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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9 朝扬(当代)
  魏单看了看英巾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英巾又问道。
  “英妹妹的心思就是若云的心思,改天让她告诉你!”魏单笑着说道。
  “魏大哥张口若云闭口若云,要是你走后会不会留一点空间来想我。”英巾醋劲又追上来了。
  “你和若云一样重要,魏大哥怎么会不想妹妹你呢!真是个傻丫头。”魏单说道。
  英巾心想“你叫若云那么亲热可到我这总妹妹前妹妹后的,烦死了!莫非魏大哥真是个不开窍的铁疙瘩!你知不知道第一个亲近你的女人是我诶!”
  “英妹妹想什么呢?”魏单问道。
  “我在想,既然老天让我认识你为什么又让我认识若云?”英巾含蓄的说道。
  “难道你认为你不该来咸阳吗?”魏单问道。
  英巾心里说“你够笨的了,答非所问,我是说若云不该捷足先登!”她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不会明白的!”
  魏单心想“女人说话就是声东击西的,真是让人晕头转向。唉,不可理喻啊!”
  年后,魏单和若云亲自送英巾去余家村。两匹马的马车由阿德驾着,他们三人坐在马车后,英巾满脸的不高兴,魏单上次挨了巴掌后今天见英巾不说话也不好理睬她,怕一语不中又伤了她。只有若云不断的安慰她,但她始终一言不发。
  赵高在秘室独自计议着,他担心扶苏万一得胜而回胡亥将面临失宠的危险,他又动了杀机。
  他自语道:“要除后患扶苏一定要死!”
  他将一班杀手死士叫道秘室中,“此次剌杀公子扶苏谁愿前往?”赵高问道。
  雪里飘和疾无影上前说道:“属下愿往!”
  “你们?行吗,听说魏单的武功在蒙武之上,你们有什么理由能胜魏单?”赵高问道。
  “赵公公,魏单虽说武功高强,但我们不相信他会无懈可击,他总要休息吧,就是他跟公子扶苏同榻而卧他总有夜起的时候。”雪里飘说道。
  “赵公公,雪里飘说得对,就是神仙也有失算的时候,况且我们兄弟上次失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挽回一点面子。”疾无影说道。
  “你们真是勇气可加,那本座再给你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事成不说,要是败了,你们知道怎么做吧!”赵高阴险的说道。
  “不成功即成仁,赵公公请放心!”两人齐声应道。
  
第九章 歌舞升平官家有 平湖深处藏暗流
更新时间2007-5-3 20:04:00 字数:41858
 正月十六,扶苏,魏单该出发了。他们从东门出发,这天送行的有文武大臣、蒙武夫妇、若云、英巾等人。平日里若云天真无邪有说有笑的,到离别时要哭鼻子了,她拉着魏单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快到手的鸽子飞出去再也不回来一样。内心最痛苦的要属英巾,若云占据了他的心,到离别时也不能跟魏单说上一句话,只是轻轻挥手告别,看着若云哭自己的鼻子早就酸酸的了,只是觉得喉咙僵硬,她干瘪瘪的哽咽了几声,在心里充满了失落与绝望,她望着他们一行的背影直至极目。
  此次出行轻车简从,所以一路行程较快,他们的行进路线为出咸阳经魏地,由魏地到赵地,由赵地转入齐鲁。他们出行半个月后的下午就赶到魏地,这一路还算太平。应魏单的请求当日在他出生地燕城落脚。
  消息不胫而走,燕城府已率众官在城外五里恭候着。燕城百姓也闻风而至,一下不知从哪里集中了几千男女,他们前来的目的是想一睹当年燕城英雄的风采。虽然扶苏一再交待来迎接他们的官吏不要大张声势,但百姓所为的确出乎燕城府官意料之外。这不,有的是魏单的崇拜者,有的纯属看热闹的,有些大家闺秀也不惜被爹娘痛骂的危险来看魏单,场面比赶集还热闹。出于安全着想燕城府特地派兵马开道。魏单陪同扶苏坐在一大马车内,他不时掀开车帘向外观望,能故地重游心里特别爽快,每一次开帘那些人群便拼命的往前挤,站在后面的人恨不得要向前面的人大打出手。车行至燕城府中,天色已是申时。燕城府官周齐才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可是外面的人群还不愿离去,甚至有人闯进府衙。“我们要见魏大人!……”有人大声喊道。府吏实在没有办法控制局面,于是请府官周齐才出府调解。
  府吏搬来一张案几周齐才站了上去,他对众人高声说道:“魏大人远道而来,人马已经疲惫不堪,若要见魏大人待日后本府再作安排,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
  “不见到魏大人我们是不会走的,周府官您就通容一下吧!”有人大喊道。
  这时人群呼号之声越来越大。“不要喧哗!不要喧哗!凡是有个商量的余地吧,今天要见魏大人是不行的,至少也得等到明天……”
  周齐才好说歹说,但始终僵持不下。
  扶苏不喜欢众官阿谀的场面,便要侍者委婉的将他们请了出去。
  府外人声鼎沸,要求见魏单的声音不绝于耳,扶苏笑着对魏单说道:“卫尉大人声名显赫,看情形他日你卸甲归田燕城人非把你当真神供起来不可!”
  “人生百变,世事难料,当年离开燕城时谁又会想到有今日,公子见笑了。”魏单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公子也不将是众望所归吗?”
  “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虽身为父皇长子,但实无君临天下之大才,未敢想过立为太子继承皇位。此次代父皇巡狩,只是探访民情,接触民众,为日后父皇治理天下作参考罢了。”扶苏说道。
  “圣上英明睿智,公子宅心仁厚,礼贤下士,天下大业除公子外谁能当此大任呢?”魏单问道。
  “我父皇有公子二十多人,能当此重任者大有人在,只希望卫尉大人不管谁为太子都能一如既往助其治理天下。”扶苏答道。
  “公子此话有理,但依在下愚见古往今来明君亲贤臣,国可大治。如若不然,宦官当道,奸臣横行,忠贞之士流放于野,误国怏民,岂不毁了圣上的千秋大业。所以在下认为,圣上若立公子为太子,公子应当仁不让!”魏单直言道。
  “能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是我平生最大的幸福,但天下还是父皇的天下,谁能承此大业相信父皇定有主张,眼下谁为太子还不是我们此行的考虑之列。”扶苏说道。
  “是,是!”魏单答道。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扶苏和魏单两人的谈话几乎要侧耳倾听。
  “来人!”扶苏叫道。
  “公子有何吩咐?”一侍者问道。
  “传令下去,除燕城府外,沿途各郡、县、府一律免去接送这等繁文絮节,违者一律加以处罚,不然何日才能返朝!”扶苏说道。
  “是!”侍卫应声退下。
  魏单忙跪地请罪道:“在下实在不知会有如此情况发生,误了公子行程,请公子恕罪!”
  “既来此地,路过故土,看看故土风貌乃人之常情,要我如何治你的罪,快快请起!”扶苏扶起魏单,“早闻卫尉大人身世凄凉,且令路人落泪,我怎会为此区区小事在意呢!不知者不为罪,你不必生疑。”
  “多谢公子体谅!”魏单又拜道。
  这时燕城府周齐才匆匆赶到,看样子事情紧急,他拱手向扶苏和魏单行了个礼说道:“公子、魏大人,外面民众纷纷要求见魏大人,下官已无法控制局面,下官抖胆请求魏大人出面安抚!”
