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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孤女1洞熊家族

_25 琼·M·奥尔(美)
  尤芭把挑选出来一个大的根茎扔掉。“明天的宴会只有一些干肉、鱼和半腐烂的蔬菜。食物供应太差了。如果布仑能再等些时日,至少还可采集一些绿色蔬菜和嫩芽在宴会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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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布仑着急。”
  艾拉说,“克莱伯也说,最好的时候是春天开始后第一个满月时举行。”
  “他怎么知道春天哪一天开始呢?我真不懂。”
  尤芭对此发表意见。“碰到下雨天,我总感到任何日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似的。”
  艾拉说。“我想他经常在观察太阳落下去有点道理在里面。他已连续许多天在观察太阳从地平线落下去的位置。常常即使在下雨天,我们也能知道太阳回去睡觉的地方,何况还有许多晴朗的夜间可以观察到月亮。这些情况克莱伯都关心。”
  尤芭说:“我希望克莱伯不要让古夫接替他当上莫格乌,”
  “我也这样想。”
  艾拉做着手势说,“这些天来,他一天到晚坐着无事可做。如果他不去主持一场宗教仪式。他还有什么事可干呢?我知道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这次宴会我一点也不欣赏。”
  “我总觉得有点异样。我已习惯布仑当我们的首领,克莱伯是大莫格乌。但是,伏恩对我说,现在轮到由年轻人来当首领的时候了。他说勃劳德已等得不耐烦啦。”
  “我猜想他的话可能是对的,”
  艾拉作着手势。“伏恩对勃劳德总是很钦佩的。”
  ?他待我很好,艾拉。当我怀的孩子小产后,他甚至一点也不发怒。他只说他将要求大莫格乌对他施展巫术,使他的图腾强大起来,使我再怀上一个孩子。他必然也很喜欢你,艾拉。他甚至告诉过我,要求你让杜尔克跟我们一起睡。我想他知道我多么愿意把杜尔克带在身边啊,”
  尤芭倾诉着说,“即使勃劳德最近对你的态度也不是很坏。”
  “是的,他近来不很打扰我,”
  艾拉作着手势。她不知道怎么向尤芭讲:当每次勃劳德朝她注视的时候,她的心中多么地害怕,甚至当他在她背后盯视她时,她不敢回头朝他看,而只感到她后头的头发会竖起来。
  当天夜间,克莱伯和古夫呆在祭神小室里一直盘桓到很晚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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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回各自的火塘。艾拉给杜尔克和她自己准备了一份较少量的晚餐,并给克莱伯留下食品.以便他回火塘时吃,虽然,她也担心,怕他不吃。她从这天早晨醒来后,就有忧虑的感觉。一天下来,她的心神不宁,有增无减。山洞似乎对她压抑,她的嘴内干得像含着尘土。她只能勉强地咽下几口晚餐,忽然,立起身来,跑向山洞口。洞外灰蒙蒙的天空正下着倾盆大雨。地E泥土饱和了水分,形成一个个小水坑。她又回到火塘里。杜尔克爬在她的床上,已经睡着。当他感到艾拉躺下偎在他的身旁时,就靠得更紧,迷迷糊糊地做着手势,叫了一声“妈妈”
  艾拉用手臂搂住他,觉得他的心房在跳动,使她迟迟不能入睡。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看着行将熄灭的炭火发出微弱光线照亮粗糙石壁的阴影轮廓。当克莱伯回来时,她仍然醒着,但是,她躺着不动,听见他在室内拖着脚踱步。最后,在克莱伯上床睡觉后,她才渐渐进入梦乡。
  半夜,她突然惊酲,尖声哭喊。
  “艾拉。艾拉!”
  克莱伯叫着。并摇她使她完全清醒。“哪里不舒服,孩子?”
  他作着手势,眼神里充满了关心。
  “哦,克莱伯,”
  她抽噎着,把她的手臂搂着他的颈部。”
  我做了个梦。这个梦我已很多年来没有做过。”
  克莱伯也把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脖颈上,感到她在颤抖。
  “妈妈出了什么事啦?”
  杜尔克作着手势。他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露出害怕的神色。他以前从未听到过他母亲尖声哭喊。艾拉用手臂抱住他。
  做的什么梦,艾拉?是不是见到穴狮的梦?”
