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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地桃源

_16 朝扬(当代)
  “是英布啊!小心着点,砸伤了可没人医治!”狱卒说道。
  “不碍事,歇会就好啦,多谢了!”神枪李说道。
  “英寨主在这待遇不错嘛,怪不得不愿走!”肖天戟笑道。
  神枪李冲他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寨主正伤心着呢!”
  “罢了罢了!大不了咱再立山头,看谁拿得住我们!”英布转向他们二人说道:“做事做事,你们头一天来,不能光闲着!”
  到了晚上,英布、神枪李还有肖天戟坐在剪刀棚的一角,神枪李脱下鞋,从鞋内拿出两条压得扁平的黄金来,“这可是我们兄弟俩攒下来的养命钱,如果呆在这里的话就是再多也无福消受了。”
  英布接过来迎着灯光看了看,这时牢工们纷纷凑了过来,英布大声嚷道:“看什么看,去,去,睡觉去!”劳工们哪能惹得起他,一个个缩了回去。“好东西呀!那管营见了保准老婆都让给你,哈,哈,哈……”
  “谁要睡他老婆,各取所需,还是我们手上的那两个家伙好,那两个家伙睡在身边比睡他老婆心里踏实。”神枪李说道。
  “您还笑得出来,我可是晚上什么都没吃。”肖天戟苦瓜着脸说道。
  “刚来是这样的,饿几天后保准什么都能吃!”英布说道。
  “我说寨主啊,一顿没酒没肉我都吃不下,谁能遭这罪呀!”肖天戟说道。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英布说着打了个哈欠。
  “您二人睡吧!你们肉多,虱子吃几口无所谓,我这身子骨本来就瘦,加上一饿,再喂虱子,明天就见不到你们了,我还是坐着好。”肖天戟睡不着。
  “我可不管你们啦!”英布说着倒头便睡,神枪李也没理会他也睡了。肖天戟挑开棚布向外望去,一巡逻队来回走动着,他呆呆的望着外面无计可施。
  第二天早上吃的是黑得象砖坯一样的馍馍,肖天戟虽说很饿,但他不爱吃这种伙食,他心烦气燥的喝了几口水,“老二,还是吃几口吧!”神枪李说道。
  “你能吃你就多吃,反正我不吃,饿死也不吃!”肖天戟坚决不吃。
  “诶!小子,可别跟肚子过不去,一天两顿都是这玩意,不吃真会饿死的!”英布说道。
  “寨主,您就别难为我啦,我什么都可以听您的,求求您了,我的确吃不下。”肖天戟求道。
  “寨主,就随他去吧!不用管他!”神枪李说道。
  “这可不行,都一整天没进食了,再过两天非一命呜呼不可,你等着!”英布说着奔狱卒伙房去了。
  肖天戟瞅着英布对神枪李说道:“寨主干什么去了!”
  “一定是跟你弄吃的去了!”神枪李答道。
  不多时英布回来了,手里拿着比拳头还小的一团肉递给肖天戟,“诶!别饿死啦,没有下次了啊!”
  “多谢寨主!”肖天戟大口大口的嚼起来,那个肉腥味把周围的牢工们馋得直流口水。
  “别馋着啊!”肖天戟边吃边说道:“哪天大爷我想吃肉了,就把你们剥着吃啰!”
  众人吓得纷纷躲开,肖天戟骂道:“去你娘的,象你们这群猪头也想吃肉!”
  “快吃,吃完了也得去工地上晃晃!”英布说道。
  转眼一天下来,天又黑了,牢工们又吃了些黑乎乎馍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剪刀棚。只有肖天戟又没吃,他也无精打采的回到棚内抱怨天抱怨地的。“别抱怨啦,我可是对你仁之义尽了,还想吃肉自己弄去,再去跟他们当孙子,我不干了,我还想当他们爹呢!”英布说着一头倒在草堆上。
  “哦!这么早就睡,睡得着吗?”肖天戟说道。
  “你以为这是哪,等会还有女人过来跳支舞,跟你调调情啊,睡觉做梦去吧!”神枪李说道。
  “都是你图嘴巴快活,不然谁来这儿啊?”肖天戟又抱怨道。
  神枪李冲他使了个眼色生怕他说出了真话,“说话可留点神,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咱也是为了过好日子,你要真想不通,你一个人打出去呀!”
  “是不是你把他卖了?”英布指着神枪李说道。
  神枪李随口编了个谎话,“寨主,这是我们兄弟的私事,早年我们在山神土地面前立过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官府的确只抓了我一个人,但我们不能违背誓言啦,不能让他一个人风liu快活,寨主说是不是?”
  “好你个神枪李啊!”英布指着他笑道。
  “英寨主在上,您就作个证,我要是饿死了他不肯死的话,您就帮我把他给办了,要是您不帮我,我作小鬼也掐死他。”肖天戟说道。
  “你别掐我,明个我就跟你一起绝食!”神枪李说道。
  “想死来这干什么?哪里不能好死,省点力气吧!我可没那闲心办你们哪个。”英布说道。
  三个人不说话了,肖天戟还是坐在草堆上不睡觉,他环顾着棚内,无所事事,忽的手中摸到一个泥团,他对准油灯弹去,灯灭了。棚内有人喊道:“是谁把灯灭了?”
  “喊什么,喊什么?大爷我不喜欢点灯睡!”肖天戟说道。
  巡逻队听到喊声也过来了,“是谁把灯灭了?是不是想逃跑?”说着提着灯将棚内的灯又点着。
  “唉呀!误会误会!”英巾忙起身指着神枪李和肖天戟说道:“我这两位兄弟刚来,不习惯点灯睡觉,您看我这位兄弟,昨晚一宿没睡,眼都肿了,明天还要干活,您就通容一下吧!”
  狱卒点了一下棚内的人数相互点了点头,意思是人数不差。一卒长很为难的说道:“不行,点灯睡觉这是规矩!”
  英布不知从哪又摸出两个大钱塞在卒长手中说道:“规矩是人定的,帮个忙吧,出了事我一人负责还不行吗?”
  “英布,你让我们很难办。”卒长想了想说道:“就今天一个晚上,下不违例!”
  “一定,一定!”英布恭敬的说道。
  “都睡吧!走!”狱卒长带着他的人出了剪刀棚。
  “老二,别再跟寨主添乱子了,睡吧!我跟你把灯灭了!”神枪李说着起身吹灯。
  “别想心思啦,看你还能撑多久!”英布说道。
  “寨主先睡,我困了自然会睡的!”肖天戟说道。
  肖天戟就这样坐着,约莫半个时辰,棚内鼾声如雷,他见大家都睡了于是解开自己脚上系着的套脚绳,一猫腰钻出棚外。英布何等精明,他拍了拍神枪李小声说道:“跟着他,别让他闹出什么事端,让别人提防住了,想走就更难!”