  魏单看了看扶苏,扶苏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你就允了他们吧!”
  “是!”他又对侍卫说道:“你们多加小心,以防有人别有用心。”
  “是!”几名侍卫齐声答道。
  “烦请周府官带路!”魏单说道。
  “请!”周齐才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魏大人出来了!”周齐才高声说道。
  魏单站在案几之上俯视人群,人群顿时一片欢呼,他们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了,你挨我,我挤你。
  “肃静,肃静!”周齐才大声喊道。
  这一声喊起了一点作用,人声小了许多。魏单对人群拱了拱手说道:“久违了各位乡亲父老!在下魏单承蒙各位抬爱,在下感激之至,魏单有礼啦!”
  “在下此次路过故土是协同公子扶苏巡狩而来,只因公务繁忙,不能与各位一一相见,他日若有暇重游故地,魏单愿与各位把酒言欢!”
  “魏大人可谓一飞冲天, 一鸣惊人,是我们的榜样,也是燕城人的自豪。请问魏大人是怎样从一个一闻不名的小人物到今天大秦国卫尉一职的?”一位站在前排的中年男子问道。
  “这位兄台,在下成为当朝卫尉说来的确惭愧。当年,在下从齐地至燕城,本意是为寻根而来,不想往事惨淡,不堪回首。但正值我大秦招兵至此,于是在下便走上军旅生涯,当时,在下分配到北部边关,一心只想着保家卫国,只因立下寸功,恰逢圣上巡狩边关,圣上仁德,不弃魏单身份微卑才有今日。”他大声号召道:“当前圣上大兴焚书之即,望各位年壮之士投笔从戎,大秦太平盛世还需大家共同努力!”
  众人一片欢呼,但还是觉得一游未尽。这时一位老者一瘸一拐的挤到前面来,他口里还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终于看到了魏单,“请问这位官大人可曾记得老朽?”
  魏单仔细打量了老者一遍说道:“这不是当年的铁匠师傅吗?幸会,幸会啊!”魏单拱手说道。
  老铁匠连连点头说道:“大人居庙堂之高还记得老朽,真是有情有义,实在难得,请问大人尊父母可曾找到?”
  魏单摇了摇头。“大人身世凋零令人感叹,但大人而今高高在上,尊父母在天有灵也会倍感安慰!”老铁匠说道。
  “多谢师傅关心,下次来燕城晚辈一定登门拜访!”魏单朝他拱了拱手。
  “不敢,不敢!”铁匠忙还礼说道。
  魏单观望了一下人群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回吧!你们的盛情我魏单心领了,但今日公事在身,还需各位体谅,望各位奋发图强,他日共为朝庭效力,请吧!”魏单再次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周齐才忙把魏单从案几上扶下来,之后众府吏疏导人群离去,人群中只有两人一直站在不远处观察着燕城府地,他们中一人手持铁枪,一人腰间别着一双铁手。
  打发走这些拥戴魏单的人群后燕城府也松了一口气,周齐才安排好有关事宜后他回到府中。
  “燕城府,你们这里禁书的情况如何?”扶苏问道。
  “回公子话,自魏大人被圣上委以重任以来,燕城子民受魏大人的影响,从此便有重武轻文之风,四书五经只有少数几个人研究,所以焚书令到此,本地儒生虽有怨言,但没有跟官府添什么乱子。”周齐才答道。
  扶苏听了很高兴,他鼓励道:“燕城民风治理得如此顺畅周府官可以说下了不少功夫,如今虽北疆以定,但南蛮也有不安动向,重武轻文为大秦固然是好,但一年之中二十四节气的农作之书不能丢掉,以免误了农时。”
  “公子所言小人一定牢记!”
  扶苏不许各郡、府渲染声势后沿路也平静了许多,在魏地各郡巡视了一个月后,这天他们已经到了赵地。
  “到什么地方了?”扶苏问道。
  “禀公子,车已行至赵地,现离钜鹿大概还有八九十里。”侍者答道。
  扶苏看了看天色,已过午后,扶苏掐指算了算,自语道:“今晚可以赶到钜鹿。”
  “公子!”坐在一边的魏单说道:“这段路臣曾经走过,前面三四十里的地方道路崎岖,到时车队行进可能会误时,依在下之见是否能在附近村寨落脚,明天走会安全一点。”
  “要是为这么一点阻碍误了行程,我看不必了,此次巡狩关系到大秦兴衰,回朝太迟恐怕父皇盛怒之下将天下儒生全部坑杀,那父皇的一世英明就毁于一旦了。”扶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打起精神来,务必在酉时赶到钜鹿,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扶苏说道。
  “既是如此让在下去传令。”魏单说道。
  “也好,你去吧!”扶苏说道。
  魏单下了马车,侍卫牵了一匹马过来,他纵身上马。来到了队伍前面他大声吩咐道:“加快速度,注意安全,今晚务必赶到钜鹿!”
  “驾!”驾车的小卒高喊一声。
  看着宽阔的官道魏单心里说道“官道就是不一样,想当年这条路刚好够一辆马车单行,而今两辆马车并行也显得不拥挤。”
  “魏大人!”一驾车的马夫叫道。
  “何事?”魏单问道。
  “小人名叫赵温,老家便是钜鹿,据小人所知,这里去钜鹿还有一条小路可走,如果走小路大约一个多时辰功夫就到了。”马夫说道。
  “是吗?怎么走?”魏单问道。
  “前面约一里处有路口便可以插进去,只是……”马夫说着又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干什么?”魏单追问道。
  “只是近两年小人也没走过,还听说路上有些不太平。”马夫说道。
  “既然不安全就不要图这点便利了,官道虽远但大多路还是平坦的,赶路吧,别费心思了!”魏单说着赶到扶苏坐的马车与扶苏的马车并行。
  其实魏单也想走条快捷途径,因为走夜路总比白天赶路麻烦多一点,他向扶苏禀报了刚才赵温说的情况。
  扶苏为了跟魏单说话方便于是挑开了车上窗帘,他思索了一番也未作出决定。不多久,一老叟见车队过来他忙躲到路边回避。“卫尉,你去问问那位长者,或许他是本地人?”扶苏说着便让马夫停了车。
  魏单来到老叟跟前下了马,他问道:“请问老丈可是本地人?”
