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妥协性的解除征用
至5月16日,陆海军和政府当局总算取得了一致意见,接着,始终坚持反对的海军统帅部也作出让步,于是在5月20日的联席会议上终于作出了如下决定:
“7月末以后,海军解除超过原定数量的征用油船(包括捕鲸船),用来运回南方石油”。
但上述决定只是作了原则上的肯定,并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即在解除征用的时机和数量上还有问题。不仅此也,从规定海军作战如有必要可优先使用这一限制条件来看,更是如此。但下述两点得到了确认,即燃料的中心问题在于油船;而油船的运用应根据指导整个战争的要求来加以处理。
海军部内的争论
在这次会议上有下述一段彼此争论,由此可以看出当时复杂情况的—斑。
伊藤军令部次长:油船配备量的大小本来是决定海军作战规模的极为重要的因素。但这个方案却要把如此重大的事项交给陆海军石油委员会来决定。这么一来,石油委员会就将束缚作战,这是不应该的。因此,由更高一级的机关来决定是绝对必要的。
冈海军军务局长:并不是陆海军石油委员会随便来决定,当然要优先考虑军方作战上的要求。但另一方面,这是影响到国力与国策有关的问题,因此,不能让海军一声不响地就抄走。这种关系,统帅部也会派人到石油委员会里,所以我想可以充分容纳统帅的意见,领会它的精神去做。
伊藤军令部次长:本来开战前,海军征用船的总量认为有160万吨左右就足够了,但开战后实际一试却需要180万吨。海军的作战计划当初并不那么大,但开战以后规模逐渐变大了。可以预料,今后的作战规模将会越来越大。例如,英美海军如果联合起来闯上来时,180万吨无论如何是不够的。这种性质的作战如果受到掣肘很不好办。海军希望提供足够支持作战的船只。
东条总理:如果进行那样大规模的作战,已经超出了石油委员会的范围,应该作为国策,由联席会议来决定。
伊藤军令部次长:但第2项里不是说“考虑到当时战争指导上的全盘要求,由石油委员会来决定”吗?
冈海军军务局长:正因为这个缘故,此处才删掉了“由石油委员会”的字样,决定的手续正象总理所说的那样。
铃木企划院总裁:国力有一定的限度。应该在一定量的范围内进行计划管理,所以破坏了这个计划就不好办了。希望考虑到国力与作战之间的平衡来处理。
3.7月陆军征用20万总吨
在陆军解除征用计划上的意见分歧
关于因缅甸战区扩大等作战面扩展所引起的陆军船舶的不足,如前所述,已在3月7日的联席会议上作出决定:“陆军征用船的解除按计划处理,对陆军另外需要20万总吨的要求将努力予以满足”。
作为陆军来说,暂时靠运用原有船只还可以应付下去,但如前所述,由于作战面的扩大,需要增加征用30万总吨,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同意规定7月以后为104万总吨。因此,在上述联席会议上,杉山参谋总长和田边参谋次长强调了这一点,并强硬主张:上述要求如不被采纳就只好停止缅甸作战。对此,铃木企划院总裁寸步不让,争论激烈,相持不下。后经东条总理和岛田海军大臣调解,在备考里插入“关于A7月以后的征用船,因情况另外需要20万总吨,所以要促进打捞沉船,加强利用捕获船、机帆船、木船等,设法通过其他途径予以满足”的字样,这样才使问题暂时得到解决。
但这个决定不过是把彻底的解决向后拖延了一步而已。随着战局的进展,既然大本营和政府一致同意了积极作战的方针,陆海军两统帅部不等解决船舶问题就迅速推进了预定的作战计划。5月5日,下达北海支队的战斗序列令和攻占阿达克、阿图、基斯卡的命令。当天还下达了一木支队的战斗序列令和进攻中途岛的命令,把它纳入海军指挥之下,担负攻占中途岛的任务。接着5月18日,下达了第17军的战斗序列令,并颁布了雄伟的FSN攻占敕命。作战面如此扩大,已超出了预定计划船只载运量所能应付的范围,因此,作为其当然的结果,势必要在解除征用船只的运载量上打主意了。
三方争论——决定征用
在此期间,或是围绕每月A船解除征用的日期(月初还是月末)的意见分歧,陆军统帅部与企划院之间引起争论,或是围绕着因船舶损耗超过预先估计需要调整ABC船舶运载量及国力减低问题,陆军省、陆军部及企划院三者之间进行鼎足争论,这种争论大约持续了两个月之久。
由于6月5日中途岛战败,6月12日下达了推迟F·S作战的命令。但作为实际问题,陆军船舶正在使用中,所以7月以后决定增加征用已是刻不容缓了。
于是在7月1日的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关于7月以后A船征用的问题作了如下决定:
一、关于昭和17年(1942年)3月7日联席会议决定里的A征用船问题,根据该决定第3项的备考(2),在7月以后的昭和17年度内,在认为作战上必要的期间,每月除既定量外增加20万总吨以内。
二、AB船的丧失原则上由C船来填补,但如对物资动员计划的执行产生重大影响时,则考虑全盘形势加以调整。
计划造船的措施
作出上述征用决定后,如何补救重要物资运输量的减低成了问题。因此完成或超额完成造船计划是重要的。因为计划造船向来与舰艇的建造和修理有着密切关系,所以一并都由海军大臣主管。但是,现在的造船,既要符合战争指导上的要求,又要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效率,这是非常重要的。大本营和政府鉴于这种要求,又在1日的联席会议上,结合上述的征用决定,就今后的计划造船措施问题作出决定:“按年度和用途区分的、官用和民用船舶的建造及修理计划上的重要事项,由联席会议讨论决定之”。
这样,3月以来一直悬而未决的船舶问题总算有了解决的希望。但是,随着战局的进展,船舶的战伤损耗量出现了渐增的趋势。以船舶为中心的作战与国力之间的关系,包含着哪怕是一点点现象上的变化,也会在两者之间的平衡上产生破绽的危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东亚战争的第一年年末。
