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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传

_5 冯尔康(现代)
“杨捕头,索大人在内等候。”
“索额图索大人,六扇门捕头杨昭、张才、高进、隋天宝帐外求见。”
“帐外是杨捕头么,快请进。”
“六扇门捕头杨昭、张才、高进、隋天宝、拜见索大人。”兄弟四人齐刷刷抱拳给索额图问了安。
“免了,免了。杨捕头太客气了。”索额图急忙还礼,“不知四位捕头来天津卫大营有何贵干?”
“索大人,我们兄弟四人奉刑部令,来天津卫大营协助明珠大人,有刑部书信。”杨昭从怀里拿出刑部的信札,交给了索额图。
“哦?确实是刑部的信函。可明珠大人根本不在这天津卫大营里。”索额图把信仔细的看了好几遍,方才确认无误。
杨昭忽然注意到了营中角落里躺着的纳穆福,“索大人,那躺着的人可是纳穆福?”
“正是。昨夜,有人袭营,杀了好几个虎贲卫士,这纳穆福险些着人毒手,没办法,我才将他带到我的营帐中。”
“那纳穆福是否能够知道明珠大人的行踪呢?”杨昭知道纳穆福和明珠是师徒之谊,自然想起询问纳穆福。
纳穆福其实没有睡着,一直在偷听杨昭和索额图的谈话,听闻杨昭问起明珠的事情,慢慢从角落里欠起身子,“明珠大人此时应在天津城内。”
“纳穆福,我就知道你在装睡。”索额图走到纳穆福身边,一把按住纳穆福的腰眼,“你还知道什么?”
腰间传来一阵酥麻,酸痛难忍,纳穆福忍不住,哼了一声,“放开手。”
“放手可以,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你少不了苦头吃。”索额图人称三只眼,混迹官场数十载,刑讯逼供的法子不比四大捕头少。
“我就知道明珠大人在城内,别的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
“那你是怎么知道明珠在天津的呢?”索额图手上又加了力道,在那所谓的哭丧穴上用了七分力气。
“昨夜,那伙夫送来的吃食,有我最喜欢的鲁记东坡肉,只有我师傅知道我爱吃天津城内的鲁记东坡肉。因此我猜想他必定在城内。”
“鲁记东坡肉?”索额图想起了当年和明珠一同陪康熙游天津的时候,明珠曾经在同福客栈里点过这道菜,当时康熙吃过东坡肉后,龙颜大悦,不住的称赞好吃。
“那这么说来,明珠大人现在同福客栈?”
“这我就不知道了。”索额图送开的按在腰眼上手,纳穆福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或者在瑞聚茶楼也说不定。”
“瑞聚茶楼?”杨昭作为捕头,行走江湖,对瑞聚茶楼的名头还是有印象的,“明珠大人怎么回去那种地方。”
“那瑞聚茶楼的老板茶王跟我师傅是旧识,平时我师傅来天津,总是要去他那里坐坐。”
“二弟、三弟,你们即刻前往同福客栈,我和天宝去瑞聚茶楼,如果见到了明珠大人,则在原地等待。烦劳索大人继续看着纳穆福,等我们找到明珠大人,再一同回营。”
“好,我也差派些人手,在城内寻找。”
正文 第十六章
杨昭和隋天宝来到瑞聚茶楼,已经是临近傍晚,冬日的晚上总是黑的很快,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远山外,夜,已经来临了。
杨昭刚走进瑞聚茶楼,就被店小二认了出来,“稀客,这不是杨捕头么,来,来,请楼上坐。”
杨昭环顾了一下一楼的茶客,大都是些三教九流的小角色,东南角有一桌子人在搓牌九,杨昭一眼认出了何冲。何冲,天津城内有名的小混混,百姓送了他一个不雅的外号“地蝲蛄”,在天津城生活了二十几年,这天津地界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平日里靠卖点小道消息糊口。此时何冲穿着一件破棉袄,腰间解着一条蓝腰带,头发弄的跟鸟巢一般,还时不时的用手在那油渍渍的头发上扣弄几下,聚精会神的赌牌。
杨昭示意隋天宝先跟着跑堂的上楼,自己则走到了何冲身后,一拍何冲后背,“地蝲蛄,好久不见了啊。”
何冲看见杨昭,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麻利的搂起身前的几块碎银子,从凳子上窜了起来,作势要逃。
杨昭一把抓住何冲的小辫子,疼的何冲龇牙咧嘴,“哎呦,哎呦,杨大哥,我这小赌怡情,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啊。”
“小赌怡情?那你跑什么。”
“我不是见到您就害怕么。”
其余的赌客见杨昭来搅局,不明就里,几个人呼啦就围了过来。
杨昭掏出腰牌,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六扇门的,诸位有什么事情么?”
