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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8 风式宅女(现代)
  看清君宛清的模样,男子不禁是几分惊艳,“事倒是没有,只是我今日心中烦躁,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正好间姑娘你也是一个人,故此才……”男子解释道,眼中又是摆出了一副无奈惋惜的样子。
  不禁是苦笑一声,又是浅浅应道,“这并非不可。只是,孤男寡女,虽说是在酒楼之上,却也未免落人口舌。”听得出他话中的虚假,只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和目的之前,君宛清也只能小心应着。
  男子识相的起身,坐到了君宛清的对面,又找来小二要了哥茶杯,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看着君宛清,“还未曾介绍,在下姓富,单名一个言字。今日能与姑娘相遇实在是一种缘分,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一声冷笑,君宛清也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个酒肉公子罢了。收起了之前的姿态,又是媚笑一声,“茫茫人海,即相逢便是一种缘。缘来缘去,姓名不过只是一个代称罢了。小女并不想记住公子的大名,也不劳公子记住。若是信缘,不如今日酒这么静静品茗闲谈。”
  富言果然是露出了一副轻薄的样子。见淑女装君子,见俗女成浪子。更别说是那种媚笑,那种预拒还迎的勾引,“那不知姑娘想说些什么呢?如此佳节,不如叫上一壶酒,那也胜过清茶。”
  “不然,”在富言叫上小二之前,君宛清便开口止住了他的动作,“虽说酒香味醇。但一则小女并不胜酒力,再也是茶水虽清,却也比酒更添了一分意蕴。可既然公子有此亚星,不如我们便以茶代酒,行行酒令,只当是另一种饮醉。”
  听了这话,富言又是眼放异彩,忙是接话道,“姑娘此言甚好!那不知,姑娘是要来雅令还是通令呢?”
  淡淡一笑,君宛清故做衿持的回道,“小女虽不才,但实在不会通令那一套,那便来雅令吧。还望公子莫要取笑才好。”
  富言点点头,又是摇着扇子,开口道,“那在下便先出个题了。有女花容阁中坐。”
  轻笑一声,目光向街上看去,只见街角处有着两只小黄狗正争夺着一个似是被谁落下的包子,随口接道,“双犬无知街头争。”
  心中有些遗憾,不知君宛清是没听出他的意思还是故做无知,又是开口道,“淑女不输输淑女。”
  “浪子实烂烂浪子。”又是浅浅一笑,开口回道。
  富言有些微微的恼道,他自然听出君宛清这一次是在斜影指他,但还是隐忍的说道,“小女不识福变祸!”
  哼。冷笑一声,接着回道,“财男无理屈也直。”丹凤眼中,清楚的印到富言嘴角的那一下抽动,又是笑道,“公子,三次皆是正令,可得罚‘酒’呢!”
  三次倒满茶杯,皆是一饮而尽。富言许是没遇过这种女子,不甘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挑衅,“姑娘还真不一般,不如这次就由姑娘来起令?”
  低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又开口道,“堂中谈,金玉不与富贵便,只富哪得贵。”
  富言又是一副哀怨的样子,想开口,却不知如何驳过君宛清,只得是愣在了一边。
  “涵里含,美人可许君王愿,是君也成王。”清雅温和的男生,再伴着踏上楼梯的声音,清楚的传来。
  很快,一身黄色华服的周敬莛一脸轻笑的走来。
  “莛……莛……”富言显得有些紧张,几分恐惧的看着周敬莛。
  君宛清站起身来,轻笑道,“莛公子,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呢。”
  周敬莛见到君宛清,虽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镇静回道,“在下也不曾想过会在这遇到君小姐。刚刚那对,可是小姐所出?只富哪得贵,倒是十分在理。”
  君宛清没有听明白周敬莛的意思,只是接话道,“莛公子过奖了。拙句哪能比得上公子‘’的大气。”
  周敬莛淡笑不语,只是轻轻看了眼富言,“富少爷,你怎么来这了呢。”
  明明是轻柔的语调,富言却显得有些恐惧,小声道,“原来姑娘在等的人是二爷您呢。那富某就不打扰你们,先退下了。”不等周敬莛开口,富言便已经灰灰离去。
  不禁轻笑,君宛清淡淡说道,“想不到莛公子你倒是很有威望呢。”
  不去思考君宛清话里的意思,只是坐到了君宛清的对面,刚刚富言坐过的位置,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茶壶茶杯,“小二,替小姐换壶新的茶吧。茶凉了,味就变了。”说着话,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具,向窗外丢去。
  小二应了声,向楼下跑去。对于那碎了的茶具并不提及。
  向楼下看去,也不知是运气还是什么,原来还热闹着的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街中那几块茶具的碎片静静待着。
  “莛公子你在生什么气吗?”忍不住开口道,君宛清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种担忧。
  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君宛清,周敬莛突然笑起,“君小姐果然是慧心的人。刚刚那富言是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占着家中富有,又不学无术,只是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还常常调戏良家女子。今日倒是难得,听他那些雅令,倒是大不相同。”
  好奇的一抬眼,君宛清自是明白那富言并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有些好奇周敬莛怎么会因为富言而生气,“那倒是多谢莛公子的解围了。”
  直到小二又送上一壶新茶之前,两人之间再没有言语。
  “四位姑娘请止步!今日醉仙楼被包下,请姑娘们换家店吧!”醉仙楼门口,小二一副生硬的口气说道。
  思梅有些疑惑,但见店内空无一人,又是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你可曾见过一位十四岁的姑娘,我们约好了在这见面的。可否请小哥行个方便?”
  听见思梅的声音,君宛清有些激动的起身,诧异的发现,原本还热闹着的二楼,已经只剩她与周敬莛两人。
  向楼下看了眼,周敬莛笑笑道,“是思菊姑娘她们。原来君小姐是在这等她们呢。那不如,我们一起下去吧。”
  点点头,感谢的笑了笑,并不说什么,只是同周敬莛一起向下走去。
  “不行不行。不是跟你说了本店被包了嘛……”小二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思梅,你们回来啦。”清淡的说着,君宛清一副优雅的姿态经过店小二身边。
  周敬莛也慢慢跟在君宛清身后,淡淡对小二说道,“这四位姑娘是我和君小姐的朋友,你先下去吧。”
  见到周敬莛,思菊脸边微微一红,轻声道,“莛公子。”
  周敬莛冷淡一笑,柔声道,“思菊姑娘,很久不见了呢。”
  思菊不再说些什么,那时的悸动,她早已经放下。只是走到了君宛清的身边,递出了手中的糖葫芦。
  心中一喜,接过糖葫芦,君宛清满足的一笑,一口咬进半粒糖葫芦,又是满足的笑笑。
  看着君宛清的样子,周敬莛忍不住想笑,但看她们五人一副新鲜好奇的模样,又是止住笑意,问道,“这个时候秦淮的生意应该很好吧。你们怎么……”
  抬头看向周敬莛,君宛清小声道,“我们已经离开秦淮了,现在在客栈住着呢。”
  在他的印象中,她们不应该是会离开秦淮的人,而那君子山庄难道不是她们的家吗?疑惑归疑惑,但周敬莛却没说什么,只是想到她们五个女子住在客栈中,忍不住有些担忧,开口道,“客栈那种地方未免人太杂乱,你们几个姑娘家住着总是不好。莛某家中尚有几间空房,若君小姐不嫌弃,不如和四位姑娘搬来舍下?”