  克莱伯问。
  “不,另外的梦。这个梦我已不能确切记忆起来,只觉得可怕。0她又开始哆嗦。“克莱伯,为什么我现在要做这个梦?我本来想我做恶梦的时候都已过去。”
  c
  克莱伯把手臂搂着她,再次安慰她。艾拉伸手拥抱克莱伯。他们久久拥抱在一起,将杜尔克夹在中间,直到他们忽然意识到已经 526
  拥抱了很长时间才放开。
  “哦,克莱伯,我真不能告诉你,我多么想能拥抱你一下啊。我原来想你会拒绝我的;我害怕你会把我推开去,正像那时我是一个孤独小女孩时所做那样。另外我想告诉你,我非常爱你。克莱伯。”
  “艾拉,即使现在我也必须把你推开去;我要这样对待你,就是布仑也是这样。但是,我不会对你发怒,因为我疼你太深了。现在我仍然非常疼你。我想你失去乳汁会很难过,这是我的过错。”
  “这不是你的过错。克莱伯。这是我的问题.我决不怪你。”
  “我责备我自己。我理应知道一个婴孩需要不断保持哺乳,否则乳汁会停止。当时我看你悲伤过度。需要单独,所以我把杜尔克抱给别人哺乳。”
  “你怎么能知道呢?没有一个男子会知道这么许多关于哺育婴儿的事的。当婴儿们喂饱和快乐的时候,男子们喜欢抱抱他们,逗着他们玩。但当婴儿吵闹时,所有男子们都会将婴儿迅速地推还给他们的母亲。除此之外,对杜尔克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已开始他的断奶年龄。虽然他已断奶一个较长时间.他仍然长得茁壮而且健康。”
  “但这样做伤害了你,艾拉。”
  “妈妈,你受了伤害吗?”
  杜尔克打断他的谈话,仍然为她的尖声哭喊担心。 :
  “不,杜尔克,妈妈没有受到伤害,不再有什么不舒服。”
  一 “他这样叫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艾拉?”
  她微微感到一阵脸红。“前些时候杜尔克和我作发声游戏。他就决定用这种声音来称呼我。”
  克莱伯点点头。“他把所有妇女都口H母亲;我猜想他要找出一个专门对你的称呼。这种叫法可能意味着他自己的母亲。”
  “对我说来,恐怕我过去也是这样叫的。”
  “当你初次来到这里时,你发出了许多声音和话语。我想你同族的人必然是用声音交谈的。”
  “我的同族是本家族人,我是本家族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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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艾拉,”
  克莱伯缓慢地作着手势。”
  你不是本家族的,你是一个出生于外族的妇女,无论如何只能是属于外族的。”
  “这正是伊扎在临终前那天夜里告诉我的话。她说我不是本家族人。她说我是外族妇女。”
  克莱伯脸上显出十分惊奇。他说:“我原来以为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她竟会想到。伊扎真是个聪明的妇女,艾拉。我只是在那天夜里你跟随我们进到山洞里后才发现的。”
  我并不想进入洞内,克莱伯。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会走到那里去的。我不知道那次竟会如此严重地伤害了你。但是使我猜想,自从那次我进入洞内后,你不再疼我了。”
  “不,艾拉。我并没有不再疼你。我疼你太深了。”
  “杜尔克肚饿了。”
  孩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仍然为他母亲的尖叫声困扰。她与克莱伯之间热切认真的交谈也使他烦透了。
  “你饿了吗?让我看看找些什么好吃的给你.”
  克莱伯看她站起身来,走到火塘边。他想:我真怀疑她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被送到部落里来与我们一起生活?她出生于外族,穴狮之神一直在保护她;它为什么要将她送到这里来?为什么她不回到外族人自己身5边去?为什么穴狮之神让它自己被打败,使她有了一个孩子,然后又使她失去乳汁?每个人都会说。这是因为艾拉没有配偶,他注定是不幸运的。但是看看这个孩子吧,他长得十分健康,十分快乐,每个人都疼他。可能多夫说得对,他是这里每一个男人的图腾之精灵与她的穴狮之精灵相混合而产生的。她说杜尔克没有畸形,他是混合。这句话是对的。他甚至会发出像她那样的声音。他部分是艾拉的,部分是本家族的。
