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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全集 第3卷

_15 柏拉图(古希腊)
源泉,是吗?一样优秀的东西在各种情况下难道是不同的?或者说,它实际上是相同的,但人们并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没有人会承认歌舞队表演丑恶的东西实际上比表演优美的东西更杰出,或
者说某人会喜欢堕落的姿势,而其他人宁可喜欢相反的缪斯。当然了,人们一般认为音乐是否正确的标准就在于它所产生的快乐效果。然而,这是一种不能容忍的观点,实际上是对神灵的亵渎。下面我就要讲到引起我们困惑的另一个更加可能的原因。
克利尼亚那是什么?雅典人歌舞队的表演是一种模仿,用各种行为和场景象征
被塑造的角色及性格,表演者的演出由此而被决定。因此,有些人发现角色的脾气和习性、歌舞队的歌词、旋律以及其他表现符合自己胃口,他们就感到快乐,为之鼓掌,进而宣布表演得好,而那些发现这些表演与自己的脾气、习性、嗜好、教养相抵触的人就不感到快乐,也不会为之鼓掌,更不会说它好。如果人的天性是正确的,但所受的教养是错误的,或者倒过来,人的天性是错误的,所受的教养是正确的,那么人们从表演中得到的快乐和厌恶各不相同。如果一场表演被说成是快乐的,而实际上是坏的,那么有人不会说自己喜欢这样的歌舞,因为他害怕在其他具有判断力的人面前丢脸,但在内心他喜欢这种表演。
克利尼亚你说得完全正确。雅典人现在你认为坏人喜欢堕落的姿势或旋律,而好人则
从相反的姿势或旋律中得到快乐吗?克利尼亚可以如此设定。雅典人仅仅是设定?这种情况就好比在真实生活中看到恶
人的行径不但不感到厌恶,不加以谴责,反而感到快乐,就好像不知道坏人的邪恶似的,是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不可避免地会变得像他所喜欢的那个人一样,无论是好是坏,尽管他自己也可以羞于承认。这个结果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对善恶来说,其他还有什么结果我们可以称之为比这个结果更为重大呢?
克利尼亚我相信没有了。
雅典人那么可以相信,这种缪斯的教育
娱乐功能在任何地方,在现在或将来,都有健全的法则,具有诗人天赋的人应当自由地采取任何形式的节奏、旋律,或发音,来激发作曲者的创作想像,并通过合唱队员和一个敬重法的社会中的青年来告诉人们,至于其结果是产生美德还是产生邪恶则听天由命,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这肯定是不合理的,绝对不合理。雅典人但人们在实际中确实这样做,我可以说在各个国家
都一样,惟有埃及除外。克利尼亚请你告诉我,埃及是如何用法律来规范这件事的?雅典人我说出来你会感到惊讶。这个国家似乎很久以前就
承认了我们现在肯定的真理,如果这些姿势和旋律是年轻一代公民的习惯行为,那么它们必须是好的。所以他们把各种类型的发明集中起来,把样品存放在神庙里。除了按照传统模式创作,禁止画家和其他设计艺术家发明新的模式,这项禁令仍旧存在,适用于这些艺术以及音乐的各个部门。如果你观察他们各处的绘画和雕塑,你会发现一万年前的作品我这样说不是粗略的,而是准确的既不比今天的作品好,也不比今天的作品差,二者表现出同样的风格。
克利尼亚这种情况实在令人惊讶!雅典人倒不如说,这是因为埃及人无比信任他们的立法者和政治家。在埃及的其他制度中无疑也可以找到许多根据,但音
它至少是个事实,很有说服力的事实
实际上证明了在这样一个范围内用法来规范展示内在永恒正确性的旋律是可能的。这种事情想必是神的作为,或像神一般的人的作为,实际
上,在当地的传说中,使这些旋律在无数个世代得以保存的是伊西斯乐问题
。所以,如我前面所说,只要我们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中找到内在的正义,无论是什么程度的,我们就可以把它化为法律和制度,而不会误置,因为情感自身持久地表现出对高尚音乐的渴望,相比而言,使歌舞圣化,使之不受时尚的影响,这样做对歌舞艺术带来的伤害是微乎其微的。不管怎么说,在埃及这样做并没有带来什么消极影响,其结果反而是积极的。
克利尼亚按照你现在的解释,好像是这样一种状态。
雅典人那么我们可以大胆地说,这些就是使用音乐和歌舞艺术的正确方式吗?当我们相信自己进展良好时,我们感到高兴;反过来也可以说,当我们感到高兴时,我们相信自己进展良好。你同意吗?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雅典人请注意,处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意思是当我们感
到高兴时
我们无法保持冷静。克利尼亚是这样的。雅典人所以我们的年轻人渴望跳舞和唱歌,而对我们老年
人来说,我们认为事物在时间中变化,所以乐意看着他们游戏和欢乐。我们的身体在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失去灵活性,所以我们乐意安排表演比赛,让表演者唤醒我们对青年时代的回忆。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雅典人所以我们几乎无法否认,当前人们对娱乐活动的提
①伊西斯(
)是埃及神灵。
供者有许多评判。我的意思是指这样的判断,那些为杰出的天才准备的棕榈枝
应当奖给那些为我们提供了最大快乐和享受的人。由于我们保障在这样的场合演出的自由,所以可以论证提供最大最多快乐的人应当受到最高的尊敬,或者像我刚才说的,应当得到棕榈枝。如果有这种争论,你认为这样的说法和做法是正确的吗?
