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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拼-六兄弟的血色往事

_100 浪翻云(现代)
如天有道,为何自古寒士,迄今犹无广厦庇身?
如天有道,为何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如天有道,为何人分三六九,草民贱如蚁,庙堂贵胜天?
如天有道,为何生下张献忠,铁木真、希特勒、斯大林这般杀人狂魔、独夫民贼来屠尽苍生,猪狗世人?
可怜的大西王,他用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推翻了自己以之存世,看似冠冕堂皇的根本理由。
并且告诉了我另外一个道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身为刍狗的我们手中,并没有什么是可以用来掌控的。我们所有的只是逆来顺受,随波逐流。
人,从来就没有掌控命运这么一说。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酒足饭饱,不知天下饥寒之辈。他们打着饱嗝,喷着酒气对着羡慕不已的你说出了这句话,你也就信了。
你信,通过努力,你可以改变命运,改变明天。
但是,你能改变吗?
不能。
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在哪天得到爱情;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天成为一个百万富翁;更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会在哪天告别所有的一切。
既然无知,何谈改变。
这可惜这个道理太深,而当时的我又还太年轻。
在与三哥吃饭之后,我以为忍受了良心煎熬,出卖了人性良善,就会改变一些未来,理所当然得到一些安详的明天。
所以,当接到张总第二件礼物之时,我惊喜交加,疑虑重重。
所以,当惊喜、疑虑过后,正要全力准备办好张总所托。那件巨大悲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一切,爆发出来的时候。
我也只能魂飞魄散,终日惶惶。
那天黄昏,和小二爷、地儿几人一起在场子里吃了顿晚饭,他们留下来准备场子营业的一切事宜。
我则带着贾义、小黑两人一起去一个亲戚家,为母亲搬点东西。
从场子大门出来时,就已经看见了站在门边的那几个人。当我走向旁边露天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他们也一直跟在我们周围不远的地方。
但是,我并不以为意。
这个时候,路上来来往往赶着回家,赶着吃饭的人很多。这也许只是几个凑巧和我同路一段的人而已。
如果是流子要冲着我来,砍人办事,除非他脑袋进了水,想坐牢,不然此时此刻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没有猜错。
他们果真不是流子,是警察。
所以,我的手还没有搭到车门上的时候,就被从背后飞扑上来的几人死死摁在了车顶。
随即,还在莫名其妙的我就听到了两句的吵闹声:
“操你妈!干什……”
“钦哥……”
贾义和小黑的声音都只响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如同被拔了电源的收音机。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愤怒不已,想要反抗的我,也飞速停住了自己的挣扎。甚至连头部都不再摆动,任凭脑袋被人死死压在冰凉的车皮上方。
因为,那一刻,我的腰间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两样东西顶在上面。
坚硬,圆润。
枪!
“老实些,莫动!动一哈,老子一枪就打死你!”
说的话和我们这些流子办事的时候没有任何分别,不同的是,语气里少了流子的那股狠劲,却多了一层流子没有的底气。
关键是,他们说得并不是市里方言,而是九镇所属那个县的话。
果然,一样东西飞快地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根本就没有看清,就听到另外一个说话声继续传来:
“这是我的证件。你是胡钦沙?莫怕,我们是公安局的。不是来办你的,有点事找你,跟我们走一趟。”
语气轻松调侃,掩不住的得意与嚣张。
“你们是哪个公安局的啊?”
“ X县公安局。”
一种很不对的感觉涌了出来,我到市内发展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要找我,也应该是市局。
为什么以前的县公安局会找上门来,他们要干什么?是我以前在九镇办的哪件事情出了纰漏呢?
