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说,为T 防止共产党借口解决李弥部队而入侵缅甸,同胃一.斤一~一~~裂尸.一」d 门~? ? , . , , , . . . . . .护.. ' . ?
顾维钧回忆录缩编
时为了摆脱在缅甸内战中构成扰乱因素的这些部队,缅甸政府决定将此事提交联合国。如果这个决定付诸实施,不仅中国政府难以为其立场辩护,而且也会陷美国政府于困境。
史密斯将军认为,从军事观点来看,并作为军人来谈,在一个补给极为困难的孤立阵地保持这样一支庞大的部队,是一个失策。因此,如果不是全部撤回的话,至少撒回一半到台湾也好得多。可以在台湾予以重新训练,作为重新装备一个新的师的基础。这样一种退却不能认为是不光彩的。
在这一点上,史密斯还说,对目前在印度支那被法国人解除武装和拘留的中国国民党军队,也应当想想办法。他们也应被遣回台湾,经过重新训练和重新装备之后,成为另一个师的核心,然后他接着说,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的态度同前政府所采取的态度完全不同,因为他们两人都有意增强国民党中国的实力,以便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局面.基于这个理由,美国政府已经加速装运对台湾的军事援助物资。同时美国一直在蝎尽全力进行斡旋,以劝说法国协助把在印度支那的中国国民党部队早日遣返台湾。
话题回到从缅甸撤回李弥将军的部队时,史密斯说,他估计可撤回约五六千人,尽管李弥的官兵数字远大子此。
我说,自从我收到中国外长有关这个问题的第一封电报以来,我认为最好以美国政府愿意而且准备从中斡旋以谈判圆满的解决办法为由来说服缅甸政府不将此事提交联合国。如果缅甸政府坚持在联合国讨论这个问题,中国政府会重申其以前宣布的立场,即李弥部队进入缅甸的行动,并没有得到它的核准或认可,而且由于它无法强制他们服从命令,所以它不能对李弥部队的活动和调动负责。
史密斯说,这种说法不会使参加联合国大会的其他国家代表J ‘电舀月‘。日.卜门“.白J 一,口动.. . ~曰‘? ' - . ,书币冲书丙叫卜声.吕卜.曲曰目月J 仲斗‘‘甲,. . M ? ~月,洲,dL 画.白山.目目口口口曰甲‘州小.月.. ‘明柑川一,~一~一平几:一卜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 。,信服二如果能够声称中国政府已经发出把李弥部队撤回台湾的命令,那会是一个有力得多的答复。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认为重要的是蒋委员长立即对此事作出决定,同意拟议中的遣返而将实施细则留待日后安排。
我在向叶公超汇报我与史密斯的会谈情况时说,我认为史密斯所说的话都显得十分诚恳。他的目的是劝阻缅甸把这个问题提交联合国,那会给美国和我们都造成困难。另一方面,看来他希望协助我们聚集军事力量并获得美援,以便把这些士兵改编成师,供今后使用。我说,既然这样,在我看来,我们可以在某些条件下同意把李弥部队从缅甸领土撤出,以便我们从而能在应付目前的危机方面,对内对外都站得住脚。
关于中美双方在台北就李弥部队同题最早的一次会谈是在3 月1 日举行的。那天上午十一时蓝钦代办拜会了叶公超部长。他说,他刚收到国务卿杜勒斯的急电,命令他立刻拜会外长并通知他下列各点:
( 1 )美国政府认为李弥部队继续留在缅甸已经在整个东南亚造成不安局势,并削弱了那个地区的反共力量。它希望中国政府迅速同意把这些部队召回台湾。这个政策是美国政府不会变更的政策。(这是极其肯定的用语。)
《 2 )缅甸政府由于不能解决这个间题,认为已经到了不能再维持现状的时刻。现任总理很可能立即辞职或者改组为一个亲共的内阁。美国政府认为缅甸现内阁是反共的。如果听任内阁辞职或者容纳共产党分子,那么,缅甸的反共力量就会削弱。
( 3 )缅甸总理已经建议内阁就此间题向本届联合国大会申诉。虽然缅甸内阁否决了此项建议,但是总理已经要求内阁重新予以考虑哀并表示如果内阁再次不予通过,他就辞职。因此,如果不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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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取措施以挽救局势,那么,这个问题就会提交联合国大会。( 4 )如果这个间题提交联合国大会,美国政府很难支持中国的立场。
叶公超同意把蓝钦所提各点提请政府决定。
3 月2 日下午,蓝钦和美国驻台北武官约翰· 拉廷上校被邀到叶公超家同当时正在台北的李弥会谈。参谋.总长的秘书衣复得上校也在座。李弥重述了1950 年以来局势的演变,他的部队的状况和经历,以及他同美国军官,缅甸各集团以及国民政府的联系。他还重复了他自己对为响应美国的要求而能做什么的看法― 显然是做不了什么。
此后的一次会谈是在3 月5 日举行的。美国驻台北大使馆一等秘书罗伯特· 林登先生在那天上午访间了外交部,要求中国政府迅速就以前美国政府有关李弥部队的三点建议作出决定。这三点建议是:( 1 )中国政府立即向李弥部队发出停止一切对缅甸城市和缅甸军队进攻的命令;( 2 )中国政府同意从缅甸撤出尽可能多的李弥部队.( 3 )中国政府制止从缅甸外部继续向李弥部队发送补给。
蓝钦在第二天即3 月6 日下午再次到外交部会见了叶公超。叶公超3 月6 日对蓝钦的谈话内容于7 日以公函向蓝钦确认:中国政府已说服李弥同意由美国军官组成的实地调查小组前往访问他在缅甸的各个部队。根据你的建议,李弥进一步同意这个小组可包括非共产党的缅甸成员,条件是由李弥本人赔同这个小组。希望这次访问能够确定在不使局势产生其他不利的复杂情况下把这些部队从缅甸撤回台湾,是否切实可行。
在对该间题的这个方面进行讨论之际,中国政府愿说服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嫩顿(下)
李弥使其部队不越出其目前所在地区和不对缅甸政府部队采取进攻行动。然而必须补充的是李弥已一再否认― 而且我认为是真实的― 其部队曾主动进攻缅旬政府军。李弥现已答应再次命令其部队不得对缅甸政府军采取进攻行动,但必须以缅甸政府军不公开攻击或伏击他的部队为条件。李弥每月接受中国政府补助五十五万新台币,用以在香港购买药品。从本月起,中国政府将中止此项补助,作为同美国政府合作的一项行动。复兴航空公司已从台湾到李弥的孟萨基地飞行二+-一次。复兴航空公司运载的货物大部分是购自香港而输入台湾的医药用品,只有少量是在当地买到的。支付这些飞行的款项,很大一部分是由在台湾的云南省爱国人士捐献的。中国政府将尽力阻止这种资金筹集,但在现阶段不能保证其努力会立即成功。中国政府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是对预定从台湾任何机场飞往该地区的任何飞机,不予放行。李弥部队在缅甸北部,是与中国共产党部队面对面部署的。缅甸政府军的绝大部分与该地区的李弥部队并无接触,但是缅甸政府军在一些她区面对一支为数约二万六千人的克伦族叛军二还有大约二万人的反政府军分散在缅甸北部各地。他们大部分属于孟族部落。此外,在缅甸还有两支共产党部队,即白旗共产党和红旗共产党。这些共产党部队经常同仰光中国共产党大使馆联系。仰光缅甸政府现正受到压力,要它利用缅甸共产党来消灭国民党残部,这种压力是作为迫使缅甸政府接受共产党参加缅甸政府的手段而施加的。缅甸共产党明着说,如果赶走了国民党部队,它愿意同缅甸政府合作,但是不能肯定缅甸共产党在任何情况下都愿意与缅甸政府保持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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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不是为李弥的残余部队留在缅甸辩护。事实上,中国政府已一再命令李弥设法打回云南去,但是武器不足是他未能这样做的主要因素。必须记住,李弥部队一进缅甸,中国政府就命令他们返回云南。还可能记得在他最初进入缅甸时,他们被缅甸政府军包围了三个月,而在被围阶段,中国政府没有向他们增援人力或物力,也没有因他们被围而提出扰议。中国政府肯定不能对缅甸政府的本身军事失败负责。按李弥于3 月2 日我们会晤时所说的真话,几乎所有他的士兵都世代生活在那个地区。李弥本人的出生地就在云南和缅旬的边境地区。李弥部队最初退却到缅甸时,只有两干人。这就是缅甸政府军包围三个月时的人数.李弥成功地进入云南并占领边境的八个县以后,部队人数增加了。当时有三万多名壮丁为逃避中国共产党的暴政而参加了李弥部队。此后,当中国共产党以增援部队对李弥施加压力时,李弥和他的为数已达三万五千人左右的部队,由于弹药耗尽,被迫退入缅甸。在这次退却中,他的许多士兵被中国共产党赶上,并有相当多的士兵死于劳累和饥饿。结果,李弥剩下了二万四千人左右。必须说明,中国政府从来没有增援李弥,李弥也从来没有煽动缅甸本地人反叛缅甸政府。
中国国防部长曾至少七次公开命令李弥把他的部队再次开进云南。这些命令未被执行,因为每次李弥都要求武器,而这是中国政府所不能照办的。
我对李弥本人在你我面前的叙述没有更多的补充。我希望你能把李弥所述向贵国政府详细报告。我个人认为对缅甸和平的威胁主要来自共产党的阴谋,而不是由于李弥部队之在缅甸。我必须补充说,虽然李弥部队之在缅甸是令人遗憾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卜〕 1113 的,但我国政府除了提供我刚才提到的合作办法外,是无法加以改变的。
我在9 日收到有关李弥部队的最后一封来电后,立即用电话向助理国务卿艾利森询问了情况。他说,国务院也已收到一份致蓝钦公使函的副本。他还说,他研究了叶公超答复的内容,并认为他的说法表明已有一些进展。但是最关键的仍然是由我们原则上同意从缅甸撤回李弥部队。他的意见是我们可以先作出决定并通知美国方面称,如果将来美国派出的现场考察局势的调查员承认有可能撤回部队,我们就同意届时发出撤回的命令。他说,这样一个步骤有助午美国说服缅甸延缓向联合国提出这个问题,因为这将是延缓的更为有力的论据。
我回答说,我国政府在那天即3 月9 日晚间召开了一次会议,这说朋它很重视我星期五同副国务卿的会见,因为会议旨在进-步讨论此事,艾利森对这个消息表示感谢,并希望我们能因此而同意美国的意见。为此,我立即把我们的电话会谈电告叶公超。在电文结尾,我表示希望他来电通知我会议的结果。
叶公超于3 月n 日电复。他说“最高当局”不能接受由我们同意发出撤回命令的要求。因而叶公超在1O 日又向蓝钦作了说明,以补充他已经讲过的话:
( 1 )如果美国的实地调查小组能在现场制汀一个切实可行的撤回计划,我们愿意予以考虑。如果我们也认为执行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和切合实际的,我们就发出撤回命令。
( 2 )缅甸北部百分之七十地区已由缅甸共产党控制,而缅甸政府的反共意图看来不很坚决。李弥撤回之后,缅甸北部是否能立即摆脱共产主义和共产党的威胁,还是完全受到共产党的统治?这一点对于美国在东南亚反共政策的领导地位无疑是极为重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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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希望美国方面也研究一下局势的可能发展。
那一周,在如此紧迫地讨论缅甸的李弥部队问题的同时,我和大使馆工作人员当然还是非常忙碌,准备蒋失人的来访和接待安排。星期六即3 月7 日中午前后,我召集了工作人员会议,以进一步讨论蒋夫人的日程和宴会。
同日,黄仁泉用电话告知了最后安排,蒋夫人将于星期日即3 月8 日下午二时到达双橡园。同行者有她的外甥女孔令仪和她的秘书孙太太。所有的人都将住在双橡园。蒋夫人的女仆将于同日随后到达。
星期日下午二时半,蒋夫人和孔令仪同车到达.车由王定邦上校驾驶。另一辆车上坐的是游建文和她的秘书。她同每个人握手并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然后我妻子领她到她的住室和书房。蒋夫人衣着俭朴,不饰珠宝。她依我的建议略事休息,随后在下午六点,开来一辆车,仍由王上校驾驶,把她送到她外甥的公寓吃晚饭。她于晚七十一时由孔令杰陪同回到双橡园。
早些时候,她曾说,她愿在上午同我交谈,但是当她那天晚间回来后,决定就和我晤谈时,我甚感意外。我在楼上书房等着,她同孔令杰走上楼来。她说了一句请原谅她感到疲乏,就坐在沙发上。她询间了美国对台湾的政策,比如说,军事援助和英国对美国政府的影响等。
我对她说,就我所能理解的说来,新政府还没有制订结束朝鲜战争的坚定政策,而结束朝鲜战争是美国人民因而也是政府所渴望的。虽然政府已宣布取消对台湾行动的限制,但那只是一种姿态,而没有继之以具体的积极行动的打算。我对她说,军事援助物资的装运十分缓慢。1952 年财政年度的物资才接近完成,1953 年财政年度的物资则刚刚开始,而且落后于预定计划。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15 我还把我同副国务卿谈话的要点告诉了她。接着,我们讨论了在茶会上她应该对急统说些什么。我们都认为她应该把茶会看作社交活动,特别是因为艾森豪威尔夫人和史密斯将军夫妇都将在场。但是她应该趁机插几句我们的要求和希望。她要求我在谈话中协助她,以便我们共同使总统透露一些话,从而了解他在对自由中国的政策方面的态度和意图,以及他希望她在有关朝鲜冲突和远东的总形势方面做些什么。
关于众议院议长马丁准备在美国国会举行的午宴和她预定在那里的发言,孔令杰敦促她加以考虑并事先起草讲稿。但是她十分准确地说,她要使发言尽可能随便些,而不愿意受正式发言的约束。
