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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朝扬(当代)
九地桃源
作者:朝扬
序 言
更新时间2007-4-19 22:28:00 字数:572
 初看到篇名《九地桃源》,有人会不理解,不知篇名《九地桃源》中何为“九地”?其实,此“九地”是出于《孙子兵法》中“九天九地篇”,即: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此篇中的“九地”意义很广,而《九地桃源》中引用“九地”只是单一指地之深处。
  说起“桃源”,或许有许多人会想起《桃花源记》中“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问今是何世,无论魏晋。”“晋有刘子骥闻之,兴然而往,未果,寻病终。”增加了关于“桃源”于世外的神秘感,而今的大千世界,七大洲,四大洋,可以说绝大部分已有人涉足,但是否真的有世外桃源的存在呢?谁也说不清楚,本书中的《九地桃源》只能说是作者的一种极好的梦想:在桃源中无世间的尊卑贵贱,他们不为世事炎凉而伤感,不为生存而困惑,不为人生坎坷而穷终。
  《九地桃源》中以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为背景,以主要人物魏单人生经历为线索,以造就九地桃源为结局,故事曲折离奇,本书将带你进入一个全新世界,《九地桃源》。
  《九地桃源》一书有些朋友会说,本书作者一定是一位消极厌世的人,并非如此,本书所写寓意在于人间真善美的升华,人间天堂的造影,《九地桃源》存在与否,即是构想,也是有待于人类科技发展、人类科学素质的提高后,或许几十年或几百年后有人真的发现有九地桃源的存在。
  
内容简介
更新时间2007-4-19 22:34:00 字数:1086
 故事发生在公元前216年。
  魏单,魏国燕城人,战乱夺走了双亲,自小随师父隐居于即墨,秦统一天下时魏单已同师父在即墨生活了二十余载。此时由于师父犯病又无钱医治,魏单背着师父出道卖艺,在情急之时巧遇同门师兄屠隐解囊相助,但最终因师父病情严重,不治身亡。为了生存,魏单再次卖艺,经占卜先生徐市的指点当兵是条出路,于是他决定去一趟燕城后再作决定。去燕城途经天池山,天池山被山匪英布占据,魏单上山后将其降服,同时英布之妹英巾却暗恋上了他,由于这个原因魏单在天池山上遇险得脱,而且英巾不顾众怒将天池山解散还将大哥英布交给魏单转押到官府。在燕城短暂逗留后魏单便从军到云中。
  始皇得天下后便想长生不老,在一次巡行中琅琊郡守将占卜为生的徐市介绍给始皇,由于他们话语投机,于是徐市在始皇那要得三千对童男童女准备出海寻仙药,而与始皇同行的赵高对此也深信不疑,徐市临走时他们私下许愿。
  两年后胡人扰边之事频传朝中,始皇亲往视察,在边寨十里坡与胡人遭遇,敌众我寡始皇陷入险境,千钧一发之时魏单突然出现,挫伤胡人主帅,致使胡人不战而退。战后,始皇高兴之余提升魏单入朝为官。
  来到皇城咸阳魏单结识了蒙毅和蒙若云,正值花样年华的蒙若云也恋上了他,正当他们的关系日趋明朗时始皇为他们俩赐婚。谁知赐婚不几日英巾却找到魏单府上,英巾得知此事后心痛不已。始皇对魏单的恩宠赵高心生忌妒,于是他联合李斯收买魏单,而魏单却与他们扦格不入,自此一场暗战便展开,英布这时已被加刑到郦山劳工,英巾为寻英布和魏单而来,赵高知情后在此大做文章。
  公元前211年冬月二十八,魏单与蒙若云大喜之期,英巾带着无比伤心离他们而去重返天池山,在旧部的帮助下杀了占山为王的秦九功复得山寨。
  为始皇寻仙药的徐市在海上一岛上因缺少药材,于是命人回中原采购,谁知上岸后被赵高察觉,得知徐市并无仙药后赵高便借始皇之手出兵征伐徐市。数月后征伐徐市的官兵出师不利,败于海盗手下。魏单为解始皇心忧亲自领兵征讨海盗,魏单一战告捷,而且将徐市及海盗一并带回中原,回中原后情况发生巨变,始皇驾崩、蒙氏家族遭赵高毒手,魏单放走徐市及海盗众人。为了救蒙若云,魏单孤身与赵高抗衡,蒙若云死后故友方学为暗中加害,使他身中剧毒。在英巾和屠隐的帮助下魏单选择了出海,在一路的追杀中他带着半条残命和英巾来到海上,在海上数日后恰逢徐市等人营救,随即他们一同上了仙客岛。上岛后依然躲不过赵高的追杀,在岛上众人的协助下,魏单决定在岛上的仙居洞中凿建地下桃源,能让岛上人口可在洞中暂蔽,已便他回中原雪仇……
  
目 录
更新时间2007-4-26 20:44:00 字数:960
 第一章、四海归一统英雄初出庐………………………………6
  第二章、思良才,任人唯贤 寻故土,脚下生云………………18
  第三章、天池山遇险 佳人巧施计………………………………35
  第四章、梦成仙,始皇帝求长生 易曲终,高渐离行刺………55
  第五章、猛将犹如及时雨 甘露来时正逢君……………………76
  第六章、舍命护主恩怨明 情为何物君难分……………………91
  第七章、身清不惧与狼舞 有缘自有天作合……………………139
  第八章、多情人,相见恨晚 设毒计,棋差一着………………157
  第九章、歌舞升平官家有 平湖深处藏暗流……………………218
  第十章、盼郎归,桂花香时身影近 起干戈,魏单雪夜战项羽
  ……………………………………………………………274
  第十一章、姻缘定,鸾凤和鸣喜事多 人去了,情到深时泪如梭
  ……………………………………………………………321
  第十二章、巧周旋,天池山失而复得 求仙药,始皇帝鏖兵…379
  第十三章、‘遇高人’英布越狱 中谗言,魏单蒙冤…………410
  第十四章、‘抗天兵’,韩人笑护岛 降海盗,左氏兄弟败北
  ………………………………………………………455
  第十五章、有情人,痴心不改 报君恩,魏单出海……………492
  第十六章、恋美人,倾城倾国心依依 伤别离,挥不尽英雄泪
  ………………………………………………………556
  第十七章、报深仇,火烧宦官府 遇暗害,绝地逢生…………591
  第十八章、脱魔掌,屠隐殒命 渡苦海,喜逢故人……………620
  第十九章、图名利,王克凡反目 念旧情,马有朝献妙计……670
  第二十章、避战乱,九地建桃源 两心近,生死共相随………708
  第二十一章、贪难改,王克凡终自毁 断前仇,魏单回中原…724
  第二十二章、诛恶徒,宝刀现世 烟云散,帝国落幕…………750
  后 记………………………………………………………………800
  
第一章 四海归一统 英雄初出庐
更新时间2007-4-25 22:55:00 字数:8924
 天地玄合,风云变幻,公元前259年正月子时,在遥远的东方,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长空,此人取名为赵政。
  相传赵政五岁授教于秋隐中,入秦后将姓赵改为姓赢,十三岁登秦王位,他便是当年的秦王政。秦王政十七年得韩王安,韩亡;十九年得赵王迁,灭赵;二十二年魏王降,魏亡;二十三年虏楚王负刍,二十四年破昌平,楚国亡;二十五年得燕王喜、代王嘉,燕亡;二十六年得齐王建,齐亡。至此六王毕,四海一。
  秦王政自恃功盖三皇,德超五帝,自号始皇帝,此时他已有子二十多人,其中苏夫人所生之子扶苏为长子,而且扶苏很博后宫喜爱;其次就是皇后公孙玉所生独子胡亥,太子空缺非二人莫属。按道理,始皇称帝后应立长子扶苏为太子,但始皇对皇后恩宠有加,所谓母贵子荣,立胡亥也是天经地仪的事,只是胡亥此时年仅八岁,立嗣之事在始皇心中是无须多虑的事,他相信只要用他的才智为万世打下基业,以后二世皇帝、三世以至于千秋万代皇帝即使平庸也可做个太平皇帝,所以他在始无先例的情况下,统一文字、度量衡、立法、立制。但天下初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随之而来。
  战祸连年,给各地都带来或多或少的灾难,多年来老百姓总算略为安定,但战争将十之四五的良田践踏为战场,平息了战乱老百姓也可以顿首屯田。即墨城内由于未受到刀兵之苦,显得不比齐国专制时差,即墨是个沿海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往来商客较为频繁,自然大街之上人流量不少。今天又是风和日丽,街市上车水马龙,卖茶的,卖酒的,卖膏药的,相命的应有尽有。这天街中夹杂着一人特别引人注目,此人身高七尺余,大眼,颧骨略高,卧蚕眉,鹰勾鼻,面微黑,背上负一把奇特的刀,刀把尺余长,刀身足有两尺开外,刀面光亮照人,刀背则如锯一般错落有致,因无任何包装之物,阳光照到刀身,乍一看去,折射出刺眼的寒光,由于刀形奇特,致使街上一些小孩和好事之徒追而观之,此人来到街中最热闹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他打了一个圆场对来往的人群大声说道:“我乃山野粗人,今到此地,只因家师病卧在床,望各位大叔大婶行个方便,施舍一点以解在下之急。”说着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个丈余见方的圆圈,边划口中边说道:“劳驾让一让。”
  跟随者一片哗然,“原来是个卖艺的。”
  “看看有什么本事。”
  “我家还有八十岁老娘呢,谁肯解囊相助!”