他们没有抓贾义和小黑,也没有开我的车。反拧着我双手,飞快地将我扭上了另外一张民用牌照的小轿车。
上车之前,我看了贾义他们一眼。
我知道不用多说,他们马上就会回去把现在的一切告诉小二爷,而小二爷也一定会安排妥当后面所有应该去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切更加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抓我时,兴师动众来了两张车,六七个人,还带了枪。好像是抓捕刑事重犯一样。等到了里面,却不咸不淡的问我一些有得没得事,甚至连刚出道我和大脑壳摆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们终于说出了一年多前,我到县里为三哥砍人的一件事情,并且不断地试图从我口中套出三哥的事。
开始,我以为是三哥得罪了人,别人要找整他,所以先找了我。
转念一想,又不对。他们明显没有掌握三哥的什么具体事情,至于砍人那件事,并不是不得了的事情,事后也已经用道上的规矩了结。
按照大家心照不宣的常规来说,警方没有道理再插手。他们应该很清楚,这样不大不小的事情,又过了这么久,就算插手,也只是吃力不讨好,搞不出任何名堂来。
不知道审了我多久,天开始慢慢黑了。
审我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出了办公室,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当时的我,早就已经被弄的晕头转向,一个人静静坐在黑暗中,左思右想,满腹不安。
我知道,光靠这件事,今天晚上就一定能够出;可,如果只是这件事,他们抓我干什么呢?
在这样的煎熬中,我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窗外不远处响起,那是小二爷与一个人的对话声,渐行渐远。
又过了半天,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办公室的门被打了开来,方才还蛮脸严肃审我的一个警察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对我说:
“胡钦,没得事哒。你先走先走,我们也没得办法,要指标。呵呵呵,这个事,具体今后有什么需要你的,还要麻烦你啊。你朋友都在下面等着你的,哈哈哈。”
我强忍着想要狂喊一番的冲动与他礼貌握手道别。
当我走出办公大楼,来到机关外面的停车坪时,远远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小二爷和地儿以及天哥、贾义四个人。
一股亲切感涌了上来,我由衷地对着他们一笑。
除了天哥也对我一笑之外,却没有得到其他任何人的回答。小二爷和地儿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还是严肃阴沉得快要掉出水来般,一言不发看着我。
刚走到他们跟前,还不待我开口,就听到小二爷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给我说:
“胡钦,出大事哒!”
随着这句话,我的刚刚才落到肚中的心下意识猛地一沉,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望着小二爷。
莫名的恐惧疯狂涌上心头,甚至都让我忘记了说话。
夜色中,小二爷的眸子闪亮得让我发慌,我看见他的双唇再次张开,吐出了一句话来:
“明哥和牯牛两个人,九点钟的时候,在巨龙被人砍哒,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嗡”地一声,脑袋炸了开来。
耳边继续传来了小二爷的说话声:
“砍人的是大小民,大屌、毛子和……缺牙齿!”
车子在路上左弯右旋,开向了市内。
打开了身边的窗子,夜风轻拂脸面,身边小二爷再次问我说:
“胡钦,你看现在怎么办?”
天边的星星是那么遥远,如同一口万丈枯井的井边,自由广袤的天地透过那处亮光照耀进来。
而我却只能呆呆坐在井底,仰首观天。
刹那间,一阵恍惚,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口中响起:
“通知日天,不管什么事,两天之内,马上回来!”
《打拼三——刃冷情深 完》
险儿归来,胡玮出狱,铁明被办,三哥结局,黄皮再起,老鼠复兴,悟空降临,赌场烟云。
险儿逃亡时与卫立康接下的龃龉;向志伟、黄皮和六帅、三哥之间的深仇;老鼠、义色的恩怨纠葛,惊天一战;袁伟犯下血案,亡命天涯。
高潮连绵,江湖路远!
新仇旧恨所引起的连场厮杀,了结不尽的江湖是非,却又如何才能了断浊世凡尘,万丈情缘横亘心头?
前途迷离,危机四伏,胡钦与他的五个兄弟又将是如何走下去。
真实的人性,残酷的生存!
第四部 血染浔阳江口
天边两点红芒闪烁在夜空,越来越近;一架银色的小飞机如同鬼魅般从无边的黑暗中显露了出来,缓缓降落在位于我市近郊机场的停机坪。
“各位旅客,由北京飞往我市的……”
在机场广播播音员甜美倒有些做作的声音中,我收回了一直望向窗外停机坪的目光,当先站了起来。
身边众人纷纷跟着起身。
“到哒到哒!这个贱货终于到哒!!”