白宫的茶会是由艾森豪威尔总统夫妇主持得非常和蔼可亲的一次非正式活动。
我们闲谈了美式中国菜,这当然是一个非常轻松的谈话题目。我们还谈到绘画,这是总统作为业余爱好者颇为擅长的。事实上,他派人拿来两幅他的得意之作,一幅是从他办公室的书桌上拿来的,另一幅是从楼上他的卧室拿来的。这两幅作品确实喜人,我们大家都很赞赏。我有一两次转身同艾森豪威尔夫人交谈,并打听她的姐妹穆尔夫人的情况。这就使蒋夫人有机会同总统单独谈一两分钟。然后,当那两幅作品拿进来的时候,我走上前去赞赏。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从而使我们有机会调换座位。我占了史密斯夫人在总统左首的座位,我妻子占了我挨着艾森豪威尔夫人的座位,这样我就能够直接同总统谈几句,以帮助蒋夫人实现她的打算。我向蒋夫人示意时,是下午六时,也就是我们来了一小时了。于是她起身告辞。总统陪同她出来,我故意在后面稍停并同艾森豪威尔夫人谈话。总统领蒋夫人一路往外走,以参观历届总统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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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则走向大厅的另一头,以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谈论她所想谈的事。
当天晚上在大使馆为蒋夫人举行的宴会进行得很顺利。客人陆续到来时,我陪同蒋夫人到楼下会客室,在引见之后,我让一些重要来宾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三三两两地闲谈,以便使知名的来宾有机会对她说几句话。宴会后也是这样安排,从而使她能与尽量多的来宾交谈,特别是那些她愿意和他们讨论某个问题的来宾。席间,蒋夫人大部分时间里同新任国防部长威尔逊谈话,看来谈得兴致勃勃。回到会客室后,蒋夫人再次请威尔逊同她坐在一起,而且显然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很感兴趣。
宾客全都离去之后,我把蒋夫人送回她的房间。她显然对这次晚宴很高兴,因而要求我坐下来再谈一会儿。她说,她同国防部长在席上和会客室里都谈得很多。国防部长认为建立中美联合参谋部以事先制订应付突然事变的计划的意见是正确的,而且应该予以实现。他还就报道中的任命雷德福上将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计划征求她对雷德福的意见。他想要知道蒋夫人对雷德福的印象如何,特别是雷德福是否能够合作,因为威尔逊本人并不认识雷德福。蒋夫人说,她肯定雷德福能够合作。她还赞扬了雷德福。威尔逊对此很高兴,因为他必须决定是否推荐他。蒋夫人述说,她对同威尔逊交谈这样有兴致,以致担心怠慢了坐在她另一侧的众议院议长,所以她尽力使后者高兴。这些都使我坚信她感觉灵敏而又聪明。如果她是一位男子,我认为她很可能是一位第一流的外交家。
招待蒋夫人的第二次宴会于3 月1O 日星期二晚上举行。宾客离去之后,我倍同蒋夫人上楼。这时她对我说,史密斯将军同她进行了长谈,特别是关于从缅甸遣返部队的间题,她再次同意我的意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17 见,即我们应当在原则上接受美国的建议,然后再商谈实施细则。我为蒋夫人安排的第三次宴会在3 月n 日晚间举行。宴会最后很活跃,自愿或应邀讲话的人里有副.总统尼克松,他为答谢我的祝酒说了几句恰当的话。讲话的人还有共同安全署署长史塔生,共和党参议员诺兰、蒙特、希肯卢拍、兰格,民主党众议员詹姆斯· 理查兹,和鲁斯先生。蒙特和鲁斯是自愿讲话的,其他几位,除参议员兰格经过一番劝说外,都很快响应了我的邀请。蒋夫人在我的请求下,以非常出色的即席发言,向美国人民表示赞赏、感谢和敬意,从而结束了晚宴。
最后,在3 月12 日星期二,我为蒋失人举行了一次冷餐午宴。来宾包括国会、国务院和武装部队的成员,新闻广播界的代表和社会人士。这实际是一次临时准备的活动,是两天前才决定的,为的是提供一个机会,使蒋夫人能够见到她希望见到,但由于宴会座位已满而未能列入邀请名单的那些朋友,或由于另有约会而未能接受宴会邀请的那些朋友,其中包括许多参议员,社会领袖,还有国务院许多成员如政府的新任副国务卿唐纳德,洛里夫妇等,经过蒋夫人访同华盛顿并在双橡园逗留五天的一阵忙乱后,星期五显得格外宁静。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给人的印象是做了一个梦,梦境完全消失了,又回到了正常的人间。唯一使人想起来这场梦的是游建文从纽约来电话,告知蒋夫人平安到达纽约并再次感谢大使馆人员和我为她在华盛顿所作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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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朝鲜停战及其对国民党中国的影响
僵局打开:对战俘问题的协定自由中国前途难卜
艾森豪威尔总统在竞选时虽然许下停战诺言,在就职之前又到过前线,但1953 年1 月他上任时,朝鲜战争何时结束,看来仍很渺茫。他对第七舰队发布T 不再阻止从台湾向中国大陆进攻的命令,这无疑是企图对在朝鲜的共产党人施加压力,以使他们坐到谈判桌匕来.而事实上却使美国的许多盟国担心战争会进一步扩大。当然,北平的共产党政权也立即加以煽动,谴责总统的声明是美国企图把战争引向中国大陆的迹象。与此同时,北平政权再次指控美国空军向北朝鲜和东三省发动细菌战。在美国方面,为了贯彻艾森豪威尔在国情咨文中的另一项声明,即他正“密切注意大韩民国增加兵力的进展情况”,政府批准了增建朝鲜师团的计划.在板门店,相持不下的局面依然如故。联合国在上述外交形势日趋紧张的情况下,于2 月底召开了第七次会议,大部分代表觉得对于朝鲜局势无能为力。联合国除了在上年12 月根据印度建议作出大会决议外,毫无进展。
1 953 年3 月5 日,约瑟夫,斯大林逝世。苏联部长会议新任主席和新的统治集团三驾马车之一的格奥尔基· 马林科夫在斯大林葬礼上向公众讲话,语调总的说来是比较温和的。他着重谈到共产党国家集团同自由世界和平共处的可能性,以及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一切重大间题的可能性。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 下)111 , 3 月28 日,北平宣布接受马克· 克拉克将军的建议,交换在朝鲜的伤病战俘。它听起来像是有诚意的,也很可能是认真的,因为它是紧接着莫斯科和北平所做出的许多和解的姿态而来的。莫洛托夫表示愿意斡旋,使拘禁在捷克斯洛伐克的英国人获释;苏联为击落一架英国飞机造成多人伤亡的事件,向英国驻德占领区高级专员道歉,并提议探讨如何防止将来发生类似事件,北平也释放了被长期监禁或软禁在家的JL 名美国和法国的教士。所有这些都从侧面证实了这一有关朝鲜的姿态的诚意,这意味着在阐明莫斯科的政策。
3 月28 日的声明发表以后,刚从莫斯科回到北平的周恩来接着于30 日在电台广播,建议在下述条件下恢复停战谈判,那就是,敌对行动停止后,双方立即遣返各自拘留的坚决要求遣返的全部战俘,并将其余战俘移交给一个中立国家,“以保证他们的遣返间题能得到公正的解决”。然而他宣称他的政府和北朝鲜政府(也由他来代表发言)并不放弃全部战俘必须释放和遣返不得拖延的原则,同时他们也不承认联合国军司令部提出的有些战俘拒绝遣返的说法。
3 月31 日,联合国和共产党司令部的代表已在板门店开会,会上将联合国军司令的一封信交给了共产党方面,信中提议联络组早日开会,以便安排立即交换伤病战俘,并且表示希望恢复停战谈判。
4 月11 日,交换伤病战俘协定在板门店签字。交换工作定于4 月20 日开始,共需二十天。4 月9 日,共产党方面已答复了克拉克将军要求他们就解决全部战俘问题提供详细意见的信件。复信再次提议立即遣返所有愿意回家的战俘,其余“由于受到恐吓和压迫而充满恐惧不敢回家的战俘”则应移交给一个中立国家,“通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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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共产党方面)的解释逐渐消除恐俱,从而达到遣返问题的公正解决”。4 月17 日,联合国军司令部在复信中建议以瑞士为拟议的中立国家,并以六十天为期限,使两方鉴定不愿遣返的战俘的真实态度。逾此期限,中立国将对那些仍在他们监护下的战俘的命运作出安排。
4 月IG 日傍晚,日本大使馆为上村公使晋升驻菲律宾大使举行告别宴会。出席的大多数是日本人,极少熟识的或重要的来宾.但我却见到了土耳其大使埃尔金,他带我到一个角落去聊天。他说,他参加过美国陆军参谋长劳顿· 柯林斯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最高司令部副总司令陆军元帅蒙哥马利举行的宴会。蒙哥马利应邀向北约成员国大使和土耳其、希腊大使,若干高级将校及少数美国著名社会领袖等共约四十人讲话。他坦率地说,自斯大林逝世以后,形势已经改变了,苏联内部的权力之争,已经导致和平攻势,这对自由世界是一个大好时机。因此,他要求要尽一切力量实现朝鲜的停战及和平解决,这将会造成莫斯科和北平的分裂。随着北平脱离莫斯科的怀抱,亚洲就会重现和平,而西方列强就能把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集中在欧洲,也为那里带来和平。
主人请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杜威· 萧特对蒙哥马利的看法发表意见。萧特也同样地坦率。他说,美国人民要和平,因为他们承担朝鲜战争的百分之九十的伤亡和费用。〔这是对英国的讥讽,因为萧特像许多国会议员以及政府一样,感到英国人在朝鲜没有作出应有的贡献,)但萧特说,他们只求体面的和平,并决心去争取它,甚至不借更多的战斗和牺牲。接着,蒲立德应邀讲了几句话。他说,如果英国不顾它的孩子们芷在朝鲜死亡,继续执行它与苏联和中国贸易的政策,那当然是由它自己决定的事。可是美国在朝鲜流的血,花的钱,多达百分之九十,为了决心争取体面的和平宁愿付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21 出比百分之九十更大的代价。
4 月25 日晚,我参加了副总统尼克松在F 街俱乐部的宴会。我和参议员米利金及威廉· 查德伯恩在宴会后畅谈了英国的政策和它的目光短浅。查德伯恩是纽约的著名律师,订有不少国际合同。他说,他在纽约为英国政务次官约翰· 福斯特爵士举行的宴会上,曾议论过英国政府在承认红色中国上的草率行动。于是,约翰· 福斯特爵士告诉他,艾奇逊早在1949 年9 月就曾告诉贝文,要率先承认,并且进一步使英国外交大臣了解,美国在适当的时候会跟着承认,可是这一行动并未实现,因为美国人民用国会反对的手段阻止了它。
我说,我虽然两次出使伦敦,却对英国匆忙承认北平政权的政策并不理解。这种行动实欠考虑,它来源于对红色政权的性质和态度的错误理解。英国想要保护英国在中国的贸易和投资,保住香港,也是作出这种决定的一部分原因。上半世纪的连续战争,无疑地使英国人感到厌倦了,他们的确流过血,变穷了。有一位政治领袖,议会议员,一次在伦敦告诉我,如果美国人想和俄国人强硬下去,那就让他们去打仗吧。他们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赚了那么多钱,担负得起再打一仗,但是这次英国人将站在一旁瞧着,如同美国人在上两次世界大战的最初几年那样。
5 月7 日,在朝鲜,共产党人向联合国方面提出了八点新建议,对于选择中立国照管不愿遣返的战俘,以及有关战俘在中立国居留多长时间这些一时陷入僵局的同题,显然有了突破。八点当中包括建议由捷克斯洛伐克、波兰、瑞典和瑞士(即早先已经同意组成中立国监督委员会的四个国家)加上印度组成中立国遣返委员会,以照管拒绝遣返的战俘,为期四个月,到期如仍有留下的战俘,则交给拟议中的政治会议来处理。
1122 顾维钧回忆录缩编
5 月n 日下午,我召集谭绍华、陈之迈和顾毓瑞开会,讨论邱吉尔关于举行高级会议解决东西方问题的建议。这一建议是邱吉尔那天在下议院作关于世界时事的发言时提出来的。在发言中,邱吉尔表现出异乎寻常地屈从于苏联的主张。比如他说,苏联有权要求保证不致受到复兴后的德国可能发动的侵略;波兰仍应成为缓冲国;共产党关于朝鲜休战的八点方案应予接受,作为讨论和达成协议的基础。更出人意料的是,邱吉尔承认他的建议事先没有和华盛顿商量过。很明显,他的建议反映了他的大使阿尔瓦里· 盖斯科因爵士所了解到的莫斯科的意见。
邱吉尔心中盘算的是政府首脑会议,“各大国之间… … 最高级会议”。他说,会议应该是非正式的,“更要采取较多的保密和隐蔽措施”,不应由一大群人员参加,处理“繁琐的技术细节”间题。他是搞秘密外交的老手,自然赞成开那样的会,在那里美国和苏联会斗得互不相让,而联合王国,以他为代表,可以扮演仲裁人或“诚实的梢客”的角色。当然,可能是英国国内的政治形势促使邱吉尔发表这种英国所有党派都会欢迎的演说。但他也必曾注意到,以美国为牺牲,甚至也以苏联为牺牲,他在这个会议里究竟能为他的国家捞到些什么。我在会上告诉陈之迈和顾毓瑞说,如果我们的美国朋友要我们对邱吉尔在国会的演说发表意见的话,务必记住这几点。我说,邱吉尔仍然认为世界的重心在西欧,而且仍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英国的优越感考虑间题.