  围观者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他不答话,取下背上的那柄长刀,看着明恍恍的长刀众人忙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一刀下来不小心落在自己身上,他小心翼翼的将刀放在一边便展开了拳脚,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一顿功夫下来,他又开话了:“各位大叔大婶,乡亲父老,行个方便吧!”
  话一开口,众人一半都各奔东西去了,有的还说道:“我们都见多了,靠这手段发财的大有人在,别指望有人上当了!”
  更有甚者说道:“这小子人高马大的竟然靠这营生,诶!既然你这么缺钱何不把你那把刀不象刀锯不象锯的玩意卖了,热天可以当西瓜刀使使。”
  “要这么说当西瓜刀使不如卖给哪个木匠当锯使。”一围观者笑道。
  “当刀使好,要当了锯子也不好用力呀,你说是不是?”那人辩道。
  他们各执己见,争得由白脸变成红脸,后来终于一人改口了,“得,也不依你,也不依我,我说兄弟,干脆把你那刀不象刀锯不象锯的东西送到铁匠铺让铁匠跟你改几把锄头还不错!”众人大笑。
  这些话似乎让他恍然大悟,心想“靠人家的施舍请郎中给师父看病定成泡影,即使有人愿意施舍一点也是杯水车薪。”他仰头望着天空,含泪不语。
  “诶,你们不识货别乱讲。”一老农说道“你们看那刀的成色,那刃,一定是把好刀,在你们口中就这么不中用。大兄弟,别听他们的,即便急等钱使也不能把刀贱卖!”
  “看样子你是个有钱的主,唉呀,瞧你这身衣裳还不值两把锄头钱呢!”那位看客讥讽的说道。
  “来,大兄弟。”老农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两个铜钱,“虽说我老家伙穷,但比这些铁公鸡强。”
  他接过钱说道“多谢大伯。”
  “哟哟!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在这里威风了弄不好回去后你们家老伴不给你饭吃,等着挨饿吧!”那位看客数落道。
  “哼!”老农怒道“你们这些后生真是不可教也!”说着转身走了。
  望着人群,他内心无限矛盾,心想“照这样施舍三五日也于事无补。”最后他决定再走一趟刀然后将刀卖掉,他心中默默的说道“为救师父,我不得已而为之了,望师父您老人家恕罪。”
  之后他挥舞长刀,只听那刀收发有声,淋漓尽致,人刀合一,围观者一声声喝彩他似乎全然不知,一阵掌声后,他已完成了一套刀法。收功之后看热闹的人跟刚才耍拳脚功夫一样,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了,剩下的人杳杳无几,他们不动声色罢明是白看的。他不再发话了,于是他将身上穿的袍子扯了一块下来,顺手将右手中指在刀刃上划了一下,只见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看客们围了过去纷纷议论着,这时一人分开人群向他走来,他抬手准备在袍布上写下“卖刀”字样,可刚写下一个“卖”字后,他的手好象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他仰头望了一下,只见面前站着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身高约七尺,拦住他手的是一把牛角状弯刀。他感到奇怪,心想“看此人不像是个有来头的人,为何阻止我卖刀。”
  他犹豫着便问了句:“不知阁下有何赐教?”
  “买刀!”来人言语简捷声如宏钟。
  他又将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打量了一番,心里却说“我看你这形象没准连饭都吃不饱,还说买刀,真有点大言不惭,我这‘天锯刀’可不是块廉价的生铁。”
  来人可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说道:“这位兄弟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吗?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屋或出公王,无限朱门生饿殍,几多白屋出公卿。哈,哈,哈……!”说着来人从怀中拿出一定黄金掷在他那块袍布上,他又怀疑的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相信面前的事实,当然,不管怎样,既然有人出这样的价码,师父在病中又急需用钱,这刀必须给人家,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来人焉然一笑,回头便走。这一举动更是让他摸不到头脑,他诧异的说道:“阁下请留步,你还没有取刀。”
  这位神秘人物不答话信步走到人群中,他急忙追了过去,穿过一条条街道,人越来越少了,房舍严然没有街上那么整齐,再往前走就是通向临淄的大路,这位神秘人物见他一直跟在后面追他便停了下来高声叱道:“世上哪有你这种愚笨的人,不要你的刀你还死活跟着我。”
  “你不要刀我更要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宝刹何处,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位仁兄你以黄金相赠,解我燃眉之急,他日定当报答。”他拱手说道:“在下魏单请教,望恩公以实相告。”
  “真是啰嗦,好!既然你跟到此地我就看你配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神秘人物话音刚落便从左手中抽出那把似牛角的弯刀跃起一步朝魏单来了一个刀劈华山。魏单慌忙中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侧身,牛角弯刀突然改变方向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指魏单。这下他看躲避不及了,只见他右手握刀忙挡住神秘人的进攻。“难道江湖上通报个姓名要费这么大的周折?”魏单心里说道“不行,要是他伤着我了倒没事,万一我一不小心将大恩人打伤,人家脸面何在。”他纵身跳出丈余远,“恩公,我与你素昧平生,何至如此呢!恩公若有难言之瘾在下不问也罢。”
  “你知不知道你手中拿的是何刀?”神秘人问道。
  “天锯刀!”魏单豪不犹豫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天锯刀’是天下至宝,为何轻易将它卖掉?”神秘人物又问道。
  “是不是天下至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久病不愈,身体日渐憔悴,我实在不忍看到,但又苦于无钱医治,原本打算耍耍拳脚能挣上几个钱请个大夫,可惜事与愿违,才出此下策。”魏单说道。
  “你师父是谁?是不是越清风?”神秘人物继续问道。
  “正是,恩公认得家师?您如何称呼?”魏单喜形于色,想不到师父有这么一位故人相助,怎能不让他高兴。
  “我果然没有猜错,越清风的徒弟,看你有没有本事知道我是谁?”神秘人激道。
  “恩公既然是师父的故人,他日一定有缘相见,在下就此拜别恩公。”魏单无心跟这位神秘兮兮的人耽误太长的时间。
  “孬种!”神秘人物出语伤人。
  “士可杀,不可辱!”魏单心想今天一战在所难免,但师父在病中不得与他恋战,得速战速决为妙。他未等神秘人物出手于是就先进招。
  “得罪了”魏单叫道。
  只听得两刀相碰,声声悦耳清脆,二十招过后,魏单又纳闷了,此人的刀法走势怎么与自己相仿,只是较自己起来算是注重潇洒飘逸,又过了十几招不分胜负,魏单心想“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师父还不知怎么样了,最好是速战速决。”于是他拿出了本门最厉害的绝招,‘服龙八式’中的‘升龙九天’,即在原地跃起一丈余高,脚直立朝天,头朝地,直攻对手,此招一出,居高临下,如飞流直泻,势不可挡。谁知神秘人也有防备,知道他欲速战速决于是在他发此招时也使了一招‘龙行八式’中的‘卧龙归海’,巧妙的躲过他的这一招。魏单落了个空天锯刀插在地上,还未等他收招只见那牛角刀直逼他手腕而来,迫不得已,天锯刀脱手。这时他已无心再战,翻身起来后他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已经败了,但我也猜得出恩公是何人。”
  “那可未必,说来听听。”神秘人物说道。
  “看恩公武功套路必定与我出自同门,但我未听师父说过除我之外另收过徒弟,只是听师父讲过他有个师弟姓秋名隐中,号称中隐,我想你便是中隐师叔的传人,也是我的师兄了。”魏单说道。
  神秘人点头称道,似乎谦逊了几分,“嗯!你已知道我的来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秦王政所要追杀的屠隐!”
