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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孤女1洞熊家族

_24 琼·M·奥尔(美)
  “你想布仑会挑选谁做我的配偶?”
  “你希望布仑挑选谁给你呢,尤芭?”
  “伏恩是唯一尚未婚配的男人,但是我想鲍格也快将成长为一个男人了。当然,布仑也可能不把我配给伏恩或鲍格,而决定把我配给另一个男人当第二配偶。但我心里非常喜欢鲍格。我们两人常常玩配偶,直到那一次他真正想要我给他泄欲后才停止。那次没有玩成功。现在他很害羞。他非常接近成长为一个男人。他现在再也不和女孩们一起玩。但是,欧娜也已是一个妇人了,她不能配给伏恩。除非布仑决定将她配给一个已有一个配偶的男人,那么没有别的男人配给她,就只有鲍格了。所以我猜想伏恩将会是我的配偶。”
  艾拉说;“伏恩成长为一个男人已有一段时间了。他可能现在很想有一个配偶。你是不是喜欢伏恩做你的配偶?”
  她也和尤芭一样得出相同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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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芭说,“他总是装着不注意我,但是,我发现他常常偷看我。他可能不是一个很坏的男人。”
  艾拉说:“勃劳德喜欢他。他有一天可能会当上部落二把手。你将来不用担忧你在部落中的地位,这对你的儿子们有好处。当伏恩小时候,我不大喜欢他,但是,我想你说得对,他是不会太坏的。他甚至当勃劳德不在旁边时待杜尔克很好。”
  尤芭说,“部落里每个人待杜尔克都很好,就除了勃劳德以外。每个人都喜欢杜尔克。”
  “是啊,他把每个火塘都当作自己的家。他非常习惯从一家转到另一家去哺乳,他甚至nq每个妇女为母亲。”
  艾拉作着手势,瞬时间皱一下眉头,但迅即到来的微笑代替了不愉快的面容。“你记得有一次他走到格洛德的火塘里,正像那里是他自己的家吗?”
  “我记得。我试图不去看他,但再也忍不住了。”
  尤芭回忆说。“他走过去,正从尤蔻面前走过,就向她问好,并叫她‘母亲,又一直走向格洛德。爬到他的膝上坐着。”
  ’
  艾拉说:“我知道。从我到部落以来,从来投有见到格洛德脸上表示这样惊奇过。然后,他又爬下来,一直走向格洛德的几支梭枪旁。我想这时候格洛德一定会恼火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当他看到这个厚脸皮的孩子把他一支最大的木梭枪拖开去时,他也弄得没有办法。后来格洛德把它从他手中夺下来,孩子说:‘杜尔克要像格洛德一样出去打猎。”
  尤芭说:“我想如果格洛德由他去的话,杜尔克准会把这支沉重的梭枪一直拖出山洞外面。”
  “格洛德傲了一支小小的梭枪送到他的床边,给他拿在手中,一艾拉做着手势,仍然喜容于色。“你知道.格洛簿的性格从来不多说话。当那天他到我这里来时,真使我惊讶。他直捷地向我问好。并迳直地走向杜尔克,把那支小枪放在他的手中。还教他怎样握枪。他走出去时,只说了一句话;‘这个男孩想去打猎如此迫切,必须要有他自己的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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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芭说:“奥美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真令人害。臊。我想格洛德配偶的女儿如果有一个婴孩的话,一定会使格洛德非常快乐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格洛德喜欢杜尔克的理由。可是,杜尔克不专门跟一个男人好。我可以告诉你,布仑也喜欢他;佐格早已想教他如何使用弹石带了。我认为即使我们的火塘里没有一个男子训练他打猎,他将来学会打猎也是没有问题的。从男子们的行动可以看出,部落的每一个男子都是他母亲的配偶,只有勒劳德除外。”
  她说到这里歇了一下。”
  可能他们真是,艾拉。多夫常说,每个男人的图腾联合起来打败你的穴狮图腾。”
  “我想你现在最好还是走吧,尤芭,”
  艾拉说.换了一个话题。“我陪你走一段路。现在雨停了。我想草霉熟了,在途中有很大一块长着草莓的地。以后我会攀登到山上去看你的。”
  古夫用黄色的赭石油膏把伏恩的图腾标记涂在尤芭身上的图腾符号上。涂抹在她的符号上表示他的占有。
  “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妇女做你的配偶?”