  忽然间,克莱伯觉得血从脸上淌流下来,脸色变为煞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部分艾拉和部分本家族,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将她带到我们这里来的?就为了生下杜尔克?为了生下她的儿子?家族的命运注定要灭绝,时间不会太久,只有她的种族能够繁衍下去。我知道此事,我已完全察觉到了。但是,.杜尔克将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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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他是部分外族人,他将能繁衍下去。不过,他也是家族的后代。还有尤拉,她看上去很像杜尔克。她是与外族男人出了那次事件后不久而出生的。难道他们的图腾竟如此强大,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相遇就能战胜妇女的图腾?这是有可能的;如果他们外族人连妇女都有穴狮图腾的话,他们是能做到这一点的。是不是可以说尤拉也是一个混合物?现在有了一个杜尔克和一个尤拉,是不是还会有他们的后代?混合图腾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们将繁衍下去,也使本家族繁衍下去。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对就足够了。
  可能艾拉在偷看神圣的宗教仪式之前,家族就已注定要灭绝。她的出现,不过是神向我们显示一下。我们的种族将要灭绝,但是有了杜尔克和尤拉后,为我们留下一点骨血。我在怀疑杜尔克有没有遗传记忆储存?如果没有记忆储存,能不能等到他长大,长大到足以参加宗教仪式,使宗教仪式不至失传。但这没有什么关系;杜尔克具有比记忆储存更强的能力.他能拥有家族的精神财产。艾拉,我的孩子,我心中的孩子、你确实带来幸运,你将幸运带给我们。现在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不是给我们带来死亡,而是给我们带来一个新生的机会。这决不是一样。这里是有内容的。
  艾拉为她儿子拿来一块冷肉。当她又坐下时,克莱伯一个劲儿朝她看,似乎出了神。
  艾拉深思地说,“你知道,克莱伯,有时候我想到过杜尔克似乎不是我的儿子。自从我失去乳汁以来,他习惯于从一个火塘转到另一个火塘去哺乳,他吃遍了每个火塘。每个妇女都喂过他乳汁。这使我想起,他是一头洞熊崽子,他是全部落的儿子。一
  艾拉从克莱伯的一只深褐色液体般的眼睛里看出他蕴藏着极大的悲哀。他说:“杜尔克不仅是全部落的儿子。艾拉。他也是本家族唯一的儿子。”
  黎明。艨胧的曙光穿进山洞洞口,充满洞内三角形的空间,艾拉醒着躺在床上,看看被晨曦照亮睡在她身边的儿子。也看到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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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伯睡在毛皮卧具下规律起伏的呼吸,知道他也睡着了。她想:我很高兴,克莱伯终究和我交谈,不再保持缄默。她觉得可怕的思想负担,已从她的肩上卸下,但却不知怎么的,一种郁积在胸中的不祥之兆,似乎整天整夜地在加深。她好像喉头有一块干块鲠着,她不能再在洞里停留,否则她会被憋死。她悄悄地从床上起身,迅速披上一件披身,穿上脚盖,一声不响地走向洞口。
  她跨出洞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到极大的宽松。不觉夹雪的雨落在她身上。渗入她的毛皮披身里。她不顾一切地一步一步涉过洞目前泥泞不堪的水坑,走向小溪。由于突然的寒冷袭身,使她哆嗦不止。受山洞里许多火堆烟薰而由山上落下小块小块的雪被烟炱染黑,随着山洞前的雨水夹泥浆流下山坡,为倾盆大雨下泻的水流增添了水量。
  她的兽皮脚盖走在红褐色淤泥上时打滑,使她摔了一交,沿山坡滑下去,直到快临近小溪的半途处才停止。她的柔软的秀发,被雨水粘结在一起,像粗绳般沿着泥地上划出的一条沟道拖去,再带泥贴在她的披身上,终被雨水将泥冲掉。她站在小溪岸边许久时候,用力把岸边的冰块踢碎,使随溪水流走,并眼看深色的溪水在冰块附近打转,终于见到冰块松动,由水流送往看不见的目的地而去。
  她又努力挣扎着爬上山坡往回走,由于山坡极为滑溜,又加寒冷袭身,使她的牙齿打战不已,眼望密云满布的天空在山脊的东方渐渐出现隐约的光亮。她鼓足勇气冲破阻塞山洞口的无形壁垒,当她进入山洞后,又感到一种不安情绪袭上心头。
  “艾拉,你的身体湿透了。为什么你不顾外面下大雨而走出去?”
