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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舞

_13 迈克尔·布莱克 (美)
好友,都为这些战士祈祷,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每到晚上,营区
生活中最显然的事就是祈祷。无论用膳、开会、工作,都常在祈
祷。
全村的人都忙着祈祷,倒是给了与狼共舞和站立舞拳,一个
非常安静的环境。当他们忙着祈祷时,大多数的人,也没有什么
兴致注意这两个白人。他俩四处走动的身影,早已习以为常,这
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每天,他俩总有三、四小时聚在一起,但绝对避免谈及私事。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一个在教,一个在学,就是这么单纯的事。有
时,两人在一块大笑,或评论事情,大家也看得很平淡,平常得一
如天气一样。不过,他们都抑住自己真正的情感。站立舞拳十分
小心内敛,与狼共舞也尊重了她的做法。
3
突袭队出去了两个星期之后,又有了一些改变。
下午四点多,骄阳炙人。与狼共舞出去侦察好久之后回来,
来到踢鸟的帐篷,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想到这家人可能到河边去
了,因此他又朝水边行去。
踢鸟的妻子们果然在那边,为孩子们洗澡,却没看到站立舞
拳的身影。于是,他又折了回头,到村子里去。
太阳依然酷热,这时他看到棕顶帐篷。想着,就探头进去。
伸了半个身子进去,这时才发现,站立舞拳不就在那儿吗?
他们好久没来这儿上课了,两人都有些腼腆。
与狼共舞和她隔了一些距离坐了下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天气……很热。”她回答,好像很歉然自己在这儿。
“是的,”他同意。“非常热。”
尽管额头没有汗珠,他仍然拭了拭汗。这个动作很傻。她很
清楚,他到帐篷里来,和自己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做这个假动作,自个儿也觉得好笑,咯咯笑了起来。突然
他有了一个冲动,他冲动得想告诉她,他的感觉。
他开始谈,告诉她他很困惑。住在这儿,他觉得真好。又告
诉她,自己多么喜欢帐篷小屋。又双手捧着护甲,告诉她自己对
这宝贝的想法,是多么珍爱。一边说着,举起了护甲,贴在自己脸
颊上说:“我爱它。
然后他说:“可是我是白人……我是个军人。我待在这儿好
呢,还是在做一件傻事?我是不是很笨?”
他看得出,她全神贯注的眼神。
“不,……我不知道。”她回答。
沉默了一会,他看出她正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不知该去哪儿?”他很快他说:“我不知道哪儿才是我的
家。
她慢慢转过头,注视着门口。
“我知道。”她说。
她仍在想得出神,凝视着午后的外面。
这时他说:“我希望是这儿。”
她又转过脸对着他,她的脸变得好大。夕阳余晖,在她脸上
抹上一层红晕,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流转着各种情感,神采奕
奕。
“是的。”她说。她非常了解他的感觉。
她垂下头,当她再度抬起来时,与狼共舞心中涨得满满的。
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大草原时的激动。她的眼底,谱出灵魂深处的
感情,那双水波转动,情意绵绵的眼睛,有些男人能够看出,那份
情意是夭长地久的。
当他看到这双眼睛时,与狼共舞陷入了爱河。
站立舞拳也坠人情网。这时他正要开口,但他慢慢来,直到
她不可否认。从她的眼里,他也看出了,他们可能结合的。
沉默中,两人偶尔只谈几句活。有几分钟,他们一直看着这
个下午。彼此心中都明白对方的感受,却不敢说出。
当踢乌的小男孩经过此地,跑进来看看,打破了这安静的气
氛。他问他们在做什么。
站立舞拳对这闯入者笑笑,用苏族语对孩子说:“天气好热,
所以我们到阴凉的地方来坐坐。”
小男孩深觉有理,他一屁股坐在与狼共舞的膝上,两人扭打
成一团,玩了好一阵子,但没多久。
小男孩突然坐直了身子,对站立舞拳说他饿了。
“好吧!”她用苏族语说,并牵着他的手。
她又看看与狼共舞。
“要吃吗?”
