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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孤女1洞熊家族

_17 琼·M·奥尔(美)
  伊扎看到艾拉的解释,认为很合理,但是她总怀疑,艾拉怎么会想到这样做的。伊扎想,我做对了。她将是一个优秀的医药妇女,以后还会学得更好。她继承我家系的地位是无愧的。我应该向克莱伯说去。我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艾拉已成长为妇女,她应该是一名女巫医——如果她在这次分娩中能平安地活下来的话。
  吃过早餐后·奥茄抱着她的第二个儿子格雷夫小步走来,坐在艾拉身边,给格雷夫哺乳。接着奥芙拉也跟着过来。在两次盲缩之间的时间内,三位年轻妇女亲切地闲谈着。但绝不提及即将来。临的分娩事。这时正当早晨,艾拉处在分娩的开始阶段,部落的妇女们纷纷前来访问克莱伯的火塘。有的作为道义上的支持来看望一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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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时间就走,有的则几乎连续地坐陪着她。总有少数几个妇女围着她的床坐着,但克莱伯则避了出去,他神经紧张地在山洞口走进走出,有时停下来与聚集在布仑火塘内的男人们交换一下简单的手势,但总不能在一处地方停留太久。当天计划的狩猎行动延期了。布仑提出辩解的理由是野外还太潮湿,不宜出猎,但每个人都知道他真正的理由。
  到下午晚些时候,艾拉的阵痛加剧。伊扎给她喝一种具有特殊性质的薯类根煎出的汁。以缓解分娩时的痛苦。进入傍晚时,她的宫缩加强,而且间歇时间缩短。艾拉躺在床上,汗湿透了全身,紧紧抓住伊扎的手。她总忍住不让自己叫喊出来。但当太阳落下地平线之后,艾拉再也忍耐不住,因痛苦而翻滚着,每次痉挛折磨她的身体时,发出了尖叫声。大部分妇女再也不能忍受坐在旁边,除了爱菠拉外,都回到自己的火塘去。她们回去后找些家务忙碌着,但不住地望过去,看到艾拉开始又一次痛苦的叫喊。
  布仑火塘里男人们的谈话也停止了。他们无精打采地坐在那儿,眼睛朝地上看。每次试图作简短谈话时,总被艾拉痛苦的喊声所打断。
  “她的骨盆太狭,爱菠拉,”
  伊扎作着手势。“不能使她的产道开得足够大。”
  “要不要把羊水破出来帮助她的分娩?这样有时解决问题。一爱菠拉建议道。
  “这我已考虑过了。但不能做得过早;她不能忍受干巴巴地分娩。我希望它自己破,但是她已很衰弱,恐怕自己破不了。也许现在帮助她破一下为好。你能不能给我一根光滑的榆木棍?她正在开始另一次宫缩,等这次阵痛过去后,我把它挑破。”
  艾拉弓着背,紧紧握住两个妇女的手,一次痉挛痛苦而发出的强音从她的嘴唇撕裂而出。
  “艾拉,我要试试帮助你一下,”
  伊扎当她一次阵痛过去后,作着手势说。“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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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拉无声地点点头。
  “我将把羊水破开,然后希望你采取蹲位,你要用力往下屏气,会帮助把婴儿分娩出。你能这样做吗?”
  “我试试看。”
  艾拉软弱地挥舞着手。
  伊扎把光滑的榆木棍插入,艾拉的羊水涌出,接着引起一阵宫缩。
  “现在快起身来,艾拉,”
  医药妇女作着手势。、她和爱菠拉把衰弱的年轻妇女从床上拉起身来,架住她蹲在铺地的兽皮革上,像所有妇女生产时一样。 。‘‘屏气吧,艾拉,用力屏气。”
  她在另一次阵痛中努力屏气.