  神枪李翻身起来也钻出棚去,神枪李紧跟着肖天戟后面,躲过一道道防线,神枪李忽的窜到肖天戟前面,肖天戟看不清是谁一拳打过去,神枪李一把接住他的拳说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老大,我肚子饿,出来找东西吃!”肖天戟说道。
  “怎么不说一声,两个人至少也有个照应。”神枪李说道。
  “咱们走!”肖天戟说道。
  二人偷偷来到厨房,那是专为管营和卒长一级人设置的,里面挂着鸡鸭,散发着卤汁的芳香。肖天戟看着垂手可得的食物肚中直叫唤,正准备进门时却不知里面还有一个伙头军没走,肖天戟耐着性子在外等着,但那伙头军口里哼着小曲手里还忙着,看样子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肖天戟实在忍不住了,他蜷着身子滚了过去,照着伙头军后脑猛击过去,伙头军不声不响的倒在地上。肖天戟取下鸡鸭带了些熟菜,神枪李抱了两坛酒悄悄往外走,通过一道道哨卡,来到他们住的剪刀棚。肖天戟以为到手了,得意忘行,“干什么的!”谁知巡夜的狱卒发现了他们,还好灯火昏暗看不大清楚。
  “辛苦啦!辛苦啦!还没交班啦?”英布不知又从哪冒出来挡住狱卒。
  “怎么还不睡觉,明天不用干活了吗?”一狱卒大声说道。
  英布忙说道:“甭提了,新来的两个尽跟我添麻烦,今晚上他们吃坏了肚子出来方便,我怕他们走错了路,这不,就一块出来了,我们马上回去,您就放心吧!这块我英布不惹事谁还敢出头,您说是不是啊!”
  “快回去吧!”狱卒吩咐着到别处去了。
  三人回到棚内,肖天戟心有余悸的说道:“她娘的好险!”
  “你们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英布问道。
  “老三肚子饿了,我们去偷了些吃的,这有全鸡全鸭,还有熟菜,我也顺便带了两坛酒回来!”神枪李说道。
  英布说道:“真有你们的,都到这份了还敢偷。”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管他的呢,天塌下来吃了再说!”肖天戟说着递了只鸡给英布,“寨主,给,吃鸡。”
  英布接过鸡没马上往嘴里送,神枪李劝道:“吃吧寨主,反正贼已经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您也不忍心看着我们兄弟遭罪。”
  英布肚子里早就缺这些了,加上他们一劝心想是这个理,他们出了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吃就吃呗!于是三人摸着黑边吃边喝,吃完了神枪李和肖天戟将鸡骨头埋在棚外,把酒坛子扔得老远。
  次日,天还灰蒙蒙的只听得剪刀棚外有狱卒高喊道:“棚内一干人等全部出来,出来!”
  英布、神枪李和肖天戟睡得正香,等大伙都出来了他们还鼾声如雷,丝毫没有察觉,一狱卒扯开棚布用手中的枪尾对准神枪李和肖天戟猛戳了两下,“谁呀?这么早,死人啦!”肖天戟破口大骂道。
  这时英布也醒了,狱卒大声答道:“是要死人啦,如果你们犯了事死的就是你们!”
  “是不是要开工啦?”英布一屁股坐了起来问道。
  狱卒说道:“出事啦!管营今早脾气大着呢,你可要小心着应付!”他又对神枪和肖天戟说道:“你们两个昨天是不是做夜猫子去了?睡得这么死!”
  英布忙解释道:“是这么回事,他们昨夜闹肚子,好不容易睡着,这不你们就来了。”
  狱卒不吃他这一套了,“废话少说,一起到外面场子集合,走!”牢工们象赶鸭子一样被赶到采石场一空地上,不一会另外几棚劳工也被赶来了,管营气势汹汹的站在前面,两边刀斧手磨刀霍霍,看样子管营要开杀戒了。
  “站好,站好!”狱卒大声叫道。众牢工约有好几百人,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站着,左右站着狱卒,手中拿着铁枪横在腰间。
  管营发话了,“昨天晚上是谁进了火房,偷了东西不说还打死了人,自己承认保你不死,要是让本管营查出来,就会就地正法,谁干的?走哪条道想想清楚吧!”说着他左右环视着牢工。
  肖天戟轻声说道:“昨天那小子真不经打,一下就怎么呜呼了?”
  英布说道:“你还能得意,惹大麻烦啦!”
  过了一会管营见没人认罪又高呼道:“没有人承认是不是,好!好!谁要是知道的举报有赏,知情不报的与案犯同罪!”下面的牢工们鸦雀无声,知道的也不敢说,说了要是案犯的没事,自己往后的日子就难熬了。他踱着方步,忽然他高声叫道:“给我把昨天新来的那两个小子带出来!”
  接着狱卒向英布这边走过来,英布嘱咐道:“你们少说话,天大的事有我顶着!”
  “走!”神枪李和肖天戟被带了出来,由于脚上套了绳索肖天戟也不敢发威。管营对他们说道:“没你们来的时候这里倒也太平,你们一来就出事了,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神枪李忙说道:“管营大人,不是我们,昨天我们除了闹肚子,哪也没去!”
  “你还嘴硬,承不承认!”管营用皮鞭指着神枪李威胁道。
  肖天戟沉不住气了,“收起你娘的裤腰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偷了。”
  “好小子,前天来的时候本管营就没跟你计较,今天你还敢顶撞!”于是伸手照他脸上猛抽,由于肖天戟被反扣着不能反抗,结结实实的挨了几记耳光。
  “你敢打爷爷我!”肖天戟挣扎着说道。
  “打的就是你!”管营火了,拳脚齐发照肖天戟打来。
  英布见情况不妙忙赶了出来,他笑着对管营说道:“这俩个小子是我没管教好,错在我,您息怒!”
  管营正在气头上,“昨天我够给你面子了,不要再让我为难,没你的事,你最好退下去!”
  英布从身上摸出条黄金,落了落角说道:“能不能再给我一点薄面?”
  管营锐利的眼光已经察觉到这个人见人爱的东西,于是他对神枪李和肖天戟说道:“不是你们就算了,以后老实点!”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英布,你随我到营房来!”
  狱卒已将神枪李和肖天戟松开了,英布冲他们说道:“走啊,跟管营认个错。”
  管营说道:“让他们去干什么?”
  英布一脸堆笑的说道:“管营大人,让他们去见识见识,认个错,以后保准不会跟您添乱子!”
  管营对手下的狱官说道:“都散了吧!散了,散了!”之后他又对英布说道:“走吧!”他带着他们三人和四名狱卒一起来到营房,“坐吧,坐吧!”
  “多谢!”英布说着坐在一条长凳上,神枪李和肖天戟侍立在英布身后,他拱手说道:“刚才的事得罪了,我代我二位小弟向您赔罪!”
  “行了,行了,说点正事!”管营有些迫不及待了。
  英布向管营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几名随从回避,管营会意的向几名狱卒说道:“你们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狱卒们退了下去。
  英布从腰间拿出那条黄金说道:“今天的事就这么了啦,不知管营大人意下如何?”
  管营看着黄金两眼发直,他喜形于色的说道:“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说着伸手便去拿黄金,随之收入囊中,“以后日子长着呢,有本管营罩着你们,保你们有好日子过!”
  “多谢管营大人!”英布拱手说道。
  管营又说道:“本管营话说前头了,要是你们见哪个牢工不顺眼,杀了,我不追究,要是我知道你们杀了狱工,本管营就保不住你们了!”
  “您放一百个心,这里的狱工咱把他们当兄弟,谁舍得杀自己的兄弟啊?”英布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没事你们先走吧!”管营说道。
  肖天戟在背后撞了撞英布轻声说道:“我们的家伙呢?”
  英布摇了摇头,心里说道:“刚刚把这事摆平,你还得尺进丈了。”他回头对神枪李说道:“你们要什么你们自己开口吧!”于是他又对管营说道:“管营大人,我这位兄弟还有条黄花鱼在我这儿,不过他有话说。”说着又拿出一条黄金来。
  “还有!真不能小瞧你们。”管营从身上取出刚得到的黄金在口里咬了一下,“嗯!是真的!”