  抬眼望向周敬莛,很快扫过他的眼。但眼中那一丝纯净没有任何的杂质,虽然她依旧有种担忧的情绪,但却还是应道,“也好。如此,也能和彩姑娘做个伴。思梅,你们四人意下如何?”
  四人自然无异,她们只是要守在君宛清身边罢了。
  周敬莛倒是没想到君宛清会应得如此之快,也只是点点头,回道,“那几位姑娘便同我一起回府吧。至于你们的东西,我迟些自会找人去取。”
  政莛苑
  门口的守卫见到周敬莛,立刻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王爷,您回来了!”
  王爷……几分诧异的看着周敬莛,君宛清很快的在脑子里将关于他的事串了起来,“莫非,你便是莛王?”
  梅兰竹菊皆是一惊,但表面却都是一副镇静么样子。
  周敬莛很快打量过四个人,不知是怀疑还是敬佩,对于她们的淡定,只是应道,“一直没有明说,还请几位姑娘见谅。”
  淡淡一笑,并不多说些什么。眼底却是悄悄绽开了波澜。莛王,那个在涵朝甚至能与周敬翎同起同坐的人,若是能从他这下手,倒也不失为复朝的路线。
  底细
  底须三五映金盘,细落粗和忽复繁。
  住进政莛苑的当日,周敬莛便派人去客栈取来了她们的行李。
  “主子,我去打听过了,听下人们说,彩姑娘已经进宫了。”思菊从走廊拐进房间,在确认了没有外人以后,才开口说道。
  进宫了……君宛清忍不住有些感伤,以彩衣的身份进了宫,就算是不受宠也定会成为那些女人或是拉拢或是为难的对象。
  思梅在外面晃了一圈后,也回到了房中,“主子,我刚刚去查了这里的情况。周敬莛住的是东院,我们这儿算是西院,北院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而南院似乎是准备给王妃准备的。”
  住进之后她一直没有四处转转,如今听思梅说来,才大约在心里绘出了一张大概的草图,但想到南院,又是问道,“莛王妃是谁?”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没听人提起过莛王妃这个人。
  “莛王还尚未娶婚,听说周敬翎曾多次提过要从秀女中挑选体态端庄者赐于他为妃,但都被周敬莛严辞拒绝。只说是不愿太早成亲。”思梅又是说道。
  思菊有些愣愣的听完这些话,心中不忍有些悲伤。若他不是涵朝的王爷,她或许还能与他平淡的生活。但现在,她唯一庆幸的事情只有她已经放下了那种暧昧。
  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接着,是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君小姐,不知小王可否进来?”
  “莛公子,你怎么来了?”是出于刻意,也是出于一种逃避。虽说是知道周敬莛的身份,君宛清还是依旧管他叫莛公子。
  走进屋子,将思菊的哀怨,思梅的不屑,静静接收。又是看着君宛清,“一直没过来看望小姐,是小王疏忽了。不知小姐可还住的惯?”
  点点头,君宛清也是浅笑道,“对此,宛清还一直没有谢过公子呢。只是……公子尚未娶妻,我们五人在这,未免不好吧。”
  思梅思菊对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正遇上了门口的思兰和思竹,四人默契的向院子走去。
  周敬莛只是淡淡看了眼四人,又看向君宛清,“清者自清,小王并不担心那些闲言闲语。不过还是多谢小姐的好意。”
  两人又是寒暄了几句,直到有家丁来寻他,周敬莛才离去。
  四人进屋后,皆有些担忧的看着君宛清,但她却是一副自然的笑容,似乎还带些微微的笑意。
  “主子,你怎么了?”思菊开口道。
  摇摇头,笑意已经转为了一种悲伤,“我只是在想,若是米朝也能有像莛公子这样的人,便也无需我们几个女子为复朝的事费神,他与哥哥,定能够成功的。”虽说刚刚他们并没有谈论些太过于高深的事情,但却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细心且思维清晰到位的人。加上之前的那句“是君也成王”,无论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这心,都是一种豪迈的情绪。
  思梅不禁有些担忧,她之所以会和思菊避开,是以为君宛清会趁这时候做些什么。一则也是为她望风,二来也是替她遮掩。谁知……“主子,你看不出来,莛公子的笑容有些假吗?”就像是君宛清用微笑掩藏了她的心思,周敬莛亦是如此。至少,思梅是这么看的。
  假?那么个绅士温柔的人,也会假吗?君宛清没有太过于在意思梅的话,只是又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然明白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敌不是友。既然他是涵朝的辅国王爷,我想,若是可以从他这里下手,岂不是……”
  思菊不忍再听,虽说已经放下了那段暧昧,但还是有些不忍介入其中。只是打断了君宛清的话,小声道,“主子,思菊有些不适,可否先退下?”