“是呀,我也真饿了。
他们钻出来,朝踢鸟帐篷走去,到营火处烹食。
4
第二天,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石牛。他一大早就到石牛屋
里,对方立刻就邀他进去吃早餐。
用过餐之后,两个人就出去聊天,石牛手也没得闲,忙着制
造箭矢,除了站立舞拳,和他聊得最多的,就是石牛了。
与狼共舞,已经能以苏族语和石牛聊天,而且说得很顺溜。
两人一向都非常投契。
这名老战士,也常告诉与狼共舞,一些他想知道的事。当他
们正在讨论时,话题突然转到站立舞拳身上。他知道,一定要把
话问个清楚。
与狼共舞尽量装着不经意提起这话题。但石牛也是个老江
湖了,他哪看不出,这个问题对与狼共舞有多么重要。
“站立舞拳结过婚了吗?
“是的。”石牛回答。
这话触得他心一惊,像听到最坏的消息。他沉默了。
“她的丈夫在哪儿呢?”他最后问道。“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死了。”
原来如此,怎么没想到。
“什么时候死的?
石牛从工作中抬起眼。
“这样谈论死者,是很不礼貌的。”他说。“不过你是新来的,
我还是告诉你吧,那是春天的事。你发现她,把她带回来的时候,
她正痛不欲生。”
与狼共舞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但是石牛却主动告诉他另
一些事。他提到死者的亲属,在这儿是高阶层的人,这对夫妇没
有孩子。
与狼共舞需要好好消化他所听来的消息,谢过石牛之后,他
就走了。
石牛闲闲地想,这两人之间,可会迸发出爱的火花吗?终归
是别人的事,多想无益,他又专心做起手边的事来了。
5
与狼共舞知道,只有一件事会使他的头脑清醒。他在马群中
找到了西斯可,骑马奔出村子。他知道,这时她一定会在踢马的
帐篷里等着他。可是,刚听到这些消息,把他的心搅得好乱好乱,
目前他没沉殿自己之前,无法面对她。
沿河而下,走了一、两哩之后,决定回到席格威治营地。已经
有两个星期,没有回去看看了,这时顿然生起一般冲动,想回去
看看。好像这是一种奇怪的方式,能告诉他该如何是好。
大老远他就看到夏末的风雨,把小屋的雨篷吹掉了。屋子大
部份的横木也被吹掉。帆布被撕扯得只剩下了小碎条。就像鬼
气森森的船上主桅,留下来的碎布条,在微风中啪哦啪咕拍打
着。
双袜在附近的绝壁上等着,正拖了一块于肉,小口小口地吃
着,它并不饿。
腐臭的补给室中,满是田鼠。它们弄坏了他留在屋里唯一的
东西,就是一只粗麻袋。老鼠咬坏了麻袋,露出里面发霉的硬面
包。
在茅屋里,他在单人小床上躺了几分钟,瞪视着破败的墙
壁,这儿曾是他的家。
他从木钉上取下父亲遗留下的怀表,准备放进裤袋里。但他
看了几秒钟之后,又放回去了。
他父亲已经过世六年,或者七年了吧?母亲过世得更早,他
回想到和父母相处的情形,点点滴滴。可是其他的人们……好像
已经离开他一百多年了。
他注意到一张凳子上放着一本日记,随手拿起翻翻。说也奇
怪,看看过去记录的,都感到那些事全过去了。
有时,他看自己写的感到好笑,但全部看完之后,想到过去
的岁月,就只留下这些记载。现在,他只好奇,怎么自己不再思索
着将来的享呢?有趣的是回顾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的
路。
当他翻到尽头,是几页空白。顿时他有个新奇的念头,打算
为日记写一个跋语。也许,写得很清楚。或是语句神秘难解。
可是,当他抬起眼睛思索时,瞪着茅屋的墙,他的脑海只想
着站立舞拳。她虽穿着日常衣服,但是肌肤却富有弹性。袖子下
的手,优美纤长。还有上衣里丰美的胸脯,感觉是那么柔软。她
的额骨高,双眉浓密,感情丰富的眼睛,和一头纠缠的头发。
他想到在光线充足的棕顶帐篷中,她突然生气的样子。也想
到她的羞怯、庄严和痛苦。
他想着他所爱的,所看过的每一件事。
当他的目光,看着摊在膝上日记空白的那一页,他知道自己
该写什么。一团高兴,看着笔墨淋漓那几个字。
我爱上站立舞拳。
与狼共舞
一八六三年夏未
他合上那本日记,小心放在床铺正中央。有一阵子感到很困
惑,心想是杏该把这日记本留在这儿。
当他步出门外,与狼共舞看到双袜消失了。他知道以后不会
再看到它了。他默默祈祷,希望这只狼,在有生之年,都能生活幸
福。
然后他跃上马匹往回奔,用苏族语大声叫“再见了!”然后策
马全速奔驰。
当他再回头看着席格威治营地时,什么都没看到,放眼处只
有一片辽阔的草原。
6
她等了几乎有一个钟头了,踢鸟的妻子们见了说:“咦,怎么
没看到与狼共舞呢?”
