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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X24

_48 新城Kazma (日)
「你在跟自己赌输赢。」藤堂先生又重复了一次。非常自信的口吻和刚才的笹浦一模一样。「比赛方法交给你,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就变成『游动』的手下。如果我赢了的话,你这次就从德永这件事当中抽手,并且让这两个人平安回家。」
「哈啊!?我说Mr.藤堂,我有个最基本的疑问!为什么我要赌这一把,故意把这个对我有利的状况给放弃掉不可呢?」
「因为你并不觉得这个状况对你是有利的——你想要堂堂正正的分出胜负,赢得结果。」
我终于了解这段对话的意思,那也是笹浦所指出来的事。
公平地分出胜负。
这是有働这个人的基本原理。他最想要的东西,考试、说服、保镳和代价。从所有相同的模式里隐然可见。这恐怕也是他能领导该大集团的大原则。
笹浦注意到这一点指出来后,藤堂先生好好地接受。
现在就在赌这一点!
「嗯哼嗯嗯嗯……?」
终于有働开口了。
他一边直视着藤堂先生,瞳孔的深处里诉说着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愿意承受如此风险是为了这两个人。」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他们明明不是你的部下耶?」
「正因为这样才更加需要这么做。」
「……对嘛。」有働突然浮现笑容。「我对你的乱来并不讨厌。从以前就是。很好。」
「你同意了吗?」
「应该说,让我把它变得更好玩吧。赢家通杀(Winner-take-all)。顺便说一下这个时候的动词take因为可以解释成虚拟语气或是祈使语气,所以第三人称语尾的-s可以不加。懂了吗,Mr.笹浦?」
「闭嘴啦白痴。」
「你呀,真的很不配合耶——总而言之!如果你赢了的话,就让这两个人自由。不只如此,我还答应完成你们任何一个愿望!当作是慢了一个星期的圣诞礼物!」制止住些微的躁动之后,他继续说下去。「相对的如果我得胜的话,你,还有你的团员,再加上这两个人,一个不剩的全都加入UD的终身会员。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一下,为什么连我们都是啊!……还来不及抗议完。
穿皮衣的首领脸上浮现根本不合时宜,几乎是纯真的笑容后打断我的话,
「好了,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比赛是什么呢?」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集中在有働身上。他插进上衣口袋的左手,正要拿出什么来。是什么?当然是暴走族的标志、武器、凶器。沾满血,代表死和痛苦,为了争夺性命的道具!
我倒抽了一口气。藤堂先生也是,笹浦也是。
那是——用得非常旧的痕迹——过去应该是纯白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失去纯洁,充满缝线的一团东西。
「是棒球。」他宣布了,或者是引用了。用非常响亮而有威严的声音说:「——那就是棒球。」
在所惟信 20:35
不,刚才那并不是搞笑只是很普通地说话。
「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小时。」
过了几个小时呢?
「不知道。我没戴手表,手机也没电了。」
不过我觉得只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所以我说不知道了嘛!」
藤堂真澄 20:30-20:46
晚间八点三十八分,移动到附近公园的棒球场里。中途确认了电线杆上的住址标示。这里是世田谷区「等等力」(地名)。再次确切感受到东京如文字所述相当深奥。
同四十四分,抵达。
——那先确认规则吧!
有働站在本垒上,爽朗的口吻反而触怒我的神经。
——胜负在一局的上下。选手为了公平起见各三个人。得分高的队伍便得胜,双方都挂零的话,以综合打击率高的一方得胜。因为不管哪一方当裁判都会吵起来,所以在投球时让我的人马帮忙用手机照相,有需要时可以在之后确认。界外球也一样。但是,请大家自制不要一直确认。这完全是……
——公平竞赛的精神吗?笹浦吐嘈,他似乎不管什么事不吐嘈一下就会难过。
——正是如此,
相对的有働依然笑容不变。
——跑到外野的球如果是高飞球的话就算出局,跑者一安打就上一垒。但是,如果击中放在右外野手、中外野手、左外野手里面的那个大圆柱的话就进两垒。
在道路施工现场经常可以看得到的那种橘色的塑胶材质的圆锥物,已经确实放好在外野上。那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拿来的。
——好,依棒球盘(※日本EPOCH公司于1958年上市的弹珠玩具。)的要领,内野滚地基本上算出局,但是如果滚到圆柱对面去的话就算安打。因为选手人数很少,所以代打、代跑、特别代跑、透明跑者全都可以。其他就按照基本公式规则来走。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打击率一样的话呢?西小姐问。紧握着金属球棒,是因为戒备周围的人吗?或者是对这场「比赛」的投入呢?