  君宛清自是明白思菊想要离开的原因,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问些什么。当思菊离开之后,她的眼中,才现出了几分的担忧,“你们莫要怪我狠心。但若真的要从周敬莛这里下手,就先得断了思菊的心。”
  三个人皆是有些茫然,虽然她们也知道这是必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离开了屋子,思菊只觉得一片茫然。虽然说是出来了,却还是感觉心里闷闷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在宫中,她只是君宛清的婢子,在秦淮,她虽是秋思的老板,却也只是君宛清的婢子。如今,君宛清的目标是她心中牵挂的那人,她却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思菊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见思菊一个人忧郁的样子,周敬莛忍不住问道。轻笑间,又是一股温柔的自然流露。
  抬起头来,望见周敬莛那种淡淡温柔的笑容,那份被隐藏,比收起的心动,又慢慢挣扎着,“莛公子,我……”四处看了看,她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西院,“这里是……”
  “这里是本王的东院,若是再往下走一些,就是本完的寝室了。思菊姑娘莫非寻小王有什么事吗?”周敬莛不禁问道。
  思菊脸上一红,她一个姑娘家的,就算再怎么出神,到了人家的院子里,也总是有些无礼。忙是低下头,小声说道,“莛公子,真是打扰了,我现在就离开。”
  有些好笑的看着脸颊红成一片的思菊,周敬莛又是说道,“思菊姑娘倒别忙着走。既然来了,不如陪小王在这院中走走。姑娘也莫要担心,院里家丁婢子也不是少数,只要姑娘一出声,必定会有人来。”
  思菊又是一愣,停下了脚步,不知到底该走该留。她并不担心周敬莛会趁着这个时候欺负她,她知道周敬莛并不是这么一个小人。虽然,她和他的关系应该事处于一个敌对的立场上。
  见思菊并没有回答,周敬莛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说道,“院中的菊花还剩有一些没有败落的。恰巧,姑娘的名字里也有个菊字。姑娘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思菊不禁有些后悔,与其在君宛清和思梅,思兰,思竹面前尴尬,也好过现在在周敬莛面前尴尬。不过还是点点头,应道,“既然莛公子并不嫌弃思菊的身份,思菊便随公子在院中走走。”
  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思菊,心里突然是划过一丝的狠意。也又是觉得,自己将君宛清她们接来府中,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东院与西院相比,不仅是地方大了很多,所有的装饰,装扮也更为大气。
  西院只是很雅致的种了些花草,并没有品种讲究,只是图个眼前的清净与舒适。而东院,每一棵树,每一丛花,丛种类,到摆放,都是按着一种说不出的规律进行着的。色彩艳丽而又不晃眼,清雅而又不单调。香味迷茫在一起,似是醉人的酒,让人不禁沉在其中。
  “思菊姑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城中呢?”看思菊一副沉醉的样子,周敬莛随手摘了一束白色的小花,递到了思菊的面前,同时问道。
  接过花,瞬间逼近的香气,有一种能让人失控的感觉。警惕的用指尖狠狠的陷入了肉中,思菊没有让周敬莛看出她的疼痛,只是笑道,“莛公子不是已经去过君子山庄了吗?又怎么还会问我们是什么人呢?来城中,只是因为少爷希望小姐能够得道一些历练罢了。而我们姐妹四人,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自然也会随着小姐一同来。”
  周敬莛点点头,只是盯着思菊手中的那簇白花,突然是笑了笑。
  两人又是向前走了几步。一座清澈的人工湖伴着假山在穿过了绿林之后,出现在了眼前。湖边,开着颜色各不相同的菊花。
  “我管这里叫四季湖,每年到了不同的季节,便有人会将湖边的花换上各个季节应该对应的花。一年四季,季季如春。”周敬莛解释道,一脸的浅笑,似乎是很满足于这座湖。
  瞧瞧抬眼看向了周敬莛,柔和的线条,眼里有着的淡淡的温柔,褐色的眸子正是那温柔的中心。透白的肌肤,水润的红唇,加上他露出的浅笑的弧度,这男子,竟能将女子生生的比下。思菊不禁是有些自卑,她们四人已经算是上等的样貌,但若是跟周敬莛比,却已经是差了好远。
  “你在看什么呢?”周敬莛回过头,正对上思菊有些迷茫看着他的眼,不禁笑道。
  低下头,感觉耳根一阵阵的发热,思菊又是轻声道,“莛公子,我……”
  周敬莛不说些什么,只是很自然的经过思菊身边,沿着湖岸走着,“思菊姑娘,你应该会弹琴吧。”走上十几步,又是一座亭子在湖边静静立住,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古琴。
  思菊有些闷闷的点头,“会是会。但若公子想要听琴,不凡去找思兰姐姐。”
  摇摇头,转身看向思菊,周敬莛又是笑开,“小王便是想听姑娘弹奏。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点了点头,思菊只能默默向琴边走去。
  一音,一滴。似水珠,清脆,且有一种缠绵的感觉。
  闭眼倾听,眉,却是不禁慢慢皱起。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她并不是那晚弹琴的人。虽说曲子不是一个曲子,虽说同样是有种缠绵的感觉。却没有那晚琴音中那种哀怨又带着豪迈,悲伤却又有着大气的悠然。
  音落。思菊抬起头,看着周敬莛沉思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痛。那种暧昧的感觉,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撕做了千片。
  思菊离去之后,周敬莛又在亭中呆了一会儿。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还有一种不协调的风声。
  “周夷,你来了。”周敬莛没有回头,只是冷冷说道。
  又是一阵扑闪之后,鹦鹉落在了周敬莛的肩头,接着,传来了男子细腻的声音,“二爷,那位姑娘带来的另外三位姑娘,正在调查你呢。”
  周敬莛回过头,唇边再没有了笑容,眼角几分的冷漠,静静看着那个叫做周夷的男子,“调查我?这倒是有趣。本王倒想看看她们能调查出些什么来。”
  周夷有些不解,“二爷,你不怕那位姑娘对你不利吗?我这几天试着去查过她们的底细,但只知道她们是从前年二月起,突然出现在君子山庄的。后来,才有了秦淮。而据秦淮那块地原来的主人雷老板说,她自称是自幼住在山中,极少出门。可是……”
  周敬莛冷笑一声,打断了周夷的话,“你在担心什么?她们是谁,对本王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周夷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待在周敬莛的身后。
  善王
  善哉李子小篆字,王事纷纷无暇日。
  雪,下了好几日。整个西院都被掩在了雪中。
  趴在窗边,君宛清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将身上的棉衣裹紧了一些。
  “主子,你不是难受吗!怎么还在这吹风呢!”走进屋,思梅有些不满的看着君宛清。
  弱弱的看着思梅,君宛清小声呢喃着,“可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呢。”
  “不行,进去休息。”思梅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扶起君宛清,尽管她还是有些念念不舍的看着窗外的雪,却还是由着思梅将她扶进里屋。
  门外,思菊和思兰忍不住笑起。虽说她们和君宛清的关系是主仆,但却实与姐妹无异。而思梅,正是她们几人中的大姐姐。
  雪花,瞧瞧落在了手臂上。思菊用手接起,雪便化为了一缕清水,顺着手向下滑去。现在,是冬天呢……
  “怎么了?”见思菊有些忧伤的样子,思兰忍不住问道。
  盯着那滴水,直至它溶到了地上的雪中。思菊才抬起头看向了思兰,疑惑道,“思兰,你说现在有可能有菊花吗?”若是没有,她那日在湖边看到的又是什么?
  有些诧异的看着思菊,思兰用手背触碰她的额头,故作担忧的说道,“没发烧啊。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呢……”
  思菊无奈一笑,拉着思兰走进屋子。心中,却是顿时开朗了许多。无解,或许便是最好的解。
  才进屋,便看见思梅一脸担忧的从里屋走出。思兰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见是思兰和思菊,思梅才放心说道,“主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今日起来,便说自己有些难受。我才让她回屋休息的。可刚刚,她却硬是把我赶了出来。”
  女声幽幽的笑着。思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厅中坐好,一脸坏笑的看着思梅,“思梅姐姐,亏你还是年纪最大呢。主子虽然与别的女子不同,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子啊。”
  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担忧也渐渐消散,转为了隐隐的笑容。
  思兰和思菊却还是有些不解,忙是问道,“思竹,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不明白?”