4.敌反攻的加剧与对世界形势的判断
大本营和政府根据过去3月9日联席会议决定中对世界形势所作的判断,指导了初期作战告一段落后的战争。但来自太平洋方面的危机却出乎意外地来得很快。4月18日,美机初次空袭日本本土,暗示了今后通过太平洋和大陆的联系空袭日本本土的可能性。6月5日海军在中途岛的意外战败,使珍珠港的战果转瞬之间化为乌有。以8月8日敌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为转机,敌人对东南太平洋方面的正式反攻已逐渐呈现出激化的状态。
形势的探讨
大本营陆海军部鉴于上述形势,7月以后对原来的判断反复进行了探讨。最后又在11月3日、4日和7日的三次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进行了研究和审议。
在上述审议会上,与这年3月决定的判断相比较,作为需要改变、更正的事项而提出审议的要点有如下几项:
一、美英的反攻
明确了美英的对日反攻已经开始,而且今后将逐渐激化,自昭和18年(1943年)后期以后将逐渐达到高潮。另外以前曾判断美英的战争指导,欧洲是重点,而现在对美英的陆海空兵力所向以及物资援助的努力等方面综合加以考虑时,认为是不能作那样判断的。关于这一点避开了勉强去讨论。
二、对美空袭日本的判断
对美空袭日本的判断,因动辄见解各异,有不能统一采取对策之虞,特重新提出。即:
关于空袭方面,以前从政策方面只强调了日本本土,现在必须认识到,占领地区的要害部分,尤其是对日本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巴邻旁油田地带等,也会受到大规模空袭,对此必须制定对策。
关于空袭时机的估计,认为本年度会极少,但明年以后将趋于频繁,从现在起就需要着手准备。
关于空袭的方向,对日本本土,认为当前将采取从太平洋航空母舰上起飞和从中国大陆起飞的方法;最近专注于开辟经由西藏的西北航线的活动尤需注意。另外认为,随着飞机性能的进步,以阿留申、中途岛为基地直接空袭日本本土也必将实现。
三、美苏在苏联东部的合作问题
苏联如果允许美国在苏联东部领土取得基地,从整个形势上应视为这是决心对日战争的时机,但在目前形势下其实现可能性很小。但是认为,作为对将来的约定或作为其前提,美国是很有可能秘密策划援建苏方的机场基地的。
四、德国的战争指导
判断德国对苏联的态度是,将从以往对苏打歼灭战这种指导思想中摆脱出来,转向基本上以现在态势为基础的持久战。
在目前形势下,德苏间似乎没有媾和的意图。但将来视德苏战况的进展和德国要求的条件如何,德苏间并非没有单独媾和的可能,德苏媾和对日德意三国进行对美英战争当然是有利的,但如果其时机、方法、条件等不适宜,则大有酿成日德隔阂、苏联加重对日压力等不利情况的危险。过去认为,德国对英国是一面在坚决进行大西洋上的交通破坏战,一面推进在英国登陆的准备,现在判断它的这一企图仍然没行变化。但是现在也有这样一种意见,即随着今后德苏战争的发展和美英的态度如何,也不能说德英间没有媾和的企图,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就得靠日本的牺牲来同美英作战。这是战争指导上的重大问题。
对世界形势的判断
这样,昭和17年(1942年)11月7日决定的对世界形势的判断如下:
第一、美英的动向
美英为摧毁帝国对大东亚的建设,阻止德意称霸欧洲,今后必将在各方面更加密切合作,联成一体,力图急速增强自己的战斗力,逐渐以其强大的兵力采取攻势。试图迫使轴心方面屈服,其攻势将于昭和18年(1943年)下半年以后逐渐进入高潮。并且判断,在此期间,美国将力求把南北美洲纳入其保护伞下,并将努力在实质上控制非洲、澳洲、印度和西亚等地区,企图借此成为战后世界的霸主,从而必将强制推行政略和战略两方面的各种政策。因此当前:
一、美英将与苏联合作,力求消耗德意的战斗力,同时将努力确保地中海及西亚方面。
在太平洋、印度洋方面,美将与英国合作,试图以强大的兵力发动比以前更加积极的攻势,强化自澳洲、阿留申、印度和中国方面对日反攻的态势,破坏对日海上交通,并和同苏联的合作相配合,逐渐实行积极的对日反攻。而目前尤需重视正在进行的南太平洋方面的反攻。另外,英国将极力确保印度洋的制海权,确保印澳、非洲以及努力与美国合作实行对日反攻。
另外美英很可能企图在明年以后对帝国本土及占领地的要害部分逐渐进行大规模的空袭。
二、由美英方面在欧洲组成大规模的援苏第二战线,从其实力尤其从船只运载量不足的情况来看,目前实现的可能性极小,但必将进一步努力加强援苏物资的供应。
另外,美必将秘谋在苏联东部领土取得基地。
三、美英必将尽各种手段极力督促和鼓励重庆对日抗战。
四、美英必将努力增兵西亚和非洲方面,压制反英运动,坚决确保该地,以阻止日德意的联系。
五、澳洲将愈加坚定抗战意志,实质上在美国势力之下,完全依赖美国的援助,努力增强其战斗力,坚持继续对日抗战。
六、印度的反英运动将相当激化,但由于英国镇压,目前很可能收不到很大成果而被迫平息下去,印度将仍然是对日反攻的基地。
七、视今后形势的发展,美英和德意之间不无策划媾和的可能。
第二、重庆的动向
一、重庆的抗战能力虽将逐渐减弱,但将相信美英的最后胜利,仍然不会放弃继续抗战的意志。
二、重庆今后将日益加强与苏联合作,努力恢复来自美英的物资援助,同时将力求逐渐促进和加强美英对日的航空作战。
第三、德意的动向
德国对苏联,当前基本上将以现在态势为基础,强化长期不败的地位,同时力图向西亚挺进,与意大利合作控制地中海,并加强大西洋作战等,迫使英国屈服,扭转欧洲的局势。
一、德军今后将继续进行高加索作战,而明年将不得不企图再对苏发动攻势。
