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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20 朝扬(当代)
  “这么小就负起岛上的重大事务,哼,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亏你有这大把年纪!”魏单不满的说道。
  徐市不语一直将魏单引到桃园殿内,桃园殿内正堂上设了一张高高的案几,庄严肃穆,抬头望去有一块经过加工的黄铜扁额,光亮照人,扁额上雕有三个大字‘守诚镜’,“魏将军请上座!”徐市说道。
  魏单说道:“本将军远道而来怎能喧宾夺主,还是你去座,早些安排大事,不要误了我许你的时日!”
  “魏将军言重了,徐某不才尊卑贵贱乃世之常理,而且将军又有圣上信物加身,我怎敢跃居圣上之上,这岂不是死罪,将军不必推辞,徐某岛主一职至此已经到头了,岛上事物应均由将军处置。”
  魏单想了想也是,他望着头上的扁额念道:“‘守诚镜’,此为何意!”
  徐市答道:“回将军,‘守诚镜’中‘守’字为守纪,‘诚’字为诚信,‘镜’字为心如明镜,就是说在这里议事的人必须守纪诚信心如明镜!”
  魏单心想“一个算命的能想到这些也算长进了不少,只是名字起得古怪了些,够难为他的了!”于是他说道:“徐公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魏某就做一回岛主!”他登上岛主宝座,正位后他高声说道:“传子义、子瑞顼、子喾、子尧、子舜上前问话!”
  不多时,三十名孩子身着青色长袍,上绣骄阳出海图进到桃园殿,魏单一看心想“刚才忘了带姓一起叫,还好,不碍事,免得一个个的问!”他们列成六队,显然训练有素。
  徐市立在一边对众孩子说道:“众‘子’字号孩儿们,岛主宝座上坐的是圣上钦点的飞虎将军魏将军,此后岛上的一切事物由魏将军掌管和安排,不得违令,将军问及事宜据实回答,要记住在‘守诚镜’下奉行守纪、诚信、心如明镜,你们是岛上的骨干力量,也是丑、寅、卯、辰字号的表率,听从魏将军的命令就如同往日听从我的命令一样,言出必行,令行禁止!”下面‘子’字号的孩子鸦雀无声,说完后徐市向魏单说道:“请魏将军训示!”
  魏单说道:“徐公所说的纪律我不再重申,仁子义,你们在岛上的西北角,我问你,你们西北角的作物长势如何?”
  仁子义站上前来说道:“我们西北角的作物已经可以归仓,大收迫在眉睫!”
  魏单点头说道:“嗯,回答简捷明了,那你们所辖面积是多少?”
  “五百亩!”仁子义答道。
  “好,你退下!”魏单又传道:“义子义,上前问话!”
  “在!”义子义上前答道。
  “你们东北角的怎样?”魏单问道。
  “我们东北角的作物长势不太整齐,但大部分可以收割!”义子义答道。
  魏单接着问道:“你们所辖面积是多少!”
  “也是五百亩!”义子义答道。
  “徐公,照这样说来你们仁、义、和、平、结、团六方都有五百亩是与不是?”魏单问道。
  “正是!”徐市答道。
  “我们刚才进岛经过的是他们中哪个方位?”魏单问道。
  “回将军话,我们经过的是岛上的东南方,我们现处的也是东南方!”徐市答道。
  “哦,长势不错,徐公,岛上到底有多少条船?”魏单问道。
  “回将军话,岛上还剩下的船共有三十艘,加上韩大当家二艘一共是三十二艘。”徐市答道。
  “那不如这样,海盗,不,以后就称他们为渔民吧!他们有二百八十人,加上岛上的船工一百四十人和起来是四百二十人,收割三千亩稻谷也不是个小数目,为使我们不误行期就要尽快收割完毕,就将这些人分为六组,每组七十人,分派到六个方位帮助收割,尽快脱粒、晾晒、之后搬运上船,船上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尽量将收获的谷物全部带回中原,明日起便开始收割!”魏单又对徐市说道:“徐公,细节问题请你配合安排!”
  “徐某一定遵命!”徐市答道。
  “最好这几天不下雨,之后呢全岛上下就可以随船返回中原了,孩子们,你们马上可以回去,高不高兴啦?”魏单笑着对众孩子们说道。
  谁知众孩子们面无表情,魏单又说道:“你们马上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兄弟姐妹,怎么不高兴啦?父母膝下,全家团圆,天伦之乐,难道有什么比这些还要好的事情?”
  仁子义上前说道:“将军,收割完后能不能留下我们?”
  魏单有些纳闷的问道:“为什么,象你这个年龄应该还记得父母,你可曾记得当时离开他们之时依依惜别挥泪难舍之情,你们可曾想到有多少个日夜父母唤到你们的名字,他们站在门前望眼欲穿,盼着你们早日回到他们的怀中,可怜母亲生你们之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亲奔死儿奔生,难道你们无动于衷,不想应该报亲恩?人常说山是故乡好,水是故乡甜,月是故乡圆,你们就不想家乡的小桥,不想浓浓的乡音,不想儿时的伙伴吗?当初是徐公把你们带来现在我和徐公再把你们带回去,有什么不好呢?”话音刚落,下面的孩子哭成一片,魏单心想“看样子一番话还真打动了他们!”他口中说道:“作孽啦!”
  “将军,我有话说!”魏单一看是站在前排的,可能是团子义。魏单安慰道:“肃静,肃静,孩子们不要哭,我们先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将军,我叫团子义,今年十五岁,我父亲死得早,母亲改了嫁,我在继父那里如同多余的人,吃剩饭,跟狗同住,将军要我回去我吃住在哪里?我就是想做事谁又肯要我,那将等待我的是碌碌无为,饥寒交迫,将军,留下我吧!”
  魏单真被他的话问住了,他想了想说道:“你今年十五岁了是吗?”
  “对!”团子义答道。
  “你可以参加后备军,也可以为国出力了呀!”
  和子义上前说道:“在我们村子比我大一点的孩子都被应征当兵去了,记得当时他们也同我们现在这般大,听说回来的人很少,我知道村子里的女人比男人多好些,我娘说过从来打仗就没有人回来过,这里平定了那边又打起来了,将军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向前冲,死的是我们,而且在那些有钱人眼里我们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我很想母亲,但我临走时母亲嘱咐过我,说在外面如果有吃有住就不用回去了,现在我们万一回去就会被抓去当兵,相比之下我不愿回去!”
  仁子尧也站出来说道:“我叫仁子尧,我生下来就没有了父母,听人家说在一次战争中我父母亲都死了,后来我被一家好心人收养,记得那年收成不好,地方课税又高,他们的生活也没有着落,正好赶上徐岛主要人,不然我只有挨饿的份了,我听徐岛主说过‘民以食为天’,就是养父养母对我再好但没有吃的我也不愿回去!”
  “我们不回去!”众孩子们一起喊道。
  这令魏单大失所望,同时他也没有想到有这种结果,和子义也准备出来说话被魏单挡了回去,“你们不必说了!”
  徐市解释道:“魏将军,这些孩子大多是单亲和无家可归的孩子,记得当初圣上一道圣旨很多孩子欣然而往,只有少部分不足三千对童子时圣上才花费了些开销将他们买过来,如果强行要他们回去的话我看岛上可以藏匿的地方也很多,只怕难于集齐名册上的现有人数,就是他们都跟您回去这些孩子又在何处安置,魏将军您可曾想过?依徐某之见,与其让他们回去无依无靠的站在阎王殿大门外不如让他们在岛上苟且而生,至少能填饱肚子,望魏将军三思!”
  魏单一时无话可答,“明日收割开始,其它事宜容我考虑之后再作定论,你们各自去准备收割用具!”
  众孩子们依然跪地求道:“将军,放过我们吧!”
  魏单此时心里感到压力大增,他心想“的确,童言无忌,当年自己年青力壮若不赶上征兵又有何出路,不做事只要不触犯法律固然是没有人管,但是没有人提供劳动的机会是要饿肚皮的,没有人同情也不会有人施舍,换上他们又有何生存的技能呢?轻事轮不到他们,重事他们也做不来,再加上没有管束,他们是很容易堕落到为盗为匪的,相形之下还不如让他们留在岛上。”魏单一时语塞。
  徐市见状忙说道:“将军正在考虑,你们下去准备明天的收割吧!”
  “是!”众孩子们擦着眼泪退了下去。
  由于明天要收割庄稼海盗兵由海盗更名为渔民,他们也有了自由,于是他们一边忙着准备工具一边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有的赞成回去,有的不赞成回去,不赞成回去的大都是半老不少的人,回去后也没指望,要是碰上好心的官府还可弄点田地种,要不然还得帮有钱的人家打渔去,可是有劲有力的日子过去了,谁肯要啊,即使要了,过不了几年年迈体弱了靠谁去,他们顾虑重重。赞成回去的是已厌倦了海上飘迫的生活,岛上不让呆,海上风吹雨淋,弄不好船毁人亡,正当风华正茂想起来也不划算。是好是歹他们之中自有分歧,于是到了晚上那些不乐意回去的人偷偷密谋着。
  魏单在房间里也在琢磨着,他左右为难,口中说道:“好不容易上岛了,岛上又有这么多船,带他们回去吧孩子们不乐意,不说往后六千张嘴没人趟得起,求圣上赐块地他们吧,这些个孩子能守得住吗?谁敢担保?”正在这时侍卫禀报道:“魏将军,王参军求见!”
  魏单说道:“快请!”
