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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孤女1洞熊家族

_15 琼·M·奥尔(美)
  艾拉对她们无条件地接受她感到不知所措。她努力控制感情冲动时极易发生的热泪盈晖。她怕妇女们会因她眼睛出水而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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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我能回来,”
  她作着手势,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伊扎知道她有什么事强烈地触动情绪时眼睛会出水,而不是眼睛有病。妇女们也熟悉了她的特殊点,并知道她流泪的意义。她们只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边怎么样,艾拉?”
  奥茄同,她的眼睛充满困惑的同情。艾拉想了一想。
  “寂寞,”
  她回答。“非常寂寞。我想念每_1、人简直想疯了。”
  妇女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悯,想到艾拉必须说些其他事改变~下情绪。但是艾拉又加上一句:“我甚至想念勃劳德。”
  “嗬,”
  阿葛说。“这真是可爱的寂寞。”
  然后她看一眼奥茄,使奥茄有点窘。
  “我知道他这人有点难弄,”
  奥茄承认。“但是,勃劳德是我的配偶,他待我不是太坏。”
  “不,你不必为他解释,奥茄,”
  艾拉温和地说。“每个人都知道勃劳德关心你。你应当为当上他的配偶而感到骄傲。他将来要当上首领,他是一个勇敢的猎人,他甚至是第一个杀伤猛犸的人。他不喜欢我,你也帮不了忙。有些是我的过错;我常常没有像应该具有的态度那样对待他。我想他不知遭这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该怎样结束它,只要可能的话,我会知道该怎样干的。你不必为此而有所担心。”
  爱菠拉议论说;。他常常总有那样一股犟脾气,他不像布仑能控制自己。我知道大莫格乌的话是对的,他说勃劳德的图腾是披毛犀,披毛犀是脾气暴躁的动物。我想有些地方你在帮助他控制不发脾气,艾拉。这会使他将来成为一个好的首领。”
  “我不知道,”
  艾拉摇摇头。“如果我不在旁边,我想他不会发如此大的脾气的。我想这是由于我引起他的脾气不好。”
  接着一阵沉默。妇女们通常不在如此场合公开议论她们男人们的实际缺点,但是这样的讨论消除了围绕女孩的紧张气氛。伊扎机智地决定这是改换谈话内容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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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作着手势说:“谁知道我们的甘薯藏在哪里?”
  爱菠拉回答,“我知道甘薯藏在布仑正在清除的那块地方,恐怕我们非要等到夏天其他储藏的食物吃完后才能找出来。”
  勃劳德注意到艾拉与妇女们坐在一起,当看到艾拉检查布拉克的手臂和把他搂在怀里时表示皱眉不满。这使他想起她曾救了孩子的命,但也提醒他,她曾目击他受到羞辱。勃劳德曾和其余人一样为艾拉的回来而感到手足无措。当第一天见到她时,有点畏惧和担心。但克莱伯看出,她也有变化,趋向成熟。布仑注意到艾拉在态度上表现出自己很幸运,又使勃劳德认为这是公然的傲慢。通过她回山洞前大雪的考验,艾拉不仅对她能继续活下去有了充分的自信,也对人生中使人烦恼的波折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她经过了苦难折磨,经历了生与死的搏斗,对她所加的惩罚已不起作用,仅仅是平静的生活之海中小小的波浪。
  艾拉确实曾经惦记过勃劳德。因为在她出走期间,由于彻底孤独,在生活空虚中,不仅想念所有爱他的人。甚至连折磨过她的人也属于她的怀念对象。在她回来的头几天里,她对勃劳德的接近普意相迎,免不了有点勉强和做作的地方。勃劳德不仅眼睛盯着她。连她的一举一动都引起他的强烈注意。
  从她回来的第三天开始,他们间的关系叉故态复萌,但有所不同。艾拉不再努力刻意地奉承他,屈就他的每一项意图,而是不论他如何挑拨,一律以冷淡的态度对他。勃劳德没有办法引起她的反应,就给自己打嘴巴、责骂和折腾自己,使他到暴发脾气的边缘。这也没有一点效果。她并没有拒绝他的差遣,而是耐心接办他的最无理的要求,然后不予理睬。还不是偶然一次。这种排除一切反应的做法,使他发展到狂怒的地步,再用他极大的努力把自己控制住。勃劳德每惹她一下,似乎只像被虱子咬了一日,甚至反应还小得多。因为被虱子咬一口,至少还用手搔一下,艾拉对勃劳德的骚扰却毫无反应。这是对他最坏的待遇,因而激怒了他。
  对于勃劳德说来,他渴望引起艾拉对他的注意,这成为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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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需要。再没有比对他不理不睬更使他感到沮丧的了。他对反应是同意或反对倒不在乎,但必须要有两者之一,要有一个反应。他认为她的冷淡,是出于瞧不起他,眼看他受辱,对他的权威性不尊重。他的想法也有一部分理由。他对她的控制必然有一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他也无能为力;她曾试过他的内在力量,不足以最后制服她。两者的结果是失去了她对他的尊重。现在,非但她不尊重他、不理睬他,也由于她而剥夺了他受人注意的权力。
  看看艾拉,她的特异的外表就足以引人注意;每一件关于她的事也是引人注意的:她有强大的图腾;她与令人敬畏的巫师合住一个火塘,并受到他的疼爱;正在训练为一名女巫医;水中救了欧娜的生命;她的高超的弹石技术;杀死鬣狗救了布拉克的命;而现在,又从神鬼世界回来。勃劳德在狩猎中表现很勇敢,理应赢得部落人的羡慕、尊敬和注意,现在却为她所窃据和篡夺。
  于是,勃劳德从一个远远的阴冷角落里怒视着女孩。为什么她又回来了?每个人都在谈论她。他们总是谈论她。当我杀死一头骥犁并成为男丁时.他们却在谈论她的笨拙的图腾。是她站出来向猛犸进攻吗?是她几乎被猛犸踩死而去砍断它的腿腱吗?不,所有她能够做的仅仅是用弹石带射出两颗小小的石子,就这样使他们想的只有她一个人。布仑召开的会,都是为了她‘,而我自己不论怎么干都不讨好。现在她回来了,他们就都谈论她。为什么她总是破坏着一切。
  “克莱伯·你为什么如此坐立不安?我记得你从来没有这样神经紧张过。你看来正像一个年轻男子快要娶第一个配偶的时候一样。要不要给你沏一杯茶安定一下神经?”