对于邱吉尔在伦敦所做的对外政策演说,美国新闻界和国会的反应都很不好,至于对和邱吉尔唱一个调子的英国外交大臣艾登的演说,反应则更坏。然而刚刚发表的国务院声明,则措词审慎而温和。它只是说,邱吉尔全力证明他推动和平事业的高尚意图,还谈到了艾森豪威尔总统4 月16 日的演说,要求克里姆林宫以实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23 际行动来证明它对朝鲜停战和奥地利条约的诚意。在他看来,通过这两件事就可证明它有无诚意。国务院的声明并未露出英美在意图上有何分歧。伦敦伊顿一霍利新闻社5 月13 日说,邱吉尔的演说在发表之前曾经得到白宫的认可,在过去一周内,两位领袖曾经交换了六次私人信件。这就使人猜测,艾森豪威尔欢迎而且鼓励英国首相的演说,为的是用举行最高级会议的幌子驱使俄国人在朝鲜尽快停战,因为停战谈判最近又出现了障碍。
5 月21H 上午十时,蒋荫恩报告说,白宫就要发布公告,美国总统、邱吉尔及法国总理梅耶即将在百慕大开会,讨论当前的国际问题,以取得统一意见。不久以后,合众社自动收报机也收到梅耶在法国国会所作同样的公告,伦敦也报道了同一件事。最后是白宫的公告和对其他两位政治家在百慕大会面商讨当前国际问题的邀请。巴黎和伦敦方面都暗示这是四强会议的预备会,另一位是苏联的马林科夫。
5 月13 日,在板门店,联合国军司令部根据共产党方面的八点建议提出了一个修正案。修正案原则上接受设立五国委员会,但只照管不是朝鲜人的战俘,而且只能由印度(它的代表将担任该会主席)提供保安部队和其他工作人员来担负照管之责。修正案还提议将向战俘解释的时间由四个月改为六十天。届期如战俘仍然拒绝遣返,则应改为平民身份释放。但共产党方面对这一方案甚至拒不考虑,而且对意欲释放拒绝遣返的朝鲜人,特别表示不满。因此,5 月16 日,哈里森要求休会四天,后来又要求于25 日恢复谈判.25 日星期一,在板门店谈判的秘密会议上,联合国军司令部向共产党方面提出了新建议。所有不遣返的人员,包括朝鲜人在内,应移交给拟议中的遣返委员会。只让印度派军队看管战俘,等等.经过九十夭仍然拒绝遣返的战俘,则或由一个政治会议在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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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决定其命运,然后作为平民释放,或提交联合国大会处理。这些反建议多少保持机密,直到5 月27 日,计划的要点才在几份南朝鲜的报纸上首次披露。28 日,南朝鲜外交部长在韩国议会谴责了这种新让步,他说,他的政府不能听从联合国的要求保守秘密,南朝鲜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条件,如有必要,南朝鲜准备单独作战,以求统一朝鲜。
二停战协定和拟议中的政治会议
1953 年6 月蒋委员长发来让我递交艾森豪威尔总统的电报,8 日来到,我准备了一封给国务卿的信,请求他尽快将电报递交总统。实质上,蒋委员长的电报是打算在朝鲜停战的间题上,支持南朝鲜的立场,同时强调在目前情况下实现我方过去曾提出的某些建议的明智性。
艾森豪威尔总统曾以个人名义致函李承晚总统,为联合国建议停战进行辩护,并要求南朝鲜予以支持。作为答复,李承晚向艾森豪威尔提出了他自己的停战建议:中国共产党和联合国的军队同时撤出朝鲜;美国和南朝鲜缔结防卫条约,保证再受攻击时,美国及时援助.给与南朝鲜军队足够的援助和美国在南朝鲜保留海空兵力,直到南朝鲜完全有能力自卫。李承晚更进一步宜布1953 年5 月25 日的停战建议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如果不接受南朝鲜的建议,就必须允许它继续打下去。
艾森豪威尔给李承晚的答复是由马克· 克拉克将军于6 月7 日递交的,同一天李承晚公布此事时说,艾森豪威尔总统曾说:“我们没有理由延长带来一切苦难的战争以指望用武力统一朝鲜。”他保证要试图用一切和平办法在即将召开的政治会议上和联合国内实现朝鲜的统一。他也表达了愿意在停战结束以后和南朝鲜议定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 下)飞125 一个共同防御条约,但须经参议院批准。但是李承晚在公布这个答复时,声明这个答复不能令人满意。他宣布他的国家处于紧急状态,又命令所有在美国的南朝鲜军官回国,又宣布他的国家不会参加任何让中国共产党继续停留在他的领土上的停战协定。6 月10 日,我将大使馆收集的由于韩国强烈反对所引起的紧张局势的全部机密情报,摘要给外交部发了一封电报,内容只有四点:
( 1 )由于战俘间题的协议已经签订,而且就停战协定的其它条款取得一致意见已有一些时日,所以美国当局的态度是,现在不可能再重新进行谈判或对之进行修改。
( 2 )美国公众和官方人士对南朝鲜的立场不无同情,但是他们认识到由于停火是人民的迫切要求,又由于除非再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就不可能达到南朝鲜的希望,所以战争如再继续下去必定使人民更加反对战争,从而加强那些赞成孤立的人的态度,促使已经削弱了的西方列强联合阵线进一步分裂。
( 3 )美国的公众和政府虽然同情韩国的立场,他们暗地里承认南朝鲜的反对实际上造成了极端困难的局势。瑞士和印度对于在战俘遣返委员会中任职最初表示犹豫就是一个例子。因为如果南朝鲜顽固地拒绝停火条件,就不能达成停战协定。此刻,美国应付这个局势的政策表面上是给予南朝鲜各种保证,可是同时施加压力希望南朝鲜同意停战协定的条件。虽然美国盼望这种政策最后将取得成功,但也感到没有把握。
( 4 )不管南朝鲜的反对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它已给人们造成了深刻的印象,认为现在的停战协定的条款极不理想,不仅无助于获得体面的和平,而且还留下许多有待解决的间题。这种印象和给予南朝鲜的各种各样的保证也必然对未来的政治会议谈判有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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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这种趋势和印象似乎已使美国更加坚持它的政策。到6 月16 日,在停战协定签字以前,只有停战线仍有待解决。但是美国公众和政府对在停战协定签订后,必须处理的各种问题在看法上似乎仍不一致。杜勒斯在6 月16 日的记者招待会上回答记者间题时,终于用了很多时间谈到拟议中的政治会议。他说联合国大会要选出一个委员会代表联合国参加这个会议。南朝鲜也是参加国之一。另外一方,除了北朝鲜和共产党中国是当然参加国外,可能也要将苏联包括在内。
关于政抬会议的讨论范围,杜勒斯说前政府已决定限于朝鲜问题,但是还不能确定华盛顿的新政府是否会承认这个决定。现在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如果政治会议的范围实际上扩大了,那就会包括印度支那间题。在那一点上,杜勒斯引用艾森豪威尔总统曾经发表过的两次声明的言辞,大意是如果朝鲜战争的结束仅仅促使共产党人在别的地区发动侵略,那么它就完全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行动。
当有些记者问起是否会在政治会议上讨论共产党中国参加联合国的间题时,国务卿回答说这是个“令人不快的举例”。他未加任何解释。然而,第二天上午,艾森豪威尔总统在回答一名记者的问题时说,他同意国务卿所作的答复;并且重申被杜勒斯引用的他的声明的大意。
因为这个消息是如此含糊,我要我的工作人员去有关方面打听各种反应。他们所听到的可以归纳如下:
( 1 )虽然美国的下级官员正在研究停战后可能产生的各种间题,总统本人还未作出任何决定。
犯)总的印象是美方还很犹豫、为难。原因是,一方面感到西欧盟国的态度不够鲜明,另一方面美国国会明显地拒绝支持西欧盟.山曰.口。‘目.. . . . ‘声侧.. ' .幸..州阵.. . .翔.曰,. ,州由曰.. . .月翻.曰.肠.门旧一一.. . -一-一~-一一峨.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27 国的任何立场。结果是政府无论走哪条路都面临着矛盾的困境.( 3 )美国当局虽然强烈希望实现朝鲜的统一,但是,就像德国和奥她利的统一问题那样,他们无法肯定这个问题不会拖延下去,真能得到解决。
( 4 )尽管美国当局,像杜勒斯有一天在记者招待会上的答复中所流露的那样,在接纳共产党中国进入联合国的间题上表现得犹豫,不过,美国似乎仍然坚定反对此举。
( 5 )关于台湾托管问题,虽然还在由下级官员进行研究中,但不可能采纳它作为政策。
(的美国当局仍然处在英国集团的压力之下,其结果是政府持乐观态度,认为所有远东间题都能用政治方法来解决。但是根据此间权威人士的看法,局势的实际发展不久会唤醒美国当局面对现实。
17 日我把以上的汇报电告外交部。18 日朝鲜有了新的惊人的发展。联合国军司令部发布的新闻稿如下:
在午夜和今日黎明之间,大约有两万五千名有反共斗志的北朝鲜战俘从朝鲜的釜山、马山、论山和尚武台的联合国军司令部的战俘营中逃走,
根据大韩民国高级官员的声明,现已弄清楚这一行动是在韩国政府最高层秘密布置下精心策划的。战俘在这次大规模行动中获得了营外的援助。守卫战俘营的韩国保安部队阻止逃走不力,而且有充分证据证明韩国的警卫人员和战俘之间实际上是串通的· · 一。
美国公众和官方对李承晚的单方面行动极感惊讶,并担心其对谈判的影响。共产党是否会中断谈判?如果他们不中断谈判而签定了停战协定,南朝鲜政府是否会遵守其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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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日上午国家安全委员会举行了一次会议。会议历时两个半小时,由艾森豪威尔总统亲自主持。会后国务卿杜勒斯发表了一项声明,大意是南朝鲜政府是联合司令部的一部分,其单方面释放战俘事实上违反了司令部的义务和权力。他还说美国作为联合国的代表,是完全真诚地试图和共产党方面达成停战协定的。这明显地意味着表示美国无法对南朝鲜的行动负责。他还声明艾森豪威尔总统已把这项意见通知李承晚总统。
另外一个发展是南朝鲜总理访问华盛顿举行高阶层会谈。他是18 日到达华盛顿的,上午就去拜会了杜勒斯国务卿。他原来的目的是要逗留几天以便与美国当局举行进一步的会谈。杜勒斯国务卿也决定在6 月18 日晚上为他举行晚宴,可是午后报道说宴会取消了。南朝鲜大使馆发表了一项声明,大意是宴会取消的原因是由于有了最新的出人意料的发展,总理已于当天下午匆匆离开美国返回南朝鲜。但是根据机密情报透露,在总理和国务卿的会谈中,双方各持已见,会谈未能取得重要成果,以致继续会谈已属无益。
6 月23 日,国务院的一位发言人告诉记者说,联合国大会主席莱斯特· 皮尔逊曾写信给李承晚总统,指出李承晚所采取的措施威胁了朝鲜的和平前景。皮尔逊还说,作为联合国大会的主席,对他所采取措施的反应是和美国一致的。一件从巴黎发来的合众社新闻说明法国也要给南朝鲜写信强烈抗议释放战俘.它的目的也是要表示法国完全支持美国的立场。英国在前一天已经发出一封同样的信给南朝鲜。
z9 日,我见到了杜勒斯,我说,在过去的一周,发生了许多新情况。和我的预期相反,停战协定仍未签字。我又说,我了解到他曾致电蒋委员长。表明他认为李承晚阻挠停战协定签字的任何企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29 图都是不会成功的。
杜勒斯说情况是这样的。他接着说在他给蒋委员长的电报中,他指出如果因李承晚拒绝与美国合作而停战不能实现,那么保卫他的国家的责任就耍留给大韩民国的军队了,美国也就会感到不得不从朝鲜撤走他的军队。那时灾难必然会降到南朝鲜身上,而美国政府就一定得重新考虑它对台湾的政策。杜勒斯指出李承晚在过去始终是迫切要求自由世界的团结与合作的。美国出兵朝鲜就是为了显示团结与合作。但是现在李承晚威胁要破坏团结并且拒绝与美国合作。杜勒斯认为这样的政策是自取灭亡,
我说,我很高兴地注意到饶伯森先生和朝鲜的谈判十分成功。我希望通过努力会获得谅解而带来大家希望达成的停战(饶伯森已为25 日的谈判抵达朝鲜)。
杜勒斯说,直到昨天(6 月28 日)为止,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今天上午他得知又出现了新的困难.