地儿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心底被刻意压制的情绪波动却依然从他急促的语调和有些泛红的眼眶中,表露无遗。
我的心无来由地剧烈跳动起来。满腔的高兴与期待突然之间就被一种不合时宜的荒谬情绪所掩盖。
就如同多年前,拿着不及格的考试成绩去通知父亲开家长会的感觉一般,忐忑、紧张、慌乱,却又那么真实。
是啊,回来了!在外逃亡将近六百个日夜;厦门一别之后,就再也未曾见面的险儿,终于回来了。
我的兄弟,回来了!
我无法控制地小跑着奔向了出关通道,身后响起脚步一片……
自从三天前,明哥和牯牛出事之后,我的心里没有片刻安宁。巨大的恐惧与疑虑如同一只手,紧紧掐着我,一天比一天更紧。
事发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老鼠就主动找上了门来。
见到他之前,我以为他会说,这只是手下小弟之间的一次偶然冲突而已。但是他并没有这样,他还是一如既往聪明的让人感到心寒。
当时,他给了我一个近乎完美的回答:
“小钦,你也晓得前几年那个岩场的事沙。我已经是第二天就准备交钱了,义色从我手里抢走!他托人给我带信,要我最好别调皮!我什么都没有做。这次的事也是一样,前几天和你吃饭,我告诉你那个停车场的事,他也要抢。昨天皮铁明和牯牛就是在巨龙和溪镇的洪伟几个在一起,调枪过来的。呵呵呵,我迟一步,今天搞不好你来帮我上香了,明白沙?就是这么简单,他不让我活,我就办他!打流就是这么回事。”
“那缺牙齿呢?”
“买码的事,你没有得到,你走了。缺牙齿呢?他也出生入死跟了义色这些年,你看到了,放篙子,开场子,生意股份,哪一门有他的份?本来是他的东西,都被拿了。小钦,你放心。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答应过你的,我记得。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而今跟的是哪个?廖光惠!我和黄皮都是这个意思,只想要赚点钱。我那天给你说了,你放一百个心!出事了我负责!不挡我的财路就是朋友!我夏冬从来不动朋友!”
老鼠的话我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他抓住了整个事件最关键的核心:这是生意的纠纷,是利益的冲突,是流子打流的根本。如果换做我是他,我也会先动手办了三哥。
所以,每一个环节,我都找不到一点点值得怀疑的瑕疵。
我只希望险儿快点回来。
我和小二爷两人都想得太多,有些时候,想太多的人更加容易陷入迷雾当中。
而险儿,他直接、果断、锋利、尖锐。
也许只有他,才能看透九镇那一团乱麻背后的真貌,才能更加直截了当地解决黄皮。
我双眼死死望着前方通往大厅的电梯,在人流中,一双腿随着电梯的速度,慢慢下移,下移,腰部,肩部,下巴……
我的瞳孔越来越大。
“钦哥,看!!!险哥!!”
贾义喜不可抑的说话声与周围众多兄弟们的疯狂欢呼同时在大厅里爆发了出来。
电梯上所有的人们都望向了这边。
目光在这一刹那完美对接。
一种强烈到让我鼻子有些酸楚的感觉涌起,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我笑了起来。 险儿变了。
我们拥抱在一起,握着双拳疯狂地捶打着彼此的背部,大跳大笑。每个人的眼眶都在泛红,每个人的嘴里都在狂叫。险儿,这个面部被烧伤都没有哭过半声的男人居然情不自禁地低声哭泣了起来,脸深深地埋在我、小二爷、地儿三人的怀抱中间,如同孤狼般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刻意压抑的低嚎。
在机场门口那张奥迪A6的前面,他笑意吟吟看着我们着说:
“老子不在,你们日子过得好啊,享受厅级待遇。”
小二爷早有预谋地将车钥匙从空中抛给他,故作潇洒说:“从今以后,这个就是你杨厅长的。”
没有任何的客套,没有任何的意外,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每个人都是面带笑意。
那一刻,在我的眼中,好像所有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我们还是当年在九镇上一起无忧无虑长大的几个少年。
但是,终归还是变了。
险儿真的变了。
他更高更瘦更黑,这种黑里却有了以前没有的,高原紫外线才能射出来的暗红。他的样子也变得如同一根钢条般,更加笔直、结实、精干。
不再像以前整天都是一脸装酷的样子,惜语如金;如今的他见到任何人都会露出从来没有过的亲和微笑,礼貌问好,温润而微带羞涩。
只是当我们坐上车,送险儿回九镇家里的路上。