  伊扎问,看到大巫师忙碌得第三次跳上跃下,开始要离开火塘,又改变主意,走回来再坐下。
  “什么地劳使你想到我神经紧张?我刚才想回忆一些事情,需要沉思一会儿。”
  他驯顺地说。
  “有什么需要你回忆的?你当大莫格乌这么多年了,克莱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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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一项单独的宗教仪式你闭着眼睛也能应付过来。我也从来没有见到你需要跳上跃下来沉思回忆的。为什么你不让我给你一杯茶定定神?”
  “不,不。我不需要喝茶。艾拉在哪里?”
  “她到那边去了,在最后一间火塘后面寻找甘薯,有什么事吗?”
  “我只要知道一下就够了。”
  克茉伯回答并坐了下来。不多久,布仑走过来,向大莫格乌递过一个信号,巫师又站起来。两人一起走向山洞的后部。他们两人又有了什么事啦?伊扎怀疑地摇摇头。
  他们两人走到被清理出的地方,首领问:“时间快到了吗,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大莫格乌说:“所有准备均已就绪。不过,还得让我想一想,另外,时间还太早,太阳要再下落点才好。”
  “你要想一想!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见你说过一切都已掌握。你已沉思回忆过了,发现了一种宗教仪式。一切必然已经绝对妥帖无误。你为什么还要说‘让我想一想’?”
  布仑把话顶回去。
  “我确已沉思过了,”
  大莫格乌反驳说。“但我发现这是很久以前,在不同的地方。那边不下雪,即使到冬天也不下雪。要说准确的时问是困难的,但我知道那边太阳的位置很低。①”
  布仑说:“你没有告诉我这些,你敢确信你刚才说的都是对的吗?我们将它忘了或许更好些,这是非常荒谬可笑的概念。”
  大莫格乌说:“我们不能放弃这次仪式,我早已跟神谈过;石头已搬了过来。神正在等着我们。”
  布仑说:“我本来就不赞同移动石头的做法。要办的话应该设在祭神窜里。你敢保证将神从小山洞移出不会使它们不高兴吗,大莫格乌?”’‘大莫格乌说:“薅些问题我们早已讨论过了,布仑……我们决定迁出石头比把古代的神请入图腾之神所在的小室为好。因为那些古①小说豫示这时在上一次间冰期,高纬度地方气候仍然很矗暖。329
  老的神进入小室后可能不大愿意再离开。”
  布仑说:“你怎么知道将它唤醒后能回到这里来的?这太危险了,大莫格乌。我们必须使它来后随即离开这儿。”
  大莫格乌表示接受,说:“它会停留在这里一个短时间的。当一切回复原状,它看到投有自己的位置,会自动离开的。图腾们会告诉它,请它走。这就看你的啦!如果你改变主意,同意我的做法,我会设法安慰这神的。这古代的神非常盼望举行一次宗教仪式,并不是我们要兴办。”
  布仑说:“我同意你的意见,我们现在就进行’,神正盼望着。但是我们部落的男子们可能不会十分乐意参加的。”
  大奠格乌说:“谁是首领,布仑?此外,只要他们r解这样做是对的,他们会接受的。”
  布仑说,“是确实如此吗?由首领领导他们,由来已久。我现在想到的倒不是那些男子们,而是我们的图腾能接受吗?我们已经如此幸运,简直太幸运了。我长期以来提防发生可怕的灾祸从来没有发生。为此,我不想使图腾们为难,要做它们要求的事,使它们快乐。”
  “这就是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布仑。”
  大莫格乌温和地说:“我们要做图腾们乐意的事,使它们都快乐。”
  “但你能否确信其他神已都了解我们?如果我们只取悦一个神,其他神会感到受藐视而生气吗?”
  “不,布仑。我想它们不会的。”
  巫师能感受到首领的担心和情绪的紧张,知道这件事对他将是如何地困难。“但没有一个人能绝对保证如何如何的。我们只是人类,即使大莫格乌也只是一个人。我们不妨试试看。但你自己也说过,我们的运气好。这意味着所有图腾之神都是快乐的。如果它们之间互相打仗,我们能这样地幸运吗?你几曾听说过,一个部落杀死一头猛犸而一无伤亡?可能你们长途跋涉而见不到猛犸群,把狩猎时间浪费掉,但是你却有了好机会。并取得成功,即使布拉克也幸免于难,布仑。”
  首领望望巫师严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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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挺起胸膛,端正地站立起来。从布仑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的坚决的神色已代替了犹豫不决。
  他作着手势:“我要把男子们都召唤来。”
  妇女们被告知要远离山洞的后部,也不许向山洞后部的方向看。伊扎注意到布仑召集男子们,但她只当不知。他们做他们的事,与我无关。她隐约一眼瞥见有两个脸上用赭石涂成红色的男人,向艾拉跑来。这可不得了。伊扎不禁感到自己在颤抖。可能艾拉又出什么事吧?