  老叟见是个当官的恭敬的答道:“小民是钜鹿人氏,只因小女嫁到了山阳县,老朽前些日子去探望小女,今天家中有人带口信说内人生病,所以就要赶回去,谁知回钜鹿没了车马,说是皇子出巡要经过此路,闲杂车辆不能通行,不得已,只有走路回去了。”
  “那老丈一定熟悉路了?”魏单问道。
  “小民居住钜鹿已有三四十年了,哪条路我都走过好几十遍,怎么说我不熟悉。”老叟笑着说道。
  “听说去钜鹿还有一条近道,老丈应该知道?”魏单又问。
  “有,有,小民今个就走这条小路。”老叟说道。
  “说路上有强盗,难道老丈不怕吗?”魏单打量着老叟的眼神。
  “官爷多虑了,近几年强盗的事小民也听说过不少,但大多数人都说强盗抢杀的是一些十恶不赦或是官府法办不到的人,至于小民并不是他们抢夺的范围之中。”老叟解释道。
  “那就是说可以走?”魏单问。
  “不错。”老叟点头说道。
  “马车能否通过?”魏单继续问。
  “没问题,只要没下过大雨,什么样的马车都能够畅通无阻。”老叟说道。
  “谢老丈!”魏单上马回报扶苏。
  “情况如何?”扶苏问道。
  “回公子,此处确有快捷途径,那位老丈也是去钜鹿的,是否让他带路走近道?”魏单问道。
  “自从我下令免去繁文絮节后这一路上往来的人马也不见了,不知何故?”扶苏不解的问。
  “听老丈说,各地方官下令凡公子经过的路不允许有车马通过,已免阻碍公子行进。”魏单解释道。
  “原来如此,凡事有利便有弊。”扶苏说道。
  “那看利多还是弊多。”魏单接着说道。
  “你认为如何?”扶苏问。
  “我认为利多。”魏单答道。
  “此话怎讲?”扶苏又问。
  “如果道路通行,公子圣名之下往来客商又必将一睹公子尊容为快,岂不是又同燕城场景一样了吗?”魏单说道。
  “嗯!有可能。”扶苏也认同道。“快去请那位长者过来。”
  侍卫将老叟请了过来,老叟见到马车内的扶苏忙跪了下来。
  “公子代天巡狩,下拜者何人报上姓名!”一侍者高声说道。
  “不要吓坏老人家。”扶苏喝道。
  老叟就地叩头道:“草民叩见皇子,不知皇子已到此地,冒犯皇子虎威,求皇子饶命!”
  “你何罪之有?”扶苏问道。
  “今天来时听人讲,皇子所到期间擅自通过此路者收监一年,草民只因家中事急才与皇子相遇,若要处咎草民,草民妻儿将无以生计,求皇子开恩!”老叟叩头求道。
  “立法从严,执法宜宽,这些地方官拿根鸡毛当令剑,动辄得咎,让百姓怎么活。老丈且放心,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收监你。”扶苏说道。
  老叟叩头谢恩。之后老叟抬头瞟见刚才遇到的魏单,看了看扶苏问道:“皇子莫非要去钜鹿?”
  “正是!”扶苏答道。
  “草民愿为皇子带路!”老叟说道。
  “正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扶苏对侍者说道:“将老丈带到前面的马车上让他引路。”
  “遵命!”侍者应道。
  老叟上车后车队又开始行进。
  “卫尉何不上车?”扶苏问道。
  “现在就要走小路了,在车上不便观察前路动向,在外面坐在马背上可以看得更远一些,万一有事可以早些防备。”魏单说道。
  “卫尉真是有心之人,就委屈你了!”扶苏说道。
  “在下职责所在,何谈委屈,公子言重了。”魏单说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老叟将车队带到一个荒凉的地方,可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魏单远远望去车马好象不能再行进了。魏单警觉起来,忽的前方一声响弹,老叟从车上跳了下来钻进茅草中。“不好!”魏单叫道。
  “出了什么事?”扶苏掀起窗帘问道。
  “我们中计了!”魏单高声喊道:“注意戒备,没有命令不可轻举妄动,违者就地正法!听我口令,后车变前车返回官道。”
  随行者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敢多问于是机械的将车调头。刚走几步又响起了一声号角,“这不是胡人的号角吗?”魏单自语道:“怎么他们胆敢取道中原?”
  “胡人?他们不是被蒙恬将军赶到关外去了吗?”扶苏问道。
  “可能是漏网之鱼,小心戒备!”侍卫们手持快刀将扶苏的马车围了起来。
  果然是胡人,一彪人马朝这边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人手提狼牙棒叫嚣之声传入耳来。
  “留下皇子饶你们不死!”为首的那名胡人高喊道。
  魏单抽出佩刀指着那人正色道:“大胆狂徒,竞敢在我中原滋事!”
  “笑话!”那人鼻音很浓学着中原口音也不地道,“你们大秦夺我土地,将我帮臣民赶至绝境,你们没想过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吗?更不说我帮人人英勇,怎能受此大辱,难道不怕我们还以颜色!”
  “你们胡人多年来害过我大秦多少无辜百姓,多少良家妇女惨遭你们这帮强盗的蹂躏,你们胡作非为罄竹难书,大秦今日之举真是大快人心!”魏单说道。
  这时一支箭向魏单飞来,魏单眼疾手快一把将箭接住。
  “好一张利嘴!”又一人从草丛中跳出来,穿着打扮象有点身份的人,“皇子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狂言,快叫皇子出来!”
  “小徒!你不知天高地厚,当年拓跋洪见到我也不敢如此嚣张,我看你在胡人中不比拓跋洪更有份量!”魏单说道。
  此话一出几个胡人举起兵刃欲奔向魏单,他将手一拦说道:“你是什么人?竞敢直呼我父帅的名字,你认得我父帅么?”
  “拓跋洪?我们打过几次交道,但不知为什么后来他一见到我就跑,你不如回去问问他就知道我是谁了。”魏单说道。
  他想了一想惊问道:“你难道就是魏单?”
  “是又如何?你认为是你父亲本事大还是你的本事大,我奉劝你早些回去,免得在众人面前丢丑!”魏单轻蔑的说道。
  “魏单!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凭我拓跋杰,匈奴元帅长子,足有资格接贵国皇子去我帮做客,要知道我既然敢来定有赢你的把握。”拓跋杰说道。
  “有胆略,的确不比拓跋洪差,我真不忍想象拓跋洪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是走吧!”魏单劝道。
  拓跋杰愤愤的说道:“我父帅已死在你们三十万军队的屠杀之中,哪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如果没人送终我倒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当年我放他一马,只是你爹不知悔改,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你难道想步他后尘?”魏单说道。
  “我父帅为国而死,死得其所,我今天杀了你,你死了才是罪有应得。不过,你如果交出皇子,我倒可以放你一马,如何?”拓跋杰说道。
  “放肆,堂堂大秦皇子怎能入无视礼仪的野蛮之帮,有胆量何不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何必行此卑鄙手段?”魏单怒吼道。
  “不识时务,魏单,是你自寻死路。给我上!为我父帅报仇!”拓跋杰说道。接着数名大汉向魏单纷至沓来,左右护卫提刀迎战。
  扶苏打开窗帘说道:“卫尉小心哪!”