克利尼亚是的,也许是吧。
雅典人我亲爱的先生,对这种主题,我们还是不要匆匆忙忙地作什么论断。如果能够按照这样一种方式分割这个主题并考虑它的细节,结果可能会好些。假定一个人要组织一种比赛,但没有进一步限定,没有规定它是一场体育比赛还是音乐比赛,或是赛马,然后我们再想像他把城邦所有公民召集起来,并提供奖品,
布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比赛,只要他能提供快乐
奖品奖给最受观众欢迎的表演者。至于表演的方式则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能打败竞争者,得到最多人的喜爱。对这样的宣布,我们可以期待有什么样的结果?
克利尼亚你到底想说什么?
雅典人嗯,这时候很可能会有一个表演者像荷马那样讲述史诗,第二个会表演竖琴,第三个表演悲剧,第四个也许表演喜剧
他们中要是有人认为自己赢得奖品的最佳机会是上演木偶戏,那么我也不会感到惊讶。但是我们能够说出在所有竞争者中以及大批想要参加比赛的人中,哪一位最配得到奖品?
克利尼亚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有谁能够对此作答,就好像他能在亲耳听到这些表演之前就可以决定似的?雅典人那么好吧,要不要我来回答这个对你们俩来说非常
①胜利的象征。
奇怪的问题?克利尼亚当然要。雅典人我的回答是,如果是儿童在做决定,那么他们无疑会认为那个要上演木偶戏的人最可能获奖。克利尼亚呃,当然了。雅典人大一些的孩子会选上演喜剧的人,有教养的妇女、青年,他们也许是绝对多数,会选悲剧。克利尼亚是的,很有可能。雅典人而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喜欢从优秀的诵诗者那里得到最大的快乐,听他背诵《伊利亚特》、《奥德赛》,或者赫西奥德的诗歌,认为这才是最优秀的艺术。那么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呢?我想,这是我们要回答的下一个问题,是吗?克利尼亚是。雅典人你我显然都不可避免地要说,真正的胜利者是我们这样年纪的人所喜欢的。从我们的观点看,风俗习惯至今仍是各种社会现存的最佳安排。克利尼亚当然如此。雅典人所以我本人实际上与当前流行的观点在下述方面是吻合的。判断音乐的标准是它所能提供的快乐,但音乐并非给任何人或每个听众都提供快乐。我们可以说,最优秀的音乐是那些能使最优秀的、恰当地受过教育的人感到快乐的音乐,尤其是,它要能使在善与教育方面都非常卓越的人感到快乐。我们说,对音乐作判断需要善,其原因在于判决者不仅需要智慧,而且需要勇敢。一位真正的判决者一定不能随波逐流,顺从听众,一定不能在
大众的喧嚣下丧失自己的判断力,也不能由于胆小怕事而虚弱地宣布一个违背自己本意的判断,并在判决中借助诸神的名义来表明自己已经完成了职责。说实话,判决者的任务不是向听众学习,而是教育听众,反对那些以错误的、不恰当的方式给听众提供快乐的表演者。按照古代希腊的规矩,当时不存在现今西西里和意大利风俗中的这些自由,把事情交给大多数听众来裁决,根据他们的投票来决定胜利者。这种做法既腐蚀了诗人,同样又腐蚀了听众的嗜好,因为诗人的创作标准以裁决者的嗜好为依据,听众成了他们实际上的老师。反复表演优于听众的角色必定会改善听众的嗜好;但若不是这样,那么结果也正好相反,上演的角色就是听众自己的行径。我们要再一次问,我们当前的论证结果给我们提供了什么样的教训?某些东西也许能产生这种效果。
克利尼亚什么效果?
雅典人呃,我相信这个论证第三次或第四次把我们带回原先的立场,教育实际上就是把儿童引导到由法律宣布为正确的规矩上来,其正确性为最优秀的人和最年长的人的共同一致的经验所证明。儿童的灵魂学习感受快乐与痛苦不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这些成年人感受快乐与痛苦的方式或者是违法的,或者是服法的,而要与成年人为伴,在与成年人所经历的相同事物中习得快乐和痛苦。我认为,这就是所谓“诗歌”的真正目的。它们确实是为灵魂而唱,十分诚挚地要在灵魂中产生我们已经说过的和谐,亦即
“戏剧 ”和“歌曲 ”的作用,但是年轻人的灵魂不能承受这种诚挚,并照样实施。正因如此,面对虚弱有病的身体,医生试图通过可口的饮食为之提供完善的营养,但他也会用不完善的、不可口的饮食来使病人接受一种食物而拒绝另一种食物,因为他必须这样做。以同样的方式,真正的立法家会进行劝告,劝告无效就强迫,拥有诗人天赋的人必须创作他们应该创作的东西,用高尚精美的诗句来再现好人,用适当的节奏来再现好人的心怀,用优美的旋律来再现好人的节制,这些人是纯粹的,高尚的,简言之,是善的。
克利尼亚我的天哪!你认为在别的城邦诗歌就是这样创作
出来的吗?据我的观察,并不存在你所赞扬的这种方式,除非在此地的家庭中,或者在拉栖代蒙;而在其他地方我注意到有无数舞蹈和音乐方面的发明,不断地发生变化,但这些变化不是在法的推动下发生的,而是由于某种不受规范的嗜好,这种嗜好远非确定的、永久的,不像你解释的埃及的情况那样,从不发生任何变化。
雅典人你观察得好,克利尼亚。但若你想像一下我对现有方式的看法,那么这种不幸的印象很可能应当归于我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也许,我说过的话确实会给你留下这种印象,但这些话只解释了我对音乐的希望。因为对一种重大的、没有补救办法的错误进行谴责,尽管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但绝对不是一桩愉
快的责任。由于我们谈论的只是原则,所以请你告诉我,你认为这个原则在你们自己人中间和我们的斯巴达朋友中间实施得要比其他希腊人中间好些吗?