  女孩甚至还没有注意到布仑与一个男子向她走来。她正在洞内离山洞口最远的火塘的后面,从一堆杂乱的筐里和硬生皮做的容器里搜寻甘薯。当她看见涂着红脸的首领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吃惊得透不过气来。
  “不要抵抗。不要出声。”
  布仑作着手势。
  她觉得有人用蒙眼带蒙住她的眼睛,她开始恐惧。但是,不容她反应过来,她像僵化了的人似的被他们几乎从地面举起来拖走了。
  男人们看到布仑和古夫把女孩带来有点担心。对于布仑和大莫格乌筹划的宗教仪式的理由,他们知道的并不比妇女们多,但是不像她们,男人知道,他们的好奇心很快会得到满足。他们坐在从小洞里搬出的石头的后面,围成一个圆圈。然后大莫格乌只告诫他们不要作手势,不要出声。这样的告诫在大莫格乌交给他们每人两根洞熊骨头,并要求每人把骨头交叉成x形举在各人面前后获得了力量。现在他们已处在一种极端的保护之下,说明他们面临的危险是极大的。当他们看见艾拉时,他们开始意识到危险的暗示。
  布仑把女孩推到圆圈中间的空地上,面对着大莫格乌。他自己坐在女孩后面。巫师作一下手势,布仑把女孩的蒙眼带拿掉。艾拉眨一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火炬光的照耀下,她看见大莫格乌坐在洞熊骷髅头骨的后面,男人们手举着交叉的骨头,她害怕得瘫软在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她想:我又做过了些什么错事啦?我可没有触碰弹百带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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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图回忆,自己有没有又犯过什么。严重的罪行”以致作为理由把她弄到这里来,她再也想不起,她作过什么错事。
  “不要动。不要出声。”
  大莫格乌再一次警告。
  她想,在这个场合下,我即使想作些什么,也将无所作为。她举目四望,看见巫师站起身来,把手杖放在地上,作着定式的手势恳请乌萨斯和各图腾之神降临视察。有许多手势她不熟悉,但是,她全神贯注地盯视着。大莫格乌所作的手势中,有大多数手势的意义只有老巫师自己才知道。
  她了解克莱伯,很好地理解这位走路时把身子沉重地靠在手杖上笨拙地跛行的瘸老人。他是一个单侧倾斜的男人,身体的一侧发育受到阻碍,肌肉由于不使用而萎缩,另一侧为补偿麻痹症而过分发育,成为全身力量的依靠所在。过去,她曾经很欣赏过在公开的宗教祈祷仪式中克莱伯向神所作的优美动作的定式手语,虽然由于他只有一只手,所作的只是简化了的手语;但是,现在她却发现克莱伯的手语正以难以确切捉摸的方式表现出微妙的细致性和复杂性·并充实了丰富的意义。这位站在骷髅后面的男人的动作还显示了她从来不知道的这位大巫师的一面。
  一切笨拙都不存在了,呈流水般具有强大催眠作用的韵律动作迫使所有观众目不暇接。他的独手动作和细致的姿态虽不足与美妙的舞蹈相比,但也相差不远f大莫格乌真不愧是一位艾拉所从未见到过的最具有说服力的演说家。这位伟大的圣人对他面前看不见的听众——对他说来是真实地存在的——以及在座的部落人以从来没有过的充分的表演力作出他的致词。这位洞熊家族的大莫格乌倾注更大的力量转向召唤最崇高的神参加这个独特的宗教仪式。
  “远古之神,自从我们人类混沌开始从未祭祀过的神,现在请注意我们。我们召唤你,向你表示敬意。我们祈求你的帮助和你的保护。伟大的神,你的受人尊敬的名字仅是记忆中的一声耳语。从你的沉睡中醒来吧,让我们给你荣誉。我们提供祭品,提供牺牲安抚你古老的心}我们等待你的允诺。注意我们呼喊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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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之神,奥海。”
  当大莫格乌大声呼喊风神名字时,艾拉觉得有一股冷气顺脊梁而下。“雨之神,齐娜!雾之神,依莎。注意我们。仁慈地看着我们。我们中有一个人是从你处来的,一个曾经走向你处,受过你们的庇护,并且回来了。在伟大的穴狮之神的授意下回来了。”
  艾拉忽然意识到:他说到我啦。这是一场宗教仪式!我在宗教仪式中做点啥?这些神是谁?我过去从来没有听到他们说过。这些神的名字都是女性名字,我知道所有的保护神都是男性的。艾拉觉得因恐惧而哆嗦,但引起好奇心。坐着的男人们像他们前面的石头一样,也从来没有听见过远古之神。直到大莫格乌呼喊它们的名时,他们是熟悉的。聆听远古之名在他们思想深处唤起同样远古的记忆存1渚。
  “最崇高的老年之神,神的道路对我们说来永远是神秘的。我们只是一些凡人。我们不知道神为什么选中这个女人使她如此强大。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神引导她走远古的道路,我们无法抗拒。它为她在阴暗的土地上战斗,打败了恶鬼,将她送回给我们以遂其愿,使我们知道天意不可抗拒。哦,强大的过去之神,你的道路不再是家族的道路,但是过去曾经是,则再应该与我们坐在一起的她也是。我们祈求你,远古之神,准许她走你的道路,接受她,保护她,并给她的部落以你的保护吧。”
  大莫格乌于是转向艾拉,“把这个女人带向前。”
  他命令。