“哎,没事,没事。”带头的一个人看杨昭露出了腰牌,识趣的走开了。
杨昭像拎小鸡崽似的拎着何冲来到了瑞聚茶楼的后院,将何冲扔到了一条长凳上,“何冲,我问你,最近天津城内有什么消息么?”
“消息?大大小小的消息数不胜数。城东的王姑婆偷汉子被他家男人打了,西巷口卖糖人儿的李大脑袋新娶了一房媳妇,听说那姑娘长的可水灵了,原来是窑子里的,后来……”
杨昭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从钱袋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是要银子还是要拳头,你说。”
“当然是要银子,银子可是好东西。”地蝲蛄以前吃过杨昭不少苦头,自然不敢过多耍怪,他是那种只认银子的人。
“我问你,纳穆福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纳穆福?鳌拜的儿子?最近江湖上炙手可热的纳穆福?据说他的人头花红已经涨到十万两纹银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是梅山道人放出的口风。还有别的情报么?”杨昭把银子在手中不断的捏搓,那银子竟随着杨昭手指的挤压逐渐变形,就像是泥巴一样。
何冲被杨昭的举动震住了,这是何等的劲道,再看看杨昭的眼神,何冲明白了,今天他要是不全交代了,恐怕就没好果子吃。
“杨捕头,据说这梅山道人是因为纳穆福看过他习练的武功秘籍,想杀人灭口,才故意编造出鳌拜是他杀父仇人的谎话。昨夜,杀手盟的人已经去天津卫大营了,结果疯和尚战死,杀手盟盟主陈景升惨败。最近几天,西藏密宗的蓝髯和红毛也要来到天津。哦,对了,纳穆福的老师,明珠大人也来了。”
“明珠大人现在何处?”
“我在这。”还没等何冲回答,明珠顺着后院与茶楼二楼衔接的楼梯上走了下来,跟着的还有隋天宝。
“六扇门捕头杨昭参见明珠大人。”
“杨捕头,不必如此客气。不知杨捕头找明珠何事?”
“明珠大人,杨昭奉刑部令,前来天津城,协助明珠大人,至于所差何事,并不了解,只听明珠大人吩咐。”杨昭又将刑部的书信呈给了明珠。
明珠简单的看了一眼书信,大概猜出了这是皇上的意思,但只凭‘招财进宝’四人,能否敌住蓝髯和红毛,明珠心里没有底。
杨昭见明珠面露交困神色,很是不解,“明珠大人,书信可有疑问?”