  克莱伯做着手势。
  伏恩用手指敲敲尤芭的肩膀,她跟随他进入山洞。然后,克莱伯和古夫又为鲍格和欧娜举行同样的婚配宗教仪式。他们都进入各自新的火塘,开始一个隔离阶段。当宗教仪式结束,人群解散时,看到山洞外初夏的树叶仍然颜色较浅,不似晚些时候所具有较浓的绿色。树叶在微风中抖动,发出飒飒的响声。艾拉要抱起杜尔克进入洞内,但他蠕动着要求下地。
  “好吧,杜尔克,”
  她做着手势。“你会走了。但进来吧,吃点内汤和谷糊。”
  艾拉正在准备早餐。杜尔克摇摇晃晃地走出火塘,走向尤芭和伏恩占有的新火塘。艾拉跑在他的后面,把他抱回来。
  “杜尔克要看看尤芭。”
  孩子做着手势。
  “你不能去,杜尔克。这段时间任何人不许进去。你只要听话吃完你的谷糊,我带你出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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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尔克听话。为什么不许看尤芭?”
  男孩问。由于答应带他出去,情绪有点缓和。“为什么尤芭不出来和我们一起吃?”
  “她不再住在这里了.杜尔克。她现在配给伏恩啦。”
  艾拉作出解释。
  杜尔克不是唯一个注意到尤芭不在的人,他们全都怀念她。火塘里看来空荡荡地,只有克菜伯、艾拉和这个孩子,更使这位老人和年轻妇女闻的紧张气氛显得突出。他们对相互之问造成的伤害各自悔恨,但找不到一条?肖除彼此问隔阂的途径。曾有过多次,艾拉看见这位老巫师坠入意志消沉之中,想走过去把她的手臂挽在头发蓬乱的白头周围搂抱他,正像她那时还是一个小女孩时一样。但是她总约束自己,不敢作出这样冒失的举动。
  克莱伯怀念这种过去有过的感情。虽然,他还没有意识到是由于这种感情的不存在而增加了他的意志消沉。也有过多次,当克莱伯见到艾拉眼看别的妇女给她的儿子哺乳而感到痛苦时,想走向前去。如果伊扎还活着,她会找到途径使他们又回到一起的。现在缺乏这样一个中介人物,使他们继续隔阂下去.他们各人都想向对方表示一份爱,而都不知道如何沟通。在尤芭离开后的一次吃早餐时。两人都表现有点惴惴不安。
  “你还要添点吗,克莱伯?”
  艾拉问。
  “不,不,不必啦,我已经吃够了。”
  他作着手势。
  他看着她开始收拾餐桌,杜尔克却用他的两只小手和一个蚌壳匙又大吃起来。杜尔克巳过两周岁,基本上断奶,但他仍然找奥茄——还有伊卡.她又新生了~个婴孩——去吮上几口奶,为了愉快和亲近。她们都由他去。按通常习惯说来,当一个新生婴孩出世后,她的年龄较大而仍然吃奶的孩子必须断奶,但伊卡对杜尔克作为例外。这个新婴儿并没有将它的特权把握得太紧,杜尔克也决不将她的奶吃空,从来不剥夺她的新生耍儿吃奶。他就是为了要被她搂抱一会儿,以证明他有这个权利。
  奥茄也对待杜尔克很宽厚。格雷夫虽严格说来已过哺乳年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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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钻了他母亲对他娇纵的空子。两个孩子常常同时抱在她的膝上,让每人各吮吸她的一个乳房,直到他们相互问的兴趣胜过跟母亲的亲热,才放他们下去。互相撕打着玩。杜尔克与格雷夫长得一般高,但是没有格雷夫结实;虽然,他们玩着扭打时,格雷夫常常胜过杜尔克,但是,他们赛跑时,杜尔克却轻易胜过比他年长的男孩。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在许多场合下总是相互寻找。
  “你是要把孩子带到外面去吧?”