  艾拉觉得被布仑的强有力的手臂提起来离开地面,然后移向前,站在老巫师的面前。‘当克莱伯一把抓住她的奶白色的长发,使劲把她的头往后拉时,她透不过气来。在她眼睛的底部她看见大莫格乌从他的袋里拔出一把锐利的石刀,高高地举起在头顶之上。然后,她看见独眼男人的脸隐隐约约地接近过来,她感到一阵恐怖。刀举高了。她又看到他将尖刀迅速地插向她的咽喉,使她几乎晕了过去。
  她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因害怕过度而叫喊不出来。但是大莫格乌只在她咽喉的底部空洼处轻轻地划了一个小口。滴出的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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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迅速被一小方块柔软的兔皮所吸收。他等到小方块兔皮吸收她的血完了后,在她的割口涂以古夫手中捧着碗内的刺痛的液体。然后,布仑放了她。
  足以使人看后神魂颠倒的是她看见大莫格乌把沾血的兔皮放入盛有一半油的浅石碗内,巫师从他助手手里接过火炬,将碗内的油点着,静静地看着兔皮烧为焦炭,发出刺鼻的辛辣味道。当兔皮烧完后。布仑把她的披身勒在一边,露出她的左腿。大莫格乌用手指醮一下石碗中的残余物,在她腿上四条疤痕上画四条黑线。她看着这样做感到十分奇怪。这看来很像图腾标记,是在男孩成丁时举行的宗教仪式上切割并涂黑的。她觉得又被往后移,看到大奠格乌在向神致词。
  “请接受她所献祭的血,最崇高的神。让你知道,这是她的图腾穴狮之神所决定的,使她选择走你的远古的道路。让你知道我们已显示你的光荣,向你宣示敬意。请你将恩惠赐给我们,然后回复到你的深眠中去。你应当满意,你的道路我们没有忘记。”
  艾拉想,宗教仪式过去了。当大莫格乌重又坐下时,她深深地吁一口气,表示放下心来。她仍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她参加这样一次不寻常的宗教仪式?但是,现在还不是让她退场的时候。布仑走到她的面前,作着手势命令她站起来。她匆忙地站起。他从披身的韬裥取出一小块从猛犸长牙的端部锯下的椭圆形并染成红色的象牙。
  “艾拉,从现在起,我们已处在远古之神的保护之下,你获得与男子们相等的地位。”
  她几乎不敢肯定她是否正确理解了首领的话。“一旦你离开这里,你就决不应再考虑自己有相等的地位。你是一个女性,你永远是一个女性。”
  艾拉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她知道她自己是女性,但是,她仍然感到困惑不解。
  “这块象牙来自我们所猎杀的猛犸。这是一次非常幸运的狩猎;没有一人受伤,而我们杀死了一头巨兽。这块象牙曾被乌萨斯点化为吉祥之物,被大莫格乌染成神圣的红色。是强大的狩猎辟邪物。部 334
  落的每个猎人都带有这么一个放在他的护身符内。每个猎人必须有一个。
  “艾拉,一个男孩必须在他完成第一次杀伤后成为一个男丁,一旦他成丁后,就不再是一个孩子。很久以前,当时各种神始终在附近徘徊,家族的妇女是狩猎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图腾引导你走远古之路,我们不能违背穴狮之神的意愿;必然是经它允许的。艾拉,你已经完成你的第一次杀伤;你现在可承担一名男丁的责任。但是你是一个女性,不是一个男性,你将永远是个女性,这是唯一而不可改变的。你只能使用唯一的武器弹石带。艾拉,你现在是一名狩猎妇女。”
  艾拉感到一股热血冲向她的脸部。这难道是真的吗?我真正了解布仑吗?为了使用弹石带,我受尽苦难,使我想到不能再活下去}现在难道允许我使用吗?允许狩猎吗?公开地狩猎?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辟邪物是给你的。放在你的护身符内。”
  艾拉取下套在颈脖上的小袋,乱摸索地解开系口的结。她接过布仑给她的一块红色椭圆象牙块,放在红赭石和化石的旁边,然后系住皮袋的口,仍套在颈上。
  “现在回去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将在今夜宴会前宣布。这是你的荣誉,艾拉,你完成第一次杀伤的荣誉。”
  布仑说。“我希望你下一次猎一头比鬣狗更好吃的野兽,”
  他眼睛罩闪烁出一丝幽默的意味说。“现在,你可以转身过去。”
  她照着他的话做了,她觉得蒙眼带蒙住她的眼睛,两个男_人把她弄回去,然后去掉蒙眼带。她看见布仑和古夫又回到男人们的圈子内去。我是在做梦吗?她觉得被大莫格乌割过的咽喉部还在刺痛,然后她伸手摸到护身符内确有3个小物件。她拉开披身,看到涂抹在她腿上疤痕上的黑线。一个猎人。我是一个猎人卜一个部落的猎人。他们说,这是我的图腾要我这样做的,他们不能抗拒。她捏着她的护身符,闭上眼睛,然后开始作出定式的祷词手势。
  “伟大的穴狮之神,我为什么要怀疑你呢?对我降临的咒死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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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艰难的考验,最严峻的考验,但变成为如此丰厚的礼物。我如此感激你,发现我值得为你保护。我知道克莱伯说得对——他说,以你为我的图腾,我的一生将不能平安地度过。但是我将永远值得以你为我的保护图腾。”