“啊,没有,没有,只是,事情有些棘手,只凭杨捕头,恐怕不好办事。”
隋天宝听了明珠的话,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明珠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四兄弟不能胜任明珠大人指派的任务了?我们四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从没打过一次退堂鼓。明珠大人此话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这位是隋捕头吧,我明珠绝无轻视‘招财进宝’四位捕头之意,四位捕头有皇上钦赐的名号,威震江湖,功盖朝野。只是事关重大,怕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担当不起。”纳兰明珠是个老油条,自知失语后,连忙为自己遮盖。
“明珠大人,我四弟心直口快,不必在意。不过,明珠大人,既然刑部差我兄弟四人来协助大人,我们自当肝脑涂地。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杨昭沉住了性子,他也听出了明珠的意思,但是一直隐忍着,不好发作,“更何况,我师兄‘展翅金鹏’岳展云也在天津城,有他助我兄弟一臂之力,定不会辜负明珠大人所托。”
杨昭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在不久后,即将兑现。
“杨捕头,刚才明珠失言,望杨捕头莫要见怪。”明珠掏出一道圣旨,“杨昭接旨。”
杨昭和隋天宝见明珠请出圣旨,立刻跪倒在地,听明珠如何吩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全权委派纳兰明珠负责纳穆福一事,诸君见圣旨如吾亲临。大小事宜皆由纳兰明珠负责,不得抗旨。钦赐。”
“臣领旨。”杨昭腾腾腾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缓缓站起身来,“不知明珠大人有什么安排。”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随我到茶楼雅间内饮茶,待午夜时分,一同前去天津卫大营商议。”
杨昭放了地蝲蛄,跟着明珠上了楼,在雅间内品着上等的龙井茶,等张才和高进的消息。
不一会,楼下的店小二便将张才和高进带上了二楼。
“六扇门捕头张才、高进,参见明珠大人。”
“二位捕头,快坐,快坐。你我之间还何必拘泥礼数呢。”明珠示意茶官儿给二人倒茶,“四位捕头,自京城一别,可有几日了,明珠还要谢谢诸位,将纳穆福安全的送到了天津卫大营。”
“明珠大人,既然是上面的安排,我们四兄弟自然责无旁贷。”众兄弟在场的时候,总是杨昭说话,其余三人在一旁听着。
“关于纳穆福的事情,我们今天到了天津卫大营再议,小心隔墙有耳。自四位捕头刚一入天津城,消息就传开了,恐怕现在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必须小心谨慎才是。”
听了明珠的话,几个人都不再言语,静静的喝着茶,偶尔隋天宝问明珠点事情,也是无关痛痒的小事。这头半夜,就在空等中度过了,刚刚到了午夜时分,明珠便招呼众人前往天津卫大营。
从天津城到城外的清军大营,只有三五里路,明珠等人快马加鞭,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了营门外。
“户部侍郎明珠,求见索额图索大人。”
当值的传令官听说是明珠,急忙跑到了索额图的营帐,将睡梦中的索额图叫醒,“索大人,明珠大人现在正在营外。”
“哦,明珠来了?快,带路。”索额图急忙起身,抓起一件官袍披在身上,刚一出营帐,就被那瑟瑟的北风吹了个寒战,如若平时,可能索额图还会在营帐中多耽搁一会,让明珠在这寒冬腊月里等一会,可照今天杨昭来时的情况看,明珠必定是奉了皇命而来,怠慢不得。
“是明珠大人么?”索额图走出大营,看见明珠等人骑着马,一字在皎洁的月光下排开,月色下,明珠消瘦的脸颊现出一份特有的刚毅。
“索大人,深夜来此,打扰了索大人,希望索大人见谅。”
“快,快进营。”索额图没有骑马,徒步跟着明珠,隋天宝见势,从马上下来,将马让给了索额图,自己则跃上三哥的马背。
众人就来到了索额图的营帐,军士在帐中升起了一盆火炭,火上架起了陶壶,里面热着奶茶,不一会,整个营帐内就飘满了奶茶的香味,甜丝丝的。