  神枪李笑着说道:“骗天骗地也不能骗到您头上来呀!我们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早上不见晚上见的,黄金还有假吗?”
  “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管营说道。
  “您先收下,不然我们不好开口。”神枪李将黄金推到管营面前说道。
  管营指着他们笑着说道:“想女人了是不是,好,我跟你们弄两个婆娘过来让你们爽爽!”
  神枪李又说道:“您见笑了,这年头谁还想那事,您先收下再说!”
  “你莫不是让我放你们出去吧?如果是的,这条小黄鱼本管营就无福消受了。”管营说道。
  神枪李摇了摇手说道:“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除了这宗事不能帮忙外,只要在本管营管辖范围内的事,任你们提要求!”管营爽快的说道。
  肖天戟忙说道:“我们兄弟是想在您这儿把兵器要回来!”
  管营不解的问道:“你们成天跟石头打交道,逃是逃不了的,要兵器干什么?”
  英布忙说道:“您想哪儿去了,我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跟您找过麻烦,您还信不过我?”
  管营笑道:“说的也是,你还真没让我为难过,只是你的两个兄弟以后就不好说了,你也是个明白人,拿着兵器打石头多没看相,要是外人知道了我也不好交待。”他想了想说道:“这么办成不成,东西放在我这儿,要是想使使也行,不过只限在营房内,不许带出,怎么样?”
  英布望了望神枪李和肖天戟二人,神枪李说道:“行!行!看看都心里踏实。”
  “好,一言为定!”管营好不容易又得到一条黄金,他收好黄金后冲外面喊道:“来人!”
  很快来了两个狱卒,“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前天收缴的方天戟和两把银枪拿出来!”管营吩咐道。
  “是!”狱卒应声去了。
  “不要忘了咱的约定!”管营又重申道。
  “一定,一定!”神枪李拱手拜道:“多谢管营大人成全!”
  管营这时也仁慈了起来,“小事一桩,人生在世谁不求人啦?”
  “不求人的人就是死人!”肖天戟又冒出了一句。
  管营愣了愣笑着说道:“这位兄弟的话说得实在。”
  英布也赔笑道:“我这两个兄弟是粗人,不会说话,您见笑了,见笑了!”
  说话间狱卒将方天戟和两杆银枪用盘托出,“请过目吧!丝毫未损!”管营说道。
  神枪李和肖天戟上前去各自拿起兵器,二人使了一下眼色,“确实未损!”肖天戟忽的对准狱卒的咽喉反手挥出一戟,只见两个狱卒手捂咽喉顿时倒下,神枪李转身一枪刺向管营胸口,“你们,你们……”管营挣扎了两下也断了气。这一举动英布也吓着了,“你们怎能这样?”
  “寨主还犹豫什么,此时不逃待到何时?”肖天戟割断英布脚上的套绳,之后也跟自己松了套绳,神枪李从管营腰间夺过黄金,两人连拉带拽将英布拖出营部。营部外狱卒正在喂马,“老大,这还跟咱准备了马!”三人飞跑过去,解开马绳。
  “你们要干什么?”一狱卒问道。
  英布答道:“老子要走啦!”说着一拳打过去,那狱卒飞出丈余远,于是他们将马从马厩中拉了出来。
  “有人要越狱啦!”又有狱卒发现了他们,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骑上马高声喊道:“驾!”
  瞭望塔上的狱卒也发现了他们,眨眼间弓箭齐发,正好一箭射到英布马屁股上,那马受了惊,狂奔出去,将神枪李和肖天戟落在后面,神枪李高呼道:“英寨主,我们分头走!”
  英布转头说道:“好!后会有期!”后面的弓箭如蝗虫般飞了过来,好在他们的马跑得快,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却说神枪李和肖天戟来到赵高的密室,“赵公公,按您的吩咐英布已经逃跑!”
  “好!你们有没有被人认出?”赵高问道。
  神枪李答道:“没有,就连英布也不知道我们是特意帮他逃出去的,以后见了面他不把我们当成恩人才怪!”
  “嗯!干得不错!”赵高双掌一击进来两个人,身高、打扮跟他们相似,兵器也跟他们一样,神枪李和肖天戟也不知赵高是何意图忙问道:“公公这是何意?”
  赵高不答话却问道:“这两个人象你们吗?”
  神枪李围着他们看了一圈答道:“看正面不太象,看侧面还差不多!”
  “差不多就行,本座可不喜欢做事留尾巴,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吗?”
  神枪李和肖天戟也算是老江湖了,他们回身将那两人刺死,神枪李拱手说道:“神枪李和肖天戟已经死了!”
  “好!有造化,有造化,等风声过去了你们就可以重生!”赵高高兴的说道。
  二人拱手说道:“多谢公公栽培!”
  “为本座办事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就留在这里!”赵高又击了两下掌,这时出来的是几名俾女,“你们以后就侍候他们吧,要听话点!”
  “是!公公!”俾女们道了个万福。
  “公公真是想得周到,往后我们兄弟的命就是您的啦!”肖天戟高兴的说道。
  赵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享受去吧!”
  神枪李和肖天戟左搂右抱将俾女们带了出去。赵高朝外喊道:“罗一虎!”
  片刻罗一虎到,“公公有何吩咐?”
  赵高吩咐道:“你将这两个死人带到采石场去,丢到个显眼的地方,但你不要让人发觉。”
  罗一虎看了看地上的死人心里一惊,“这不是神枪李和肖天戟吗?”
  “哈,哈,哈……”赵高笑道:“连你都蒙住了别人就不用说!”