  魏单答道:“公子在车内千万不要下车,我自会与他们周旋。”他从腰中取出令牌对一名侍卫说道:“取我手令,你即刻快马加鞭赶到钜鹿求救兵来。”
  “是!”护卫取过令牌上马而去。
  拓跋杰搭箭张弓瞄准飞驰在马上的护卫,魏单忽的发出先前手中接过的箭‘唰’的掷了出去,箭飞向拓跋杰的弓上,拓跋杰拉弓如满月正欲放出,只听‘啪’的一声弓折了,拓跋杰恼羞成怒拔出佩刀直取魏单,魏单下马迎战。又是一声号角,又一批躲在草丛中的胡人如蝗虫一样的飞了出来,他们见人就打,看来拓跋杰的确有备而来,车队不能再撤退了,好在此次随行人员上至卫尉下至马夫个个干练能打,见势头不对各自抄起家伙抗敌,一场大战全面展开。兵刃相接声和兵士对骂声还有马匹的嘶叫声夹杂在一起。这一战拓跋杰好象很有把握,于是拼了全力来战魏单,魏单保护在扶苏左右不敢远离,拓跋杰几次试图将魏单引出来但都未能得手,所以只有力夺,可是事与愿违,二十招下来便吃了魏单一脚,但他依旧贼心不死,再攻魏单,只叹武功尚有悬殊,屡战屡遭重创,一不留神又挨了一掌,他又被击出丈余远,魏单依然没有追过去,拓跋杰用力支撑着身体看了看别处的战况,他摇了摇头,注定这块骨头是没办法啃下去了。就在这时,引路的老叟突然冒出来,“大公子快走!”老叟拉着拓跋杰钻入草丛。
  号角再一次响起,这次号角与前次略有不同,是撤退号,号声一响胡人一溜烟退走了,只有死的留下。
  魏单见胡人退了,他号令道:“不要追击,以免中计,各就各位重返官道,快!一刻也不能延误。”
  “胡人走了吗?”扶苏问道。
  “公子,胡人暂时走了,但我相信他们不会就此罢手,我们还得小心一些。”魏单跟胡人交过手,自然知道胡人的作战习性,凭他的直觉拓跋杰等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魏单谨慎的环顾左右,胡人如蒸发了一般不见一人。没走几步一股清烟向队伍飘来,有些微微的花粉香,“好香啊!”有些侍卫特地寻香嗅了起来。
  “荒郊野外不见花草怎会有香味,不好!莫非是迷香!”但说时已迟,只见已有马匹四脚跪地走不动了,更不用说人了,一个个东倒西歪,魏单屏住呼吸对扶苏说道:“有迷香,公子赶快用布巾罩住鼻口。”
  扶苏连忙取出布巾罩在鼻子上,“卫尉,如果我在劫难逃,你无论如何将队伍带出去!”
  “我等贱命怎比公子万金之躯,公子在,我等便在,公子有事除非我等先死,公子且放心,凭我一人一骑足以将公子你带出敌阵,杀出重围。”魏单信心十足的说道。
  “卫尉身经百战,有你在我身边就是纵横天下也不足为惧,你尽管放开手脚,力惩强寇,以扬国威,我的生死自有天定。”面临劲敌扶苏没有一点胆怯。
  一阵清香过来魏单的马也不愿迈步了,只见那马儿前脚一跪后脚一收卧了下来。
  魏单用力抽打马背,那马如同麻木了一般不知疼痛。
  “哈,哈,哈……你就是杀了它,它也不会动的了。”拓跋杰又出现在魏单面前,“你们插翅难飞,降不降?”
  魏单用手驱了驱鼻间的余香说道:“想不到你比拓跋洪更歹毒,用这种下三乱的手段。”
  别看拓跋杰刚才吃了一顿拳脚,见到眼前的‘一派胜状’他得意的说道:“这是我们匈奴国的特产,‘百步别离散’,味道怎么样?”
  “别得意,无耻小徒,看情形你是一定要去阴槽地府寻你父亲了!”魏单横刀怒视拓跋杰。
  胡人刀弓手已对准了魏单,只待号令。“魏单,我只一声令下你就变成刺猬,不过我们的刀好久没喝你们中原人的血了,来人,除皇子外,将所有人统统杀掉,我看你能救谁!”
  “慢着!”老叟阻止道:“大公子,何不让他继续尝点香味,免得杀起人来还有些顾虑。”
  “嗯!”拓跋杰点头赞成,“兄弟们,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且慢!”扶苏从车上下来对拓跋杰说道:“你们要的是我,与我的随从无关,你给他们解药我跟你们走!”
  “大秦皇子,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拓跋杰说道。
  “有,你们要是不依从我,你们将得到的是一俱死尸,况且魏单也不会让你们走得容易,你们最好明智一点。”扶苏说道。
  “有道理,只要你肯跟我们走,相信魏单也不敢胡来,你的要求可以考虑。”拓跋杰说道。
  “公子,我带你走,不用多说了!”魏单恳求道。
  扶苏从容的说道:“相信你能救我出重围,但你看他们个个是我大秦国勇士,他们也一定有父母在堂,我以一换众岂不是落了个便宜?”
  “公子可曾想过后果如何?”魏单问道。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扶苏低声说道。
  拓跋杰不知他们在卖什么药,他嚷道:“只要你肯跟我们走,我就放了他们,不然,我有很多办法对付他们。”
  “好!我跟你们走。”扶苏毫无惧色的说道。
  “公子!”魏单跪在地上说道:“公子要是跟他们走就先杀了在下吧!我等护公子不利回去同样是死罪,你就跟我走吧!”
  “糊涂!”扶苏怒道:“难道只有我父皇的话你才听得进去?这些人还要你照顾,回去你跟圣上善作解释,我与你书信一封,圣上看了定会赦免你们的!”
  说着扶苏拿出一块布巾咬破食指写上“儿臣虽为皇室子孙,但至此未为国立下寸功,自愧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此行只因落入胡人重围,无以得脱,理当舍身取义,以扬国威,不为他人之过,望父皇念及众人无辜,免所从众人之罪!扶苏绝笔。”只因布巾太小写不了几个字,他将布巾交给了魏单。
  “你们先给他们解毒!”扶苏对拓跋杰说道。
  “皇子放心,‘百步别离散’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他们睡一会就好了,你大可放心跟我们走吧!”拓跋杰说道。
  “公子!不要跟他们走!”魏单强求道。
  “卫尉不必相劝,烦请你不要忘记我所托之事。走!”扶苏说道。
  魏单百般无奈,悲愤的喊道:“公子!你不能跟他们走啊!”但他心里明白不能留住扶苏。他望着扶苏的背影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拓跋杰的手下用刀架在扶苏的脖子上,拓跋杰忙说道:“不得对大国皇子无礼,既然他肯跟我们走,想必他不会耍出什么花样,我说是吗皇子?”
  “哼!大秦皇子怎么会象你等匹夫。”扶苏怒道。
  拓跋杰笑着说道:“这样最好,走!”他又回头向魏单大声说道:“魏单,你敢为难我们大秦国皇子第一个就会死!你可想清楚了,最好别靠近我们。”
  众胡人将扶苏夹在中间慢慢撤退,魏单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公子心中暗自悔恨,恨不得自行了断,但想到他们不会轻易杀死扶苏,还有一线希望可救,而且在咸阳还有依恋着他的若云,他终于选择活下来。他用清水往几名侍卫脸上浇了浇,但无济于事,只有后边两三个轻症者还能动口说话,“魏大人,快去救公子,不用管我们!”