  王克凡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魏将军,那些个孩子一听说让他们回去好象反应很大,大都不愿回去,有些海盗也发现不对劲,那脸色象死了爹妈一样难看,我们一番好心他们却不识好歹,圣上许的半年之期以渡过近一半,依我看不如把韩人笑等人和徐市带回去复命,让这些孩子留在岛上您看如何?”
  “我也正为这个事犯愁,左右为难啦!说让他们一起走吧他们不乐意,再说强迫他们走万一有百而八十的人躲起来不现身,也的确拿他们没有办法。如果把他们留下来了,现在中原之上却已经有人知道这个去处,万一有坏人冒险前来,这些孩子有何应对之术,让人头疼啊!”魏单摇头道。
  “下官也知道魏将军放不下心,要是真想他们出岛也不是没有办法,不如我们先将‘子’字号的孩子全部集中到一起监管,到时什么丑字号、寅字号等那些孩子会有什么主张,您一声令下自然全部会走!”王克凡说道。
  “现在孩子还小,不懂事,往后带回去了就知道,中原大地壮阔无边,这点小岛骑个马一天可来回几趟,但要作他们细致的思想工作一时半会还不容易,现在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说服‘子’字号的孩子!”魏单说道。
  “嗨!这些个孩子也真是,不知哪只大鸟下了堆鸟粪掉在这海里没沉便成了这岛,徐市还以为得了宝贝,我看八成是徐市在从中作梗!不如将徐市也收监起来?”王克凡说道。
  “不行,你还没发现徐市在岛上还是起核心作用的,徐市一旦被收监恐怕孩子们就无心收割,那这三千亩稻子便不能如期归仓。就照你的办法去做,严加防犯‘子’字号孩子的一举一动,是好是歹天知地知,怎能让一群小孩子左右思维,你尽管去做,尽量不与他们发生冲突!”魏单作出了决定。
  次日,大收割开始,魏单走上堤坝,一首童音歌声随风传入耳来,此起彼伏,曲平众和,他们歌唱丰收、歌唱这世外桃源的美好憧憬。他放眼望去,那些男孩子和女孩在一起劳作着,宛如兄弟姐妹,手脚都很麻利,小一点的孩子为大一点的孩子送茶倒水忙个不停,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男尊女卑,女孩子们已脱离了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世俗,相反她们长袖高高挽起,有的甚至光着脚丫,十四五岁的女孩是岛上的大姑娘,大多开始进入发育年龄,她们一举手一投足做起事来令官兵们都有些炸舌,他们这些孩子似乎还不知道男女有别,敢同喝一碗水,敢露出小腿同在田间劳作,在中原或者在整个始皇管辖范围内这些都属于大不敬。魏单看着他们丰收的喜悦和亲密的劳动合作,再看他们一个个露出童真的笑容不禁暗自想,“难道这就是世外桃源的生活,日出而作,日暮而栖;各取所需,各尽其才;平等互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用担心哪天断了火食,也不用操心日后无事可做。在中原,始皇帝现在是做不到的,就是对圣上再有信心,十年或二十年也难以实现现在岛上的景象。‘子’字号的孩子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万一他们不愿走,强逼之下他们会不会有什么非常举动,自尽或自残?到时他们会不会血洒仙岛?”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有一点他不能否认,中原广大,但在那里自己甚至于圣上也没有能力找到什么去处让他们比在岛上生活更有保障、更能长久安逸,让孩子的笑容更灿烂,中原虽然统一,但短时间内战事不会停止,你方唱摆我登场,保不定何时何地便成了战场。他看着田间孩子们忙碌的场景感慨万千,但令出即行,王克凡已派出官兵如同高飞的雄鹰一般俯视着田间的一切,他又在想“当年师父带着自己躲避战乱二十多年如一日,而今为何不能容忍五尺小儿有安逸的生活在岛上呢?徐市带他们来是作孽,现在我要将他们带走是不是又在作孽呢?”对着他们魏单茫然了,良久他又自语道:“不行,不带他们回去若有外帮贼人上岛岂不是任其鱼肉、胡作非为,那仙岛必定成为魔域,我堂堂大秦几千子民,炎黄子孙怎能因此而受制于人,不能留他们在这里,因小失大其罪非小,一定要带他们回去!”
  下午,魏单正在桃园殿中,王克凡来到,“魏将军,看情形两天就可以收割完毕了!”
  魏单问道:“今天有多大进展?”
  “自南而北进展大致差不多,您看到东南边就看到整个了,这些孩子干起事来卖力得很,要不是亲眼看到真不敢想,那一堆堆的稻谷垛子沉甸甸的,单产比我家乡的还高,要是数年后告老还乡了能带上家眷到这里弄几亩田地,柴米就不用愁了!”王克凡笑首说道。
  魏单问道:“王参军如果这回与家人一起来的话指不定要留在岛上不走了,是不是?”
  王克凡答道:“全走了留下我们一家有什么意思,我和我媳妇感情还没到那种境界呢,要是天天看着她我不上吊才怪!”
  魏单打趣的说道:“照你这么说你媳妇一定长得很丑啦!”
  “这不关好看不好看的事,说实话男人嘛,就是想那事的时候还有点想媳妇,过了之后一时半会不见她也行,您说我说的对不对?”王克凡说道。
  魏单笑道:“你这个说法也不怎么样,只能代表你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男人,我看家庭不安定因素就是你们这些人闹出来的,不是我说你,一夜夫妻百日恩,千年修得共枕眠,男人总要想想媳妇的好处吧!”
  “魏将军说的是,容我今晚想想,想想媳妇究竟有哪些好处!”王克凡说道。
  魏单提醒道:“王参军可不要在床上画乌龟图啊,正事也要安排妥当,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魏将军,要画也要等上了船再画!”两人大笑!
  经过两天的努力地里的稻子全部收割了起来,在田角堆起了许多垛子,等到来日脱粒。天有不测风云,是夜,天气俱变,忽的刮起风来,天上没有星,除了不时的风声外一切都沉静在黑夜中,小岛睡了,天空也睡了,孩子们两天来累了也睡了,官兵们除了魏单门外的两名侍卫外这时也全部去听周公解梦去了。突然一声尖叫惊破长空,“着火啦,着火啦!……”声音从远处传来。
  魏单从睡梦中惊醒,“出什么事了,什么地方着火了?”
  这时徐市匆匆前来报告,“魏将军,岛上西南边有几处稻谷垛子着火啦!”
  魏单说道:“叫醒官兵,令王参军赶快带人救火,好收成来之不易,不能就此付之一炬!”
  徐市说道:“魏将军,我看是有人纵火!”
  “现在不是研究怎么着火的时候,快带人灭了火再说!情况紧急,你也带上那些船工去救火,快去!”魏单说道。
  “是!我马上就去!”徐市应道。王克凡不敢怠慢,得令后也带着一路人去了。
  不多时,外滩船上有官兵来报,“魏将军,停在一边的船着火了!”
  魏单忙问道:“官船是否有失,是谁这么大胆想断我们的归路?”
  官兵答道:“我们的船有人把守暂且没事,幸好前天将他们的船分开,不然这么大的北风火势难以控制!”
  “徐市的船有没有没着火的,要是有赶快带一路人过去救,能救多少算多少!”魏单说道。
  “将军,恐怕救不了啦,依属下发现那三十多条船似乎是一齐着的火,现在火势很大,风吹得急,难以靠近。”官兵说道。
  魏单猛拍案几,怒道:“纵火之人双管齐下,调虎离山,乘乱置身度外,真是好计。可曾发现纵火之人?”
  “有,只是他们离得太远,又隔着海水,可望不可及,我们怕他们对官船不利所以我们没去擒那些人!”官兵说道。
  魏单分析了一下形势说道:“看来纵火的那些人不是冲官船来的,本将军与你五十人把守岸上,势必擒住纵火之人,要是纵火之人胆敢顽抗的话就地处决!”
  “是!”官兵领命而去。
  一时间灯光、火把照亮了整个桃园殿,桃园殿外乱作一团,有岛上原有的船工,有官兵,还有些孩子,如同混水开锅。魏单站在桃园殿前高高的台阶上大声说道:“不要混乱,小心戒备!”但喊了几声似乎没有反应,他又大声喊道:“众官兵列队!”
  官兵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列队,魏单令道:“听我命令,凡有乱走乱动或故造声势者一律收监!”
  “是!”官兵们齐声答道。
  “重复本将军的话!”魏单命道。
  众官兵齐声说道:“凡有乱走乱动或故造声势者一律收监!”
  这一声喊船工们不敢再大呼小叫了,子字号的许多孩子这时也在殿下听令,魏单小声自语道:“这些个渔民和船工还不如孩子听话,孩子们可以临危不乱,他们倒先乱了,我相信孩子们绝不会做出纵火之事!”他又大声命道:“‘子’字号孩儿们听令,你们多燃火把守护桃园殿周围,万一有人敢在这里纵火你们不要慌乱,也不要跟他们硬拚,只须记住他们的模样,到时本将军会派人接应你们!”
  “是!”孩子们应道。
  “来人啦!”魏单命道,“将所有船工和渔民全部集中到这里来进行清点!”