  罗一虎再一看他们的脸部才发现不是神枪李和肖天戟二人,“属下马上就去!”说着拿了两个袋子将尸体装起来运了出去。
  英布重获自由如出笼之鸟,恨不得跑到天边让秦始皇的兵马再也拿不住他,他抽打着马儿不停的跑啊跑,从早上一直跑到将近黄昏,也不知跑了多少路,那马儿周身出汗四只脚打着颤,无论他怎样抽打马儿,马儿再也不愿跑了,马儿喘着粗气,屁股上还渗着血,“驾!驾!”英布喊了几声也不管用。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也不知到了什么地界,荒无人烟,有条时高时低的路也不知通向何处,他自语道:“不知神枪李和肖天戟现在逃到哪里去了?你这畜牲把我带到这里也不知他娘的到哪儿?”他望了望西去的太阳又自语道:“嗯!一直朝东走不会错的,回天池山,往后就是秦王政亲自请老子,老子也不下山了!”他又望了望马儿说道:“你累了,我也累了,歇歇就歇歇!”他下了马,马儿低着头啃着路边的草根,“伙计,快些吃点,要是让秦兵追来了就吃不成了,要不,我带你回天池山吃去,回了天池山,那时候保准让你撑开肚皮吃,以后就让你过过好日子,我不骑你谁也不许碰你!”过不多时,一阵风吹来,折断树上的枯枝,树上的鸟儿惊得飞散开来,他警觉起来,忙上了马,“诶!走啦,找户人家避避!慌郊野外的,你冻不死就怕我冻出个好歹来。驾!”马儿还是努力的啃草根好象还不想走。“还不走,是不是想让秦军来了再补你一箭,装什么孙子,走啊!驾!”马儿走了几步还是舍不得地上的枯草,不时回过头来吃两口,他回身看了看马屁股上的箭摇着头说道:“你也怪可怜的,谁叫你跑得慢,来!我帮你把箭拔出来!”说着他侧着身握住箭向外拔,刚一拔出那马痛得又狂奔起来,差点将他摔下去,英布也不勒马绳,让它尽情的跑,“不好!”英布高喊一声,谁知路的尽头却是悬崖深谷,他赶紧勒马绳,可是马儿前蹄悬空,后脚所站的方寸之地不堪负重崩塌下来,于是连人带马跌入深谷。幸好深谷间有棵松树,只是马匹太重,松枝难负,英布掉得稍慢一些,他一把攀住松枝,但最终还是滑下去,还好只距谷底几丈高了,随后他一直落到谷底,他摸了摸双膝,已全无知觉,膝盖摔碎,好在还活着。他望了望谷顶,足有百余丈高,心想“大难不死,已是万幸!”再看隔他不远的马,还在抽搐,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到处张望,希望有人在谷间居住,他失望了,于是大叫道:“天啦!我英布死于此地了!”他爬到马的一侧,借着它的余热坐了下来,“该死的畜牲,你把老子带出来就是跟你陪葬的,老子这一辈子虽说没做过什么好事,但坏事也做得不多,不是早年没了爹娘,又赶上战乱没法过日子,谁他娘的做山贼。苦命的妹子诶!哥舍不得你哟,都怪哥没本事,没能给你找个好婆家,不知你是生是死,只望哥死了不要在黄泉路上碰上你,哥没脸见你也不希望这么快见到你,魏单你这狗娘养的,我咒你祖宗十八代,你害了老子不说还占了我妹子的便宜,老子马上去找阎王爷说去,让阎王爷派几个小鬼把你也接过去跟老子作伴。天啦!为什么让老子在阴沟里翻了船啦!我不服,我不服啊!”他喊着骂着终于歇下来了,歇久了他身上开始发冷,再加上肚子从早到晚一点货都没填进去怎能不冷。马身上的热量渐渐消逝,他也渐渐的对生存开始绝望了,唯有等死。忽然远处传来狗叫声,他睁大双眼呼道:“有救啦!有救啦!”他冲着狗叫的方向大叫道:“救命,救命!……”
  他一直喊道声嘶力竭,终于看到了那只狗,狗望着他蹬在地上狂吠了几声,不多时一壮汉手执铁枪身背弓箭来到英布面前。他哀声求道:“壮士救我!”
  “有缘之人岂能不救!”壮士也望了望谷顶说道:“这位仁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英布摇头苦笑道:“哪里哪里!要不是壮士及时赶到,明日我便是一俱僵尸了!”
  “现在不用变僵尸了!”壮士说着将铁枪递给英布随后将他背起,顺着一条小路往里走,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石屋,一老汉忙将他扶了下来。
  “啊!”英布双腿顿觉疼痛难忍,老汉说道:“轻些,轻些!”老汉和壮士将他扶坐在一粗大的圆木凳上。“还好,只伤了脚,大兄弟真是命大呀!”
  “要不是那棵树带了一把,我的下场就同那匹马一样了!”英布坐定后拱手问道:“请问恩人贵姓?”
  老汉说道:“老夫乃战国七雄中魏王假之伯父信,老夫略懂天相,多年前便观得天相将六国归一,只叹我侄胸无大志,于是便携孙儿豹隐身于此,避居世外,想必六国已归秦国了?”
  “原来老人家是魏王宗亲,恕在下有眼无珠!”说着便要下地相拜,老汉忙将他阻止住,“大兄弟有伤在身,不必行礼!”
  “恕在下无礼了。”英布复坐下来,“这样说您二位在此已经多年了?”
  老汉掐指一算说道:“算起来已经整整十八年了,十八年也不知外边有什么变化?”
  英布答道:“您老算计的不错,秦已经统一六国多年了,据我所知秦国灭了韩国后又灭了赵国,赵国灭亡了就是魏国了,楚、燕、齐随后相继灭亡,您老务必不要伤悲。”
  “顺从天意有何可伤悲的,老夫还庆幸这十八年避过了战乱保全了孙儿,总算魏王室血脉没有断后。兄弟你能到此也是不幸中的大幸,算起来十八年里你还是这里的第一位贵客,敢问你尊姓大名,如何到得此地?”老汉问道。
  英布答道:“在下姓英名布,同您老一样,只因避战乱在天池山占山为王,只因受他人蒙蔽,自首归秦,依秦法将在下治罪,入狱三年,但入狱后却不知秦王无道,在下三年刑满后无端又加刑到骊山建阿房宫。今日两位兄弟将在下救出,不想那匹马便带我到这里来了,在下无意打扰高士清休,还望高士原谅,他日在下要是能有出头之时定当重谢二位!”
  “真是机缘巧合,此乃天意,英侠士放心在此养伤,近日切莫妄动!”老汉说着又对魏豹说道:“魏豹,贵客在此切不可怠慢!”
  “知道了爷爷!”魏豹答道。
  英布问道:“请问高士,此地为何地界?”
  老汉答道:“此地为南郡地界,此谷老夫取名为‘忘忧涧’,居此地者便无欲无求也无战乱神伤,英侠士如有意,伤好后可长居于此!”
  英布默而不答,老汉仰头大笑走进了屋内。
  不日早朝上李斯出班起奏,“禀圣上,骊山皇陵采石场近日有人出逃!”
  “是谁如此大胆啦?据实讲来!”始皇说道。
  李斯禀道:“前日,有个叫英布的牢工伙同两名从犯杀了管营和狱卒越狱逃跑,当时两名从犯已经就地正法,只是英布在逃,还未抓捕归案!”
  始皇思索着说道:“英布?这个名字好耳熟。”
  “回圣上,英布当年是卫尉魏单辑捕的,只因他刑期已满后又加刑到骊山劳工,所以心存不满,听狱卒说卫尉魏单在英布劳工期间甚是关照,才使得管营对他疏于防范,谁知他不图进取自新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望圣上裁决!”李斯奏道。
  “骊山营狱守卫森严,怎会出这等事故?”始皇问道。
  “那就要问卫尉大人啦!”李斯答道。
  始皇脸色大变,问魏单道:“魏单,此事是否是你一手策划?从实讲来!”
  魏单如五里雾中,他上前跪地辩道:“禀圣上,英布之事臣实在不知,当年之事臣是有些对不住他,平日里关照他臣也不否认,但臣绝不会纵容他做出如此不道之事,望圣上明察!”
  李斯问道:“请问卫尉大人,英布是不是有个妹妹?”
  魏单答道:“李丞相,英布的确有个妹妹,名叫英巾。”
  李斯又问道:“那英巾现在在何处?”
  魏单答道:“自下官大婚当日她就离开了咸阳城,至今下官也不知她的去向。”
  李斯对众文武说道:“你们听听,魏大人好心计呀,先让英布的妹妹走,再让人协助英布逃跑,请问卫尉大人是何居心啦?”
  始皇怒道:“魏单,你好大的胆!”
  “冤枉啊圣上,此事自始自终臣一无所知,若圣上查明确是臣徇私枉法臣愿受凌迟之刑!”魏单叩地说道。
  此时冯劫出班说道:“圣上,卫尉大人一直以来对大秦忠心耿耿,此事由来似乎有些蹊跷,望圣上暂且息怒,待事情明朗之时再作决断!”