  “咳。”轻轻的咳嗽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君宛清自里间走出,已经换上了一身深枣色的衣服。平时的她,从来不会穿这样深色的衣服,搭上她依旧是清淡的发饰和装扮,显得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娃娃。
  思竹站起身来,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走向君宛清,“主子,这是用桃花泡的茶。喝了会舒服一些的。”
  脸颊不由的是一阵潮红,伸手接过茶杯,将茶慢慢饮下,这才看向了思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知道了呢。”
  思竹和思梅忍不住相视一笑,“主子,我们都是女子,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思兰和思菊这才大约明白了君宛清是为何难受,也不由是淡淡笑着。
  笑过之后,君宛清走到了桌边,将茶杯放下之后,又是扶着桌沿坐下,“对了,关于莛公子的事……”
  思梅会意的走到了门口,确定了外面没有别人之后才关上了门。走到君宛清的面前,开口说道,“主子,这几日我和思兰在城中探访了许久,可以说是收获颇多,也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有些疑惑的看向思梅,不明白她的意思。
  “主子,你或是知道,周敬莛的封号是辅国王爷,他的权利,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有人说,他的权利甚至高过于周敬翎。但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么会甘心只做一个王爷。而且,在我们的查访中,所有的百姓,无论对周敬翎是爱戴或是怀恨,对于周敬莛,她们皆是好评。而且,百姓们还给他取了个名号,善王。”思兰接口道,在说的过程中,不时的望了思菊几眼。
  君宛清没有太在意思兰的动作,只是有些疑惑的重复道,“善王?善哉远公义,王甚高于帝。周敬莛,也真是难得的人。”
  思菊微微一笑,走到了君宛清的身边,“主子,你们大可不必在意我。我记得,当初在秋思,莛公子曾问过我,那年十二月十三日,可是在秦淮的花船之上?思菊那时只是诧异,他是怎么知道这回事。但如今想来,若不是因为这样,或许我们也就无法认识莛公子。”
  十二月十三日。花船之上。
  那不正是她们四人将那些事物送给她的那日,那不正是那年的生辰。可这又与周敬莛有什么关系?
  门外,突然是传来了扣门的声音。很轻,却敲的十分有力道。
  思梅有些警惕的看了君宛清一眼,在得道君宛清的同意之后,才走向门边,“请问,是哪位?”
  “君小姐,我是政莛苑的总管周夷,王爷让我来请小姐。”门外传来了男子细腻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是两块上好的丝绸相擦的声音。轻柔到可以让人忽略,却也正中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
  打开门,门外的男子先是礼貌的作揖,才走进了屋子。
  一身藏青色的布衣,头发被一根翠绿的玉簪盘起。很朴素,很普通,但偏偏就是让人觉得有一种华丽的感觉。低调的华丽。
  男子的长相也是十分的普通,不大的眼镜,却很有神采,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眸子竟是蓝色的,如同一块没有经过加工的蓝宝石。
  “这位公子,请问莛公子是寻谁呢?”君宛清适时的收回目光,开口问道。但还是忍不住惊讶于他的蓝眸。
  周夷微微一笑,蓝眸自然的眯起,有慢慢挣开,那动作,就像是一只感性的小猫,“君小姐,王爷的意思,是让五位姑娘一同过去。另外,小姐只管叫我周夷便是,公子这个称呼,实在担当不起。”
  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君宛清才又是说道,“周夷,那麻烦你去转告莛公子,就说宛清身体有些不适,便让思梅她们四人代我前去。还望公子见谅。”
  周夷有些疑惑的看了君宛清一眼,最终还是“恩”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浮云
  浮客若容开荻地,云色阴沈弄秋气。
  思梅她们随周夷离开之后,君宛清一个人静静走到了房门口。因为腹部的疼痛,她只能这么静静待着。
  善王。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极高的评价。但他的善,也只是对他的朝廷吧。想到这,不禁是有些悲哀,同时又是有些无奈。若当王的是周敬莛而不是周敬翎,她是否还会想复朝?又或者说,她如何能够比得过他?
  思考着,眼角却也瞟到了一抹浅蓝的身影,正努力将身子隐于一片绿色之中。转身看去,那抹身影又忙是蹲下,却还是带动了周边的一阵声响。
  一边手捂着腹部,慢慢向身影处挪去,“你是谁?怎么会在这?”
  蓝衣女子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便也大方站起,看着君宛清,朗声问道,“你就是莛哥哥的王妃吗?”
  这个女子并不美,但却有一双十分纯净的眼。莫名的,君宛清便是对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曾经见过她,“小女同莛公子只是君子之交,如今只是借住在王府之中。不知姑娘……”
  女子眨了眨眼,有些不屑的说道,“我才不是什么姑娘。我叫李浮云,他们都管我叫浮云郡主。不过,你真的不是莛哥哥的王妃吗?我可是听说莛哥哥藏了一个天仙般的女子在西院中。如果是你……”李浮云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那我真的很怀疑莛哥哥的眼光了。”
  好感在瞬间化为了灰,君宛清只是冷眼看着李浮云,幽幽开口道,“浮云郡主,那请问你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若是为了那所谓的王妃,不如直接去寻莛公子,至于小女的容貌如何,这与你并无关系。”说完话,也不再理会她,只是转身向屋子走去。她才不管她是什么郡主呢!方才她还认为她的目光有多么纯真,却没想到,她竟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罢了!
  被留下的李浮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宛清的背影。许久之后,才没好气道,“喂!你敢跟我横?!我要让莛哥哥把你赶出去!”
  君宛清不屑的笑笑,“那么请便!”接着,走进了屋子,随手重重的关上了门。
  政莛苑除了东西南北四院之外,还有一笑,二品,三会,这三堂。而周夷带思梅她们去的正是三堂中的二品堂。
  “思菊姑娘,君小姐还好吗?”从周夷那听说了君宛清身体不适的事情,周敬莛忍不住担忧道。
  点点头,微笑示意,思菊轻声回到,“劳公子惦记了。主子还算案号。只是不知,公子今日寻我们来所为何事。我们也好回去向主子复命。”
  周敬莛听说君宛清没事,也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家中来了客人,硬是要见你们几人……”
  “莛哥哥!你怎么找那样的女人做王妃!真是气死我了!”女声打断了周敬莛的话,李浮云一脸不快的走进了二品堂中。见到思梅她们四人又是一番打量,“这四个倒是不错。虽说不是他们传的那什么绝世佳人,但也比西院那个顺眼多了!不过,莛哥哥,你的王妃究竟是哪个呢?”
  有些责怪的看着李浮云,周敬莛严声问道,“谁告诉你本王有王妃的!另外,谁允许你去西院的!”
  李浮云不禁愣道,有些怯怯的看着周敬莛,一副恐惧的样子,小声道,“莛哥哥,你……生气了吗?”