  “在下多年陪伴师父过隐居生活,不问世事,至于外界的恩怨情仇知之甚少。”魏单说道。
  “你可曾听说过荆轲剌秦王?”屠隐问道。
  “愿闻其详。”魏单说道。
  “当年,秦王政与燕国太子丹有隙,已有灭燕之心,秦国大军将不期而至,太子丹深知以燕国之力不足以与强秦为敌,六国联横已经倒戈,为保燕国,太子丹不得已请荆轲剌杀秦王。据传言,当时荆轲剌杀秦王之时,秦王政如同幼鼠见猫一般,不想宫中一药师以旁门佐道相害,可怜我那位兄弟四面受敌,最终因寡不敌众被秦王所杀。太子丹这一举动激怒了秦王政,不久燕国被灭,尔后秦王政下令诛杀荆轲九族,可怜荆轲孤寡一人,无九族可诛,随即秦王政又下令诛杀荆轲生前好友,而我和高渐离是荆轲的挚交好友,是当诛之列,你可有所闻?”屠隐说道。
  “在下孤陋寡闻,恩公见笑了!”魏单拱手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还敢不敢与我攀亲,怕不怕秦王政把你也给列为诛杀之类?”屠隐问道。
  “既然师兄能告诉我这个秘密,我又怕什么,人终有一死,为义而死,死得其所,就是秦王政站在这里或是置身于秦王政的千军万马之中又有何惧?”魏单豪气干云的说道。
  “哈、哈……不愧是我同门兄弟,今日得见,言谈之中不乏英雄本色。魏兄弟,屠隐便是师兄,有缘他日自会相见。”屠隐话音刚落便纵身翻入路旁草莽之中不见踪迹。
  “恩公,恩公,师兄,……!”魏单连喊数声无人应答,于是他将刀重新负于背上转身向街市走去。
  来到一药店,名曰:‘延年堂’。魏单问道:“此处是否有郎中出诊?”
  这时出来一位长者,他藐了魏单一眼,不象个有钱人而且衣袍还缺了一块。于是不情不愿的答道:“我们这出诊可是要先付定金的,这年头可赊不起账,你请得起吗?”
  魏单不答话,从怀中取出屠隐所赠的黄金放于柜面上,那位长者一下呆了,那种鄙视的眼神一下眯成了一条缝,他笑嘻嘻的说道:“刚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望大爷恕罪。”
  “不必了,快让郎中跟我走。”魏单说道。
  “是、是、是,救人如救火,我马上跟您走!”那位长者答道。
  “原来你就是郎中?”魏单问道。
  “小的正是,人称钱延寿的就是我。”长者钱延寿边说边整理药箱。
  “快点。”魏单在前面带路,钱延寿在后面跟着,走不多久他大汗淋漓,边走边喘气。穿过一条条小山涧,隐隐约约看见几间茅屋,钱延寿边走边埋怨道:“要不是你给的钱多,这种鸡不飞狗不叫的地方我才不会来呢!”
  “为郎中者治病救人方为本份,利乐有情,你又何出此言呢?前面就是,快到了!”魏单说道。
  “您教训的是,小的不说就是了!”钱延寿一手擦拭着汗水说道。
  芳草点点,落荫缤纷,几间茅屋夹在两座不高不矮的山间,中间还比较宽阔,还有几棵香蕉树点缀在其间,远远望去如同一副风景画。他们也顾不得这优美图画了。魏单推开门,一位老人躺在里面,只见他白眉修长入鬓,留上五绺长须,皱纹布满额头,看上去一股仙风道骨的不俗之相。门被推开后老人勉强微微坐起,首先咳嗽了几声然后对魏单责斥道:“端阳啊,你到哪里去了,不经师命擅作主张,你可知错?”
  “请师父恕罪,徒儿见师父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心里实在不好受,今天特地请了个郎中为您医治。”魏单立在一旁说道。
  “趁早让郎中回去,师父自己的病心中有数,不要麻烦这位先生啦!”老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一走,我水都喝不上了,我口渴得很,你快跟我倒些水来!”他说着双唇一张一翕的喘着气。
  “我马上跟您倒!”魏单忙倒了水,然后扶起师父将水送到他的嘴边,师父想喝水都如此困难,魏单心如刀割。师父喝完水魏单放下杯望了望钱延寿,钱延寿望着老人不住的摇头。魏单又不知所措了,心想“这么多年来跟师父相依为命,一旦师父有什么不测,我将怎么办。”正在这时钱延寿轻轻拉了拉魏单的衣裳,于是他们一起出了草堂,钱延寿对魏单说道:“我看你付的这些钱我是无法消受了,我钱延寿虽说爱钱,但不会医将死之人以损名誉。”
  魏单顿时脸带哀色,但更希望师父有一线生机,他忙问道:“此话怎讲?”
  钱延寿侃侃说道:“人体五脏就如五行一般相生相克,就拿五行跟你讲,金、木、水、火、土,顺生逆克,所以人者成于大地,败于阴阳。大地有阴阳五行,人有血脉五脏,五脏者,肺、肝、心、肾、脾。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生成之道,循环不穷,肺生肾,肾生肝,肝生心,心生脾,脾生肺,上上荣养,无有休息。一年三百六十余日,从正月初一起到大年三十,分数而变,按金、木、水、火、土往下排,今天是四月初一,应行木时,你师父说话间我以观察到了,你师父肝病严重,肺绝火克金,肝组金克木。你师父命以休矣!”
  魏单怀疑的问道:“你怎么肯定我师父就没治了?”
  “人的名字可以叫错,可我行医几十年,钱延寿的大号不会取错的。”钱延寿说道。
  魏单长叹了一口气,屋内又传出话来:“徒儿不要为难大夫了,送他走吧!”