三、德意军虽将企图进入中亚西亚方面,但其时机很可能最早也得在明年秋季以后。
三、德国对美英的海上交通破坏战,其成果虽时有若干差别,但在目前阶断,每月将可大体保持在60万吨左右。
四、视今后的局势变化,德不无对苏、英开展和平工作的可能性。
五、只要希特勒、墨索里尼尚在,德意之间的纽带就不会松弛。
第四、苏联的动向
一、苏联将仍继续抗战,但视德苏战局的发展、美英对苏援助的程度以及德国方面的和平条件如何,并非绝对没有对德妥协的意向。
二、苏联目前将不会进而向帝国挑战。
苏联当前不会向美国提供基地,但视德苏战争和日美战争的发展以及双方军事力量的状况,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第五、中立各国的动向
一、只要西亚的战况趋势尚未明确,土耳其仍将力求维持中立。
二、对法国、西班牙、中南美等中立国的判断,与3月7日决定的世界形势判断相比没有变化。
第六、各国进行战争的能力
一、美英进行战争的能力(参照附表第1至第4)
(一)美国的战时兵力大致可以维持在600万左右,目前人力方面不会感到缺乏。
英国本土人力资源基本上已达到极限。
(二)美国进行战争的能力,至少今后两三年内由于军备和军需生产能力的飞跃提高,将日益增强。随着向战时体制的转变,必将在经济和社会上产生种种问题,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很难认为这会给它进行战争的能力带来重大影响。
(三)英国进行战争的能力目前大致可以维持现状,但随着制海权和所属殖民地的丧失及海上运输力的递减,必将每况愈下。
(四)美英的作战能力因依据其海上运输力之处极大,船舶的丧失将对其进行战争带来极大的障碍。但随着美国造船能力的上升,昭和18年(1943年)下半年以后,美英的综合船舶拥有量将逐渐增加。
(五)美英的综合的有形作战能力将与日俱增。
二、重庆的抗战能力
在现在的形势下,继续其消极抗战是可能的。
(一)人力资源丰富。
(二)财政经济上极其困窘,但粮食和轻武器可以自给,因此,不能期待其抗战体制很快就会发生破绽。
(三)军队有地面部队约300个师(其中中央军约110个师),空军部队约有飞机100架,装备虽然低劣,但对消极战斗并无影响。
在华美国空军部队,最近约有飞机70架,并正在逐步增加。
(四)蒋介石的地位尚属巩固,其统帅能力尚未衰退。
三、德意的进行战争能力
(一)德国基本上可以维持现有的国力。
(甲)人力资源虽然不太充裕,但粮食基本上可以满足势力范围以内的需要。
(乙)军需工业能力虽然很强,但一部分军需物资的取得尚需付出相当的努力。
(丙)希特勒颇孚众望,军民的战争意志也很旺盛,但今冬以后对苏作战的发展如不理想,对占领地的治安、对与国的指导等则将需做出相当的努力。
(二)意大利进行战争的能力依靠德国之处不少,但墨索里尼的政治力量仍然很稳固,所以,在目前形势下维持其作战能力将无很大困难。
四、苏联进行战争的能力
即使在丧失莫斯科、高加索等地的情况下,以其低装备的约200个狙击师进行东西两个正面的防御作战还是可能的。
(一)人力资源尚充裕。
(二)今秋左右的军需工业生产能力约为德苏开战前的50%。石油产量随着高加索的丧失将激减至约战前的20%,但鉴于目前其储备量尚多,将不会影响继续坚持防御作战。
(三)粮食虽已逐渐紧张,但还不致达到使国内秩序呈现紊乱的程度。
(四)斯大林的政治力量未见动摇,眼下军民的抗战意志尚在维持。
第七、综合判断
一、美英仍在使苏联和重庆继续对轴心国抗战,美英自己也逐渐采取积极的作战方针,此间正在百般设法为增强自己的战斗力和加强对轴心国的反攻态势。美英的综合国力,至少今后两三年处于急速提高的趋势。
二、目前阶段,敌我战争形势的进展虽将有利于轴心国方面,但昭和18年(1943年)下半年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敌我双方物资上的国力将出现巨大的悬殊。
鉴于上述形势,帝国应在这一两年内排除万难,确立自强不败的政略战略态势,同德意合作,尽量采取积极的迫使敌人屈服的手段,应付今后相继到来的美英的对日反攻,随时随地消灭敌人的战斗力,则终将能够迫使美英丧失作战意志,完全达到我方的战争目的。
附表第一 美军战时兵力扩充情况
附表第二 英美船舶的现状及对其至1943年末发展过程所做研究的曲线
附表第三 美陆军航空兵力扩充情况
附表第四 美海军航空兵力扩充情况
备考:本资料系综合迄今所获各种情报,基于下列假定推算的:
一、1942年度生产指标是60000架(战斗用机45000),假定能完成其60%。
二、1943年度生产指标是125000架(战斗用机100000),假定能完成其70%。
三、假定各年度产量的1/2供应国外。
四、假定国内以其约55%为陆军用,约45%为海军用。
五、假定陆海军均以供应量的3/5用做战斗及自然消耗,以2/5用做实际补充增强。
六、假定培训3万名陆军驾驶员的计划,从1942年末前后起;培训3万名海军驾驶员的计划,从1943年3、4月前后起可以发挥全部能力。假定驾驶员每月陆续培训出来的人员累计人数的75%作为实际保有人员,其余的25%用作补充消耗。
另,按以上各项统计,驾驶员大致为总机数的约1.5倍。
备考:海军航空部队扩充情况与陆军航空部分所载相同。
5.围绕瓜岛作战对船舶的深刻苦恼
需要船,需要物资
由于7月陆军加征了20万总吨船舶,在国力和作战之间的调整上总算喘了一口气,但这只是暂短的一瞬。敌人加重了对以瓜岛为中心的东南太平洋方面的反攻压力,在其时机、速度和规模上,确是足以从根本上破坏我国国力和作战之间的平衡。
政府为了把7月的加征对国力造成的影响控制在最小限度内,继续作了最大的努力,但当时钢材的生产、燃料的供应、造船的前景等情况,仍然令人很担心。需要船,需要物资,必须设法打开这种缺乏物资的困境,这是当时战争指导中枢机关绞尽脑汁的迫切问题。