  “得令!”左右应道。
  海岸边官兵们举着火把守候着,隔官船十几丈远的船上熊熊大火映红海面,时而可听到船上木材燃烧的爆炸声,火苗被风刮得足有几尺开外,近水也难救烈火,就是大白天有千余人也只有隔岸观火的份,火烧得太大,冲天的烟火似乎要向云端攀去。纵火者没能及时上岸只有泡在水里,岸上有官兵,身后却是茫茫大海,两侧是岩石峭壁又无能为力,他们指望着官兵稍稍松懈之时乘机上岸,谁知等了好久,官兵如同树桩一样长在那里一动不动。
  黎明时分,大雨滂沱,徐市领来的所有船烧了半夜也烧得差不多了,烧得快一些的船慢慢向海中沉下去,站在岸上的官兵们这时也躲进了船中,那些个纵火者享受着天然沐浴。经查,纵火者是少数海盗也就是魏单改称的渔民所为,放火烧稻谷垛子的也没能乘乱如愿的回到自己的驻地,他们按约定计划躲了起来。放火烧船的这些人终究熬不过盖脸而来的大雨最终全部上岸投降,并招供了烧稻谷垛子那些人的藏身之处,不到辰时所有纵火犯六十多人一一落网。
  雨稍停,魏单派人设案于桃园殿外,纵火犯六十多人用绳索绑着押解而来,魏单随即就位,王克凡和徐市站在两旁,几十名官兵立于两侧。“跪下!”王克凡大声命道。
  纵火犯一个个跪了下来,魏单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不在桃园殿审理你们而在殿外多此一举?”
  众人摇头道:“不知道!”
  “那本将军告诉你们,因为桃园殿是孩子们的,里边纯洁、善良的氛围不是你们有资格可以感受的,之所以在外面审问你们就是怕你们玷污了桃园殿,本将军将你们由海盗更名为渔民用意在于能让你们弃恶从善,想不到你们却贼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那些稻子都是孩子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棵棵插下去的,你们烧了;现在孩子们可随船返回中原你们也烧了,好哇!官兵的船不烧,还想着让我们回去,我们一走你们便可以逍遥自在、为所欲为了,你们知不知道孩子们的前程全毁在你们的手里,该醒啦,你们的好梦做到头了!”魏单大喝一声,“说,烧船、烧稻子是谁的主意,从实招来!”
  众人低头不敢答话,魏单巡视着众人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们这算什么,怎么就没底气啦?”
  这时有五人站上前来跪地道:“将军,是我们的主意,是我们指使他们做的,不干他们的事,要杀就杀了我们吧!”
  魏单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后话尽管说吧!”
  其中一人求道:“将军,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等在海那边也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只希望将军把其它兄弟留在岛上!”
  魏单答道:“别的要求或许本将军会做得到,这个条件是万万不能的,你们身后这些人今天能放火,改天就可以杀人,岛上能留下他们吗?就算官兵回不去也要将他们送回去,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另一人求道:“将军,能不能让我们死后埋在岛上,对几个将死的人来说这点请求不算苛刻吧!”
  “在堤坝外滩还可以考虑,在岛内断然不行,现在孩子们还一时走不了,不要脏了他们纯洁的领地。”魏单说道。
  “只要沾上这岛上的土地我们就不在乎埋在哪里了,多谢魏将军,兄弟们,咱上路吧!”说着他们五人起身朝堤坝外走去,魏单摆了摆手,行刑刽子手紧随他们后面。
  “将军,不让我们留在岛上我们生不如死啊!”众人哭喊着求道。
  徐市也上前求道:“魏将军,不如将那五个主犯也带回去修长城吧!”
  魏单说道:“徐公的命还在刀口之上,你就想些说词请求圣上让你去修长城吧!来人啦!将其余纵火犯带到船上收监!”
  “是!”官兵们得令后将他们押去船上。
  五名纵火主犯处斩后被埋在岸滩上,没有碑石,只有一堆沙土算是满足了他们一个小小的心愿。九月的天空下大雨也不足为奇,午时许雷声大噪,雨一阵接一阵的下了起来,大雨将掩埋这五名纵火犯的沙土堆一点一点的冲洗下来,用不了多久就没人知道埋葬他们的具体位置了。
  雨一连下了几天,转眼已经过了九月半,始皇约定的半年之期已过了一半,魏单焦急的等着天空放晴,王克凡也为此担心。这天王克凡与魏单商议道:“将军,现在船只只有五艘,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您说是走官兵还是走海盗另外还有一百四十名船工?”
  魏单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些海盗一定是要走的,这条祸根不能留在岛上,要留就留一部分官兵在岛上,一来官兵训练有素;二来也可以保护岛上的安全,一百四十名船工也要随船返回。”
  “这样算下来我们五艘船容不了多少官兵!”王克凡说道。
  “我打算留三百官兵在岛上,五只船载六百多人也不算太多!”
  “留三百官兵在岛上?这三百官兵由谁来统领,还有岛上的日常事物繁杂无序,也是件不容易的事,用人不当也会出事情的!”王克凡担忧的说道。
  魏单说道:“想当年,我与徐市相识之时他只是个穷困僚倒、朝不保夕的算命看相的,肚中的学问不比我们飞虎军中多少人强,他既能将岛上治理得井然有序,我想本将军所识之人足比他强出数倍!王参军,我与你相处也有几个月了,论才智将来你一定大有作为,圣上正当用人之际,希望你不负重望!”
  “我?”王克凡惊喜的问道。
  “正是!”魏单高声说道:“王克凡听令!”
  王克凡忙跪地道:“属下王克凡在!”
  魏单说道:“本将军任命你为飞虎军都尉,统领三百飞虎军主持岛上事物,不得有误!”
  “多谢将军抬爱,下官一定尽职尽责,下官还希望回中原后能追随魏将军!”王克凡见圣上如此器重魏单,认定他日后前途无量,跟他在一起自己也会沾上一点金光。
  “如此重任非你莫属,王都尉,你要记住,若是万一有船只经过这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相安无事为上上之策,至于岛上农作以及如何收支要多与‘子’字号的孩子商议,有道是能者为师,别小瞧这帮孩子,要正视他们的能力和想法,切记以长者之风相待!”魏单嘱咐道。
  王克凡拱手说道:“将军能信任我王克凡,王克凡一定牢记将军嘱咐,下官今年三十有六,稍痴长将军几岁,膝下孩子也与岛上孩子一般大小,下官将视之为子女,竭尽所能!”
  “王都尉之言有圣上信物为证,本将军在此谢过!”魏单拱手说道。
  “不敢,不敢!”王克凡还礼道。
  “古往今来,水往下流,我相信你会善待这些孩子,回朝后我便命船队来接你们回去。不过眼下田间稻谷待收入仓之际,等雨过天晴之日不能再拖了,谷子一旦熟了又碰上大雨,不及时脱粒靠近地下的一层谷穗就会生芽,浪费了就太不划算。我走后,三百官兵也不用整天拖着重重的铠甲了,让他们也过过解甲归田的日子,这也叫入乡随俗吧。还有啊,跟你相处这么久我发现你的见识和学问比我强多了,适时教教孩子,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几千孩子的父亲这一条也不可以丢!”魏单一一嘱咐。
  王克凡笑着说道:“魏将军过奖了,在孩子们的面前只能说我那点货让他们暂时还能凑合着用用,稍大一点下官还不如他们啦!”
  魏单也笑道:“可别留手!”
  王克凡答道:“一倒就露底,怎么留得住?”魏单满意的点了点头。
  九月十八,天空放晴,官兵们忙着为五艘船补足淡水和食物,时至正午,海盗、徐市旧部船工及徐市纷纷被安置到船上。王克凡挽留道:“魏将军,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明天再走!”
  魏单笑着说道:“王都尉怎么不叫老天多下一天雨呢?现在走不误圣上的行期就算不错了,来的时候冯丞相说六月六是好日子,今天是九月十八也是个好日子啊,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所托之事你要牢记,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魏将军尽管放心,下官在此等候将军便是!”王克凡说道。
  “下次我能不能随船一起来还不一定,你就等船来接你们就够了!”魏单说道。
  “是!回中原后下官一定去拜望将军!”王克凡将魏单送到船上,两人相互抱了抱拳说道:“后会有期!”
  “魏将军一路保重!”
  “起锚!”魏单一声令下船缓缓离开仙客岛。船开动了,此时的他归心似箭,他在船头向北眺望,想起如花似玉的妻子若云一定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好久没尝到妻子的美食了,那难舍难分的柔情不由得让他心花怒放,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那些不想回去的人恨不能下水去拖住船,不让船行走,恨不得今生今世也到不了岸,他们每天苦瓜着脸,望着天,希望天上突然刮起大北风再将他们送回岛上。
  十月十五天气大变,风浪一波接一波,一浪高一浪,底舱来不及收桨的小窗还进了水。鲨天恶等以及那些纵火的海盗早就已经解开了绳索,为了防止万一,魏单和徐市、鲨天恶、五脚龟、半边天及一帮不想回去的海盗同乘一船。风浪起后船的倾斜度很大,对突如其来的大风暴船中的人如同日常在桶中洗地瓜一样撞得滚来滚去,对于官兵来说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风浪,面对这么恶劣的气候一个个大喊大叫起来。鲨天恶抱着舱中的大柱子喊道:“往日咱鱼吃得太多只怕今天渔要吃咱们啦!”
  那些个海盗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有大将军和官兵陪葬死了也值!”
  鲨天恶骂道:“狗屁,这魏将军可不比上回那姓左的小子,换了姓左的,你们他妈的还有机会上船吗?只怕早就成了鱼肚子里的屎啦,让魏将军跟你们陪葬你们也配得上,哪个再敢放屁老子头一个把他扔下海去!”