  克莱伯作着手势。他拾起一块木柴投进火堆。“把湿的披身脱去,过来靠近火,否则你会感冒的。”
  她换了披身,靠火坐在克莱伯身旁。在静默无言中,庆幸他们两人之间不再存在隔阂。
  “克莱伯,昨夜的谈话使我非常高兴。我出去到小溪边,溪内的冰块已经松动?夏季将会到来。我们又可一起出去长时间散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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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艾拉,夏天将要来到。如果你高兴,我们可一起出去散步。在夏天散步。”
  艾拉感到一阵寒战。她已有了一个可怕的预感:觉得她决不再能与他作长时间散步了。她有这种预感,克莱伯也知道。她把手向他伸过去。他们又互相紧紧拥抱在一起+虽然,这是最后一次了。
  过了上半晌,外面的大雨转为阴郁的霏霏细雨。下午,雨停了。太阳从坚不可破的云层间隙露出苍白、疲怠的脸,向地面窥视,但无助于加温及干燥浇透了的大地。虽然,天气阴沉和供应匿乏,但部落人对这次难得举行宴会的机会还是感到兴奋。更换部落首领已属难逢{而同时间有一个新的莫格乌上任更是例外。奥茄和爱菠拉在宗教仪中各扮演一个角色,布拉克也是重要人物。这个7岁男孩是下一代继承人。
  奥茄的神经十分紧张,她跑东跑西,一刻不停,检查每个火堆上正在烹煮的食物。爱菠拉总想叫她平静下来,但爱菠拉自已也不肯休息片刻。布拉克办了显示自己长大了,对着比他年幼的儿童和忙碌的妇女们发号施令。最后,布仑跨步走了过来,.把他叫在一边。要他对自己扮演的角色再演习一遍。尤芭把孩子们叫到伏恩的火塘里,告诉他们乖乖地不要胡闹。当大部分准备工作就绪后,艾拉过来帮她。除r帮助烹调食物外,艾拉的唯一作用是制备曼陀罗饮料给男子们饮用.在此以前,克莱伯曾告诉过她,不要再用特殊配方的草药根制备饮料了。’
  时届黄昏,天气晴朗。一轮满月当空。只有淡淡的几小绺白云不时冲刺般地飞速掠过月面。月光普照在荒凉无生气的大地上。山洞内,在最后一个火塘后面,燃起一个很大的火堆,四周插上一圈燃点着的火炬。
  艾拉独自坐在毛皮上,望着火塘里的小火堆在燃烧中发出噼啪声。她仍然不能稍稍减弱她的心绪不宁。她准备走出到山洞口看看月亮,等到宴会开始再进来。但正当她站起身来,看见布仑作出集合信号,并以沉重脚步向里面走去。她只能前去参加。当部落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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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人员集合并进入自己的正确位置后,大莫格乌从祭神小室里出来,后 面跟着古夫。两人都身披熊皮大氅。
  当这位伟大的圣人最后一次召唤各个神灵时,他的时代即将黯 然过去。他以部落多年来未曾见过的更大权威和神力作着雄辩而熟 悉的手势。这是一次杰出的表演。他以艺术家的技艺向观众演出。在 唤起持续高涨激情之后,掌握准确的时间引起又一高峰,使观众处 在最热烈的场面下挤出他们最后一滴激情,并持续下去。在他的身 旁,古夫是一个褪了色的翻版。这个年轻男子已经是一个够格的莫 格乌,甚至也是一个优秀的莫格乌,但无法与这位大莫格乌相提并 论。这位全家族自古以来最有权威的巫师今天领导最后一次也是最 精采的~次宗教仪式。当他把莫格乌职位传位给古夫时,场上不止 艾拉一人,全都开始哭泣。部落人没有限泪,他们的眼泪在心里淌 流。
  接着,古夫接替莫格乌的位置,做出各种手势,宣布布仑退位, 提升勃劳德为部落首领。艾拉的思绪游移开去。她瞅枧克莱伯一眼, 回忆第一次见到他的独眼和疤痕的脸,曾伸手去摸摸。她记得他耐 心地教她与人交谈,使她豁然开朗。她伸手摸摸她的护身符,又摸 摸她喉头的小疤。这是他熟练地划了一刀滴出血来祭享远古神灵允 许她狩猎的痕迹。她一想到曾暗中闯入了山内深处的小洞室而悔恨 不已。然后,她又回忆起他对她既爱怜又忧虑的面容表情和昨夜他 的隐秘而谜一般的话语。,
  她在庆祝下一代继承领导职务的宴会上,只捡取一份她自己的 食物份额。男子们排队进入小祭神室,在隔离状态下继续完成这一 次宗教仪式。艾拉递给他们的曼陀罗茶由现在当莫格乌的古夫接受。 最后,她心不在焉地参加了妇女舞蹈,她的节奏缺乏生气。她也只 饮了少量宗教仪式中的饮料,药性很快就消失。她伺机很快地回到 克莱伯的火塘,在克莱伯回来前就躺下睡觉.但睡得很不安稳,时 时醒来。克莱伯回来后,站在她的床边,看看她和她的儿子,然后, 一瘸一拐地回到他自己的睡处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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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要出去打猎吗?杜尔克可以跟妈妈一起出去打猎吗?”
  男孩问。他从床上跳起,朝向洞口跑去。这时只有少数人受到慷动,但杜尔克已完全清醒。
  ’_。
  “我吃过早餐后才能出去,杜尔克。回到这里来,”
  艾拉作着手势,并起身把他拉回来。“可能今天还不能出去打猎。春天到来了,但是天气还没有还暖。”
  杜尔克吃过早餐后,看见格雷夫,就忘记了打猎事,跑到勃劳德的火塘里去。艾拉眼看他走过去,带着亲切的感觉,嘴边浮起了笑容。但当她看到勃劳德瞪视杜尔克的一副神态时,她的笑容立刻消失,使她的头皮发麻。两个男孩一起跑了出来。忽然间.一种幽闭恐惧症的感觉笼罩了她。如果她不走出洞外,她真想呕吐。她跑到洞口,觉得心房在剧烈跳动,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洞外的新鲜空气。
  “艾拉!”