  “是。”魏单心不甘,情不愿的答道。
  “钱郎中请回吧,有劳你了!”魏单拱手向钱延寿拜道。
  “不必啦!还是一起去拿钱吧!”钱延寿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些钱只当你的酬金吧!请!”魏单说道。
  “多谢,多谢!您往后有什么事我钱延寿帮得上的,您尽管开尊口便是!”钱延寿向魏单作了个揖。
  “好说,好说。”魏单送走了钱延寿,天已惭惭黑了下来。
  魏单危坐在床边恋恋不舍的神情看着师父,师父闭着眼,他不忍惊动师父,良久,师父才睁开眼看了看魏单说道:“回来了!”
  “师父,您好好休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师父不会离开徒儿的!”魏单说着声音渐渐嘶哑。
  “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师父死了也不要过于伤心,师父的病由来以久,只是靠体内功力维持到如今,的确满足了!”老人说道。
  “怎么以前从来没听师父说起。”魏单问道。
  “说起来话就长啦!四十多年前,我与秋隐中就是你的师叔同授业于昆仑山武元门下,学习儒家六艺及我师父所创的独门武功‘服龙八式’,师父将平生所学教给了我们,可我们对不起他。”说着老泪纵横。
  魏单见师父提起伤心事忙劝阻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师父不必再提,如今您已是白发之人,何必再去想那些往事,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端阳,你听我说!”老人努力的用衣襟拭了拭眼泪接着说道:“当年师父有一独生女名叫武如玉,我和你师叔都喜欢她,由于师父平时对我们约束较严格,不允许我们想儿女私情之事。所以我们各自都怀着一个愿望,就是将来学业有成后与武如玉结为眷属,我们习文习武都相当用功谁也不甘落后,只因我痴长你师叔一岁才为师兄。时至不久你师叔在师父的‘服龙八式’上略有改进,师父称之为隐者刀,而常赞他有王者之才;而我将师父的绝学也练得如火纯青,最后师父将他珍藏多年的天锯刀赠送于我。当我们踌躇满志各怀心思准备下山之时,如玉却传来师父去世的噩耗。师父死得太突然,听如玉讲师父临终时留下话来,要我们照顾如玉。师父遗嘱我们哪能不从,事后我们争议着要带如玉走,谁知秋师弟为师父将天锯刀传给我而耿耿于怀,说我既然得到了天锯刀师妹就该让给他,只恨我当时年青气盛,哪肯让他,最后我们决定在昆仑山下比武,胜者带走如玉。由于我们师出同门对各自武功路式都很清楚,所以比武从早晨一直战到下午,下午直到天黑,谁也不认输,头天没分出胜负第二天我们接着打,直到如玉找到山下我们也顾不上,结果是两败俱伤,我的病因此而起。”老人喘了口气开始咳嗽,魏单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但见师父停了下来不由得冒出一句:“那后来呢?”
  老人止住咳嗽摇头叹道:“如玉见我们都受了伤悲愤的对我们说道‘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却在此决斗,难道你们对得起你们死去的师父吗?’我们没有答话,如玉又厉声说道‘你们分出胜负没有?’我们一起答道‘没有’,我们谁都不认输,如玉悲痛欲绝,‘你们都各自负伤还不知错,难道非死一个吗?’我们只有一个想法带走如玉,否则谁也不会让步。如玉泪流满面的对我们说道‘既然如此,我不愿看到你们中的哪一个离我而去,如玉也无分身之术,事因我而起,希望我的死能让你们化敌为友。’接着如玉拔出短刀自尽。我们悔之晚矣了,于是我们将如玉葬在她父亲的身边。之后秋师弟解下刀将它折成两断离我而去,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我为师父和如玉守孝三年后便浪迹江湖。”
  魏单又问师父:“为什么以前未曾听您提起过。”
  “不提也罢,提起来怕是克制不了我的旧病。”老人说道。
  “那好吧,师父就不用说了,身体要紧。”魏单关心的说。
  “事到如今身体对我来说不再重要了,端阳啊,有些话不说出来恐怕就没机会了!”老人用力起身说道:“来,扶我坐起来,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就是关于你的身世。”
  魏单扶起老人仔细聆听着。
  “二十二年前,记得当年那日正是五月初五,秦国攻打魏国,秦国蒙骜为将,当时我听说秋师弟在魏国燕城,我便去寻他,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谁知我到燕城后,燕城已被秦军占领。燕城那里到处是死人和乞讨的难民,我后悔来迟了一步,正准备走时,却听到一间民房内有一小儿哭声悲惨,于是便顺声寻去,只见屋内一片狼籍,房屋的一角还塌陷了,一小儿正在啼哭,那小儿刚会走路,见到我如同亲人一般,我顿时产生了怜悯之心,随即将他带到此地。因为当日正值端午节,所以我为他取号为端阳,端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魏单拜于地上说道:“多谢师父再造之恩,师父如今病重而我却有心无力,如果可以代替,徒儿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得师父的康复。”
  “快起来,师父知道你有心,说起来只怪师父平日对你管教太严,很少让你出去与外界接触,日后师父撒手人寰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老人拉着他的手说道。
  “师父您放心,我只有一个心愿,杀了蒙骜那个坏蛋之后就同师父一样长留此地,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魏单说道。
  “傻孩子,王命在身,他蒙骜也是身不由己,何况他不一定还在人世。”
  魏单失望的叹了口气。
  “现在六国归秦,你也不要再去想什么报仇了,如今天下一统也不是件坏事,年年征战已经是天怒人怨了!”老人说着似乎有些倦了。
  魏单起身说道:“师父歇着吧,今天说了这么多会累着您的!”
  老人说道:“徒儿陪师父再坐一会。”魏单又回到师父身边,老人将眼微微闭起,魏单为师父倒了杯水,“师父请用!”
  老人吃力的用肘撑着整个身体,魏单将水送到老人嘴边,喝了两口水后老人又复躺在床上。魏单兴致的说道:“今天在街上碰到了师叔的徒弟,他叫屠隐!”
  “哦?”师父惊讶道。
  “徒儿想为师父找郎中治病,可是身上没钱,本来打算舞趟拳脚让人施舍一些,可是事与愿违,后来徒儿就想到卖刀,恰好师兄经过,开始徒儿看他衣衫不整,没有在意,他却赠我一锭黄金阻止我卖刀,徒儿为知道他的目的我们过了招,方才知道他是师兄。”
  “秋师弟真是桃李满天下,不论是高低贵贱,听说秦王政都拜他为师,相形之下,我只有你一个徒弟,说起来惭愧。”
  “师父过谦了,要不是您有病在身,也不会逊色于师叔的。”魏单安慰道。
  老人摇了摇头,“端阳,将天锯刀拿来。”
  魏单起身将刀拿了过来。
  “天锯刀,龙泉剑,荆轲剌秦王的那把徐夫人匕首是天下兵器谱上的至尊,你要谨慎使用,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魏单答道。
  由于老人重病在身又加上说话过多,便又大声咳嗽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我死后,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到时你将我同此茅屋一起烧掉,我不相信秋隐中的徒弟能一统天下我的徒弟不能出人头地,端阳,你能做到是吗?”老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您别说了,师父您放心,徒儿绝不会丢师父的脸面。”魏单为师父轻轻捶打后背。之后老人就闭口不言了。
  两天后老人病情恶化,与世长辞。
  
第二章 思良才,任人唯贤 寻故土,脚下生云
更新时间2007-4-26 20:37:00 字数:12340
 秦始皇坐在殿上,殿阶下分班站着文武百官,丞相王绾、冯劫、国尉尉缭、廷尉李斯,分别排在前面,身后便是武将,有大将军蒙恬,卑将王贲等,他们正等候始皇帝的宣导。
  秦始皇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历经多年的征战和政争,以将他磨练到了成熟的顶峰时期,他玉立长身,长目,隆鼻,龙眉修长,额上皱纹已经悄悄登场,一股阴鸷之气,脸上的神情威严而肃杀。他身着黑色王袍上绣彩色金龙,头戴通天冠,手执玉圭。
  始皇坐定众文武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始皇扫视了一下群臣说道。
  “谢万岁!”众百官一一起身。
  始皇说道:“如今六国已灭,天下一统,先王成就大业之夙愿终于在众卿家协助下由寡人完成,但国之初定,诸候余孽不可忽视,所谓防患于未燃,众卿家谨记。当年七国并立,然我大秦能统一天下,证明我大秦法令在诸国之中最为完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才是安定民心之根本,所以众卿家还需再接再厉,将秦法深入民心,不知众卿家有何看法!”