  徐市只有一只手,他在舱里折腾得死去活来,力量有限,抱什么都抱不住,头也撞破了,他一个劲的喊救命,舱中虽有人但都顾自保了,不敢出手相助,眼巴巴的看着他被撞到船舱口,要是再有一个浪加过来徐市便要被推到舱外,低矮的船舷恐怕也挽不回他的小命。魏单听到徐市的求救声奋力爬出自己的单舱,好在徐市的那号舱离他只有丈余远,他右手抓住一根绳子,左手牢牢抓住舱门努力探出半个身子,“不要慌!”魏单高喊道。此时徐市已到了船舷上,他撞得已经没有力气抓住任何东西了,正在千钧一发之时魏单扔出手中的绳子,绳子正好套在徐市跌荡时扬起的大腿上,魏单用力将徐市拉了过来。
  “魏将军救命!”徐市还在一个劲的喊。魏单将他的身体牢牢拴在船上,这时突然“轰!”一声响桅杆被吹断,“大家小心!”魏单一遍遍的大喊。
  一个时辰后风力稍歇,魏单正松开徐市,鲨天恶找到魏单说道:“魏将军,依我多年的海上经验,看兆头还有风浪过来!”
  魏单说道:“韩大当家有什么高见,尽管说来!”
  鲨天恶说道:“魏将军,我们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就将几艘船连在一起,因此而缓冲风浪的力量,船的倾斜度也不会这样大!要不然再有大风大浪单船难以抵挡!”
  “好,事不宜迟,等后面的船上来就连起来!”魏单向身后望去,“怎么只有三艘船了,快发信号,让后面的船跟上来!”
  鲨天恶说道:“魏将军,那艘船可能凶多吉少了,象这种风浪弄不好就会让船底朝天!”
  “赶快回船救人!”魏单忙命道。
  “慢着!”鲨天恶阻止道:“魏将军,您看天上的乌云,大雨马上就要过来了,乘还有一点时间,您还是保全剩下的船要紧,象刚才这么大的浪,人一下水就没影了,上哪里去找,天要绝人,人力所不能为呀!”
  魏单哀声道:“一百多号人啦,我上岛之时未损一人而仅一个多时辰船上四十名官兵难道就因此而丧命?”
  鲨天恶劝道:“魏将军,不能捡芝麻而废了整个田地,到时谁也回去不了,您要考虑清楚啊!”
  魏单说道:“不行,万一有人在水中幸存我魏单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他们的水性都很好,你们的人水性也不错,我不相信找不到他们中的一人!你不用多说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弃他们不管!”他回身向左右说道:“命令下去,等船连接好后马上返回,寻找遇难的船只!”
  “是!”侍卫答道。
  不多时,后面的船一一靠了上来,为了减轻船与船之间的磨擦官兵们将棉被也用上了,他们将棉被夹在船与船之间,然后用粗大的麻绳将船紧紧的拉在一起,绑好后魏单一一过船询问船上的伤亡情况,经询问得知的确有一只船遇难,是刚才大风刮翻的,船上是四十名官兵和一百名岛上的船工。魏单心痛不已,他望了望天色,乌云已经笼罩着上空,天昏地暗,天上时而亮起闪电,张牙舞爪的指向他们的四艘船,他摇头叹息对遇难者的无能为力。忽的又响起一声巨雷,魏单忙回到自己的船中主持大事。徐市经过刚才的大风大浪不敢再马虎,他见天色不对于是他叫人将自己绑在舱中大柱子上,他头上已经打了补丁,用一条长布包扎了起来。鲨天恶见他那个模样笑道:“徐道长,现在船稳多了,用不着怕成那样!”
  “韩大当家别取笑我,哪天你成我这样说不准比我吓得更惨!”徐市回道。
  五脚龟数落道:“我说徐道长,回去遭五马分尸不如乘早一死百了,那个罪可不是船上这点颠簸,是活人撕成几片,想过没有,那可真的是撕心裂肺呀!”
  徐市却不在意的笑道:“你看我用得着五马分尸吗?四马分尸就行了,反正命是魏将军救回来的,他不远万里把我抓回去复命如果我就这样去死了,对得住魏将军吗?你们也别得意,你的下场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修长城,终身劳役,省点力气往后搬石头吧!”
  半边天说道:“我说徐道长,你到那边去了后跟圣上他爹说说,最好让我们去了就大赦天下,到时我们不就出来了吗?要是你能帮上忙,咱兄弟每年跟你烧香叩头,逢年过节不会亏你的!”
  徐市说道:“五当家这还说得差不多,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鱼我也吃腻了,到时多准备些肉就行了,找到了我的坟顺便加把土,我一到阎王那里就去找圣上他爹,转达你们兄弟的意思,最好不让你们到长城就赦了你们!”
  半边天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啦!”
  “你有这么灵验我就是不吃肉都要给你先用!”鲨天恶说道。
  “有道是心诚而灵,你就等着吧!”徐市笑道。大雨这时已经出场,砸在船板上直响,连他们说话也听不清楚,风没有前一阵大了,但雨大得连船挨着船彼此两边的人都看不清,船舱中已经进了水,官兵和船上所有的人都忙着用盆或用碗之类的容器将水住外送,雨来势凶猛,而且短时间没有走的意思,忙得众人全身湿透,气力不支。雨足足下了三个时辰,累了,这才将紧锁的愁云放开。
  徐市被松了绑,他和鲨天恶一起来到船头,魏单也在,“魏将军,刚才好大的雨呀,我韩人笑纵横海上十几年还是头一回碰到!”
  魏单没有答理他,他命令左右道:“命令船马上掉头,去寻遇难的官兵!”鲨天恶正想再劝说却被徐市拉住衣角。此时魏单的心里非常难过,明知道一场大雨后寻找遇难官兵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但他作为一军主帅怎会轻言放弃,谁也不敢劝阻他,大家都明白他的心意,船掉了头,所有的人都朝大海高声呼唤着,“喂,你们在哪里……”一遍又一遍,海上没有回音,就连遇难船上的一块木板也没发现!他们寻了两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最后只有选择放弃,船上的一百四十人全部遇难。这些天海上风浪时起时停没有定律,四艘船也没敢拆分开来,船主要靠风力行驶,速度也较缓慢,好在时而起点顺风,不会让他们向反方向吹回岛上去。
  
第十六章 恋美人,倾城倾国心依依 伤别离,挥不尽英雄泪
更新时间2007-5-10 20:00:00 字数:26891
 在天池山上魏豹在勤习武功。自从遇到英巾,身为魏王室后裔的他一时也忘了复国大志,爱美人胜过了爱江山,他一有机会就去偷偷打探英巾的消息,关心她的喜恶爱好。天池山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和英布广结天下豪杰,山上人马也发展得很快,甚至还有女人上山,这些女兵都由英巾掌管,英巾也为自己添了两个丫头伺候着。
  这天,英巾的一个丫头刚出来就被魏豹拦住,他问道:“小月哪里去呀?”
  “哦!是魏二爷呀,最近小姐没有味口,我正愁拿什么让小姐开胃呢!”小月答道。
  “小姐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受了风寒,请山上的郎中看过没有?”魏豹关切的问道。
  “二爷,看把您急得,小姐没什么大碍,要是有事,我们两个丫头不就成了活死人了,可能是山上的菜吃腻味了,二爷三天两头的问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帮我这个忙,到时我在小姐面前一定跟您美言!”小月笑道。
  “你要是能让二爷我见到小姐,二爷一定有赏,问题是弄些什么东西合她的胃口,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我看英姐姐是不会稀罕的了,但在山上也只有这些东西,那就难办了!”魏豹为难的说道。
  “诶!二爷,我有个好法子不知您办不办得到?”小月说道。
  “什么法子,你快说,只要让小姐开口笑让二爷去掏鸟蛋也不妨事!”魏豹说道。
  “用不着掏鸟蛋,二爷,您想啊,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咱这里都有,可是水里游的可是山上的稀罕物,如果二爷能弄几条鱼回来小姐吃了一定会高兴!”小月说道。
  “嗯,有道理,我这就下山去中城县买去!”魏豹兴冲冲的说道。
  “那您就快些去,不然小姐准会饿一天肚子!”小月嘱咐道。
  “你不会让小姐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先压压,二爷我可告诉你,小姐要是饿坏身子别说英大爷饶不了你,二爷也饶不了你们!”魏豹威胁道。
  “是!您就放心去吧!”小月说道。
  魏豹走了,小月嘀咕道:“要是哪个男人对我这样好死也值,英小姐真是命好!”
  魏豹来到中城县,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挂着孝,他自语道:“是什么大人物死了,连城门口都不例外,够浪费的!”他走近城门,连守门士兵也戴上了孝。士兵冲他大声说道:“回去,回去!这些日子只许出城不许进城,除非有官府令牌才能通行!”
  魏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让进?”
  守城士兵说道:“圣上驾崩了,城里出了事谁负责,快走!”
  魏豹说道:“诶,我要进城买鱼,不让我进我在哪里买去!”
