪胸中早有主意,此番来问策,恐怕更多是考较自己,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所想到的说了出来。
  “本来皇上若是一心一意攻打辽东城,以将军连下十七城之威,当能扰乱辽东城内军心士气,拿下辽东城也是不成问题,不过皇上似乎有心毕其功于一役,弃打辽东城,而直接进攻平壤,如今已经时近七月,大军便是即刻出发,能在平壤攻城的时间也不过月余,想要打下平壤难如登天。”
  “玄真,你说我军当如何应对?”郭孝恪见魏征数语便切中要害,也是不由佩服魏征的眼力,魏征来大营不过几日,就能透过种种隐晦的信息,想到那么多东西,叫他始料未及。
  “保存全军为上。”魏征郑重地说道,他已茄业告他是高句丽人,火会想法诱使大军深入腹地,只喇批穆入军脱在平壤城脚下,到时一旦天气转凉,这辽东的气候便是高句丽人最好的帮手。
  “保存全军为上郭孝恪看着毫不犹豫就如此说道的魏征,脸上笑了起来,这个魏征果真是个做大事的人。
  “不错,将军当以保存全军为上,至于那等虚名不要也罢。”魏征看向郭孝恪,却是径直道,他怕郭孝恪为了自己那不败之名,到时会全力进攻平壤。
  “也罢,我既已立下那么多功劳,若是不让些给其他人,却是说不过去。”郭孝恪自语道,他的话让魏征心中定了大半。
  离开军帐后,贺廷玉倒是难得地和长孙无忌说起了笑,“这个魏长史,如今倒是一下子怕尉迟恭他们都给得罪了,不知道要是尉迟恭他们知道因为这魏长史一番话,他们便失去了先锋的位置,会不会找他麻烦?”
  “也许吧?。长孙无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魏征的到来,让他有了种隐隐的危机感,这个魏玄真,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光看他今日随便一席话,就可知此人的眼光谋略是天下一等一的。
  翌日,杨广在行宫召见了卫玄。郭孝恪等人。正式下达了抽调各军精锐,组建九军进攻平壤的命令。劳师动众。兴兵百万,杨广是绝不会满足于大军仅仅只是打下辽东这块原本就是汉时的故地。
  宇文述、于仲文、荆元恒、薛世雄、辛世雄、张谨、赵才、郭孝恪,这是杨广最后定下的九军主帅,不过相比起其他人,郭孝恪只是暂代麦铁杖的右屯卫大将军之职。而他所能得到兵力也只是左翼第一军剩下的六千士兵而已,不似宇文述等人,能从其他各军抽调人手。
  离开行宫以后,郭孝恪摇头不已,杨广想要进攻平壤,一战而定的心思他能理解,可是杨广为制衡众将,这组建的九军居然没有一个主帅,只是让于仲文和宇文述为众人之长,这仗如何打,原本他还觉得进攻平壤若是水陆能够形成合击的态势的话,未必没有胜算,可如今看来,还真像是魏征所说的那般,一分胜算都没有。
  “杨广这昏君,当真是自取灭亡,只可惜了那些出征的将士。”杨广执意重组九军,进攻平壤之事,不过半天时间,便传遍了全军。杨玄感在帐中知道后,也是忍不住骂道。
  “昏君无道,竟如此拿将士的性命当儿戏?”李密也是惊讶于杨广的做法,九军中,除去郭孝恪,竟有八个卫府大将,而且连个主帅都没有,到时恐怕渡过鸭绿水,这九军就形同陌路了。
  “儿戏,这天下在那昏君眼中就是个儿戏。
  。杨玄感不忿道,站了起来。他虽然把杨广当仇敌,可也不愿见到那些将士去平壤送命,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法主,我回怀远去押粮,你可要随我同去?”
  “也好,杨兄李密苦笑了一声,几十万将士的性命就被杨广当成了儿戏,就如开通运河的那百万百姓一样。
  “大帅,请让末将为先锋。”右翼第一军的帅帐里,宇文成都朝帅座上的宇文述大声道,重建九军之后,他就被杨广派到了宇文述手下。
  “也好看着宇文成都主动请缨,宇文述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宇文成都那和当年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眼神后。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随着九军的组建,大营里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那些从各军抽调的精锐要一下子编成一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其余八军乱糟糟地重建编制的时候,左翼第一军中,郭孝恪全军却是不紧不慢地准备着需要携带的粮草,而左翼第一军剩下能够作战的六千精锐,被郭孝恪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交给了随他出征的钱士雄,作为全军的插重兵,对他来说,平壤这一仗,最紧要的便是后勤补给。
  “二郎,你是不是不太看好这次九军出征平壤?”和郭孝恪并肩在军中而行,麦铁技忽地问道,这一回郭孝恪把李秀宁和女营都留在了他这里,隐隐有要他帮忙照顾李秀宁的意思。
  “大帅,我会带着大家活着回来的郭孝恪朝麦铁杖笑道,只是那笑容却让麦铁杖心头的不安更重了,但他最后没有问出口。
  三天后,九军陆续出发,一共三十余万大军将在鸭绿水西岸完成最后的集结,然后渡过鸭绿水和清”水进攻平壤。,
第一百三十章 渊氏父子
  …二月初八。平壤。主宫大殿。高句丽的文武百官分列几:, 个、个,都是脸色难看,乙支文德派人送回的军报刚才大对卢已经当着他们的面念了出来,辽东之地,如今只剩下辽东城一座孤城,其余各城全部陷落,这对他们来说和失去整个辽东不同,要是隋人再拿下辽东城,便占据了地利,可以随时攻打县内的腹地。
  “我朝立国五百年,历经征战,才占得辽东之地,如今隋人兴兵百万,岂止是要夺回辽东,而是要吞并我朝,将你我的人头悬于平壤城头,妻子儿女俱为奴仆方才罢休渊子游环视着殿内众人,不顾病重之躯,却是厉声说道。他执掌高句丽国政二十余年,甚至可以说原本因为内乱而衰败的高句丽是在他手中重新兴起的,这满朝的将官大半都是他的党羽。
  坐在王位上的高元看着一个人咆哮于朝堂之上的渊子游,心中苦涩,曾几何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杀死这个欺凌王族的权臣,可是如今隋人大兵压境,他却又不得不仰仗这个权臣来保住祖宗的基业;
  “大对卢所言,便是本王的意思,从今日起,国中大事,皆由大对卢一言可决高原解下了随身佩剑,走下王位,交给了渊子游,“若有违抗大对卢命令者,皆可斩之?”
  “臣多谢大王赐剑对于还算识相,配合自己的高元,渊子游给了他几分面子,双手接剑后,躬身道,如今这高句丽的局面,他亦有借助高元之处。高元虽无权,可他为王之后也没什么恶行。再加上那个人头被送到平壤的荣留王高建武为他在民间广布名声,这高元在百姓中人望不低,也是小觑不得。
  这朝会,最后变成了渊子游的一言堂,几乎都是他在发号施令,不过满朝文武,没有人敢有一声怨言,如今隋人大兵压境,也只有渊子游这等强人才能让高句丽免于亡国。
  散朝后,渊子游登车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幸亏他身旁的长子渊大祜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让老父在宫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上。
  “咳。”登车之后。渊子游剧烈地咳嗽着,过了好一阵才回过气,网,才王宫大殿之上,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如今已经年过七十,身体早已日薄西山,要不是这一次隋人大兵压境,逼得他不得不亲力亲为,他是不会如此的。
  “父亲,如今辽东各城失守。只剩乙支文德一人,我怕他独木难支看到父亲回过气后,渊大诈无不担忧地道,乙支文德乃是中原人之后。虽然世居平壤,可是也难保他不会投了隋人。
  “乙支文德是将才,辽东城有他镇守,自当无虞。”渊子游看着有些担忧的长子,却是摆手道,乙支文德本姓尉迟,不过自其祖时便在平壤居住,而且乙支文德家眷都在平壤,他不担心乙支文德会投隋。
  “可惜高建武,他本是一员猛将,却死得早了高句丽国内,良将不多,死于隋人之手的高建武虽被渊子游引为大敌。可如今渊子游倒是怀念起这个礼贤下士,箭法高超的荣留王来,他的死士营人虽不多,可却是一支劲旅。
  “父亲,高建武虽死,可他的故旧部下仍在,人虽不多,可要是以为高建武复仇之名相召,也必能得这些人死命效力。”渊大稽正当壮年,年富力强,见父亲感叹死去的荣留王不能为其所用,却是在一旁道。
  “你说得不错,这件事便由你去办,如今局势于我国不利,此番若不能打退隋人,我高句丽当有亡国灭种之祸。”渊子游看着长子,眼中露出了几分满意,这个长子做事沉稳,虽没有他的霸道,可是这几年下来,倒也有几分气势了。
  “父亲,是否言重了,以平壤城之坚,隋人便是大军围城,也不必相惧渊大诈执掌高句丽国中兵权,身上武人之气甚重,如今平壤城内十万精锐,囤积粮草无数,他自信便是隋人大军悉数尽发,也休想打下平壤城来。
  “要是隋人年年来打,你能守得住吗?。渊子游看着长子,厉声道,“此番隋人征辽。我国百姓已经误了春耕播种,若是隋人年年来打,不需三五年,我国便分崩离析了。”渊子游对这场征辽之战看得比谁都透,在他看来要结束这场战争,就只有以倾国之力打得隋军惨败,才能让杨广和他的父亲杨坚一样,从此打消对高句丽动兵的念头。
  “如今隋人水师已到平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等到陆上的大军渊子游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冷声道,在鸭绿水的探子已有快马回报。隋戚戊特在鸭绿水西岸正在集结。而平壤附近的沿海村落也公;大船,他要是所料不差的话,隋人是想水陆合击平壤城,让他们难以兼顾首尾。
  “是,父亲。”渊大稽听着老父的吩咐,颇为大声地答道。如今受老父看重的乙支文德在辽东城,这平壤战事的指挥便全落在他的头上,他早就想和隋人一较高下了。
  看着长子眼中隐隐露出的好战之意。渊子游没有说什么,如今他正需要长子这般不畏隋军。方能鼓舞起全军士气来?