我问是不是关于李承晚要求在停战协定签字前,先和美国签订互助条约。
杜勒斯回答说那不是主要的。艾森豪威尔总统已向李承晚保证,在停战协定签字后签订这样的协定。当然这需要经参议院批准,所以这个保证没有约束力。现在李承晚所要求的是,美国须明确承诺如果拟议中的政治会议不能给朝鲜带来统一,那么美国就得和南朝鲜一起共同以武力来实现统一。这是一个美国不能作出的承诺,美国军事当局也一致反对那样一种承诺。杜勒斯继续说,他们的看法是美国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在朝鲜发动一次攻势以肃清北朝鲜的共产党敌人,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守卫整个朝鲜,来抵御满洲的共产党中国和在东面拥有海参成、西面控制着旅顺口的苏联。共产党军队处于这样的战略地位,对美国的武装力量是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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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利的。
国务卿认为企望得到朝鲜统一不能诉诸武力,而必须寻觅其它途径。他相信如果停战协定签了字,美国会给与最多的经济援助来恢复南朝鲜的经济,并把它建设得繁荣昌盛。在三四年内它将成为自由世界援助和合作精神的突出的范例。这样不仅北朝鲜人民愿意加入南朝鲜,甚至连人民生活艰苦、经济实际已告枯竭的红色中国,也会觉得不必依靠苏联,并可能改变它的政策。但是如果李承晚坚持他那种为美国所不能同意的要求,而且如果他单独和共产党作战,南朝鲜肯定会陷入灾难口
杜勒斯说,美国新政府已采取把重点放在亚洲的政策。那就是对亚洲自由国家增加援助来帮助他们抵抗共产主义的原因。如果美国现在由于李承晚的态度被迫从朝鲜撤军,又如果失去朝鲜,这就意味着新的美国政策的失败。他说,这样的结果必然迫使美国重新考虑它对亚洲的政策,包括对台湾的政策。特别是现在法国出现一种正在增长的情绪,就是赞成法国从印度支那撤军。巴黎新成立的政府可能会采取这个政策。在这种情况之下,朝鲜丢了,法国军队从印度支那撤走了,他重复说,美国政府就不得不重新考虑它对亚洲和对台湾的政策。
我说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关注。我不知道杜勒斯先生心中究竟有何打算,这个重新考虑会趋向何方。
杜勒斯回答说,第一步可能导致缩减对台湾的军事援助,但是他说事实上他还没有形成任何具体想法。
提到停战协定草案内规定的解决朝鲜政治方面的同题的政治会议时,我说我认为会议的成员是极为重要的问题。我不知杜勒斯先生是否已经在这方面有什么想法。依我看来人数不宜过多,这样,美国就不会使自己有处于少数派的危险。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31 杜勒斯说,这正是他想要防止的。
我说会议的议事日程问题也是重要的。我了解到停战协定草案规定,会议的讨论应局限于朝鲜间题,并且已经明确,附加的“等等”是指朝鲜问题的其它方面。我又说我国政府感到应该非常强烈地坚持这一点。
杜勒斯说,美国坚持同样的立场。
话题转到接纳红色中国加入联合国的问题上。我说,我从报纸上了解到虽然英国、印度和加拿大等国家主张在签定停战协定之后接纳红色中国进入联合国,但美国是反对的。
杜勒斯说,美国对此坚决反对。
我说,美国的立场在此之前已经是众所周知,但那些赞成这样做的国家会对美国施加很大的压力,因此,最好采取步骤加以反对。
杜勒斯说,他正在考虑这个间题。两天前他曾给美国驻六十五个国家的使节发去电报让他们向各驻在国政府提出这个间题,意在争取在政治会议或联合国的大会上得到支持。
我说,已有流言说将就朝鲜停战局势召开一次联合国大会的特别会议,但是我看不出召开这样的会议将能起什么作用。杜勒斯说,虽然印度提过这种建议,但他不认为会召开这种会议。他已告诉大会主席皮尔逊,美国不能同意召开这样的会议,因为它仅能给一些代表团提供一个对李承晚进行批评的机会,而丝毫不起建设性的作用。
了月11 日,李承晚和美国助理国务卿饶伯森在汉城发表联合声明。引自1953 年7 月20 日《国务院公报》 的有关部分如下:这些讨论巩固了我们在停战后仍然继续紧密合作来达到共同目的的决心,表示了自从三年前共产党进行侵略以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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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关系。
关于战俘,双方再次肯定决不强制遣返。在规定时间到期时,所有战俘凡是不愿返回共产党管辖区的都将在南朝鲜释放,那些非共产党员的中国战俘,则可以到他们自己选择的目的地去。
双方政府同意缔结共同防御协定,谈判在进行之中。双方还讨论了政治、经济和国防等方面合作的间题,我们的会谈显示了对上述间题有广泛的一致看法。
双方特别愿意强调双方决心共同努力在最短期内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即建立一个自由、独立和统一的朝鲜。在以后的几周中,杜勒斯透露了李承晚曾在11 日分别写信给艾森豪威尔总统和他自己,表示他决不作任何妨碍实施停战协定的事。但是在联合声明发表之时,则很难判断李与饶伯森的谈话有何成果。12 日《 纽约时报》 一则专电甚至引述李承晚的话说,他同意不阻挠停战三个月,美国人认为在此期间他们可以统一朝鲜,并能使中国撤军,他的政府不信,但是同意等着瞧.
7 月27 日我如约和蒋廷献在他的办公室相见,研究停战协定后的政治会议。那天上午十时,华盛顿时间是昨天晚上,威廉· 哈里森将军和北朝鲜的首席代表南日将军在板门店签订了停战协定;下午克拉克将军在釜山,金日成元帅和彭德怀将军在平壤签署。
停战协定第四条第六十款,原文如下:
六十、为保证朝鲜间题的和平解决,双方军事司令官兹向双方有关各国政府建议在停战协定签字并生效后的三个月内,分派代表召开双方高一级的政治会议,协商从朝鲜撤退一切外国军队及和平解决朝鲜等间题。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33 我说我曾向杜勒斯指出我不认为“等间题”这一词意味着任何超越朝鲜之外的问题。我的印象是杜勒斯和我的观点相同,认为除了可能要求共产党作出在印度支那不进行侵略的一般保证外,不应包括其它政治问题。
关于会议的组成,我说台北似乎觉得不可能排除共产党中国而由国民党中国单独派代表,所以不打算要求席位.同时国民党也反对和共产党中国的代表共同参加会议。
蒋廷献说一个星期之前他曾要求会见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参议员洛奇,因参议员不在市内,副代表杰克· 罗斯(约翰· 罗斯)前来拜访,并进行了讨论.他向罗斯建议,政治会议应是隔桌对坐谈判,而不是圆桌会议。罗斯接受了这个意见,并推荐给国务院。至于会议的组成,蒋坦率地告诉罗斯说可以有几种选择一是单独由国民党中国派代表参加而没有共产党中国,这是他的政府的愿望。如果只有共产党中国参加而没有国民党中国,这是不符合台湾的中国政府的意愿的。但是如果是一次隔桌相对的会议,联合国一方的代表应限于派遣军队去朝鲜的十七个国家。采用这种方式派代表的话,将排除苏联,这样国民党中国就不坚持要派代表出席。另一方面,如果安全理事会的其它四个常任理事都参加而单独没有国民党中国,它将难以忍受这种做法。
他还说罗斯告诉他,美国代表团赞成隔桌对坐的会议和一个小型的联合国代表团。至于如何组成,美国代表团认为除美国和南朝鲜之外,当然应包括英国和法国在内。最好不要苏联,除非共产党方面建议它参加.在这种情况下,苏联必将站在共产党一边。蒋说,按罗斯所说,美国也曾考虑过将印度包括在内,但因两种理由而被否定。其一,印度已以中立国的身份充任遣返委员会的主席.其二,如果印度参加,巴基斯坦一定也会要求参加。罗斯恐怕英国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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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会要求把印度,而且连苏联也包括在内,希望能全面解决远东间题。
关于会议的讨论范围问题,蒋廷献说,他曾告知罗斯,会议应局限于朝鲜问题。罗斯说美国可能想要共产党方面保证不在印度支那采取冒险行动。
我问及定于8 月17 日召开的全体大会要开多少天。蒋廷献回答说他认为不会超过一个星期,最多十天。大会将要决定联合国代表团的组成和政治会议的开会地点。
7 月28 日我向外交部报告说杜勒斯在刚才对新闻记者发布的一项声明中说,美国无意以接纳共产党中国进入联合国作为换取朝鲜统一的代价,如有必要,美国可以运用它的否决权来防止这种作法。他还说美国认为政治会议不应该讨论接纳共产党中国进入联合国这个问题,其它友好国家也没有这种想法。
他还宣布他将于8 月2 日启程去朝鲜与李总统会谈,以便使美国和大韩民国就政治会议取得一致的立场,并为订立安全条约进行磋商。同行的将有国会的两党领袖― 参议员亚历山大· 史密斯、威廉· 诺兰、林顿· 约翰逊和理查德· 拉塞尔。他说如果在政治会议上共产党方面表现没有合作诚意,那么美国在会议九十天后便退出会议;但那不意味着立即恢复作战。最后,关于会议的组成,他说美国还未认真地加以考虑,但苏联有可能参加。杜勒斯于8 月4 日到达汉城。四天之后,与李承晚一起草签了两国的共同防御条约.关于政治会议,他们在联合声明中宣称将在会议上做出努力以保证和平统一的朝鲜成为自由独立的国家。但是如果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些努力都属徒劳,他们准备在会议召开九十天之后同时“退出”会议,然后就实现朝鲜的统一问题进一步协商。声明还宣布南朝鲜政府同意在双方同意的政治会议的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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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期间内,不单方面采取军事行动来统一朝鲜。
8 月14 日,星期五,早晨我拜访了副国务卿比德尔· 史密斯将军,中国科科长马康卫也在场。我对副国务卿说我急于要求见他是因为我收到我国政府一封电报,指示我将我国政府对下星期一将召开的联合国大会以及以后要召开的朝鲜政治会议的看法通知美国政府,请予以考虑。我说大约两周以前我见到饶伯森先生时已对他讲了大部分的观点,但我国政府希望能将其观点更正式地记录下来。
三天之后,星期一,联合国大会在纽约再次召开。这是联合国第七届大会的第三次会议。就在第一天,当政治委员会开会以便草拟对政治会议的建议时,英、美对会议的性质和范围的分歧便立即表面化。有十五个会员国建议一切曾向南朝鲜派兵的联合国成员国都应参加会议,另一项由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提出并得到英国支持的建议则宣称如果参战的两个共产党国家希望苏联参加,就应当邀请它。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新酉兰则提出另一项邀请印度参加会议的建议。
8 月18 日美国代表洛奇说明了美国的立场。他支持举行双边会议的主张,并说如果对方希望苏联参加,它也可以参加,但只能以交战国,而不能以中立国的身份参加。他还说会议应局限于朝鲜问题的范围之内,如果会议取得成功,可以召开另一个会议讨论远东的其他间题。英国代表立即发言主张召开圆桌会议,并竭力主张让印度参加。会议就是这样进行的。苏联代表维辛斯基表示赞成圆桌会议,并于18 日提出了第四种议案,列出苏联建议参加的代表名单,这项议案还实际上使共产党中国和北朝鲜在政治会议上有否决权。
不过,最后在投票表决时,卜五国的决议草案以及赞成苏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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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参加的议案被通过,赞成印度参加的建议也被采纳,但只得到微弱的多数,而且有许多国家弃权,于是印度代表梅农说他不要求将此决议提交联大讨论。维辛斯基的议案被否决。
8 月28 日联大会议通过了十五国的建议,并通过了印度提出的由联大秘书长将联大的决议通知共产党方面的提议。我国政府最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不过我们还未完全越过障碍。共产党方面如不接受联合国的决定,会出现何种情况?联合国为实现自已的愿望,能做到何种地步?联合国会不会在盟国的压力下妥协,从而对我们不利?