  始皇哪里听得进去,“哼!知法犯法,朕岂能留用此人,来呀!将魏单拿下!”这时两名武士将魏单身上的官袍脱下。
  “圣上!请听臣一言啦!”冯劫叩地说道。
  “讲!”始皇大声说道。
  冯劫说道:“单凭李丞相一面之辞不能定魏单之罪呀!而今众武将欲血边疆,且能保我朝安危之人杳杳无几,在此用人之际若错判忠良,于国于民都不利,望圣上三思啊!”众文武纷纷跪地说道:“请圣上三思!”
  “此事朕自有主张,冯丞相暂且退下!”始皇说道。
  冯劫起身回到原位,蒙毅出班说道:“圣上,臣认为此事的确令人费解,臣身为廷尉掌大秦律法,事出理应先通报廷尉府,怎么骊山陵出了这么大的事丞相府会先知道,臣甚是糊涂,下官请问李丞相,你一口咬定魏单与此事有关,而在朝众位文武均不知情,试问李丞相是不是一手操办此案尔后嫁祸于魏单呢?”
  李斯说道:“蒙大人与魏单乃是郎舅之亲,自然有话说,谁知道蒙大人又是不是知情不报呢?”
  蒙毅怒火中烧,他愤然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身为丞相怎能血口喷人,圣上,臣请求彻察此事!”
  李斯不愠不燥的说道:“还请蒙大人禀公办理,秦法是不认亲情的,古人都可以大义灭亲,不知蒙大人是否能做到?”
  蒙毅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丞相敢不敢与我打赌,我赌魏单与此事无关,赌你我项上人头,若事实澄清由圣上定舵,你敢是不敢?”
  李斯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赌,身为大秦丞相我只为社稷安危着想,为圣上分忧,充当圣上耳目,以实上奏,此乃为相为臣的本份所在,若报喜不报忧,报功不报过或知情不报阻塞忠谏,众位大臣,此为不忠啊!廷尉大人,难道你非让本相妄食大秦俸禄吗?圣上英明,难道我李斯这也有错吗?”
  蒙毅正要进言始皇抬手阻止道:“你们不要再争了,能争出个结果吗?大秦天下如果都能在朝中争论出来朕还要那些个将军士卒干什么?”
  群臣拜地道:“圣上英明,臣等不及!”
  始皇说道:“你们都平身吧,蒙毅你听着,骊山陵采石场一案责成你去彻查,魏单就交给你廷尉府查办。”
  “臣领旨!”蒙毅拜道。
  李斯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回你蒙毅就是三头六臂也查不出个明堂,死心吧!往后想跟我夺丞相大位,嫩了点!”
  这时始皇又说道:“李斯!”
  李斯忙答道:“臣在!”
  始皇说道:“事由你起场就由你收场,朕命你协同蒙毅办理此案,限你们半个月内给朕一个交待!”
  “这……!”李斯犹豫了一下问道:“圣上,臣与廷尉同办此案若无主次,难免意见分歧,到时谁听谁的?请圣上明示!”
  始皇说道:“你们各查各的,然后综合意见,如果还有分歧,你们就等着撤职查办吧!”
  李斯拜道:“臣遵命!”
  始皇对魏单说道:“魏单!”
  “臣在!”魏单跪在地上还未起身。
  “在此期间你卫尉一职再由李延代劳,等本案判定之日再作理论。”始皇说道。
  “谢圣上!”魏单高呼道。
  回到卫尉府,蒙毅正在安慰魏单,“魏兄弟,二哥知道本案一定与你无关,就当这半个月在家休养,二哥尽快将此案一五一十的查个清楚,你别难过!”
  魏单仰头大笑,声音显得有些悲伤,有些凄凉。若云见状说道:“无官一身轻,两个人过日子没朝中的大大小小的芝麻粒事绞和更自在,咱爹和齐姨不是看破红尘了吗?现在圣上想让咱爹出山,爹还不答应呢!”
  “哈,哈,哈……”蒙毅大笑起来,“若云啦,上次夸你是大学士今天怎么露馅了,淡薄名利在你口中怎么成看破红尘了。”
  “我不把淡薄名利说成看破红尘二哥会笑吗?不当官就不当官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说丢了官非让大伙都哭丧着脸好,我略施小计就缓和了气氛是不是,就是魏大哥没笑,要不要我捞你痒痒!”若云天真的望着魏单。
  “哈,哈,哈……”魏单又仰头大笑。
  “魏大哥,别笑得这样可怕好不好!”若云见他的笑声有些异样。
  “若云,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吗?”魏单问道。
  若云点了点头,“有你这些话魏大哥放心了,人生沉浮、世间荣华、功名利禄想起来如同过往云烟,短短几十年不外乎南柯一梦,若云,你真想让魏大哥看破红尘到爹那里去吗?”
  “嗯!依我之见,我们明天早上就动身找爹和齐姨去,怎么样?”若云高兴的说道。
  蒙毅忙说道:“魏兄弟,好男儿志在千里,应以报效君国为己任,手中若无职无权壮志何酬?有德有才之士如果都象你遇到波折而退缩回避、消极厌世,那谁去甩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谁去为主上分忧呢?”
  若云说道:“当官有什么好,每天与那些奸臣为伍去上朝面圣,换了我还真不乐意,至少眼不见心不烦,二哥,你就别劝魏大哥了,魏大哥来咸阳才两年,两年都被罢过官,这官做得窝不窝,谁受得了啊!”
  蒙毅笑着说道:“若云你听二哥说,真金不怕火炼,魏单从一闻不名的普通将官一跃成为大秦卫尉,有多少人不满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圣上会知道,魏单要立足于朝庭就不能出错,这是有损圣上先见之明的大事,这也是为君之道,为君之道就是要兼听则明,要是天下全是顺民要国要君又有何用,水清则无鱼,你不见小鸡鸭给它谷物,它们吃了后还会特意去吃点沙粒以助消化,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若云说道:“我哪能说得过二哥呀,你是说什么什么就有理,魏大哥,决定没有,什么时候走?”
  魏单说道:“若云,你听魏大哥说,这人一旦为官不是能说走就走的,眼下我的麻烦还没有澄清,如果走了,别人不就更说我是畏罪潜逃,那不是往自己头上扣黑锅吗?”
  “那真相大白后你还愿不愿继续作官呢?”若云问道。
  “留下!”蒙毅严肃的说道:“人常说三十而立,魏兄弟正当立大志成大事之时,大哥和我都因有你为妹夫而引以自豪,你如果一走了之,不光辱末了圣上的知遇之恩而且不为我蒙氏兄弟齐名!”
  若云说道:“二哥,朝中有你忧国忧民不就够了吗?让魏大哥省了这份心吧!算小妹求你啦!”
  蒙毅说道:“小妹你住口!魏单,你想想看,主上算是与你同出一派,主上有灭六国平天下之大志,当年我不知你的恩师是如何教你的,既然主上已学得霸王之道,你应懂得忠君才是为臣之礼,就算刮骨留名也未必是件坏事!”
  魏单心想“二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样?”于是他说道:“二哥,你说了这么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好!”蒙毅握住魏单的手高兴的说道:“我们兄弟并肩作战,一定所向无敌!”
  若云不高兴了,“魏大哥,你怎么好的听不进去呢?我二哥可没什么好心眼!”
  蒙毅笑着说道:“二哥有好心眼就不会来吃饭了,快去准备酒菜!”