  叹了一口气,周敬莛无奈的摇摇头,“算了,浮云。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又是谁告诉你本王有了王妃的?”
  思菊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也大约猜到了周敬莛找唾骂恩来的原因。不过还是添了分警惕,打量起李浮云来。
  “莛哥哥,可是有人说你带了个绝世佳人回来,还说你之所以不愿娶王妃,便是对那位佳人一片痴心。你也知道浮云一直喜欢莛哥哥,自然想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被你喜欢上……”李浮云有些委屈道,眼里又是出现了那分纯真的色彩。
  周敬莛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周夷说道,“周夷,你负责送郡主回府。”接着又看向思梅她们,“真是麻烦四位姑娘来这一趟。稍后,小王定会亲自去向君小姐赔礼。”那郡主虽说纯真,却也是调蛮人性,周敬莛不由担心她是不是对君宛清说了些什么无礼的话。
  四人也是一一福身之后,便离开了二品堂。
  西院,房中。
  君宛清躺在床上,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却只是一页页的翻着,丝毫都看不进去。
  她从没遇见过那种女子,无礼也就算了,还随意评价别人。她的相貌如何,与她何干!当初也不是她提出要住进政莛苑的,怎么又扯到了王妃上?再说,李浮云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她配不上周敬莛嘛!
  重重的翻过一页,纸张撕开的声音终于是拉回了君宛清的思绪。她这是在生什么气?君宛清有些不解,更是有些无奈。将书放在了床边,又翻了个甚。
  “主子。”许久之后,从门外传来了思兰的声音。
  “进来吧。”君宛清的声音稍显无力。在应过之后,又努力将自己撑起。
  脚步声过后,只有思兰,思竹,思菊之人走进。见君宛清一副憔悴,又有些气恼的样子,思兰忍不住问道,“主子,可是那浮云郡主说了什么吗?”
  有些诧异的看着思兰,君宛清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浮云郡主的?那女子,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也不知是谁家调教出的。”提起李浮云,君宛清还是有些气恼。
  三个人无奈一笑,她们还从没见主子这么气恼过。如此看来,那李浮云果然不是个一般人。
  看着她们三人,君宛清终于是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又是问道,“莛公子找你们去所为何事?另外,思梅呢?”
  提起这,三个人也是有些无奈。最后,还是思菊开口道,“是那个浮云郡主。不知听谁说莛公子在西院藏了个准王妃,一时醋意大发,才想来见见这情敌。至于思梅,她说有些怀疑李浮云的身份,已经悄悄跟在她后面了。”
  君宛清点点头,不禁对思梅夸赞一房。但想到那李浮云……“思兰,你替我把镜子拿来。”她就不信,她真变得那么丑。
  思兰虽是不解君宛清的举动,却还是将镜子递上。
  镜子中的人儿有着很精致的五官,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神情带着些忧郁。但终究也还是清秀可人,哪有那么不堪入目。君宛清更是有了一种屈辱的感觉。
  “主子。”当君宛清正凝视着镜子的时候,思梅已经回来了,“主子,你可知那浮云郡主是什么人?”
  没好气的看了思梅一眼,君宛清恨恨的说道,“一个不懂礼貌的野丫头!”爱美可是女人的天性,明明有着如花的美貌,却被人当面说丑,她当然不爽。
  思梅一愣,不明白君宛清何来的这分第一,当还是接着说道,“主子,我跟去之后才发现,李浮云是李玄征的女儿。”
  李玄征。脸上的不悦在瞬间消失。接着,又是一种严肃。米朝国姓为李她这一杯,男宗的名字中带着一个“元”字,女宗则带一个“宛”字。而她的父亲那辈,则是带着一个“玄”字。“李玄征是谁?他何父皇……莫非有什么关系?”
  点点头,思梅又接着说道,“李玄征,是皇上的堂兄。原本应该进秦封王,但因为一些事情而被先皇贬去关外。后来皇上念其手足之情,封其为塞外王。并下令,若是其愿意,可随时回秦,领亲王俸禄。但因为塞外王没有回秦,他那一支也被先皇从族谱上除去,故此,他的儿女也未记入家谱。而李浮云便是塞外王的女儿。我还打听到,李浮云还有一个亲生哥哥,但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早年便离开了王府,不知去向。”
  这么说来,李浮云还算是她的堂姐?君宛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明白为何米朝塞外王的女儿,转身便成了涵朝的郡主。
  房内安静了许久,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才听见男子的声音,“君小姐,小王能否进来?”
  抬眼看去,周敬莛正站在里间的门边,君宛清不由一惊,刚刚的话,莫非被他听了去?
  “小王在外敲过门,只是一直无人回应,才进来看看。见几位姑娘似乎在想些什么,才一直没有出声。”周敬莛解释后,又接着说道,“君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点点头,君宛清虽还没有放下警惕,却还是应道,“多谢公子惦记。宛清已无大碍。不知公子……”
  周敬莛走进房中,轻一作揖,开口道,“君小姐,浮云自幼长在塞外。并不明白那些礼节,若是说了什么得罪的话,还望小姐海涵。”
  君宛清只轻轻一笑,假意道,“浮云郡主天真烂漫。宛清又怎么会责怪她呢。只是不知,这位郡主是……”
  “他是征亲王的女儿。”周敬莛回到,也是有些无奈的表情。
  两人又是寒暄几句之后,周敬莛才离开了西院。
  那天之后,思梅她们总有一个感觉,君宛清似乎又回到了12岁之前的那个有血有肉的君宛清。虽然,她一眼也会做假,却也已经不再那么陌生。
  春日
  春草琴升咽又生,日下鼓腹歌可封。
  暖暖的阳光,暖暖的空气。
  最后一滴由雪化作的水滴流下之后,院子里的树上也在一夜间开满了花朵。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君宛清懒懒的趴在窗边,一副悠哉的样子。
  “巳时”看了看天,思兰回道。
  翻了个白眼,君宛清有些无奈道,“我是说今天是几号了。”她已经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去记日子了,似乎是生日之后,又似乎是出庄之后。
  思兰想了想,也才应道,“应该是涵朝三年二月初三。主子,可是有什么事么?”