——那时候就用全垒打竞赛来决定吧。其他呢?好,那么快点开始吧!
有働从口袋里拿出五百圆硬币弹开后,用手背接住,另一只手掌快速覆盖住。
——反面?正面?
漫长的沉默。
突然发觉到笹浦和西小姐都盯着自己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顺序了呢?我算不上是他们的领袖,更何况今天我老是判断错误,但像这样让我懊恼的时间,原本就不存在。
——正面。
在我回答的同时,有働的手掌也动了。
——喔,是正面呢。你们取得优先权了。先攻或后攻随你……
——后攻。
接下来该怎么做?
笹浦耕 2O:47-2O:51
是该笑还是该哭一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夜晚的棒球场。夜间照明。对手是皮衣军团,赌上全财产的比赛开始了。
跟刚才最糟的状况相比,情况变得更加恶化。这太白痴了,或许你们会这么想,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别说是左右的选手休息区了,连牛棚里面全都是飞机头的皮衣外套军团。表面上说是为了用手机拍照,但是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不让我们逃跑而形成的包围网。虽然大哥再怎么叫嚷着要公平竞赛,但他什么时候会翻脸,也没有人知道。而且他连金属球棒都已经发放完毕了。可恶。
「……玩球咯!!」
有働很开心地大吼着。
代替鸣笛,机车的引擎同时发出低吼。果然没有那种便宜的「吧哔啦·吧哔啦·吧哔啦~~」的喇叭声。看来「游动」似乎是更正统的暴走族。
我用力敲了几次防护网,尽可能地装出架式来。有働那家伙一直笑咪咪的,大摇大摆进到打击区。站到左边。
「麻烦你了!」
他脱掉安全帽行了个礼。是在开我玩笑吗?不,不对,这家伙是来真的,他是真的在享受比赛。
站在防护面具正面的,是投手藤堂。
没有人在的三垒线——三游间——遥远的对岸外野的橘色圆柱。空荡的二垒,又放了一个圆柱,一垒上有西。如果按照有働的规则的话,一垒手几乎没有任何意义。除了高飞球之外,几乎都会自动变成一垒安打。为了封杀跑者的短打等等相对的二垒反而比较重要。但是西却坚持要站在一垒而不肯让步。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个规则的特殊性呀。
(……不过,像她那样用轮椅阵守在垒包上,不是妨害跑垒吗?不,原本垒上的触身就不算,所以没关系吗?)
担心这种龟毛小细节的,看来似乎只有我而已。藤堂照旧一副严肃的表情,西干劲十足,有働&皮衣军团则是单纯地乐在其中。
享受这场棒球比赛。
棒球,小学时常常玩,但像这样用真的皮手套跟戴防具的,几乎算是第一次。话说回来,这场比赛真的有胜算吗?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因为没办法呀。)
我心里面的另一个我耸了耸肩膀。
(因为我回想起来了嘛。)
谁管你啊笨蛋。
(因为德永那个大白痴害我想起来了。)
吵死了,闭嘴。虽然这么说,另外一个我还是不肯闭上嘴巴。可恶。
(因为被卷进去德永的骚动里,多亏那家伙传来邮件,让我进到忍的房间里,打电话给法布瑞,给警察添了麻烦,家里还发生火灾,但是我平安无事,可是却相对的想起了冬志贵的事,刑警大叔跌倒,我在涩谷里逃窜,被抓住,被暴走族强迫购买电子货币,然后接下来……)
接下来是捕手了。
原本应该要捕获德永的,但是却变成了藤堂的捕手。这算什么,是哪门子中年大叔爱开的玩笑。我是白痴吗。
然后,那个像白痴一样的我在心里只剩下两件事。
「……玩球咯」」
有働很开心地大吼着。
代替鸣笛,机车的引擎同时发出低吼。果然没有那种便宜的「吧哔啦·吧哔啦,吧哔啦;」的喇叭声。看来「游动」似乎是更正统的暴走族。
我用力敲了几次防护网,尽可能地装出架式来。有働那家伙一直笑咪咪的,大摇大摆进到打击区。站到左边。
「麻烦你了!」
他脱掉安全帽行了个礼。是在开我玩笑吗?不,不对,这家伙是来真的,他是真的在享受比赛。
站在防护面具正面的,是投手藤堂。
没有人在的三垒线——三游间——遥远的对岸外野的橘色圆柱。空荡的二垒,又放了一个圆柱,一垒上有西。如果按照有働的规则的话,一垒手几乎没有任何意义,除了高飞球之外,几乎都会自动变成一垒安打。为了封杀跑者的短打等等相对的二垒反而比较重要。但是西却坚持要站在一垒而不肯让步。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个规则的特殊性呀。
(……不过,像她那样用轮椅阵守在垒包上,不是妨害跑垒吗?不,原本垒上的触身就不算,所以没关系吗?)