  “你们自己保重,我会尾随那帮胡人,伺机而动,如果天黑前等不到我们回来,你们就先返官道,就近扎营。”魏单吩咐道。
  “您就放心去吧,我们会等公子和魏大人的!”一名侍卫吃力的说道。
  魏单吩咐完后于是去追胡人,追到一个小树林看到了胡人的队伍,他也不知胡人究竟要往哪里去。正在这时雪里飘和疾无影出现在胡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拓跋杰见他们的模样不像是官府中人,也不知是敌是友,于是挺身问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
  “无道!”雪里飘说道。
  “无道就不好说了,那么兄弟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敢问兄弟是求财还是求福?”拓跋杰又问道。
  “求财也求福!”雪里飘语言简练。
  “兄弟求财可惜我们身上带的不多,如果求福大可跟我们走,到我们匈奴去,我保你们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拓跋杰为了少些麻烦便说道。
  “大爷我不愿走路。”疾无影说道。
  拓跋杰陪笑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权有势才是一本万利,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难道你们就不爱?”
  “权势我们自然喜欢,但我们不喜欢你们那里的西北风。”疾无影怪腔怪调的说道。
  “那兄弟拦住我们的去路是何用意?你们不妨直说。”拓跋杰不愿跟他们多费口舌。
  “只要你杀了大秦公子扶苏我们相安无事,否则什么都没得说。”雪里飘冷冷的说道。
  “大秦皇子是我们的贵客,岂由你一句话我们就听你的,你们想怎么样?”拓跋杰手握佩刀随时应战。
  “怎么样?那你们就把命一并留下!”雪里飘说着枪头指向拓跋杰。
  “不识抬举,杀过去!”拓跋杰命道。
  疾无影快速来到胡人中间势图对扶苏不利,那老叟也身手敏捷忙出手阻止疾无影。拓跋杰一边应招一边喊道:“保护好大秦皇子!”这时几名胡人将扶苏围在中间,手持兵器,虎视眈眈,寸步不离。这一幕魏单看得清清楚楚,他在等待时机营救扶苏。几十个回合老叟与两名匈奴大汉将疾无影打得连连后退,明显占了上风。而拓跋杰已经在跟魏单打斗时受了内伤所以跟雪里飘对阵很是吃紧,匈奴兵时而过来凑凑热闹,但对雪里飘的长枪不起作用,还有些匈奴兵手持弓箭引弓待发,可又怕射不准伤到自己人。
  疾无影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两名大汉也越杀越勇,魏单折断一树枝对准一大汉弹了出去。“唉哟!”大汉叫了一声,“他娘的使暗器!”他捂住眼睛,眼角还冒着血,他退出阵来在那里叽叽喳喳烂骂一通。少了一名大汉疾无影也轻松了一点。斜阳慢慢的扫了过来,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依然在撕杀着,拓跋杰顶不住了,只觉得雪里飘的枪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有劲,他有些气力不支,“快来救我!”拓跋杰叫道。
  那名大汉擦了擦眼角的血前来助战,“休伤我主,我来了!”
  那大汉迎了过去,拓跋杰见救兵来了退出阵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过十合那大汉一枪被雪里飘挑了,拓跋杰大惊,连忙起身,雪里飘又朝拓跋杰杀过来,匈奴弓箭手这已看清楚了,数箭齐发封住雪里飘的来路,他一个翻身直取扶苏,匈奴兵拼命护住扶苏,乘他们打成一团扶苏慢慢的往后退,不一会功夫保护扶苏的匈奴兵一个个被雪里飘试了枪。“扶苏!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受死吧!”雪里飘得意的说道。
  匈奴兵这时只能自保了,老叟和另一名大汉还在与疾无影闷战,雪里飘以为杀扶苏是垂手可得的事,扶苏摇着头,原本以为会死在胡人手中,不想却死在一贼子枪下。雪里飘挥洒长枪直奔扶苏的咽喉。突然空中一刀向雪里飘迎头而来,刀似*,杀得雪里飘连连后退,长枪一个劲的挡,却不知魏单忽的将刀一收翻身一脚踢去,脚中雪里飘腹部,好在他脚下功夫还不赖,他退出数步站定,魏单稳稳的落在地上。
  “魏单!”扶苏惊喜的叫道:“你怎么来了,他们怎么样了?”
  “公子且宽心,众随从安然无恙,在下救主来迟,让公子受惊了!”魏单拱手说道。
  “坐山观虎斗,这倒是个很好的战略手段,来早不如来巧,正是时候!”扶苏好象知道魏单早就来了。
  魏单笑着说道:“兵法上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只是委屈了公子,还望恕罪!”
  “朝中早就听说卫尉魏大人的武功盖世无双,我今天有幸欣赏你是怎样除掉这些恶狗的!”扶苏对这些人也恨之入骨。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魏单说道。
  雪里飘不知魏单的武功深浅扬言道:“想走?魂魄可走,尸身留下!”他挺枪向魏单刺来。
  “小贼,悬崖勒马还是时候,免得一时逞强误了终生!”魏单说道。
  “毛都没长齐就可以称得上盖世高手,我倒偏要会会你。”雪里飘横眼看着魏单。
  魏单将刀一横说道:“对你这种贼子本当就地正法,你却不知进退,本官就成全你。”
  疾无影和老叟等人不再打了,耍猴的已将猴耍丢了再打下去也没意思。“我们乘机走,再不走连命都要搭上。”老叟说道。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走!”拓跋杰说道。
  老叟领着残兵准备开溜,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来人却是一队秦兵,匈奴兵搀着拓跋杰还没来得及脱身,眼见大秦官兵围了过来,“天不佑我!天不佑我!想不到今天要客死秦国了。”拓跋杰叹息道。
  老叟见势不妙飞身逃走,拓跋杰受了伤没来得及走,所以除老叟外剩下的人被包围起来,扶苏惊奇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解毒了。”
  一待卫答道:“回公子话,事情是这样的,我等当中夏仲生和毛可用中毒较轻,他们用了个偏方,说起来让公子笑话,是用尿来解毒的,解毒后我们才赶过来。”
  “真是天助我也,拓跋杰你降是不降?”扶苏喝道。
  匈奴兵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兵刃,拓跋杰怒道:“我拓跋氏几十年来臣事匈奴,从未出过降将,难道我会例外?”
  “将他押起来!”扶苏命道。
  这边雪里飘和疾无影正在作困兽斗,疾无影咬牙对雪里飘说道:“我们就是逃了也是难免一死,兄弟,今天我们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要是天不绝我们,干完这笔就收手吧!”