  “哼!”若云将头扭到一边。
  “若云,魏大哥看破红尘十五天还不够啊!”魏单笑着说道。
  蒙毅也说道:“是啊,大婚休息十天还不到,现在可以休息十五天,到时睡到太阳晒屁股了也没人管,还不满足啊!”
  “算是拗不过你们,唉!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啦!”若云垂头丧气的出了门。
  蒙毅,魏单两人相视而笑。
  蒙毅带人来到骊山陵死者停尸房,他仔细观察死去的神枪李和肖天戟问当天在场的狱工道:“此二人姓甚名谁?”
  狱工行礼说道:“回大人,一个叫李不知,一个叫肖长命!”
  蒙毅又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狱工答道:“当天我们发现三个牢犯要逃跑,慌忙中就纷纷射箭,当时只看到那个叫英布的马屁股上中了一箭。”
  蒙毅继续问道:“他们是中箭死的吗?”
  狱工答道:“他们是分两路跑的,也没看到谁中箭了!”
  蒙毅看了看死者的伤口问验尸官道:“杵作,你看这是箭伤吗?照道理背向而驰箭伤应该在后背,如何在前胸?”
  验尸官仔细看了看,之后取出探针试了试说道:“这不是箭伤,若是箭伤,伤口深而圆。”他指着死者伤口说道:“蒙大人请看,伤口宽大,这名死者分明是被枪戳死的!您再看管营胸间的伤口与其中一名死者的伤口一般大小,我敢断言两人死在同一类型的兵器之下!”
  蒙毅说道:“可以肯定吗?”
  验尸官自信的说道:“根据下官多年的经验,不会错的!”
  蒙毅又问狱工道:“你们当时有没有人跟死者撕杀过?”
  狱工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我们当时只管放箭,等我们发现他们就这样了。”
  蒙毅又问道:“死者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狱工答道:“回大人,据我所知是咸阳府送来的,我也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但他们好象跟英布很熟,一进采石场他们就合计上了!”
  “好,知道了!”蒙毅忽的发现尸体旁的方天戟和两把银枪,心里纳闷,“这两人莫不是闯五行八卦阵的两个家伙,只是当时站得太远看不大清楚面目。”
  蒙毅又来到卫尉府问魏单道:“英布从前是否有一个拿方天戟和双枪的朋友?”
  魏单答道:“有!一个叫神枪李,一个叫肖天戟,前段日子他们还同闯过五行八卦阵!怎样,莫非死的就是他们二人?”
  “不象!”蒙毅犹豫的说道:“我也在远处看到过他们,今天停尸房里我总觉得疑点太多,先是长相,再者若他们是被箭射死的也罢了,但杵作说他们是被其它利器所杀。”
  “我今晚去看看如何,验明他们的正身。”魏单说道。
  “此事你最好不用插手,对手一定对你有所防备!”蒙毅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怪就怪在狱工没说他们是神枪李和肖天戟,说什么一个叫李不知,一个叫肖长命。”
  魏单说道:“一定有牢犯见过他们,不如先让牢犯们辨认一下!”
  蒙毅一拍大腿说道:“对呀!应该有人认识他们!”
  次日,蒙毅又来到骊山陵采石场停尸房,狱工带来英布所在工地的几名牢犯,蒙毅问道:“你们是否见过两名被杀的牢工?”
  牢犯忙答道:“回大人话,我们见过,全部牢友都见过他们!”
  蒙毅将盖在尸体上的布揭开说道:“认识吗?”
  牢犯们面面相觑,蒙毅再看尸体,脸部已被弄得没有人形,分明是用火烤过,面目全非了。他大怒道:“这里怎么回事?是谁来过?”
  停尸房守卫忙跪地说道:“蒙大人,没有人来过,小人一直守在门外!”
  蒙毅说道:“没有人来过尸体面部怎会如此?”
  守卫不敢起身,“小人的确不知啊!”
  蒙毅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停尸房隔门卫约五丈远,武功高强的人进来不是件难事,察尸体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恨恨的说道:“棋差一着!回府!”
  蒙毅转身来到咸阳府,咸阳府官段其年似乎早有准备,他们相互寒喧一番后分主次而坐,蒙毅问道:“骊山陵采石场一案段大人可曾知晓?”
  段其年恭敬的说道:“这么大的事下官岂能不知!”
  蒙毅又问道:“神枪李和肖天戟是否是你府上抓到的?”
  段其年说道:“蒙大人,下官府上抓的不是什么神枪李和肖天戟,人是抓了两个,好象一个叫李不知,一个叫肖长命!”
  蒙毅继续问道:“名字我们暂且不理论,我问你,他们所犯何罪?”
  段其年说道:“他们的罪多啦,抢劫、斗殴,还打伤了好几名衙役!”
  “怎么没判到别处去劳工,单就送去骊山陵采石场?”蒙毅不解的问。
  “回大人,这是赵总管赵高公公之命,凡咸阳城内的犯人一律分配到骊山陵改造,下官可不敢违抗啊!”段其年说道。
  “他们二人的画像何在?请段大人拿出来让我看看!”蒙毅说道。
  段其年拱手说道:“下官一时疏忽,一时间没来得及命人画!”
  蒙毅猛拍案几说道:“段其年,你无视大秦法令,你可知罪?”
  段其年吓得跪地说道:“下官知错了!”
  “是谁经办此案?”蒙毅问道。
  段其年忙说道:“捕头丁有亥!”
  “叫他来问话!”蒙毅说道。
  段其年不敢起身,他对属下说道:“快去叫丁有亥来!”
  “起身说话!”蒙毅看了他一眼说道。
  “多谢大人!”段其年坐回原位,蒙毅不发话他也不敢支声,直到丁有亥进来。
  “丁有亥拜见二位大人!”丁有亥拱手拜道。
  “免了!”蒙毅说道:“神枪李,不,李不知和肖长命是不是你抓到的?”
  “是属下和几名衙役一起抓到的!”丁有亥答道。
  “他们的相貌你是否还记得?”蒙毅问道。
  “回大人,还能记个八成。”丁有亥答道。
  “好!我命你一日之内将两名案犯的头像请人画出来送交廷尉府,不得有误。”蒙毅命道。
  “是!”丁有亥答道。
  蒙毅起身说道:“段大人,告辞了!”
  “恭送蒙大人!”段其年躬身道。
  一日后丁有亥将神枪李和肖天戟的画像送到廷尉府,蒙毅将两张画像又拿到魏单府上。“魏兄弟,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神枪李和肖天戟?”
  魏单打开画像看了看说道:“嗯!的确是神枪李和肖天戟他们二人!”
  “我记得骊山采石场的两个冒名的神枪李和肖天戟面相相比之下区别很大,为什么他们既然逃跑了还要多此一举呢?”蒙毅疑惑的说道。
  “招贤出海是李斯出的主意,神枪李和肖天戟会不会和李斯有牵连呢?”魏单问道。
  “哦!多亏魏兄弟又提醒了我,恐怕这是李斯置身事外之计,掩人耳目,很显然真正的神枪李和肖天戟还活着,而且我们也没能力拿得住他们。”蒙毅说道。
  “二哥如今之计打算怎样做?”魏单问道。
  “但愿他们守不住寂寞,早一些现身出来,我们只有守株待兔,重金悬赏!”蒙毅也毫无办法。
  若云这时也出来了,她急忙问蒙毅道:“二哥,事情是不是有些眉目了?”
  蒙毅摇了摇头说道:“人是确定了,二哥只等他们现身就将他们抓起来,供出主谋就可结案了!”