  “盖金走了么?”快临近府邸时,渊子游忽地问起了长孙的消息来,他渊氏能壮大至今,从东部的小贵族成为如今权倾高句丽朝野,和渊氏人杰辈出不无关系,他的长孙渊盖金即泉盖苏文少年英雄,虽不过十六之龄,已是能言善辩,武艺不俗,这一次辽东危局,渊子游做了最坏的打算,将这长孙派去突厥借兵。
  “已经走了。”渊大作提到儿子,面色亦是一变,本来他们以为隋人必会陷在辽东,那些山城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能够坚守住,只是甩来消耗隋人的兵力,拖延时间罢了,可哪里想得到,隋人中出了个郭孝恪。居然两个月能横扫各处山城,打得辽东只剩辽东城一座孤城炭笈可危。才让他们不得不向突厥借兵。
  “盖金此去,当能借兵归来,你不必担心?”渊子游知道长子的担心,却是一边下车一边道,当年他就曾派人联络突厥,可惜当时的启民可汗是隋人一手扶立,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过如今启民可汗已死,其子始毕可汗不是个甘于人下的人,这几年他在草原上招兵买马。他就不信他对这次隋人大军征辽没有戒备。
  距离平壤不远的海面上,来护儿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地平线,脸上露出了几分冷意,他麾下水师合计五万大军,又岂是只是接应九军。
  “全军溯沉水而上,直趋平壤。”看着前方的出海口,来护儿朝身边的周法尚道,这一次他是全军主帅,周法尚是他的副手,他决意上岸后,便带着麾下的精兵先行扫清平壤城外各处要点。
  周法尚看看来护儿脸上的冷色,却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知道来护儿一直不忿郭孝恪,此次恐怕有较劲之意,只怕到时候来护儿会带兵冒进,不俟诸军便直接进攻平壤,到时失利事可若是不能接应到九军,到时便事大了?
  “大人?”周法尚身边,秦琼看到来护儿走后,周法尚脸上神情数变,却是不由问道,他自从那次从郭孝恪营中回来后,就给来护儿冷淡了下来,后来更是因故被夺去了亲兵队长一职,打发到了周法尚身边当个亲兵。
  “叔宝,我记得好像提过郭将军曾说过,若水师直趋平壤。应当谨慎之语吧?”周法尚看向身边的秦琼,忽地问道,对于秦琼,他因为来护儿的缘故,倒也显得不是太过亲近,不过对于秦琼平时的言行,他还是暗中留意的。
  “郭将军却是说过此语。”秦琼有些奇怪周法尚的问题,不过仍是回答道,他此时心中也是佩服郭孝恪的先见之明,竟然早在怀远时,便已猜到了今日水陆并进,合击平壤的计划。
  周法尚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此时只觉得郭孝恪这个杨广提拔的新贵,并不是旁人口中走了好运的乡下小子,他能预见到水师应当谨慎这一点,就说明他对来护儿的性子颇为清楚,进而做出这判断,能有这等心机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高句丽与百济接壤的边境上,百济王余璋听着快马送回的探报,一脸的错愕,百济和高句丽乃是世仇,他本来对和隋人共同夹击高句丽非常积极,但开皇十八年的贸然进兵他不但没有捞到好处,反而在隋师败绩后遭到高句丽的报复,而且若高句丽真给隋人灭亡,下一个必会轮到百济,因此自大业年间开始,他对杨广的诏命一直都是阳奉阴违,反倒是暗中与高句丽暗通款曲,去年他遣使问大隋天子征高句丽的行期,实际上是为高句丽探听消息。
  这一回隋军征辽,余璋带着百济国中的精锐陈兵于边境,表面上是为隋军助阵,可实际上却是在观望战况,只是他没想到高句丽这回竟然完全没了开皇十八年的威风,荣留王高建武给砍了脑袋,辽东只剩下辽东城一座孤城,这让他心里再次动摇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跟着隋军一起夹击高句丽,捞些好处。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郭孝恪和张仲坚的交易
  ※乌绿水西岸,牢女成都提着手中的凤翅婚金锋。看着跳的几个高句丽士兵。却是朝身边的亲兵要过了大弓。一个一个射杀起了在水中拼命利水的高句丽士兵。
  血红色的水泡随着在水中沉下的高句丽士兵不断浮起,不过片刻,那跳下水的五个高句丽士兵全都从水中浮了起来,顺着河水逐流而去。
  远处。罗士信勒住马匹,看着收弓的宇文成都投来的挑衅目光,要不是边上的尉迟恭按住了他,恐怕他早就策马上去和宇文成都一较高
  。
  自从辽东大营出发后,郭孝恪便让尉迟恭和罗士信,刘弘基三人各领本部骑兵作为先锋,先行扫除高句丽人在鸭绿水西岸的斥候和零散人马,不过除了他这边派出的人马,急于立功的宇文成都也是带着宇文家的家兵做了全军的先锋大将,一路上抢了尉迟恭他们不少的功劳,要不是郭孝恪临行前吩咐过他们不可和宇文家再起冲突,罗士信和刘弘基早就去找宇文成都的麻烦了。
  “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而已,何必在乎。”看着仍旧不忿的罗士信,尉迟恭怕他会违抗郭孝恪的将令惹事,却是在他身旁道。
  悖。”罗士信看着宇文成都手里提得那杆凤翅镖金铿,冷哼了一声,他是个武人,如何不知道能使大铿这种比马上长兵的都是高手,而且看那杆大铿的样子,分量起码顶得上三五杆马槊的重量,他虽是脸上不服,可心里却是把宇文成都当成了劲敌。
  宇文成都抬起头,也看到了远处带着人马停下的尉迟恭等人,他单手舞动了手中的凤翅钠金铿,颇有些示威的意思,这几日他和尉迟恭他们是九军的先锋军,高句丽人在鸭绿水以西的零散人马给他们都是横扫了一遍,他自然有机会见到尉迟恭三人的武艺,不过在心高气傲的宇文成都眼中,除了尉迟恭是自己的对手外,罗士信和刘弘基都差了些。
  “这小子当真嚣张。”刘弘基看到宇文成都那单手舞铿,却是忍不住怒道。“要是老裴家那小子在这里,我看看他倒是如何耀武扬威。
  裴元庆的臂力超群,两把大锤加起来足有四十多斤,他却能单手舞得如同无物一般,是以刘弘基才有此语。
  “那可未必,这宇文成都的铿法已然登堂入室,裴家大郎不是对手。”尉迟恭摇了摇头道,裴元庆的力气比他还大,那时大锤也正合他用,不过马上争锋,一寸长一寸强,那宇文成都的大铿使得精妙,胯下又有良驹,裴元庆打不过他。
  刘弘基见尉迟恭居然灭自家威风,不禁脸上一沉,不过他也知道尉迟恭说的是实话,最后本想出口的话硬生牛地闷了回去,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离去的宇文成都一行人。
  “我们先回去向将军覆命。”尉迟恭一拨马头道,如今鸭绿水以西已经没有高句丽人的斥候队伍,便是有漏网之鱼,也不过几人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
  九军重组之后。郭孝恪军中除了左翼第一军剩下的能战六千人马以外,度的稽这个鞋鞠渠帅也是带着手下的两千多骑兵投奔到了郭孝恪麾下,当日郭孝恪和他交好时,手下兵不过千,可如今已是手掌两万多大军。而且自征辽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都让度地稽的心思发生了变化。他原先相投郭孝恪,是看好郭孝恪,而如今郭孝恪声威显赫,他却是真心想带着族人投奔郭孝恪,一切无他,只是因为郭孝恪如今手中的实力而已。
  鞋鞠骑兵虽然和草原上其他骑兵一样,没什么军纪可言,但他们每个都是天生的骑兵,而且吃苦耐劳,能在恶劣的环境下作战,度地稽这次出兵助阵。带的更是各部的青壮精锐,便是拉到草原上去,也是一支强兵,不过现在度地稽这两千人马却充作了郭孝恪两翼的游骑,用以
  。
  “将军;你这是不是太谨慎了些?”度地稽和郭孝恪并肩策马间,时于郭孝恪那行军的防御队形有些不满。在他眼中,郭孝恪是个英雄,英雄又岂会是胆小的人。如今他们不过是行军而已,何必要搞得如此防备。
  “大哥。我军一向如此。”郭孝恪倒是仍旧称呼度地稽这个鞋鞠渠帅为大哥,不过度地稽却是不敢再称呼他兄弟,他如今虽是外藩国主,可是在大隋的贵人眼中,实在是不算什么,此时听了郭孝恪的回答,他也不敢再耸说什么,只是闷头骑马。
  魏征同样骑在马上,这几日行军下来,他方才知道郭孝恪治军之严,比起其余各军,郭孝恪麾下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锐,闻战而不怯,军临而不乱。军纪森严,然,让他想起了先秦的那支虎狼之师。 “将军似是发家信徒。”魏征想到郭孝恪治卓的手段,倒觉得郭孝恪像法家多过兵家,不过他自己杂学甚众,而且自大隋一统天下以来,虽然重新显扬儒家,不过这天下的读书人倒仍是涉猎百家,其中信奉法家之人也不在少数,魏征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队伍中,张仲坚此时已是一个百人长,他这段时间也是静下了心,好好学了点治军的本事,原本手下那群无法无天的海客,也给他管得像模像样,张仲坚自己也大为满意。