  “先胜了魏单再说!”雪里飘答道。
  疾无影伸开铁指向魏单攻来,雪里飘挺枪紧紧跟了上来,扶苏虎口脱险他心里也踏实了,面对疾无影和雪里飘的上下夹攻魏单泰然自若,手中的刀挥洒流畅。疾无影团身攻魏单下盘,雪里飘仗着枪长攻魏单周身,三个人斗了三十余合疾无影落了一个破绽,只见他在攻魏单下盘时一不小心左手被魏单踩住,当他右手来解招时被魏单左脚一挡,接着一脚踢到他的肘部,之后快速的将脚掌一翻踩住他的右手,疾无影两手均被踩住无法得脱,他努力的往外拉。不好,魏单的刀已朝他的手腕切了过来,他为了保护手于是脱了铁甲手套,如此一来疾无影被打回了原形,相对来说功力大减。雪里飘的长枪虽长但每每出枪总是触不到魏单身上,更嫌枪还短了一点。这时见疾无影没了铁手套他发怒了,如同不受训化的公牛一般红了眼,他一枪接一枪的奋力扎向魏单,势图逼退魏单将疾无影的铁手套夺回。魏单却不慌不忙,一招一招的拆解雪里飘的快招,不几招魏单一把抓住他的长枪,刀顺着枪身往上走,雪里飘的手一点点往上缩,一直缩到了单手捏枪端,最后他本能的松了手。魏单将他的长枪掷于地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白日做梦!”雪里飘和疾无影仍不死心。
  “现在是你们识时务的时候了,你们没有看家的武器可惜是车无轮、马无足,还能过几招,难道非逼本官动手吗?”魏单说道。
  他们二人看了看周围的官兵,的确是无路可逃了。
  魏单厉声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
  “说!”扶苏压抑住心中的怒火说道:“说出来,我或许会对你们从轻发落!”
  “说是死,不说也是死,要从我们口中得到什么,哼!下辈子吧!”雪里飘说着咬了一下袖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祸在钱财,非我们之罪。哈,哈,哈……好在我们兄弟能死在一块。”疾无影说着也咬了一下袖口。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魏单上前查看了一番,“公子,他们好象服的是‘鹤顶红’,已经毒发身亡。”
  “他们虽为杀手,但比那些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人强了许多,将他们埋了吧!”扶苏说道。
  “是!”一侍卫答道。
  “这些胡人如何处置?”魏单问道。
  “此举是拓跋杰之过,我看无须殃及众人,就将拓跋杰就地正法,以绝后患。”扶苏说道。
  魏单虽说恨胡人,但见胡人元帅之子将死于此有些同情,他说道:“拓跋杰,今天将你天葬于此让你永不超身,你服是不服?”
  拓跋杰忽跪地求扶苏道:“请求皇子,我拓跋杰深知与大秦抗衡莫过于以卵击石,今日之举也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自我父帅死后我拓跋氏声望日渐衰败,我为重挽拓跋氏地位才行此险招。素闻大秦乃礼仪之帮,望皇子念在我身为匈奴元帅之子的份上,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求皇子不要让我死后曝尸于野,来世我为皇子做奴做仆也毫无怨言!”
  扶苏犹豫了一下说道:“念你是将门之后,你自裁吧!”
  “谢皇子!”拓跋杰向扶苏磕了个头然后又向北面磕了三个头,“爹,儿这就来陪你!”他拿起地上的刀向自己的颈上抹去。
  他同样受到就地掩埋的待遇,剩下的匈奴兵已吓得魂不附体,他们跪地哀求。“此举错不在你们。”扶苏不想再杀人了,他说道:“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单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执迷不悟,拓跋杰就是他的标榜。”他们连连磕头谢恩,之后撒腿就跑,头也不敢回,生怕有人让扶苏改变主意。
  天渐渐黑了,他们保护着扶苏回车队,随从们点起了火把,每隔一段路就有人接应,高一脚低一脚好不容易赶回队伍。他们生起了火,折腾到现在已是人困马乏了,钜鹿援兵却迟迟不到。
  “唉!前不着村后不着寨的,不能在这荒郊野外呆上一宿吧!”扶苏问魏单道:“卫尉,照算来援兵应该可以到了,可怎么还不见一点迹象?”
  “按道理赵侍卫不管请不请得动援兵也该回了,难道他遇到了什么不测?或是钜鹿郡守按兵不动误了时辰?”魏单也很疑惑。
  “如果事情果真如此卫尉有何见解!”扶苏问道。
  “公子莫急,随行有一车夫是赵地人,待我问问他再做决断。”魏单说道。
  “那还等什么,快叫他过来问话。”扶苏忙说道。
  “赵温!”魏单高声喊道。
  赵温听到喊声丢下手中的柴应道:“在这里!”
  “过来,公子有话问你!”魏单说道。
  “诶,来啦!”赵温忙跑了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赵温,我问你,近处是否有村寨人家?”扶苏问道。
  “回公子话,回大路后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可到六河屯,顺这条小路往西有个平羊村,只是车马难过去。”赵温说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让那老怪物带我们到这个死胡同呢?”扶苏责问道。
  “小人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哪!”赵温吓得跪在地上,“这条路确实可以到钜鹿,前两年听说这里不太平可能是走的人少了,谁知现在连车都过不去了。”
  “明知这里不太平为何不早报?”扶苏又问。
  “公子!”魏单也跪在地上说道:“此事责任在于在下,我怕到钜鹿太晚路上不安全,想不到弄巧成拙,请公子治罪!”
  “好了!”扶苏见魏单主动承担责任也没有继续责难了,“现在不是谈责任的事了,赵温,我现在派你去什么屯一趟。”
  “六河屯!公子。”赵温补充道。
  “你到六河屯去通告当地亭长,今晚我们就在那里扎营。”扶苏吩咐道。
  “遵命!小人这就去!”赵温答道。
  “赵温,路上小心一点,最好带个人与你同行。”扶苏叮嘱道。
  “谢公子,小的就是剩下一口气也会完成使命。”赵温拱手说道。
  “去吧!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魏单也说道。
  赵温拜别扶苏协同一名侍卫骑着马高举火把奔向六河屯。
  转眼赵温已经走了一个时辰,扶苏心急如焚,时而向赵温去的方向望,远处一片漆黑,哪怕是一点萤光也会看得清楚,但远处除了漆黑无法看到一丁点点缀。“怎么还没到!”他坐在车里一遍遍的问。
  “什么时辰了?”魏单问身边的侍卫。
  “回大人话,已到戌时。”侍卫答道。
  魏单也暗自着急,扶苏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对站在一边的魏单说道:“不如我们先赶回官道,到时也可以省一些时间。”
  “我认为不可以,吃一堑,长一智,要是再有人乘机偷袭,麻烦将比白天更大,依我之见不如就在这里以不变应万变,四处生起篝火,即使有人想偷袭相信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魏单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扶苏说道。
  “公子稍安勿燥,在车内休息片刻,或许赵温他们很快就会回来。”魏单说道。
  “但愿如此!”扶苏叹道。
  不多时一侍卫惊呼道:“远处有火光向我们这边来了!”
  众人沸腾起来,果然不错,远处确有火光,如萤火虫一般。“小心戒备!”魏单命令道。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惧井绳,众侍卫手持兵器望着火光的方向希望这回是友不是敌。本来扶苏见有人来有些喜悦,但魏单这一说便又添了一份悬念在心上。火光越来越近,不是一把而是几十把,魏单心里说道“但愿是赵温回来了!”他跟众侍卫壮了壮胆说道:“来,将火燃大些,烧它个轰轰烈烈!”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功夫煹火照得十几丈外都通亮。终于听得到马蹄声,“驾!”来人快马加鞭,众人拭目以待,“公子!我们回来啦!”远处传来赵温的声音。
  “是赵温回来了!”众侍卫大喜。扶苏和魏单也长嘘了一口气,“好在赵温不负重望,这回我们可以上路了吧!”扶苏问魏单道。
  魏单点了点头说道:“先去的没回,后去的倒回了,此间必有文章,看来钜鹿郡守一定不简单?”