等待的时间,是很难捱的。每一分钟,站立舞拳都挥不掉他
的影子。当别人间起,她有意淡然回答。
“哦……与狼共舞吗?不,我不知道他在那儿。”
她出去到处打听。有人说,很早就看到他出去了,骑马朝南
边;可能回白人的营地了吧。
不想去猜测他为什么出去,她忙着做鞍囊,可是心中乱极
了,一心只盼着他回来。
她的希望,还不止是这些。
她要和他单独相处,这个念头闪人脑际。吃过中饭之后,她
就从主要道路,沿着河流走下去。
通常,人们在中饭后都去休歇了。她很高兴,河畔没有一个
人影。她把平底鞋脱掉,涉足在清凉的河水中。
虽然有一丝微风,但这一天仍然非常懊热。她放松自己,半
闭着眼.看着那缓缓流着的小河。
如果他在这时回来,用那双的的的目光看着她,扬声开怀大
笑,告诉她我们一起走吧!那么,不论是天涯海角,她都会跟他
去。
突然,她想到他们第一次相遇,清晰得恍如昨日。她在半昏
迷状态被他送了回来,身上的血染得他身上都是,她记得,倚在
他身上的感觉,是那么安全。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背,她脸靠着
他的夹克,闻到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现在她了解了,那是什么意思。何以那时会有那种安全感,
因为他正是她所爱的人。那时,那份好感就像深深埋在心田中的
一颗种子,她浑然不知道是什么意义,可是大灵知道。大灵让她
看到.那颗小种子长成爱苗,这是奇异的事,也鼓励她更往前走
下去。
现在,她感到好安全。虽然目前处境并不安全,有敌人,有暴
风雨,也有可能受伤。但这和身体的安全感不同,那是一种心灵
上的安全感,只要想到与狼共舞,那种感觉就油然而生。
这是发生在她这一生中,最罕有的事。她想,大灵将把他俩
撮合在一起。
她在想,那么以后会如何发展。正在这时,她听到几尺外有
水产泼动的声音。
他正蹲在水面,慢慢地泼着水洗脸,不慌不乱的样子。他看
着她,仍然从容不迫地洗着脸,微笑起来像个小男孩一样。
“哈罗,”他说:“我回席格威治营地去了。”
他说话时,好像两人相处,已经很久很久了。她也以同样的
口气回答:
“我知道。”
“我们能谈谈话吗?”