  “张大人,将军有请。”这时大军停了下来,驻营休息,郭孝恪带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他本来就无意去和宇文述等人争功,而且正如魏征所说,平壤之战,一分胜算也无,他又何必赶着过去,只是他心里终究不能冷血到无视出征的三十万将士性命,张仲坚虽是枭雄之辈,可他也不得不与之合作。
  见是郭孝恪身边亲兵来找自己,张仲坚不敢怠慢,他想起了当日海山郭孝恪和自己的约定,却是连忙带着几个心腹和传令的亲兵一起去了中军帅帐。
  掀帐而入。张仲坚看到偌大的帅帐里只有郭孝恪一人,却是愣了愣,不过他随即就朝身后跟着的两名心腹道,“你们在帐外等候。”
  很快,帅帐内只剩下了张仲坚和郭孝恪两人,“张兄,坐。”郭孝恪将一张马扎推到了张仲坚面前,坐下后,却是直接给两人倒满了酒。
  “将军,这是何意?”看到郭孝恪给自己倒满的酒杯,张仲坚皱了皱眉道,他觉得郭孝恪此次找他的事情不简单。
  “张兄,可还记得你我当日的约定。”郭孝恪自己端起了酒杯,饮尽后朝张仲坚道。
  “当然记得。”见郭孝恪率先饮酒,张仲坚不愿被他小瞧。亦是一饮而尽道。
  “现在是张兄践诺的时候。”郭孝恪说话间展开了两人中间胡卓上卷着的地图道,“我要张兄的船队在九月之前一直在此地等候。”郭孝恪的手点在了地图上距离平壤只有六十里距离不到的一处的方上道,“能够运走至少十万人的船队。
  “十万人,有些困难。不过能有半个月的时间,我能办到。”张仲坚看着地图上那个出海口,心中计算了一下后道,然后看着郭孝恪再次替自己杯丰满上酒后问道,“只是不知道,将军能给张某什么好处?”张仲坚如今也已习惯了称呼郭孝恪为将军,而且他也不再在意这等称呼上的小事。
  看着比初见时少了几分棱角锋锐,多了几分沉稳和难测的张仲坚,郭孝恪知道张仲坚如今已经变成了更难应付的角色。但是如果大军在平壤城下惨败,能保住那些出征将士的就只有张仲坚而已。
  “只要张兄能办到我的事情,我保张兄能够为一府鹰扬郎将,若是张兄愿意,我甚至可保张兄能南下江南。”郭孝恪并不愿意在辽东有张仲坚这等强邻,反倒是乐意见到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张仲坚能在江南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而且张仲坚有和他合作的基础。
  “去江南吗?”张仲坚沉吟了起来,他本来就有下江南的心思,只是找不到好机会,如今郭孝恪的提议到是正中他的下怀,正如郭孝恪不愿和他为邻,他亦同样不想身边有郭孝恪这猛虎在身侧。
  “我不过是个东海豪客,江南又无根基,便是能为一府鹰扬郎将,去了又能如何?”张仲坚虽然意动,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似乎对郭孝恪的提议不甚感兴趣一样。
  “张兄,你我今日不妨坦诚相见,我不是个甘于屈居人下之人,张兄也同样是,自古到一山不容二虎,这日后的辽东却是容不下我二人,而且我看张兄心思也未必在这辽东。”郭孝恪盯着张仲坚说道,长孙,无忌一直都派人监视着张仲坚。从平时那些张仲坚的言行中得出了张仲坚有入仕朝廷,下江南的想法,此时被他一口说破,便是张仲坚也是心中一惊。
  “将军果然神目如炬。张某的那点小心思竟是瞒不过将军。”见郭孝恪把话说到这份上,张仲坚自然不屑再去否认,而是夫方地承认道。
  “将军的条件,张某接受。只是张某又如何知道将军不会反悔。”张仲坚回答间,却是反问道。他不习惯给郭孝恪牵着鼻子走。
  “张兄看过之后,应该就能放心了。”郭孝恪拿起了胡卓上那封一直摆着的奏折,递给了张仲坚。接着一个人喝起了酒。,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计的来护儿
  了良久,张仲坚看宗了那封卜面蔫了郭孝恪将印的奏邮正色地放好后,朝郭孝恪道。“将军胸怀气度,张某拜服。”说完,却是躬身施了一礼,接着道。“将军和张某所约之事,张某必定办到。”说完,将那封奏折放入怀中,转身出了帅帐。
  张仲坚走后,帅帐内的屏风后,长孙无忌走了出来,朝一人饮酒的郭孝恪道,“将军,你又何必如此?。长孙无忌本想说其余八军的士兵性命与我等有何相干,可是看到郭孝恪那抬头看向他一刹那眼中闪过的神光,却是让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辅机,在我心里,有些事情却是大过一切的。”郭孝恪喝下杯中的酒后道,“那些出征的将士,我不会让他们无谓地死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郭孝恪说到最后时的声音宛如金石一般,掷地有声。
  长孙无忌一阵默然,他知道郭孝恪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九军兵败平壤,他们全军便是大军的殿后队伍来阻挡高句丽人的倾国之兵。
  “将军,你这是何苦?”长孙无忌摇了摇头,现在他面前的郭孝恪不是那个冷眼睥睨天下,视性命如蝼蚁般的霸主,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可以挥手间让成千上万的高句丽人的人头落地而不皱一下眉头,但却看不得那些出征的将士在平壤城丢了性命。
  “无论将军做何选择。无忌一生只奉将军为主。”长孙无忌沉声说道,他坐在了郭孝恪对面。接过了郭孝恪递来的酒坛,为自己的杯中满上酒后,一饮而尽,哪有半分平时的翩翩仪态,到和尉迟恭,罗士信他们一样。
  六月十三,距离平壤城六十里的沿海滩涂地上,被血染得通红,秦琼提着马槊,看着远处狼狈逃走的高句丽军,和边上的士兵一样都是一脸的不屑,不过半个时辰不到,这些岸上的高句丽人就全军溃败了,实在是不堪一击。
  来护儿骑在马上,看着四周散落的高句丽人尸体,眼中尽是轻蔑之色,似此等怯懦之军,难怪那郭孝恪能连战连胜,两个月内陷城十七座,便是换了他的水军士兵在辽东去打那些小城头,也是一打一个。兄
  海面上,负责指挥水师的周法尚看完了整场抢滩之战,虽然高句丽人败得极其难看,可他总觉的那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是照来护儿的吩咐,让船上的士兵下岸登陆集结。
  距离来护儿水军集结的远处,渊大诈带着不到的百人的亲兵队亲自观察着这些登陆的隋军士兵。他平时虽然不显山露水,但却是高句丽国内少有的良将,只是因为上面压了个独掌高句丽政权二十多年的强人父亲,才不引人注意。
  “隋军人数怕不下四五万之众。”看着不断靠岸的船只上登岸的隋军士兵,渊大作心里估算道。不过对他来说,四到五万的隋军还不足冉威胁到平壤城,不过若是让他们占住脚跟,汇合从鸭绿水过来的隋军大军,到时从两个方向同时进攻平壤,却是极为不妙的情势。
  “明日派兵椭战,许败不许胜,务必将隋军引入城中。
  渊大稽看下了身旁的一员部将,他看隋军登岸时无甚防备,显然是不太将他们放在眼中,是支骄兵,却是决定引诱隋军进平壤城,打一场伏击战。
  “是,大人。”那部将却是低声应道。平壤城是仿照中原城池所建,分为内外城,有数处可以伏兵的地方。
  翌日,来护儿手下的四万士兵网生火造饭,用过朝食,便有高句丽骑兵前来骚扰,却是让来护儿大为恼怒,“费青奴,你带两千人马迎击敌军。”帅帐中,来护儿朝自己麾下的一员将领喝道。他此次水军过来,所带的骑兵不到两千人,其余都是步兵。
  “末将得令。”费青奴是来护儿手下的骑将,此时得令后却是中气十足地大声应道,昨天抢滩一战,来护儿全军上下皆是对高句丽人颇为轻视,只是当成了国中的那些贼军般的乌合之众。
  不过片刻时间,费青奴便带着全军的两十骑兵杀出了大营,朝那些大营外游走不时朝营中射着冷箭的数百高句丽骑兵杀了过去。
  那带兵的高句丽将领紧记着渊大祜的吩咐。和费青奴所部的骑兵缠斗一阵后,扔下了七十多具尸体后便败退了,引着费青奴他们往大营的方向退走。
  追出了二十多里地后。费青奴看到了高句丽人在平壤城外的大营,他没有冒进,只是看着那些败逃的高句丽骑兵退进大营后,派人回去报信后,却是让手下筑起了营垒。
  “高向丽人的大军驻扎在城外”听看来回禀的十兵所顺汁细情况。来护儿大喜了起来,他原先最怕的便是高句丽人将兵力全屯于平壤城中死守,就和辽东城的守军一样,可现在高句丽人将大军驻扎于城外。不下十万之众,正是天赐良机。
  “全军拔营。”来护儿当下便下了命令,这时他身旁的水军副帅周法尚却是起身相阻道,“大帅,谨防有诈啊?”