  在一阵不安的沉默后,克莱伯作着手势说。
  “是的,”
  她点点头,正在给孩子擦脸和洗手。“我答应过带他出去打猎。我想今天天气这样好,要带他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打打猎。但是,我还要采集草药,打猎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
  克莱伯发出呼噜声,表示理解。
  “你也应该出去走走,克莱伯,”
  她又说。“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
  “是,是。我要去的。以后再说吧。”
  她想到应该哄他到山洞外,跟她一起像往常一样沿着小溪散步。但是·没等她开口,他早已把脸转向里面。她就让他坐着,抱起杜尔克,匆忙地走了出去。克莱伯也没有转过头来,但确信她已走了。他伸手拿过他的手杖,想想把自己支起来太费劲,又把手杖放下了。
  艾拉出去时,把杜尔克系在腰部,上面背部背着采集筐。一路上总惦记着克莱伯。她觉得他的大脑功能在降低。他比过去更多出现心神不专的情况,常常一个问题问过多遍。他很少主动想到洞外去散步,即使天气晴好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也是如此。有时他长时间坐在那儿做他那一套叫做沉思的功夫时,竟常常坐着睡着了。
  艾拉一旦走出洞口到望不见山洞时,就放开脚步大步地走去。由于行动的自由和野外美丽的夏天景色,延缓了她思想中对更遥远而关心的问题的思考。她们来到一块空地,停下来采集植物。将杜尔克放下来让他自己走。他看到她采集植物的动作,也抓住一把青草连同开着紫色花的零陵香草连根拔起,把这些草握在小手里交给她。
  “你帮了很大的忙,杜尔克”她作着手势,从他手中接过,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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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边的筐内。
  “杜尔克还要弄得更多。”
  他作着手势又跑了开去。
  她跪下坐在脚后跟上,看她的儿子正使劲在拉更大的一把草。突然连根拔起,他重重地坐在地上,仰起脸来哭喊;一半由于跌痛,更多由于出其不意而受惊。艾拉马上跑过去。将他抱起。并举起来抛入空中,再用手臂接住。杜尔克转哭为笑,高兴得发出咯咯笑声。她将他放下来。假装要追他。
  “我要把你抓住。”
  艾拉做着手势。
  杜尔克用他胖胖的婴儿小腿跌跌撞撞地跑开去,并发出笑声。她让他走在前头,自己用手和膝在地上爬着追他,终于一把抓住,拉过来顶在她的头上。两人都高兴地放声大笑。她还抓挠他的胳肢。听到他再次发出笑声。
  艾拉和她的儿子从来不笑,除非他们在单独的时候。杜尔克早就知道部落里没有一个人对于他发出咯咯的笑声抱欣赏的态度。虽然,杜尔克对部落所有妇女都作手势叫母亲,但在他婴孩的心中,只有艾拉是特殊的,觉得与她在一起.比其他任何人更快乐,因此,他喜欢在没有其他妇女参与下,单独与她在一起,和她玩只有他们两人能玩的游戏。
  “ba—ba—na—n。—n。①”杜尔克发音。
  ¨ba—ba—na—n。—n。”
  艾拉模仿这些无意义的发音。
  “no—na—n。—ga—gu—a,”
  杜尔克又发出另一套声音。
  艾拉照样模仿一遍,然后挠他的胳肢逗乐。她喜欢听他发笑。这常常也引起她大笑起来。然后她发出一组声音,她爱听由杜尔克发出这种声音更甚于做其他动作,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听后钩起她特别亲切的感情而禁不住热泪淌流。
  “ma—ma—曲a—ma,”
  她说.
  ma—nm—ma—ma·”杜尔克重复说。艾拉用手臂搂起她的儿①文中为议语拼音发音。513
  子,并紧紧地抱在怀里。“ma—ma,”
  杜尔克又说。
  他扭动着从艾拉怀里挣脱开来。他喜欢被搂抱的唯一时间是当他偎依在她身旁快要入睡的时候。她从她的眼角抹去眼泪。杜尔克没有从他母亲那里遗传得来眼睛出水的特征,而杜尔克大而褐色的眼珠,深嵌在厚重的屉嵴下面是属于家族的特征。
  “ma—ma,”
  杜尔克说。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用这种发音叫她,特别他被提醒后,总这么说。“你现在打猎吗?”