我发现,在他不言不语,凝视某处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不再有以前那种虽然凌厉却依然闪烁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来未曾见过的奇怪东西。
如同一条刚刚被剖杀之后,放在砧板上的鱼。眼眶中是完全空洞无物,没有任何情感与灵魂的双眸。
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神态,看不到对于生命与美好的一丝牵挂。
就仅仅只是那般的波澜不惊,无忧无喜。
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而经历的那些又改变了他什么。
我只晓得,这是我,第一次清晰感到来自于险儿的恐惧。
第二天下午,见完父母家人之后,险儿开着奥迪回到了市里。
小二爷一大早就已经在我市最豪华的珍珠酒店顶楼定了一个包间。在那里,我们兄弟四人进行了一次已经暌违了两年之久的豪饮。
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再次发现了险儿身上某种巨大的改变,而且还真正改变了我们所有兄弟的一生。
那天酒席开始之后,险儿就显得前所未有地话语极多。
我们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感受着,摸索着,他遗失在我们生命中这两年。
这些岁月中,他在天山脚下的牧民家里就着五十二度的呼百王吃过正宗雪线羊;也在东莞的小发廊里为了四川开县苦命女子的百来元和企图跑单的嫖客打架。他感受过内蒙古师范大学的蒙族少女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夹在腰边,欲仙欲死的滋味;也曾被出生入死的朋友误解出卖,连夜逃窜百里,露宿街头。他在呼和浩特红旗街和入室偷盗的小偷碰了个照面,反倒一起吃了顿烧烤;也在遥远的边境线上,本是要去做生意,却变成刀刀见肉,黑吃黑抢了俄罗斯流子的钱。
他甚至还去过外蒙古,参观过故宫,走过一段丝绸古道,看过敦煌莫高。
总之,他就这样时刻绷紧了一根神经,顶着常人完全没有办法忍受的巨大生存压力,过了逃亡天涯中,那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两年。
当他絮絮叨叨说着的时候,我们的酒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瓶瓶的减少。我知道,我们每个人拼着老命喝酒,却都一言不发的原因。
是因为,我们根本就说不出来。
无论是谁,今天能够舒舒服服坐在这里,都已经欠下了眼前这个人太多太多。这,需要用很久很久去还。
同时,我们也不约而同的在心底下了一个誓言:别人欠他的,那就要千倍来还!
这样沉寂的气氛过了很久,不知道何时连险儿都不再发言,只是抽着烟,机械地用手指敲击玻璃杯。
奢华瑰丽的豪包在沉默中额外地透出了一种让人心底发虚的味道。
我曾经几次想要张口来改变气氛,却发现说不出任何一句自己觉得恰当的话语。
最终还是地儿的浪漫情怀改变了这让我感到非常不适的气氛。
他猛抽了一口烟,显得刻意放缓语调地说道:
“呵呵,听你这么说,那边物价还是不高啦。搭顶帐篷、买匹马,也算是有车有房。呵呵~~~~”
说完之后,他自己好像有些想笑,却先勉强克制了下,非常奇怪地表情,有些紧张拘谨地四处扫扫我们其他三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也不知道谁带头,所有的人同时疯狂大笑了。
“妈了个逼!说这些贱话就都是你的狠!下回跑路,你去,老子在那里有熟人,帮你搞车搞房。哈哈哈哈哈哈!”
舒适的气氛在笑声骂语中再次回来。
我们三人将这几年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险儿。
与归丸子、金子军之间的仇;小二爷的爱情;去省城那次结识了张总,也卷入了那场深不可测的漩涡;三哥与老鼠分别过来找我的说话;以及接下来明哥被办的那场祸事。
然后,我们就谈到了搬坨子。
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险儿,你回来哒就好。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起来,我们三个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哒。呵呵,搬坨子的事,小二爷说他要去办,刚好,场子里的事,这段时间,就你来负责。要不要得?”
险儿没有回答我,他看着小二爷,问:
“场子里面,一直都是你搞,好好的,无缘无故,你搞什么搬坨子呢?胡钦和地儿搞不得?”