  摇摇头,又继续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她只是很单纯的想知道现在的时间罢了。不过出庄一个月,她似乎除了混到个白吃白住的地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早知如此,她倒不如待在秦淮还来的更好。
  “思兰妹妹。”甜甜的女声,像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君宛清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女子正向思兰挥着手。那女子长相倒是很普通,称不上美,却容易让人记住。
  “云裳姐姐,你怎么来了?”思兰走到云裳身边,开口问道。
  这个名字君宛清是听过的。这段时间,她是每日无所事事,但思梅她们却是在政莛苑三堂四院间流连着,也认识了不少人。云裳,便是南院的首席婢子,换句话说,也就是待周敬莛娶了王妃之后,便是由她来分配照顾王妃侧妃什么的。君宛清一直以为,云裳该是个有些年岁的嬷嬷,却不曾想到竟会是这样年轻的一位姑娘。
  云裳又是对君宛清福身问好之后,才又对思兰说道,“思兰妹妹,院里桃花开了,可是美了!大家都在院中赏花,可就缺你一人了呢。”
  思兰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君宛清,她并非不愿意去,只是她也不能留下君宛清一人。
  “思兰,你就去吧。我也有些倦了,正好可以休息下。”
  她每日只这么趴着,什么时候不是休息。思兰知道君宛清只是找个理由让自己离开,便也就顺势应了声,随云裳一块走去。
  叹……忍不住叹了口气。每日这么悠哉,怕是再不了多久,她便能成功晋级为一条标准的米虫。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懒散。这样不好,不好……”动了动身子,挪了个姿势后继续趴在窗边,小声念叨着,却依旧是要将懒散进行到底。
  扑闪的一阵风声之后,一个看不清颜色的不明物体飞快穿过院子。
  那是什么?君宛清疑惑的起身,走到了院中。
  懒散了那么久,这突然晒着阳光,全身有了种软绵绵的感觉。又有了些惰性,却还是强迫着自己慢慢走着。
  扑闪着,不明物体又一次飞过,这一次它十分乖巧的停在了君宛清身前不远的一棵树上。
  鹦鹉?这院中竟然还有鹦鹉?君宛清不住的惊讶,又是悄悄向鹦鹉靠近了几步。
  那只鹦鹉却像是刻意在与人闪躲一般,总是静静停在树上,每到君宛清快要到它的跟前,又会展翅飞开。
  一躲一追中,突然是扑鼻而来的一席芳香,清淡,沁人。
  四处看去,这是一片桃花林,满满的桃红色与绿色搭配着,构成了一种让人沉醉的境界。而那只带她来这的鹦鹉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莛哥哥,你就当真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女声显得有些哀怨。
  本能的蹲下,才慢慢探出头向声源处看去。不远处,湖的岸边,有一个构造清雅的亭子。亭中的人,正是周敬莛和李浮云。
  看到李浮云,君宛清才记起,若说出庄之后另外的收获,便是这个浮云郡主,只是从上次的接触看来,除了她从塞外王的女儿变成涵朝郡主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再值得她去关注的。想到上次,君宛清又是忍不住有些恼到。
  “浮云,今后你还是少来政莛苑吧。原本你一个未出阁的郡主经常来这,便已经是落人口舌。更别说过几日你便要入宫为妃,这不更是遭人话柄。”周敬莛似乎是字字出于关心,却又字字敷衍。
  李浮云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睁着眼张望着,“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的是莛哥哥,又为什么要让我嫁给翎哥哥嘛!翎哥哥那么多个妃子,少我一个也不少!但莛哥哥只有我一个呢!”
  周敬莛不禁是有些无奈,默默走到亭边,向外看去。红白相间中,似乎有一抹白,若隐若现,正极力掩于树丛中。又是勾出了阴柔的笑,周敬莛从亭中走下,寻着那白影走去,“清儿,你怎么来了?小王还正想去寻你呢!”拨开了树丛,果然是看见了君宛清的身影。周敬莛含笑问道。
  清儿……套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这个称呼,雷死她了!君宛清尴尬的笑笑,站起身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阴暗的目光,静静盯着君宛清,走到了他们身边后,李浮云才开口问道,“莛哥哥,她是谁?”
  李浮云的目光,君宛清就是感觉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浮云郡主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呢。前几日才在西院见过,今日便记不到了呢。”微微的笑着,毫不掩饰她看到李浮云脸上那种惊艳时的满足。
  细眉大眼,妩媚,又有些妖娆的感觉。嫩白的肌肤,没有一丝暇呲。唇色略显清淡,却也是有种女子温柔含蓄的美。与周敬莛站在一起,倒是相衬相溶,好似神仙眷侣。她无法将眼前的女子同那日在西院见到的女子相联。
  周敬莛看了李浮云一眼,又是淡淡说道,“浮云,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接着又看向了君宛清,笑道,“清儿,身体好些了吗?几日不见,倒是很想你。不如现在陪本王四处走走?”
  君宛清见周敬莛故做一副温柔的姿态,也是配合的含笑应道,“王爷您还说呢。清儿可是在西院日日盼着,却就是见不到王爷呢。原来王爷是在这和郡主……”
  周敬莛隐隐一笑,扶过君宛清,半是赔罪的语气道,“那本王这就陪清儿好好走走。”
  见他们二人一副你浓我浓,完全将她置若空气,李浮云有些不悦。快步走到了他们面前,问道,“莛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不愿娶我吗?”周敬依旧是不急不慢的看向李浮云,有些诧异道,“浮云,你怎么在这?”
  就像是被人当众泼了凉水一般,屈辱,心酸,都浮了上来。眸子变得很是深遂,冷淡的看向周敬莛,“莛哥哥,我恨你。”接着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忍心伤害她?”李浮云离去之后,君宛清开口问道。她能看出李浮云是真的伤心,若不曾真的喜欢过,她是不会这样绝对。
  放开了君宛清,周敬莛有些无奈的说道,“并不是我不忍心她就能不伤的。不让她死心,她如何在后宫生存。”
  后宫。又是后宫。说来,李浮云也只是个可悲的人。
  见君宛清似乎在想些什么,周敬莛柔声问道,“刚刚还是多谢小姐的帮忙。现在,小王是真心问一句,小姐是否愿与小王一起去亭中坐坐?也正好欣赏这一园的风光。”
  点点头,也不说些什么。她还从未在政莛苑里走过,也正好是趁着这个机会能看看东院。
  亭子不大,但两个人在里面却还是很显宽敞。亭中,摆放着一张方型的石桌和石椅,石桌上摆放着一架古琴。
  绕到琴前仔细观察。这琴虽然年代并不远,但也能看出这是把好琴,“原来莛公子也是个爱琴的人呢。”
  周敬莛只是站在亭边,随口应道,“只是做个摆设罢了。”
  手指抚过琴弦,在一瞬间,化做一道音符。
  琴音也是幽静深沉。有种轮回千年的感觉,尽管,这琴的年龄也不过数年。
  手指又是忍不住在琴弦上弹奏起,琴声如玉珠,清脆,却又圆润,每个音符连接在一起,形成一种遥远的哀怨。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
  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
  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
  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
  青丝成白发”
  心里一阵空灵,仿佛是灵魂被抽出了一般。
  是她……那日在秦淮边弹唱的女子……
  “流年偷换
  凭此情相记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
  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
  回首百年去”
  唇边的笑意,轻启的弧度。一字一句一调。
  似是幻化了千年的情花,在挥舞着她最美的姿态。