  “如何有诈,那平壤城分内外城。那内城如何容得下十万大军。”看着劝阻的周法尚,来护儿不以为意的道,他亦是征战多年的宿将,也未曾吃过什么大亏,再加上他心中已经认定高句丽人不过是怯懦之兵,哪听得进周法尚的话。
  看着不听自己劝阻,只是带着亲兵出帐的来护儿,周法尚喊过了秦琼。“叔宝,你带我的亲兵队随大帅一起,片刻不得离开大帅身边。”
  “是,大人。”见周法尚说的严肃,秦琼虽然心里也看不起那些胆小的高句丽士兵,可仍是大声应道。记下了周法尚的话。
  半个时辰后,留守的周法尚看着空荡荡的岸边大营和留在海面上的船只,却是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那些高句丽人在辽东城守愕那般稳当。这平壤城乃是国都,又岂会那般容易攻下。”周法尚皱着眉头,不过来护儿是全军主帅,他也只有遵守军令而已。
  渊大诈留在城外大营的十万大军。除了一万高句丽国内的精兵,其余九万都是些老弱病残,那留守的部将见来护儿带兵到后,先走出战了一阵后,便退守大营,摆出了死守的架势,引得来护儿下令攻营。
  战况就这样僵持了下来,面对死守大营的高句丽人,来护儿一时间也没了办法,他原本想要分兵攻打平壤,引诱大营里的高句丽人出战,可是他手上的兵力不足,去攻平壤城的人少了,起不了作用,去得多了。他这边又未必能顶住高句丽人的反扑,最后他只能是卯足了劲地围着渊大诈这作为弃子的大营猛攻。
  来护儿处胶着的战况让留守的周法尚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地消除了。他觉得高句丽人可能是把重兵放在了辽东布防,因此也不再派人去劝来护儿等候九军汇合。
  数日后,秦琼满脸血污地看着眼前坚守了十几日,已经残破不堪的高句丽人大营,朝身边的士兵喊道,“高句丽人已是强弩之末,都给我加把劲,等打破了平壤城,我给大家向大帅请功。”
  连续半月的攻打,加上来护儿水军上携带的投石机等攻城器械,那十万当作诱饵的高句丽军也的确走到了山弃水尽的地步,那留守部将麾下的一万精兵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而那些老弱病残也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杀。”秦琼持着马槊第一个从被冲垮的栅栏。杀入了高句丽人的大营,身后是蜂拥而入的士兵,其他几处被打破的地方,也是无数的隋军士兵喊杀着涌入了缺口。
  大营中军,留守的部将面对前军各营报急的禀告,没有任何的应对之策,只是带着中军还剩下的四千精兵悄悄地从后营逃走了。
  随着这四千全军中坚人马的逃走,得不到任何命令和增援的大营前军各营很快崩溃了,而中军和后军也乱了套,来护儿大军攻入大营不过片刻,这剩下的八万高句丽大军就四散奔逃了。
  “给我追,杀进平壤城,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来护儿骑在马上看着大股大股逃亡平壤城方向的败军,却是大声地喊着,这半个月的屡战让他彻底相信自己已经击溃了高句丽人的主力,平壤城对他而言。如今只是个脱光了衣服,只剩下肚兜的大姑娘,任他享用。
  随看来护儿的命令,近四万的隋军士兵个个奋勇地追向了那些逃走的高句丽败兵,秦琼到是没有忘记周法尚的话,攻破大营后,带着身边还剩下的几百士兵回到了来护儿的中军。
  一路追着败兵,隋军士兵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打头的费青奴更是直接杀进了平壤城的外城,和那回身而战,试图阻挡他们入城的四千高句丽精兵厮杀在了一块儿。
  平壤城内城的城头上,渊大作看着队伍不整地狂奔而来的隋军大队人马,冷笑了起来,什么来护儿。什么水军名将,还不是中了他的计。这一仗之后,他要天下人都知道。他们高句丽人仍是这东海的霸主。百济,新罗,偻人,契丹,韩鞠,室韦是他们的手下败将,隋人也一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师惨败
  回身死命地叉挡了阵隋军的四千高向丽精兵在来护儿雕。干到来后却是全军溃败了,那渊大诈派来诱敌的部将更是给打头阵的费青奴砍下了脑袋。
  城头上。看着长驱直入的隋军,渊大诈想到那死战不退最后身死的部将。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敬重,那部将原先是高建武的手下,这次被他以为高建武报仇之名,调到麾下,没想到他居然不惜舍身让这全军溃败的大戏更加真实。
  “大帅。高句丽主将已死,看起来这破平壤城的大功却是要落在大帅的头上了。”平壤外城,来护儿身边的亲兵俱是一脸喜色地大声地说道。来护儿自己也是满脸得色。
  这时攻进平壤外城的隋军上下都给这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除了紧跟在来护儿中军的秦琼外,其余各营将领都是放纵士兵在城中大掠起来。
  “中军随我攻打内城,等打破了高句丽人的王宫,本帅许你们尽情享用那些娘们。
  来护儿朝左右大声呼喝了起来,他的话惹得身旁一片亲兵都是大声笑了起来。
  随看来护儿的命令,唯一保持完整的中军万余人马朝着远处城头上一片混乱的平壤内城攻了过去,来护儿甚至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秦琼想起周法尚的吩咐,带着身边的士兵紧紧跟住了中军的帅旗。
  看到攻到内城前的隋军中军,渊大诈依然没有发动城内的伏兵,如今隋军虽然纵兵大掠,全军已经变得散乱,但那股挟胜而来的气势还在,他要等到隋人的那股气势失了以后,方才挥军反攻。
  “给我杀,哪个第一个打上城头,本帅保他做将军。”看到差一点就能随着这股逃兵趁势攻进内城,来护儿在阵前大吼了起来,如今内城的城门已关,虽然城头高句丽人仍旧是一片混乱,可若是给那些逃进内城的逃兵稳住阵脚,也是麻烦得很,因此他一口气将全部兵力都投进了攻城战中,亲冒失石,在阵前督战。
  城头上。看着给重赏激得红了眼的隋军士兵不要命地冒着城墙上的箭雨攻城。渊大作脸上的笑意更浓,隋军这般暴烈,却是难以持久,只等他们这股劲头一过,便是他伏兵尽出,取胜之时。
  久攻不下,来护儿越发焦躁起来,城头上高句丽人的箭雨始终未停,这时他麾下中军已经伤亡过千,一直待在中军未动的秦琼这时也觉察到了不对。城头上的高句丽人看似慌乱,可是从始至终,却始牢牢占据着城头。寸步未退。
  “中计了。”看着城头上猛地竖起的无数旗帜和从城垛后涌出的弓箭手。来护儿眼睛变得一片赤红,那城头上一排排倾斜而下的箭雨,刹那间笼罩了城下攻城的隋军士兵。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一直保持进攻势头的隋军士兵终于后退了,而这时他们久攻不下的内城城门却忽地打开了,渊大诈一身重甲,手持马槊。朝左右道,“给我拿下那隋军主帅。”说完,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领着内城里养精蓄锐的五千骑兵如同长龙一般呼啸着从城门口奔出。杀向了来护儿帅旗所在。
  随着内城杀出的五千骑兵,内城城头上忽地燃起了直冲天际的狼烟,埋伏在平壤城外城的各处伏兵同时间一起发动了,高句丽合共两万铁骑。除去渊大作亲自带领的五千人马,其余一万五人马却是从城外三处方向围向了外城,想要全歼入城的隋军。
  被渊大作五千突然杀出的骑兵一下子冲垮中军的来护儿根本来不及下达任何的命令,就给渊大诈的亲兵队给盯上了,只是狼狈地带着费青奴身边剩下的数百骑兵和亲兵仓惶朝城外逃去。
  “大帅。”秦琼原本一直都守在来护儿的帅旗附近,可是高句丽人的五千骑兵一个冲击,就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自家中军阵脚大乱,那些败卷而回的中军士兵直接冲散了秦琼和他手下的人马。
  秦琼好不容易聚拢了身边的近百士兵,就看到来护儿身后紧紧追着的高句丽骑兵,来护儿后来虽然疏远于他,但对秦琼来说,来护儿始终对他有恩。大喝声间,挺槊带着身边的近百士兵横次里截住了追击的高句丽骑兵。
  “秦琼。给我挡住他们。”来护儿看着奋勇杀出的秦琼,只是来得及喊了一声。便和身边的费青奴一起逃向了外城方向。
  看着身边明明有五六百骑兵,却不敢回身和那高句丽主将交战,只顾逃走的来护儿,秦琼想到了郭孝恪,却是迎着那些呼啸而来的高句丽骑兵犹吼了起着粗刺下了一个逼近的高向丽哦邯,接着手一抓那狂奔的马匹缰绳,竟是翻身上马,一个人抵挡住了三五骑高句丽骑兵,左冲右突,救下了那些随自己一起杀出的士兵。
  渊大诈根本没有理会拦路的区区近百隋兵,只是带着大队人马追着来护儿逃遁的方向而去,在他眼中没有比来护儿这个隋人的大将更值得他亲自动手了。