担心这种龟毛小细节的,看来似乎只有我而已。藤堂照旧一副严肃的表情,西干劲十足,有働&皮衣军团则是单纯地乐在其中。
享受这场棒球比赛。
棒球,小学时常常玩,但像这样用真的皮手套跟戴防具的,几乎算是第一次。话说回来,这场此赛真的有胜算吗?我到底在干什么呀?
(因为没办法呀。)
我心里面的另一个我耸了耸肩膀。
(因为我回想起来了嘛。)
谁管你啊笨蛋。
(因为德永那个大白痴害我想起来了。)
吵死了,闭嘴。虽然这么说,另外一个我还是不肯闭上嘴巴。可恶。
(因为被卷进去德永的骚动里,多亏那家伙传来邮件,让我进到忍的房间里,打电话给法布瑞,给警察添了麻烦,家里还发生火灾,但是我平安无事,可是却相对的想起了冬志贵的事,刑警大叔跌倒,我在涩谷里逃窜,被抓住,被暴走族强迫购买电子货币,然后接下来……)
接下来是捕手了。
原本应该要捕获德永的,但是却变成了藤堂的捕手。这算什么,是哪门子中年大叔爱开的玩笑。我是白痴吗。
然后,那个像白痴一样的我在心里只剩下两件事。
其中之一,是西体重的感触。
从涩谷的闹区一直到黑暗的坡道,推动那家伙的重量时,那种真实的感触。
什么事是真的,又什么才是事实,我一点都没有自信,只有法布瑞那混帐东西的话一直在脑子里混杂在一起,重新混合后永无止尽地演奏下去,但是最后剩下的却是别的东西。
西的重量。
推着那家伙的轮椅往坡道上奔跑时,那个瞬间的畅快感。
是的,畅快感。我觉得很畅快。我很享受。我很生气,很懊恼,又很不舒服,但是单纯地运动身体很开心。
其中之二,是温井川所说的事。
她电话打来时,是我一屁股坐在那个丁字路之后。温井川说话速度很快,我连插话的时机都没有。
——德永呢?找到了吗?还没?那个啊,我跟一七谈过了,用手机,在BBS上!
——什么?一七?
——喂!?我已经没有零钱了!我跟她谈了之后,结果自杀的时间往后延了!改成明天早上六点二十一分!你听见了吗旦所以我会尽力……
电话在此中断。
我坐在地上思考。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实际上过多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总而雷之我一动也不动地持续思考。屁股下的柏油路冰冰凉凉的。然后我注意到两件事。
首先,温井川似乎把十七称做一七。
然后,还有时间。
时间。
做什么的时间。
找某个人的时间。
为了确认坐在我旁边的是「霸凌同学」还是「被霸凌的同学」,或是没有坐任何人的时间。
抓住德永,说「托你那封遗书邮件的福害得我好惨啊」,然后痛揍他一拳的时间。或是「托你的福让我幸免死于火灾」,说声谢谢的时间。
因为如果那封邮件没寄来的话,发生火灾时错不了我一定还待在那个房间里。然后冬志贵阿姨的装置漂亮地着了火,我还一边做着跟忍约会的梦,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烟雾弥漫,陷入混乱,烧得焦黑,死得很彻底了。
(是的——是呀。)
另一个我点了点头,我就是那种类型,等到该表现的时候就失败。我也赞成他的意见,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应该让冬志贵阿姨杀了我才对。
为了处罚我三年前的恶行。
但是我还活着。我还有时间。为什么?因为托德永的福,多亏他难过到想死。因为他想死才救了我一命。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实在太讽刺了,我是应该笑,还是该哭一场才对呢。
(该怎么做才好呢?)
就算笑和哭都于事无补。
(那么,该怎么做呢?)
我认为在怪异的天秤的两端,我们两个一定是挂在那上面悬荡没错。我和德永,德永和我,两个大白痴。
(都一样。)
那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寄出了邮件呢?
(那家伙和我都一样。)
他是用什么心情写下邮件的呢?
而且为什么送到我这里来?