  “还差十三天了,他们会不会出来呢?如果一直不出来魏大哥岂不是情况不妙了?”若云说道。
  “不会的,坏人做惯了坏事就象老鼠偷吃食物一样,一天不偷心里头就不舒服,你放心吧,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出来的!”蒙毅安慰道。
  “他们要真这么听话就好了!”若云心神不宁的说道。
  此后蒙毅下令在咸阳城内和咸阳城周边张帖英布、神枪李和肖天戟的画像,重金悬赏。但十天过后依然没有他们的消息,每次到卫尉府若云问起,他总是摇头叹息。
  限期第十四日,魏单集合家丁侍女们说道:“各位,大人此次落难,澄清的机会甚是渺茫,今日招集你们来,希望你们乘早远走高飞另寻别路,这里有些财物分发给你们,以备你们临时急用,还望你们莫要嫌少!”他对若云说道:“若云,把东西分给他们吧!”
  若云将钱物一一送到侍女手中,侍女们接过钱物一一拜别了魏单和若云,之后便离开了卫尉府。分到阿福、阿德、阿全、阿财四人面前时四人跪地大哭,阿福说道:“魏大人视我们兄弟四人如同亲人一般,我们不走,钱我们也不要,请夫人您将钱物务必收回!”
  若云望了望魏单,魏单说道:“自从我到咸阳之日你们就跟着我,这么久了,我也的确舍不得你们,说实话我魏单从未把你们当外人,只是我若真的难逃此劫你们或多或少会有牵连,这将为你们以后的生计带来不便。听我的,你们还是走吧,如果我有机会重返朝庭你们再回来也不迟!”
  阿德哭着说道:“魏大人平时做人我们也耳濡目染,今天魏大人遇难我们一走了之,魏大人重还朝庭我们怎会有脸再回卫尉府,做人岂能如此反复,我们虽说才疏学浅,但也初知忠义,魏大人,我们认定您是一位大仁大义之人,您就让我们留下来,要生同生,要死同死,要是大人丢了官我阿德愿在魏大人左右为奴为仆,魏大人不要赶我走!”阿福、阿全、阿财也同声说道:“魏大人不要赶我们走!”
  魏单怒道:“我魏单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害了你们的前程,走!你们一定要走!”四人却叩地不起。
  “若云,将他们的行李丢出去!”魏单大叫道。
  若云见状也哭了起来,“魏大哥,留下他们吧!你不会有事的!”
  “若云,秦法森严,我这莫须有的罪名可大可小,全在圣上一句话,到而今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私放罪犯按律重则满门操斩,轻则死罪难逃。我想,圣上如果念及旧情过两天上朝后只加罪我一人,否则连你也要受牵连。我若有事,他们往后谁敢收留,我在九泉之下怎能看到他们如同丧家之犬,现在走还来得及,让他们带上钱另图别路方为权宜之计,你懂吗?”魏单说道。
  “魏大哥,你不会死的!你不要想得那么远,你答应过我的承诺难道忘了吗?”若云哭着说道。
  “走!你们都走!”魏单大叫着起身,一手提着阿福,一手提着阿德,将他们送到门外,转身又去提阿全和阿财,还没等他回身过来阿福和阿德哭着爬了进来,他们抱住魏单的脚不放手,“魏大人,不要赶我们走,您让我们做牛做马我们也乐意!”
  面对他们一遍一遍的苦苦哀求魏单手软了,“好,难得你们一片忠心,你们就留下,我魏单在你们就在,魏单不……”若云抢上去蒙住魏单的嘴说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魏单、若云二人回了房,若云抱着魏单泪如雨下,魏单为她擦拭着泪水说道:“一向爱笑爱闹的若云妹妹怎么也学会哭了,魏大哥可不喜欢你哭,要是真那样了,魏大哥希望把自己能活的岁数全加在你身上,让你的笑留在世上两百年。”
  “没有魏大哥若云以后的日子将索然无味,我不相信圣上既然跟我们赐婚又将你处以重刑,要是如此,若云当撞死在金銮殿上为魏大哥伸冤!”若云视死如归的说道。
  魏单推开若云说道:“你千万不要这么傻,要是这样,魏大哥在那边一定不会再见你。”
  “我若云何去何从谁也不能左右!”若云也扭头说道。
  魏单的泪水也在眼里打转,他抱住若云说道:“真是天意弄人,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生今世有你为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这也是天意,我们成亲当天怎么忘了敬老天一杯,来!魏大哥,我们补上这杯酒!”若云豪爽的说道。
  “此话在理!”魏单于是取了壶酒倒于杯中,“若云,给!”魏单将酒递给若云。
  二人双双跪于地下,“老天能赐若云为我魏单之妻实在是待我不薄,皇天厚土可鉴,只要我们彼此相亲相爱,何必在乎此生长短。”
  “此生若断,来生再续!此酒敬苍天大德!”若云也说道。二人将酒洒于地上。
  都最后一天了,蒙毅在府上思绪万千,他自语道:“没有神枪李和肖天戟的下落,知情人全部死了,这桩无头案将如何收场?”“难道这三人都蒸发了不成,神枪李和肖天戟自然是被人藏起来了,但英布应该有点线索,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他的行踪?唉!难道是天绝魏单,我这个廷尉真是无能啊,连自己的亲妹夫都救不了,圣上让我做廷尉一职是不是太抬举我了,这回也该歇下来了!”
  他嘀咕着却被夫人听到,“都是那个英布,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魏单受牵连,听若云说魏单平日里也待他不坏,他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怎么就做出这等缺德的事,哪象个爷们!”
  “人已经走了,发牢骚也没用,只希望圣上明天从轻发落,只要能让魏单活着以后还有机会翻身。”蒙毅说道。
  二嫂说道:“哪个要遭这么一吓还会再回朝做官?亏你想得天真,要是他能活下来我头一个劝若云和魏单走得远远的,你看,好不容易当上卫尉,圣上一句话,全没啦,以前的恩宠就象盆里的水,泼出去了,你说收回来还有什么用。”
  “人活在世上一波三折是很正常的,你千万不要扇什么阴风,魏单是什么人,大秦的中流砥柱,缺了他不行,你懂不懂,圣上早晚会招他回来,你可别妇人之仁了,多操心家务吧!”蒙毅说道。
  “你知道圣上不会杀他你犯个什么愁,不就心里还没底吗?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也不是吃素了,你的几根肠子我还不知道,还是乘早去找你爹最好!”二嫂说道。
  这时一家丁来报,“禀老爷,李丞相过府求见!”
  “老毒物,他来干什么,我到看看他又使什么招,请他进来!”说着他对夫人说道:“回避回避!”
  “蒙老二,机灵点!”二嫂说着回了内堂。
  蒙毅很不乐意见到他,不但不出府迎接反而坐在榻上脱掉了靴和袜,李斯这时由家丁领到堂上,他没进门就说道:“廷尉岂能如此无礼,明知丞相到访也不出迎啊?”
  蒙毅忙下榻,赤足站起迎了过去,“丞相到访岂有不敬之礼,这不赤足相迎么?”
  李斯见状笑道:“廷尉如此尊重本丞相,本丞相真是甚感荣幸啊!”
  “不如此相迎怕是往后就没这个机会啦,丞相请上坐!”蒙毅说道。
  李斯与蒙毅同榻而坐,“蒙大人真的想出此等下策么?”