克利尼亚肯定好一些。雅典人假定我们中的其他人追随同样的方式,我们可以说这是对现存状态的一种改进吗?克利尼亚如果他们能追随斯巴达和我们的榜样,以及遵守你本人刚才给我们的诫命,我认为这是一种极大的改进。雅典人好吧,让我们对这个问题达成一种理解。在你们两个共同体中,由各种教育和音乐所传承的教导达到了这样一种效
果,是吗?你们强迫你们的诗人去教导民众,善人是幸运和幸福的人,因为他是节制的和正义的,而无论他是伟大还是渺小,是强大还是虚弱,是富裕还是贫穷。但若一个人是不正义的,那么哪怕他“比弥达斯和昔尼拉斯还要富有”
,也只是一个可怜虫,他的生活
①堤泰乌斯:《残篇》
。弥达斯(
)是希腊传说中的弗里基亚国
王,昔尼拉斯(
)是希腊传说中极为富有的人。
是可悲的。借用一些你们自己的诗人的话这是他们的原话
“我既不愿提到他的名字,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可取之处”,尽管他会谋求或取得所有那些流行的没有公正的善,而实际上作为一个人,他“应当与敌人搏斗,把他打倒在地”。如果一个人是不正义的,我不会让他“看血淋淋的屠杀而不加回避”,或者“看色雷斯北风的胜利”
,更不会让他享受各种流行的那些享有好名声的东西。因为被大众称为善的东西,实际上并非真正配得上这个名称。你要知道,俗话说健康是最大的善,美貌列在第二位,财富列在第三位,其他的善还有无数,比如敏锐的视力、听力,以及其他感觉,当一名独裁者也是善的,满足自己所有欲望也是善的,幸福之王就是拥有所有这些好处,还有长生不老。但是你们坚持的是,尽管所有这些官能对正义的人和宗教来说都是大善,但对不正义的人来说,从健康开始,所有这些东西都是邪恶。说得具体一点,如果一个人永远享有所有这些所谓的善,而没有正义和美德的陪伴,那么视、听、感觉、生命本身,都是最大的恶,但若他只活了很短时间,那么这些东西就不那么恶了。这是我的学说,我明白你会劝说或强迫你们国家的诗人也传授这种学说,同时为你们的青年教育制定
相应的节律和标准。现在请考虑,我充满自信地肯定,被人们称作恶的东西尽管对正义者来说是恶的,但对不正义者来说是善的;被人们称作善的东西,尽管它们对善人来说确实是善,但对坏人来说是恶。所以我要像前面问过的那样来问你,你我对此看法一致吗?
此句暗喻观看性交。在远古希腊皮拉斯基人的创世神话中,宇宙女神欧律诺墨)在急速旋转中抓住北风(
)在手中搓揉,造出大
蛇俄菲翁(
,大蛇与女神交媾怀孕,产下宇宙卵,是为创世之始。参阅
王晓朝:《希腊宗教概论》,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第
页。
克利尼亚部分一致,部分绝对不一致。雅典人我想,我没能使你信服的地方也许是这样一个观点:如果一个人享有终生的健康、财富、绝对的权力如果你乐意,
我还要加上罕见的力气,长生不死,与一切所谓的恶无缘
但只
要他是不正义的,内心是傲慢的,那么这样的人生是可悲的,而不
是幸福的,是吗?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我不相信的就是这个观点。雅典人好。那么下面我该说什么呢?姑且承认这个人是勇
敢的、强大的、富裕的,能够满足他一生中的各种欲望,但你否认,若是他不正义和傲慢,他的一生必定是可耻的,是吗?或者你也许会承认这种生活是可耻的。
克利尼亚我打算承认。雅典人那么它必定也是恶的,是吗?你允许这样说吗?克利尼亚不,我并没有打算承认这一点。雅典人进一步说,他本人也是不快乐的和不方便的吗?克利尼亚我们怎么有可能退到这一步?雅典人你问怎么有可能?显然只能借助某位神灵的干预来使我们达到完全一致的看法,而我们当前的看法很不一致。亲爱的克利尼亚,在我这一方,我发现这些真理是确凿无疑的,甚至比克里特是一个岛屿还要确定。如果我是立法者,我要尽量迫使我们的诗人和全体公民去接受它们。如果我听说有任何居民持有这
样一些观点,说有些恶人过着快乐的生活,或者说一种做法是有利的和有益的,但另一种做法更加正确,那么我要对这些人进行惩罚,更不要说坚持其他许多观点了。我试图说服我的公民们使用另一种不同的用语,这些用语与当前在克里特人和拉栖代蒙人中普遍流行的语言显然不同,这些用语肯定也在全人类中流行。呃,我高贵的朋友,为了宙斯和阿波罗的爱,假定我们可以向作为你们立法者的这些神提出这样的问题:最正义的生活也是最快乐的生活吗,或者说有两种不同的生活,一种是最快乐的,一种是最正义的?如果他们应该回答说有两种生活,又假定我们知道如何正确发问,那么我们可以继续问:哪一种人更加幸福,那些过着更加正义的生活的人,还是那些过着更加快乐的生活的人?如果他们说,那些过着更加快乐的生活的人更加幸福,那么从中引出的论断就非常奇怪了。然而我并不希望把诸神的名字引人这种事情,而宁可使用那些祖先和立法家的名字。因此,我们可以把这些问题向一名祖先和立法家提出,假定他回答说,过着最快乐的生活的人是最幸福的人。
接下去我就要说了,我的老祖宗,你不是希望我能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吗?然而你不知疲倦地嘱咐我过一种最正义的生活。这样一来,我想,无论他是祖先还是立法家,当他要做出应对时都会显得自相矛盾。但若他采取另一种观点,最正义的生活是最幸福的,那么我想,任何听众都会问生活中有什么善或幸福比快乐还要大,以至于能受到法律的赞扬,实际中又有什么样的善来到正义者身上而不伴随快乐?例如,好名声,来自凡人与诸神的赞扬,它们难道是善的和光荣的,但却又是不快乐的?反过来对坏名声也可以这样说吗?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尊敬的立法家。还有,既不要作恶又不要受恶,这个过程尽管是善的和光荣的,但却是不快乐的吗?或者说与之相反的过程尽管是可耻的和邪恶的,但却是快乐的?