  丞相王绾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无人出班于是捧圭奏道:“禀陛下,臣认为天下虽定,六国以亡,在此之前他们各地的律法即有所不同,所以臣以为律法应因地制宜才行之有效。如原秦地子民习惯于严明的法纪,而周边如韩、魏、赵等地的子民难于适应,而延袭旧国法制短时期不变,方能慢慢推行秦法使之同化,一定会事半功倍,恰到好处。如若不然,有可能会使周边子民迁移至燕、齐、楚地,而三地离皇城中央太远,恐怕陛下鞭长莫及,难以治理。望陛下三思。”
  始皇听后大为不悦的说道:“朕与众卿历尽千辛万苦,众将不惜生命南征北战,天下来之不易。之所以韩、赵、魏、楚、燕、齐被一一诛灭,就是他们的法治力度差,如果还让朕延袭他们的法制,岂不是作茧自缚,岂不是让朕的江山拱手于人吗?朕是始皇帝,朕现在要的是推陈出新,不再是旧地的法制或什么商朝七百年、周朝八百年的旧制,而是要万世永传的法制。我等怎能再重蹈覆辙,老丞相的高论稍后再议。”
  “陛下……!”王绾似乎还有话说。
  “王老丞相!”始皇打断他的话,“你退下吧!”
  王绾还想再辩,但见到始皇锐利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厌恶之态,他不再争下去了。心想“圣上直言自己是老丞相,这‘老’字一定是话中有话,恐怕是要我王绾退休了。”
  这时廷尉李斯面带谄笑出班启奏:“圣上,臣认为王丞相所言不妥,有史以来,历代帝王所拥有的领土不过方圆千里,而诸候是否臣服,来朝与否天子都不能制。如今陛下兴义兵,诛逆贼,平定天下,海内都成郡成县,法令由中央统一,这种做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前所未有的。所以据实说来,陛下功德为三皇五帝之不及,有道是治乱世,用重典;治乱国,用重刑,使全国上下均有法可依。敢问诸位,谁会离开风水宝地和歌舞升平的闹市而去边垂之地呢?所以臣认为现行法制是完全可行的。”
  始皇笑了笑,沉思了一会说道:“嗯!李斯这番话有些道理,众卿家认为如何?”
  “陛下圣明,这样更可以显示出一切都是自陛下开始。”李斯躬身赞道。众臣一片阿谀声。
  始皇对李斯的回答还算满意,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冯丞相!”始皇叫道。
  “臣在。”冯劫躬身答道。
  “自今日起原六国诸地各增监官一名,即日上任,不得有误。”始皇下了一道口谕。
  “臣领旨。”冯劫应道。
  “退朝!”始皇一声令下,左右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始皇回到南书房,宦官赵高早就在此侍候着,见皇上驾到他马上恭迎上来:“老奴为陛下请安。”
  “嗯!”始皇应了一声。
  到南书房始皇闷闷不乐的坐下了,心里还在想朝中所议的国家法制的一些事情,“不依秦法,若真有官吏敢作奸犯科而又在边垂之地又该如何。千里金堤,溃于一穴,北有胡人侵绕,南有蛮人尚待教化,内忧外患不比一统六国容易……”
  “陛下请用茶。”赵高递上茶。
  始皇一声不响,赵高侍立在一边也不敢再说什么。
  始皇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于是随意问了一句:“赵高,你跟朕多年应该长了不少见识,朕问你,天下之大,要是有人不服从朕的统治将如何呀?”
  “老奴一内宫之人,不敢论天下大事。”赵高躬身道。
  “无妨,无妨,你侍候朕多年,现已立门户,听说你平日里喜欢研究刑名狱政,关心一下国事也是应当。”始皇说道。
  “老奴跟随圣上如今已有四十余载,能得圣上关心,老奴心满意足。至于刑名狱政之学是老奴的一点嗜好,既然圣上要老奴所学登大雅之堂,老奴受宠若惊,如有不尽之处,还望圣上指教。”
  “朕得天下也并非一人之力,你但说无妨。”始皇说道。
  “老奴以为天下之大并不可怕,怕只怕没有相应的法令将以约束,无的放矢,让为官者以至天下人有机可乘。而今北胡南蛮还未平定,所以国内必须用以严法加以管制,大火灭后必有余烟,烟未灭,火星就会不自觉。”赵高一面陈词一面观察始皇的脸色。
  始皇不语,轻轻点了一下头。
  “外乱则安内,老奴拙见若宫中有人敢怠慢者当腰斩于市,若宫外有人不从王命者当车裂之刑,就是五马分尸。没有霹雳之手段,哪见菩萨心肠。”
  始皇刚准备将茶送到嘴边,听了赵高的高见不由得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之上。
  “老奴该死,如果说错,圣上只当是只臭虫在眼前爬过去了。”赵高吓得跪在地上。
  “朕也没说你说得不对,快起来!”始皇说道。
  “谢圣上。”赵高吓了一身汗。
  “赵高啊!”始皇叫道。
  “老奴在。”赵高应道。
  “你学的那些东西可不能浪费,一直以来你侍候着朕也该歇歇了!”
  “能服侍圣上是老奴前世积德才有这样的机会。老奴愿长伴圣上身边,圣上开恩可不能赶我走啊!”赵高又跪在地上央求道。
  “你看你,朕还未说完又没有治你的罪,何至如此。朕的意思是让你闲暇之时去协助李斯办点事,你的生平所学岂能荒废?”始皇说道。
  “老奴一定照办,绝不辜负圣上的厚望。”赵高起身说道。
  “皇后驾到!”只听门外侍卫高呼道。
  “你先下去吧!”始皇对赵高说道。
  “是,老奴告退!”赵高说着退了出去。
  始皇起身相迎,“玉姬!”两人独处时始皇喜欢直呼皇后的名字。
  “陛下终日为国事操劳,还要保重身体才是。”皇后安慰道。
  “唉,自蒙武告老之后,朝中实在后继无人。丞相王绾已老,李斯惯于见风使舵,只是在寡人面前不敢兴风作浪而已,在朝中能找一个讲真话而且有远见卓识之人真有些困难,若不早日充实朝廷人才,泱泱大国恐怕难于治理。”始皇叹道。
  “陛下操心的是,但凡事得慢慢来。”皇后说道。
  “玉姬有何高见?”始皇急切的问道。
  “你看,又来了,心急怎能吃热汤元。”皇后说道。
  “只是不能解决此事寡人真是寝食难安啦!”始皇说道。
  “天底下人才其实多的是,深山有猛虎,大海有蛟龙,只是陛下你没有触及到而已。”
  “这么说玉姬心中有数了?”始皇追问道。
  “说起蒙武我还真想起来了,听说大将军蒙恬之弟蒙毅口碑不错。”皇后说道。
  “哦,蒙武的小儿子,他在李斯那里任职,朝廷官员对他的反应不坏,只是……”
  “只是什么,依我看选用人才不在于他的官职大小,虎父无犬子,不如招他印证一下。”皇后说道。
  “玉姬此言甚好,若真有将相之才,我得好好奖励你一下。”始皇转忧为喜。
  皇后哧哧的笑了声说:“陛下真是坏,我已跟你生了个儿子,还要我怎样。”
  始皇一本正经的说道:“生一个儿子怎么行,朕要你跟我生一堆。”
  始皇抱着皇后,皇后侧着脸说道:“那你找别的嫔妃生去,我可受不了。”
  “朕可不管你这些。”接着始皇雨点般的亲吻在皇后的脸颊上。
  次日,始皇召见蒙毅。只见他身材挺拔,玉树临风,一副日出东方的阳刚之气。始皇以前还没有注意到,如今一见真是越看越喜欢。
  “臣蒙毅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蒙毅跪地呼道。
  “起来说话。”始皇说道。
  “谢陛下!” 蒙毅起身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是所为何事?”