作为这种迫切愿望的一个例子,在8月26日的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做了如下决定:“为了增强帝国物资方面的战斗力,要求德国供应帝国急需的船舶及重要资材,为了落实这个办法,对供应德方所需物资及其他事宜采取特别措施”。对德国的这一期待是铁100万吨,船舶50万总吨。外务省将这个意思电告日本驻德大使,后来反复打了一喜一忧的电报,9月26日德国方面复电说,除1万吨特殊钢材外,其他物资不能供应,这样,电报的往返交涉便停止了。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况。
消失了的解除征用
于是在9月末左右至10月中旬之间,经企划院和陆海军研究得出结论,认为无论如何必须指望AB船解除征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在统帅部看来,这种要求满有道理,使为设法满足这一要求继续进行了研究。10月22日在陆海军部长会议上取得一致意见,海军决定立即解除征用9万总吨,陆军决定在所罗门方面作战后解除征用13万总吨(陆海军共解除征用20万总吨),但这个希望因10月25日以第2师团为核心的第17军总攻瓜岛受挫而完全化为泡影。
瓜岛要求70万吨
进攻瓜岛的失败对大本营和政府来说,在物资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如前所述,在11月7日的世界形势判断中曾认为,敌人对所罗门方面的反攻是相当强有力的。大本营在坚决确保所罗门群岛要地的方针下正在准备总攻击失败后的作战。为了进一步加强这方面的战备,11月16日,大本营重新发布了第8方面军、第17军及第18军的战斗序列令,同月18日,向第8方面军下达了天皇敕令,命令第8方面军须在该方面确立优势的作战态势。随着战况的激化,战斗力消耗渐多,同时,船舶的损伤也级数式地增大了。为整顿这种态势,使第8方面军完成新的任务,必须首先解决船舶问题。经过第2次、第3次所罗门海战之后,为了补充战斗力,海军对船舶的需要也逐渐迫切起来。
由于形势发生了上述转变,解除征用AB船的问题一变而为增加征用的问题。而且其数量是巨大的。11月16日,陆军统帅部向陆军省提出了加征船舶37万总吨的要求。接着,海军部于18日向企划院提出了加征船舶25万总吨的要求。陆海军这一总计达62万总吨的要求,从国力方面来看,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因此不得不导致陆军统帅部与军政当局之间的意见尖锐对立起来。
陆军省和统帅部意见对立
统帅部主张:“如果攻下瓜岛,完成所罗门作战,不仅有足以威胁美澳联系的积极利益,而且从消极防御的观点来看,对确保美国最大反攻线路上的南太平洋方面唯一重要防卫作战基地腊包尔的安全也是绝对必要的。尤其瓜岛的战斗本来是由于敌人最初发起正式反攻引起的,因此能否成功地攻占该地,不仅限于作战上的价值,且还将造成这样一种结果:即要么使敌人对日本积极进行反攻的意志受挫,要么就使敌人今后到处企图发起这种反攻,所以在战争指导上意义极为重要。而且在瓜岛以第17军司令官为首的3万皇军正在进行登陆战斗,命令这支部队撤下来比继续进攻还要困难”。对此陆军省的态度是强硬的:“现阶段重要的是迅速提高国力和战斗力,不能答应势将导致国力迅速下降的征用”。特别是在一部分人当中竟提出这样的意见:现在应当从瓜岛撤退,据守后方战略要线,恢复作战态势。双方没有妥协的余地。
然而既然已经下达了进攻的敕令,就不允许拖延时间。战争指导上应下决断的时刻到了。政府在11月20日的内阁会议上决定:暂先答应陆海军合计加征29万总吨,但须分批拨给,首批定于21日拨17万5千总吨(陆军14万5千总吨,海军3万总吨),第2批定于12月5日拨给陆军9万5千总吨。在第二天(21日)的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东条首相作了如下发言,要求谅解,遂于当天午后实行了首批征用,这样总算暂时摆脱了眼前的危机。
东条总理的发言
“根据陆海军的要求,政府在昨天的内阁会议上决定答应暂加征29万5千总吨。关于下余的加征部分,因牵连面相当大,打算经充分研究后再决定对策。上述数量是鉴于情况紧迫暂先拨出的。
“因为现在的船舶征用量影响面很大,希望统帅部也对这个问题进行充分研究,在不妨碍作战的范围内尽可能压缩征用量。
“准备在政府和统帅部研究之后,最近找个机会将目前的和下余的征用量问题一并提交联席会议加以讨论决定。
“关于船舶征用的影响问题,譬如此即便只是目前的征用量,就将使昭和18年(1943年)度的钢材生产从本年度的427万吨下降到300万吨,如果满足统帅部的全部要求,就将降到200万吨,这将给进行战争带来严重后果。
“政府今后将尽最大努力,通过划时代地提高生产能力,改革造船方式增加船舶载运量等途径来努力阻止这种下降,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就将陷于破产状态,所以希望统帅部今后对加征船舶的问题也要进行充分的研究。”
统帅部对阁议决定的愤怒
于是在陆海军和统帅部之间重新又继续进行了研究,但双方都坚持以往的主张,因而不可能得出结论,直到陆军的第2批征用日——25日也未做出决定。政府于当天午后8时召开临时内阁会议,暂先答应第2批征用9万5千总吨,但对填补明年1、2、3月的损耗量16万5千总吨的要求却只应答8万5千总吨,并决定要求陆军明年4月以后解除征用18万总吨。
对上述阁议决定的数量,陆军统帅部方面很不满意。当天夜里经过田中作战部长和佐藤军务局长之间的激烈争吵,问题留到了6日。6日就填补损耗问题,田边参谋次长和铃木企划院总裁之间达成了妥协,但东条总理坚决不同意超出昨天决定的数量。陆军大臣的这个决心等于命令陆军统帅部停止所罗门作战。田中作战部长夜半敦促东条陆军大臣重新考虑,但这个作战部长的恳切意见最终也没能使总理回心转意。6日又过去了。