  “镜湖翠微低云垂
  佳人帐前暗描眉
  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
  爱别离酒浇千杯
  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
  此去经年人独悲
  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
  荼蘼花开无由醉
  只是欠了谁
  一滴朱砂泪……”
  周敬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君宛清,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最温馨的气氛并不是你浓我浓,而是这样淡淡的默契,一种宛若知音的配合。
  相笑之间,是一种最真实的流露……
  旧事
  旧伴同游尽却回,事主荣亲代所稀。
  那日从东院回来之后,思梅她们明显感觉到君宛清变得更加恬静。
  “思梅,我们离开秦淮有多久了?”有些感伤的看着落地的桃花瓣,君宛清开口问道。
  “快两个月了吧。”提起这,思梅也是有些伤感。不知不觉中,竟也是两个月的光阴。
  转过身看着思梅,君宛清突然有了种忧伤的情绪,“思梅,你告诉思竹一声,让她明日同我回秦淮一趟吧。”
  点头应了一声,虽是不解君宛清叫上思竹的原因。许久之后,又是开口问道,“主子,容思梅问句。从前主子想要做什么总是会很快拿定主意,会何这次却拖了这么久?主子,可否告诉思梅,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那一日,君宛清并没有给思梅答复。她并非不去想,只是一时间她也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些什么。
  “主子,是要回山庄还是去秦淮?”在秦城口时,思竹问道。
  转过身,又是很快的思量道,“先去本草堂吧。一来看看花姑娘,再也是我寻寄谦有些事。”
  思竹应了声,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跟在了君宛清身后。
  除衣食住行之外,还有离不开的便是医药。
  本草堂,是药房,也是一个简易的医馆。
  才进门,便看见几个排队等医的人。此时,寄谦正在柜台前问诊,花语则是坐在一边,只有有人需要拿药的时候,她才会起身递药。
  君宛清叫过思竹,交待道,“思竹,今日就由你替花姑娘问诊吧。”
  思竹应了一声,熟练的走到柜台中,轻声道,“需要诊断的请来这边。”
  “思竹姑娘?”寄谦惊讶的看着思竹,更是惊讶的看着君宛清,“你们怎么来了?”
  思竹并不做答,只是君宛清应道,“寄谦公子,今日便由思竹代为管理,能否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寄谦有些阴沉的看了君宛清一眼,幽声应道,“柳姑娘请药房说话。”
  外面是卖药和问诊的地方,里面是配药和加工的药房。这也是当初君宛清设计的。很显然,寄谦和花语也很好的将药房用起。
  看君宛清一副赞叹有嘉的样子,寄谦先开口问道,“柳姑娘该不是来打量药房的吧。”
  看向寄谦,君宛清幽然一笑,“自然不是,只是杨柳不得不说寄谦公子真的是将这用到了实处。也是不得不说,寄谦公子真不亏是塞外王家的小王爷呢!”在她决定回秦淮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为何她看李浮云总有一些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正是源自与她血脉亲情的兄长,寄谦。
  寄谦有一刻的诧异,但很快,便只安然一笑,“公主你果然聪明,只是我早与父王脱离了关系,小王爷这个称呼,怕是担当不起。”
  半信半疑的看了寄谦一眼,君宛清试探着问道,“那公子可知另尊现在何处?”
  寄谦有些无奈的笑笑,“公主,我知道你素来多疑,对后妃,甚至于朝政都有着自己的看法。但我不是那些要争宠的女人,也不是要固位的权臣。公主有话只管明说便是。”
  君宛清有些赞赏的看向寄谦,也不再找那些托辞,只直接说道,“公子,另尊是否是通敌的贼人?”
  这样直接的问法,就像是被人当面指着说是反贼的传人一般。心里不禁是有些难受,但还是很快应道,“是。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和父亲争吵。”
  从寄谦那,君宛清了解到了当初,寄谦的生父,是因为与宫中的妃子有染才会被先皇贬至塞外。塞外王那时年少气胜,便也赌气的说他不再米朝时再回关内。后来先皇去世,君宛清的父亲当朝。记起了塞外的堂兄,也是下令封他为塞外王,并许他随时回朝,可领正一品奉碌。
  但塞外王却丝毫没有回朝的打算。那时候,他便已经娶了一名塞外女子为妻,后来与那塞外女子生下一儿一女,正是寄谦和李浮云。
  而后来,有消息传出,说是皇后归天,而后,周军又移至关外。从那时起,塞外王便和周军共谋起改朝换代的事情。
  寄谦自小习医,对战争一向无爱。在听说父王要反自己堂弟时才会倍加反对。但最终仍是无法改变他们谋反的决定,一气之下,寄谦便离开了家中。
  君宛清很快的将所有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遍,大致能明白周军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攻城,是因为有了塞外王的帮助,反之,塞外王之所以能够谋反成功,也是因为有了周军的兵力,再加上那时贵妃的出卖。米朝便是亡在了内贼外敌的合谋之中。
  但此时理清这些,却丝毫没有意义,最多只是让君宛清认清了孰敌孰友。又或者说,谁是估且可以多信一些的。同时也是不由替父皇感到了悲哀。
  许久的沉默之后,寄谦开口问道,“公主,可否让我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塞外王之子的?”他解决了她的疑惑,也是需要让她来解答他的疑惑了。
  “我见过你妹妹,她现在是涵朝的浮云郡主,再过不久,又会是周敬翎的妃子。”君宛清并不打算隐瞒,只是据实说道。
  眼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冷笑一声,“浮云是个任性的人,也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她若是进了宫,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些诧异的看了寄谦一眼,但却也再不说些什么。她没这个义务,也没这个兴趣去问他关于他和她的私事。
  寄谦也明白君宛清的心事,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又说道,“我在离开了父王之后便入了关。将以前的姓名同着过去的身份留在了关外,用寄谦的名字在秦城中也待了许久。而那时候,也恰巧是你加冕过后不久,关于这位新封的镇国公主,也是有着多种不一的说法,唯一相同的,便是关于你的手段。”
  手段?她有这么恐怖嘛!君宛清不禁有些无奈。但还是静静听寄谦说下去。
  “我和语儿便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寄谦又接着说道,脸上有种温柔的笑意,突然,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之所以用这面具,只是担心你是不是一个真的可以信的人。我想,如今是已经没有再用这的必要了。公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和花语帮忙的,我们定万死不辞。”
  一时间,君宛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君圣朝,周敬莛,寄谦。她该是说惊讶吗?或敌或友,但他们带来的却都是惊讶。同时,君宛清却也庆幸,如此一来,既便真要与周敬莛为敌,也不必太过于担心。
  离开本草堂的时候,君宛清留下了一张药方,只说是安胎的。
  思竹和寄谦都是惊讶的看着君宛清。这种惊讶远超过于思竹见到寄谦样貌时的惊讶。
  祭拜
  祭往君惜丈人文,拜鸣明主收沉沦。
  离开了本草堂之后,君宛清同思竹便一起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小姐。”熟悉的声音,是明月一向温柔的口吻。
  君宛清淡淡笑了笑,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拾香阁门口,“明月,最近生意还好吗?”