  宗教仪式终于有效地说服男人们,可允许艾拉参加狩猎——仅只允许她一个。会场上勃劳德却大发雷霆。如果他不被大奠格乌的警告所镇住,他会中途退出宗教仪式的。他决不愿听到给予这个女性如此特权。他怒目对着大奠格乌。但是他从布仑处尝到过苦头,他不能再吞下这个苦果。
  勃劳德想,这都是他布仑干出来的,他总是维护她,偏袒她。他警告我,要咒死我,正像为了她的傲慢而我惩罚她一样。我是他配偶的儿子,她敢和我相提并论吗?她受诅咒罪有应得,应当是永久性的咒死。现在,他却又允许她打猎,像男人们一样。他为什么会出此一招?好啊,他一天天老了。他不会永远当首领的。有朝一日我会当上首领,你们看吧:那时,她没有他庇护了。那时我们会看到她什么特权也得不到,让她带着她的傲慢滚她的蛋吧。匝
  艾拉在开始她10岁年龄的那年冬里获得“狩猎妇女”的荣誉称号。伊扎注意到女孩的身体起了变化,发现她的月经初潮突然来临,使伊扎私下里放下心来,并感到欣慰。艾拉的臀部放宽.胸前两个乳房隆起,改变了她直线条似的体型,使这位妇女相信她的不寻常的女儿不会命中注定永远是一个不能发育的孩子。随着艾拉的月经初潮来临,她的乳头胀大,在她的腋下和耻骨上长出淡淡的毛;她的图腾的精灵第一次与男一精灵在她的体内打仗。
  艾拉知道自弓不大可能生育孩子,因为她自己的图腾太强大。她盼望有一个婴孩。一自从尤芭出生以来。她一直想有一个能接受她的爱和为她所照顾的她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还是相信强大的穴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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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腾对她施加的影响而不敢存在妄想。她对部落内日益繁衍的孩子们和婴儿们深感兴趣。当母亲们正忙碌于工作时,她常去帮助照料孩子;而当母亲们把自己的婴儿抱回去哺乳时,又使她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和内心的刺痛。她有资格对婴儿产生兴趣,至少她现在已是一个成年妇女,不再是一个女孩;尽管她在当女孩时.身高已超过一般妇女。’
  艾拉对奥芙拉的的相同命运怀有同情心。奥芙拉多次在她怀孕的早期流产,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病痛,但至今没有孩子。奥芙拉的河狸图腾也许稍凶猛一点,她看来命中将没有孩子。自从猎猛犸时候起,特别自从艾拉生理上成熟以来,这两个年轻妇女经常在一起作伴。奥芙拉是一个文静的妇女,不爱多讲话~—她性格上的沉默寡言,正好与伊卡的开朗和广交友谊的气质相反——艾拉和奥芙拉间的相互了解逐渐成长为亲密的友谊,其中也包括了古夫在内。年轻的巫师助手和他的配偶间的情意深厚是尽人皆知的,这更使奥芙拉成为可怜的对象。由于她的配偶熟知她不能生育并很温顺地对待她,使部落人知道她更迫切地需要一个婴孩。
  奥茄想再生一个孩子,讨取勃劳德的喜欢。她在3岁的布拉克断奶后不久又怀孕,看来她会像阿葛和伊卡那样地多产。德路盖有一天看到阿葛的两岁儿子格罗勃将石子拿在手里互相撞击,确信这个男孩将来会成为一个石器制造者。他找到一块小的锤石。正好给格罗勃短胖的小手握住。他工作时让男孩在一旁玩,敲敲地上的燧石碎片摹仿德路盖敲石器的动作。伊卡的两岁女儿伊葛拉看来会像她母亲一样地开朗,整天乐呵呵地。她是圆脸、友好的小女孩,逗得部落里每个人都喜欢她。布仑的部落正在兴旺之中。
  早春期间·艾拉离开部落到高山隐蔽的小山洞里度过她几天的妇女诅咒期——月经期。她经历过远为伤人的咒死惩罚后,这简直像节假日一样。她度过漫长的冬季,利用每天空闲时间琢磨解决弹石技术的缺陷,并加以提高。她时常提醒自己,不需要再偷偷摸摸地干了。在隐居小山洞里度过妇女诅咒期间,他要获得食物并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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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但她仍寄希望于每天预定时间在约定的部落山洞附近地点与伊扎见面。伊扎除带给她吃不完的食物外,而且带来了看望她的同伴。她在小山洞里独自地度过长夜仍感到困难,然而放逐的意义不同,而且时间很短,就使得她较容易地过去了。
  她们常常与艾拉见面磨蹭到天黑以后,使得艾拉不得不掌着火炬觅路回小山洞。伊扎见到艾拉穿着在她“死”的时候做的那件鹿皮披身总免不了有点紧张,所以这位年轻妇女就决定将它留在小山洞内。艾拉像其他所有新成长的年轻妇女·样,向她的母亲学习妇女的应知事项。伊扎给了她许多片柔软、吸水的皮革,来月经时可将它戴上,系在腰带上,并告诉她,这些东西被月经污染后应深埋地下,作出合适的祷词手势。伊扎还告诉她,当有男人需要与她做爱时,应采用什么姿势,作什么动作,事后如何清洗自已。艾拉现在是一名成年妇女,应该具备部落内成熟女性所应满足的功能。她ff地谈了许多妇女间有关的事,其中有些从医药训练中已为艾拉熟知。她们讨论生育孩子、哺乳和解除子宫痉挛的治疗方法;又谈论作为配偶妇女的责任。伊扎告诉了艾拉所有她自己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的话,但是私下里怀疑,这许多知识对这个毫不动人的女孩究竟有多大用处?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伊扎没有提到。大多数女孩子成长为妇女时,常常已经看上某一个男子。虽然,没有一个女孩或她的母亲会直接向那个男子谈,但如果女孩的母亲与配偶的关系良好,会将女儿的这一愿望告诉配偶。配偶如果也选中这名年轻男子,会告诉部落首领,由首领作出决定。如果没有其他考虑,特别如果这位年轻男子也属意于女孩,首领多半会同意他们的婚配。