  他做着手势。
  最近几次她带杜尔克外出,总花费点时间教他如何握弹石带。正当她想用弹石带作示范射击时。佐格却抢先一步。这位老人不再外出,他十分热心试图训练这个男孩,想以此使艾拉高兴。虽然杜尔克年幼,艾拉可以看出他也具有像她一样对这种武器的爱好。杜尔克很骄傲地向人炫耀他的小型弹石带和小梭枪。
  他喜欢大摇大摆地在人前走过,腰带上悬着一根弹石带——其实夏天时,他身上除此而外就只有一个护身符——手里拿着一支枪,以此来引起人们注意。格雷夫也有这两样武器。这一对男孩给部落人带来欢乐,常常议论说两个小孩如何地讨人喜欢。他们将来的作用也就早有定论。杜尔克发现成人们允许他对小女孩专横地施号发令,但对成年妇女应和霭和宽容一点,他也毫不犹豫地在允许的范围内差遣她们——只有他的母亲例外。
  杜尔克知道他的母亲是与众不同的。只有她能与他一起哈哈大笑,只有她与他玩着发音的游戏,只有她有着一头他爱抚摸的柔软金色的秀发。他已记不得她曾经给他哺乳,但是。他不喜欢与别人一起睡觉。他知道她是一个妇女,因为她交谈时做着与别的妇女相同的手势和姿态。但是,她比任何男人都长得高,而且她会打猎。他并不确切知道什么是打猎,除了知道只有男人才打猎——还有他的母亲。她不属于哪一类人;她既是妇女又不是妇女,既是男人又不是男人。她是独特的人。他开始叫她,但用发声代替名字叫她,看来最适合她不过了。她是ma—ma;妈妈,是他崇拜的金发女神,是不允许差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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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把小型弹石带放在他的手中,用她两手把着试图教他如何使甩。佐格早已这样做过,他开始有着印象,然后她从自己的腰带上取下她的弹石带,拾来几块石子,投射邻近的目标。她把小石子放在大圆石上,用弹石击中,杜尔克觉得很好玩。他蹒跚地拾来许多石子,要她再做给他看。过了一会儿,他失去兴趣。她又返回去采集植物,杜尔克跟在后面。他们发现长着悬钩子的树,于是停下来采悬钩子吃。
  “我的脏儿子,你身上发粘了。”
  艾拉做着手势,对着他脸上和双手沾满红色的果汁和圆圆的肚子大声笑着。她把他两手提起.挟在她的腋下,带到小溪里去洗澡。然后,她找到一张大的叶子,摺成漏斗形状,到小溪里舀水给杜尔克喝。杜尔克张口打着哈欠,揉揉眼睛。她把一块背负斗篷摊在一棵大栎树树荫下的地上,让他躺在她的身边,直到进入梦乡。
  在这静悄悄的夏日下午,艾拉背靠着树干坐在树下,眼看着蝴蝶轻快地飞过,将两个翅膀贴在背后停在树枝上;小虫以毫不停歇的劲头发出吱吱声;听到枝头的小鸟喊嘁喳喳地奏着交响乐。她的思想又回到早展发生的事情。她想,我希望尤芭能快乐地和伏恩过活,我希望他能待她好。自从她走后,火塘里空荡荡地,虽然她走得不远。这是不一样的。她现在将要为她的配偶备餐,并在她隔离结束后与他一起睡觉.我希望她很快有一个要孩,这将会使她快乐。
  但是,我今后将怎么样?那边的部落至今没有来人传达关于我的消息。可能是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山洞吧!我想他们终究会对我无意。这使我很高兴。我也不愿配一个我素来不相识的男人。我甚至不愿配给一个认识的男人,他们全都不要我。我长得太高;甚至德路盖也刚刚够上我的下巴。伊扎常常担心我是不是能停止长高。我开始怀疑我自己。勃劳德最恨我的高个子。他不能容忍一个妇女比他高。但是,自从家族大会回来后,他全然不再打扰我了。为什么每次当他的目光瞧着我时,总使我害怕得发抖?