  原本在城中民居抢掠甚欢的隋军士兵被突然从杀出的高句丽士兵给惊呆了,郭内寺几个平壤外城的伏兵处,杀出的高句丽士兵按照渊大祜的部署抢占了各处街坊的要点,然后开始扫荡起那些散乱的隋军士
  来
  兵力分散的隋军士兵,很快就陷入了高句丽士兵精心准备的伏击中,他们几乎在每一个重要的街口都会遭到弓箭袭击,和结队列阵的高句丽士兵的掩杀。
  只是半个时辰不到,城内的三万多隋军士兵就彻底溃败了,军官们只是仓惶地聚拢着身边每一个士兵,朝着城外逃去。不过在城外等候他们的却是高句丽的骑兵队伍。
  秦琼最后只带了五十名士兵抢夺了高句丽骑兵的战马,朝来护儿逃走的相反方向往城外而去,这一仗他已经尽了自己所能,一个人整整杀了二十三个高句丽骑兵,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带着身边不过百的士兵杀散了包围他们的近四百高句丽骑兵,杀出了一条血路。
  渊大诈想要取下来护儿的人头的想法最终落了空。靠着费青奴的拼死保护,来护儿最后含了帅旗,带着身边的数百骑兵冲出了城外高句丽骑兵的包围。朝着驻扎水师的岸边逃去。
  看着远遁的来护儿一行人马,渊大诈看着脚下那个胡乱套上盔甲冒充主帅的隋军士兵和那面被他砍倒的帅旗,止住了想要追击的部下,“已经追不上了。给我把城中的隋狗都杀了,一个不留。
  渊大稽拨马转身,冷声说道,他想起了乙支文德派人送回来的军报里,那个杀了荣留王的郭孝格,他似乎攻陷魏霸山城等城时,杀了不少高句丽的儿郎。用他们的头颅垒成京观,他如今就用这四万隋军士兵的脑袋还以颜色。
  随着渊大作的指挥,城中的高句丽士兵开始对隋军士兵展开了一场屠杀,一直到夜晚,城中还剩下的两万隋军士兵全部投降了。
  平壤城外。亮起的篝火中,扔了武器投降的隋军士兵在身旁高句丽士兵的踢打下。给驱赶进了一处靠近平壤城的山谷内。
  被驱赶进山谷的隋军士兵当他们发现四周是黑漆漆的山壁时,似乎都明白了过来。“跟高句丽狗拼了。”黑暗中,响起了绝望的吼声,而这时封住山谷入口的高句丽士兵用弓箭射退了不断涌来的隋军俘虏。
  站在山谷的山坡上,渊大作的脸在一旁亲兵举着的火把火光照耀下,说不出的狰狞。“给我杀,杀光这些隋狗。”随着他的大吼声,黑暗的山坡上。亮起了无数火把,那些高句丽士兵推下了早就准备好的岩石,举弓的弓耸手则是推射出了一排排的箭矢。
  远处的山林里。带着五十名士兵逃出城的秦琼听着山谷里那传来的咒骂和惨叫声,双眼一片血红,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大树上,“我秦琼总有一日杀光你们这些高句丽狗。”秦琼盯着那声音渐渐沉寂下去的山谷,那低沉的声音让人觉得像是野兽的低沉吼声。
  秦琼身边。还活下来的五十个士兵几乎个个带伤。可他们都是手紧紧地抓着粗燥的树干,掐得掌心血肉模糊一片。
  山谷里。风中是浓重得让人闻之欲呕的血腥味。不过渊大诈却像是闻着腥甜的味道。朝左右道,“让士兵去割了那些隋狗的人头,给我在平壤城外堆成京观。”说完,渊大祜大声笑了起来。虽然平壤外城的百姓死伤无数。可是那和他又有何干,一切都是隋狗干的好事,是他打败了隋狗,救了那些百姓。
  想到得意处。渊大诈笑得更大声了,这时已到了黎明,在天边微明的光亮下。打扫战场的一千高句丽士兵在遍布死尸的山谷中割起了那些隋军士兵的人头,用大车一车车地推了出去,在平壤城外垒起了一座人头京观。而打了胜仗的高句丽士兵则是洋洋得意地看着那座越来越高的京观小山。原本心中对隋军百万征辽的恐惧一扫而空。,
第一百三十四章 郭孝恪的底牌
  ※千壤外海。大隋的五牙大舰卜。来护儿脸苍白。四万眨十而丧。这叫他心中是又愧又惧,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茫茫的大海,一语不发。
  来整站在父亲的身边,却是有些担心,他从未见过父帅这个样子,这次大败对父帅的打击太大了,从头到尾都中了高句丽人的奸计。
  周法尚在一旁看看来护儿和来整这对父子,最后都没有说话,来护儿轻敌中计,丧师四万事和九军合击羊壤,为九军运送粮草辐重一事事大。可如今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大半都是水兵,如何能在岸上守住那屯粮的营寨,如今撤退也是逼不得已。
  来护儿的水师刚从平壤外海撤退没有多长时间,另外一支庞大的船队出现在了海面上,绣着“郭。字和“张,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张仲坚站在船头上。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一脸的沉重。他虽然对大隋朝廷没什么尽忠之心。可也不希望看到汉家的儿郎死在那些高句丽狗手上。
  只剩下狼藉一片的岸上。秦琼带着身边的士兵看着人去船空的出海口,个个都是睚眦欲裂。“来护儿,你这无谋的匹夫,我秦琼瞎了眼。”想起在战场上不顾自己和身边士兵而去的来护儿,又想到郭孝恪。秦琼却是悔不当初。
  “大人,你看海上。”秦琼身边。有人看到海上忽然出现的黑点,大声喊了起来。
  秦琼抬起头,看到那些逐渐靠近的海船,却是一愣,他还以为是来护儿带着水师去而复返,可是当他看到那打头的巨船不是水师的五牙大舰,而且那船头的旗帜也是“张。字,竟是猜不到来的是哪路人马,不过当他看到那面飘扬的“郭。字大旗时,心里一下子想到了郭孝恪。
  远处的海面上,张仲坚也看到了那狼藉一片的残营和秦琼他们,却是眉头一下子拧紧了,“难道又被他说中了。”低声自语间,张仲坚忽地朝身旁部下道,“放几条船下去,看看岸上那些人是什么路数,若是官军,就告诉他们,我们是郭孝恪将军麾下,带他们来见我。”
  “是,大人。”张仲坚回来后。却是仿着郭孝恪军中的编制,将手下的海客给整顿了一番,如今船上再无人喊他大当家,一律都是以“大人,相称,而且原本杂乱的服色如今也是异常地整齐。都是清一色的宝蓝色,看上去倒不再走过去那种强人样子。
  很快,几艘小船被放了下去,穿戴整齐的几个海客划着船朝岸上去了。岸上,秦琼虽然心中觉得来船可能是自己人,却仍旧让身边的士兵摆出了戒备的圆阵。
  “我等是郭孝恪将军麾下,你们可是来护儿将军麾下的人马船还未靠岸,那当头的小船上的海客已是大声吆喝了起来,他是当初跟着张仲坚在郭孝恪军中的那些海客中的一人,心里是极为佩服郭孝恪的。此时喊起话来,格外地顺溜。
  “郭将军。”听到郭孝恪的名字,秦琼身边的士兵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对他们来说。郭孝恪是不败的军神,是能带着他们向高句丽人给死去的同伴报仇的人。
  “我等是水军的人马。”秦琼却是耻于提及来护儿的名字,只是称自己等人是水军人马。那听到的海客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有怀疑他们,仍是将秦琼等人接上了小船。
  上了张仲坚的巨船。秦琼看到张仲坚,只觉得一阵眼熟,他在郭孝恪军中见过张仲坚,可是却并不认识,倒是张仲坚认出了他,“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将军。”张仲坚大笑间,让人取了酒肉给秦琼身边饿极了的士兵分食。
  “张将军认得我。”想到船头飘着的“张,字大旗,秦琼看着张卑坚,试探着问道。
  “将军整日挂在口中的人,我又岂会不认识。”张仲坚看着吃惊的秦琼,却是打趣道,他在郭孝恪军中时,却是见过几次郭孝恪因为不能招揽到这个秦大郎而感到抱憾。
  “当日是秦某不识好歹。辜负了郭将军。”想到自己当初拒绝郭孝恪,秦琼却是忍不住道。心中发苦。
  “秦将军,水师的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将军所预料的那样吃了败仗,已经撤走了。”张仲坚对秦琼脸上露出的后悔表情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知道来护儿的水师是不是像郭孝恪所料的那般已经惨败而归。
  “我军已经惨败。”见张仲坚问到水军,秦琼抬起头。那目光看得张仲娶也是心惊。
  “四万大军,全军覆没。”想到那夜山谷里传来的声音,秦琼攥紧的拳头里,指甲处渗出
  “将军果真料事如神。”想到早就料定来护儿必败的郭孝恪,张仲娶饶是心雄万丈。可是面对郭孝恪这神鬼莫测的用兵之能,也是心中生出无力之感。
  听到张仲坚的感叹,秦琼也是想起了网结识郭孝恪时,那些有关征辽之战的推演。可惜他当时以为郭孝恪说得未免太过,可如今想来,无一不是中肯之见。只是来护儿也好,还是他也好,根本未曾将郭孝恪的话放在心上过。