  “她太衰弱了。”
  爱菠拉作着手势。“她用的劲不够。”
  “艾拉,你必须用更大的劲。”
  伊扎命令她说。
  “我没有劲了。”
  艾拉作着手势。
  “你必须用劲,艾拉。你必须用足劲。否则,你的婴儿会死亡。”
  伊扎说。她没有说出,艾拉也将会死亡。伊扎看出她的肌肉隆起,即将开始又一次宫缩。
  “现在·艾拉。现在!用劲屏气。用你的全力屏气。”
  伊扎着急地催。
  艾拉想,我不能让我的婴儿死亡,我绝不能啊!如果这个婴儿死了,我将永远不能有第二个了。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艾拉拼足最后一次猛劲。她不顾痛苦,深深地吸足一口气,抓住伊扎的手支撑住。她屏住全力下撑,豆大的汗珠在她额头渗出。她的头开始眩晕。她感到全身骨骼散架似的,正用力将把她的内脏屏出去。
  “好,艾拉,好。”
  伊扎鼓励说。“耍儿的头看见了,再照样来一次。”
  艾拉又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再屏气下撑。她感到皮肤和肌肉撕裂,她仍然下撑。流出鲜红的血后,要孩的头被推出狭窄的产道。伊扎接住了,往外拉。现在,是困难的过程过去了。
  “再稍用用力,艾拉,再把胎盘娩出就可以了。”
  艾拉又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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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感到她的头在旋转,眼前一阵发黑.晕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伊扎把染红的腱筋扎住新生儿的脐带。把其余的咬断。她重击一下婴儿的脚,直到细小的哭声变成响亮的啼哭声。伊扎想,婴儿活了,放下了心,开始将新生儿揩拭干净。然而,她的心却下沉了;艾拉吃足了苦头,一切都经历来过了,她为的是什么?她太盼望她的婴孩了。伊扎用艾拉制作的柔软的免皮把婴儿包起,然后给艾拉制作一剂咀嚼草药根制备的敷料,用吸水性的皮革条固定敷在艾拉的局部处。艾拉发出呻吟声,张开她的眼睛。
  她问:“我的婴孩。伊扎,是女孩还是男孩?”
  “是个男孩,艾拉,”
  妇女说,然后迅速接下去说,使得她不再抱多大希望,“但是,他是畸形的。”
  艾拉开始露出的笑容立即转变为恐惧的脸色。“不!他不会的,让我看看!”
  ·
  伊扎把婴孩交给她.说;“我原来就害怕这一点。当妇女怀孕不顺利时常常发生这种事。我感到遗憾,艾拉。”
  年轻妇女揭开襁褓.看她幼小的儿子。他的手臂和腿比尤芭生出时细,但较长,他的手指和脚趾数目正确,并长在正确的位置上。他那小小的阴茎和睾丸明显地表示出他的性别。但是他的头有点儿不一样。头异常地大,这就是艾拉难产的原因。由于他经受折磨地来到这个世界使它有点变形,但并不是被认为畸形的原因。伊扎知道这仅仅由于出生时压力的结果,会很快地自行恢复的。但是他的头部的构造,它的基本形状,是不会改变的,却是个畸形。还有他的细小而瘦如柴棒的头颈将支不起他巨大的脑袋。
  艾拉的婴孩有粗厚的眉嵴,像家族其他人一样,但是他的前额,不是向后倾斜,而是高而直地隆起在眉的上部。在伊扎的眼中看来,他的前额鼓起像一顶高冠覆在头上,而不是掠向长而充实的后部。他的后脑不是像部落其他人般的长而向后鼓起。看上去婴儿的头颅由于缩短后部而变圆,使前额隆起像加冠一样。虽然他有正常的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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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在他的脑后,但也使他头部的外形改变得有点异样。他有大而圆的眼睛,但他的鼻了却比正常的小得多。他的嘴很大,但是牙颚没有像家族人的牙颚那样大;在嘴巴的下面有突出的骨改变他面部的形状——有一个发达而稍后缩的下巴。这在家族人中间是完全没有的。当伊扎第一次抱起婴儿时,婴儿的头软软地向后倒,她急忙地用手托住,然后摇摇她自己短而粗的颈上的头。她想,这个男孩以后能把他的头支起来吗?
  当艾拉把婴孩搂在手臂里时,婴孩就着母亲的温暖把头往她身上拱,要寻求吮吸,似乎在出生前没有吸足营养。她搂过他凑向乳房。
  “你不要喂他,艾拉,”
  伊扎温和地说。“这个婴孩很快就要被抱走,你不要再给他的生命增加些什么营养了。你这样做只会在扔掉时使你更加难过。”
  “把他扔掉?”