  布仑老啦。爱菠拉为他最近肌肉酸痛和关节僵硬弄到了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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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将把首领职位让给勃劳德。我已知道,古夫也将当上莫格乌。他近来经常在演习宗教仪式。自从那次我偷看他们以后,我想克莱伯不再想把莫格乌当下去了。为什么那天夜间我进入洞内去呢?我全然记不起来我是怎么到达那边的。我真后悔不该前去参加家族大会。如果我没有去,至少能让伊扎再多活几年。我去后想念她想得要死,但是我仍没有找到一个配偶,虽然,杜尔克找到了一个。
  真令人奇怪怎么会让尤拉活下来的,几乎是为了当杜尔克的配偶才生的。奥达说起外族的男人们。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呢?伊扎说我是出生于他们的;为什么我再也记不起来7我真正的母亲现在怎么啦?还有她的配偶呢?我有没有同胞兄弟姐妹?艾拉在她心口凹处感到轻微的不自在一一不是恶心;准确地说有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忽然,她想起伊扎临死夜间所说的话。觉得头皮毛发竖起。艾拉尽力把这种思想排除开去;想到伊扎的去世太使人伤心了。
  伊扎要我离开这个部落!她说我不是家族人,而出生于外族。告诉我去寻找我自己人,寻找我自己的配偶。她说如果我留在这个部落里,勃劳德会找机会伤害我。北方,她说他们生活在北方,过了半岛在大陆的北方。
  我怎么能离开这个部落呢?这是我的家。我不能离开克莱伯,还有杜尔克需要我。如果我找不到外族人怎么办呢?还有如果我找到了,他们不一定会要我。没有人要我这个丑女人的。即使我找到了几个外族人,谁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一个配偶。
  克莱伯也老啦。如果万一他去世了,我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呢?那时谁来供应我衣食?我甚至不能和杜尔克一起生活,会有人娶我去。但是谁呢?勃劳德,他将要当上首领;如果没有其他人要我,他会要我。如果我必须同勃劳德一起生活,我将怎么办呢?他不会真正要我的,他知道我恨同他干那件事。他就为了我恨那件事他才偏要干。我受不了和勃劳德一起生活,我宁可与一个别的部落不相识的人一起生活总比与勃劳德一起生活强,但是他们不要我。
  可能我必须离开。我可能带着杜尔克一起出去。可是如果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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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外旗人呢?如果我身上出了什么事故。谁能照顾他?他将会孤单一人,正像我曾经流落一样。我幸运有伊扎发现了我;杜尔克可能没有这样好的运气。我不能将他带走,他是这里出生的,他属于家族人,即使部分也属于我的。他已有一个为他安排好的配偶。如果我把杜尔克带走,尤拉又将怎么办呢?奥达要将她教养好,送来做杜尔克的配偶。奥达会告诉她。有一个男人等着她,即使她是畸形和丑陋的。杜尔克也需要尤拉。当他成长后需要配偶时,尤拉正好配他。
  但是·我不能没有杜尔克而离开这里,我宁愿忍受痛苦和勃劳德生活而不愿离开杜尔克。我只能留下来,其他别无途径。艾拉看看睡着的孩子,试图使思想安定下来,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家族妇女,接受命运的安排。一只苍蝇叮在杜尔克的鼻子上。他抽搐了一下,在睡眠中伸手揉揉鼻子,又沉睡下去。
  我怎么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向北方?那告诉我什么呢?北方地方大得很,除海以外都是北方。我可能以我一生余下来的岁月流浪下去,而终无一获。他们可能像勃劳德一样坏。奥达说那些男人强迫她做爱,甚至不让她把婴孩放下来。最好仍是留在这里吧。与我所知道的勃劳德在一起,可能还强似那些人。他们可能会更坏。
  现在时间晚了,我得赶快回去。艾拉唤醒她的儿子。当她走回山洞时,总想把关于外族人的思想撇在脑后,但是一些杂散思绪隐约带着外族人的影子无法摆脱。她一经回想,总使她不能完全忘记外族人。’
  “你忙吧,艾拉?”
  尤芭问。她显出一副既害羞又高兴的神态,艾拉已猜到几分。她决定让尤芭告诉她详情。
  艾拉说:“我并不很忙。我正在把一些薄荷和零陵香草混合起来,并尝尝它的味道。我要加些水冲成茶。”
  “杜尔克哪里去了?”
  尤芭问。艾拉正在拨动火堆,加些树枝,并投入几块煮水用的卵石。517
  他和格雷夫出外去了。奥茄看着他们。那两个孩子总在一起。”
  艾拉做着手势。
  “那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人在一起哺乳的缘故吧。他们比兄弟俩还亲密。他们真像一对双胞胎似的。”
  “但是双胞胎总是看来十分相像,而他们确实不是。你可记得在家族大会中有一个妇女生了一对双胞胎?我简直看不出他们有任何区别。”
  “有时候认为一胎生两个是不幸运的,而一胎生三个是不允许活下去。一个妇女怎么能同时间喂。个孩子——她只有两个乳房?”
  尤芭问。
  “在各种帮助下是可能养活的。一个妇女有了两个婴孩是够紧张的了。为了杜尔克的缘故,奥茄总有那么多的乳汁,我常感到很欣慰。”
  “我希望我有充沛的乳汁,”
  尤芭做着手势。“我想我正有了婴儿了,艾拉。”
  “我也如此想。尤芭。你自从配偶以来,你有过妇女诅咒吗?”
  没有,我想伏恩的图腾已等候很久。它必然是很强大的。”
  你告诉了伏恩没有?”