“是的。”她说:“我也想和你谈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但却听得出话中的弦外之音。
“我们要到什么地方?他问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
她很快地走着,与狼共舞在一、两步后面跟着她。她想到一
个地方,是踢乌以前要她回记“白人语言”的地方。
他们沉默地走着路,除了脚步声外,就是杨柳随风吹拂的声
音,还有枝头小乌啁秋的叫声。
他俩内心都咚咚跳个不停,也猜测着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
么样的事。不知该发生的事,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发生。
目的地到了,这隐蔽的林间空旷之处,出现在他们眼前,这
是她在此地回忆过去种种,仍然非常宁静。两人盘腿坐在河边的
一棵白杨树下。
他们都没开口,这时其他的声音都停止了,每一件事都静止
的。
站立舞拳的目光,垂落在他的裤管上,他的手正搁在那儿。
“这里破了,”她低声说,用手轻轻触着裂口。她的手一旦放
在那儿,就不再移动了。
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引导着他们,他俩的头轻轻地靠拢
在一起,手指交握在一起。肌肤的轻触,却如“做爱”般的狂喜,两
人情不自禁,拥吻起来。
他们只是轻轻触着对方的唇,并没有深深的吻。
但这已是他俩”爱的印空”。
两入紧靠双颊,互相感觉着对方的鼻息,好像置身在梦中。
在这场梦中,他们一起做爱,最后并躺在白杨树下。与狼共舞深
深看着她的眼睛,见到她眼中的泪光浮动。
他等了好长一阵子,但她都没开口说话。
“告诉我,”他低语着。
“我很快乐,”她说。“我很快乐,大灵给我这样的生活。”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他说,他的眼中流露着诚意。
她轻轻靠着他,开始哭了起来。当她泣泣时,他紧紧搂着她。
7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做爱,一面情话绵绵。等到林间空地的
阴影日渐深浓阴暗之后,他俩才坐了起来,两人都恨不能待得更
久一点。
他俩看着水中粼粼闪光,这时他说:“我和石牛谈过话,……
我才知道,那一天你为什么会跑开……那一天,我问你是不是结
婚了。”
她坐起身来,松开挽着他的手。他又握住她的手,她却把手
抽回。
“我跟他生活得很幸福。现在我才明白,他离开我,是因为有
一天,你会闯入我的生活中。”
她领他离开了那儿,两人朝回走。临走之前,两人又紧紧地
抱在一起。当他俩听到,远处村庄传来隐约的呼唤声,他俩都竖
耳谛听,那声音就在前方。
两人立刻藏入白杨深处,又紧紧拥抱着,互相吻别。
前面一、两步,就是走回村子的主要道路。当他们拥抱时,她
在他耳畔低语。
“我正在守丧,如果族人知道我们正在恋爱,他们一定不赞
成的。我们一定得小心才行,等着适当的时机再说吧!”
他了解地点点头,很快抱了抱她,她就先悄悄走了。
与狼共舞在柳阴深处,又等了十几分钟,也跟着回去了。在
回去的路上,他咀嚼着相遇的欢乐,也很高兴能有单独和她在一
起的机会。
他直接回到他的帐篷小屋,直接坐在床上,看着窗口仍透着
亮光。下午在白杨树下的缠绵爱悦,像梦幻一般。
天暗之后,躺在厚厚的褥子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好累好倦。
这时,他闻到掌上述残留着她的气味,希望这气味能保存整晚,
不久就飘然入梦了。
1
又过了几天,与狼共舞和站立舞拳,心中的幸福感仍余彼荡
漾不已。
他们的嘴角挂着微笑,脸如春风拂面。无论走到哪里,他们
都飘飘然,好像脚跟都不着地似的。
和众人在一起时,他们都谨慎内敛,小心不要露出任何一点
形迹。因此,他们在一起上语言课时,也表现出更是“公事公办”