  艾拉看上去像受到打击似的。“我怎么舍得扔掉他?他是我的婴孩,我的儿子。”
  伊扎说:“这对你说来没有什么可选择的,艾拉。这是家族的规矩。一个母亲必须把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畸形婴儿处理掉,越快越好,在布仑下达命令之前。”
  “但是克莱伯也是畸形的。他允许活下来。”
  艾拉表示抗议。
  “他的母亲的配偶是部落的首领;是经首领允许让他活下来的。你还没有配偶,艾拉,没有人为你的儿子说情。我在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在婚配前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将是不幸的。现在你的婴孩是畸形的不正说明这个问题吗,艾拉?为什么要让这个终生过着坏运的孩子活下去?现在把他扔掉是最好不过的。”
  伊扎说明了理由。
  艾拉勉强地把她的儿子,从她胸前推开,她难过得泪如泉涌。“哦,伊扎,”
  她泣不成声,“我想要一个婴孩想得要死,我像其他妇女一样想有一个我自己的孩子。我没有想到我竞有了一个,我非常快乐。我不顾病得如此厉害,就因要有一个我自己的婴孩。我没有想到他来得这样艰难,当你说他要死,我不得不拼命地屏气下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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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他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死,我何苦经历这样艰难呢?母亲,我要我的耍孩,不要催我把他扔掉。”
  “我知道这是不容易的事,艾拉,我们必须这样做。”
  伊扎为了她心都碎了。婴孩正在寻找乳头时遭到出其不意的制止,他的安全感和满足吮吸的本能得不到满足。她现在还没奶给婴孩吃,要等到一昼夜左右才生出奶来;现在有的是稠厚像奶般的液体从乳头分泌出来。是将她自己抵抗疾病的免疫力分给婴儿,使婴儿在出生的头几个月具有抗病的能力。他开始呜咽哭泣,并立即转为雄壮的嚎Ⅱ叶声,挥动他的手臂,把盖被踢掉。他的哭声显示了这个发怒的红脸婴儿提出的坚决要求。哭声充满了整个山洞。艾拉无法制止他,只得将他抱回靠向她的乳房。
  她做着手势说,“我绝不能把我的婴儿扔掉。我不能这样干!我的儿子是活生生的。他正在呼吸。他可能有点畸形,但是他很强壮。你听到他的哭声吗?你听到过有这样雄壮的婴儿啼哭声吗?你看到过他怎么踢吗?看他吮吸得这么有劲!我需要他,伊扎,我需要他并正在保护他。如果要我杀死他,我愿意出走。我能打猎,我能自己寻觅食物养活他。”
  伊扎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艾拉,你不能作那样的打算。你往哪儿去?你现在身体太弱,你失去很多血。”
  “我不知道我出走到哪里去,母亲:到某些地方,或到任何地方。但是,我不愿将他扔掉。”
  艾拉是一个刚强而敢作敢为、一经决定敢于咬紧牙关、赴汤蹈火的人。伊扎对于她说的话所包含的意义是一点不怀疑的。但是,她太衰弱了,她经不起到任何地方去的折磨}她为了救她的婴孩非得把自己的一条命赔上不可。伊扎简直不敢去想艾拉要藐视家族的习俗,但是伊扎确信她会这样干的。
  “艾拉,不要说那样的话,”
  伊扎请求说。“把他交给我吧。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会为你处理好的。我会告诉布仑你太衰弱1只要这点理由就足够了。”
  妇女伸手去接婴儿。“让我将他抱走。一旦他离开了你,你会慢慢将他忘掉的.” 368
  “不!不,伊扎,”
  艾拉有力地摇摇头,把她手臂中的襁褓接得更紧。她紧紧地抱他,用她的身体挡着,又用一只手说着克莱伯的简短语言;“我要保护他。不管什么方法。什么途径,甚至我离开这里,我一定要保护我的婴儿。”
  尤芭在旁看着两个妇女。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她。她目睹艾拉折磨得像把骨头绞碎般的分娩,也在以前看见过别的妇女分娩。对儿童们说来,没有必要对他们保守任何生与死的秘密,他们与成人们分享部落的命运。尤芭热爱这位金发的女郎,是她的玩伴和朋友、保护人和姐姐。艾拉的艰难、痛苦的分娩惊吓了这个女孩,但听说艾拉要离开,更使她惊恐万分。以前艾拉离开过她.当时每个人都说她永远不能再回来。尤芭确信,如果艾拉这次离开,她将永远见不到她了。
  “不要走,艾拉,”
  女孩跑过来作着手势,激动得发狂似的。“母亲,你不能让艾拉走,不要再走!”
  “我不愿离开这儿,尤芭,但是我不能让婴孩去死。”
  艾拉说。
  “能不能像阿芭故事中说的那位母亲那样,将他高高地挂在树上?如果七天后他仍活着,布仑会让你把他留在身边的。”
  尤芭要求着。
  “阿芭的故事是一种传说,尤芭,”
  伊扎解释说。“没有一个婴孩能在寒冷和没有食物的野外活下来。”
  艾拉并不对伊扎的解释放在心上;但是,尤芭的孩子般的建议却给她一个启发。
  “母亲,那个传说有部分是真的。”
  艾拉说。
  “你说的什么意思?”