  她一听到叫她的是勃劳德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转过身来,低着头,站在新首领面前,眼睛朝下看。
  “这个妇女祝贺首领就任,”
  她作着定式手势。勃劳德过去很少与她面对面站立一起。她比部落身材最高的男子还高出很多。勃劳德不是最高的一个,他站起来高度还不到她的肩膀。她知道他不愿意抬头看她。
  不要到洞外去到处乱跑。我正要立刻在这里召集会议。”
  艾拉顺从地点点头。
  部落人慢慢地聚集拢来。太阳在照耀。他们很高兴勃劳德决定在洞外开会,虽然地上尽是烂泥。他们在洞外等了一会儿,然后勃劳德大摇大摆地走到过去布仑站立的位置,高度地意识到他的新的地位。
  “你们都知道,我是你们的新首领,”
  勃劳德开始说。他在开场 一、白中表明了他的新的地位,在全体部落人面前显而易见地泄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态。’533
  “自从部落有一个新的首领和一个新的莫格乌以来,现在是良好时机,向大家宣布一些其他变更事项,”
  他继续说……我希望大家知道,伏恩现在是我的二把手。”
  ·
  有人点头,这是意料中的事。布仑想,勃劳德应该等伏思再长大点,然后再提升他处在具有更多狩猎经验的其他猎手之上的位置,但是每个人都知道现在时机到了。布仑对自己说,可能现在就提升,也有它的好处吧。
  还有一些其他的变更事项,”
  勃劳德作着手语。“这个部落里有一名妇女还没有配偶。”
  艾拉感到脸上发烧。“要有人供应她衣食。我并不想把这个负担加在我的猎手身上。我现在是首领,我必须对她负有责任。我将娶艾拉作为我的火塘的第二配偶。”
  艾拉曾经意料到会如此,但即使证明她的想法正确却也不能使她更快乐些。布仑想:她可能不愿意吧,但勃劳德这样做还是对的。布仑满意地看看他配偶的儿子;勃劳德可以当一个成熟的首领了。
  “她有一个畸形的孩子,”
  勃劳德继续往下说。”
  我要求大家知道,这个部落里不接受任何畸形的孩子。我不希望有人说我循私,揍纳了这个畸形的孩子,否则下一个畸形孩子生出来就不好处理了。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孩子,我可以接纳他。”
  克莱伯站在靠近山洞入口处,看到艾拉脸孔煞白,并迅即低下头不让别人看见。他摇摇头。艾拉想:看吧,我可以肯定。我不再给你生一个孩子了,勃劳德。我有了伊扎的魔法作用于我。我可以不生。我不管孩子是由于男人们图腾或他们的器官给生的,总之,你决不能再使我怀孕生出一个孩子来。我不能生一个再叫它死,因为总认为它是畸形的。
  “我在前面已经解释过了,”
  勃劳德又继续说.。因此我作出的决定不会弓f起任何惊奇。我将不允许在我的火塘里有一个畸形的孩子。”
  一
  艾拉猛地抬起头来。她想: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如果要我迁到他的火塘去,我的儿子必须跟我去。
  534
  “伏恩同意把杜尔克带到他的火塘里。他的配偶喜欢这个男孩。 尽管他是畸形的。他会得到良好照顾的。”
  勃劳德说。
  下面发出一阵低语咕哝声,部落人的手不断作着激动的手势。孩 子们应当属于他们的母亲看管,直到他们长成为止。为什么勃劳德 要娶艾拉,又拒绝她的儿子?艾拉从她站立位置冲出,蹲坐在勃劳 德的脚边。勃劳德敲敲她的的肩膀。
  “我还没有讲完。女人。你中断首领讲话是不尊敬的行为,但是 我现在不计较。你可说话。”
  。勃劳德,你不能把杜尔克从我身边拿走。他是我的儿子。不管 ‘个妇女到哪里,她的孩子总跟她走。”
  她作着手势,忘记了用任何 形式的祝贺客套话,或把她的想法以请求形式的语言表达。旁边布?仑瞪眼怒视着,他对新首领满意的自豪感,一扫而空。
  女人,你竟能对这个首领如此傲慢地说话,指使他什么可以做, 什么不可以做?”