(所以我才必须知道。)
上午六点二十一分。
(我必须和那家伙见面,好好聊一下才行。)
还有九个小时多。
(是的。)
如果是那么一点时间的话,送给他也没关系。
为了另一个大白痴。
……先撇开不谈我在心里暗自下好的决定,当我回过神来在眼前的仍然是本垒跟投手丘。
「——投手,有働选手,背号零号!」
皮衣的其中一人双手拿着大声公大声呼叫。欢呼声随之而起。简直像真正的比赛一样,
我再次确认了捕手面罩的位置。为了靠近德永,无论如何都得先攻破这场胡闹的比赛才行。可恶。
冷静。个个击破吧。也只能这样了。
(把困难分割……困难的问题和奇怪的问题先放到后面……既然都不会的话,就先赚一部分的分数!)
我反覆念着咒语。虽然觉得今天都是因为那件事,才会遇到这么多凄惨的事,但是这是错觉,是错觉!
「有働先生,请快点上吧!」
「投手害怕了耶!」
「喔耶喔耶!」
藤堂仍然无语,背负夜空和灯光的对照图,脚尖寻找着投手板。令人发颤的寂静。
大动作投出球。
踏出脚步,尘土飞扬。又长又粗的手臂伸长。豪迈的姿势,可以的,这样说不定可以办得到。我已经准备好接受那几乎可以弹走棒球手套的疼痛了。
第一球!
超过期待的快速球被我的手套吸收……不进,快速智障的超级混帐棒球撞上了牛棚的右边角落,发出匡啷刺耳的声音和尖叫。不,我真的听到了尖叫。说不定那是我心里的尖叫呢。
我没有动。
有働也张着嘴,保持着挥棒前的动作静止不动。皮衣军团也停止动作。外野的圆柱、夜间照明、公园的树林、街灯、电线杆、混浊的夜空、被藏在云朵下的冬季星座、和应该不存在的神全部都……保持不动的永远静止了十秒钟。
然后到了第十一秒,
「——暂停!!」
多亏西的大叫解开了魔法。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恐怕会一直持续下去,到了元旦错不了一定已经变成了石像。
「控球不佳啊!」
「怎么可能!!」
「拜托,Mr.藤堂!谁叫你这样搞笑了呀!真是太好笑了!」
真的像漫画里的拟声语一样哇哈哈的笑声,刺中我奔向投手丘奔的背部。趁我抵达之前,西的双轮就已卷起烟雾,在我们逼问投手大人之前先发声了。
「藤、藤堂先生!我觉得应、应、应该不太可能,但是你有玩过棒球……」
「有。」
「多少次!?」
「三次……」克林头,莫测高深地点点头。「包括这一次。」
「……!!!!」
我和西同时发出了不成惨叫的惨叫。
「不用担心,人家说『佛也有火』。」
「你要说的那个是国父十次革命吧!」
「我开玩笑的。」用超级正经的表情回答完后,藤堂用手套遮住嘴巴。「你们也遮起来吧。」
「咦?」
「好啦,快点。」
心里虽然想着真受不了,还是用手套像口罩一样遮住嘴巴。闻到一股破旧的皮臭味,我和西同时做出厌恶的表情。在这时候,
「很抱歉,让你们卷入莫名的骚动里。我会为此补偿的。我保证。另外,德永的两支手机都在我那儿。」
……什么!?
「他自己的手机在今天早上被渡部亚希穗偷走,然后交给了枯野,我是从枯野那里收到的。」藤堂用惊人的速度快速说明。「我放在上衣口袋里,在那边的板凳上。第二支手机听说是德永寄放在折口步乃果那儿的。德永今天在某处捡到,他拜托折口帮他还给失主。她虽然把它放在包包里,但是在移动中遇到蔴烦所以现在由我保管这个包包。在上衣旁边那个比较大的手机,失主的名字是『法布瑞』,折口是么说的。由前后状况来判断,应该就是谣言里的「宝物手机」。但是有働并不相信,我自己在听到折口的说明前也是不相信的,不过那个毒品的谣言并非完全是没有根据的故事。说不定在那里面真的……」
等……
等一下,喂,你刚才说了什么?
(谣言?手机?『法布瑞』?)
记忆中的对话碎片,一口气全都回复。
(不对!)
不对吧藤堂,在『粉红先生的手机』里装的是……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不可以告诉他!如果他知道的话会被法布瑞那个混帐——)
「你说了什么吗,笹浦?」
「没、没有——」
「话不要说一半就停了,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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