第三节美国和自由中国之间的互助合作间题
一争取军事合作及解决诸如在印度支那和缅甸的中国军队等间题的努力
1 953 年春,台北和我国驻华盛顿大使馆继续催促美国在军事领域及与此有关的情报工作方面与我国进行更为密切的合作。3 月17 日,我接待了俞大维将军。俞大维向我叙述了美国对台军事援助物资的交运情况。一般来说,最近两个月交运是加快了.关于委员长迫切希望在台湾建立族合参谋长会议的间题,他说,奥姆斯特德将军在他从台湾访问回国后所提出的报告中已向美国政府建议了这一点。
谈到美国政府内部对委员长和我国政府的政策的各方面情况,俞大维说,离我们所希望的还差得很远。美国政府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赞成为光复大陆而进行反攻。这不是因为他们反对这样做,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37 而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的人力和武装力量有限,这样做不会成功。俞大维说,即使有美国海空军的支持,我们也不能指望成功,而指望美国派出地面部队支援,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俞大维说,就是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美国军事机构人士对我们的同情程度也不相同;虽然马歇尔将军的支持者在军事机构中仍有影响,不过在那里反对我们的人比国务院少。他补充说,并不是这些部门整个对我们怀有偏见,而是这些单位中的一些个人常常直接或间接对增加对国民党中国的援助的任何建议提出批评和异议。因此,虽然美国新政府不同于杜鲁门执政时期,我们仍然需要谨慎行事。同日,陈之迈在和蒲立德共进午餐后,向我报告了他们的谈话要点。蒲立德也说,马歇尔在华盛顿政府人士中仍有影响。蒲立德还说,他本人因胡适对台湾的不满态度而极为失望。在亨培克举行的一次宴会上,蒲立德曾询问胡适最近访台的观感。胡适的回答是有些改善,但没有言论自由,并以他的侄子被捕为例说明。他因自己不得不出面干预,恳请委员长释放他的侄子而感到痛心,并且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位影响大得足以促成释放的叔叔。3 月19 日,按照前一夭的安排,我拜访了杜勒斯。当时仍然担任负责远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艾利森也在场。我说,我为四个间题请求会见国务卿,我相信只有杜勒斯先生能对这些间题给予权威性的答复或予以澄清。第一,叶外长在获悉杜勒斯先生打算访问远东而且其中包括台湾之后,嘱我向国务卿转达热烈欢迎的口信,并嘱我说明一侠国务卿确定出访计划,中国政府将发出正式邀请。杜勒斯对叶公超的口信表示感谢,但是他说,他没有出访远东的计划。他说,他目前的安排是4 月上旬访间中东,如果时间允许,他还将访问印度和巴基斯坦,并将从那里回国。当间到他是否打算在夏末出访远东时,杜勒斯回答说,虽然他希望将来有一夭访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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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但目前还不好说。他补充说,关于他计划出访远东的新闻报道是不真实的。
我说,我愿提出的第二个间题是我国政府关于建立中美联合参谋长会议的愿望。既然台湾的防御被认为是自由中国和美国的共同利益,我国政府认为非常需要建立这样一个会议,以便研究保卫该岛的一切可能的方案。在当前形势下,没有人能够肯定中共永远不会侵犯台湾。如果他们有朝一日向该岛发动攻击,除非事先已制定联合防御计划,否则就很难临时准备应急的有效措施、我说,据我所知,即使在防空方面,如果发生来自中共大陆的空袭,中美空军之间也没有系统的合作方案。要求建立中美联合参谋长会议,以制定各种详尽的防务计划。如果中共不进攻,那当然好,但是如果它发起进攻,那么,中美双方的军队会有联合击退进攻的准备。我希望国务卿支持这个建议。
杜勒斯认为这个建议是合理的。
我说,由于艾森豪威尔总统已向美国第七舰队发出关子台湾脱离中立地位的新命令,中共可能有朝一日向该岛发起进攻。杜勒斯相信,一旦中共进攻,美国海空军会进行干预,但作战部队将是岛上的中国陆军.战斗将是两栖作战的性质,而且他认为届时联合军事行动计划必已制定。
艾利森说,五角大楼曾研究各种可供选择的方案,这些方案目前正在国防部和国务院之间进行讨论.取得一致意见后,最终方案将送交雷德福海军上将,他将和中国政府商讨。
杜勒斯询问了蔡斯将军率领的美国驻台湾军事顾问团的职责。
我回答说,据我了解,这个团的职责限于训练中国军队和教给他们如何使用美国根据军援计划运交台湾的武器和装备。蔡斯无诬.? ? ' ' . ‘吕“碑砚~" . . . J , . . . . JJ . ‘旧‘' ' ' .叭二.门H . . ~一叫r . . , . J , . .尸,. . .、,. . . ,户.. .、叫一~.曰‘. j 山.子侣~一.一一~曰‘,一一-.。一~? ?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
权和中国政府讨论建立联合参谋长会议的问题。
杜勒斯以询问的眼光望着艾利森。艾利森证实了军事顾间团的职责限于我所提到的那些。然后这位助理国务卿重复说,拟议中的联合参谋长会议的建立以后将由雷德福在台北提出讨论。我询问这个建议是否需由国家安全委员会批准,
杜勒斯回答说、他认为不需要。当他征求艾利森的意见时,艾利森说,没有必要。一俊五角大楼和国务院对这个建议取得一致意见,就可以和中国政府讨论并商定。
我说,政府嘱我向杜勒斯提出并征求意见的第三个间题是参照不同形式缔结中美军事安全条约,例如,参照美澳新三国条约和美菲双边条约。我说,鉴于亚洲形势复杂,可能不易拟定一个像西欧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那样的全面军事防御条约。但是既然台湾的安全被认为是中美的共同利益,两国间缔结双边条约将为日后亚洲各国间的全面条约增加一环。因此我愿了解国务卿对这个建议的反应,以及如果同意的话,国务卿认为我国政府在最近将来向美国政府提出这个建议是否可取,还是国务卿认为中国政府提出这个间题的时机尚不成熟。
杜勒斯回答说,原则上他对中国的这个建议十分中意,而且他本人对缔结亚洲共同安全条约的意见曾有过很多考虑。但他想了解拟议中的条约的范围将包括哪些中国领土。如果这个条约限于台湾和澎湖列岛的防御,他想知道对于那些仍在国民政府控制下的大陆沿岸小岛应该怎么办。如果这些岛屿被列人条约范围之内而又遭到中共袭击,或者如果国民党从这些岛屿向大陆发起进攻并遭到中共反击,美国将不得不援助国民党。这就使美国承担它目前可能不准备承担的责任,因为在两国间的军事安全条约中,总是有对一方安全的威胁将被认为是对另一方安全的威胁的规定。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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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如果把这些小岛除外,势必损害国民政府的声誉及领土主权。他相信国民政府不愿给人这样一个印象,即目前在它管辖控制下的沿岸岛屿不在它的合法主权之下。他又说,他不知道这个间题的最好出路是什么。
我建议为了对付这个难点,或许可以采取中日双边和约所使用的提法。
杜勒斯说,他记不起那个提法的确切措辞了,但是他想大意是条约适用于中华民国政府现在或将来在其控制下的领土。我说,实质就是这样,而这样的提法可能对拟议中的条约就足够了。
杜勒斯说,还有其他一些困难。大韩民国也提出和美国缔结军事安全条约,而出现同样困难,因为韩国坚持把北朝鲜列人条约范围之内。这样一个条款将意味着美国有义务收复并永久防御作为大韩民国部分领土的北朝鲜,而美国有朝一日可能要从朝鲜撤军。因此,如果美国同国民政府缔结一项包括它有权管辖的中国全部领土的军事安全条约,这就开创了一个会被大韩民国抓住的先例,韩国就会坚持要求美国给予同等待遇。此外,英国曾就香港、新加坡和马来亚提出过同样的要求,法国也曾就印度支那提出过这种要求。
杜勒斯重申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缔结像欧洲北大西洋公约那样的亚洲军事安全条约。但是他说,目前中国、印度支那和朝鲜都因内战而分裂,这使他很难实现他的愿望。他补充说,同处于和平状态,通界已有明确规定并得到国际公认的国家是不难缔结军事安全条约的。
艾利森建议说,建立联合参谋长会议或许能达到拟议中的军事安全条约的目的。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 盛1 我说,我愿提出的第四个问题是关于英国对国民党中国的政策。我收到了若干报道,大意是说在最近华盛顿的英美会谈中,英国在对我国政府不抱同情态度的同时,鼓吹建立并支持大陆第三势力的政策,作为应付它面对共产党中国所遇到的困难的手段。我询间这些报道有否根据。
杜勒斯说,他发现这次英国的态度已有明显好转,艾登曾向他保证,英国不仅在欧洲,而且在远东,愿和美国尽力合作。艾登的唯一条件是,这种合作必须以不危害英国内阁的地位为限。艾登的意思是反对党工党和英国在中国大陆的既得利益集团不断向英国政府施加压力,要它不改变承认中共政权的政策,而且英国政府不能执行违反这种明确愿望的路线而不冒在议会遭致失败的极大风险。但是,杜勒斯说,英国没有提到第三势力,这方面的新闻报道是毫无根据的。
我说,得到杜勒斯先生的这种权威性说明,我感到很高兴。然后我站起来告辞,在陪同我回到客厅时,艾利森停步片刻,并对我说,缅甸政府现正面临严重的局势。缅共借口李弥部队在缅甸,强烈要求组成联合政府,以应付局势。艾利森说,如果容许共产党进入政府,那就意味着非共产党政府在缅甸的结束,国家就沦于共产党统治之下。美国不愿看到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那将不利于国民党中国。
我表示同意,并回顾说我在3 月6 日同史密斯将军会谈后,曾立即报告我国政府。当我接到答复时,我对答复的内容略感吃惊。答复说,我的报告已于政府会议上研究,蒋总统不能同意发布撤出李弥部队的命令。我觉得对我所汇报的史密斯将军的建议必有某种误解,因为我理解美国所期望的是中国政府原则同意撤出李弥部队的建议。更明确地讲,是建议组成包括中、美、缅三方代表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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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就地研究撤军的可能性,并指望中国政府保证一旦这个小组认为可能撤军,中国军队就按小组所作的详尽安排撤离。据我理解,美国并没有要求委员长发布从缅甸撤出李弥部队的命令的意图。艾利森说,我的理解是正确的。美国政府所期望的是中国政府原则同意撤军建议;至于实际上是否把这些部队遣返回国,这将取决于中、美、缅三方代表的调查结果。艾利森还认为应当要求泰国加入上述调查小组,因为如果把李弥部队撤退到台湾,必将通过泰国。据他所知,泰国政府很愿意提供过境便利。他再次强调了如果中国政府能够同意撤军的原则,这会加强缅甸政府对缅共的地位。我说,正如我对杜勒斯所讲的那样,我将立即就这个间题再次致电台北,而且我希望可能由此产生某种圆满的结果。然后我向艾利森询问被拘留在印度支那的中国军队的情况是否有新的进展。艾利森回答说,他已分别致电巴黎、曼谷和西贡,敦促他们就这个问题加速达成协议。但是如果中国政府能保证李弥部队从缅甸撤出,这将加强美国的地位,说服法国同意把印度支那的中国军队遣返回国,因为美国可据以指出中国政府在李弥部队问题上的良好合作。中国政府同意撤出李弥部队将有助子处理把中国军队从印度支那遣返的问题。
3 月26 日,我收到了叶公超的来电。他通知我说,委员长现已接受美国的建议,原则同意李弥部队从缅甸撤出。
看来我们答应得晚了一点。缅甸外交部长于25 日在仰光宣布,他已致电联合国秘书长,把这个案件提交联合国,要求联合国宣布国民党中国为“侵略者”,并将采取措施驱逐李弥部队。同一周内,缅甸的控诉被列入了联合国大会的议事日程。
在这种情况下,台北政府采取了这样的立场,即:李弥部队不是中国军队的一部分,而且既然中国政府没有全面控制这些部队,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43 就决不能对他们的行动负责。我在一封4 月4 日的来电中得知政府的这一立场。来电嘱我转达我国驻南美各国使团。来电接着说,政府的立场是基于以下的事实:
( 1 ) 1 , 5O 年初李弥残部在缅甸避难,政府并不知道,更不是政府的命令。
( 2 )政府从未以军需品增援他们.