克利尼亚肯定不是。
雅典人因此这个理论要拒绝把快乐与正义、善与光荣分离开来,如果这个理论没有其他用处,它至少可以用来说服人们过一种正义的和虔诚的生活。因此从立法家的观点看,任何否定这些立场的理论都是极为可耻的和危险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如果有办法的话,会允许自己信服并遵循这样一个没有极大的快乐而只有痛苦的过程。我可以说,年代的间隔引起我们视觉上的模糊,对儿童来说尤其如此,除非立法家能提出与我们的判断相反的看法,驱
散我们的黑暗,尽其所能,用制度、颂扬、论证来说服我们,既正确又错误的论证就像一幅令人困惑的图画,看起来好像是错误的,但从相反的视角看它是正确的,从一个不正义的、邪恶的人的角度看,它是快乐的,但从一个正义的人的角度看,它是最不快乐的,在双方眼中,一切都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好像是这样的。雅典人我们应当说哪一种意见更有权说自己是正确的,哪
些比较低劣的灵魂的意见,还是哪些比较优秀的灵魂的意见?克利尼亚我当然应当肯定是那些比较优秀的灵魂的意见。雅典人于是也应当肯定不正义的生活不仅是可耻的和卑鄙
的,而且实际
比正义的和虔诚的生活更加不快乐。克利尼亚应当遵循我们当前的论证所得出来的结论,我的朋友。
雅典人我们当前的论证已经表明了这个结论。哪怕并非如此,那么一位更加有节制的立法家为了对年轻人产生良好影响而
大胆地虚构,他能够发明比这更加有用的虚构吗?或者说他能发明一个能够更好地引导我们自愿而非被迫地去实践一切正义的理论吗?
克利尼亚呃,这种理论也许是真理,先生,真理是光荣的、持
久的,但要使人们信服真理似乎并不容易。
雅典人是啊,但为什么那个来自西顿
的人的最荒谬的故事却那么容易使人相信呢?这样的故事多得很。
①西顿(
)是腓尼基一古城。
克利尼亚故事?什么样的故事?
雅典人呃,他们说牙齿种到地里就能长出武士来。这个例子证明,只要加以耐心的劝说,立法者就可以让年轻的心灵相信任何事情。因此,立法家需要做的事就是把他的发明能力用于发现什么样的信念有益于城邦,然后设计各种方式去确保整个共同体能始终如一地对待这种信念,比如用唱歌、讲故事、讨论等等方式。如果你有不同的看法,你仍旧享有驳斥我的完全的自由
克利尼亚不,我认为我们俩都感到这个观点无法驳斥。
雅典人那么继续往下说就成了我的事。我认为我们三个人组成的歌舞队
必须通过复述我们至今为止听说过的,或今后听说的高尚学说,趁我们儿童的灵魂还年轻稚嫩的时候,使它们感到陶醉,我们整个结论及其基本精神可以用这些话来表示。如果诸神把最快乐的生活与最优秀的生活说成是一回事,那么我们的论断马上就完全正确了,比我们用其他方式说出来的论断更具有说服力。
克利尼亚这种意图必须承认。
雅典人首先,男孩组成的歌舞队应当献给缪斯,在第一次公开登台亮相时应向整个城邦展现它的全部能力。其次,三十岁以下的成年人的歌舞队在表演时应当祈求医神
为他们道出的这种学说的真理作见证,祈求他的恩典能使年轻人信服这种学说。当然了,还必须有三十至六十岁之间的人组成的第三支歌舞队。年纪更大的人当然不再能唱歌,但可以留着他们讲故事,他们的风
①希腊戏剧中的歌舞队人数不等,有的只有三个演员,有些则由数十人,参阅吉尔伯特
默雷:《古希腊文学史》,中译本,上海译文出版社

版,第
页。
②指阿波罗。
格语调同样受到神的激励。克利尼亚先生,请告诉我,你说的第三支歌队是什么人?我
的朋友和我不太明白。雅典人他们就是我们在前面的讨论中经常提到的那些派
别。克利尼亚我们越听越糊涂。行行好,你能解释得清楚一些
吗?