  “好在今夜还有个归宿,有什么文章明日就有分晓,传令起程吧!”扶苏一刻也不愿留在这里了。
  “准备起程!”魏单高呼道。
  一声令下马夫上了车,侍卫林立两旁整装待发。赵温的马快,他一直骑到扶苏车前才下马,“禀公子,六河屯亭长吴达率百余人来接应公子,另外沿路有精壮乡民开道。”
  “辛苦你了!”扶苏这时脸色才舒展开来。
  “公子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的,今天要不是公子舍身相救,恐怕我们一干人等已命赴黄泉,能在公子左右效力是我赵温的福气。”赵温说道。
  “要知道现在才到赵地,路还长着呢!”扶苏勉励道:“我们经过赵地后还得往齐鲁,经楚地回咸阳,一路上一波三折一定少不了,效力的机会还很多,希望你再接再厉。”
  “赵温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赵温拱手说道。
  “去吧!准备起程。”扶苏说道。
  “是!”赵温收拾好马匹回到自己的车上待命。
  不一会六河屯亭长吴达也到了,行过礼后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整束人马保护在扶苏马车左右。随着一声号令侍卫高举火把向官道进发直奔六河屯,吴达骑着马走在扶苏车左,魏单行在右边。扶苏发问道:“亭长可知钜鹿郡守近日忙于何事?”
  “回公子!前几日郡守还召集过我等下官议过事,主要是为执行焚书令,但日前还听说郡守在办一宗大案,说是钜鹿政司于龙藏有大批书卷,而政司于龙拒不承认这些书归他所有,据说过几天就要将他处斩。”吴达说道。
  “原来他就为了这个事延误了时间,没道理,风马牛不相及,两宗事沾不上边啦?”扶苏疑问道。
  吴达不知其意问道:“公子难道也派人去过钜鹿?”
  “事已至此不谈也罢!你刚才说钜鹿政司藏有书卷但按律法也罪不致死,你说说是何原由?”扶苏将话锋一转重新回到老话题。
  “是啊!郡守判于政司死刑钜鹿民众也有反应,错只错在于政司曾当众指责郡守大人收取平民的焚书费。”吴达说道。
  “什么焚书费?”扶苏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官府焚书时的手工费!”吴达解释道。
  “手工费,怎么个收法?”扶苏接着问。
  “按人头每人收取一吊钱。”吴达说道。
  “一吊钱?一吊钱也不少,要是收不起来或是有人交不起怎么办?”扶苏继续问。
  “平民有藏书的又交不起钱便去北边修长城,要是我们这些下官收不起来也要割职为民。”吴达答道。
  “卫尉!朝庭可立此法?”扶苏问魏单道。
  魏单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朝庭未曾提过这一条。”
  “这个朝庭命官也不怕辛苦,圣上明明说让他抓只麻雀他却献上一只凤凰。”扶苏摇头叹道:“只是苦了黎民百姓。”
  “听说这焚书费是不缴国库的,谁都知道郡守可没存那份拳拳报国之心!”吴达直言道。
  “是吗?你怎么知道,他可是你的顶头上司,难道不怕得罪了郡守。”扶苏挑衅的问道。
  “怕也没有用啦,我这里的焚书费是没法收齐了,我们那屯里的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上缴,过段日子郡守提及此事我便是草民一个,成了草民又有什么好怕的,要是罪加一等大不了到北边修长城去。”吴达也存怨恨,胆大了起来。
  “修长城也是为国效力呀!”魏单笑着说道。
  “若不等到郡守降罪由大人亲自提名过去修长城,那就是桩美事了。”吴达脸上凄凉的神情在火光下掩映出来。
  到了六河屯有些乡民在村口举着火把观望,扶苏掀帘看了看,只见村民们衣襟褴褛,有的甚至于衣不遮体,扶苏心里顿时百味齐至,是伤感,是悲愤还是失望,他看不下去了,起先还怀疑亭长吴达是泄泄私愤,而现在的情景比他想象的要糟,他心想“郡守啊郡守,你食朝庭俸禄,难道不知底下百姓缺衣少食,而且还要横征暴敛,死罪呀!”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到了亭长的小驿馆后扶苏等人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吴亭长,准备了吃的没有?”魏单问道。
  “大人稍等片刻,容下官亲自去催促。”吴达答道。
  “这些天才碰到一个吴达敢说真话,是啊,反正是一介草民了有什么好怕,不是他怕,是我怕,我怕天下子民敢怒不敢言,怕他们蓄积良久后暴发出来,那是难以想象的,想不到我父皇的宏伟蓝图到了乡村却如痴人说梦一般。”扶苏对魏单和几名随从愤恨的说道。
  “公子暂且不必动怒,到了钜鹿一切自会真相大白。”魏单劝道。
  “你没看见村民脸上劳累不堪的皱纹和他们脸上的菜色吗?写在脸上的东西难道抹得掉?我真不知道那些成天歌功颂德的人是怎样信口雌簧的。”扶苏忍不住心中怒气。他徘徊着,恨不得马上治一治那个滥用职权的郡守。
  谁也不敢多说话,良久一侍卫来报:“禀公子,钜鹿郡守到了!”
  “哼!”扶苏抖了抖衣袖恨恨的说道:“传!”
  一会功夫钜鹿郡守躬着身子,一副奴财相,吴达将他引了进来,“钜鹿郡守赵武德叩见公子!”
  扶苏压住心中怒火问道:“你现在来做什么?”
  赵武德答道:“接特使传话,说公子在路上遇到歹人,我特来接公子去钜鹿。”他转身居高临下的口气问吴达道:“是不是你这里的刁民作乱?”
  吴达辩道:“下官也是接特使的传话才去接公子过来的,自郡守大人下令不允许平民走官道以来,六河屯的村民连村口都不敢出,请大人明察。”
  “罢了!”扶苏说道:“赵武德,我来问你,钜鹿到六河屯要多长时间?”
  赵武德不加思索忙说道:“如果事情紧急快马一个时辰就可以到!马车慢行至少要三个时辰!”
  “现在何时?”扶苏问道。
  “鸡都开始叫了,我看以过子时。”吴达说道。
  “叫传话使者来!”扶苏命道。
  “是!”侍卫应声去叫去钜鹿请救兵的传话人。
  片刻使者到来,“拜见公子,不知公子有何差遣?”
  “你何时到达钜鹿?扶苏问道。
  “回公子,臣知事情紧急所以一路上不敢有丝毫怠慢,我只知到钜鹿时天还没有黑,大约过了申时。”使者说道。
  “申时传令丑时到,赵武德,你分明是藐视本公子!”扶苏责难道。
  赵武德连忙跪于地上:“禀公子,只因郡中精兵在外执行焚书令,一时半会也难于集合起来,请公子恕罪!”