( 3 )他们进入缅甸后,立即遭到缅甸政府军的不断进攻,但中国政府对这种进攻从未提出异议,反而曾八次劝说这些部队从缅甸撤出。
4 月13 日,叶公超给我和蒋廷献拍来两封重要电报,内容是关于最近与美国大使蓝钦(蓝钦作为大使已于心月2 日向蒋总统呈递国书)达成的有关在缅甸的李弥部队的协议,协议包括两点,第一点要求美、中、缅三方军事代表在仰光就撤军的预备步骤举行会谈;第二点要求在蒋廷献即将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的发言中宣布或列入国民政府原则上同意遣返。这两点建议是蓝钦于9 日提出的。然而我们对这两.点建议的同意是以我国政府的如下保留为条件的:( U 缅甸必须停止进攻我们撤离的部队,并撤回或推迟讨论它向联合国的控诉;( 2 )双方首先实现停火。
这个协议是叶公超两封来电中一封的内容,另一封嘱蒋廷献在他关于缅甸决议案的首次发言中列入以下各点:
( 1 )为了消除李弥部队在缅甸所造成的紧张局势和寻求这个间题的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中国政府一直不断和美国政府进行磋商。但是由于缅甸政府军在缅共分子帮助下连续攻击和屠杀李弥部队,并由于中国政府左右这些部队的力量有限,这种磋商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 2 )然而中国政府仍然愿意同美国和其他有关政府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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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继续努力。至于实际上能够完成的程度,中国政府目前不愿预作判断,它认为只有双方先行停火,否则将一事无成。蒋廷默于4 月17 日在联大第一委员会发表了首次讲话。4 月21 日,叶外长在台北发表了如下声明:
中国驻联合国代表在联合国大会第一委员会的发言中已十分清楚地表明,中华民国政府并不控制李弥将军所属的云南反共救国军。这些部队的大部分由云南的反共居民组成。因此,指控中国政府侵略缅甸不仅毫无事实根据,而且有损中国作为联合国热爱和平的成员国的名誉和地位。
为了消除缅甸北部的紧张局势,最近几周美国政府一直和中国政府进行频繁磋商,但由于缅甸联邦政府军队连续不断对李弥将军部队采取军事行动,以及缅甸北部的共产党分子也同时对该部进行袭击,中国政府遗憾的是它的劝导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中国政府不能对力所不及的事情承担责任,但仍然准备继续同其他有关政府合作,运用自已一切可能的影响,在情况允许下,实现李弥将军部队从缅甸领土撤出。
同日,阿根廷在第一委员会提出一个折衷决议草案,号召所有国家尊重缅甸的领土完整和政治独立,并要求缅、中两国政府和其他有关各方为实现立即撤军间题开始谈判。这和缅甸原决议案要求安理会谴责“台湾国民政府”对缅甸的“侵略行为”大不相同。然而阿根廷的决议案并未为争议双方的任何一方所接受。第一委员会最后通过了墨西哥的草案,这个草案在通过前由黎巴嫩、阿根廷和智利三国联合提出的修正案予以修改。
根据墨西哥的决议案,联合国大会对局势表示遗憾,谴责“外来军队”出现在缅甸领土上和他们对缅甸的敌对行为,并宣布他们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45 必须被缴械和同意接受拘留,或立即离开缅甸。大会还建议进行中的谈判应在某些成员国(指美国和泰国)的斡旋下予以继续,以便通过立即解除这些部队的武装和撤离缅甸,或者通过解除武装和拘留,结束严重局势。敦促所有国家,如果缅甸提出请求,予以协助,并敦促所有国家不向“外来军队”提供任何援助,因为这种援助可能使这些部队继续留在缅甸或继续他们对缅甸的敌对行为。最后,请缅甸向下届联大进行报告。
第一委员会于4 月22 日以五十八票赞成,零票反对,两票弃权通过了修正后的墨西哥决议草案。缅甸代表弃权,以表示他的失望,因为决议案不够强硬并避而不提国民政府。蒋廷献以象征的方式对决议案在总体上弃权,但他在逐段表决时,投票赞成规定所有国家应承担的义务的那些段落。正如他在第二天联大全体会通过这个决议时所说明的,他之所以像在第一委员会那样弃权,是因为既然委员会已明智而公正地略去缅甸对他的政府进行侵略的指控,而且事实上略去了任何提到他的政府的部分,他就没有理由投反对票。
说来也很奇怪,正好在同一天,即4 月23 日,我收到了外交部关于最近我国政府就遣返拘留于印度支那的中国军队所作决定的消息。法国政府早些时候曾于1 月份提出一个遣返计划,主要包括如下几点。
( 1 )第一批送回伤病员,年老体弱者和妇女儿童,共五千人。( 2 )第二批再送回五千人,时间要待一个月以后,以察看中共政权是否有不良反应。以后各批可每隔一定时间进行,直到遣返完成为止.
( 3 )中国方面应绝对保密,如果走漏任何消息,法方可以停止继续遣返,因为走漏消息可能引起中共的危险反应。
l 讲6 顾维钩回忆录缩编
我国政府认为法国的计划过于繁琐,这会造成执行中的拖延及困难;而且我国政府认为关于整个遣返工作取决于共产党方面的反应的规定是尤其不能接受的。为此,我国政府在4 月14 日向法国发出备忘录,大意如下:
( 1 )我们不能单方面承担严守机密的责任,因为法国已于2 月初允许新闻记者搜集和得到有关拘留在印度支那的我军的消息。( 2 )我们不能同意以中共反应作为遣返与否的标准,因为我们把遣返这些军队看作是人道主义的和法律上的义务。
( 3 )我们要求法国政府保证遣返全体官兵。
( 4 )只要我们的交通工具允许,我们愿意自己承担遣返工作,分一批或两批护送。
外交部嘱我找机会与国务院联系,把政府的决定通知他们。对此我予以照办,吩咐谭绍华前往国务院拜访马康卫。
许多美国人对雅尔塔和波茨坦协定的宿怨在1952 年的总统竞选运动中由共和党人重新挑起。1953 年2 月,艾森豪威尔总统在国情咨文中说:
我们永远不会默许奴役任何民族,以便为我们自己赢得想象中的利益。我将于日后请求国会通过一项适当的决议,明确本政府不承认包含于过去与外国政府的秘密谅解中的允许这种奴役的任何性质的义务。
这在某些地方引起了新政府会否认雅尔塔协定的希望,而且普遍引起了对雅尔塔会议究竟作了些什么的议论和评价,尽管从来也没有通过总统咨文中所提到的决议。
记得早些时候,在2 月份,艾德莱· 史蒂文森就提出了这个问题。4 月17 日来访的埃德加· 莫勒也曾提出。莫勒曾说,美国签订的雅尔塔协定是出卖中国,而且遭到中国政府的强烈反对。西方一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 下)
所不知名大学的一位远东史教授对他提出质疑,要求他或者拿出事实,或者收回他的说法。莫勒为此感到烦恼;他想要了解事实,以使他能够答复质疑。我解释说,由于国内的政治原因,我国政府的一些领导人曾表示满意并曾敦促立法院批准1945 年8 月的中苏协定;这个协定是美国依照雅尔塔协定建议的,并由罗斯福总统向中国极力要求的。起初,我国立法院强烈反对批准中苏协定,而且甚至发生反对这个协定的民众示威,但是美国一直极力“劝说”中国派代表团前往莫斯科缔结条约。宋子文虽然是中国代表团团长,却没有签字,但是为了签约,他带去了刚刚接替他的新外长王世才之
至于那位提出质疑的教授引证的乔治· 凯南在他的书中所讲的话,即我们的让步超过了我们不得不让步的程度,也超过了雅尔塔协定所要求的程度,这可能是指外蒙古和唐努图瓦(即乌梁海)的地位问题。但是,我说,凯南的说法显然是诡辩。他也许打算为美国在雅尔塔会议上的政策辩护。他叙述了那些有利于他的论点的事实,而略去了那些和他的论点相反的事实。
为什么事隔多年,雅尔塔协定能够唤起这种强烈的兴趣和情绪呢?显然是因为号称以民主、民族自决与和平原则为基础的美国外交政策,居然在当时把现今被视为卑鄙的在世界上划分势力和利益范围的政策作为指导方针,实在令人诧异.也就是说大国之间在损害和不顾被压迫民族的权利和愿望的情况下划分势力和利益范围。雅尔塔会议所同意的的确是势力范围政策的理论和原则,和殖民帝国时代所奉行的政策相差无几。各大国过去为了扩大殖民领地,曾努力争斗较量,最后为了结束斗争,他们之间就瓜分了征服的土地。然而以反对英国殖民主义的斗争而起家的美国却也照这个原则办事.我常常想知道,罗斯福总统在多大程度上真正创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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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个两大国瓜分世界的想法;我说两大国,因为这种想法,主要是罗斯福与斯大林之间达成的解决办法,英国则在很大程度上被排除在外。我想,从表面上看这个想法蛮好,因为这个政策旨在促进和平,因为从那时以后,另一场世界大战的危机只能作为苏美两个主要大国的冲突结果而发生。
5 月5 日,外交部通知我说,法国政府接受了我们的计划而且愿意向我们保证遣返全部被拘留人员。但是,由于台风季节即将到来,法国政府希望我们于5 月中旬以前派船运送这些军队。外交部来电还说,尽管给我们剩下的时I ' of 很短,而且集中所需船只和款项也有困难,但是我们仍将努力办理,以便早日开始遣返工作.总之,在印度支那的中国军队的复杂间题终于解决了,而不像在缅甸的中国军队问题那样,或许是由于更加微妙,在当年的其余时间里一直继续争论。5 月15 日,台湾国防部派出第一批船只去把印度支那的国民党军队运送到台湾。而且正如外交部通知我的,从15 日开始,每三四天就增派一批船只前往富国岛,以争取在6 月2 。日前结束运送工作。外交部于7 月4 日又来电通知我,最后一艘船已于6 月28 日返回台湾。这样,全部被拘留的国民党军队的遣返工作顺利完成。外交部嘱我秘密地向国务院转致谢意,感谢其在整个谈判期间所给予的帮助。
5 月18 日星期一下午,德克森参议员用电话告诉我,他和参议员马格纳森即将去台湾。我知道,他和马格纳森的目的是调查台湾的情况,而这次调查关系到即将到来的国会对下一个财政年度对台湾的美国援助计划的行动.所以我表示愿意提供他和马格纳森所需的任何帮助,以便于他们访间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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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 下)
二1954 财政年度的对华共同安全援助
1953 年5 月5 日,艾森豪威尔总统向国会提交了一份关于1954 财政年度政府援外计划的咨文。计划中提出的军事和经济援助总额约为五十八亿美元。这比上届政府提出的数字约少十七亿美元,但与1 953 财政年度的拨款总额相差无几。咨文说,应当在远东采取更加积极的步骤,因而必须增加对法国和印度支那联邦的援助,以便击退印度支那各共产党组织的共产主义侵犯。因此,政府的计划包括十亿零一百万美元的远东军援,约为1953 财政年度的两倍。台湾的份额属于分类数字。而分类细数尚不可能立即得到,所以我只把.急统援外咨文的概要电告外交部。
5 月11 日,李斡给我带来了布利斯评价小组的美国援华报告的抄件。几天前,共同安全署发表了各调查小组的评价报告。我仔细看了报告,发现基本上是有利的,在台湾中美代表之间的密切合作方式方面,尤为如此。
此外,这个报告建议美国对台湾执行“进取而积极的政策”,目标是“不把台湾给共产党,并加强台湾的现有潜力,以回击来自共产党控制的中国大陆的军事侵略威胁”。小组认为这些目标的实现将打破莫斯科的力量均势并导致整个共产主义的力量均势的瓦解。报告还支持我国政府的经济发展四年计划,认为这是“朝正确方向迈出的一步”,并说,那种在最近将来可以“大量削减”经济或军事援助的设想是“无益的”。
J ' L 天后,霍宝树给我来信,向我提供了1954 财政年度美国援外计划的补充情况。如我所知,在新的援助法案中和我们直接有关系的有两项。第一,军援项下分配给“远东”的十亿多美元;第二,“共同防御用款即(即防御支援)项下分配给“台湾和印度支那”的九
11 加顾维钧回忆录缩编
千五百万美元。〔 包括八千四百万美元新的拨款和一千一百万美元的未动用结余。)霍宝树指出,共同防御用款的分配额甚至比1953 财政年度对台湾一处的经济援助金额还少。1953 财政年度对台经援达到一亿零二百万美元,其中三千万美元是所谓通用项目。因此,新的援助法案规定的1954 财政年度经济援助是否和1953 财政年度一样多,这取决于在新的援助法案中通用项目归于何类。他说,幸而他刚刚得到共同安全署的口头证实称,在新计划中,通用项目不在经济援助项下,而是在军事援助项下。这就意味着除非国会有所变动,新法案规定的对台湾经济援助的金额将大致等于本财政年度的可支付金额。
5 月26 日刚从台」匕返回华盛顿的俞大维到大使馆,他给我一份关于中国在1954 财政年度对美援所提要求的备忘录抄件,也就是台北提出的援助计划。这个备忘录是他随身从台北带来的,已经提交美国政府。但是这个备忘录将以修汀件替换,修订件是美国大使蓝钦带来的。他也刚从台北到达华盛顿〔 5 月24 日)。蓝钦将把修订件递交美国政府,并把抄件给我和俞大维。
那天下午蓝钦大使对我作礼节性拜访。我在见到他时表示高兴,并说,自从他上次到华盛顿以来发生了许多变化。不仅政府成员,几乎所有高级官员都已易人。
蓝钦完全同意,并说,自他到达后一直忙于拜会这里的各位新领导人。接着,他说,他希望我已收到委托他带给我的文件。我说,几分钟前我收到了那些文件。我对他说,叶公超曾通知我,那些文件已经通过他送交美国政府参考。当我又说我相信国会会要求他就中国对1953 一54 财政年度美援的希望作证时,蓝钦说,他希望国会不要求他作证,然而他认为国会一定会要求他去。我说,我听说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听证已经结束,而众议院外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51 交委员会则已经听取了共同安全署和国务院的陈述。我还提到了由布利斯率领的评价小组的台湾之行,以及参议员德克森和马格纳森即将前往台湾调查与该岛援助计划的有关情况。我说,尽管台湾的经济情况大有改善,但是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因而美援数额的多少极为重要。我说,我知道重大困难之一是国民政府预算的百分之八十用于军费开支,而在目前情况下这些开支很难削减。蓝钦说,这样说是对的,不过如果把地方和省政府预算都计算在内,军费开支将为整个国家预算的百分之五十.他又说,即使如此,鉴于台湾的资源有限,这个百分数也太高。