雅典人你们可以回忆一下我们在讨论开始时说过的话,一切幼小的生物都天然地充满着火元素,不能保持它们肢体和声音的平静。它们不停地叫喊跳跃,混乱不堪,其他动物不能意识到肢体和声音的秩序,只有人是个例外。运动中的秩序称作节奏,声音中的秩序
锐音和抑音之混合称作音调,二者的结合就叫做歌舞艺术。进一步说,由于诸神的怜悯,阿波罗和缪斯成了我们的同伴和领袖,你们还记得,我们在此之外,还添了狄奥尼修斯作为第三位领袖。
克利尼亚呃,我们当然还记得。雅典人我们已经说了阿波罗的歌舞队和缪斯的歌舞队,所
以剩下来的第三支歌舞队必然称作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
克利尼亚你说什么!请你解释一下。一支老人组成的歌舞
队献给狄奥尼修斯!如果你不是在开玩笑,由三十岁或五十岁到
六十岁的人组成他的歌舞队,那么听上去确实太奇怪了。
雅典人你说得很对。我这样说不是为了引起争论,而是为
了表明这样的安排是非常合理的。克利尼亚当然不是为了争论。雅典人那么我们一致同意到此为止所获得的结果?克利尼亚什么结果?雅典人每个人必须不间断地复述我们已经描述过的这些咒
语,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儿童,是自由民还是奴隶,是男人还是女人;事实上整个城邦都必须以各种形式对自己不断重复这些咒语,为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设计出无穷多样的和精致的形式,使得表演者对这些咒语的赞美和享受可以永不衰退。
克利尼亚这种结果可以确保,任何人对此都一定会同意。
雅典人如果这种最有价值的成分
它与时间和智慧的结合使之具有比其他任何成分更多的权威性,它的颂歌将是一切颂歌中最高尚的最有可能是善的话,那么它一定会在我们城邦的什么地方歌唱呢?我们要未经引领就极为愚蠢地撇开对最高尚最有用的音乐负有责任的身体吗?
克利尼亚如果你的论证是可信的,那么我们一定不能撇开身体。
雅典人那么这些变化着的安排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这种样子?
克利尼亚什么样子?
雅典人人年纪大了,就会不那么喜欢唱歌。如果这时候还要强迫他唱歌,那么他从中感受到的快乐会比以前少,岁数越大,心灵越审慎,对唱歌越感到
怩不安。我说得对吗?克利尼亚完全正确。雅典人当他站在舞台上面对各种各样的观众唱歌时,他当
然会感到更加忸怩不安。此外,如果从社会低层中把这种年纪和
他们禁食,那么他们的歌唱肯定是极不和谐的,虚弱的,他们的表演也会成为无精打彩的。
克利尼亚你说的这些话无可驳斥。
雅典人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鼓励他们精神饱满地歌唱?我们难道还不需要制定一条法律来保证达到下列效果吗?首先,我们
要绝对禁止十八岁以下的男孩子饮酒。我们要告诉他们,必须保持节制,使他们身体或灵魂中的火在他们进人生活的辛劳之前越烧越旺。其次,当我们允许三十岁以下的成年人有节制地饮酒时,我们将绝对禁止闹饮和开怀畅饮。但当一位男子接近四十岁的时候,我们要告诉他,在吃完宴席后要向诸神祈祷,尤其要恳求狄奥尼修斯降临圣礼我指的是酒杯请他在今后的岁月中,继续赐给我们美酒,用来医治老年的干燥,使我们恢复青春,治疗我
们鲁莽的脾气,通过遗忘使之变得温和,就好像铁在炉中熔化,变得更加驯服。有了这样一种气质,任何人都更容易精神饱满地唱
歌,或者像我们常说的那样把他的咒语说出来,而不会感到
安,这种不安也许不是在大量陌生听众面前,而是在个人朋友圈里。克利尼亚确实如此。雅典人为了引导他们承担我们所说的唱歌的任务,这种方法并非完全不合时宜的,是吗?克利尼亚不合时宜?我认为很合时宜。雅典人迫使他们出声的方式是什么呢?当然必定要选用与他们人格一致的音乐。克利尼亚呃,当然了。雅典人对神一般的人有益的音乐是什么?是歌舞队的歌曲吗?克利尼亚呃,先生,我们个别的斯巴达人和克里特朋友都不大会唱歌,但如果训练我们合唱,我们还是会学的。雅典人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事实上你们从来没有唱
过最高尚的歌曲。你们的城邦组织得像一支军队,而不像城市居民组成的社会;你们让年轻人过军营生活,就像关在一起吃草的小牛犊。你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小牛犊躁动不安和吼叫就把它领回家,而是把它交给一位专门的驯养者加以多方调教,使之不仅成为一位好士兵,而且适宜管理国家及其城镇。这样的训练实际上就使他成为我们一开始讲过的勇士,比堤泰乌斯讲的勇士更加优秀,因为他会时时处处尊敬勇敢的美德,这种个人和社会的美德是第四位的,而不是第一位的。
克利尼亚先生,你又在以某种方式藐视我们的立法者了。
雅典人不,我亲爱的先生。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不过请你们还是允许我遵循我们论证的引导。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比歌舞队和公开演出更加优秀的音乐,那就让我们试着把它指定给这些人,我们说过这些人急于在最高尚的音乐中取得他们的份额,不过我们也提到过他们会对此感到
忸怩不安。
克利尼亚务必如此。雅典人好吧,再说,我们一定不要认为,一切事物的主要价值在于它所具有的魅力,或在于某种意义上的正确
或在于它们的有用,是吗?举例来说,饮食,或一般有营养的东西,带有魅力,我们称这种魅力为滋味,至于它的正确性和有用性,实际上就是各种美味佳肴有益于身体健康的性质,这种性质也就是它们的正确性。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雅典人还有,学习的行为也伴有一种魅力,一种兴趣,但赋
予其正确性和有用性的却是所学的真理,是它的善与高尚。克利尼亚是这么回事。雅典人依据同一性原则来运作的各种模仿艺术又怎么样?