  勃劳德作着手势,脸上表示轻蔑的冷笑。他自我得 意。他已长时间策划这件事,现在得到了预期的反应。“你不是母亲。 奥茄比你更有资格当杜尔克的母亲。谁给他哺乳?不是你。他甚至 还不知道谁是他的母亲。部落里每个妇女都当过他的母亲。他在哪 里生活还不是一样?他自己才不管生活在哪里呢。他到每个火塘都 吃过奶。”
  勃劳德说。
  “我知道我没有能力给他喂奶,但是你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勃劳 德。他每晚跟我睡觉。”
  “哦,他每晚将不同我在一起睡!你能肯定伏恩的配偶不可以当 他的‘母亲’吗?我早已告诉古夫——我意思说,莫格鸟,在这个 会议后立即举行配偶仪式;没有理由再等待了。你今晚就搬到我的 火塘来。杜尔克到伏恩的火塘去。现在,你就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他命令着。勃9鲋童眼光扫视一下全部落人,注意到克莱伯扶着手杖 靠在山洞口。这位老人看上去正在发怒。
  布仑不仅接近发怒,已在盛怒中了。他铁青着脸注视艾拉囱到 她的位置。他努力挣扎控制自己,保持不介入。不光布仑的眼睛发
  出怒火,他的心在灼痛。他想,我配偶的儿子是我养大和训练的,不久前才当上这个部落的首领,他正在利用他的地位搞报复。他要根据想象中的错误向一名妇女报复。为什么我过去没有看到?为什么我没有认清他而瞎了眼?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如此匆忙地提升伏恩的地位。勃劳德要与他商量安排全部计划,他的所为都是针对艾拉的。勃劳德啊,勃劳德,这是不是你当上新首领第一件应该做的?把他的所有猎人交给年轻而投有经验的二把手领导,置于危险之中,仪仅是为了向一名妇女搞报复!这样做对吗?硬把一个母亲和她的孩子拆开。而这个孩子是她遭受许多痛苦得来的,有什么乐趣?你有没有良心,我配偶的儿子?所有她要求的仅仅是夜间与她儿子一起睡而已。
  “我还没有结束,我的话没有讲完,”
  勃劳德作着手势,试图引起正在震动和不服气的部落人的注意。他们终于平静下来。
  “这个男人不是唯一提升到新的地位的人。我们还有新的莫格乌。随着他地位的提升,还有一些权利要给他。现在我决定古夫——就是莫格乌,要迁到部落巫师有权享受的火塘。克莱伯要迁到山洞的后部去。”
  布仑向古夫投上一瞥。把他列入安排之列吗?古夫摇摇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我不想迁入大莫格乌的火塘,”
  他说。“自从我们进入这个山洞以来,那个火塘一直是大莫格乌的家。”
  下面部落人变得越来越对他们的新首领不服气。
  “我已经作出决定,你必须搬。”
  勃劳德不耐烦地作着手势.对古夫的拒绝有点发怒。当他注意到那位瘸老人靠着手杖对他怒视时,他忽然想到这个严肃的大莫格乌现在已不是巫师了。我对这个畸形魄老瘸子有什么好害怕的。’出于冲动,他作出应诺,希望古夫欣然接受山洞的这个选中的地方,像伏恩已经欣然接受提高地位的机会一棒。他想这样会使新莫格乌高兴而对他忠心耿耿。服从他的指挥。勃劳德原来预计古夫早已会对他唯命是听,死心塌地做他的莫格乌 53昏
  的。这时布仑再也忍耐不住,正要出来说话,艾拉抢先站出来对他抨击。
  “勃劳德。”
  艾拉在她的位置上大声叫喊。她把头昂起……你不能这样干f你不能把克莱伯从他的火塘撵出去。”
  她以充满正义的愤慨重重地跺跺脚。“他需要一个保护的场所。冷风太厉害,一直吹到山洞的后部。你知道他在冬天多么遭受折磨。”
  艾拉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家族妇女;她只记得现在是一个医药妇女在保护她的患者。“你这样做为了伤害我。你是使克莱伯处于困境,因为他维护我。你怎么对待我,我并不在乎,勃劳德。但是你不能这样对待克莱伯!”
  她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座塔似的高过于他,在他脸前愤怒地作着手势。
  “谁允许你出来讲话,女人,”
  勃劳德大发雷燕。他握紧拳头向她打出一拳,但是她看到拳锋过来,向旁一闪躲开了。勃劳德打了个空而大吃一惊,由吃惊变为狂怒。
  “勃劳德。”
  布仑高声叫喊,这一声喊使勃唠劳德平静下来。他对这个声音唯命是听太习惯了,特别当他正在发怒时。布仑的声音是一荆良药。
  “那是大莫格乌的火塘,勃劳德。那个火塘要归他居住直到他去世为止。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你撵他迁出去只会催他早点死。他为部落长时间工作是有功绩的}他居住那个火塘是应得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首领?你是哪一种人?你是不是利用你的地位去报复一个妇女?这个妇女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你不利的事,你竞要报复她,勃劳德,即使她想做对你不利的事而没有做,也不允许你这样干。你简直不是一个部落首领。”
  “不,就是你不配首领资格,布仑。你一点不像当过首领的人。”
  勃劳德原来经过布仑一说,快要顺从,但忽然又重新意识到他自己的地位。“我现在是首领!我现在作出各种决定!你长期来一直站在她的一边责怪我,你一直偏袒她。看吧,你今后不能再袒护她了。一勃劳德失去控制,如脱缰之马,疯狂地挥舞着手势,脸孔因狂怒胀成紫色。“我说怎么,她就必须怎么干,否则我要咒死她。这将不是
  ’ 537
  暂时性诅咒,你刚才已看到她蛮横无理,而你仍然支持她。我绝不允许这种现象存在f以后绝不允许。她应得诅咒。我决心诅咒她!你为什么喜欢那样干,布仑?古夫。诅咒她,诅咒她!就是现在,立刻诅咒!我要现在就将她咒死。没有一个人敢于指手划脚告诉这个首领怎么做,就只有这个丑女人。你明白我的命令吗?诅咒她,古夫!”