  “如果我的婴孩在七天后仍然活着,布仑必须接收他,是吗?”
  艾拉恳切地问。
  “你想到哪儿去啦,艾拉?你把他留在野外七天后休想再活着。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把他留在外面,而是带着他到外面去。我知道一个地方我能够躲藏.伊扎。我可到那里去,带着他,然后,在他命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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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那时布仑会允许我把他留在身边。那是一个小山洞……”
  “不。艾拉,不要告诉我这些事。这样做是错误的。这是不眼从,我不能同意;这不是家族的规矩。布仑会大发雷霆。他会搜索你的,会找到你把你带回来。这是不对的,艾拉。”
  伊扎打断了艾拉的话,告诫说。她站起身来,走向火堆,但走几步后又转身回来。”
  如果你离开了。他会问我,你哪里去了,我怎么回答他呢?”
  在伊扎的一生中没有做过一件违反家族习俗或违反布仑意愿的事。艾拉的打算说了出来后确令伊扎丧胆。即使避孕药的保密也是经过上代医药妇女的托付和批准,这是家传的一部分。保守秘密不是不服从——没有传统或习俗禁止一个人保守秘密——她只要闭口不说就是。艾拉的计划简直是叛逆,一种叛逆是伊扎做梦也从来没有想到的;她站在家族传统的立场上是不能同意的。但是,她知道艾拉是如何舍命似的需要这个婴儿;她想到艾拉通过漫长而困难的妊娠期遭受的苦难,为了害怕婴孩死亡给艾拉的打击,她宁愿豁出自己的生命……这一切使伊扎为之心碎。现在,伊扎眼睛望一下新生儿,心想:艾拉的话是对的,他是畸形,但是他既强壮而又健康。克莱伯也是畸形——现在他是大莫格乌。这个婴孩也是她的第一胎孩子。如果她有配偶的话,布仑会让婴孩活下去的。但是,她又转而一想:不,布仑决不会同意的。她不能对别人说谎话,犹如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不过,她可以闭口不说。
  她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艾拉的计划告诉克莱伯或布仑?她知道,虽然她可以这样做,但是为艾拉着想,她绝不应这样做。她不能同意艾拉的计划,但能为她严守秘密。这是她有生以来做的最大一件自己策划的荒唐事。
  她把几块熟卵石投入一碗水内,为艾拉制备一服麦角浸剂,放在艾拉床边,看见艾拉用手臂搂着婴孩睡着了。伊扎轻轻地摇摇她。
  “把汤药喝下去,艾拉,”
  她说。“我把胎盘包好了,放在那个角落里。今晚你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必须将它拿出去埋掉。布仑早已知道,爱菠拉会告诉他的。他不想亲自来检查要孩.然后作出留或 370
  不留的决定的。他要你当点心千万别隐瞒出生婴孩的实情。”
  伊扎告诉她的女儿该什么时候执行她的计划。
  伊扎离开后,艾拉醒着躺在床上,想她随身带些什么东西。我需要睡觉盖的毛皮、婴儿用的兔皮和鸟的绒毛,两块替换用额外的垫被。我自己用的皮革片、我的弹石带和石刀。哦,还有食品,我最好带点食品,和一个水袋。如果等到太阳升高后离开山洞,我有足够时间在一个早晨内把一切准备好。
  第二天早晨,伊扎烹制了比四个人早餐需要量多得多的食物。克莱伯昨晚很晚才回到火塘入睡,他避免与艾拉谈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他想,她的图腾确实是太强大,并没有完全被打败;这就是为什么她在妊娠中流这么多的血的缘故。这也是使她的婴儿畸形的原因。但真不能使人理解,她竞这样迫切地需要她的婴儿。
  “伊扎,这些食物够整个部落吃,”
  克莱伯提醒说。“我们怎能吃得下这么许多?”
  “这是给艾拉的。”
  伊扎说,并迅速地把头低下了。
  这位老人想,伊扎应该有很多孩子。她对她的一个孩子就溺爱到这个程度。艾拉确实需要多吃一点以恢复她的体力,但看来还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生出一个正常的孩子来?
  艾拉起身后感到头在旋转,并感到一股热血流出。她走几步都困难,特别弯下腰来是一种折磨。她的衰弱超过她自己想象的程度,几乎有点心神恍惚。我怎么能攀登上小山洞啊,但是,我必须去。如果我不能够,伊扎将把我的婴孩抱走。将他埋掉。我怎么舍得失去我的婴孩呀!’