  夜幕降临时。张仲坚派上岸的探子带回了平壤城外。高句丽人用四万颗人头垒成京观的消息,让张仲坚也是勃然大怒,他本来是横行东海的豪客,原先对高句丽人,汉人之分也不甚在意。可是在郭孝恪军中待的时间长了,却是受了郭孝恪的影响,以汉家身份自豪。如今听到那汉朝时不过是汉人家奴的高句丽人竟敢如此折辱那些死去的官军,不由拍案而起。“家奴小儿,实在可恶。”
  秦琼听到平时那些相熟的同伴和士兵居然给人割了人头,尸身曝尸荒野,在那山谷里给野狗射狼分食,血红的双眼中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数日后,带兵悄悄越过两国边境的百济王余璋,得到探子的回报后,停下了大军。派人再次去了平壤城,确认了隋军水师大败,四万人给高句丽人割了人头筑成了京观后,却是连夜带着大军退回了两国边境,再次观望起了战况,等待着最后失败的那方,伺机去分一杯羹。
  就在来护儿在平壤败绩时,鸭绿水西岸集结完毕的九军开始了渡河战役,宇文述本不愿去抢那头功,可是见郭孝恪似乎打定主意要为全军后卫,最后终于忍不住和薛世雄、辛世雄等人争起了功劳,这一战里宇文成都阵斩敌将十七员,带着千余骑兵杀得东岸的五万高句丽大军狼奔未突,让慢了一拍的于仲文等麾下的部将徒呼奈何。
  一时间在九军中,宇文成都一下子风头直追自九军重组后便显得异常低调的郭孝恪。更有好事者称宇文成都才是大隋第一猛将,郭孝恪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惹得郭孝恪军中,尉迟恭,罗士信,等人都是肝火大旺。尤其是在郭孝恪身边当亲兵的的裴行俨更是差点就提锤杀到宇文述军中,找宇文成都一决高下。
  帅帐中,魏征和长孙无忌两人围着地图都是皱着眉头道。虽然地图上注着过了鸭绿水后,地势多以山地为主,道路难行,可两人都是没想到竟然这般难走。而且七月头又下了几场秋雨,这道路就更难走了。
  “将军,高句丽人似乎是有意引诱我军进攻平壤。
  魏征抬起头。第一个朝郭孝恪道,自从他为长史以后,却是很少见到郭孝恪开口提及兵事,更多的时候只是听他讲。
  “何以见得?”郭孝恪看了一眼魏征,示意他说道。
  “宇文成都连战皆捷,可除了渡河之战,每一次都战果寥寥,那沿途被击溃的高句丽军不下七八万之众,可斩获连两千都不到,这诈败之意已是很明显魏征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地图上的萨水清川江道。“眼下我们距离萨水不远,一旦渡过萨水,便是平壤,但是如今全军的军粮已经消耗一半有余,悄走到达平壤时,全军连强弩之末都称不上了。”
  “要是水军那边不能及时补给的话,”长孙无忌这时亦在一旁道,他较早跟随郭孝恪。当然知道郭孝恪不甚看好水军进攻平壤,如今听到魏征对九军“不及强弩之末。的评价,心里也是极不看好九军接下来继续进攻平壤。
  “玄成,辅机。如今九军回撤鸭绿水,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郭孝恪看向了魏征和长孙无忌,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但是宇文述,于仲文他们是听不进的,而且若是我去相劝的话,只会让他们更加一意孤行,如今我只能等。”
  听到郭孝恪的话,魏征和长孙无忌也是默然,如今这九军之中,他们隐隐被其余八军孤立了起来,宇文述,于仲文等人虽然各有仇隙,可是对于他们这位将军,却是提防得很。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让张仲坚的船队在平壤外海等候,大军依然有海路这条退路。”郭孝恪见魏征和长孙无忌都是愁眉不展,却是笑了起来,张仲坚便是他手中最后的底牌,但是他心中却并不希望用到这张底牌,若是大军在渡过萨水前回撤,他依然有自信挡住高句丽人,让其余八军从容撤退。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渊大祚的诈败之计
  水岸边。干仲女军中帅帐,十年垂帅仓部到齐,郭卉品;在旁看着为进兵与否而争论不休的于仲文等人,只是静静地不发一言。
  “如今我军粮草已经不足三成,渡过萨水后,要是水军不能及时补给我军”
  “高句丽人怯懦鼠辈,不是我军对手,等我等大军开到平壤以后”。
  于仲文,宇文述八人都是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步,反正九军互不统属,更何况于仲文和宇文述还意见相左,“郭将军,不知你有何高见?。宇文述见郭孝恪一直坐在一边不吭一声,似乎是在看戏一般,却是忍不住道,想要把郭孝恪拖下水来。
  “末将后学晚进,一切但凭各位将军做主。”郭孝恪并不上宇文述的当,只是放低了姿态回答道,他的话让于仲文,薛世雄几个老将原本对他的嫉妒之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见郭孝恪一改往日的锋锐,宇文述心中不由更加高看了郭孝恪几眼,如今九军走进退不得,退了无功而返,谁也不愿承担杨广的怒火,进兵则军粮将尽,谁也不知道渡过萨水以后能不能从水军那里获得足够的后勤补给。
  最后,宇文述和于仲文达成了妥协,金军继续前进,渡过萨水后,至平壤城下视情况而定,反正全军三十多万人,也不怕高句丽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见于仲文和宇文述还是决定进攻平壤,郭孝恪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一个,人离开了帅帐,于仲文他们也不以为意,反正他们本就是在孤立郭孝恪。
  回到军中的郭孝恪。很快找到了长孙无忌,“如今九军其余各军士气如何?”郭孝恪如今最关心的就是全军的士气,九军出发时,除了他这里有大量的驮马牲口。其余各军都是士兵自行携带军粮,没有后勤辐重部队,这军粮的消耗,普通士兵一清二楚。
  “不太好,如今夏季多雨,道路难行,军粮的损耗极大长孙无忌想到堤骑从其他各军刺探回来的消息,皱了皱眉道。
  “我知道了,让缓骑继续盯紧各军的动向郭孝恪点了点头,让长孙无忌下去了,高句丽人的诱敌之计很简单,不过却很实用,刚才于仲文帅帐中,即使是想回撤的几人也只是因为军粮将尽,并没有把高句丽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留在平壤城的,才是高句丽人的精锐郭孝恪自言自语间。走到了地图前。他如果要保住进攻的九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海路撤退,不过平壤沿海无险可守,他手头的两万人马要坚守住半个月的时间,想到这里。郭孝恪也是苦笑了起来,有时候知道太多的事情也不是件好事。
  萨水上游,渊大祜看着筑坝的士兵,一脸的冷肃表情,如今军中士气虽然因为平壤城下大败隋军水师而大振,但是形势与他来说,依然不容乐观,如今隋军大军在萨水西岸停留,似乎有止步不前之意。
  “你们都是荣留王的旧部,如今杀死荣留王的隋将就在隋人的大军中渊大作走到了那几个在平壤城召集到的高建武旧部道,他知道这些人都曾受过高建武的大恩,都是愿以性命为高建武报仇的人,这诈败的死士没有比这几人更合适的。
  “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完成大人的托付六个高建武的旧部朝渊大作大声道,他们原先都是因为渊氏而丢了官职,是死掉的高建武保住了他们,不过现在,六人已是把和渊氏的私怨抛之脑后,只想着为高建武报仇。
  马蹄声中。渊大诈看着带着数千士兵而去的六人背影,手握刀柄,良久不语,他虽不忿高建武,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高建武是个英雄人物,只是却死在了那个叫郭孝恪的隋将手上。
  “不知道那郭孝恪是何等人物,真想会会他渊大诈忽地长叹道,来护儿这隋军的水军大帅那日的表现当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夜幕低垂。宇文述大营外的守卫的士兵都是满脸的疲惫,这一路上道路难行不说。又阴雨不断,这些日子行军下来,早已让他们筋疲力尽,全靠宇文成都一路所向披靡的战绩,勉强维持着士气。
  “我看宇文少将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营门口,几个士兵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说着话,以免打瞌睡,给巡夜的宇文成都查到,到时免不了要挨上几鞭子。