  蒙毅心灰意冷的说道:“而今神枪李和肖天戟还有英布如同上天遁地了,知情人又无一存活,下官实在无回天之力,看情形我这廷尉一职明日就该易手了!”
  “蒙大人何出此言,你我在朝为官,多少年才获此殊荣,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吗?怎能就如此放弃?”李斯说道。
  “丞相有何高见,或是此案丞相已经明析?”蒙毅问道。
  李斯说道:“蒙大人若听我一言保准大家相安无事,而且魏单也可官复原职。”
  蒙毅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哈,哈,哈……丞相有何高见?”
  李斯说道:“骊山采石场杀管营狱工确系英布、神枪李和肖天戟所为,神枪李和肖天戟当场被乱箭射死,英布如今也被擒获并已斩首,到此本案原凶均已服法,经调查确认,此三人同为山贼,因而有旧,故协同作案,杀人越狱,与他人无关!”
  蒙毅已经猜中了他的来意,心想“怕丢了乌纱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于是他说道:“与他人无关下官早就知道,只是此三人并未服法丞相应该清楚,如此作法我看难于掩人耳目。”
  “我说蒙大人真是空怀愚忠而少应变,神枪李和肖天戟之死骊山狱工和牢犯都知道,蒙大人何必节外生枝,英布不知下落就随便找个死囚杀了了结,圣上也不会为这芝麻小事去验明正身,万一神枪李等人现了身就将他们就地正法一了百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李斯说道。
  蒙毅又想“既然你说我愚忠我不如顺水推舟。”他很为难的说道:“如此作法好是好,只是在圣上面前下官实在是难以起齿,或许还没说就打起寒颤来。圣上万一看出破绽,你我就难逃其咎了,何况杀人移祸的事下官也无此胆略。唉!恐怕这回也要享受一下蹬大牢的滋味了,只是苦了丞相,下官实在痛心!”说着他手拭双眼。
  李斯安慰道:“蒙大人不必伤心,明日上朝一切事由本丞相来应对,蒙大人无须发表高论,你到时只说是与否,不说别的,其它擦屁股的事也不用你操心,本丞相保你们全家过一个热闹年!”
  蒙毅忙拱手说道:“有劳丞相大人了!”
  李斯却不客气的说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蒙毅心想“这分明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这么说定了,告辞,告辞!”说着李斯便起了身。
  蒙毅也起了身,“丞相走好,下官送丞相。”
  “不必了,蒙大人赤足相迎就够了,再赤足相送本相就受不起啦!”李斯笑着说道。
  “理应如此啊!”蒙毅将李斯送到了门口才回来。
  始皇许期办案转眼已经过了十五日,这天众文武列于朝上,始皇问李斯道:“李丞相,骊山一案进展如何?”
  李斯忙出班答道:“骊山采石场一案已经告破,经查实,案犯神枪李和肖天戟伙同牢犯英布杀人越狱纯属他们三人策划,与他人并无干系。事发当场,案犯神枪李和肖天戟已被乱箭射死,近日英布也被揖拿归案,昨日已被行刑,至此本案已结。”
  始皇问蒙毅道:“蒙爱卿,李丞相所述是否属实?”
  蒙毅出班答道:“回圣上,丞相所述属实!”
  始皇大笑道:“真是败也李斯,成也李斯,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于天下,李丞相说该如何处置魏单呢?”
  李斯答道:“圣上,此案既查明与魏单无关,臣建议应将案情结果标榜于朝中,以洗魏单不白之冤。”
  始皇微笑着说道:“李斯啊,朕知道你的忠心,但凡事要弄清楚才可上奏,若是当日把魏单杀了,而今知错又有何用!”
  李斯忙跪于地上说道:“圣上英明,臣当时只知效忠圣上,以国之利益胜过臣之利益,为公理而废私情,望圣上明察!”
  “如此说来朝中文武应以你为榜样,只是苦了那些含冤之人,相形之下朕不如不知。往后你所奏之事要多加思索,否则朕要丞相有何用处呢?”始皇语轻言重,意味深长。
  李斯叩地道:“臣一定谨记圣上教诲!”
  始皇高声宣判道:“即日起魏单恢复原职!”
  众臣拜地齐声说道:“圣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单官复原职虎贲军都尉李延、虎贲军步兵旅马有朝、弓箭旅余艮、当然也少不了廷尉蒙毅同来祝贺。五人坐定,李延说道:“魏大人沉冤得雪真是可喜可贺,自始自终我等都不相信魏大人会与此案有牵连,有句话叫吉人天相,我看一定说的是魏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马有朝和道:“是啊,此事原本就是无中生有嘛,白的怎么说得黑呢?李丞相枉费心机又失算了!”
  魏单拱手道:“承蒙各位抬爱和信任,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幸而圣上英明,魏某才逃过此劫,让各位操心在此我一并谢过!”
  余艮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你们说李丞相就喜欢没事找事,前些日子要派人去平海盗,本来随便让虎贲军中的哪位小将就可完事,李丞相却偏要招贤择士,这不是脱裤子打屁吗!”
  李延接着说道:“可不是吗,他没捞到一点好处反过来得了圣上一顿训斥,我看他当时很有可能吓得尿裤子啦!”
  蒙毅笑问道:“你怎么看得那么清楚?”
  李延答道:“蒙大人有所不知,当时你没见他头顶冒汗,身上却打着哆嗦,要不是尿裤子了怎么会打哆嗦呢!”
  大家大笑起来,蒙毅笑道:“真有你的,想象力丰富,要是李斯知道了准把肺给气得吐出来不可。”
  笑罢后李延感慨的说道:“象魏大人如此清廉也屡遭横祸,我等同朝为官,真怕有朝一日也被奸人谗言所谄,此时想起,身在朝廷是如履薄冰,让人难以开心颜啦!”
  蒙毅说道:“李都尉此言差矣,你想想看,六国为什么都败在主上之手呢?我不相信那些国家没有良臣,没有良将,他们之所以败,主要原因之一是他们不善于用良臣良将,而主上恰好相反,大家都知道,灭楚时主上委身三请王翦将军,与以倾国之兵平定楚国,如此气量六国君王之中谁能做到,结论是没有。故而天下良才汇集于咸阳,足以说明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而今你我适逢明主,真可谓群臣兴甚,天下百姓兴甚,有何畏首畏尾的呢!”
  魏单说道:“既是我等志同道合,我建议我等把酒祭天,保我主上与天不老,佑我大秦与日同辉!”“阿福!拿酒来!”
  “好嘞!魏大人今天是应该冲冲喜!”阿福高兴的说道。
  接着阿福拿来酒,阿财设香炉于堂前,五人拜天而祭。“来,大伙尝尝刚出锅的叫花鸡!”若云端出一只大肥鸡来。
  余艮笑着说道:“有幸能尝到魏夫人的手艺真是不枉此生啊!”
  若云说道:“要是想吃天天来不就是了!”
  李延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还天天来,我看算了吧,上次就在这里喝醉了酒,他那夫人硬是把他关在门外,不知那次余统领是不是在落天过了一夜,我敢打赌,要是他敢连来两天他老婆不河东狮吼就算我输了!”
  若云笑道:“那也有办法,不如把你的夫人一起带来,说不准回去了她还会奖励你一下呢!”
  余艮也笑着说道:“魏夫人别听他的,他说的全是酒话,没那回事!”
  李延说道:“我还没喝酒呢!你小子有胆量敢不敢再喝,到时我和马有朝再送你回去,要再送你回去那就请魏夫人跟我找根棒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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