  我绝不能失去他。她坚定地作出决定.把恐慌放在脑后。我无论如何要到达那里,即使全程爬行也要爬到那里!
  当艾拉离开山洞时,天在下蒙蒙细雨。她把一些必需品装在采集筐的底部,上面放一包有腥臭味的胎盘和血块.她把其余东西藏在毛皮披身外套里。婴儿安稳地用斗篷束在她的胸部。第一阵眩晕过去后,她开始进入树林内,但留给她恶心的感觉。她转向一条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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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森林的小道,不久停下来,用掘棒在地上挖坑。她感到十分困难,因为她很衰弱。她把一个血糊糊的包裹照伊扎告诉的方式深埋在土内,然后做了合宣的祷告。她看一下她的儿子,正温暖而舒适地躺在她的怀里,睡得很香。“现在再不会有人把你放进这样的坑里。『。”
  她自言自语说,然后,她开始攀登峻峭的山脚,不防有人在后面偷看她的行动。
  就在艾拉离开山洞后不久,尤芭溜出来跟着她。经过冬天对她母亲疾病治疗的训练,使这个女孩更加意识到艾拉外出的危险性。她知道这个年轻妇女的身体是多么虚弱,害怕她可能晕倒,或有野外游荡的食肉兽闻到血腥味而将她作为猎物。当尤芭看到艾拉继续前进时,几乎想跑回山洞告诉伊扎.但是她不放心艾拉单独走去,所以又开始跟在她的后面。当艾拉转向离开小道时,女孩看不到她,但过后又看见她正在攀登开阔伸展的山坡。
  艾拉在攀登时,用掘棒作为手杖,沉重地把身子靠上。她不时停步休息,努力咽着唾液把恶心压下去,井挣扎着不使眩晕变为眼前发黑。她感到血液顺她的大腿流下,但不能停下来更换她的吸水片。她记得过去一个时期,曾一口气跑上峻峭的山坡而不歇气。现在,她简直不敢相信到高山草地为什么这么远,两个熟悉的地面标志之间的距离不可能会这么长。艾拉一步一步地把自己推向前去,精疲力尽到快要倒下去,于是挣扎着有意识地站立一会儿,直到休息足了,再继续前进。
  到了下午晚些时候,婴儿开始哭闹,她好像透过朦胧的浓雾才听到。她并不停下来喂他,她还要努力攀登。她的思想只挂在一个信念上——我要到达高山草地,我必须要到小山洞内。她甚至不知道此外还有什么了。
  尤芭离她很远一段距离,‘使艾拉看不到她。她不知道艾拉甚至连下一步跨过去会遇到什么都看不到。当年轻母亲最后到达高山牧场时,她的头像在红色的烟雾中游泳。她在头脑里告诉她自己:还有一点点路,恰恰还有一点点路!她拖着沉重脚步穿过草场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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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没有一点力气推开树枝,终于蹒跚地跨入曾经多次当作她避难所的小山洞。她栽倒在鹿皮上,不顾她的毛皮披身是湿的,也忘记在她最后力竭倒下之前,把她的奶头塞在啼哭的儿子嘴里。
  这是千万的幸运。正当尤芭到达草场时,看到艾拉消失在小山洞内。否则会使她想,艾拉怎么会在薄雾般空气中突然不见?这棵带有迷惑人的稠密树枝的老榛子树,把山壁上的洞口完全伪装保护起来。即使不在夏季长满树叶的时候,也很难发现小山洞。尤芭奔跑返回山洞。她出去很长时间超过预计}这比艾拉像爬行般艰难地到达小山洞所花费的时间更长得多。她害怕伊扎会担心和责骂她。但是伊扎并不注意尤芭的晚归。她曾看到她女儿溜出去跟在艾拉后面,并猜到的意图,她不想去追究,去弄个水落石出。函
  “她应该回来了吧,伊扎!”
  克莱伯问。他已经整个下午担忧地踱着步子进进出出山洞口。伊扎神经紧张地点点头,不敢往上看,只注视着她正在用石刀切成小块的鹿腰腿肉.这些鹿肉已经煮熟并冷却。
  “艾哟!”