这一天由于所罗门方面的沉重压力和船舶问题的僵局,陆军统帅部里笼罩着开战以来最浓厚的忧郁气氛。
作战部长换人——问题的解决
次日(7日)凌晨,东条陆军大臣会见杉山参谋总长,要求更换作战部长,约定重新考虑船舶的征用问题。
这样,在决定将田中部长调到南方军总司令部的同时,当天傍晚,东条陆军大臣接受了统帅部的要求,同意1月至3月船舶的损耗量如超过了预定量,由大本营和政府之间协商决定,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于是得到了解决。
但是这个问题对国力的影响十分重大,需要大本营和政府在今后的作战和国力的运用上能有个一致的见解,于是决定把这个问题提到12月10日的御前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来作出决定。
6.12月10日的御前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
12月10日,始终难以解决的陆海军加征船舶问题终于提到了御前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的议事议程上来。
出席这次会议的,政府方面有东条总理兼陆相、铃本国务相兼企划院总裁,井野农相、小泉厚生相、岛田海相、寺岛邮递相、贺屋藏相、岸商工相、八田铁相、谷外相、青木大东亚相;统帅部方面有永野军令部总长、杉山参谋总长、田边参谋次长、福留军令部第一部长。
东条总理的说明
首先,东条总理就召开这次会议的宗旨作了如下说明。
“开战一年以来,仰承皇威,得以赫赫战果消灭美英在东亚的根据地,确立必胜不败的基础,诚不胜感激之至。
“初战败北的美英,如今正重整旗鼓,携手转入积极反攻。根据上述形势,我以为,帝国今后应采取的战争指导上的根本方针,必须是一亿一心,巩固完成战争的坚定意志。力求不断增强国力,随时随地粉碎美英的反攻企图,使其丧失战斗意志,向完成战争目的迈进。
“尤其感到目前粉碎敌在南太平洋方面的反攻企图,乃是最应重视的迫切问题。
“然而遗憾的是,帝国国家物资力量的现状,受到帝国拥有船舶数量和其他各种条件的限制,充分满足上述战争和作战指导上的要求,实际上目前尚有困难。
“因此为了对进行战争与确保国家物资力量的要求这两者之间加以调整和安排,以迅速达到目前的作战目的,现请就《关于调整当前战争指导上作战和国家物资力量之间的关系并维持与增进国力方案》进行审议。
“此外还请参谋总长、军令部总长及主管大臣,按各自主管问题加以说明。”
接着,由干事朗读了如下议题。
议题
《关于调整当前战争指导上作战和国家物资力量之间的关系并维持与增强国力方案》
为了适应当前作战和确保国家物资力量的要求,采取下列措施:
一、陆军新征用38万5千总吨(包括11月以后已征用部分)但对昭和18年(1943年)1月以后至3月末之间发生的“陆”船舶运载量的损耗,在8万5千总吨以内逐步予以填补,力求在上述范围内达到目的,如断定将超过这一数量时,则在大本营和政府之间另行协商决定。
另将昭和18年(1943年)5月1日的“陆”拥有量定为120万总吨(千吨以上者),其估计差额18万总吨,要在4月内解除征用。
二、海军新征用3万总吨(作为11月内的已征用部分)。
另将昭和18年(1943年)5月1日的“海”拥有量定为126万总吨,其估计差额8万总吨,要在4月1日解除征用3万总吨,5月1日解除征用5万总吨。
三、由“伊”、“海”、“民”货船中抽出19万总吨,改造成应急油船。在进行改造过程中,作为“海”征用,对将由“陆”、“海”船中抽出加以改造的,要以代用船舶运载量分别予以补填。
而前述应急油船,预定自昭和18年10月以后以每月2万总吨之数还原成“民”货船,直至还原到总计12万总吨时为止。
四、昭和18年4月1日以后,对“陆”“海”的填补,包括“民”船的损耗,预定每月为7万5千总吨以内,但这要在考虑作战上的要求和国家物资力量两者之间的关系后加以处理。
另外,要极力减少船舶运载量的消耗和随之而来的对“陆”、“海”船舶运载量的填补,力求达到目的。
五、昭和17年度(1942年)及18年度的申请船量,决定各为40万总吨和75万总吨(计划见另册)。
为确保上述数量和使上述计划外的造船量得以飞速增长,要迅速采取坚决措施,以使得以统一、优先、而且强有力地进行造船工作。
六、昭和18年度(1943年)打捞的沉船交给“民”用数量4月份定为3万总吨,5月以后每月平均为1万总吨。
七、昭和18年度(1943年)的物资动员计划,要以确保最优先运输铝原料及至少确保普通钢材380万吨为条件,根据企划院的计划筹措之。
另册
甲造船计划(概要)
一、昭和17年度及18年度的建造量分别定为40万总吨和75万总吨。
二、为执行本计划,关于需要使舰(艇、船)及其他官民船舶延期实行或变更计划(替换、改装)等,应在有关各部之间迅速协商决定之。
三、关于执行本计划所需的下列各项,将由国家强有力地并且优先处理之。
(甲)增产和配给造船用资材,尤其是普通钢材、厚板材和钢管。
(乙)劳动力、工厂的经营管理、资金、建造手续、船价等。
(丙)整理和简化船种、船型,及改进造船法。
参谋总长的说明
杉山参谋总长就这次需要加征船舶的战况以及陆军统帅部今后的企图作了如下说明。
“在所罗门群岛方面,8月上旬敌强大陆海军部队已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及吐拉基附近登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机场终于被敌占领。不过在瓜岛方面拥有牢固的据点。对于确立对美英的必胜战略态势是绝对必要的,因此陆海军决定要把它夺回来,立即先把所在兵力迅速派往该岛,并增加了必要的兵团部队。