  但情况并非常常如此。伊扎就是属于这种例外之列。现在,配偶的题目并没有有来到伊扎和艾拉之间。虽然,对一名成熟的年轻妇女和她的母亲说来,常常对此怀有很大的兴趣。部落目前还没有尚未婚配的男子。伊扎确信,如果有时,也未必有兴趣要娶艾拉,最多把她当第二配偶。艾拉对此任一项都不感兴趣。当伊扎提起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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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女的责任时。艾拉甚至还没有想过自己配偶的问题,她准备把这个问题放到以后考虑。
  艾拉回部落山洞后不久,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早晨,她拿着水袋往山洞附近有泉注入的水潭装水。部落还没有一个人走出山洞来。她跪下束俯身用袋装水时忽然停了下来。早晨的阳光斜照在静止的水面上形成一个明亮的镜面,艾拉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水面上;她从来没有在一个反射面上照见过自己。大部分山洞附近的水都是溪涧水或流水,而她往水潭汲水时,也常常先把装水容器按在水中,然后再往水中看。静止的水面早已被扰动。
  这位年轻妇女详细端量她自己的脸孔。这是近乎方形的脸,颌部轮廓分明,配以由于年轻依然圆形的面颊、高颧骨和长而光滑的颈部,突出的下巴上面嘴唇丰满,鼻子直而有个尖端;她的明亮、蓝灰色的眼睛框以浓厚的睫毛,颜色比她的头发为深;她金黄色头发柔软飘逸,像波浪一样,从头上一直披到肩膀的下面,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眉毛像睫毛一样有较探的色泽,似一轮弯月嵌在眼睛上部那直而高的前额上。丝毫看不出有突出眉嵴的迹象。艾拉气急败坏地从水潭跑开,奔山洞里。一“艾拉,出了什么事?”
  伊扎做着手势说。很显然,有什么事使她的女儿不安。
  “母亲!我刚才往水潭看。我生得这样丑!哦,母亲,为什么我这样丑?”
  她激动地回答。热泪夺眶而出,投入她母亲的怀抱里。在艾拉的记忆里,她除了部落的人外,还没有看见过其他人。她没有区别美与丑的其他标准。与艾拉一起生活的人对她已经习惯,但只有她自己例外。她看到自己与周围的人不同——全然地不同。
  “艾拉,艾拉!”
  伊扎安慰说,把泣不成声的年轻妇女抱在怀里。
  “我不知道我会这样丑陋,母亲。我不知道,哪个男人会要我?我永远不能有配偶。我也永远不会有孩子。我永远一个都投有。为什么我生得这样丑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很丑,艾拉。你长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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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丑!我是丑。”
  艾拉摇摇头,拒绝她母亲的安慰。“看看我吧!我长得那么高大。我比勃劳德和古夫都高。我几乎像布仑一样高。但是,我很丑。我既高又丑,我将永远找不到配偶。”
  她做着手势,又勾起一阵抽噎。
  “艾拉!别哭!”
  伊扎命令着,摇摇她的肩膀。”
  你的长相你自已是没有办法的。你不是本家族出生的,艾拉,你是异族出生的,你长得像你出生的外族人一样。你不能改变它,你必须接受它。说真话你是找不到配偶的,这也没有办法;你只能接受它。但这不是绝对的,不是毫无希望的。你将很快成为一名医药妇女.一名我的家系的女巫医。即使没有配偶,你也不会成为一个投有地位、没有价值的妇女。
  “明年夏季将举行家族大会。有许多部落要去参加;我们这里不是唯一的部落,你应知道。你可在其他部落里找到一个配偶,可能不是年轻男子或有较高地位的,但总是一个配偶。佐格总说你好,你真幸运有这样一个男子高度地关怀你。他早已带给克莱伯-一个信息,他在另。一个部落里有近亲;他告诉克莱伯说,他对近亲们说过他关怀你。他说如果将你配给某个男子,将会是一个很好的配偶。他希望他们对你予以考虑。他甚至说,如果他年轻,他也将娶你。你要记住,这里不是唯一的部落,这里的男人们也不是世界上唯一的。”
  佐格说过那话?即使我是那样丑?”
  艾拉做着手势,在她的眼睛看见了希望。
  “是的,佐格说过那话。通过他的介绍和我的医药家系的地位,我敢相信某个男子会娶你,即使你的长相不一样。”
  艾拉颤抖着的笑容消退了。”
  你是不是说我将要嫁出去?生活到别处去?我不想离开你和克莱伯和尤芭。”
  “艾拉,我老了,克莱伯也不是一个年轻男子。几年内尤芭将成长为妇人并配出去。那时候,你将怎么办?”