  守城士兵不耐烦的说道:“要想吃鱼就到前面河里去摸,再要在这里罗嗦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走就走,凶什么!”魏豹一边离开一边说道。
  魏豹心想“始皇驾崩,果不出爷爷所料,我们翻身的机会就快来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抓到鱼,让英巾姐姐吃好!”他来的路上的确有条河,河面也不算太宽,他来到河边寻视着,希望有个捕鱼的人,能在别人那里买上几条,甚至一条都行,但令他失望了。时下已经是十一月,这冷的天下水捉鱼令人不寒而栗,为了心中的爱人能够见他一面,他脱下了鞋,脱了长袍,将裤子高高卷起,然后淌进冰凉的水里寻找着机会,他找了好久也不见一条鱼,他自语道:“鱼儿啊鱼儿,看在我是魏国王室之后的份上就让我抓你们一两条吧!不是我要吃你们,是为了我的英姐姐,我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不给我机会,你们能不能帮帮我?”鱼儿哪听得懂他说些什么,又寻了好一会他生气的说道:“你们这些鱼真不给面子,要是我有朝一日成了气候非把你们的老窝端了不可!”寻着寻着他看到河边上有个缺口,缺口外有一个几尺见方的水窝,里面浑浑的,他又自语道:“但愿里面有鱼!”于是他卷起衣袖运来泥土,筑成一小道泥埂子将那窝水与河道隔开,隔开后他又用双手将水往外一捧一捧的浇,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抓到了几条鱼,足以让英巾吃上几顿的了!为了不让鱼死掉他将长袍沾了水,将鱼包了起来,为了早些将鱼送回去,他顾不上满身的泥连鞋也顾不上要了,赤着脚兴高采烈的往回赶。
  回到天池山他正好碰上英布,英布见他还赤着脚忙问道:“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抓到鱼了!”魏豹高兴的说道。
  英布不解,“抓到几条鱼有什么好高兴的,二弟,现在始皇帝已经驾崩,正是我们筹划大事的时候,你哪能还有这等闲心!”
  “大哥,我听说英姐姐这几天胃口不好才想到去买些鱼回来,可是官兵说始皇帝驾崩这段日子不让进城,小弟才去摸了几条鱼回来,还望大哥见谅!”魏豹解释道。
  英布听了后也不再责怪他了,“你把鱼交给我吧!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堂堂二寨主怎能这副模样!”
  “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魏豹说着将鱼递给了英布。
  英布提着鱼来到英巾处,远远的丫头就报告了英巾,“小姐,寨主来了!”
  英巾迎了出来,“大哥来了,快请屋里坐!”丫头们纷纷向英布请安。
  “小妹呀,听说你近日胃口不好,这是魏豹兄弟特意为你下河抓的鱼,小月呀,快把鱼拿下去做了,等鱼死了味口就大减了!”英布说道。
  “是!”小月应声将鱼拿了下去。
  “听谁说我胃口不好,谁让他下河抓鱼了,我可不领他的情!”英巾说道。
  “小妹,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人家好歹也是王室之后,配上咱英家也绰绰有余,他对你一片苦心,就连大哥也看得出来,难道你就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吗?他人好,武功也不差,算得上是天赐良缘,大哥劝你别伤了他的心!”
  英巾却不在乎他的苦心,“我看他这是自作多情,我跟他早有约定,用不着他来这一套,他身为魏王室之后胸无大志,只想到儿女私情,将来有什么出息,况且他的武功也在我之下,难道日后还要我来保护他不成,如果在明年四月他的武功还没有长进,我宁愿不嫁也不要这种男人!”
  “我说妹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托付了人家大哥也好安心,也可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大哥想想吧!”英布劝道。
  英巾答道:“大哥,多谢你的关心,小妹的事小妹自有分寸,无须大哥操心!”
  “我是你大哥怎么能不操心,大哥觉得魏豹不错,你多考虑一下,错过这个村难找这个店了,花中选花越选越差,你都二十几的人了,再过些时候不是你选人家而是人家选你啦!”英布说道。
  “大哥能不能说点别的,婚姻的事暂且我不想提,不然小妹就要下逐客令了!”英巾不恭的说道。
  英布气得站了起来,他徘徊着大声说道:“始皇帝已经死了,听说马上就归胡亥公子继位,我早就听说胡亥跟魏单不是一路人,那小子死定了,你还等他干什么,难道你还想着他,我告诉你,就是他不死再想通了,用八抬大轿接你我也不乐意!”
  英巾听他提到魏单更不是滋味,“别说了,大哥你出去!出去呀!”
  英布长叹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世上多情人总被无情恼,魏豹的痴心在英巾眼里是自作多情,英巾的多情却在魏单的眼里只是兄妹之情,情字难写,情到深处化作泪。英巾听英布说了这些事后心里甚是担忧,她自语道:“魏大哥,想不到我们分别一年朝庭就变样了,胡亥不会是个好皇帝,在他那里作官是没有出路的,魏大哥,你如果落难会不会想到我,想到我就来我们山寨,跟若云一起来我也不在意,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你们,我很担心你们的处境,你们现在还好吗?要是在朝庭作官不如意,你们就快来吧!山寨是我从秦九功那里夺回来的,有我在,谁也不敢为难你们,相信我,相信你的英妹妹!”
  魏单的四艘船在海里经过了整整四个月,第二年正月十八才看到陆地,船上所有人中除了徐市、韩人笑、洪世发、卞边生面无表情外其余人等一个个欢天喜地,远远的就看到岸上的官兵刀枪林立,他们大呼大叫着庆祝,魏单站在船头兴奋不已,“领头的将官不是虎贲军步兵统领马有朝吗?”只见马有朝身着铠甲立在码头上,他也看到了魏单,靠近后他向魏单拱了拱手说道:“魏将军,久违了!”
  魏单也朝他拱了拱手说道:“有劳马统领亲自迎接魏某不胜感激!”
  官兵们兴冲冲的准备带东西上岸马有朝忙喝道:“你们暂且在船上,不许下船!”岸上官兵亮出兵刃,马有朝抬起手,众官兵又收起武器。
  魏单不解的问道:“马统领这是何意?官兵们随我在船上整整呆了四个月好不容易盼到今天,为何不能上岸?”
  “将军可一人上岸,我与将军详谈!”马有朝说道。
  魏单更是疑惑,他说道:“有话难道不能就在这里说吗?魏某做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何必遮遮掩掩,是不是魏某误了圣上所许的半年之期,圣上治罪于我?此事魏某定当向圣上禀明缘由,要是圣上责难,应是在我魏某一人身上,与船上人等并无干系。请问马统领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有朝欲说但当这些人又难开口,魏单怒道:“难道怕我造反吗?圣上待我魏某不薄,魏某性命是圣上给的,要我性命何必兴师动众!”说着他踩上船舷飞身跳到岸上,“请马统领带我去见圣上!”
  左右刀斧手虎视眈眈的望着魏单,魏单感到周围一股杀气,他瞟了一眼刀斧手们说道:“这些人好面生啊!”
  马有朝喝道:“魏将军在千军万马之中也没怕过,你们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全部给我退下!”众人提着兵器退到丈余外,“魏将军请!”魏单随马有朝来到帐中,马有朝冲帐前侍卫说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帐,违令者,斩了再来禀报!”
  “是!”侍卫高声答道。
  魏单被马有朝弄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马统领不带我去见圣上来这里干什么?”
  马有朝将他请到帐中,“魏将军稍安勿燥,请坐下来听马某一一道来!”
  魏单坐了下来,“有什么事请马统领直言,魏某洗耳恭听!”
  马有朝也坐下后诉说道:“唉!记得魏将军是去年六月出的海,魏将军走后不久圣上龙体欠安,病魔朝夕相伴,圣上为解病痛相缠于去年九月出宫巡行,一路经会稽、琅琊,而在归途之中崩于沙丘!”
  魏单听后心中忽的一震,“什么?圣上驾崩了,圣上驾崩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马统领没说错吧!”
  “千真万确,这种事马某怎会儿戏?”马有朝补充道。
  魏单的身子软了半截,马有朝继续说道:“圣上驾崩后赵高挟持李斯丞相假传圣旨,于当月以圣上的名义将扶苏公子赐死,现在的二世皇帝便是胡亥公子!”
  魏单拍案而起,“天啦!难道是天要绝圣上苦心经营的赢氏江山吗?赵高、李斯,你们不得好死!”他仰头长叹,良久才回过神来。
  “魏将军要保重啊!”马有朝说道:“李斯现在已得了应有的报应,他已被赵高软禁!现在朝中把权的实际是赵高一人!”
  魏单怒道:“宦官把权国无宁日,马统领,蒙恬将军现在如何?”
  问起蒙恬马有朝泪水盈眶,“不说也罢!魏将军知道后一定会撕心裂肺。”他起身来到魏单面前跪地道:“魏将军,你还是走吧!您往日待我们如兄弟一般,马有朝无以为报,愿以我薄命以全魏将军金身!”
  魏单起身说道:“蒙恬蒙将军现在到底怎样,马兄快说呀!”
  “不必再问了,马有朝求魏将军快走吧!”马有朝拜道。
  魏单将马有朝扶了起来,“马兄快快请起,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我妻若云对我情深似海,腹中孩子算起来不过两个月就将临盆,没有她们我岂能独生,况且马兄回去赵高怎会轻易放过你的家小。魏某有难累及兄弟实在枉为人也,马兄难道要陷魏某于不义吗?”他将马有朝送到座位,“马兄就尽管照实说来,兄弟我知道后也好应对,上次海上大难不死如果在劫难逃的话,就是天崩地裂魏某当坦然以待!”
  马有朝双眼潮红泪水挂面,“常闻百官非议,说圣上太过于宠爱将军,而将军忠义非明主而不能用,若将军不出海与圣上同行,赵高怎敢铤而走险,越权颁旨。公子扶苏被赵高赐死后众将士劝蒙大将军倒戈,谁知蒙将军忠义,誓死不反。上个月初,赵高又假传圣旨诏蒙将军回朝,在途中便将蒙将军一家……”他大声哭起来。
  魏单低声叹道:“蒙大哥,想不到当日惜别即成永诀,怪不得那日白马不愿离开咸阳,它已看破了天机,天绝我朝,天绝我朝!”