蓝钦说,台湾的美国人已经增加到两千五百人左右。然而他的大使馆人员最少,只有二十名馆员,而共同安全署在台湾却有一百人左右,其中包括农村复兴联合委员会的人员。最大的机构是美国军事援助顾间团,有七百五十至八百人之多。
6 月2 日下午,我为蓝钦大使设午宴。我首先提议为这位新任大使千杯。我说,他的任命“意义重大,比通常的外交任命所含的意义更大”;我把他的任命看作是“自由世界团结的象征和我们为自由事业共同奋斗的友好亲善的表示”。我还说,在一个多世纪的外交往来中,没有任何一位美国公使或大使比他更受中国人的欢迎,而助理国务卿饶伯森(他也出席了午宴)也深受我国人民的欢迎。很难说他们二位谁在我国结交的朋友更多,“但是肯定没有人比蓝钦先生更受我们的欢迎”。
6 月5 日,当我回访蓝钦时,我首先说,我相信他这次奉召回华盛顿述职的任务已经完成。蓝钦说,他曾于6 月l 日晋见总统,6 月4 日会见国务卿,并几次会见负责远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和两位新任副国务卿。他们都忙于朝鲜停战谈判,这在目前是优先考虑的事情。但是他认为已完成他要办的事情,他为从印度支那遣-· 一~,尸~- - - -一,一‘.一~肠甲‘' .甲、..冲..吃h 。一
11 兑顾维钧回忆录缩编
返中国军队弄到四百万美元,另外还为在台湾修建机场弄到四百万美元。
我说,这大有好处,我还询间了他是否见到其他希望会见的人。
蓝钦回答说,他在国会曾见到参议员亚历山大· 史密斯、希肯卢拍和诺兰,众议员周以德,以及他自己的缅因州的众议员罗伯特· 黑尔。当问到他认为美国对台湾援助问题的情况怎样时,他回答说,由于国会当前的意向和政府的紧缩政策,很难指望增加对台湾的援助。他认为所能希望的一切是下一个财政年度的约三亿美元。他曾对总统和他在国会的朋友说,即使朝鲜达成停战,对台湾的军援也应继续,而且应予增加。如果放松对台湾和东南亚其他国家防务的加强,那将是一场灾难。他对我说,他认为虽然在目前情况下不可能对台湾增加援助,然而他相信日后有可能通过追加计划。所以满足于目前所能得到的援助,尽可能地予以有效运用,并把争取更多的美援留待将来,这样做是可取的。
11 日,俞大维前来报告军援情况。他对我说,他曾会见共同安全署署长史塔生、史塔生的代表罗伯茨、国防部部长助理纳什,和助理国务卿饶伯森。他要求他们帮助推动批准我们对增加1 953 一54 年度援助的申请。他们都表示同情,但认为修改计划已为时过晚,因为参众两院委员会已经讨论了这件事情。史塔生承认:《 l )给我们运送的军火越多,需要的一般费用款项数字就越大;( 2 )台湾不宜印刷更多的纸币;( 3 )有必要发展某些工厂,如生产化肥的工厂。但史塔生说,尽管如此,今年已为时过晚。俞大维要求他们都研究一下我们提交的计划,以便他们能更好地理解我们的需要。他已经把一份最后修订本交给负责中国事务的马康卫,但觉得马康卫还不很熟悉情况。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
7 月1 日,我向外交部发出了电报,报告有关援助问题的最新动态。美国参议院刚刚一致通过了一项决议,大意是各援外计划都应在1955 年6 月底以前结束,共同安全署应在1955 年6 月底之前终止进行中的对外经援项目,并在1956 年6 月底之前结束其全部活动。这项议案是由民主党人迈克· 曼斯菲尔德参议员提出的,但新任参议院共和党领袖诺兰议员也表示同意。按照曼斯菲尔德的声明,1956 年以后的任何非军事对外援助都应由国务院办理。我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台北。我还说,1954 财政年度的援外法案已由众议院通过(6 月19 日)。众议院法案的援外总额为四十九亿九千八百万美元,其中百分之五十三用于欧洲,这个百分数比1953 财政年度少百分之二。亚洲及太平洋地区为百分之二十四,比上年度增加百分之十。至于那天(7 月1 日)通过的参议院援外法案,我说,总额为五十三亿一千八百万美元,其中欧洲可占百分之五十点三,亚洲及太平洋地区占百分之二十五。
为解决两院法案的矛盾,参众两院在不到两周之后举行了联席会议。7 月13 日,我把会议结果报告了外交部。参众两院一致同意总额为五十一亿五千七百多万美元。对亚洲及太平洋地区的军援总额为十亿八干一百六十二万零四百九十三美元。对台湾及印度支那的经济援助(用于共同防务)为八千四百万美元,再加上原政府法案中的未动用结余(约计一干一百万美元)。会议还决定经济援助的终止日期为1956 年6 月3o 日,军事援助的终止日期为1957 年6 月30 日。我接着报告说,两院这个一致意见已由众议院以二百二十票对一百零九票通过。但尚待参议院通过。参议院于同日晚些时候通过。
7 月29 日,我前往国务院拜访助理国务卿饶伯森。我刚刚收到一份重要备忘录的中、英文副本,这份备忘录是7 月2 。日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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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驻台北大使馆提出的。要求将沿海岛屿列入军援计划之内,并要求美国政府发表声明,宣称美国第七舰队正坚持并将继续巡逻这些岛屿周围的水域,目的是阻止中共像最近那样袭击沿海岛屿,他们在最近的袭击中曾占领大陆沿岸的几个小岛。
根据会谈记录,我首先对饶伯森说,我国外交部长嘱我会见国务卿,但是我知道杜勒斯先生为准备朝鲜之行一定很忙,所以我请求会见副国务卿,然而副国务卿因忙得不可开交而建议我会见饶伯森,我接着说,我很高兴会见助理国务卿,因为他毕竟最熟悉我想要讨论的问题。
我首先提出的间题是我国政府急需一定数量的海军舰只,以使中国武装部队能够防守大陆沿岸的岛屿。我说,近几周来中共不断袭击浙江沿岸的大陈岛周围的若干岛屿而且占领了一些小岛。但我国政府决心保卫其仍然占有的岛屿,并已派出增援部队以加强这些岛上的守卫部队。保卫面对闽浙的各岛,不仅对台湾的安全,而且对武装部队的士气,都很重要。万一这些岛屿失守,就会打击军队的士气。但是为了有效地进行防御,中国政府需要五种类型的海军舰只共约一百三十二艘,包括巡逻艇和浮式修理工场。我接着说,7 月20 日外交部长叶公超曾就这个间题向蓝钦大使送交一份备忘录,要求美国作为紧急措施给予这些舰只,并要求美国政府发表声明,大意为第七舰队对国民政府控制下的大陆沿海岛屿的周围水域将继续进行巡逻。我说,这项声明将起到两个作用:( 1 )提高守卫各岛的中国军队的士气;( 2 )对企图袭击和占领这些岛屿的共产党起威慑作用。
饶伯森说,当天早上他收到了蓝钦大使的一份报告,但还没有时间阅读。于是饶伯森盼咐埃蒙斯记录我所讲的话,以便向有关部门提出商讨。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 下)1 ]淤我说,时间因素很重要,应当尽速采取行动。
饶伯森说,他很理解这一点。他吩咐埃蒙斯尽快准备好一份备忘录,而且还要说明时间对于这件事情是一个重要因素,因为如果在这些岛屿失守后再把舰只交给中国政府,就没有用处了。我说,这正是我国政府心目中最主要的一点。我还说,我知道众议院和参议院分别在儿天前和前一夭对众议院‘月份通过的一项法案提出修正案。原法案授权总统把一艘航空母舰借给法国,把两艘潜艇借给意大利,修正案则进一步授权总统以转让或租借方式把一定数量的海军舰只分给亚洲友好国家。我说,据我所知,有一部分是准备给台湾的。我说,他或许能够予以查明,因为中国大使馆在这个问题上和国会没有直接联系。
回到大使馆后,我立即用电话告诉饶伯森,关于我国政府希望美国发表的声明,我应当补充一点,即如果国务院同意这个意见,我国政府希望美国方面就声明的措辞与我国协商,以便使声明充分适应局势。
饶伯森说,这正是他所想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提出和我研究。那天晚些时候,我把会谈全部内容电告台北。我还用电报向外交部长报告了1 954 财政年度援助计划最近在国会的进展情况。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刚刚建议拨款十亿零三千五百万美元用于向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提供军援。这个数字比授权法案规定的金额约少五干万美元。但是参议院拨款委员会还从1953 财政年度的未动用余额中重新拨出了二亿五千六百八十四万三千四百一十一美元,从而使对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军援总数达到十二亿九千一百八十四万三千四百一十一美元。这个委员会还规定在这笔援助中提供我国政府的金额至少要比美国政府在它估计数中所原定的金额超出百分之二十。我在去电中告诉叶外长说,据“我们的一位朋友”告
115 ‘顺维钩回忆录缩编
知,这个增加部分的金额约为四千五百万美元.此外,这位朋友告诉我们,援助台湾的款项原则上可以用于我们控制下的沿岸岛屿。至于对台湾和印度支那的经济援助或防务支援,这个委员会建议拨款八千四百万美元,这和授权法案所定的金额相同。但是授权法案规定从1953 财政年度的未动用余额中拨出一千一百万美元用于防务支援,而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则通过重新拨出一千七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九十六美元。台湾在总额中的份额为八千一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九十六美元。
我在去电中继续说,参议院拨款委员会已向参议院提交一份报告。参议院已决定在我发电的那天晚上投票表决。表决后他们将把报告送交参众两院联席会议。
正如我早些时候报告的,众议院已通过它的拨款委员会的建议数字,向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军援为十一亿九干五百万美元,共同防御经费为九千五百万美元。这两个数字都包括新的拨款和结转的未动用余额,因此比参议院拨款委员会的数字保守得多。那天夜里一时三十二分,参议院全体会议以六十九票赞成,十票反对通过了它的拨款委员会提出的拨款法案,并且把法案立即送交参众两院联席会议.次日晚上的联席会议一致同意了一个折衷议案。这个议案把总额定为六十六亿五千二百四十二万二千三百九十美元,比参议院议案建议的数字减少了三亿九千二百八十九万五千八百一十二美元。然而正如我机密地向叶外长所报告的,向我国政府提供的经济和军事援助仍和参议院草案所建议的数字相同,即经援八千一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九十六美元和军援若干,军援的确切数字仍视为机密。然而,据了解,对我们军援总额为二亿五千五百万美元,其中包括通用项目三千万美元,再加上美国政府提出的估计数的百分之二十,使总数达到三亿多美元。这个折衷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57 议案立即被送交两院进行最后表决。
众议院立即采取行动,并于7 月31 日以二百七十三票对一百五十六票通过了这个折衷议案。8 月3 日,参议院以口头表决通过了这个议案,然后立即送交总统签署。整个改组计划已在几天前即1953 年8 月l 日生效。根据改组计划,共同安全署署长和共同安全署的一切职责都移交给新成立的国外业务署。
从中国的观点总结新的立法的结果,可以指出,相比之下,不包括通用项目,八干一百八十万美元的防务支援仍然比我们提出的四年计划中向美国政府要求的数字(该数字是基子外汇的需要)少约二千二百万美元,井且比我们5 月21 日计划的数字(基于对应辅助费用的需要)少约五干二百万美元。尽管这样,从美国政府5 月份第一次提出计划以来,政府和国会的意向看来都相当鼓舞人心。另外,关于使用剩余农产品的新法令(1953 年共同安全法,公法第一一/又号)中第五五O 条为可能利用剩余农产品规定了作为计划外援助的方法。至于军援,我们还不知道所包含的确切数额,这些数字是保密的。
- J 二趁se - . . -一
第七章从板门店到日内瓦
1953 年9 月一1954 年2 月18 日
第一节把世界问题拿到会议桌上的连续尝试对国民党中国的影响
〕 953 年8 月底,出席第七届联合国大会最后阶段会议的代表通过一项提案,决定由南朝鲜和任何曾派部队参加联合国军作战并愿出席朝鲜间题政治会议的会员国在该会议代表联合国一方;如果共产党交战国― 北朝鲜和共产党中国― 提出要求,则可以邀请苏联参加为另一方代表。美国应与对方安排在双方认为满意的时间和地点开会;但不得迟于1953 年1o 月28 日。此项大会决定应通知对方。
在我国政府看来,此项决定大体上尚属可行,因为这样一来,会议就不会是一次有中立国参加的圆桌会议,苏联也不会是联合国一方的代表。此外,七届联大也无意把拟议中会议的范围扩大到包括朝鲜以外的问题,诸如台湾或国民政府的地位等。
9 月14 日,中共周恩来总理宣布了中国共产党对联合国大会8 月28 日决议的答复。答复拒绝了这项决议,同时声明联大应在共产党中国和北朝鲜代表的参加下,重新讨论决定政治会议的组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 1159 成。复文力陈扩大组成的必要,除交战双方所有国家之外,印度、巴基斯坦、缅甸、印尼和苏俄应作为“特邀中立国’,包括在内。复文重申了维辛斯基的立场,即政治会议的一切决定必须得到交战双方的同意。北朝鲜的答复与此相同。简言之,第八届联大于9 月15 日开幕时,即面临着当时大家所熟知的朝鲜间题僵局。联大政治委员会有鉴于此,经过反复辩论,于9 月30 日表决,把朝鲜间题列为大会议程的最后一项。本届大会将不讨论政治会议问题,尤其是棘手的政治会议组成问题,而希望由政治会议本身予以讨论。据此,联合国授权美国继续吁请共产党方面就政治会议开会的时间和地点达成协议.