“然而,由于登陆之敌急速整修了该岛机场,控制了附近一带的制空权,所以不要说我舰队的昼间行动,就是月夜下的行动也完全受到了限制,我方不得不主要趁着黑夜靠海军快速舰艇将少量的部队、资材分批送到陆上,特别是构成部队战斗力的火炮、弹药、资材、粮秣等的集结很不方便,而敌人却与此相反,在其制空权的掩护下,昼间从容不迫地用运输船不断把兵力、资材运到陆上,并迅速构筑了坚固的阵地。我方虽一再发动攻势,但均未奏效,部队目前正在确保瓜岛西部要线,并在敌疯狂的炮击轰炸下,冒着巨大困难准备着今后的攻势。
“我在新几内亚方面的作战部队,自7月中旬左右已在布纳方面登陆,开始了从陆路对莫尔兹比的作战,不断打败敌人,8月中旬左右,越过标高2千公尺的险峻的斯坦勒山脉,挺进至巴布亚平地,但由于道路不佳,补给困难,并由于被迫将战斗力倾注于瓜岛方面,暂时调整战线,在布纳、吉尔哇、巴萨布阿附近占据以后发动攻势的据点,面对优势之敌的进攻,正在确保这些据点。
“目前太平洋方面的敌情是,瓜岛方面的美军兵力至少有3万,飞机约100架,在其后方,以新赫布里底、斐济、萨摩亚、新喀里多尼亚、新西兰附近为根据地,正在集中海军和空军的精锐,忙于增强瓜岛的战斗力。在新几内亚方面,以澳洲为根据地的美澳联军,以莫尔兹比和拉比附近为前进基地,总兵力将达4万,拥有很强的空军。目前挺进到斯坦勒山脉以北的敌军不下数千,尤其企图在布纳南方地区,逐步新设机场增强兵力。
军部的企图和对今后的展望
“总之,目前所罗门、新几内亚方面的战局,规模很大而且极其严重。围绕战略要点的争夺逐渐形成日美决战的局面。
“鉴于上述现状,我认为,帝国陆军与海军密切协同,粉碎美英在各方面的反攻企图,确立必胜不败的战略态势,再加上确保其他方面的现有态势,这对完成战争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即如果太平洋方面的现有战略态势不幸一旦瓦解,接着马绍尔、加罗林群岛我内南洋方面就将受到威胁,阿留申方面自不待言,而连结缅甸、苏门答腊、爪哇的战略要线也说不定将出现崩溃的缺口,再加上由于敌人空袭我国本土,工厂遭受破坏;敌人加强破坏海上交通,我沉船不断增加等情况,就将越发使帝国进行战争和保持国力增加困难,实在令人不胜忧虑。
“因此,陆军为了实现上述企图,至12月下旬,绝对需要新征38万5千总吨船舶。而关于1月以后补充作战消耗的船舶问题也必须加以考虑。另外,4月以后,该方面的作战告一段落后,为了确保现在的战略态势,进行陆军作战,最低限度要有实际应用的船舶110万吨。
“当然,统帅部如果只根据作战上的要求,对现在已成培养和维持国力之源泉的船舶,无限制地加以征用,从而造成国力疲敝,这是国家所不能容许的。因此,在编制、装备、增加船舶运载量等方面想尽一切办法,并力图通过海军舰艇协助运输等来极力节约和减少用于作战上的船舶,慎重地考虑了政略、战略上的要求之后,才决定暂先按这个方案进行作战。然而,关于这次作战期间的船舶消耗问题,今天想要确定下来是困难的,但考虑到以往的作战情况,如果把今后的损耗估计得过少,并以此为基础来规定作战方针,那是很危险的。因此,如果1月以后作战达到高潮,断定船舶的消耗将超过预定量时,希望大本营和政府之间就增加损耗补充量的问题及时进行协商,以尽力完成该方面的作战。
“另外,希望今后在作战过程中要特别注意减少船舶的损耗,尽量在本方案范围内为达到作战目的而努力。”
军令部总长的说明
接着,永野军令部总长就海军方面加征船舶的必要性作了如下说明。
“当前在进行南太平洋方面的作战上,海军方面的当务之急是要迅速修整前进航空基地,同时增强前进基地的对空和对水面的防御炮火。
“因此,作为运送上述有关部队及资材之用,至12月中旬,无沦如何需要运载量十几万吨的运输船。
“对此,海军已拿出可利用的海军运输船舶的全部力量,但还不够,因此不得已连联合舰队的军舰及特建舰船也都在大力协助运输,但还缺3万吨,所以必须重新加征。
“另外,4月以后解除征用的船舶载运量,虽然定为8万吨,但这是并未考虑损伤的数量,所以实际解除征用量可能还要少些。”
海军大臣的说明
岛田海军大臣联系这次的加征,就甲造船计划及应急改造油船问题,作了如下的概要说明:
第一、甲造船计划
一、关于甲造船计划,本年4月上旬始且制定的昭和17年(1942年)度的计划是,建造49万5千总吨,但主要因资材、劳动力等关系,实际完成量只约达原计划的70%左右,今后当特别努力,计划一年内完成40万吨。
然而,在昭和18年度物资动员计划上,要使依靠船舶的物资运输量保持昭和17年(1942年)度的水平的话,即使没有这次陆海军的加征和应急改造油船,昭和18年度货船仍需建造130至150万吨。而根据后来的调查,昭和18年度的造船量如仍采取以往的建造方式,很难超过64万吨(其中油船十几万吨)。很明显,这样必将影响战争的进行。因此,经考核帝国的造船能力、陆海军军备的调整、资材、劳动力、技术及其他各方面的情况后,姑且制定了认为有可能实现的建造量75万吨(其中油船约25万吨)的计划。
二、执行这个计划和提高今后的造船量,如果采取通常的手段,无论如何是实现不了的,这已如前述。因此,有必要优先处理造船问题,并采取各种非常手段。尤其关于资材、劳动力、技术等,必须在法律及其他改革方面分别采取根本性的措施,以便有可能统一地且强有力地加以执行。
第二、应急改造油船
一、17年度下半期的石油物资动员计划,就海军来说,是根据估计每月大体消耗25万6千千升而制定的。
然而,由于作战的关系,8、9、10三个月海军实际消耗的重油量已上升到30至34万千升,如按现在计划,至17年度末,库存量就将全部消耗殆尽,而且供应民需的源泉也将枯竭。
因此,今后为了基本上满足全国的需要量,既而要极力在南方当地实行直接补给,同时每月至少必须运回国内35万千升。