的态度。如果适巧有机会,两人有在帐篷小屋单独相处的时候,
他俩常手握着手。可是,这远不如他俩内心所渴望的。
每天,他俩都试着找机会秘密约会,通常在河边,他俩都禁
不住渴望这么做。可是,要找一处完全幽僻的地方,得花时间去
找。站立舞拳特别担心会被人发现。
从一开始,他们心中就盼望能结为连理,这是两人心中共同
的心愿,而且愈快愈好。可是,她正在丧期,也很难尽快结婚,这
是不合苏族人生活的方式,除非女方的父亲,解除这道禁令。如
果她没有父亲,就得由一位战士负起这责任。以站立舞拳的例子
来说,她得服丧多久,由踢鸟来决定,何时可以不用再守寡。但
是,服丧总免不了要校长的时间。
与狼共舞试图向他的爱人保证,告诉她他们一定会结合的,
不要忧虑。可是,她无论如何,总是担心。有时,她很沮丧认为没
希望,甚至提议两人私奔。他听了只是大笑,以后她也就不再提
了。
他们常常找机会能在一起。自从那回在河边,两人第一次缠
绵过后,四天之中;她有两次,趁天未明时,悄悄从踢鸟的帐篷里
出来,见没有人看到,就悄然溜到与狼共舞的帐篷小屋。他们两
人并卧着,直到第一道夭光射入。而入裸露身子,拥被而眠,低声
谈着话。
他们这么做,只是期望有一个隐密的两人世界,能恣意享受
着爱,但并不想去愚弄任何人。
可是,全村的人,只要稍解人事,都心知肚明,只要看到与狼
共舞和站立舞拳春风满面的脸,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
什么事。
不论在任何环境下,大部分的人们发现,他们心中并没有力
这两人的爱定罪,由于缺乏证据,大家也都不敢蜚短流长。最重
要的是;他们两情相悦,对整个团体来说,是没有什么威胁性,即
使是保守的老人,他们也承认这两个年轻人工相吸引,是很自然
的事。 。
毕竟,他们都是白人。
2。
在河畔约会之后的第二天晚上,站立舞拳必须再见他一次
面。她等着踢鸟一家人全睡着了,帐篷小屋中响着此起彼落的鼾
声和鼻息声。她等着,等着离去的时候,不再惊动任何人,
她嗅出,空气中有一般浓厚的风雨欲来的气味。突然听到喊
叫骚动时声音,打破了宁静。那声好激烈,惊匹了每一个人。几
秒钟之后,每个人都掀开被子;匆忙下床,冲到外面一看究竟。
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整个村子都惊醒了。她和其他的人,一
块涌到主要的路上。人们举着熊熊的火把,成了注意的焦点。在
混乱中,她寻找着与狼共舞的身影。起初一直没看到,一直到她
逼近火炬时,她才能够看到他。
她挤人群众,定睛细看时,看到几张印第安人的生面孔.在
火炬旁挤成一团,约有六个人左右。有更多的印第安人,俯卧在
地上,其中有些人死了,有些人伤得很重,这些人都是奇瓦族人。
是苏族人长期的朋友和狩猎的伙伴。
这六个没受伤的人,非常忿怒。他们忧虑的比手划脚,和十
熊及他两、三个亲近的僚属谈话。围观的人,都聚精会神,听着奇
瓦族讲述他们的故事。
她和与狼共舞也凑近听着,这时有些妇人尖叫了起来。过了
一阵子,女人和孩子跑回他们的帐篷小屋,脸上布满了惊慌。十
熊身边的战士们热血沸腾,每个人口中,经常说着三个字,全村
人都被这三十字,弄得骚扰不安,天下乌云密布,远处响起了几
声郁雷。
人们口中所说的三个字——“波尼族”,与狼共舞知道得非
常清楚。从他们的谈话和故事中,他已经听过许多次了。
站立舞拳站在他旁边,他也和其他战士一样,紧紧围在十熊
的身边。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常和他私语,转译他们所说的话,以
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原来,他们这一小队人马,下列二十人。他们到苏族人的营
区北方十哩的地方,去寻找野牛的踪迹。结果,遇到大队人马的
波尼族战团,少说也有八十余名战士,也许还不止这个数呢。在
日落时分,他们遭受了攻击,可是没有一个入选走。
他们尽可能撤走,不愿和这么一大队的人马直接冲突。他们