  “朕今日找你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必惊慌,只作闲聊,来人,看座!”
  “谢陛下!”蒙毅说着坐了下来。
  “你看,如今天下归一,百废待兴,想必天下人对朕的统治众说纷纭,相反有人大为赞赏三皇五帝及先秦时期的统治,你对此有何看法?”始皇问道。
  “三皇五帝乃各领风骚几百年,论其成败各有千秋,愚臣认为,无论古今帝王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如水,君若舟,水可载之亦可覆之。”蒙毅慷慨直言道。
  始皇听他短短一句话先是一愣,再是觉得此人在君王面前不卑不亢胆量过人,于是说道:“嗯,有点道理。”始皇又继续问道:“你说朕统一天下后除诸候余孽外,还会有人造反吗?”
  蒙毅答道:“战祸连年,天下子民如惊弓之鸟,现在天下一统,必定是安定下来休养生息之时,再加上陛下法制严明,诸候余孽也不能形成气候,臣认为这一点陛下可以宽心。”
  始皇狐疑的问:“是吗?”心里却说道“想不到他一句话使寡人的心宽慰了很多,胜过灵药大补。”
  “创业难,守业更难,朕的子民何止千万,但朕总觉无人才可用,如同与敌交锋无一件乘手的兵器一般,你说是何道理?”始皇问道。
  “陛下此话不然,当年先王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豹、公孙支于晋。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随之富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陛下这一点何不效仿先王呢?”蒙毅说道。
  始皇最不爱听的是‘效仿’二字,听完此话于是坐不住了,他说道:“罢了,罢了,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朕不如先王了?朕是始皇帝,举凡要去旧推新,朕早已言明,而用人之道是否效仿先王朕自有道理。蒙卿退下吧!”
  “臣遵旨。”蒙毅退出别宫。
  始皇心想“朝中正缺一位敢直言之人,有如此口气跟寡人说话的在朝中实不多见,有他在朝,那些假公济私之辈日后一定有所顾虑。嗯!蒙毅可用!”
  不日早朝之上,丞相王绾出班上奏:“臣王绾追随陛下多年,近来深感身体不适,请求陛下准老臣告老还乡。”
  始皇正是觉得不好开口说让老臣相退休,听完王绾辞言便顺水推舟地说道:“王丞相劳苦功高,退隐后可留在咸阳,日后朝廷俸禄依然如旧。”
  王绾跪地叩首道:“老臣谢陛下恩准。”
  始皇忙说道:“老丞相免礼。”
  王绾退到一旁。始皇提高嗓门说道:“王丞相已经告老,但丞相一职不能空缺,众卿听旨。”始皇已经早有安排了。
  朝中文武百官齐跪于殿上。“自今日起李斯为左丞相主持朝议;蒙毅为廷尉接管李斯之职掌刑法,并统率全国郡、县、亭、里、尉。原官员职位不动。”
  众臣齐声道:“陛下圣明……。”
  李斯在丞相府内正在欣赏筑乐。听得起劲时还跟着哼哼,这时一家丁来报,赵公公到访,李斯慌忙整衣相迎。
  “不知赵公公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必了!”赵高阴阳怪气的答道。
  李斯将赵高迎到府中。“公公请坐,来人,上茶。”
  两人坐定,李斯恭敬的问道:“公公今日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难道没事本座就不能来吗?”赵高不高兴的说道。
  “哪里,哪里,公公说笑了。”李斯笑着说道。
  “放心吧丞相大人,本座无事不会登你的三宝殿。奉圣上口谕,命本座来协助你多了解一些刑学之法。日后为圣上办事更有尺寸。”赵高不可一世的说道。
  “多谢圣上厚爱,想必有公公的相助一定是事半功倍。”李斯说道。
  “丞相太抬举本座了,本座只能跟丞相你敲敲边鼓,只是丞相行事模棱两可之时,不要忘了有本座在旁有个商量。”赵高斜视着李斯说道。
  “公公言重了,能与公公共事,自当全以公公为主,我岂敢一人擅做主张。”李斯说道。
  “那以后我们岂不是结为唇齿了吗?”赵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还望公公在圣上面前多加美言,多加提携。”李斯下座躬身道。
  “你是当今丞相,再提携是不是让皇上的位置给你坐啊?”赵高说道。
  “不敢,不敢,下官身为丞相已知足了!”李斯忙说道。
  “那本座就不必担心了,但若有不明之事可差人问本座。”赵高说道。
  “下官不敢怠慢。”李斯不敢入座。
  “好吧,本座就不打扰你了。”赵高起身道。
  “公公若不便久留,下官恭送公公。”李斯拱手将赵高送至府门。
  李斯的妻子严氏早就看不顺眼了,赵高走后对李斯说道:“你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为何对这种阉人唯唯诺诺?”
  “夫人有所不知,赵高自小跟随圣上,其父又是先王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善于揣摩圣上的心意。虽说他是个阉人,却享有自己私人府地,官居中车府令。所以他是见官高三级,你夫君我这辈子只想做只粮仓之鼠,因此更不能得罪于他,要是他在圣上面前进馋,砸了我的粮仓,我们全家只有等着饿死了。”李斯说道。
  “赵高真这么有能耐?我也没听说他在朝中加害过谁。皇帝也不至于这么糊涂?”严氏说道。
  “总之,赵公公是不能得罪的,我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跟你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为官多年这点分寸是有的,说白了,朝中除此人不能马虎外其它侍臣就无所谓啦!”李斯说道。
  “照我看,你这只粮仓之鼠也够窝囊的了。”严氏责难道。
  “跟你说一千道一万你也不会懂的,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啦!”李斯说着又命乐工继续凑筑乐。
  自魏单师父死后,魏单为师父守灵七日之后照师父遗训将茅屋与师父遗体一齐火化。师父曾说过,天锯刀乃天下至宝,如若有所闪失将有损师父威名,于是魏单将天锯刀藏于小山脚下一石壁之中,藏好后望着熊熊大火拜了师父三拜,之后他只身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安乐窝。’
  断了自己的归路,魏单如同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刚开始感到新鲜,但他只对即墨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外其它地方一无所知,渐渐的他感到了寂寞,而后是生存的问题,铁铮铮的汉子不能等着饿死吧,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几个铜钱已不够维持生计了,他开始着急,但又不知何去何从,于是旧戏重演,开始卖艺。原来卖艺是为救师父,现在卖艺是为了救自己的肚子。这回也不比上回强多少,不时有几个人施舍点小钱,但也可以艰苦渡日。
  这天下午,他见街市人也不多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旁边一看相的跟他搭讪道:“我看你气宇不凡,我跟你算一卦如何?”
  “先生,我连吃饭的钱都很成问题了,还看什么相啊!”魏单陪笑说。
  “诶?这是什么话,都是同道中人,告诉你一个升官发财的办法怎么样?”相命的又说道。
  “我看我这辈子难说,饭都没得吃怎去想吃肉?”魏单自卑的说道,但此话一出又想起师父临终嘱托“一定要出人头地。”于是又说道:“你说来听听。”
  “进庙不烧香就不灵,这样吧,别人看相收四个铜钱,我教你升官发财之道就给我两个铜钱算是交个朋友如何?”相命的问道。
  魏单心想“说穿了他还是要钱,整个一无耻之徒,算了,看他也怪可怜的,就算积点阴德吧。”他说道:“那好吧,给你两个铜钱,我倒看你说些什么!”