然而,即使把现有油船全部用于运输南方石油,每月也只能勉强运回国内约20万千升。
二、为了解决这种运回国内量的不足,估计还需要20万总吨的油船,而且这些新补充的油船需要从下年度初就开始参加运输,因此准备火速选定各种适当船只,改造既有船只12万总吨,新造船只7万总吨,而为了迅速开展改造工程,改造过程中拟采取B征用的形式。
企划院总裁的说明
最后,铃木企划院总裁阐述了这次加征将给国力带来的影响,认为要克服这个影响,必须坚决贯彻执行划时代的生产第一主义的政策,就此作了如下的说明:
鉴于物资动员计划中重要物资供应能力的现状,这次征用船的加征不仅对本年度,而且对明年度及以后各年度的影响也很大。因此以运输能力为中心,大致就昭和18年(1943年)度的物资动员计划的展望进行了研究,结论是:如果船舶的加征达到60万总吨的程度(这时,为增加民用船只,估计解除征用8万总吨,从应急油船中复原12万总吨,甲造船75万总吨,打捞沉船12万总吨),在以往的生产及其他情况照旧不变的情况下,尽管极力将重点放在确保铝及钢材上,并将国民生活保持在真正降到必要的最低限度,高级铝也只能维持在11万吨左右,钢材的国内供应量也不能超过280万至310万吨。
然而,试看战局的未来,为了筹划出足以应付这种战局的作战能力,最低限度需要高级铝11万吨、钢材380万吨。因此,为了确保这两种物资,准备通过进—步促进增加造船(一年15万总吨)、增加利用打捞沉船(2万总吨)、增加解除征用(年内18万总吨)及增加转向陆地运输等来加强国内生产力,与此同时,决定采取加强回收废铁,增加满洲国的对日钢铁供应量以及在不增加资材、劳动力和运输负担的情况下开辟能有保证的生产领域等措施,以满足战局的需要。
另外,本年度普通钢钢材可望完成计划81%,即408万总吨左右,高级铝可望完成计划的84%,即8万5千吨左右。
关于对国民生活最有影响的粮食问题,因运输能力的关系,来自南方的取得量,昭和18年粮谷年度姑且估计为417万石,其不足以往需要量的部分,决定暂且综合利用麦类、甘薯等为主食加以补充。
当然,在战争进行中必须绝对防止发生食粮恐慌这类事情。因此,今后尚须进行详细研究,拟在明年度的生活必需物资动员计划中作出最后决定。
另外,关于确保朝鲜及华南占领地的粮食问题也正在考虑,以便消除不安。
完成上述各项是理所当然的。但无论为了完成上述各项,还是为了进一步维持和增强昭和19年度(1944年度)的物资生产能力,深信都需要在贯彻完成战争所必需的生产第一主义的总的方针下,迅速坚决执行各种划时代的政策。
质疑答辩——通过
上述各说明结束后,会议进入了与会者相互进行质疑答辩和发表意见阶段。关于中国的粮食问题,青木大东亚相和铃木企划院总裁之间进行了质疑和答辩,对东条总理关于造船前景的质疑,由岛田海相和寺田邮递相作了答辩;有关国内粮食供求的前景,由东条总理和井野农相之间进行了质疑和答辩;对东条总理关于转向陆路运输的质疑,由八田铁相作了说明;有关生产380万吨钢材的估计由岸商工相作了说明。经过上述一番活跃的讨论,结束了审议,最后以东条总理的下述讲话结束了会议:
“期望今后政、战双方更加一致,竭尽全力向完成战争迈进,以安圣上心襟”。
这次御前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午后2时召开,午后3时40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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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祥、赵宝库、禹硕基等 [翻译]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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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ojingzh [OCR] 2007
阿修比 [校对制作] 2007
第三章 对华政略战略的改变
服部卓四郎 [日本]
[出自《大东亚战争全史》] 1971
1.围绕设置大东亚省引起的政局动荡
东乡外相反对设置,辞职
设置大东亚省的目的
当地机构问题——陆海军的意见对立
2.对华政略的转变——御前会议决定处理中国事变的根本方针
转变对华政略气氛的酿成
国民政府参战问题的出现
日本关于参战的基本态度
参战问题向新政策发展
进一步推进对华新政策
召开御前会议
东条总理说明提案理由
青木大东亚大臣的说明
谷外相的说明
杉山参谋总长的说明
3.新政策的执行
汪主席的来访
国民政府参战与日华新协定
日华共同宣言与政府声明
1.围绕设置大东亚省引起的政局动荡
东乡外相反对设置,辞职
大东亚的建设与完成战争有着密不可分的一体关系。
政府针对现阶段大东亚战争战果的扩大和南方各地区建设工作不断取得进展的情况,为了今后更加密切同陆海军的联系和协作,在一元化的综合机构下担负起执行大东亚地区政务计划的任务,决心新设大东亚省。本来,社会上对这个问题也有强烈的要求,所以政府为了借断然简化行政机构的机会一举解决旷日持久的悬案,不久以前曾以企划院为中心反复进行了研讨。
8月下旬,政府已拟出成案,但由于这个问题要求有关方面特别是外务省要付出很大牺牲,所以东条总理对这项工作的进行方式采取了慎重的态度,事先通过星野书记官长分别向各阁僚征求了意见。结果,除东乡外相外,全部同意,于是决定提交9月1日的内阁会议讨论。当时东条总理的决心似乎是,如果在内阁会议上东乡外相坚持不同意的话,即使冒改组政府的危险也在所不辞。