  “将军保重啊!”马有朝哀声说道。
  “廷尉蒙毅如今怎样?照道理他无兵权不该有事?”魏单忙问道。
  “蒙氏兄弟爱国爱民他们哪能放过,蒙将军死后不到十日,廷尉蒙毅以莫须有的罪名全家被害,当时满城百姓无不痛哭!”马有朝哽咽着说道。
  “蒙二哥,你为国为家行事无不小心谨慎,而今也难逃劫难,老天无眼,想不到一个阉人居然能独揽大权,圣上啊,你在天有灵的话,应保大秦基业世代相传,为何你迟迟不开法眼,竟让一个阉人作威作福,世道不公啊!”魏单呼号道。
  马有朝又求道:“魏将军,你还是走吧,现在你的妻子和侄儿已被赵高监禁,目的是为了钓将军你上钩,之后一并处死,大丈夫报仇不在乎一朝一夕,您走后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您若不走蒙氏兄弟的亡魂在九泉之下怎能闭眼?”
  魏单感慨的说道:“想我魏单对圣上对大秦问心无愧,如果我这一走,妻儿将死无葬身之地,他们死了我魏单活在世上有何意义。我请求马兄一事,望马兄帮忙!”
  马有朝拱手说道:“魏将军请讲,马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魏单说道:“随我同行的众官兵还有当年随徐市出海的船工请马兄善待,徐市和海盗本应服法,但圣上已崩,众人皆有自新之意,求马兄放他们去吧!徐市等人尚无安身之所,给他们两艘船让他们去谋生路!”
  马有朝拱手说道:“魏将军心存浩生之德马某一定让魏将军如愿!”
  魏单也拱手说道:“多谢马兄,派人送我上路吧!”
  “魏将军为什么执意不走,难道不报这血海深仇了吗?就这样去了,我为将军不值啊!”马有朝说道。
  魏单已无心报仇,他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报仇赵高也许会多活几年,量胡亥也保不住大秦江山,我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不如全我忠义之名,让后人评述,马兄不必相劝了!”
  马有朝摇头道:“魏将军出师劳顿,过了今天走也不迟,我想,将军不到,赵高不会加害你的家人。唉!想我们共事如此短暂,今生今世能伴将军也仅有此一时了,还望魏将军成全!”
  “好!魏单就多活半日!”魏单面对死亡毫无惧色。
  马有朝向外喊道:“拿酒来!”
  不一会,侍卫抱来一坛酒,“马某知道现在就是山珍海味魏将军也难以下咽,魏将军,今天这酒一来是马某为魏将军明日送行,明天我就不送魏将军了,触景伤怀,兄弟我实在不忍看到;这二来希望酒能解愁,更希望魏将军一醉醒来便到咸阳!”他为魏单倒了酒,“请!”
  “马兄的壮行酒哪有不喝之理!”两人对饮,“人生在世,岂能醉生梦死,来得清楚,走得明白,生死有何惧哉!”
  “真可谓仁者无惧,魏将军请再来一杯!”马有朝为魏单又上了一杯。
  马有朝安排好魏单后又来到码头,众人不知他的来意一个个拭目以待,马有朝朝船上喊道:“谁是徐市啊?”
  徐市站上前来心理直打鼓,他答道:“在下便是徐市,将军有何吩咐?”
  马有朝说道:“圣上驾崩,魏将军落难,哼!魏将军就是因为你们才遇难,你们真是万死不辞其咎。”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望着马有朝,他继续说道:“受魏将军之托,与你和众海盗两艘大船自奔生路,你们最好尽快离开!”
  韩人笑忙问道:“敢问这位将军,魏将军会怎么样?”
  马有朝摇头道:“你们要是感恩的话,每年清明不忘了焚香祭拜魏将军就行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点走吧!”说着他回身便走!
  徐市和韩人笑等跪地大号道:“魏将军,您不该死啊!大恩大德我们该如何相报啊!”哭了一阵后他们得了两艘船离开了码头。韩人笑对徐市说道:“魏将军为了我们才落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鲨天恶不喜欢欠人人情,这条命是魏将军给的,我一定要还给他!”
  “韩大当家,凭我们的力量怎么是官兵的对手,去了不等于白白送死吗?”徐市说道。
  戚三金也劝道:“是啊大当家!回到岸上可不比在海中,您能以一敌众,您要想清楚,况且我们还是带罪之身!”
  “你们怕死我一个人去,不会连累你们的!”鲨天恶怒道。
  徐市又阻止道:“韩大当家听我说,凭魏将军的本事如果他不想死谁又能拿得住他,魏将军要是心意已决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你怎么这么糊涂!”鲨天恶长叹一声坐了下来,“如今之计我们只有等待魏将军的消息,若天不绝他我们就有报恩的机会!”
  五脚龟说道:“徐道长,你学过算卦,何不跟魏将军卜上一卦!”
  “对呀!徐道长来卜一卦!”鲨天恶也说道。
  “那好吧!”徐市从怀中拿出占卜用的道具,众人睁大眼睛看着他摆弄着。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忽的掷出道具,韩人笑忙问道:“上面怎么说的!”
  徐市看了看卦象心中一惊,“从卦象看魏将军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卦中五行断了四行,行金、行木命必克,遇火、遇土命必休,只有顺行‘水’还有一线生机,而魏将军现在背水而去!”他摇了摇头说道:“难啦!”
  众人听后不声不响的望着徐市,过了好久戚三金说道:“我们还是上岸等消息吧!在船上胡乱猜测有什么用呢?”
  徐市说道:“三当家说得有理,在海里消息闭塞,不如岸上好打探,还是上岸吧!经过上次的大风浪船也该修整加固了!”他对韩人笑说道:“大当家的意见呢?”
  鲨天恶答道:“大家都说上岸好我有什么说的!上岸就上岸吧!”
  次日清晨,囚车已经安置好了,魏单已脱去身上的官袍又穿上了若云亲手做的衣裳,将若云和英巾同做的那双鞋绑在腰间准备上路去咸阳。一押解官说道:“魏单,马将军特地照顾你,让你到了寿春再上囚车,你要合作一点,快上马吧!”
  “那日后就请你代我谢过马将军!”魏单拱手说道。
  “快走吧,我这人天生记性不好,到时我谢没谢他你也不知道,就别多此一举了!”押解官说道。魏单上了马,二十余名押解差人将他夹在中间拖着囚车上路了。
  在天池山上有一颗心时时挂念着魏单,她便是英巾。自从听说始皇驾崩也不知魏单的消息,她心里七上八下,想自己亲自去看看吧,又有些难为情,怎么说自己一个女儿家多少也要些脸面,可是胡亥当不好皇帝她心里很清楚,昏君不喜欢忠直的人她也想得到,如何是好呢?她独自思索着,这时丫头小月过来了,“小姐,你又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我们很难做,魏二爷知道了又会责怪我们的!”
  英巾叹道:“唉!朝庭这么乱让我怎么吃得下,都快变天啦,好多人要遭殃,你知不知道?”
  小月听不懂她所说话的意思,“小姐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懂,在山里变天是很正常的,你如果为这点小事吃不下太不值得了。”
  小月不能理会她的心意说多了也是白说,她埋怨道:“山上这么大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月说道:“我和庆娘丫头不是在这儿吗?小姐要说话我们就陪小姐说话,不过说得太深我们就应付不来了!”
  “你们说的都是些针头线脑的事,都腻烦了,要是魏大哥在就好了!”英巾不经意的说了出来。
  小月以为说的是魏豹,“小姐,你说的是魏二爷,他想见小姐想得不得了,只要小姐一松口,我看他马上就会来!要不要让我去叫魏二爷?”
  英巾不悦的说道:“要他来干什么,多事,他给你一点好处你就时时不忘了帮他说好话,我看你以后不用伺候我了,相反伺候他更合适!”
  小月糊里糊涂的挨了训,她辩道:“冤枉啊小姐,我是照小姐的话来的怎么说错了,小月掌嘴行不行!”
  英巾阻止道:“算了,我是恨铁不成钢,往后不要再提到他!”
  “是!”小月不敢再多说话了。
  英巾坐在梳妆台前考虑着如何打探魏单的消息,从铜镜中看到自己似乎比上山前更憔悴,她顺手拿过粉盒,这是若云送给她的,上山后也很少用,必竟还是用了,一年多来已经所剩无几。她打开粉盒用粉柄沾了少许涂于脸上,她又叹道:“连润肤的水粉都没有了,嗯!再这样过下去人不老才怪!”
  小月又搭讪了,“小姐,要不要让我帮你去买?”
  英巾边涂抹脸上边说道:“好哇!这水粉只有咸阳才有得卖,你这么有心你就去买!”
  小月大惊失色的说道:“啊?听说咸阳好远的,我又不会骑马,又帮不上小姐的忙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能耐买回来!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又丢了!”英巾说道。
  小月说道:“我不行但有人能行!”
  “谁呀?”英巾问道。
  “我不敢说!”小月摇头道。
  “我就知道你说的是魏豹!”英巾心想“让魏豹去也行,说不准他也能探得一点魏大哥的消息回来!如果我直接要他去他还以为我对他回心转意了,这种落破王孙对儿女之情中毒太深,还复什么国,没出息的东西!”她说道:“你把这粉盒拿去找他,要买这种香型的,但不要说是我的意思,如果说走了嘴别怪我真要掌你的嘴。”
  “放心吧小姐,这点心计小月还是有的!”小月说道。
  英巾将粉盒递给了她,“给!记住啦?”