“明珠大人,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见教?”索额图拿着小勺子,将众人面前的陶杯中斟满了奶茶。
“我奉皇上密令,特地前来负责督办纳穆福一案。”
“明珠大人,我在朝堂上也听到皇上将查办纳穆福的事情交给了你,但明珠大人有所不知,皇上亲赐口谕,让我暗地里调查,有便宜行事的权利。”索额图见明珠拿皇上压自己,很不甘心。
“索额图听旨。”明珠的那一套,又来了。
正文 第十七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全权委派纳兰明珠负责纳穆福一事,诸君见圣旨如吾亲临。大小事宜皆由纳兰明珠负责,不得抗旨。钦赐。”
圣旨宣读完,明珠又拿出一块玉佩,玉佩纯粹通透,绿莹莹的,上面雕刻着几个满文“爱新觉罗”。
“这是皇上的贴身玉佩。”索额图惊呼起来,“万岁怎么把这玉佩送予你了。”
“索大人,原来你认得这玉佩。”
这玉佩乃康熙的父亲,顺治皇帝亲手赐予康熙帝的,记得康熙小时候学习满文、汉字和蒙古文,偏偏对满文不感兴趣,顺治帝就命工匠用上等的蓝田玉给康熙刻了一块玉佩,让他时刻戴在身边,督促康熙学习满文。顺治帝驾崩后,康熙视这玉佩如至宝。但现如今,这玉佩在明珠手里,说明康熙对明珠有所嘱托,怕自己不相信明珠,才用此玉佩做信物。
“明珠大人,既然有皇上的信物,我索额图自当听从明珠大人差遣。”
“差遣倒谈不上,就是希望索大人能够协助我,一举剿灭杀手盟等反清江湖门派。”
“什么?明珠大人要剿灭杀手盟?”杨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杀手盟在中原及天津一带存在近百年,根深蒂固,门内高手如云,要清除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六扇门追查杀手盟已有数载,也只是发现了几个小分舵,要想清除,谈何容易。”
“杨捕头,俗语有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早已在杀手盟内部安插了细作,更何况,这次,我还有张王牌。”
“王牌?”索额图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康熙和明珠制定好了缜密的计划,连自己,都是这计划里的一个棋子。
“对,这张王牌对于杀手盟,就是死牌,一张要杀手盟命的死牌。”明珠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然也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明珠,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索额图突然反应过来,“你说的王牌,是他?”
“索大人,不亏为三只眼,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明珠知道索额图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也就不再卖关子了,“杨捕头,烦你兄弟四人将这营帐周围彻底检查一下,严防奸细。”
杨昭等人沿着索额图的营帐走了一遭,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回到了帐内,将帐门捂的严严实实。
“纳穆福人呢?”明珠心里还惦记着他的徒弟。
“纳穆福本来在我帐中,我担心你此次前来是为营救纳穆福,已经将纳穆福另行看押了。明珠大人,赶快说说你的计划吧。”
“索大人,皇上对江湖门派的事情,一直不太过问,但前些日子,有西藏密报称,西藏密宗和吴三桂暗中勾结,还联络了江湖势力,皇上看完密报后,立即宣我入宫,商议对策,就有了这纳穆福之局。”
明珠顿了顿,在桌子上铺上了一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名字,“诸位,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杀手盟此次几乎是倾巢出动,还包括了西藏密宗的蓝髯、红毛,以及‘十恶不赦’当中的几个人。”
索额图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多,看到那纸上的名字,倒吸了口凉气,“杀手盟竟发展到了如此规模?”