第一次内阁会议从9月1日上午11时开始。果然由于东乡外相的强烈反对,直到下午1点半也未得出结论,结果暂时休会。在这中间,由星野书记官长,冈、佐藤两军务局长对外相进行了说服,但未奏效。在政府首脑中担心势必改组政府的气氛甚为浓厚。到了下午6时,由于东乡外相顾全大局单独辞职,东条首相兼任外相才使事态得以圆满解决。内阁会议复会后,按原方案正式通过,并决定立即进行各种准备,从10月1日起开始实施。
设置大东亚省的目的
设置大东亚省的着眼点当然在于使有关大东亚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政务的实施一元化,并为提高日本完成战争的力量,进而为建设大东亚共荣圈做出更大贡献。但整顿我派驻中国的各机关,使之一元化则是最重要的目的。中国事变 [ 译者注:指“七七”事变。 ] 以来,我驻中国的政府机关,有兴亚院和外务省派出的双层机构,此外还有陆海军作战部队的当地机关;这些机关本来性质不同,彼此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矛盾,但在基层的实际业务中互相交叉,因而不断惹起纠纷,其对中国方面的恶劣影响也日益不容忽视。实际上迟早必须加以解决。问题是以什么方式来统一驻在中国的派出机构。
当地机构问题——陆海军的意见对立
对于设置大东亚省,外务省坚决反对,已如前述。在枢密院里,外交官出身的枢密顾问官也大体上与外务省持同样见解,东条总理的处境相当困难。对派出机构的问题,陆海军也表示极大的关心。陆军从当地作战的要求出发,强烈希望实行大使与军司令官的二位一体制,对此,海军则从正面表示反对。陆海军方面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一直轻易得不到解决,至9月17日,对大使、公使均以文官充任的意见趋于一致,当天傍晚,特任谷外务大臣、青木国务大臣,一切问题得到了解决。
这样,经过10月28日枢密院正式会议,比预定迟1个月,11月1日,大东亚省开始工作,青木一男国务大臣特任第一任大东亚大臣。
2.对华政略的转变——御前会议决定处理中国事变的根本方针
转变对华政略气氛的酿成
希望尽快解决中国问题,从而专心致力于对美英战争的愿望,随着战局的演变愈益强烈起来。
回顾日本的对华态度,如前所述,是以昭和15年(1940年)11月13日御前会议决定的《中国事变处理纲要》为基础坚持过来的,然而始终未能与重庆政权实现和平就进入了大东亚战争。因此,对日本来说,局势演变成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不得不向前述御前会议决定的对华长期战争的方略转变,以期重庆政权彻底屈服。基于这一方针,在战略上调整长期武力作战的态势;在政略上努力向我占领地区渗透国民政府 [ 译者注:按指南京汪伪政权。 ] 的政治力量;另外在经济上采取措施以彻底开发和取得联系到日满两国的国防资源。后来,在开战后的昭和16年(1941年)12月24日及初期作战告一段落的昭和17年(1942年)3月7日的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上,虽然决定了对重庆的政策,但都不过是期望重庆屈服的我方单方面的愿望,而不是积极的解决办法。这样,中国问题的解决便完全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发展下去了。到了美国来自南太平洋方面的反攻渐趋激化的昭和17年秋前后,要求为打开对华关系而改变政略的空气逐渐酝酿成熟。陆军常年有60万以上兵力被牵制在中国,当然对此寄予了最强烈的希望。
国民政府参战问题的出现
首先作为前提,国民政府的参战问题被提出来了。日本本来一直采取不让国民政府参战的方针,但汪主席却很早就有参战的希望。7月,周佛海先生来访时就表明了这一希望,对此,大本营、政府均持继续慎重研究的态度,后来汪主席又向前往南京回访国府的平沼、有田、永井等三位特派大使(9月17日由东京出发)再次提出了参战的要求。这样,9月28日特派大使回京后便立即就国民政府参战问题开始了研究。围绕参战,必须解决在华敌产的处理、日华关系的调整等许多附带的重要问题,因此,主要在调整陆军、海军、外交有关当局间的意见方面耗费了时间,终于将《关于国民政府的参战及与此有关的对华措施方案》提交10月29日的大本营政府联席会议审议。
日本关于参战的基本态度
会议主要以海军方面的“参战延期论”为中心展开了讨论。永野军令部总长提出:“国民政府一参战就将与英美为敌,因而南京、上海等国民政府管辖下的要冲势将受到敌方的轰炸;这样会使现在已经相当艰苦的中国国民更加痛苦,反而有导致结果很坏的可能,因此,可否待稍看好了国民政府的实力后再让它参战?”,针对这一意见,东条总理提出:“其实,国民政府即使参战也不可能在实力上有助于帝国,反而会成为负担。然而希望参战的汪精卫主席的心意是想通过参战来收拢民心。或者说穿了的话,并不见得没有想在战后想分得一杯羹,但我不认为竟然敢有那种念头。我认为只要是为了胜利而参战就好。永野先生说一参战就会遭到轰炸,我看既然和日本合作,就是不参战,现在就攻击国民政府也是可能的。不过,一参战就容易造成那种机会,这一点倒是大致可以理解。但作为实际问题来看,我认为没有多大差别,倒不如重视统一国民思想的效果,同意它参战为好”。青木国务大臣也主张参战,他说:“参战问题是出自汪主席想通过将国民的政治立场和国民生活的困窘引向一致方向来安抚国民的考虑而提出来的。为了掌握民心,按主席的想法让它参战为好”。于是永野军令部总长也撤回了延期论。关于这个问题的基本态度作出如下决定:
“帝国容许国民政府的参战希望,使该政府尽快对美英宣战,以资促进中国方面对日合作,完成大东亚战争。
“参战的时机,要在采取处理在华敌产、调整日华关系以及其他有关加强日华合作的各项措施,并预见到其效果之后再另行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