  伊扎做着手势说,将来总有一天布仑会把首领位置让给勃劳德。我想当勃劳德当上首领时,你最好不要在这个部落里。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家族大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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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好机会。”
  “我想你的话是对的,母亲。当勃劳德当上首领时,我是不想待在这里的。但是我不愿离开你。”
  她皱皱眉头说,然后,她又放下心来,“现在距离明年夏天还有整整一年。我不必担忧,到那时再说吧。”
  伊扎想:一整年。我的艾拉,我的孩子。你可能到了我这般年纪才知道过一年是如何地快。你不愿离开我吗?可是你也不会知道我将要如何地想念你。如果这个部落里有一个男子想娶你,或如果勃劳德将来不当首领,那就好了。
  伊扎没有对艾拉的想法作出任何表示。艾拉拭去眼泪,又出去汲水。这次她避而不去看静止的水潭表面。
  下午晚些时候,艾拉到森林里去,站在树林的边缘,透过灌木丛观看部落的山洞,看到有几个人在山洞外工作或闲谈。她把用弹石带击倒的两只兔子换一个肩膀背着,低头看看别在腰带上的弹石带,把它取出塞进披身的褶裥内,然后,看看不妥,又取出别回到腰带上的明显位置。她向山洞再看一眼,神经紧张地踌躇一下开始迈出步子。
  她想。布仑说过我可以打猎,并举行过宗教仪式允许我打猎。我已是一个猎人,我是狩猎妇女,我还怕什么?艾拉想到这里,于是昂起下巴,从树叶荫蔽的树林后面大踏步地走出来。
  山洞外的几个人看见了艾拉,停止他们的工作或闲谈,几乎凝滞了一个较长的时间,注视这个年轻妇女肩上挂着两只兔子,走了过来。当他们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意识到这种态度不礼貌时,才把目光移开去。艾拉觉得脸上发烧。但她鼓起勇气,不管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看,仍迳直地向前走去。当她通过洞口时,夹道又有人以惊奇的目光注视她。但她终于高兴地回到阴凉而暗淡的洞内。对洞内人们的目光置之不理是容易的。
  伊扎看见艾拉进入克莱伯的火塘时,也把眼睛睁大了,但她很快地恢复正常·并把目光看向别处,没有触及兔子。她不知道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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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好。克莱伯坐在他的熊皮上,显然正在沉思,并没有理睬她。他已看到她进洞来,并进入他的火塘内,假装没有看见。艾拉把猎物放在火堆旁。没有人说一句话。过一会儿,尤芭跑了进来。她的反应就很明朗,一点没有疑虑不安的表情。
  “这真是是你自己猎杀的吗,艾拉?”
  她问。
  “是的。”
  艾拉点点头。
  “看来这是两头很好的肥兔。是给我们当晚餐吃吗,母亲?”
  “是的,我猜想我们会这样的。”
  伊扎回答。仍然有点窘和不敢确定。
  “我来剥皮。”
  艾拉迅速地回答,拿出她的石刀。伊扎怔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刀来。
  “不,艾拉。你猎来的,我剥皮。”
  艾拉退让一步。伊扎很快剥完皮,串在烤肉叉上,放在火上烤。艾拉像伊扎一样感到有点不安。
  “这是一种美味,伊扎。”
  克莱伯后来说,仍然避免对艾拉的打猎直接评论,只有尤芭一点没有这种内疚。
  她说:又好又大的兔子,艾拉,下次为什么不去打几只雷鸟?一尤芭常常分吃克莱伯偏爱的脚上带羽毛的肥鸟。
  下一次,艾拉将猎获物带回到山洞内,并没有引起这种震动,以后她的狩猎就几乎习以为常。由于克莱伯自己的火塘有一个猎人.除了仅由男人们能猎到的大型野兽份额他照拿外,减少了其他猎人给他的份额。
  这是一个对艾拉说来十分繁忙的春天,并不因为她打猎而减少她承担的妇女工作。她仍然为伊扎采集草药,艾拉热爱这份工作。她精力充沛·从她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她乐在允许打猎而不必偷偷摸摸地干}乐在她回到了部落;乐在她终于发育成为一个妇人。她更为了与其他妇女发展亲密关系而感到高兴。
  爱菠拉和尤蔻都接受艾拉。虽然,这两个年纪较大的妇女没有十分忘记她是异样的;伊卡总对艾拉十分友好;阿葛和她母亲对艾拉的态度自从把欧娜从溺水中救出后产生了根本转变。奥美拉已成 342
  为她一个亲密的知心女友。奥茄不顾勃劳德的不乐意,对她以真诚相待。原来对男人具有青春热情的奥茄,近年来与这个喜怒无常的勃劳德生活在一起产生厌倦,他们问的感情渐渐淡薄起来。但勃劳德对艾拉的报复心理却自她被接受为猎人以来与日俱增。他总伺机想去折磨她,或从她的身上找出一些反应。艾拉知道与这种人生活在一起给她人生道路上带来折磨。但也难不倒她,她开始考虑如何避开的他的干扰。
  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艾拉决定去猎几只克莱伯爱吃的雷鸟。她想在猎鸟的同时,寻找新的植物圈,以充实伊扎的草药库。她耗费一个早展跑遍附近的野外,然后前往靠近大草原的广阔草场。她惊起两只低飞的鸟,迅速用飞石击落,然后在茂盛的草丛里寻找鸟窝,希望能摸到几个鸟蛋。克莱伯喜欢吃用可吃的绿叶和香草包起来的鸟蛋塞入肚内烤熟的鸟。她发现了鸟窝,发出喜悦的呼喊,将鸟蛋小心地用柔软的苔藓包裹,塞在她披身的褶裥里。她自得其乐,出于精力旺盛和喜悦,疾跑通过草场,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停止在一个长满嫩草的土墩上。