  就在几个士兵为着郭孝恪和宇文成都谁更厉害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人忽地看向了前方远处的黑暗,他似乎听到了马蹄声,看着忽地收声的同伴,另外几个士兵也是看向了那声响传来的方向。样洲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平是刹那间,几个守月工六讣是连忙大声呐喊了起来,“有人袭营。”靠近大营口的守备营帐里,听到大营口呼喊声的当值军官一个激灵,连忙朝那些全身披挂,打着瞌睡的营中士兵踢打喝骂了起来,“都给我起来;”
  不过片刻间,千余名前军的当值士兵就到了大营口,守住了营门,宇文成都更是带着巡夜的亲兵队亲自到了。
  “不自量力宇文成都骑在马上,手中提着凤翅镖金铿,冷眼看向前方的黑暗,那里传来了越来越响的马蹄声。
  宇文述军中,熟睡中的士兵被那身下传来的晃动给震醒了过来。这时大营外也已传来了值夜军官们的大吼声,“各军不得妄动,违令者斩
  随着值夜军官们的大吼声,骚动的各营士兵都是在营中长官的带领下,一声不吭地穿戴起盔甲来,然后点亮了营中灯火,等着中军帅帐的命令。
  九军在萨水西岸,相邻驻扎,宇文述军中闹出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边上的于仲文和薛世雄军中,不过于仲文和薛世雄都是积年的宿将,宇文述军中网闹起动静来,两人就已传令麾下各营不得妄动,派出了探马去宇文述军中问讯。
  郭孝恪军中帅帐,长孙无忌匆匆带着鳞骑带回的探报进了帐中,九军之中,只有郭孝恪派了数百游骑在外围布下了暗哨警戒,一来是为防备高句丽人的骚扰,二来也是防着那些九军的“自己人。
  “高句丽人夜袭第一军,已给宇文成都拦住,不过这次那些高句丽人没有跑;。长孙无忌手头上的消息语焉未详,不过也足够郭孝恪军中众将浮想联翩。
  “那些高句丽狗居然没跑罗士信第一个开了口,自从九军开过鸭绿水,那沿途遇到的高句丽人几乎都是一触即溃,跑得比兔子还快,让那宇文成都是威风八面。
  尉迟恭,刘弘基。魏刀儿等人也都是一脸的错愕,谁也没想到几乎是望风而逃的高句丽人居然有胆子跑来袭营,一时间都是愣住了?
  “我军不熟地利,高句丽人此前不来袭营,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恐怕有诈?。魏征皱了皱眉后道。九军从出发到现在,因为大雨,停停走走半个多月,如今正是士气开始衰落的时候,这个时候高句丽人忽然跑来袭营,实在是让人担忧。
  “有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郭孝恪沉声道,他也没料到高句丽人有胆子在这时候来袭营,要是宇文述吃个大亏,或许就此能让九军撤兵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却是抬头看向长孙无忌道,“辅机,盯紧宇文述那边的动静,有消息随时禀报
  “是,将军长孙无忌应声间,出了帅帐,而郭孝恪也看向帐中众将道,“回去后让士兵们做好随时接战的准备。”高句丽人的袭营之举让郭孝恪也慎重了起来。
  “是,将军尉迟恭他们大声领命道,倒是摩拳擦掌地回去了,他们倒是盼着高句丽人来他们营中走上一回,好让他们过过瘾。
  宇文述大营前,如今已是一片尸横遍野,那六员高建武的旧部带来袭营的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给宇文成都带着从大营出来的近万人马团团围住。
  从马上下来,宇文成都再次换了匹马,这次袭营的高句丽人被他当头拦住后,竟然就地而战,一步不退,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也让他大喜起来,自接战以来,他一共已经换了三匹战马,冲杀十来阵,死,在他手上的高句丽士兵不下近百。
  翻身上马,铠甲上血迹已经干涸,结成黑块的宇文成都如今在四周的士兵眼中俨然已经如魔神一般,“给我杀,杀光这班高句丽狗宇文成都提着手中的凤翅馏金铿,大声呼喝间,再次策马冲出,在他身后是一干个个杀红了眼的士兵。
  看着再次如同疯魔一般杀来的宇文成都,那剩下的两千高句丽士兵所当之处都是纷纷避让,没人敢挡宇文成都的路,给宇文成都往返冲杀了十来阵后,那些高句丽士兵都是记住了这个。手下无三合之将的杀神。
  团团围住高句丽人士兵的第一军士兵手中举着的火把,将那战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让前来观战的其余八军的人马看得都是目瞪口呆,早就听说宇文成都勇猛无敌,可如今亲眼看到宇文成都一马当先,连冲十来阵,杀人无数,一个个都是暗自惊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宇文成都的挑战
  黎明时。宛如修罗炼狱般的战场卜,最后活下来侥六二:多高句丽士兵都是跪在了地止,不敢去看那个骑着马的杀神。
  宇文成都抹去了脸上的污血,一夜的麾战下来,他不但没有疲累的感觉。反而是一脸的快意,纵横千军,杀人无算,这才是他宇文成都想要的,只是可惜没有遇到值得他用全力的好对手。
  看着那些投降的高句丽人中那个断了一臂的将领,宇文成都策马到了他面前,要不是中军有令,留下这高句丽部将的性命,刚才他那一下,就不是卸他一条手臂那么简单了;
  “带他回大营医治宇文成都朝左右吩咐道,接着看着那剩下的两百高句丽俘虏,朝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杀的手势,要问话的话,那个。降将已够了,这些俘虏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伴随着嘶哑的惨叫声,不过片刻间,那剩下的两百多高句丽士兵就给宇文成都身后的士兵涌上乱刀砍死,这时战场上已有打扫战场的士兵开始给那些受了重伤,但还没有死透的高句丽士兵补上一刀。
  五千多具尸体,宇文述军中的士兵整整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把所有的尸体扔进了萨水,冲到了下游去,让对岸的高句丽士兵看得是睚眦欲裂。
  宇文述中军帅帐,宇文化及一脸的喜色,“父帅,那高句丽狗熬不住大刑招了宇文化及一脸得色地说道。那断了一臂的高建武旧部网给保住一条性命,就被他用大刑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熬不住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后,却是咬舌自尽了。
  “如今来护儿水军在平壤城下攻得凶猛,那对岸的高句丽大营只有两万人不到,摆在那里吓唬我们,父帅,咱们可不能让来护儿抢了头功。”宇文化及大声说道,他如今和宇文智及仍是白身,只是暂代虎牙郎将的官职,要是能抢到打下平壤城的头功,他们不但能官复原职,还能更上层楼。
  “只有两万人?”宇文述虽然人老成精,也觉得高句丽人夜间袭营之举有些蹊跷,不过却禁不住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怂恿,最后还是决定发兵渡过萨水,探探对岸高句丽大营的虚实再说。
  郭孝恪中军帅帐,听到宇文述的第一军先锋已经渡过萨水,郭孝恪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本来还以为高句丽人的袭营之举能让宇文述有所警觉,过了鸭绿水以后,他们便是完完全全的客军,相反高句丽人熟悉地形,可以随时从那些山林里以小股的游骑不断地骚扰他们,但是这一路过来,高句丽人却一触即溃,摆明就是诈败,引他们孤军深广”
  “将军帅帐中,众人从没有看到过郭孝恪如此失态的模样,就在这时营外又有士兵前来禀报,其余八军陆续拔营,都是争先抢渡萨水。
  “对岸的高句丽大营只有不到两万的人马,已被宇文成都五千人击溃听着回报禀报的提骑所言,郭孝恪神情一变,看向了尉迟恭等人,“全军拔营,出发。”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宇文述,于仲文他们渡过了萨水。
  “是,将军尉迟恭等人俱是神色振奋地领了军令。浑然不管帐中脸色同样难看的长孙无忌和魏征,兴高采烈地出了帅帐。
  “将军,高句丽人此番必然有诈啊。”待尉迟恭他们出帐后,魏征才朝郭孝恪急道,如今九军渡过萨水,无疑是饮鸩止渴之举,一旦在平壤城下受挫,这一时而起的士气必然殆尽,到时撤军便是一场溃败。
  “玄成,如今多言也是无益,我等只有尽人事,听天命。”郭孝恪看着魏征,也是长叹道,接着走出了帅帐,魏征和长孙无忌默默地跟了上去。
  萨水河畔,是猬集渡河的隋军士兵,上游高处的山林一处凸起的岩坡上,渊大作眺望着如同蚂蚁般密密麻麻的隋军士兵,一脸的得意,这些隋军终究还是上当渡河了,到时只要他们在平壤城下看到那座四万人头垒起的京观,必然军心尽失,到时只需拖得十天半月,天气转凉,隋军必然溃败,到时这萨水河畔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当隋军渡过萨水之后,在上游早就筑起水坝的高句丽士兵开始封死,了原本还能蓄水的水坝,蓄积起水势来。