  “我要等到确实以后再告诉他。他也在猜测,并必然会注意到我投有去隔离。他知道后会十分快乐的。”
  尤芭骄傲地做着手势。
  “他是不是一个好的配偶,尤芭?你快乐吗?”
  “哦,是的。他是一个很好的配偶,艾拉。当他发现我将有一个婴孩时,他会告诉我他已等了很久,会很高兴地认为我没有浪费时间就开始得了胎。他对我说过。他甚至在我尚没有成长为妇人以前,就想娶我。”
  “这真好极了,尤芭.” 艾拉不再加说一句话。伏恩如不娶尤芭,部落里再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配偶,除了艾拉她自己在外。但是。他为什么≤想要娶我?他放着一个像尤芭那样美貌而且是伊扎家系的妇女不要,难道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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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高大丑陋的妇女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与伏恩配偶。我想我还是好好想想,如果克莱伯去世,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我必须很好地侍候克莱伯。使他长寿。现在看来,他似乎有点厌世。他很难得走出山洞一次。如果他再不锻炼一下,往后再想出山洞也走不动了。
  “你在想些什么,艾拉?你近来沉默多了。”
  “我在想克莱伯,我为他担心。”
  “他近来变得衰老不少。他本来年龄就比母亲大得多,而她早离开了。我仍然怀念她,艾拉。我不愿让克莱伯走到另一世界去。”
  “我也如此想.尤芭。”
  艾拉深情地做着手势说。
  艾拉忙碌得一点闲工夫都没有。她常常出去打猎.当不出去打猎时,以不倦的精力做着各种劳力活。她闲着没事的时候,简直果不住。她把贮存的医用草药,挑选分档,重新排列,然后到野外搜寻,更换陈药,补充耗用的草药,还重新布置整个火塘。她编织新的筐和垫子。制作木碗和餐盘、用硬生皮和桦树皮制作贮罐、裁制新的披身、鞣制和提供新的毛皮褥,又制作用于下一冬季的脚盖、绑腿、帽和手套。她把兽类的膀胱和胃制成不透水的袋用以盛装水和其他液体,用皮带和肌腱将兽皮架起来下面烧火煮汤。她将扁平的石头凿成凹形,可盛脂肪点灯。并干燥新的苔藓灯芯;敲制一套新的石刀、刮削器、锯、钻和手斧}到海岸去搜寻蚌壳制作匙、长柄勺和小碟。她轮到与猎人们出去旅行打猎时与妇女们一起晒干肉片、采集水果、种子、干果和蔬菜,井将采集到的谷物经簸扬、烘干和磨成细粉后,煮给克莱伯和杜尔克吃,使他们易于咀嚼。‘她仍感到有余力干些其他工作。
  克莱伯成为她强烈兴趣的目标。艾拉对他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对他如此地服侍周到过。她专为他烹调可口的食物,弓f起他的食欲,调制治疗用的草药制剂和敷料,让他在太阳下休息,并哄他出去作较长时间散步。他看来对她的关心和作伴感到乐意,并恢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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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力和活力。但是,还缺乏点东西。他们之间过去几年的特别亲密无间、使人安心的温暖气氛以及长时间的漫步谈话现在没有了。他们常常默默无言地出去散步又回来。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有点紧张,缺乏自然的感情流露。
  克莱伯也不是唯一衰老的人。一天,布仑目送猎人们出猎。眼看着他们走过山脊,一直走到山下的大草原上,成为几个小黑点在移动。当布仑回山洞时。与艾拉碰见。艾拉忽然意识到他变化之大,使她震惊。他的胡子已不再是深褐色,而是与头发一样变为灰白色。脸上产生深深的皱纹,在眼角刻出深沟。他的肌肉发达的躯干已失去风采,皮肤变为松弛,虽然体格还是强有力的。他缓慢地走进山洞,把其余日子消磨在他的火塘范围内。他下一次与猎人们一起出去·但过后又留下了。格洛德也是如此,不过他仍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副手。
  有‘天。接近夏末。杜尔克奔跑进山洞里。一路Ⅱ叶喊。
  妈妈,妈妈,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来了,”
  艾拉冲出到山洞口,还有另外几个人,看一个陌生人沿着从海岸来的一条道路走来。
  艾拉,你想这人可能是为你而来的吗?”