“这火魔崔岩、天孤星张寺白,索大人早有耳闻吧。”
“岂止是索大人,这两人的名号,我们六扇门无人不知。”杨昭看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恨的是咬牙切齿,当年,这崔岩和张寺白为了解救好友毒蝎子卓一然,公然闯入京城天牢,与六扇门和八旗军鏖战四个时辰,杀死六扇门捕头三十五位,八旗军勇百余人,最后重伤逃脱,如今二人的画像还挂在六扇门悬赏的头一栏里,每个人的项上人头都值五万两纹银。
“这杀手盟是如何网罗到这么多高手的呢?”索额图没有料到杀手盟竟然能有这么多一等一的高手,“据我所知,杀手盟在两年前,也只是一个颇有规模的暗杀组织而已,虽然地处中原、陕甘、天津一带,时经数代,但绝对没有如此骇人听闻的实力。”
“当年的杀手盟,除了盟主陈景升外,几乎都是不入流的小杀手,多以、暗器等方式替人索命,干的是阴暗的勾当。可这两年,一股势力在背后暗暗的推动杀手盟,令其不断的壮大,现在,杀手盟已经公开化了,麾下的高手不下十人。”明珠终于将名字写完了,一张一尺见方的纸上,写着十余人的名字。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决心要铲除杀手盟的原因。”明珠在写名字的时候,在每个人的名字下面都留了一个位置,现在,则一一的在空位置上填东西。
“我已邀请了茶王、慧明神僧等人前来助拳,蓝髯和红毛分别交给茶王和慧明神僧,陈景升则由杨昭的师兄岳展云岳大侠负责,你们兄弟四人对应的是崔岩、张寺白、酒丐和阴阳秀才,杀手盟梅兰竹菊四位舵主则交给虎贲卫士营和龙贲卫士营,剩下的人,由梅山道人和天津卫大营军士共同抵御。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我还策动了小财神,几乎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小财神?”杨昭听到小财神的名字,攥紧了拳头,“就是那个劫官银、官饷的小财神?”
“杨捕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茶王将,这小财神当初是江浙一带有名的侠士,仗义疏财,后来因为得罪了皓月山庄,才被栽赃嫁祸,久而久之,江湖上只要有人劫了镖车、饷银,都会把罪名推到小财神头上。”
“明珠大人,那茶王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这么相信他的话。”杨昭是出了名的谨慎,“如果这茶王靠不住,恐怕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这个杨捕头请放心,我和茶王相识二十余年,他绝对可靠,更何况,这茶王跟索大人还有些关系。”
“跟我有关系?”索额图眼睛一亮,“明珠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索大人,我明珠从来不说假话,这茶王曾经和令尊索尼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当年先皇顺治帝托孤四位大臣,首辅便是令尊索尼大人,有一次索尼大人来陪先皇游山海关,路上索尼大人偶感风寒,是茶王替令尊大人下药祛病。我也是无意间听茶王说起。”
“既然明珠大人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异议了。”索额图因为明珠将自己和茶王联系到一起,老大的不情愿,此事若成,功劳都要记到明珠头上,若是有一点闪失,因为自己和茶王所谓的一点关系,恐怕就要一起背黑锅咯。
杨昭没有理会索额图和明珠的话,问了自己最关系的问题“明珠大人,不知道那杀手盟何时能来劫营?”
“最迟明晚,最早,就在今夜。”
“明珠大人,我师兄还没到,如果杀手盟来劫营,该如何是好?”
“这个杨捕头请放心,杀手盟今夜劫营,也只是试探,真正的大战,要等到明天,因为蓝髯和红毛还没到天津,陈景升不会这么快就动手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岳大侠。”隋天宝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大哥,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隋捕头,不必了,岳大侠我已经差人去请了,你们刚一进天津,我就掌握了你们的行踪。同样,杀手盟也知道你们来了天津。真正在暗地里的,只有梅山道人和小财神二人。”
“今夜希望诸位好好休息,明天,将有一场苦战。”明珠抬起了笔,将纸上的人名逐一核对了一遍,然后将纸放在油灯上,付之一炬。
就在明珠和索额图等人商议的时候,在杀手盟总部,厅堂里面坐满了人,陈景升和梅兰竹菊四位舵主在讨论着什么。
“盟主,何必要等那什么蓝毛子红毛子,就凭我们几个,杀将进去,砍了纳穆福的脑袋,有何难事。”梅花舵舵主盛康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谁敢拦着,一同砍了脑袋,完事。”
“盛康,你比疯和尚如何?”