  她突然叫喊,锐利的石刀在她手指上割了一个口子。克莱伯抬头一看,使他惊奇的不仅是她割破了自己,而且自动喊了出来a伊扎使用石刀的技术十分熟练,他想不起来上次何时她割破过手指。克莱伯想,可怜的伊扎!我因自己担忧极了,一点没有关心她,竟忘记她是如何感受的——他在责备自己——难怪她神经如此紧张,她也在担忧。
  “我刚才和布仑谈过,伊扎。”
  克莱伯做着手势说。“他勉强同意派人出去寻找艾拉。妇女处理那脏物的地点是没有人想知道的。如果她在处理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男人撞见,那么他将该多么倒霉呀。但是她是如此地衰弱,可能会在某处雨中晕倒。你可以出去找她,伊扎,你是一个医药妇女,有这个责任。她不会走得太远的。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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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备餐,我会等候的……你为什么还不走啊,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不能去,”
  伊扎作着手势,把她割伤的手指放进嘴里。
  “你说的什么意思,你不能去?”
  克莱伯感到迷惑不解。
  “我找不到她。”
  “你不出去找怎么能知道找不到她?”
  这位老巫师给彻底搞糊涂了。他需要静心地想一想:为什么伊扎不愿出去找她?为什么已过了这么多时间她也不出去找一找?我真以为她现在已经穿过树林,爬过石块正在寻找艾拉呢。她的神经如此紧张,里面肯定有问题。
  “伊扎,你为什么不想出去寻找艾拉?”
  “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我找不到她。”
  “为什么?”
  他逼着说。
  伊扎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和担忧,终于承认说:“她藏起来啦。”
  “藏起来?她要躲避谁?”
  伊扎回答:“她要躲开每一个人,包括布仑、你、我,还有整个部落的人。”
  克莱伯惊讶得像丢魂似的。伊扎的回答像迷一般无法理解,他着急地问:“伊扎,你必须好好地解释清楚。为什么艾拉要躲开部落。躲开你或我,特别是躲开你?她现在正需要你。”
  “她要保护她的婴孩,克莱伯。”
  伊扎侧身向前做着手势,用她的眼神请求他的理解。“我告诉她,这是当母亲的责任,必须亲自把畸形婴儿处理掉,但是她拒绝了。你知道她是如何地渴望要有一个婴孩。她说要把婴儿带出去,藏匿起来,直到婴儿的命名日回来,布仑只能接纳他。”
  克莱伯狠狠地盯着伊扎看,迅速掌握了艾拉的个人打算。
  “是的,布仑将被迫接受她的儿子,伊扎。不过,然后是她将被诅咒,因为她蓄意不服从。这回将是永久的咒死。你应知道,一个妇女如强迫一个男子在违反他的意愿下作出某种决定,这个男子将丧失脸面!如果这样,布仑会失去权威,男人们不再尊重他,即使诅咒了她,他也将永远丢失面子。家族大会将在今年夏季召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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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一想,他有什么脸面面对其他部落?为了艾拉的缘故,将使我们整个部落丢尽面子。”
  巫师愤怒地做着手势说,“什么人帮她出这个鬼主意的?”
  “这是艾拉听到阿芭讲的一则故事,关于一个母亲把她的畸形耍儿挂在树上的故事。”
  这位异常激动的妇女把自己放在局外。难道她自己没有也想到这则故事吗?
  “老妇人无稽之谈,”
  克莱伯厌恶地作着手势。“阿芭只知道把一些荒唐的传说灌输到年轻妇女的头脑里。”
  “这不仅阿芭,克莱伯,你也是这样。”
  “我?何时我给她讲过这些故事?”
  “你没有给她讲过任何故事。你出生时畸形,但是允许你活下来。现在你是大莫格乌。”
  伊扎的话震惊了这位单边倾侧、一只手臂的大巫师。他知道这是由于一系列偶然因素致使他被部落接收,难得的幸运保全了这位全家族最高的圣人。他的母亲的母亲一次告诉他,这纯粹是一次奇迹。是不是艾拉由于他的缘故也想在她儿子的身上创造奇迹?这是不会可能的。她不能强迫布仑接纳她的儿子,强迫布仑允许她的儿子存活下来——这项决定完全取决于布仑个人的意图和决策。
  “那么你呢,伊扎,你有没有告诉过她这样做是错误的?”
  “我求她不要出走。我告诉她如果她不能将他扔掉,我会代她去扔掉婴孩的。但是她从那以后不让我接近婴儿。哦,克莱伯,她为了得到这个婴儿也够遭罪的。”
  “因此你就让她走,希望她的计划得到实现,那么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或布仑呢?”
  伊扎对此不能回答什么,仅摇摇她的头。她想,克莱伯说得对,我应该告诉他。现在,不仅她的婴孩,艾拉自己也得死。
  “她往哪里去,伊扎?”