  “记住了!”小月接过粉盒去了。
  小月拿着粉盒守候在魏豹经常去的地方。不多久他发现了魏豹,她迎面向魏豹走来,故意拿着粉盒哀声叹气,“小月,干什么啦?是不是小姐又不舒服了?”魏豹问道。
  “魏二爷怎么总是咒小姐呀?小姐好着呢!”小月答道。
  “是二爷我不对,看你脸上的样子,是不是小姐给你小鞋穿了?”魏豹笑着问道。
  “那倒不是,小姐的水粉用完了,我只是想讨好她好日后跟你说几句好话,于是就请命去买,可是谁知?唉!”小月说着叹道。
  “你去买不就完了,叹什么气呀?”魏豹问道。
  “二爷不知道小姐最喜欢这种水粉,可是中城县没有卖的,让我哪里去买?”小月说道。
  “既然你是为了我请的命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好了,不过,到时不要忘了在小姐面前美言。”魏豹还有条件。
  “跟二爷美言是一定的了,只是怕耽误了二爷的正事,我还是请严六去好了。”小月说道。
  “跟小姐办的事才是正事,别担心,天大的事还有我大哥撑着,我耽搁点时间不碍事!”魏豹说道。
  “不耽搁正事是好,但我担心二爷受不起这个劳累,还是让我去请严六吧!小姐等久了会责怪我的!”小月使了激降法。
  “我为小姐可以在大冷的天下河捞渔,有什么比这更辛苦的,就是小姐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法去摘下来,你信不信?”魏豹血气方刚怎受得起这么一激。
  小月却觉得还没到火候又说道:“我信,我信,二爷是天底下最关心小姐的,如果我说了在哪里买二爷知道后一定会后悔的,别挡着我,让我找别人!”
  魏豹说道:“好你个小月,把二爷当什么人了,快说,在哪里买,只要天底下有就不怕我去不了,就是天涯海角我定能如期而至,让小姐心满意足。”
  “咸阳!后悔了吧?”小月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魏豹却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咸阳吗?我马上就去!”说着他便走。
  “诶!二爷,回来!”小月忙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魏豹问道。
  “您知道买哪样的,给!”小月递给他粉盒的样品,“要买这种香型的,别弄错啦!”
  魏豹打开闻了闻,“嗯!真香,跟英姐姐身上的香味一样,我走啦!”他将粉盒揣到怀中。
  “快去快回,别让小姐等得太久!”小月嘱咐道,
  “知道啦!”魏豹应道。他下山后牵了匹马向咸阳的方向奔去。
  寿春离咸阳约四十里地,始皇驾崩已有三个多月,三个多月过去,举国上下似乎余痛未尽,寿春也不例外,一路走来寿春比其它地方更为隆重,可能是离京师咸阳太近的缘故。“停!”押解官举手叫道,“魏单,请上囚车吧!”
  “多谢各位关照,也该上囚车了!”魏单下了马。
  押解官冷笑道:“想不到八面威风的飞虎将军、朝庭重臣转眼间成了阶下囚,坐进囚车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很后悔吧!”
  魏单说道:“人生沉浮,旦夕祸富,谁能料及,我魏单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作之事无愧于心,无愧于朝庭,只是天不留人,后悔又有何用?”
  押解官听了此话惋惜的说道:“这个世道有权就有理,不能怪天啦!你放心,我们会在路上走慢些,不会让你受罪的!”
  魏单向他拱手说道:“多谢,多谢,只是事到如今魏某无以相报!”
  押解官笑道:“你都活不了几天还报个什么?要是诚心想报不如到阎王爷那里跟他说个情,让我多活几年就行了!”
  魏单答道:“人要是活得不尽人意活几天与几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呢?好吧,如果阎王爷能买我魏单薄面的话,我定当求阎王让你长命百岁,上路吧!”
  “我跟你说,我姓周,周公的周,叫少学,全名周少学。别忘了,到时阎王问起你也好说!”押解官嘱咐道。
  魏单点头道:“周少学,嗯,名字不错,记住了!”
  “上路!”周少学命道。走了十里地来到紫杉林,林间开辟了一条大道直通咸阳,两边大树多年未砍伐,高高的大树上端树枝相接,几乎要将大路遮掩,走进紫杉林也没见到别的车,只有囚车吱吱呀呀声与他们相伴。行不多久,忽见一大树下立着一人,此人蓬头垢面微闭着眼靠着大树,手里握着把牛角弯刀。周少学见到他心里有几分紧张,怕出事端,于是朝后喊道:“快走!”
  谁知那人将手一弹,周少学的马朝一边扬起随着一声长啸,差点将他摔下去。魏单定睛看去,“那不是屠隐屠大哥吗?”
  屠隐一个箭步来到周少学面前说道:“留下人,你们走吧!”
  周少学看了看他的打扮藐视的说道:“什么东西,象个要饭的,就凭你一句话就要把人留下!我呸!”
  “就凭你这句话,你的命算活到头了!”屠隐眼忽的一横,一股杀气直逼周少学。
  “屠大哥,不要为难他们!”魏单说道。
  话未说完屠隐纵身跳起一脚踢向周少学,周少学飞出一丈余远头撞于大树上,重重的摔在地上,而屠隐却稳稳坐在马背上,那马如同木马一般,似乎还未发现有什么异样。屠隐对魏单说道:“魏兄弟走吧,咸阳是个是非之地,何必去送死?”
  魏单答道:“屠大哥,咸阳有我妻儿正在受歹人煎熬,我一走了之还算人吗?我要是想走这些人如何拦得住我,还用得着屠大哥出手吗?”
  这时周少学从地上爬起来冲属下大声命道:“给我上,把这个疯子拿下!”众差官拿着家伙纷纷向屠隐冲来。
  屠隐跃身下马说道:“既然你不出手,师兄我来帮你!”说着他挥刀迎了过去,这些人哪是他的对手,人多比不上他的刀快。周少学大呼着向他杀来,不几回合便死在屠隐刀下,屠隐也不顾魏单阻止大开杀戒,相反还说道:“你们这些是非不分的朝庭走狗活在世上也难受,不如回极乐世界!”
  魏单实在不忍看到眼前的杀戮,他猛的一掌将囚车打开,等到他出来屠隐已将人杀得差不多了,魏单出招阻止,他冲所剩差官说道:“你们快走!”差官们连忙上马向咸阳逃去。两人过了十余招,最后以掌力相持才停下手来。
  “魏兄弟武功进步得好快呀!”屠隐赞道。
  “屠大哥,这些差官也是奉命行事,何故伤他们性命。”魏单说道。
  屠隐答道:“现在不是赢政当权了,如今的朝庭黑白不分,是非颠倒,一路走来你怎么还不醒悟。这些人我已经杀了,你现在是罪上加罪,难道还指望那些狗东西会放你一马吗?除非赢政在,提上我的人头或许有些用处,别天真了,还怀念当初的大秦卫尉吗?跟我走吧,单人匹马能干出什么事来,不如日后我们聚集人马杀进咸阳,再来救你的妻儿。”
  魏单说道:“赵高能放过我的妻儿吗?他已到了丧心病狂之时,要是去迟了恐怕再不会见到我的妻子还有侄儿蒙兴,我现在一刻也不愿等,纵使咸阳城内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回,只求我能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妻子和蒙兴一命!”
  “你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想没想过,你去了他们会死得更快,这叫请君入瓮之计。他们会放过你的后人吗?绝对不会,换了我也不会,我要杀人,绝不会让人留下一口气,否则,他会乘我不备誓死一搏,甚至会跟我同归于尽,这就是后患。连我都考虑得到的问题他们也一定考虑得到,听师兄一句,走吧!”屠隐又劝道。
  “屠大哥不必再劝,让我走!”魏单说道。
  “想走?除非你杀了我!”屠隐说道。
  魏单看到身边还有匹马,可能是隔他们太近差官们不敢骑这匹马,怕丢了性命的缘故才留下的。“要杀屠大哥何不让我自杀,不见到我的妻儿我怎能甘心!”他乘屠隐不备忽的一掌向马屁股拍去,那马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屠大哥保重,小弟去了!”他双脚一蹬,一脚踏在树上飞身上马,高呼一声扬长而去。
  屠隐叹道:“女人祸水,兄弟你不能去呀!……”只是魏单再也听不见了。
  押解魏单的差人们来到咸阳后由神枪李和肖天戟将他们带到了赵高面前,“赵公公,我等奉马有朝将军之命押送魏单入朝,谁知走到寿春紫杉林被一个疯子劫了囚车,我等无能,请公公治罪!”