“疯和尚我是打不过,但一个小小的纳穆福,还是不在话下。”
“盛康,昨夜疯和尚独自去清军大营,结果当场毙命,你敢说你有十足的把握能擒杀纳穆福?”陈景升省略了自己和疯和尚同去,结果被慧明神僧打败的事情。
“什么?疯和尚死了?”盛康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回到了椅子上,“怪不得今天没在酒馆见到他。”
“诸位舵主,纳穆福的事情已经轰动了全天津城,江湖上也传开了,我们杀手盟绝对不能载跟头,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等蓝髯和红毛两位尊者来后,我们再细细商议行动计划。”陈景升的一席话断了所有人的念头。
“蓝髯和红毛两位尊者也来么?”坐在厅堂角落里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动静,是不是弄的太大了。”
“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在杀手盟见过你。冬竹舵主,是你找来的人?”盛康的脸上挂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什么人都能进你们冬竹舵呢。”
男子听完盛康的话,冷冷一笑,“在下火魔崔岩。”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就是崔岩?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当年他和张寺白劫天牢,血战一夜,最后被鳌拜击杀。”
“既然阁下称自己是火魔崔岩,想必天孤星张寺白也来了吧。”兰花舵舵主邱一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年的巫山三侠,我辈只是从江湖传言中偶有耳闻,近日得见庐山真面目,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说完,邱一菲咯咯的笑了起来。
“邱舵主,实不相瞒,我们巫山三侠今日只来了我一个人。”
“哦,那么说貌比潘安的天孤星张寺白没有到咯。太让我失望了。”邱菲菲笑的腰肢滥颤,“传闻中天孤星眉如黛、目似星,迷煞万千少女,如有机会一睹尊荣,此生无憾。”
“不知崔岩兄来我们杀手盟,有何贵干?”陈景升一把搂向邱菲一的腰,欲将她揽进了怀里,“邱舵主,你怎么还对张寺白动了心思?”
邱菲菲躲开了陈景升的纠缠,“盟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邱一菲是个凡人,当然对貌美男子情有独钟了,难道只准你们男人找姨婆,不让我们女人找情郎哥么。”
“邱舵主,我听说江湖上流出着这样一句话,‘甘愿石榴裙下死,不做半夜兰花郎’,这兰花可是指的你邱舵主?”崔岩看着邱一菲浪浪的站在自己身边,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此言差矣,我邱一菲怎么能和那些庸脂俗粉相比呢,能够得到我垂青的,全都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大豪杰。”邱一菲说着,在崔岩身上摸索起来,“堂堂的火魔崔岩,不知道是有真功夫,还是只是个花架子呢?”
邱一菲的举动激怒了崔岩,本来就脾气火爆的他一把拧住了邱一菲的胳膊,轻轻一转,将邱一菲的双手锁住,可就在他制服邱一菲的同时,一把匕首也逼上了自己的小腹。
“邱舵主,果然有一套。”邱一菲双手被崔岩锁住,但那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撩到了自己下丹田处,那三寸金莲上套着一双绣花鞋,那鞋底中弹出一把寒光暴现的匕首。
“哪里,比起火魔崔岩的霹雳刀法,我还差的远呢,只是雕虫小技而已,省的被一些臭男人占便宜。”邱一菲说着,将脚放了下来,崔岩也松开了邱一菲的手。
“崔岩老兄,怎么光顾着跟女人打情骂俏呢,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我们杀手盟干什么。”陈景升昨日败在慧明神僧手里,心中很不痛快,今天看见自己想要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妒火中烧。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杀手盟,是想和陈盟主做笔买卖。”
“做买卖?什么买卖?不会是皮肉勾当吧。”陈景升醋劲儿大发,“难道堂堂的巫山三侠,也干起了这种下流活计?”
“陈盟主,你误会了,我来这,是为了纳穆福,为了慧明神僧。”
听到慧明神僧的名字,陈景升才收住了醋意,神色戒备,“慧明神僧?难道他也来了?”
“陈盟主,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当年,我和张寺白为了救毒蝎子不惜劫天牢,最后功亏一篑,虽然最后败于鳌拜之手,但如果半路上没有慧明神僧的阻拦,恐怕还没等鳌拜赶到,我们三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哦?慧明神僧竟然会管这种事情?”