  拿到钱后相命的将钱小心的放在怀中细细的打量了魏单一番说道:“好身板!”
  “我说,看相跟我的身板有什么干系?”魏单问道。
  “大错特错,你看天底下年年打仗,依我行走江湖所知,现在的情形是十室之内空者六七,就是说年青力壮的已经不多了,愿当兵的是越来越少了,而你又懂得拳脚功夫,以你的条件来说只有当兵才有出头之日,那里管吃管住,说不好弄个总兵的当当也比你卖弄刀枪棍棒的要好。”
  魏单问道:“既然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当兵?”
  “我不行,你看我这身板前胸差不多帖到后背了,但你就不同啦,武功高强,人常说马背出英雄,我看多半是说你的。”相命的辩道。
  “是吗?”魏单狐疑的问道。
  “只要你听我的保准没错,不出三五年你一定会发达的!”相命的自信的说道。
  魏单心想“三五年?哼,三五天就见不到你的人影了!”话说到这份上了魏单也不同他计较了于是说道:“那我得先谢谢你的指点!”说着他转身就走。
  相命的冲他喊道:“如果升官发财了可别忘了我,本人是齐鲁湾徐市,记住了!”
  魏单头也没回更不说理他,徐市得了两个铜钱沾沾自喜道:“我再挣几个钱回老家就不用挨饿啦!”
  魏单想了想刚才相命的徐市讲的那番话可能有点道理,他自言自语道:“没钱,哪儿也别去了,如果哪天想到魏国老家不饿死在路上才怪。”“不行,还是得回老家燕城看看,要是当兵后死于乱箭之下岂不是遗憾终生了,凭我的武功一路上打点飞禽走兔也是有可能去魏国的,无论如何要去看看。”主意拿定后魏单便去打听如何去魏国。但打听几处都是说自幼在家,不知如何去得。魏单无可奈何的在街市中徘徊,时至黄昏,他无意中看到一个小店旁围着一群人,好象在谈论着什么,于是他也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个长者正在说故事。
  ……“疾风方能知劲草,国乱才能辩忠奸,秦将蒙武的妻子齐虹真是绝代英雄,巾帼豪杰。秦灭赵国之所以胜得这样快,可谓兵不血刃,这得归功于齐虹一人。当年齐虹只身刺杀赵国主将李牧犹如探囊取物。话说那天晚上,大雪纷飞,齐虹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巾,她来去如风,快似闪电,行走屋顶如狸猫飞燕啦!”说着长者喝了口水。
  听众焦急的等着:“快讲吧!”有人催促道。魏单也倚立在那里不动声色。
  长者又继续讲道:“齐虹巡视了一圈,只见院内守卫有十几个人,各站要道形同木鸡一般,齐虹飞身落地一个箭步来到两个侍卫跟前,剑光那么个一闪,你猜怎么着,两个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已经发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架在颈上,他是吓得七魂丢了六魄,齐虹问出李牧的将军营后将这个侍卫也放倒。她从容的来到将军营,一个灵猫穿窗落入室内,等李牧回过神来准备拔剑,就在这一刹那齐虹一招致胜,李牧哪是她的对手,堂堂一主将连剑都来不及出就被生擒。随后齐虹让李牧自裁。李牧一死,赵国将领如同少了主心骨,一个个毫无战心。自此秦国伐赵是一攻即破。”
  大家张着口望着老者,好象对李牧的死很惋惜,好一会有人问道:“那李牧将军死之前就没有说点什么吗?”
  老者说道:“你如果是李牧,在这种情形下你会说些什么?”
  一人说道:“那我会说,你杀了我是各为其主,我家的十来口人就全归你养活啦!”众人大笑。
  又一人说道:“我如果是李牧就恨自己太大意,能把胡人防得严严实实的却把自己的窝给忽视了,只有含恨九泉啦!”
  听到这里魏单问道:“请问老伯,蒙武是否是蒙骜之后?”
  长者望了望魏单说道:“正是,蒙氏可谓是将门世家,蒙武退隐后他的大儿子蒙恬又钦点为大将军,前些日子听说他的小儿子蒙毅也晋升为廷尉,真是他家祖上有灵才有今天的显赫。”
  “听大伯口音好象不是本地人氏?”魏单问道。
  “老朽是原魏国人。”长者脱口而出。
  “既然是原魏国人,魏国也已不复存在,为何您不思忠君报国,亡国家仇呢?”魏单又问道。
  “就凭你这句话官府差人知道了会要你登大狱,但我们都是平头百姓,不如跟你讲讲道理。这天下自炎黄二帝以来是合了分,分了合。多年来七国并立,如今天下归了大秦也没什么奇怪,你是不是壮着自己身板好喜欢打仗,年青人,我跟你说,这战祸连年,百姓是在刀刃上过日子,战争时间越长,吃亏的还不是我们,现在好了,秦统一六国,没有了争斗我们也不再担惊受怕了。”长者说着周围听书的人也附和道:“是这个道理!”
  魏单断然不语,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又恍然大悟过来,他自语道“怎么不问问这位长者魏国燕城如何去呢?”他又转过身来问长者道:“我差点忘了正事,请问老伯去魏国燕城如何走。”
  长者跟他说道:“原魏国现在已划了好些郡了,想到那里去走大路要两个月,走小路也得月余,我看你不象有钱人,只怕去不了。”
  “老伯别小看我这双脚。”魏单说着看到脚边上有块尺余见方的青石块,他用脚猛的踩去,脚下青石块顿时下陷了两寸有余。众人目瞪口呆,齐声赞许“好脚力,好脚力。”老者见状更是刮目相看,对魏单说道:“英雄随我来。”长者拔开人群走了出来,众人纷纷说道:“故事还没有说完别走啊!”
  长者答道:“改天吧,改天接着讲,回见了各位,回见了!”他带着魏单向一个小巷走去,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阴森森的小屋,内屋已燃起了一盏油灯。
  “知道回来了,一天到晚不知忙些什么,再这样别想我做饭你吃。”一老妇人叨唠道。
  “别叨唠,来客人了。”长者对魏单说道:“壮士请坐,你稍等片刻。”
  老妇人走出来,魏单连忙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在下有礼了!”
  “哟,真的来客了,不必掬礼,坐,坐,我得准备一下。”说着又到里屋去了。
  长者从内屋拿出一块布放在桌上慢慢打开,布上模模糊糊好象画着图。长者指着图说道:“这就是去魏国的图,敢问壮士去魏郡何事?”
  魏单犹豫了一下,老者说道:“若不便说也罢。”
  魏单缓缓的说道:“在下姓魏名单,二十多年前蒙骜率兵攻魏,魏国大败,当时我出生在燕城,蒙骜大军所到之处想必是家破人亡,我不知为谁所生却留在那里,幸而我师父仗义相救才有今日,如今师父过世便想去燕城走走,但又不知方向,这才碰到老伯您,还望老伯赐教。”
  “哦!原来如此。”长者会意道。
  “还未请教老伯如何称呼?”魏单问道。
  “老朽姓齐名不约,地方上称我为齐儒,当年也是逃避战乱迁徙到这里来的。”齐不约说道。
  魏单展开地图,上面交错着许多黑线和标记,他上下打量心里没底。
  “壮士能看得明白吗?”齐不约问道。
  魏单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还望老伯赐教!”