  正当艾拉要站出来痛斥勃劳德的瞬间,克莱伯曾想引起她的注意,警告她不要这样干,可是晚了。对他说来,哪里住,不论山洞前部或后部,都一样,他不在乎。他的怀疑起于勃劳德要娶艾拉为第二配偶的时候。因为就克莱伯看来,勃劳德没有任何理由就宣布娶艾拉为第二配偶,似乎是太负责的一着了。但是即使他的怀疑也没有想到会紧跟着产生这样丑恶的场面。当他看见勃劳德命令古夫诅咒她时,知道他最后下手了。他不愿再看下去,转过身来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里去。艾拉抬头一看,正好他在高山的一个黑洞里消失。
  克莱伯不是唯一一个为这种对抗而感到愤怒的人。整个部落的人都在骚动、作手势、尖叫,在混乱中团团转。有些人不忍心再看下去,另一些人全神贯注地注视,不相信竟会出这种事,是他们一生中难得的一次目睹。他们的一生太受管柬,太平静,太受传统和习惯的约束。’
  他们惊异的是勃劳德不合规则和毫无道理地宣布拆散艾拉和她的儿子;他们震惊于艾拉站出来和新首领对抗。不亚于勃劳德决定将克莱伯从他的火塘撵走;他们对布仑愤怒地谴责他新任命的首领简直吓呆7,也不亚于勃劳德无节制地发脾气要诅咒艾拉。他仃的精神受到太重大的打击。
  艾拉听到宣布对她诅咒害怕得发抖,没有感觉到她脚底下的大地也开始颤抖·但是直到看到人们站立不稳,掌握不了平衡而跌倒,才开始注意。她自己的脸反映出其余人的吓呆的表情,转而害怕起来·然后产生了强烈的恐怖。她听到从地壳深处传来可怖的隆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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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尔克!”
  她尖声叫喊,看见尤芭抱住杜尔克,一下子跌倒,压在杜尔克的身上,好像要以自己的身体保护这个小男孩似的。艾拉见到立即跑向前去,忽然触发记忆,促使她想起充满恐怖的模糊情景。
  “克莱伯。他在洞内。”
  她爬在摇晃着的斜坡上,试图到达三角形的山洞口。一块巨石从陡壁滚下来堵住在洞口前。在她身旁有一棵倾斜的大树被巨石撞击断裂而倒了下来。艾拉不管这些。她被地震景象吓得麻木了。她多年来禁锢的老的恶梦的记忆又在脑海中重演,混杂在恐慌的心理之中。在地震的吼声中,她似乎听到长时间来遗忘的语言从她嘴唇间发出。
  “妈妈。”
  她脚底下的大地下沉几英尺,然后又隆起来。她跌倒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山洞里的拱形洞顶坍落下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从高高的洞顶落下,互相撞击,砸成碎片。这一程,又有更多的落下来。在她的周围,许多大小圆石从山岩表面回弹和滚落,沿着山麓的缓坡,一直滚到山下部分结冰的小溪内,激起一阵水花。东侧的山脊裂开,有一半坍落下去。
  山洞里,岩石、砾石和尘土像下雨般落下,间以石壁和拱形洞顶大片岩石崩落时发出雷鸣般响声。山洞外,高大的针叶树像笨拙的巨人们在跳舞,裸露无叶的阔叶树像在神经极度紧张地摇晃着,在雷鸣般挽歌声中加速地滑动。靠近洞口东侧石壁,正对着汇流山泉的水潭,产生了裂缝,裂缝扩大,爆炸般地涌出带水的大量松动的岩石和砾石。另一个地下裂缝喷出碎石泥土堆积在山洞前,然后滑向山下的小溪内。地壳内的吼声和了不起的岩石滚落响声淹没了被恐怖吓坏的人们的呼喊声。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终于地震停歇了。有最后几块大石块从高山上跌落下来,回弹、滚落,直到滚不动静止下来为止。受惊而不知所措的人们开始爬起来,到处来回徘徊,茫然不知看什么好,想求得收回他们被地震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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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理智。他们开始聚集在布仑的周围。长时问来,布仑一直是他们心中的磐石,他们的稳定力量。他永远代表安全因素吸引着他们。