如果它们至今为止是成功的,我的意思是它们产生了伴随性的快
乐,那么我想魅力是它的正确名称,是吗?克利尼亚是的。雅典人但一般说来,这种产物的正确性并不依赖于它们带
来的快乐,而完全取决于其性质和力度。
克利尼亚对。雅典人那么以快乐为我们判断的惟一标准只有在下列情况下才是正确的,一种表演既不能给我们提供有用性,又不是真理,
又不具有相同的性质,当然,它也一定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坏处,而仅仅是一种完全着眼于其伴随性的魅力而实施的活动。所以,把不伴随刚才具体指出过的各种结果的表演称作快乐是非常恰当的,是吗?
克利尼亚只涉及无害的快乐吗?雅典人是的。当它既无害又无益,不值得加以严肃考虑的时候,我对它也使用“游戏”这个名字。克利尼亚非常正确。雅典人那么从这个论证中肯定可以推论,一个人快乐的感觉或他的错误信念,绝不是一个可以用来判断任何表演的恰当标
准。我还要说,不能用它们来判断任何比例和均衡。相等的东西决不相等,均称的东西决不均称,因为有人相信它是这样的,或者因为有人感到不快乐;不对,我们应当用真理作为衡量的标准,无论对真理作何种解释,而不要用其他东西作标准。
克利尼亚确实如此。雅典人现在我们可以说,一切音乐都是一门产生 “相同”的艺术或表演。克利尼亚当然了。雅典人于是,当一个人告诉我们快乐在音乐中是判断的标准时,我们必须拒绝接受这种说法。能保持与高尚模式同一的是其他类型的音乐,而不是这种类型的音乐,如果确实有这种类型的
音乐,那么我们应当严肃地对待。克利尼亚是这样的。雅典人我们的公民当然也会做同样的事。由于他们的宗旨是最高尚的歌曲,所以他们一定不会要那些令人快乐的歌曲,而要正确的歌曲。实际上我们解释了表演的正确性就在于恰如其分的象征和保持原初的性质。
克利尼亚没错。雅典人还有,人们普遍允许音乐作品具有象征和描述性质。
创作家、表演者、听众,对此也都表示同意,是吗?克利尼亚无疑如此。雅典人因此,能对具体作品做出正确判断的人在各种情况
下必定明白这种作品是什么。如果不明白它是什么,或它指代什么,或它实际上是什么东西的影像,那么他就远远不能察觉艺术家的目的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克利尼亚他要能察觉确实还早呢。
雅典人如果不明白这种正确性,那么他还有可能讨论作品的善与恶吗?我这个问题表达得不很清楚,但要是换个说法,也许就清楚了。
克利尼亚什么说法?你说吧。雅典人如你所知,眼睛可以察觉无数相同的东西。克利尼亚当然。雅典人假定一个人并不知道某些物体象征什么,他有无可
能对艺术家作品的正确性作出判断?比如,他能说出某个真实场景中的某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吗,这些东西摆放在那里象征别的事物
更不要说这些东西的颜色或形状了
或者说这些东西在象征中全都混在一起了?你认为一个人要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要用这些东西来象征什么,他有可能对这个问题做出决断吗?
克利尼亚当然不能。雅典人现在假定我们明白艺术家画出来的或塑造出来的某个图形是人的图形,他描绘了人的所有肢体,还有人的颜色和轮
廓。由此是否可以推论这个活人有能力做出进一步的判断,这个作品是美的,或者在某些方面缺乏美?克利尼亚呃,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们全都是行家,有能力进行鉴定。
雅典人非常正确。那么一个人作为任何象征(无论是绘画、
音乐,还是其他艺术部门)的有理性的判断者必须具备下列三种素
质:首先,他必须理解象征物的象征意义;其次,象征物如何象征才
是正确的;第三,也是最后一点,如何用语言、旋律或节奏很好地进
行象征。克利尼亚好像是这样的。雅典人现在我们必须省略对音乐的难处作充分解释。讨论
音乐的想像比讨论音乐的其他方面需要更多的时间。为什么音乐的想像比音乐的其他方面更加需要小心谨慎的考察,其原因在于音乐想像所产生的错误是最危险的,因为它鼓励恶的道德品质,而且最难发觉,因为我们的诗人并非都与缪斯们处于同一水平。我们可以肯定,缪斯们自己决不会犯下如此巨大的错误,以至于给阴柔的音阶、音调或婚礼旋律配上阳性的唱词,或者给自由民的姿势配上只适合奴隶的节奏,或者把自由民的姿态与不恰当的节奏结
合在一起。她们更不会把人、动物、机械的声音,以及其他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用一个大杂烩来象征一个单一的主题。而我们凡俗的诗人特别喜爱用这种无意义的、复杂的混合来激发我们这些“有愉悦经验者 ”的不敬,这是奥菲斯的话。事实上,我们不仅看到这一类的混淆,而且我们的诗人还走得更远。他们把说话配上格律,
从而把节奏、音调与旋律分割开来,他们又无伴唱地演奏弦琴①和笛子,从而将旋律、节奏与歌词分割开来,然而这样一来,要发现
①希腊弦琴(
)是一种类似竖琴的乐器。
这些无歌词的节奏和音调所象征的意义,或者说要考虑它们所象征的模式,就成了一桩最艰巨的任务。不,我们不得不得出结论,使弦琴演奏和笛子演奏从舞蹈或歌唱中分离出来,使之成为对速度和技巧的展示,还有对动物声音的模仿,这些流行的东西都是邪恶嗜好中最坏的,把两种乐器作为独立的音乐工具来使用并不比没有音乐的变戏法好到哪里去。关于这件事情
的理论就谈到这里。但我们自身的问题毕竟是,我们由三十个或五十个公民组成的歌舞队要用哪种音乐,而不是他们要回避哪种音乐。我想,从我们已经说过的这些话中马上可以做出一些推论。让那些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的人来为我们唱歌,他们所受的教育至少比歌舞队的演员所受的教育要好。当然,他们必须对节奏和旋律有敏锐的感受,要能对节奏和旋律作判断。确实,要是一个人对多利亚音阶一无所知或所知甚少,他又如何能够判断这种曲调的正确性或诗人给它确定的节奏是否正确呢?