  齐不约拿过油灯,“这图年数太长了,难免你看不明白,你看,这黑压压的就是山,有水的地方就打了个圈圈起来了,这一条条粗黑线就是路了,你呢就顺着这条黑线走就是啦!”他手点着图说道。
  “容我看看!”魏单用手顺着齐不约指的路线走,走着走着有些地方着实看不清,他问道:“您看,这块应该走哪条路?”
  齐不约仔细看了看,心里没底,“好象是走这吧!”他又在灯下反复琢磨,“壮士啊,这块我也糊涂了,总之有口就是路,到那地界问问就解决了!”
  魏单心想也是,“嗯!到那隔魏地也不算太远,至于走哪条道近应该可以问得到的!”
  “老头子,吃饭了!”老妇人叫道。
  魏单起身说道:“那在下告辞了。”
  齐不约一把将他拦住说道:“魏壮士,相请不如偶遇,何况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家常便饭何足挂齿,来来坐下。”
  “既然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魏单说道。
  倾刻饭菜上齐了。“家常便饭,委屈壮士了。”老妇人说道。
  “不瞒大娘说,自我师父死后到哪里我都是天为被地为床,到您这里来了好比进了天堂一般。”魏单说道。
  “你不嫌弃就不错了!”老妇人顿生怜悯之心,她跟齐不约说道:“老爷子,今晚就留壮士住下吧!”
  齐不约答道:“夫人之命哪敢不从。”
  “老家伙,有客在此还不正经。”老妇人笑着说道。
  魏单推辞道:“在下实在感谢二老的好意,只是留在这里多有不便,饭后我还是走的好。”
  “诶,有什么不便的,多年没见故乡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齐不约笑着说道。忽而他脸上又露出哀色继而叹道:“唉,老朽本来也有一个儿子,说起来可能比你年长十几岁,当年魏国抗秦抓去当兵,正如荆轲离别时一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还好老朽还有一个闺女已嫁到赵地邯郸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我们老俩口,魏壮士能住在这里我们会感到热闹一点。”
  魏单见难却盛情只好说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但明早我便起程赴魏。”
  “好,就依你。”齐不约说道。
  “壮士快吃,菜都快凉了!”老妇人说道。
  第二天早上魏单醒来天已大亮,很久没这么舒服的睡一觉了。老妇人已将饭菜准备好了,魏单赶紧起来,齐老招呼道:“魏壮士睡好了吗?”
  “昨晚睡得实在舒服,睁开眼就天亮了。”魏单说道。
  “这话我爱听,要不明天再走!”齐不约说道。
  “多谢老伯,改日要是再回即墨我一定来看望二老。”魏单说道。
  老妇人在一边说道:“饭菜已经做好多时了,吃了再说。对了壮士,老妇我跟你准备了点干粮,还有火石以便你在路上用。”
  魏单鞠了个礼说道:“多谢大娘,如此盛情在下真是没齿难忘。”
  “壮士言过啦,言过啦!”老妇笑答道。
  “魏壮士此去想必一定走小路?”齐不约问道。
  “我恨不能飞到燕城去,老伯不是说走小路只要一个月吗?那我会选择走小路。”魏单说道。
  “这小路可要小心一点,特别是山林路,虽说天下归秦了,但山贼土匪还是屡见不鲜。你将图拿出来,我告诉你。”齐不约说道。
  魏单从怀中拿出那块字迹已模糊的麻布图。
  齐不约指着图中的一个地方说道:“到魏郡必须经过这里。”
  “天池山?”魏单说道。
  “多年前就听说这里是个土匪窝子,所以经过这里尤其小心。”齐不约说道。
  魏单默默的点了点头。
  饭后,魏单躬身与二老辞行道:“再次谢过二老对魏单的收留。”
  二位老人连忙扶起魏单说道:“魏壮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有归期,还望你再来做客。”
  “那是一定,二老请回。”魏单说道。
  “魏壮士保重!”齐不约说道。
  惜别两位好心人后魏单踏上去燕城的征程。因为走的是小路,正应了他所想象的那样以击飞鸟为食,以猎走兔为餐这倒也痛快。一日他走到一山脚下,烈日当空,口渴难忍,寻了一会不见水源。他自语道“这到了什么地界,真有点象那位郎中说的鸡不叫狗不跳的地方。”他拿出那块麻布图,“糟啦!图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又自语道。本来就不很清楚的图再加上汗水一浸就一塌糊涂了。魏单抠了抠后脑说道:“这怎么办?”“要是能碰上个人说不准会指点一下,只有碰碰运气再作打算。”他继续往前走。
  大概是天气热没人出门,他走了大约三里地忽见一茅屋,上面悬挂着一个斗大的“茶”字。他喜出望外,原打算碰上个人问问路,这如今还有个卖茶水的真是妙哉。他快步走到茶店,见到桌上摆着茶水便不管三七二一喝了三大碗。
  忽然屋内走出一个瘦如干柴的中年人来,“诶,诶,你这人倒有意思,象这茶水是你们家的一样招呼都不打就喝。”
  “我实在口渴了,失礼了,我给你钱便是。”魏单说道。
  店主看了看三个空碗说道:“这里的茶水可是每碗五个铜钱,三碗茶水,三五一十五个铜钱。给钱吧!”
  魏单愣住了,忙说道:“怎么这么贵的茶水,在城里一个铜钱就能喝个饱,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谁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弄水容易吗?你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用盆接的。”店主说道。
  魏单摸了摸身上暗地里数了数心想“只有九个铜钱,付两碗水的钱都不够,真要掉底子了。”
  “你到是给呀!你把我的水喝得差不多了,我还得去弄水呢!”店主说道。
  魏单急了:“我这里有九个铜钱,你看怎么办吧!”
  “那我就不让你走。”店主也急了。
  “依你的不走又怎么办?”魏单理亏于人也没办法。
  “那就这样,现在你守在这里,如果再有人来喝水你就卖八个铜钱一碗茶水,什么时候凑足了十五个铜钱你就走人。”店主说道。
  魏单无可奈何的回答道:“好吧,这么辣的太阳我正愁无处歇脚呢!我倒看哪个傻瓜出八个铜钱喝一碗水。”
  于是魏单就坐在那里等客光顾,过了好大一会偶尔看得到几个行人,魏单大声吆喝但他们不搭理小店便走人了。店主在那里陪着,不时埋怨他是个扫把星,一来不光折了水还没生意。
  眼看日头偏西,看天色已经是午后了,魏单的肚子直叫唤,店主自备了点干粮在那里谨慎的吃着,魏单心想“这店主瘦得干巴巴的恐怕是饿成这样的。但再怎么瘦别人现在有东西吃,看着别人吃真有点受不了。”
  忽然一只山鸡飞过来,隔他们足有三丈多远,魏单用脚勾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头照山鸡掷去,只见山鸡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店主看见后拍手叫道:“真是好身手。”
  店主拣回山鸡对魏单说道:“这只山鸡就当你还了茶水钱。”
  魏单心想“好家伙,一只鸡换三碗水,真会算帐。”于是说道:“那就是说我可以走了。”
  “请便吧。”店主答道。
  “我想请教你,去魏郡走哪条路近一点。”魏单问道。
  “当然是山路,这大路说白了是绕着山底下转,而走山路翻过几个山头便可到,省好些路,只是山上有一伙强盗专劫行人的钱财,没钱的话拣条命都很难,所以敢走山路的人不多,看你走哪条道了。”店主说道。
  魏单问道:“这里莫非就是天池山?早听说过山上有坏人,难道官府就没人去捉他们吗?”
  “这是天池山你说对了,山上有坏人也没错,听说前段日子衙门捕头去跟他们谈判,连命都搭上了,这不,衙门还悬赏捉拿他们呢!跟你说,这些个贼人个个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可不好对付啦!”店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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