  “你们郡中可谓是兵孤将寡,要不要本公子奏请圣上加一些人手给钜鹿?”扶苏问道。
  “谢公子,这倒不必了,只是近日刁民不配合臣执行圣上的焚书令,臣才行此下策,故将郡中兵士去强制执行。”赵武德边申辩边观察扶苏的神色。
  “若本公子为歹人所害,那只有认命啦,是不是啊?”扶苏说道。
  “这都怪我一时疏忽,我该死,我该死!”赵武德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嘴巴,吴达在一边暗自好笑。
  “这个帐暂且记下,但有其它不周之处本公子一并处罚。”扶苏厉声说道。
  赵武德算是才疏学浅的庸人一个,他没有理会到扶苏的言外之意忙说道:“谢公子饶我狗命,臣就是借个脑袋也不敢怠慢公子,敬请公子放心!”
  “吴大人!”一小校前来禀报,“宴席已准备好!”
  “知道了!”吴达躬身对扶苏和魏单说道:“公子,魏大人请随我去用膳!”
  “请!”这下给赵武德解了危,扶苏与几名侍卫来到一偏室准备品尝一下乡村盛宴。众人入席,摆在面前的首先是盘黑得如土坯一样的馒头,之后又上了几碟盐菜,外加每人一碗玉米糊糊,最好的菜就是摆在扶苏和魏单面前的那只如鸽子般大小的盐水鸡。扶苏好象对这些招待很认同,他慢慢品尝眼前的地方风味,众人也不敢动声色,于是一起开始动筷。赵武德看了看桌上的菜见扶苏也没发什么感慨,于是背地里叫人把吴达请了过来,他指着桌上的菜轻声指责道:“这是人吃的吗?我们家的狗都不吃这样黑的馒头,你倒好,把它来招待扶苏公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穷乡僻壤,这就算是招待贵客的上等伙食了,平素人家大年三十也吃不上这一顿,怎能跟您那钜鹿郡府比。”吴达说道。
  “胡说!”赵武德生气了,“带我去火房看看!”
  趁大家没注意赵武德离了席,吴达带着赵武德来到火房,真的令他失望了,一贫如洗,只看到了一堆醒目的柴,灶台上收拾得很整洁,灶台有一案台,案台边有一小缸,缸中的面粉也不多了,抬头看,屋梁上挂着老玉米,不谈有什么大肉大鱼,他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终于不吭声了。“哼!”赵武德很不满意的拂袖而去。他回到席中,扶苏望了望他不高兴的神情说道:“赵大人,我们可都吃得差不多了你可还没有动筷,现在我命令你将你面前的美食吃完。”
  “这个!”赵武德看着桌上的馒头实在倒胃口。
  “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吗?”扶苏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嗯!我遵命就是了!”赵武德没法推辞了,他拿起馒头使劲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大家都在看着他的表演,他嚼了好一会就是不愿吞,“倒杯水来!”他吩咐道。水很快呈了上来,他将口中的馒头硬生生用水吞了下去。
  扶苏看他那艰难的样子不知是笑还的气愤,“看情形赵大人是在吃药丸,好象这美味不是那么难吃。”
  “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东西,所谓一饱不思食,望公子体谅。”赵武德解释道。
  “吴达!请你将赵郡守面前的任务完成。”扶苏说道。
  “是!”吴达快步走到赵武德桌前拿起食物狼吞虎咽,如同三天没进食,秋风扫落叶一般将赵武德跟前的膳食吃了个干净。
  “官大一级压死人啦!”扶苏叹道:“你们同朝为官,衣食住行,就单只说‘食’这一面就是天壤之别!”
  “公子说的是,明日公子到臣舍下居住保证您会满意,跟这里比如同步入天堂一般。”赵武德夸耀道。
  “好啊!”扶苏顺水推舟的说道:“我正有此意。”
  赵武德喜形于色,他心想“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终于到了!”
  “时候不早了,今夜就在六河屯休息,明日赶往钜鹿。”扶苏转眼对赵武德说道:“赵大人认为如何?”
  “悉听尊便!”赵武德见扶苏有这个意图只有委屈一下了。
  来日,赵武德领着队伍直达钜鹿,魏单快马赶上赵武德说道:“公子吩咐先到赵郡守家去看看。”
  赵武德受宠若惊忙说道:“多谢公子抬爱,下官敢不遵命吗?魏大人,不瞒您说下官府上可算得是钜鹿一绝!”
  “耳闻不如目见,到时我等会细细欣赏,只是打扰之处还请包涵啦!”魏单笑着说道。
  “哪里话,公子和卫尉大人能亲临寒舍是下官前世的造化,哪能说得上打扰,魏大人言过了!”赵武德谦逊道。
  “烦请郡守带路,请!”魏单拱手说道。
  “魏大人请便!”赵武德还了个礼说道。
  皇子和卫尉亲临郡守府自然府中热闹开了,赵武德引着扶苏、魏单还有几名近卫一起欣赏赵府风光。赵武德吩咐夫人们回避到一边,接下来便做起了向导,口里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扶苏却不很乐意看他那副眉飞色舞的得意神情。
  用一个‘阔’字形容他的府上是不够的,庭院层层却布置得恰到好处,一道人工河环绕着一别致小楼,河中横架着一座小木桥,桥的两端被两岸的灌木半掩着,相距约三四十丈,走上小桥两侧摆放着奇花异草,河中有水车翻动着河水循环流动,还有假山,凉亭,可以说是一幅巧夺天工的精美图画。
  “赵大人府上真是美不胜收,不比圣上的别宫差。”扶苏赞道。
  “谢公子夸讲,若公子有雅兴可在钜鹿多呆上几日。”赵武德很得意自己的成就。
  “这座豪宅花了不少钱吧?”扶苏笑着问道。
  “不多,不多,一万五千两黄金罢了!”赵武德不知大祸将至。
  “嗯!还算划算。”扶苏突然问道:“听说贵郡有位郡政司才高八斗,赵大人能否引见?”
  “小问题!公子到小楼稍歇片刻,我这就叫他过来。”赵武德叫了一家丁去请郡政司。
  扶苏沿小桥到了依山伴水的河心小楼,首先入眼帘的是一条长廊,雕栏玉砌,进了小楼宽敞明亮,地面是用的天然大理石,墙面铺的是厚实的天然红木,正面红木上精雕‘麒麟飞天’图,天花板铺的是天然红榉,四角雕有飞鹰展翅,栩栩如生。见到有人来,艺妓边抚琴边歌唱。看到这些扶苏无法露出笑脸,功夫不大郡政司传到,“钜鹿郡政司赵不才叩见公子。”
  “我听说钜鹿郡政司好象是于龙,怎么换成赵不才来见我?”扶苏故意问道。
  “回禀公子!”赵不才答道:“前不久只因前任郡政司目无王法,以将其治罪,他不仅自己私藏禁书,而且拒不接受圣上的焚书令,情节恶劣,是其罪一也;此外他还谣言惑众阻挠官兵执行焚书禁令,几欲与官府抗衡,身为官府中人知法犯法,其罪二也;案发后于龙当众诽谤朝庭命官,咆哮公堂,是其罪三也;综上所述罪证按大秦律法以将于龙正法。”他说着向赵武德递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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