  萨水东岸,最先占据高句丽大营的宇文述在营中发现了高句丽人来不及带走的粮草辐重,虽然只够两万人一月之用,但也大大缓解了宇文述军中已然出现的粮荒,出于私心,宇文述没有把这些粮草插重分给同样开始缺粮的于仲文等人。
  只是这些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宇文述缴获粮草辐重一事不过半天,就传到了于仲文等人的耳中,结果在宇文述的中军帅帐里,郭孝恪又看了一场大戏,最后宇文述拿出了七成的粮草给其余七军,至于郭孝恪自然是颗粒全无。
  宇文述均出的七成缴获,其实也就够其余各军三天之用,不过这个。时候于仲文等人也是相信来护儿正在猛攻平壤城,高句丽人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他们这三十余万大军赶到平壤,便能打破平壤城,就敌于粮。
  在萨水东岸,只是修整了一天,宇文述等人便带兵赶往了平壤,这一回郭孝恪全军依然是九军之末,同时郭孝恪也派出了张仲坚留在他军中的海客带着提骑前去和张仲坚约定的地方联系。
  萨水距离平壤不过六十多里的距离,到傍晚时分时,宇文成都的第一军先锋已是在平壤城外五里不到的地方先行为大军修筑起营垒来。
  宇文成都眺望着数里之遥的平壤城,提着凤翅镭金铿,皱紧了眉头。如今平壤城就在眼前,他反倒静下了心,想到郭孝恪那自入九军之后反常的举动,总觉得这一仗不是他原先想得那么简单。
  “那郭孝恪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宇文成都心中疑惑着,九军之中,他虽然不愿承认,可郭孝恪的第九军才是九军中最强的,不说郭孝恪本部一万三千从征辽大军青壮中精挑细选的人马和左翼第一军的六千百战精锐,那五千多各族混杂的俘虏兵也是大浪淘沙,死人堆里剩下的,再加上那两千多的鞋鞠骑兵和远远超过各军的骡马数目,这郭孝恪要抢头功实在是太容易不过,可他却一直都按兵不动,着实让人猜不透。
  是夜,赶到的九军驻扎了下来,而郭孝恪却是领着全军去了他和张仲坚约定的地方扎下了营盘,直接让贺廷玉约束众将带领士兵去附近砍伐林木,造起了各种拒马鹿角和防御工事;
  大营外。秦琼和几个张仲坚派出的海客一起进了中军帅帐,白天的时候,郭孝恪派出的人马联系上张仲坚以后,秦琼便再也在船上待不下去,和张仲坚派出的海客一起直奔郭孝恪军中?
  “还请将军收下秦某,秦某愿为将军帐下小兵。”一进帅帐,秦琼看着郭孝恪,便折身拜道,他要为死去的四万水军士兵报仇,便只有跟着郭孝恪才行;
  “秦兄,你这是?”一把扶住秦琼,看着双眼血红,脸上神情犹如恶鬼般狰狞的秦琼,郭孝恪也是心中惊讶;
  “将军,水军的四万将士俱被想到那些被砍了脑袋,被垒成京观的四万水军将士,秦琼也不由一时喉头哽咽,他身旁的几个张仲坚手下的海客没有做声,只是由着秦琼在那里向郭孝恪说着当日水军进攻平壤的事情。
  “叔宝,此仇我必为四万英灵报之郭孝恪听到四万水军将士俱是被高句丽人割了头颅在城外做成京观,脸止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帅帐中,尉迟恭,罗士信他们也个个都是群情汹涌,恨不得立刻提兵杀进平壤城,屠尽全城,以泄心头之恨,只有魏征和长孙无忌眉头紧锁,两人都是谋士,心性远非尉迟恭等人可比,在他们眼中如今水师几乎全军覆没,来护儿遁走,九军之败已是无可避免。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撤回辽东。
  让秦琼暂领自己的亲兵队伍后。郭孝恪便直接带着秦琼往宇文述的大营而去,四万水军已没,他是不会让九军再重蹈覆辙的。
  远处黑暗中,长龙般举着火把的队伍惊动了宇文述大营口的守营士兵和宇文成都。当宇文成都到得大营门口时,郭孝恪也带着秦琼,尉迟恭等一干麾下猛将到了。
  “郭将军,你深夜兴师动众来我军,有何贵干?”宇文成都看到郭孝恪全身披挂,手提马槊,一脸的阴沉,却是不由心中戒备起来,策马而出道。
  “我要见宇文述将军,你速去通报郭孝恪见宇文成都亲自出马问话,却是冷声道,他没空和宇文成都在这里磨嘴皮子。
  “我家大帅已经睡了,郭将军有事还是明日再来吧?”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钠金铿一振,毫不示弱地朝郭孝恪道?
  “如何才肯去通告?。郭孝恪看着一脸挑衅的宇文成都,只是沉声问道。
  “只要郭将军胜过我,我自当为郭将军引路看着发话的郭孝恪,宇文成都傲然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军中夜谈
  孝恪身旁众将。旦宇立成都当面挑衅,都是大怒起来只。典是早就不满这宇文成都的裂行俨更是直接拍马出阵,大喝道,“我家将军堂堂一军主帅,岂是你这个区区先锋官可以放肆的。”
  看到已然策马出阵的裴行俨。郭孝恪并没有相阻,而对面的宇文成都已是大怒起来,他如今虽只是暂代虎牙郎将的官职而已,但是又岂是郭孝恪身边一个亲兵可比的。
  宇文成都双腿轻磕马腹,手中凤翅镖金铿随着奔出的马匹,划出了一道奇诡的弧线,刺向了裴行俨的手臂。这一刺若是刺实了,裴行俨怕是就此会被废掉这左臂。
  “多。”裴行俨看着那疾刺而来的铿刃,左手提着的大锤一抬砸上了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钠金铿,两人胯下的马匹同时随着这一击前冲的势头一滞,接着两人便错身而过。裴行俨双腿一夹马腹,转身就是双锤朝宇文成都当头砸下。
  “砰”随着沉闷的响声,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镭金铿架住了裴行俨的双锤,毫不示弱地和裴行俨斗较量起力气来。
  “这厮好大的力气。”宇文成都感觉着凤翅镭金铿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看着裴行俨,却是暗自心惊。他天生神力,此前较量不如杨玄感也就罢了,好歹杨玄感也是给人称作“再世项羽”可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的力气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叔宝,敬德,分开他们。”看到裴行俨和宇文成都都是面赤如血。两人卯足了力气较劲,郭孝恪回头朝身侧的尉迟恭和秦琼道,眼下对付高句丽人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他不想裴行卑和宇文成都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尉迟恭和秦琼听得郭孝恪的话后。双双策马而出,看得对面宇文成都的家将大惊,也是连忙数骑冲出,生怕尉迟恭和秦琼坏了自家少将军。
  尉迟恭和秦琼终究是比对方那几骑宇文家的家将快了一拍,两人手中的马槊同时刺在了裴行俨和宇文成都锤铿相接的地方,格开了二人。
  骤然失力,宇文成都和裴行俨都是在马上晃了晃身子,这时宇文成都身后那几名家将也赶到了,连忙把宇文成都簇拥了起来。而尉迟恭和秦琼也退到了裴行俨身边,和宇文成都冷冷对峙。
  宇文成都看着尉迟恭和秦琼。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尉迟恭的武艺他是知道的,不会比自己差多少,刚才那个和自己比拼力气的小兵也和他在伯仲之间,再加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脸汉子,郭孝恪麾下竟有三员不输于他的大将,让他心中有些惊惧。
  “成都。”就在宇文成都挥手止住身后想要上前的部下时,他身后大营处却是亮起了长龙般的火把,接着随着大营前如劈开的波浪般让开士兵中,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人却是带着一众宇文家的亲兵策马奔了过来。
  “成都,你没事吧?”看到全身披挂而来的郭孝恪,宇文化及却是紧张地看向了宇文成都,生怕长子伤在郭孝恪的手上,然后朝郭孝恪怒目而视道,“姓郭的,”
  宇文化及话只网开口,就给一旁的宇文智及拉住了,“大哥,不可
  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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