然而本届联大果然立即把注意力转向中国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大会开幕式之后,指定了全权证书委员会的组成如下:古巴、冰岛、印尼、新西兰、秘鲁、叙利亚、苏联、联合王国和美国。这个名单同我们自己拟议的名单(美国、苏联、澳大利亚、希腊、土耳其、巴西和古巴或多米尼加和萨尔瓦多、巴基斯坦和泰国或菲律宾)大相径庭。在我们的名单里,对我们不友好的国家只有苏联,而现在选定的九个成员国中,有三个已经承认共产党中国,还有几个在支持我国代表权方面是靠不住的。然而这是意料中的事,因为成员的最后指定,总是在无数利害冲突的基础上达成的。无论如何,美国同英国终于私下商定,将代表权间题推迟到本年年底。他们的动议如获大会通过,则代表权问题根本不会提交新的全权证书委员会。全权证书委员会指定之后,上届主席皮尔逊(新主席未选出前,仍主持大会)就提请大会进行主席选举。鉴于潘迪特夫人当选对我国代表权间题可能带来的影响,这当然是我们深切关注的又一项议程。但是恰好就在大会进程的这个时候,我国代表权间题被提了出来。苏联代表维辛斯基就议事规程问题发言时,提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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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议草案,内容是使北平代表在联大和联合国其他机构占有席位并剥夺我国代表的席位。美国代表团团长杜勒斯国务卿就此声辩说,中国共产党对终止其在朝鲜的侵略表现并无诚意,因此使它占有联合国席位是谈不到的。他提议在年内本届大会开会期间,对一切有关驱逐中华民国代表和使共产党中国代表占有席位的提案,一律延期审议。经过长时间的辩论和多次表决,结果以四十四票赞成,十票反对,两票弃权通过了美国的决议草案,并因而决议对苏联提案不提付表决。
于是,关于代表权间题的对抗,遂得以避免。尽管如此,事情的结果并未达到我们原来的希望,而只不过是又一次延期而已。在政治会议上对朝鲜问题的任何让步,或者,反之,紧张形势的加剧― 这可能造成盟国对美国施加越来越大的压力,以迫使它同意向中共让步― 都会导致代表权间题的重新提出。即使不出现这些情况,也总有一些人不遗余力地为促成中共取得联合国席位而奔走。
大会通过了把代表权问题至少延期到年终的决议案之后,紧接着就选举主席。候选人只有旺亲王和潘迪特夫人两人,后者在第一次投票中以三十七票对二十二票当选。
1953 年9 月下旬联大第一委员会(即政洽委员会)关于推迟讨论朝鲜政治会议问题的决定,显然是基于下列两点。第一,希望共产党方面会同意一个举行会议的时间和地点,使会议本身能作出有关决定。第二,了解到美国已多次吁请共产党方面予以同意,并正在等待答复。10 月8 日,再次发出呼吁,重申以前提出的在檀香山或旧金山或日内瓦同中共和北朝鲜代表会晤的建议,并要求尽早答复,以便政治会议可按拟议的1o 月15 日如期召开。北平政权这次答复很快,表示同意举行美国、中国和北朝鲜代表的预备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 石1 会,以讨论有关政治会议的安排事项,但地点限于板门店,且议程中必须列入会议的组成间题,而这正是双方迄今僵持不下的间题。1O 月12 日,美国政府作出答复,表示同意和共产党代表于10 月26 日在板门店会晤,但声明这并不意味着它认为板门店是举行政治会议的适当地点。至于更为棘手的会议组成问题,美国在答复中指出,共产党交战国(他们现在坚待要求印度和亚洲其他国家应有代表参加)最初曾坚决主张会议只限双方有关政府参加,而且联合国8 月28 日的决议已规定会议的组成,并建议如果共产党一方提出要求,苏联也可参加。因此,复函称,联合国一方的代表愿意讨论会议组成间题,但以符合上述基础的范围为限。
1 。月19 日,共产党中国作出答复,表示同意于1o 月26 日派代表前往板门店,但断言停战协定并无排除中立国参加政洽会议的条款,因而保留在板门店提出这一间题的权利。北朝鲜以同样方式做了答复。
10 月26 日,板门店会谈开始,而且迅即转人对议程的争论。共产党代表坚持首先讨论政治会议的组成问题,特别是中立国的参加问题。联合国方面的美国代表阿瑟· 迪安则要求首先解决会议的时间和地点间题。
迪安最后在n 月4 日提出一项打开僵局的建议,内容为暂停会谈,而由下级官员组成小组委员会协商议程间题。小组委员会应是为此目的而专设的,其会议应是秘密进行的。同一天,在我招待刘错大使的午宴上,刘询间我对朝鲜会议和远东前景的看法。我告诉他,共产党是想要召开会议的,但结果能否达成协议则难以断定。美国迫切希望举行这个会议,而且为了使会议能够举行,也许不借作出更多的让步。
情况果真如此。美国作了许多重大让步,却并未产生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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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n 月5 日,共产党代表同意了迪安的建议。小组委员会(有一名南朝鲜观察员参加,作为对南朝鲜反对会议秘密进行的抚慰)开始工作。小组会议开到17 日,并于同日宣布就程序问题达成协议。于是双方首席代表复会,并转入讨论是否同意中立国参加政治会议的问题。到11 月27 日,看来双方都同意中立国可以出席会议,但无表决权。这就只剩下苏联是否算是中立国的问题。n 月3o 日,共产党建议政治会议于12 月28 日在新德里召开,并包括五个中立国的代表,而苏俄是其中之一。共产党还坚持会议的一切决议必须得到停战协定所有签字国的一致同意。
12 月8 日,迪安宣布了一项新方案:交战双方各国和苏俄有表决权,在朝鲜承担“现实任务,的一些或所有国家(例如,中立国遣返委员会的成员国)应被邀请参加会议,但无表决权和提出议案权,这一建议也遭到了共产党代表的拒绝,而且还遭到南朝鲜的反对,尽管迪安于12 月1 。日宣称他接到新的指示催促他尽可能取得协议(可能他受权作更多让步),但这也无济于事。当双方于12 日再次开会时,共产党代表对美国的谴责和侮辱,迫使迪安在谴责收回之前中断谈判。直到年底,共产党方面没有再提出新的动议。已决定于12 月9 日休会的联合国大会也没有再就朝鲜和平会议采取行动。本来有个谅解,即如果朝鲜局势需要的话,联大可以复会,但当印度政府提出这一请求而付诸表决时,却以二十八票对二十二票遭到失败,美国、国民党中国和美国的多数盟国都投了反对票。
10 月上旬,蒋经国将军访问了华盛顿,10 月10 日,即中华民国的双十国庆节,我陪同他到参议院大厦拜访了参议员斯帕克曼。这位参议员说,朝鲜战火既已停止,如果停战协定导致朝鲜间题的和平解决,各方面将向美国施加巨大压力使之同意接纳红色中国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 右3 加入联合国.而他正在支持的向艾森豪威尔总统请愿的活动,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压力。
当夭晚些时候,北平方面初步答复了美国要求规定政治会议时间和地点的呼吁,并同意了举行预备会。因此,当我次日同蒋经国谈话时,我十分关心局势所隐含的对国民党中国地位的威胁。早餐时,我们根据美国对北平和对台湾的政策,讨论了我国的前景。我对他说,华盛顿和纽约的美国朋友曾作为心腹话警告我{r1 ,短期内会有巨大压力迫使美国同意接纳红色中国加入联合国,甚至迫使美国承认红色中国。我说,艾森豪威尔总统是一位深受爱戴及和蔼可亲的人物。但他的哲学是通过相互谅解和妥协,一切分歧都能友好而和平她解决。当反对意见十分强烈时,这就会导致在重大问题上的模棱两可或摇摆不定的立场和政策。有些美国朋友甚至说,假若艾森豪威尔1 950 年6 月就在白宫,很难说他会像杜鲁门那样作出果断的决定,紧急派遣美国军队前往朝鲜遏制共产主义。许多民主党人说,如果杜鲁门政府愿意像现政府那样让步,那么,朝鲜停战协定早在千八个月前就签署了。
我对蒋经国说,局势动荡不定,孕育着可能发生不利于我们的情况。我又说,杜勒斯深知这一点,而且基本上赞成解放共产党卫星国的政策。但他对舆论和报界批评也很敏感。英国不喜欢他。英国新闻界几乎一致反对他。英国希望换个人担任美国国务卿。杭立武先生以前曾预料英国将改变其对华政策。他于n 月5 日对我说,现在他同意我的看法,即在最近的将来,英国的政策不可能改变得对我国有利。他说.英国被两次大战弄得精疲力尽,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会把它彻底毁灭。它决心致力于欧洲的强盛和团结,并牺牲远东,必要时还可牺牲大部分亚洲以达到它求生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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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可能受英国影响太深,最近倾向于承认北平政权。10 月17 日,我和一位加拿大人何士先生讨论了这个问题。他说,他本人愿意作一次巡回演讲,以便在这个问题上影响加拿大的舆论。他认为加拿大的天主教徒在该国政界很有势力,他们都是极端反共的.他和我一致认为,加拿大外长莱斯特· 皮尔逊很软弱,而且在对台湾的问题上有偏见,也许是由于受英国的影响太深。加拿大议会的保罗,马丁是比较同情我们的,何士想同他谈论自由中国事业对加拿大和自由世界的重要性。(马丁竞选议员的选区包括何士的家乡,那里居住着不少华裔公民,他们对马丁的当选有过贡献。)我对何士说,我必尽我所能帮助他完成在加拿大演讲的任务。n 月3 日,我同我国驻加拿大大使刘楷也讨论了这个问题。他说,他曾获悉皮尔逊在1950 年2 月参加哥伦坡会议回国后,几乎已决定向加拿大内阁建议承认北平政权。为此,刘错以大使身份致函加拿大总理圣劳伦特,扼要重述反对承认的理由。圣劳伦特在复函中说,在研究是否承认红色中国间题时,他将考虑刘错所提出的理由。
刘错说,目前加拿大的态度,依然是等待时机和情况的发展,本质上,它单纯从法律观点看待这个问题,而对问题的道义方面无动于衷。刘错认为同红色中国进行贸易不是加拿大倾向于承认北平的主要原因,而宗教界则大声疾呼,要求承认北平,尽管在中国的加拿大传教士曾受到中共的粗暴对待。
n 月9 日,我得悉杜勒斯曾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接纳一个政府加入联合国不同于接纳一个国家为新会员国。关于承认北平问题,杜勒斯在回答间题时说,美国政府从未说过它永远拒绝承认共产党中国。这也许只是为了回答间题而作的一种对事实的说明,但不可等闲视之,联系其另一论点,则更为如此。
第七卷再度出使华盛顿(下)1165 就在第二天,一项通告发表了。美国总统飞英国首相、法国总理以及这三国的外长将于12 月初在百慕大举行会议。
14 日我参加的一次宴会上,同席客人郑宝南先生告诉我,两年前,温德尔· 威尔基夫人曾对他说,她的表弟有一次在纽约参加共和党领导人的会议,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也在场。会议讨论了对红色中国的态度问题。艾森豪威尔和杜勒斯都表示,可能最终不得不使红色中国和自由中国都参加联合国。这也就是说,在1 951 年,当共和党领导人首次集会制定今后工作规划和讨论如何对付某些间题时,他们已作这样的打算,即在联合国有两个中国或许是个解决办法。
n 月17 日,李骏尧告诉我说,当他向蒋委员长报告关于接纳红色中国进入联合国间题时,指出情况不妙,存在危险。委员长勃然大怒,并称中国不能容忍。他吩咐李转告蒋廷敝向联合国声明,如果红色中国被接纳,国民党中国就退出,而且声明联合国如接纳红色中国,必将铸成大错,危害整个自由世界。
一星期后,我前往国务院拜访杜勒斯。我之要求约见国务卿,因为我急于敦促美国在百慕大会议上坚持原则而不听任英法的摆布。我们约定的时间是n 月24 日下午三时.
我首先说明了我要求会见杜勒斯是因为我估计在即将召开的百慕大会议上,西方三大国所讨论的问题中,将列入包括朝鲜问题在内的整个远东局势间题。
杜勒斯点头称是。
我接着说,我知道国务卿将参加百慕大会议,而且我还相信一向把注意力集中于欧洲的英国和法国将对美国施加压力,迫使美国接受他们的观点。为此,关于美国将采取什么态度,我极愿听到他的具有权威性的说法。我表示希望国务卿不因英法伙伴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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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有关远东的许多问题卜改变原来的坚定立场。这些远东间题是台湾中国政府深为关切的。
关干朝鲜间题,我说,我很高兴他已经宣布把1954 年1 月22 日定为释放不愿遣返的共产党战俘的日期,我认为这是符合停战协定条款的合理立场,希望予以坚持到底。
杜勒斯说,这正是他打算做的,而且英国和法国同意他的建议。他又说,虽然尼赫鲁最近曾表示,关于未遣返的战俘的处理应交回联合国考虑决定,但他不知道这位印度总理的确切想法,因为停战协定的条款在这一点上是十分明确的。
我说,我相信不管朝鲜政治会议在1954 年1 月22 日之前能否召开,这个日期对释放战俘也仍然有效。再者,一旦政治会议召开,我国政府热切希望其讨论范围将如以前宣布的那样,以朝鲜问题为限。
杜勒斯犹豫r 一下说,他不十分肯定曾是这样规定的。我向他回顾了协定的规定,即会议应处理朝鲜和平统一间题,撤退外国军队问题等问题。
杜勒斯询问在座的饶伯森,条款是如何写的。
饶伯森说确如我所回顾的那样。
我说,据我了解,法国人急切想在百慕大会议上提出印度支那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