  她一头倒在地上-检查一下褶裥里的鸟蛋,发现没有碰破,拿出一块肉干当午餐吃。她看见一只胸部淡黄色的草地云雀停在树枝上啭鸣,然后飞起来,边飞边唱着歌;一对金冠雀,发出悲哀的低鸣,正掠过开阔旷野上的一丛黑莓茎之间;另一对黑冠带灰色身部的鸟以它的叫声“切一阿一迪一迪”命名,筑巢在小溪边一棵冷杉的树洞内,不断从巢内飞进飞出,沿土墩脚边绿草上打着圈子巡飞。小形活泼的鹪鹩叽呱叽呱不停地互相吵嘴.含着小树枝和干燥的苔藓在一棵古老带瘤节的苹果树洞里筑窝,为多产卵的初成长母鸟准备育雏的条件。
  艾拉十分珍惜静悄悄无人吵扰的时刻。她晒着暖和的太阳,感到轻松和满足。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悬念的事。只感觉到日子的美丽和自己的快乐。她完全没有提防附近有一个人悄悄地走过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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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影子落在她的面前。当她一抬头瞧见勃劳德正凝视她的脸时,吓了一大跳。
  这一天没有集体出猎,勃劳德决定独自一人打猎。他从来不是一个勤奋的猎人,他的突然出猎与其说是为了提供他并不急需的肉食,不如说是为了在暖和的春天出去溜达。他看见一段距离外艾拉正坐在土墩上一动不动地休息,他不能放过训斥她懒惰的好机会。
  当艾拉看到他时,立即站起身来。这样一来,使他生气。她的身材比他高,他不愿意抬起头仰望一个妇女。他做着手势命令她蹲下来,准备给她一顿严厉的训斥。但当她蹲下后.从她眼睛里看出的不抗拒、无反应的表情又使他恼怒。他总想找出一种方法使她作出反应。在山洞里,他至少可以命令她干些什么活,使她听到命令后立即跳起来去干。
  他朝四周看望一下,然后低头看看坐在他脚边的妇女,知道她正平心静气地等候着他的训斥。他想,自从她成为妇人以来,比以前更不听话了。布仑怎么竟给她狩猎妇女称号呢?他又注意到她猎获的雷鸟,而自己却两手空空。即使从她这张丑脸上看去也是够傲慢的;她正在幸灾乐祸,因为她猎到了这些鸟,而我什./厶也没有。我能叫她干点啥呢?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她给我取来的。等一等,想起了。她现在是妇女了,是不是?我会有点事要她做的。
  勃劳德给她一个信号,艾拉的眼睛睁大了。这是她想不到的。伊扎告诉她,只有当妇女吸引人时,男子才要求她干.这件事,她知道勃劳德是嫌她丑的。勃劳德并没有错过艾拉震惊的表情,她的反应使他更起劲。他对她又作一次信号,专横地命令她摆出接受他进行性行为的位置。
  艾拉知道他要干啥。不仅伊扎告诉过她,她也常常看到部落的成人在干这种事。在原始人的社会中,性是完全开放得像人的呼吸一样,没有任何人为的限制。儿童们模仿他们双亲的各种动作,而性生活也是他们模仿的动作之一。两个年幼的孩子玩伴在模仿成人的性动作时常常使艾拉困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她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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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年幼男孩搂住一个女孩模仿成人性动作而毫不动心。
  有时不仅是模仿。家族的许多少女被一些成长到青年边缘、尚未成丁的男子和尚未通过第一次杀伤的青春期男孩刺穿了处女膜。还有个别成年男子被风骚女人所诱骗,对一个未成熟的女性有兴趣。不过,大多数年轻男子在婚配前耻于与幼年时的玩伴玩这种动作,认为这有损于他们男子汉的尊严。
  艾拉从小没有年龄相仿的男性玩伴。除了伏恩年龄与她相仿.但阿葛有意阻挠他们问作伴,使他们没有发展为较亲密的关系。艾拉不大喜欢伏恩,因为伏恩常常模仿勃劳德的态度指使和训斥她。不管在练习场上出过丑,伏恩还是像偶像般地崇拜勃劳德。他从没与艾拉玩过配偶动作。此外,艾拉也没有与另外男人玩过,因此艾拉仍然是一个处女。
  这位年轻妇女感到处境尴尬;她知道她必须照办。她的惊惶失措引起勃劳德的浓厚兴趣。他为想到逗弄她的这一招感到高兴}他终于攻破她的防御。当他看到她如此迷惑和小知所措时,兴奋起来,并引起性的冲动。他腾身扑上去,使她正想站起来而不得不被压得跪在地上。艾拉不习惯于部落的男人与她靠得如此地接近。勃劳德的粗重呼吸声吓坏了她。她急得不知怎样办才好。
  勃劳德等不及了。将她推倒,拉开他的披身,露出粗而颤动的性器官。她还等着干啥?她是如此丑,这是给她面子,没有另外别的男人会要她的。他愤愤地想着,急急去扯她的披身,他的欲念进一步炽盛。
  正当勃劳德凑近前去时,像被什么东西猛蛰一下似的。她不干1她就是不干。她的理由她自己知道。她不管必须服从的规矩。爬起来就逃跑。勃劳德比她跑得快,一把把她抓住,强把她按在地上,用拳猛击她的面部,撕裂她的嘴唇。他开始感到乐趣。有多少次他想打她时,都忍住了。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他有正当的理由——她不服从他,真正地不服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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