克利尼亚他显然什么也不能做。
雅典人事实上,一般公众是非常可笑的,因为他们相信人能够对旋律和节奏中的善恶做出适当的判决,他们只是被训练得随着笛声唱歌或迈步前进,当然,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这些事情完全缺乏理解。我们可以说,凡是有适当成分的音调就是正确的,凡是有不适当成分的音调就是不正确的。
克利尼亚无可否认。
雅典人一个人要是连音调中有什么成分都不知道,那又该怎么办?我是在问,他能判断它的正确性吗?克利尼亚无疑不能。雅典人看起来我们又再次返回我们的发现,我们强制性地
①指音乐。
敦促我们的歌手唱歌,但他们需要先接受一种教育。他们全都要能够跟得上曲调的节奏和音符,要能唱出预定的音高,如果我们根据年龄和性格,从他们中间选择适当的人来演唱相应的音部,那么这样的表演马上会给表演者带来纯洁无邪的快乐,也会给他们的
年轻人上一课,使他们明白如何恰当地评价音乐。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受教育,那么这种教育是受他们自己支配的,比一般人所受的教育或诗人自己所受的教育更为细致。尽管诗人无法避免对音阶和节奏作判断,但诗人并非一定要成为我们指出的第三点的判决者他的象征是好还是坏
而我们所说的这些人则需要这些素质,以便能在最优秀与优秀之间作选择,否则他们就没有人能有效地吸引年轻人趋向美德。我们的论证已经尽力达到了它最初的目标,表明我们为“狄奥尼修斯的歌舞队 ”所作的辩护是好的,但我
们还需要考虑它是否成功。当然了,任何这样的集会随着酒越喝越多,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喧哗,我们一开始就假定这种情况必然会发生。
克利尼亚是的,不可避免。雅典人在这样的闹饮中,每个人都会放开嗓门大吼大叫、吐沫飞溅,而不像平时那样轻声低语,他们根本不注意同伴们在讲些什么,并认为自己完全有权为自己和其他所有人立法。克利尼亚确实如此。雅典人我们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饮酒者的灵魂就会发热变软,变得十分幼稚,就好像他们还很年轻一样,它们就像加热了
的铁,在那些有权力和技巧训练和塑造他们的人手中变得十分可塑,而对他们进行塑造的任务我们说要由好的立法家来承担。他要为酒宴立下规矩,引导我们的赴宴者,但这些人此时已经变得面红耳赤,心中充满自信,完全摆脱了平时的节制,不愿遵守秩序,不愿保持安静,边喝酒边听音乐,做出种种不体面的举动来。这些都是那种不适宜的自信所致,而酒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心存恐惧,
这种恐惧接受了节制的名字,而它的意思是知道羞耻。
克利尼亚非常正确。
雅典人至于这些法律的监察者及其同僚,我们必须选择那些安详的清醒者作不清醒者的队长,如果没有这些人,那么酒宴上的战斗就会比田野里的战斗没有指挥员更加危险。还有,若是有人不能自愿服从他们或狄奥尼修斯,也就是他们的长官、超过六十岁的公民,那就应当对他进行处罚,使他像那些不服从阿瑞斯①属下的指挥官的人一样受到羞辱,或者更加厉害。
克利尼亚说得对。
雅典人如果说在这样的时尚中用酒可以得到快乐,那么酒宴中有这样一些派别在场不是会更好些吗?我说的派别不是今日敌对意义上的党派,而是为了增进友谊,因为他们的交往完全可以用法律来规范,他们也会追随由清醒者为不清醒者指出的道路,是这样的吗?
克利尼亚如果真有你说的这种派别,那么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那就让我们不要再重复过去对狄奥尼修斯的礼物 ②所作的不适当的批评,过去我们把它说成是一种邪恶的东西,城邦不能接受它。关于这个论题还有很丰富的内容,但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还要不要公开提到这位神的礼物的主要益处,因为这个说法已经被误解和误断了。
克利尼亚你说的益处是什么?