  赵高听后又惊又喜,他改变了以前的作风没有杀他们,不怒反而笑道:“魏单到底回来了!水都烧好了一些日子,只等他下锅呢!他跑不了,他真要跑凭你们是拦不住他的,马有朝亲自来也不行,只有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哈!……”因为只有魏单一人待除,赵高认为,除了他就再没敌手了,于是他开始积极的准备着。
  魏单冲进城门,顾不上守城士兵在后面追赶,他一直朝卫尉府奔去。来到卫尉府他下了马,迎接他的是门前枯萎的野草,真算得上是门可罗雀,想想当初与若云相别之时,要不是圣上驾崩现在府中上下一定热闹得很,可以想象若云高兴的样子。而眼前却是府门紧闭,门上还钉上了两块木板,上面写上大大的‘封’字,字迹已经褪色,看起来门关了很久,面对着府门上的‘封’字他心痛不已,“若云,魏大哥回来了,你怎么不出来迎接我?若云,你在哪?……”他眼中擒泪一掌向门拍去,两扇门顿时被拍飞。走进府门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他不禁心酸,家什扔得满地,案几上布满了灰尘,来到自己与若云曾住过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已被弄得翻箱倒柜,衣物到处都是,他扶起柜子,抚mo着曾与若云共用的红木床,捡起若云曾经穿过的衣裳他失声呼唤她的名字,“若云,是我对不起你,当初要是听你的话把你带走,至少今天不会成这样。若云,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魏大哥回来了,回来啦!……”没有人回答他,他捧着若云的衣裳双脚跪了下来,“蒙恬大哥,蒙毅二哥,你们在天有灵的话就助我救出若云!若云、双儿……你们在哪里?”说着他将若云的白衣撕下一条来系在头上,“蒙恬大哥,蒙毅二哥,不知你们的尸骨在何处,小弟只能在此相悼!”接着他叩头在地连拜三拜。拜完后他起身走出房,刚来到厅堂一队人马已经封在门外。
  “飞虎将军,别来无恙啊?”来人正是神枪李和肖天戟。
  “是你们,我正愁找不到你们,现在来了,正好免了些麻烦!”魏单说道。
  “不只是我们,外边还有好多呢!”神枪李啧啧道:“飞虎将军真是明智,知道没人为自己悼孝先系好了孝头,佩服!佩服!”
  “大哥,还跟他废话什么,送他去见蒙恬和蒙毅,就差他了!”肖天戟说道。
  “当年我放了你们一马,指望你们改邪归正,而你们却助纣为虐,既然如此我就先送你们去跟蒙氏兄弟请罪!”他没等神枪李和肖天戟出手就主动出招。三人打作一团,神枪李枪枪追命,招式毒辣;肖天戟的戟能剌能钩,能砍能截,以二人之力对付赤手空拳的魏单好象很有把握。魏单则时而拳、时而掌、时而爪,让他们摸不着套路,三十招后二人渐渐不及魏单。
  这时虎尾三鞭罗一虎大叫一声前来助阵,“魏单受死!”他提斧冲了过来,三人合力进攻魏单。
  左徒对左冲小声说道:“大哥,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左冲说道:“乘火打劫算什么,输赢也没有光彩。赢了,是以多欺少;输了,五人斗不过一人,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还是坐山观虎斗吧!”
  只见魏单力敌三位高手也不含糊,一拳一脚进退谨慎,又斗了二十余招,罗一虎忽的退出丈余乘魏单出招之时飞出板斧,只因板斧有铁链扣连在手中能发能收。魏单听到侧身疾风而至忙闪身避过,正当罗一虎收斧之时他眼疾手快的接住斧把手,猛的一用力将罗一虎拉了过来,魏单侧身一脚重重的落在他的腹部,罗一虎被踢飞出去,没了斧子罗一虎只好喘着大气看热闹了。魏单手中有了兵器更是厉害,他挥舞板斧将神枪李和肖天戟逼得连连后退。“上!”左冲见势头不对忙对左徒说道。二人纵身来到阵中。
  “住手!”一声阴阳怪调传来,原来是赵高,他由四人抬在轿上,左冲、左徒及神枪李、肖天戟,罗一虎忙住下手来拱手呼道:“赵公公,我们正欲擒魏单,您有何吩咐?”
  赵高冷笑道:“擒住了吗?高手就是高手,三个打一个都打不过,要是加上你们二人再打不过本座脸面往哪儿搁,罢了,罢了!”
  “是!”五人站到赵高身边去了。
  魏单拿出始皇赐给他的玉佩说道:“赵高,你可认得此物?”
  赵高奸笑道:“认得,认得!始皇赢政的东西本座怎么不认得,他哪天穿哪条内裤跟哪个宾妃过夜本座都知道,要不要本座告诉你?”
  “放肆!圣上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见到圣上的信物还不跪下!”魏单喝道。
  赵高见玉佩却无动于衷反而说道:“别吓唬我,本座胆小,只是你那玩意过期啦!除非你拿得出新主胡亥皇帝的信物本座倒还怕几分,怎么样?”
  “休得猖狂,圣上在时也待你不薄,你一个阉人能至人臣之极是圣上给你的也是你祖上积德,你不思报恩反而却要造反,怪不得这辈子要你断子绝孙!”魏单骂道。
  赵高不怒反而笑道:“骂得好,骂得好!本座自知后继无人,所以做什么事都不为过,这叫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你不行,借个胆你也不行,只有我赵高才做得到!哈,哈,哈……将人带上来!”他命道。
  “走!”蒙兴被官兵押了过来,他被折磨得骨瘦于柴,看到魏单他抬头喊道:“姑父,可盼到您回来了!蒙兴无能,没学好武功,保护不了姑姑,蒙兴有罪!”
  “兴儿,兴儿!你受苦了,姑父会救你出来的!”魏单提斧想杀过去。
  官兵将刀横于蒙兴颈上,赵高说道:“魏单,你是个明白人,站远点,本座看见你的眼神有些害怕,要不然什么也不让你看到!”
  魏单咬着牙后退了几步怒视着赵高,“赵高,你把蒙若云怎么样了?”
  赵高不慌不忙的磨着指甲说道:“别担心,本座把你老婆养得白白胖胖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你呢?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去见她!怎么样?”
  “你说谎,蒙若云在哪里,在哪里?”魏单大声喊道。
  “唉!说你傻就傻,她当然在本座府上作客,还能把她放在露天不成?眼看她快要临盆了,本座还真担心她生不出来!”赵高装出一副怜悯的样子说道。
  “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妻子和蒙兴?”魏单问道。
  赵高不燥不愠的答道:“声音这么大是求本座的样子吗?本座跟你照顾她们这么久连声谢都没有吗?”
  魏单怒道:“要不是你赵高,我妻子过得会更好,你要我谢你什么?谢你害死蒙氏满门还是谢你假传圣旨?”
  赵高这时也发怒了,“好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咱们走!”他手里有两张王牌自然不怕魏单,官兵们得令后转过身准备走。
  魏单指着赵高说道:“赵高,我要你放了他们,不然我会扰得你鸡犬不宁,寝食难安!”
  赵高又命道:“慢着!”他们又回过头来,“本座还真忘了,魏单你是蒙家的女婿,本座不找你的麻烦你也会找本座的麻烦。我说魏单啦,本来呢蒙家灭门不干你的事,可惜呀,你跟他们瓜葛太深,真是误入歧途,一失足成千古恨啦!本座对你的处境很同情,想你魏单如今回来了,你不管吧,一定怕别人说你魏单胆小怕死,无情无义,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千年修得共枕眠,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你想管吧,只是你孤身一人,量你有天大的本事,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处处受敌。有人现在悬赏五万两黄金取你性命,不管是井市游侠还是衣衫不整的乞丐或是一无名小卒,只要有你的人头就能享用黄金五万两,一生一世就来生来世也用不完,诱人啦!本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值这么多钱,钱这个东西人人都爱,本座也不例外。好吧!本座成全你,成全你的大仁大义,不畏强权,放人,放人!不过呢,你是一定要跟我们走的,至于悬赏你的人杀不杀你就看你的造化了,怎么样啊魏单?”
  魏单爽朗的笑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取我性命,我敢来找你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咸阳,要我性命也不难,你先把蒙若云和蒙兴放了!”
  赵高奸声道:“唉哟,魏单你真会算帐,一个换两个,让本座很为难啦?”
  “赵高,你别装腔作势了,你除了我魏单,量一妇人和一个孩子如何与你为难,他们躲你还来不及,换不换?”魏单厉声说道。
  赵高面有难色的说道:“算啦,本座就吃点亏,就一个换两个吧!”他命左氏兄弟道:“左冲、左徒,你们将魏单绑了!”
  “慢着!我先要看到蒙若云,还要看到他们走,到时再绑也不迟!”魏单说道。
  “好吧!先让你瞧瞧你老婆,哎呀,现在真是士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要是你见到心上人走了,凭你天下无双的武功怕是一时失去理智,一起走了怎么办?”赵高说道。
  “笑话,我魏单顶天立地,岂是你想的那种反复小人!”魏单藐视了他一眼说道。
  赵高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本座真是健忘,你为官以来口碑不错,说一不二,唉!本座只不过是知天命之年记性比‘从心所欲而不愈矩’之年还差,让你见笑了,跟我们走吧!”于是魏单跟在他们身后,左冲等五名近卫小心的防备着。这时赵高又回头说道:“等等!”
  魏单问道:“又有何事?”
  “你把罗一虎的东西还给他,你拿着武器让本座如同芒刺在背!”赵高说道。
  魏单将板斧扔在地上说道:“让他自己拿吧!”于是罗一虎小心翼翼的捡起自己的武器。
  “走吧!”赵高令道。于是左冲、左徒等五人两前三后的保护着赵高,其后是两名官兵押着蒙兴,再其后跟着百余名官兵,魏单则紧跟在官兵后。
  赵高将魏单带到私设的牢房中,魏单寻视着牢房内,忽的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身形憔悴,腹部高高挺起被绑在十字木上,“若云!”魏单高声喊道。若云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魏大哥,魏大哥,你终于来了,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快走吧!别让赵高斩尽杀绝!”
  “魏大人,我们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夫人和蒙兴公子!”魏单转眼看去是阿福和阿德二人,他们也分别被绑在木桩上。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魏单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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