  尤芭激动地做着手势。
  “我不知道,我并不能比你知道得更多,尤芭。”
  艾拉的神经紧张起来·她的感情是忧喜参半的。她希望来访的人来自佐格亲戚的部落,又害怕他确实是。来访人停下来与布仑谈话,然后,跟着首领走进火塘。没有多久,艾拉看见爱菠拉离开火塘朝她走来。 “布仑找你去,艾拉。”
  她作着手势。 艾拉的心砰砰作跳。她走向布仑的火塘时两膝发软,心里想他们肯定不会留住她。她感激地蹲坐在布仑的脚边。他敲敲她的肩膀。
  “这位是冯德,艾拉,”
  首领说。向来访者作着手势……他长途跋涉到此来看你。他是从诺格的部落来的。诺格的母亲病了,他们的女巫医对治疗没有把握。她想到你可能知道帮助她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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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在家族大会中树立起声誉,认为是一个具有高超技能和知识的女巫医。来访人是为她的治疗魔法而来,不是为她本人。艾拉的放心胜过了后悔。冯德只在山洞里停留几天,但是,也带来他的部落的一些消息。那个被洞熊抓伤的年轻男子在他们山洞里住过了冬。一开春,他就离开了,能用他自己的脚走路,有点陵,但几乎看不出。他的配偶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取名叫克莱伯。艾拉详细询问了来访人,交给冯德一包药剂给他带回,还托付他们的女巫医一些注意事项。她不知道她的治疗能否更为有效,但是他远道而来,至少给予试一试。
  冯德离开后,布仑考虑关于艾拉的事。他过去为了等侯可能有其他部落接纳她的希望,把这事放一放。暂时不作决定。如果有一个报信人能找到他们的山洞,其他部落只要想来必然也能找到。现在,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消息。他不再存在着希望,因此在他的部落里必须为她作出一些安排。
  但是-勃劳德即将担任首领,因此,最好还是让勃劳德自己来作出有关艾拉的安排。只要克莱伯活着,艾拉的供应没有问题,用不到着急解粤。布仑决定把这个问题留给他配偶的儿子。布仑想,看来他巳经克服对她粗暴态度的毛病,他已不再嫌憎她了,可能他已打定主意,也可能他最后会打定主意。但是,疑惑的种子依然留存。
  夏天渐渐过去,度过金色的秋天,部落减缓了步伐,开始过冬。尤芭怀孕进行正常,一直过了八个月。一天,她突然发现胎动停止。她试图对日益加剧的腰酸和不适的小腹部疼痛不予理睬,但再也支持不住。当地发现开始点点流血时,急忙去找艾拉。
  “自从你感觉到有变动以来多长时间了,尤芭?”
  艾拉问,她的脸上表示关切。
  “不几天,艾拉。我将怎么办呢?我们婚配不久就怀上孩子,使伏恩非常高兴。我希望不要失去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毛病了?临产日子已经非常接近。春天快来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出毛病,尤芭。你记得有跌过交吗?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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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有抬起重物用过力?”
  “我想没有,艾拉。”
  “回到你的火塘,尤芭,上床躺着。我煎一些黑色桦树皮,将煎汁带给你。我希望现在是秋天就好了——我能去采集一点伊扎曾给我服过的响尾蛇草根来。但是现在雪很深,采集的地方很远,没有办法了。让我想想有没有其他同样有效的草药。你也想想,尤芭。你能几乎知道伊扎的全部知识。”
  “我已经想过了,艾拉,但是,我记不起能使停止的胎动又恢复起来的药。”
  艾拉不能回答。在她的心中,知道尤芭也是这样理解的,这是毫无希望的了。她想分担一下这个年轻妇女的痛苦。
  过几天后,尤芭躺在床上,对或许能有点挽救的希望落了空。她的腰部酸痛到简直无法忍受.现在唯一能停止的药物是使她昏睡,一种靠药物不宁静的沉睡。但是,痉挛不能导致子宫收缩,分娩不能开始。
  奥芙拉几乎整天呆在伏恩的火塘里.给予她感情上的支持。她曾经自身经历过许多次同样的苦难.因此,比任何人更能理解尤芭的痛苦和悲伤。这位古夫的配偶怀过多次孕都没有怀足月。以致多年来她变得沉默和性格向内,并且至今没有一个孩子。艾拉很赞赏古夫待她很好。许多男人都会将她逐出,或娶一个第二配偶。但是古夫仍对他的配偶保持深厚的感情。他决不会为了不给他生孩子去娶第二个配偶而增加她的痛苦。艾拉曾经将伊扎告诉的避免图腾被打败的药给过奥英拉。对一个妇女说来,一次一次怀孕却不能正常生出孩子确是极为痛苦的事。艾拉没有告诉她,这药是作什么用的,但是过一段时间后,当奥芙拉停止怀孕,她猜到了。这是很好的处理。