“不是管,而是劝。毒蝎子被鳌拜陷害,不幸被打入天牢,我和张寺白寻思要营救他,路上正好遇到了慧明神僧,本来想请他助一臂之力,可那老和尚不肯帮我们也就算了,还力阻我们营救毒蝎子,结果,我们就这么被拖延了时间,等到鳌拜带八旗精英赶到,毒蝎子惨死,我和寺白重伤而逃。”
“那崔岩老兄的意思是?”
“昨夜,疯和尚去劫营的事情我看到了,而且那慧明神僧也在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老和尚定是要趟这趟浑水,我希望陈盟主能够将我兄弟二人算到劫营的计划里,我们要的是慧明的人头,你们取纳穆福的命,各不相干。”
“崔岩,按照你的话说,你是平白帮助我们咯。我们杀手盟从来无功不受禄。”陈景升怕崔岩来分一杯羹,一口回绝了崔岩的意见。
“陈盟主,你多虑了,我们兄弟二人绝对不要一分赏银,只要让我们杀了慧明神僧就好。”
“哦?我多虑了?那你二人为何不单独行动,非要挂着我杀手盟的名号呢?”
“陈盟主有所不知,近十年来,慧明深居简出,少林寺内的戒备堪比皇宫大内,我和寺白苦苦等了三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慧明独自一人下山,这就是天赐良机。”
“崔岩兄,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杀手盟当饵,引出慧明,然后将杀死慧明的帐算到我们杀手盟的头上,让少林寺找我们杀手盟血债血偿,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太好了。”就连杀手盟都不愿意招惹少林寺。
“陈盟主,你还有选择么?没有我们兄弟二人,就凭你们对付慧明?”崔岩仰天长啸,“哈哈哈,难道陈盟主忘了疯和尚是怎么死的?”
崔岩的话激得陈景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而盛康则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抽出手中的三节鞭,一招‘阳关三叠’,直取崔岩的胸口。
崔岩成名十余载,面对盛康这样的小角色,只是手指轻轻一动,将三节鞭夹在手中,任凭盛康怎么拉扯,那三节鞭纹丝不动,似长在崔岩手指上一样。
见崔岩动手,秋菊舵和冬竹舵两位舵主也将兵器两了出来,一同往崔岩身上招呼,秋菊舵舵主使的是柳叶刀,冬竹舵舵主用的是玄铁锤,一刚一柔,一起施将开来。
面对三个人的夹攻,崔岩也不敢怠慢,毕竟自己退出江湖近十载,许久没有和人动手,武功有些生疏了。他松开了盛康的三节鞭,用一双肉掌接住了玄铁锤,冬竹舵舵主只觉得虎口一麻,玄铁锤被崔岩从手中硬生生的躲了过去。手握玄铁锤,崔岩就势扫向了秋菊舵舵主,那柳叶刀怎能和玄铁锤抗力,刚一交碰,就被弹开了。
一眨眼的功夫,崔岩送鞭、夺锤、弹刀,一气呵成,惹得邱一菲在旁边不住的较好,“哎呦,火魔崔岩果然名不虚传。”
崔岩从邱一菲的话音中听出了杀机,还没等邱一菲近身,他一掌将身前的桌子震起,邱一菲的暗器全部打在了桌子上,将那圆桌钉的粉碎。
就在梅兰竹菊四位舵主和崔岩交手的时候,陈景升的天残功已经蓄势待发,“一将功成万骨枯”,陈景升一出手,便是极致的第六层心法,整个厅堂内都被陈景升的杀气所覆盖。
崔岩只觉得身上像是爬了无数只小蚂蚁,刺痒难耐,后背出传来一阵阵剧痛,仿佛有人用刀子在挖自己的肉。
“毒?”崔岩以前没见识过天残功,以为陈景升在暗中下了毒,但是在运气驱毒之后,崔岩才明白过来,陈景升的这种功夫是外练的内功,将全身气劲散于体外,杀人于无形。
“喝”。崔岩一声怒吼,将身上的衣服尽数震开,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双手像是染了色一般,鲜红异常。
“霹雳刀第一式,破野千里。”崔岩舞动双臂,那血红色的手掌所到之处,天残功气劲随即土崩瓦解。
陈景升收起了天残功,双手冲崔岩一抱拳,“火魔真君,真乃神人,我陈景升甘拜下风。”
梅兰竹菊四位舵主也被崔岩的功夫震住了,他们只听说过崔岩的独门功夫是霹雳刀法,以为崔岩是使刀的行家,可没想到,崔岩竟然化手为刀,将气劲贯于血肉之躯,也能无坚不摧。
“陈盟主,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早听闻陈盟主的天残功杀人不见血,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不知陈盟主是否接受我的提议。”
“能得火魔真君相助,是我杀手盟之幸。”陈景升对崔岩的武功是佩服之极,自叹不如,“明日拂晓,我们杀手盟前往清军大营,希望火魔真君能够助我们杀手盟一臂之力?”