“胡钦要开始准备廖老板那边拆迁的事情哒,文件一批,马上就要开工的。搬坨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搞完,到时候,他肯定没得这个时间;地儿,九镇发生的这些事,呵呵,不管怎么说,黄皮毕竟还是回来哒。至少也要有个人来盯一下。场子这边是正当生意,而今也上了轨道,我天天盯不盯着,都无所谓。也就老子多吃下亏咯。”
“你是因为那个什么橙橙和和尚老弟的事,不舒服吧?”
险儿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随着他的这句话,小二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半响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小二爷,你搞不得!”
险儿又说出了一句让我们所以都感到有些意外的话来,小二爷飞快将头抬起,盯着险儿,眼光闪闪,默不作声。
“咳”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看着所有人的眼光都转移到自己这里之后,我说:
“险儿,这个事,我想过。小二爷搞,要得。他本来也确实心里有这个想法,如果和尚调皮,肯定是要翻脸,我们兄弟哪个翻不一样是翻?二爷他要做就做。再说,你搞这个场子,我也有另外一个考虑,万一九镇那边出大事了,你也可以直接出来帮我。搬坨子这个事大意不得一份,如果你搞的话,到时候,抽不出手了,也是麻烦事。”
我与险儿对视着,我看到他的嘴巴在第一时间张开,斩钉截铁的说:
“搬坨子,我们哪个都搞得。小二爷搞不得!”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个什么表情,但是我看到除了险儿之外,其他两个人的表情都大变起来。
地儿身体一动,又飞快停下,整个人都显得尴尬紧张;小二爷的脸却突然涨红,一瞬不瞬盯着险儿慢慢说:
“险儿,我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东西。这个事……”
没有等他说完,险儿笑了起来,顺手抓起面前桌上一颗咀嚼过的槟榔渣对着小二爷扔了过去。看着小二爷有些狼狈不堪地拍打着散满全身的渣滓,他说:
“争你妈个逼啊。你说些什么?老子和你争啊?”
这个动作让气氛有些缓和,也让颇感受辱的小二爷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尴尬,边笑骂,边说:
“日你啊。脏的要死,口水臭又臭。那你说,我搞到底怎么了?”
“嗯。险儿你说说看。你怎么想?”
险儿看着小二爷拍完,嬉笑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说:
“我在外头这些年,也跟了几个大哥,见了些世面。光我们这样搞,是不行的。”
他语气停了一停,看了我们一眼之后,才接着说:
“举两个例子,你看。李杰和廖老板。都是全市的老大哥。为什么李杰被办了,廖老板没得事。当然咯,李杰被办主要是廖老板的问题。但是,换个角度,你们想哈看。如果而今依廖老板今时今日的位置,不管哪一个。可不可能像当初他办李杰一样办了他?还顺顺当当改朝换代,称王称霸?”
我依稀感觉出了险儿要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却又模模糊糊,摸不到具体。抬眼看去,小二爷与地儿两人也同样都是一副眉头紧蹙,正在沉思的模样。
“兄弟,时候变哒。九七年跟着三哥,他和派出所的人交个朋友,送点钱,打通下关系,就可以办啤酒机。而今不行哒。”
“险儿,你的意思是……”
没等小二爷说完,险儿就蓦一抬头,目光闪闪,打断了他,声音变得有些激昂慷慨的味道,双眼炯炯看着我们所有人说:
“是的!要学廖老板,要搞正当生意!这个场子就是个好机会!你还搞什么***搬坨子?我告诉你,江浙、闽粤那边,你没得个场面上的牌子,你算个屁!还大哥?打顶了也就是跟着老板办事的一个马仔!晓得不?而今,我们有人抬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心里要明白沙!”
我恍然大悟起来。
千百年来,中国的黑帮始终都只是黑帮。甚至权倾一方的上海皇帝杜月笙都只能是“政府就当我们是夜壶,尿急要用的时候拿来。撒完了,没用了,嫌你臭,一脚踢到床下,恨不得踢个稀巴烂。”
而日本美国这些发达国家的黑帮如山口组、黑手党却早就登堂入室,极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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