  明月只敷衍了几句之后,面色开始变得有些忧伤,只是小声问道,“小姐可还记得文欣小姐?”
  文欣……一个已经离她极度遥远的名字,她自然是记得这名字,“文欣小姐怎么了吗?”她似乎自文欣的葬礼以来就再没听人提到过这名字,如今文欣提起,又是为了什么?
  明月还是显得有些忧郁,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像信一样的东西,递到了君宛清的面前,“小姐,也许你并不相信,但这却是真实的。昨天夜里我梦见文欣小姐,因为她也来过山庄几次,我才能记住她的样貌。在梦中,文欣小姐告诉我,她在小姐您房间的枕套中藏了封信,希望能够带给你。还告诉我今日什么时候您会经过这。梦醒之后,我果真在您房间的枕套中找到了书信,刚刚我看时候与昨夜她说的时候差不多了,便出来看看,果然……”
  看明月的眼中一副惊慌的神色,君宛清并不怀疑她话的真假。有了两世的经历,她并不怀疑这世上的确是存在有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接过了明月手中的书信,将其收起,君宛清才又开口道,“明月,哥哥可在山庄中?”
  明白君宛清是将那事放下了,明月也不再多想,只是答道,“关于这事公子一直没有告诉您。公子前些日子寻到了一个占卜奇人,如今将进便是由那奇人照料。至于公子,便只每日留守山庄中。”
  点点头,告辞了明月之后,君宛清让思竹在拾香阁中等待,只独自往山庄走了去。
  这次回来果然是对的,君宛清一直是这么想着的。
  才到山庄口,君宛清便闻到了一股丁香的味道。警惕的掩住口鼻,向山庄口走去。
  开门之后,是一片丁香映入眼帘。
  幽幽一笑,依旧是小心着不吸进那些气体。
  “宛清,你怎么回来了?”君圣朝在看见君宛清时明显有些惊讶,手上抱着的一叠纸张也散出了不少。
  拾起落在地上的纸张,君宛清疑惑道,“哥哥你在做些什么呢?”
  没有回话,只是往一间房间走了去。直至将纸张放下,才看向君宛清,“容先生说了,无论做什么事,最不能缺少的便是情报。秦淮的几家店中,我都安插了自己人,城中一些人口密集的地方我也放了人。这些纸张上记得是每日他们送回的情报。”
  随意看了眼手中的纸张,便将它放在了那一堆纸的上面,“那门口的丁香,该不会也是容先生的主意吧。”她不禁怀疑那个容先生的身份。虽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在没有确定他是敌是友前,太多的相信他,君宛清总觉得有些不妥。
  也不知君圣朝是理解还是不理解君宛清的意思,只是有些向往的应道,“容先生真是个奇人。占卜问卦,奇门术语,他都略通一二。门口的丁香的确是他的主意,说是丁香的味道能让人产生幻觉。”
  忍不住担忧,又是对容先生添了分疑惑,但君宛清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只是说道,“哥哥,你还记得塞外王吗?”
  塞外王。在他的印象中虽是不深,却还是记着这个人的,“记的,他怎么了吗?”
  接着,君宛清便将关于塞外王的那些告诉了君圣朝,“按辈份算来,寄谦还算是我们的堂兄,现在花姑娘身体不便,还请哥哥多少照顾他们些。再来,我见寄谦也是个有心计的人。若是能善用,定对将来颇有帮助。”
  寄谦。塞外王。君圣朝有些不敢想象,但世事往往就是这么难以想象。许久之后,君圣朝又开口问道,“那你呢?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冷冷说道,目光里也显出了几分的凉意,“这两个月,我和思梅她们住在周敬莛的政莛苑中。周敬莛这个人倒是很特殊,做为辅国王爷,他的实权却远大于周敬翎。而且从与他的相处中,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将真实的情感掩藏的很深的人,但却也是一个很容易露出真实情感的人。我是想,若是可以拉拢来他,像是塞外王那样,说不准我们可以更加轻松。但若是不成,便只能重复贵妃的路。”
  “贵妃的路?”君圣朝记起当初贵妃是因为通敌的事被君宛清接露出来才会死去,难道……
  没有问君圣朝的想法,君宛清只是接着说道,“左右朝野的,除了群臣便是后妃。如果无法拉拢周敬莛,我便想办法进宫。”
  “不要!”君圣朝有些激动,“我不会让你委身周敬翎的!”
  君宛清无奈的笑笑,解释道,“哥哥,你且放心。我生于后宫中,自然明白后宫的规则,也知道要怎么保护自己。再说了,这不是前者失败了才用的方法嘛。”
  君圣朝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也什么也没说。
  “喵……”呢喃着的声音,懒儿竟是从房间寻来了。
  君圣朝看了懒儿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还是将懒儿带走吧。这猫每日都在寻着你,我看着倒也觉得有些心酸。”
  君宛清低头看了眼懒儿,她不停的用脑袋蹭着君宛清,还不时抬头呢喃几声,像是在回应君圣朝的话。
  蹲下身抱起懒儿,君宛清又对君圣朝说道,“哥哥,以后我便不回山庄了。若是有什么事,我便让思梅她们转告。”
  离开秦淮之前,君宛清特意拐到了将进。那个被称作“容先生”的男子,看年龄大约也只是双十之年,但他却自然带着一种超脱的气息。一副奶油小生的样子,却又很是灵动。
  “姑娘,你印堂紫黑,是否带了什么不属于世间的杂物?”
  这是他见到君宛清后说的第一句话。
  如今想起,君宛清才突然记起她的确是带有这样的物品。
  拿出了从明月那得到的书信,小心裁开了封口,将里面的信纸摊开。
  “柳姑娘,或许应该称呼你君小姐更为准确。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无论是出于友情,还是因为目的。我知道乔郎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我也知道你是想通过乔郎来困住我。但可惜,这个坑,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我们已经不会再见面了。或许我已经死了,又或许我因为乔郎再不愿见人。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另外,请小心莛王。”
  心里阵阵的寒冷,她不知道文欣究竟知道多少,但却也更为她感到了悲哀。
  “君小姐,我可以进来吗?”从门外,传来了云裳的声音。
  将书信收起之后,君宛清应了一声。虽然只见过几次,但她挺喜欢这个叫云裳的姑娘,总觉得她让人很放心。
  开门之后,云裳有些小心的走进,她的怀中抱着君宛清从君子山庄带回来的懒儿。“小姐,这只猫……”
  见到君宛清,懒儿从云裳的怀中跳出,直直跑到了君宛清的身边,呢喃了几声才安静了下来。
  微笑着看着懒儿,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对云裳道,“多谢姑娘送懒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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