  克莱伯的眼睛果楞得像石头一样。 ’
  “我不知道。她曾说过一个什么小山洞”妇女回答,她的心在下沉。巫师突然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向首领的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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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儿的啼哭声最后把艾拉从力竭的昏睡中吵醒。天色已经漆黑,小山洞内潮湿而且寒冷,没有火堆。她进到洞的后部解手,因温热而带氨味的液体刺激伤口和撕裂的肌肉引起疼痛使她畏缩。她在暗中摸索,从采集筐里取出干净的皮革片,并取来新的披身给淋湿和弄脏的婴儿换上,喝些水;然后用毛皮把婴孩裹起来,躺下去给她的儿子喂奶。下一次她醒来时,山洞的石壁透进斑斑驳驳的日光,这是通过洞u掩盖的榛子树枝照进来的。她吃着冷的食物,并给婴孩哺乳。
  食物和休息使她复苏。她坐了起来,抱着婴儿,像作梦般地冥思。她想,我要出去弄点木柴,我带来的食物不能维持多久,我也必须出去设法弄点来。零陵香草已发芽,它能补血。新的紫苜蓿和巢菜的嫩芽应很多,还有球茎。树液已开始分泌,现在内层树皮是甜的,特别是槭树。不,槭树不会生长在这样海拔高度的,但这里有桦树和冷杉。让我想想,新的牛蒡、款冬和嫩的蒲公英叶,以及蕨菜,这些大部分植物的叶子仍然是卷曲的。我想起我的弹石带一一这里地面有许多松鼠、河狸和兔。
  艾拉像白日作梦般遐想着温暖季节的愉快。但当她站起时,感到有一注血从下部涌出,和一阵眩晕。她的双腿上干血结成饼,并沾污了她的脚盖和披身,使她震惊地回到现实,意识到她目前绝望的处境。
  当眩晕过去后,她决心给自己清洗一下,再去采集些食物,但她不知道怎样处理她的婴孩才好。是把他带走,还是让他睡在原地?她犹豫了多时。家族的妇女从不将婴儿留在没有人看管的地方,总是把他放在某个妇女的能见范围之内。因此,艾拉不愿单独将他留在洞内。但是,她要清洗自己,还要背水及带回更多的木柴,就不能不将婴孩留在洞内了。
  她从裸树枝灌木所遮盖的洞口窥视出去,知道附近没有人。她推开树枝,离开山洞。地面已湿透;靠近小涧边是一带极为滑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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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淤泥。在阴荫的角隅处仍然有未融化的残雪。东方的强风把更多的下雨云块推向这里,吹得艾拉直打哆嗦。她涉水进入寒冷的小洞清洗自己。然后擦拭她的披身。当她把冷湿的皮革披回在身上时,很少有温暖感。
  她走入高山草地周围的树林中,用力掰取冷杉靠近地面的干燥树枝。忽然。一阵头晕笼罩着她,使她的膝部弯曲而站立不住。她就近握住一棵树,镇静一会儿。她的头部如受打击;她咬紧牙关忍住不呕吐出来。她的虚弱使她再也不能行动。所有打猎或采集食物的思想统统丢在脑后。耗尽精力的妊娠、劫掠般的分娩,以及极度紧张的攀登剥夺了她体内所有的储备——她只剩下很少的体力了。
  当她回到山洞时,幸好婴孩在啼哭。环境既冷又潮湿,他失去她怀里的温暖。她把他抱起,忽然又想起水袋留在小涧边没有拿回。她必须要喝水。于是她把儿子放下,拖着身子又出洞去。天又开始下雨。当她回来时,她倒了下来,精疲力尽了。她把潮湿沉重的毛皮盖在两人的身上。她由于疲乏已极,昏然入睡,忘记了在她大脑的角落里还剩留着的恐惧的残余。
  “她是任性和傲慢的,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勃劳德自以为是地做着手势说,“你们每个人都相信我吗?不,有些人站在她的一边,原谅她,让她自行其是,甚至允许她打猎。我不管她的图腾如何强大,妇女总是禁止打猎的。穴狮决不会叫她打猎,而是她在违抗。看看吧,你们给一个妇女这么多自由。产生怎么样的结果?看看你们的宽厚获得点什么效果?现在她想把她的畸形儿子强行塞给部落,这次就没有一个人会原谅她的了。她蓄意违抗家族的习俗是不可宽恕的。”
  勃劳德为自己辩护后又自鸣得意地借机会向首领说,“我告诉你,该怎么怎么办。”
  他喋喋不休地大放厥词是为了搞报复,却触动了首领的痛处。布仑不愿丢面子,但他配偶的儿子并没有为挽回他的面子作出多大贡献。377
  “你讲出了你的观点,勃劳德,”
  布仑做着手势说,“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她回来的话,我将会惩罚她的。没有任何一个妇女可强迫我违抗我的意志要我放弃我的意图。而且今后不会允许任一妇女开这个先例。
  “当明天早晨我们再去搜索时,”
  布仑在说明会议部署时说,“我们应当到不常去的地方搜索。伊扎说艾拉知道一个小山洞。有谁看见过附近有什么小山洞?它不会太远,她身体太弱也走不到太远。让我们忘掉大平原或森林,专去搜查可能有山洞的地方。这次下雨把她的痕迹都冲刷掉了,但是还可能留有脚印。我们采取一切方法把她找到。”
  伊扎担忧地等候布仑的会议结束。她必须鼓起勇气去向他说说,并认为现在正是时候。当她看到男人们纷纷离开,就走进布仑的火塘,低着头蹲坐在他的脚边。
  “你有什么要求,伊扎?”