先来此报信,很可能波尼人下一个日标就是到这儿,奇瓦人认为
或许不超过几个小时,他们就来了,这回的突袭,很可能在黎明
的时候。
十熊开始下令部署。不过站立舞拳和与狼共舞都听不大懂。
但从他表情来看,他非常担心。这儿骁勇善战之士,都随着踢鸟
和飘发出征了。虽然还留一些槽壮部队守卫,但要对付八十多名
波尼族强悍的兵士,仍然不是对手。当前的局势,相当危险。
在营火旁就开起军事会议,首先派出侦骑四出,察看是否有
敌军出现的身影。与狼共舞这时有种极为不安的感觉,每一样
事,似乎都没有周全的部署。雷声愈来愈近,雨势倾盆而下。风
雨交加,更能掩护波尼人的突袭行动。
但是,这村子现在也是属于他的,他冲到石牛身后,脑子里
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跟你去。”他说。
石牛很忧愁的看着他。
“这是一场硬仗,“他说:“波尼族从不是为了抢夺马匹来的,
他们是要杀人的。
与狼共舞点了点头。
“拿你的武器,到我的帐篷小屋。”老战士命令道。
“我去拿。”站立舞拳自愿说道,说着转身离去。与狼共舞跟
着石牛。
他盘算着来福枪和左轮还有着几发子弹,这时他想到藏起
的来那些枪弹。
“石牛,”他叫道:“石牛。”
这名战士回头看他。
“我有枪,”与狼共舞叫道。“我在白人的营地,还藏着许多把
枪。” 。
石牛决定禀告十熊。
十熊仍在询问奇瓦族猎人问题。
这些劫后余生的可怜人,余悸忧存,他们差一点把命部丢
了,目前的情绪十分激昂。看到与狼共舞出现之后,他们才镇定
了下来。
当石牛禀告十熊有枪枝,十熊震了一下。
“什么枪?他问道。
“白人的枪……夹福枪。”与狼共舞回答道。
对十熊来说,这很难决定。虽然他也赞成与狼共舞的提议,
可是在他古老的苏族血液中,并不能全然信任白人。枪枝埋在土
中,还得费时挖掘出来。波尼人很快就到了,他需要每一个人都
动员保护村子。再说,骑马回白人的营地,也得费上许多时间。而
且,随时都会下起很大的雷阵雨。
但是,他知道迫在眉睫,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如果有枪枝,
将会极大不同,那么波尼人的胜算就不大了。目前距黎明,还有
几个小时,跑一趟白人的营地还来得及。
“那些枪在木箱里……用木板盖起来。”与狼共舞说道,打断
了十熊的思潮。“我们需要有些人手,把一箱箱的枪枝搬回来。”
老人只好赌一赌了,他告诉石半,带两个手下和六匹马,和
与狼共舞一起去。四个人骑马,两匹马载着枪枝。他交化一切要
尽快。
3
当他回到自己的帐篷小屋,西斯可已配好马具,站在他的帐
篷前等着了,地面上,井井有条的放着他所有的武器:来福枪、友
轮枪、弓和箭,以及一把长刀。
当他正插入左轮枪时,她拿了一个碗给他,
“把你的脸对着我。”她命令道。
他直挺挺地站着,她的手正在碗中搅着红色的东西。
“我现在为你做这事,来不及解释了。以后我还会为你做。”
她很快,也很自信,在他前额画了几道平行的线条,另外在
两颊,也画了两条纵线。另外又点了点,在两颊各画了狼的脚印。
又退了一步,仔细看着自己的作品。
当与狼共舞把弓箭挂在他的肩上时,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能射击吗?”他问道。
“是的。”她说。
“那么拿了这把枪吧!”
他把来福枪交给她。
没有拥抱,也没有道别。
他走出帐篷,跃上西斯可,急驰而去了。
4 。
他们行过河流,尽可能在草原走过直线,直抵目的地。
天色乌黑得可怕,好像有四个强烈的暴风雨要来似的。四周
电光闪闪,就像大炮开火。
一路上,与狼共舞开始担心,万一挖掘不到那些枪枝该怎么
办?他好久都没有去注意,那个野牛助骨的记号了,也许都找不
到了。他不禁暗自担起心来。
豆大的雨点开始下了,这时他们已抵达席格威治。他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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