“不光是我,到时候,天孤星张寺白也会到场,你们杀手盟只管负责取纳穆福的人头,我和寺白专等慧明神僧出现。”崔岩说完,一闪身,消失在了厅堂外的夜色中。
“陈盟主,有了崔岩和张寺白相助,还有蓝髯和红毛两位尊者,这劫营之事,只怕是十拿九稳了。”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梅山道人走到陈景升身旁,“明天,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手刃纳穆福。”
“梅山老兄,你就算把纳穆福千刀万剐我也不反对。”陈景升的脸上写满了得意,能够得到如此强援,杀手盟的损失自然能够降到最小,这是再理想不过的事情了。
正文 第十九章
第二日,鸡鸣破晓,为了掩人耳目,岳展云乔装来到了天津卫大营,尽管如此,展翅金鹏的气势让然难以遮盖,刚一进营门,便有几个虎贲卫士迎了上来。
“你是哪个营的?”领头的人拦住了岳展云
岳展云没有吱声,带路的人把虎贲卫士的话接了过去,“多大人,这个是天津府衙的。”
“哦?那你是?”
“我?我是索大人手下的。”带路的人拿出了索大人的手信。
“索大人?”虎贲卫士将信将疑,将书信展开,落款处写着索额图的名字,还扣着户部的官印。
“行,你们进去吧。”
虽然嘴上说放行,但这几个虎贲卫士却没有让路,而是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睛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岳展云明白,这是清军中的一种习惯,以强者为尊,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处于强势地位,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显示出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就如同现在,要是自己承认技不如人,就要绕开。
领路的人拉了拉岳展云的衣服,示意岳展云跟在自己身后,亏了岳展云脾气好,准备绕过虎贲卫士,可这几个人却不依不饶,岳展云向左,他们便拦在左面,岳展云向右,他们又移到右侧。
“你们想干什么?”
“兄弟,看你样子,也是练过武的人,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切磋切磋。”
“诸位,今天我奉索大人之命,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我再领教诸位功夫如何?”
这几位虎贲卫士听了岳展云拿索额图压自己,心中更是不快,这索额图本是吏部的人,来到天津卫大营,因带着康熙的手谕,诸军自然要礼让三分,可这军营中一向是以武为尊,索额图一个文官把权,下面的军士肯定有异议,平时不好挑明,这次正好借机会,刁难一下索额图的手下。
“前夜有人袭营,要不是我们虎贲卫士拼死力战,恐怕纳穆福早已人头不保了,那时候,敢问这位兄弟,所谓索大人的手下都在干什么?是不是都在账里睡女人啊?”领头的一发话,跟着的几个人一起哄笑起来。
“难道索大人给你们的任务就是睡女人?搂婆子?”说着,领路人口中所称的多大人拍了拍岳展云的肩膀,“或许索大人的手下会的都是睡女人的功夫。”
听到这,岳展云再也受不住话语相激,左臂弹开了对方的手,右掌顺势撩向了对方胸口。
这多大人没有防备,被岳展云结结实实的打中,脚下绊了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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