  布仑敲敲她的肩膀后说。
  “这个毫无价值的妇女有话对首领说”伊扎开始说。
  “你可以说话。”
  “这个妇女有错误,当她知道那个年轻妇女计划的事时,没有到首领处来。”
  伊扎的情绪异常激动,忘记了使用定式的手势向首领致词,“但是,布仑呀,她十分渴望地需要一个婴孩。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竟会怀孕,尤其她自己更想不到。打败穴狮图腾的精灵怎么可能呢?她对此十分快乐。虽然她在怀孕中遭受许多痛苦,她却从不诉苦。她在分娩时几乎死去,布仑。仅由于想到她的婴儿可能会死,才给她力量最终分娩了出来。即使她的婴儿是畸形的,但是,她对于听说她的婴儿要被扔掉简直忍受不了。她确信这是她可能有的唯一的孩子。她受到的震动和痛苦使她不能理智地考虑问题,她想得太率直。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发言,布仑,但是我要求你给她活下去。”
  “为什么你早不到我这里来,伊扎?既然你现在想到请求赦免她会有好处,为什么那时你不到我这里来?我有没有待她不好?我对她遭受痛苦不是没有看见。一个男子可把目光移开不看别人的火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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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能闭塞他的耳朵。这个部落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艾拉生她的儿子时遭受的痛苦。你想我是硬心肠的人吗,伊扎?如果你早一点到我这里来,告诉我她的想法,她计划怎么做,你想我会不想想让她的婴儿活下去吗?我可以宽容她以出走和藏匿的手段来威胁我的想法,就当作一个妇女丧失理智的胡言乱语。我会检查她的要儿,即使没有配偶,如果畸形不太严重,我也可允许接受他。但是,你投有给我这个机会。你自作聪明似乎已经知道我该怎么做。这一点也不像你原来的作风,伊扎。”
  “我从没有听说过你有过一次不服从的事例。你一直是其余妇女的榜样。我只能责备你在有病时的态度。我知道你病得很厉害.但你还试图隐瞒不说。虽然我尊重你的意愿,在所有场合下从不声张,但是,就在去年秋季,我就担心你即将步入神鬼世界。我很了解艾拉·相信这次是她有一个孩子的唯一机会。我相信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我看到当你有病时,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抛在一边,伊扎。是她使你脱离了危险。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你从死亡中救出来的。可能足大莫格乌安抚了想把你带走的神鬼们。说服它们让你仍继续留在这个世界里.但我看决非大莫格乌一人之功。:
  “我已决定答应大莫格乌的请求,让她当部落的女巫医。我要尊重她,像我过去尊重你一样。她曾经是一个值得羡慕的妇女,一个尽责服从的模范,我是不理睬我配偶的儿子的一些言行的。是的,伊扎,我注意到勃劳德对待她很粗暴。即使去年初夏时节,她有一点失检,但事情是由勃劳德以某种方式挑起的,我并不了解事件的全部详情。这对他说来很不值得,以他的身分和一名妇女闹对立,勃劳德是一个非常勇敢和强壮的猎人,他没有理由感到他的男子汉气概会受到一名女性的威胁。但是,可能他看到一些问题而被我忽略了。可能他是对的,我没有看清她的问题,伊扎,如果你早些到我这里来,考虑你的请求,我会让她的儿子活下去。现在太晚了。当她在她孩子的命名日回来时,艾拉和她的儿子都必须去死。一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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