  在冬天后期一个寒冷而阴沉的早晨,艾拉检查伊扎的女儿以后,作出一个决定。
  “尤芭,”
  她轻声地叫唤。这位年轻妇女张开了有两道黑圈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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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眉嵴之下的双眼。“现在是服麦角的时候了。我们必须使宫缩开始。已经没有办法挽救你的胎儿,尤芭。如果胎不下来,你将也会死的。你还年轻,可以会有另一个孩子。”
  艾拉作着手势。
  尤芭看看艾拉,看看奥芙拉,再回头看看艾拉。
  “就这样吧,”
  她点点头。“你说得对,没有希望了。我的孩子死了。”
  尤芭的分娩是艰难的。使宫缩开始很是困难,这使艾拉迟迟不肯使用强烈缓解疼痛的药,以免宫缩停止。虽然,部落的其他妇女都来作短时停留表示鼓励和支持,但没有一个愿意多待一点时间。她们只认为她的痛苦和用力都是无效的。只有奥美拉留下来帮助艾拉。
  但死胎终究产了下来,没出意外。艾拉迅速连同胎盘用皮革生育毯包好。’胎儿是个男孩,”
  她告诉尤芭。
  “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力竭的年轻妇女阿。
  “我想最好不看,尤芭。这只会使你感觉更坏。你休息吧,我会给你处理的。你太衰弱,不能起床。”
  艾拉告诉布仑,尤芭体格太弱,她将去处理胎儿,但她不再说明其他情况。其实尤芭分娩产生的胎儿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两个没有分离的连体男孩。只有奥芙拉看到这个可怜而怪样的东西,刚刚分辨得出人的模样,有许多手臂和腿的奇形怪状的身子生在一个巨大的头下面。奥芙拉努力忍住没有把胃里吃的食物呕出来,艾拉也强忍住了。
  这不同于杜尔克的将家族的特征加上她艾拉本人的特征作了部分修改,这是完全一个畸形的胎儿。艾拉庆幸这个大大的畸形胎儿没有活到足月,使尤芭生出一个活的畸形耍儿来。她知道奥美拉绝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至少让部落人相信尤芭生了个正常的死胎儿子,为了今后尤芭有脸见人,这样的要求是完全必要的。
  艾拉披上外出的披身,一路踏着厚雪走去,直到离开山洞很远的地方才停下。她打开包裹,把死胎和胎盘敝露在外。艾拉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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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能更好地把所有证据都消灭掉。当她回头一看,在她的眼角发现一头鬼鬼祟祟的野兽在动。血腥气早巳招来了消灭它的途径,28
  你今晚想跟尤芭一起睡吗,杜尔克?”
  艾拉问。
  “不,”
  男珐执拗地摇摇头。“杜尔克要跟妈妈一起睡。”
  尤芭说:“那很好,艾拉。我想他是不肯跟我一起睡的.不过,他已跟了我一整天了。他从哪里学来这样Ⅱq你的,艾拉?”
  “这是他用来单独叫我的,”
  艾拉回答说。随即将头转向一侧.自从艾拉第一次来到部落以来,关于家族严禁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多说不必要的话或发出不必要的声音的戒律,她是根深蒂固地牢记在心的。她因曾与她的儿子玩过说话游戏互相对答而感到内疚。尤芭不再追问,虽然。她知道艾拉一定有些什么情况瞒着她。
  但是,艾拉承认了。她说,“有时我和杜尔克两人单独到外面去,我们互相发出声音。他总发出这个声音叫我。他能发出许多不同的声音。”
  尤芭说;“你也能发出各种声音。母亲说,当你很小的时候.你常常习惯发出各种声音说着话,特别是在你学习交谈时尤其这样。我仍然记得当我还是耍孩的时候,你总抱着我,一边摇晃,一边发出那种声音,我是很爱听的。”
  “我猜想当我还很小时。就是用声音交谈的,但我真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艾拉做着手势说.“杜尔克和我不过做了些游戏。”
  “我并不认为这样做会犯什么大错误似的。”
  尤芭说,“现在看来,杜尔克已开始会交谈了。这里一些根茎蔬菜都巳开始腐烂,我真希望不要烂得太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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