雅典人有这么一个流行的故事非常可疑,说这位神的理智被他的后母赫拉剥夺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与酒神狂女们一起折
①阿瑞斯(
②指酒。
)是希腊战神。
磨献祭的牺牲,狂歌乱舞。这是一种复仇的形式,他把酒赐给人类的动机就在于此,而不是出于其他什么动机。在我看来,这样的故事就留给那些认为可以这样谈论神灵的人去讲,但有一件事情我
可以肯定。没有任何生物是生来就拥有这种理智或所有理智的,理智要在它成熟时才表现出来。因此,当一个生物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智力水平时,它是相当疯狂的。它会乱吼乱叫,一发现自己有腿,就会到处乱跑。让我提醒你们,这就是音乐和体育的源泉。
克利尼亚我们当然没忘。
雅典人你们也能记得,我们说过这种开端在人类中如何成
为节奏感和旋律感的前兆,与这种发展有关的诸神是阿波罗、缪
斯、狄奥尼修斯,是吗?
克利尼亚没错。
雅典人至于酒,一般的故事似乎认为它被赐给人类是为了
起到一种复仇的作用,是为了使我们疯狂,而我们当前的看法是,
这种礼物的意思正好相反,它是一种药物,可以产生灵魂的节制和
身体的健康与力量。
克利尼亚先生,你对这个论证的总结非常好。
雅典人那么,我们已经处理了歌舞艺术的一半。现在我们
要不要进一步考虑另一半,或者说我们可以省略?克利尼亚你说的一半是什么?你是怎么分的?雅典人呃,我们发现,整个歌舞的艺术就像整个教育一样,
这门艺术的一半与声音有关,由节奏和旋律组成。克利尼亚是这样的。雅典人涉及身体运动的这部分艺术和声音运动一样有节
奏,但是姿势和姿态是这部分艺术专有的,就好像旋律是声音运动
专有的。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
雅典人使声音向善,直至抵达灵魂,在此意义上,我们把这种对声音的训练称为音乐。
克利尼亚这个名称也非常恰当。
雅典人至于身体的训练
跳舞被我们当作一种游戏当这个过程达到身体之善的时候,让我们把带有这种目的的身体训练称作体育。
克利尼亚我们可以非常恰当地这样做。
雅典人关于音乐
歌舞艺术的一半,我们刚才承诺要为之提供一个完整的看法
我们的论断仍旧可以看做是标准的。下面我们该做什么?讨论其他部门,还是做什么?
克利尼亚我亲爱的先生,你是在和克里特人和拉栖代蒙人谈话。我们已经讨论了音乐,如果我们把体育放过去,那么你认为我们俩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雅典人我把你的话当作是对我的问题的一个相当明确的回答。事实上,我承认它形式上是一个问题,但实际上可以称它为一个回答,甚至有更深的含义,这就是指示我们去完成对体育的讨论。
克利尼亚你正确地理解了我的意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完成吧。
雅典人呃,我会的,这件事并不十分困难,因为你们俩对这个主题都很熟悉,你们对这种技艺确实拥有比前一主题更多的经验。
克利尼亚你说得很对。
雅典人那么好,这种技艺同样起源于一切生物天然的跳跃习惯,而我们说过,在人类中,节奏感的获得产生了舞蹈。由于旋律触动和唤醒了节奏意识,二者的结合就产生了歌舞表演。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
雅典人如我所说,这个主题的一个部门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下面我们要尽力处理另一个部门。克利尼亚我完全同意。雅典人如果你们俩同意,那我们可以先就我们刚才对饮酒的解释做最后的陈词。克利尼亚你为什么要提议做这件事?雅典人如果一个城邦实施的习俗现在处在严肃的讨论之下,这种习俗作为一种自律的训练要使它接受法律和制度的控制,那么我们要以同样的原则允许迁就其他快乐,把对所有快乐的嗜好当作把握这些快乐的一种手段,毫无例外地按我们确定的界线加以处理。但若这种实施仅仅被当作游戏,允许所有人随意喝酒,想跟谁一起喝就跟谁一起喝,在喝酒时为所欲为,那么我就不会再同意允许这样的城邦或个人嗜酒。我甚至会在克里特和拉栖代蒙的做法上进一步添上迦太基人的做法,他们的法律禁止任何士兵在战场上喝酒,在军训期间也只能喝水。在城邦生活中,我要绝对
禁止男女奴隶在一年到头履行他们的职责时喝酒,同样也要绝对禁止船长和水手在履行职责时喝酒,议事会的重要成员在要去开会时也不能喝酒。进一步,我还要绝对禁止在白天喝酒,除非有教练员和医生的命令,在夜晚男女将要同房时也绝对不能喝酒,由健全的法律规定了的其他不能喝酒的场合在这里就不一一说了。因
此你可以看到,按照我们的论证,没有一个城邦需要许多葡萄园,一般的农业生产和生活方式都属于要加以规范的事务,尤其是葡萄栽培要保持在一个合理的狭小限度内。先生们,如果你们同意,可以把我刚才讲的这些话当作我对酒这个主题所作的最后陈词。
克利尼亚确实说得好,我们完全同意。
第三卷
雅典人那么,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但是我们可以拿什么来作为一个国家的开端呢?处理这个问题最好的、最方便的办法我想是这样的。
克利尼亚什么办法?
雅典人当我们研究一个城邦在美德和邪恶两方面的进展时,我们通常会从某一点开始,因此我们同样也可以用这个起点作为国家的开端。
克利尼亚这个起点是什么?雅典人呃,我想这个起点就是永无止境的时间以及时间带
来的变化。克利尼亚请你解释一下。雅典人城邦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人们在城邦社会中生活。
你认为自己有可能说出城邦存在多久了吗?克利尼亚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雅典人但你至少得承认城邦已经存在很久,长得令人难以
置信,是吗?克利尼亚是的,这一点无可置疑。雅典人你必定会承认在这段时间里有成千上万个城邦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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