  但是,布仑无所作为。他通过多年的领导工作.深信他所作出最错误的判断,是把首领的位置让给勃劳德。他现在理解到,他对配偶的儿子的劣迹,从来没有深察,简直是瞎了限。即使布仑具有各种美德,包括他的无畏的勇气和鲁莽的舅敢精神,但是,现在也暴铭他同样的不关心大局的自私自利和冲动的性格弱点。可是,这还不是布仑拒绝行动的原因。勃劳德现在已当了首领,不管是好是坏,布仑再要把他撤下来另训练一个接替的人,为时已晚。虽然,他知道全部落人还是仰首望着他,指望他掌舵,但他老了,无能为力了。现在唯一的道路是使勃劳德仍然领导下去,以及部落的唯一希望还是让勃劳德继续当首领。布仑想:勃劳德口口声声说他自已是首领——蔑视一切,失去控制。可是勃劳德还是这样说。好吧,让他当下去吧,勃劳德,由他干吧。从今以后,勃劳德不论做什么决定,或者不做决定,我布仑不加干涉。
  当布仑说服部落人表明不再收回领导权后,他们最终又转向勃劳德。他们长时间来习惯于他们的传统,他们的等级制度,而布仑曾经是一个很好的首领,强有力而肯积极负责。他们多年来习惯于在发生危机时听从他的指挥,习惯于依靠他的镇静和合理决策。他们当没有一个首领为他们作出决定时,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即使这时候勃劳德在慌乱中也希望布仑把领导权收回去。他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当勃劳德最后意识到这个领导职责还在他的肩上时,他尝试把它挑起来,他实实在在地在挑起来。
  “谁失踪了?谁受伤了?”
  勃劳德作着手势。大家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表示安心。有些人最后开始行动起来,把自己一个火塘的人聚在一起。当全部落的人都集合起来,查点是否有人被砸死,在不断的惊奇喘息声中,却奇迹地发现似乎投有一个人失踪。不管巨石滚落和大地震动,却没有一个人重伤。有的是撞起乌青,剖破皮或被刮出血·却没有一个骨折。不过,这不是完全正确…… 540
  “艾拉在哪里?”
  尤芭在恐慌地叫喊。
  “在这里,”
  艾拉回答,从山坡走下来,她忘记怎么会到那边去的。
  “妈妈。”
  杜尔克喊,从尤芭紧紧搂抱唯恐失去中挣脱出来,奔向艾拉。艾拉也突然向前奔跑,一把抱起,紧紧搂住,把他抱回来。
  “尤芭,你没什么事吧?”
  她问。
  “是的,没有事。”
  “克莱伯在哪里?”
  艾拉记起了克莱伯。她把杜尔克塞给尤芭,跑哕跑上山坡去。
  “艾拉!你要往哪里去?千万别进山洞里!可能还有余震。”
  艾拉不管这些警告,也不想注意这个警告。她进入山洞后,直奔克莱伯的火塘。石块和砾石一阵阵地往下落,在地上堆成一堆一堆的小石堆。除了地上有几块大石和一层尘土外,火塘没有毁坏,—但是克莱伯没有在这里。艾拉检查每一家火塘。有的火塘全部被砸,但大部分还有些物品可抢救出来。任何一家火塘都没有克莱伯的踪迹。她走到祭神的小室口前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进去。但里面太黑暗,一点看不见。她需要一支火炬。她决定先去检查山洞的其余部分。
  一块岩石从山洞顶崩落下来,她急忙跳向一边躲开。一块边缘不齐的石块掉落下来,擦着她的手臂。她摸着石壁,穿过石室,进入到一排贮藏柜和几块大圆石后面的阴影里去。洞里没有光亮。她正想出去点支火炬进来,现在她决定再找最后一块地方。
  她发现克莱伯躺在埋藏伊扎墓穴的旁边。他的畸形一边朝下侧面躺着,他的两腿蜷曲几乎像被绑扎成屈曲侧身的姿态。他的巨大、庄重的头颅曾经保护他强有力的大脑,不再起保护作用。一块沉重的岩石击中它,滚落在几英尺之外。他是瞬间死亡的。她跪在他的尸体旁边,热泪潸潸下流。
  “克莱伯,哦,克莱伯!你为什么要进到山洞里去啊?她作着手势。她用膝跪着,身子前后摇晃,喊着他的名字。久后,为了一些不能解释的理由,她站了起来,开始作一系列动作,这是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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