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复仇记.. ·12·
锵相接，一会儿胶着，一会儿又分开了。打了两、三个回全之
后，突然间，挪威国王从马上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撞在一块
坚硬的冰块上，脑袋迸裂当即死亡。胜负已经很明显，不用说
人家都知道，我们英勇的国王胜利了。这样之后，挪威王国的
领土，一大半归入了我国的版图。过了几年，挪威王子福京普
拉斯等，为了要夺回他们父王所失去的领土，不自量力地召集
部属，训练精兵，想等我们不防备的时候，大举进攻，因此，
我国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做好许多充分的准备。中尉所说的
赶造大炮和军舰，也就是为了这些..嘿！离福京普拉斯的攻
击已经不远了吧？”
“你说得对，霍拉旭阁下。听说好像是昨天吧！挪威派来
了一位使者会见我们的新王，说不定就是下战书向我国挑战呢！
也许就因这个原因，所以先王将御驾亲征时的英姿显现给大家
看。”少尉觉得这件事情是先王在显灵。
可是，霍拉旭却不以为然，又重抱起双手，好像百思不得
其解的样子。
“不对！你们所猜的这些事情，都是似是而非的不可罹。
从前有一位叫做凯撒的英雄，他被反对党的人暗杀刺死在议院
里，也许是老天爷对这位伟人的死亡非常怜惜。所以，在他被
害的前一天，听说那些死过多年的人，都从坟墓里走出来，在
街上乱跑。弄不好我们这个国家会降临比战争更残酷的灾祸！
因此，我总是定不下神来。..嘘！不要出声。你们看！又在
那个老地方出现了..”
当霍拉旭看见这个情形，立刻用手指了过去。军官们仔细
一看，还是刚才那个鬼。
“停住！别走。假如你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就说好了。”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没关系，霍拉旭心想，这回绝对不
王子复仇记.. ·13·
能让他逃掉，因此就走向前去靠近了他。
但是，他说的这些话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只见那个鬼
又飘飘忽忽地向空中散去，并且影子也越来越淡了，好像又要
消失了。
“把这个鬼叫住，让它停下来！”
霍拉旭这么一嚷，两位军官大叫两声，都把军刀从刀鞘里
拔了出来，警告似地喊道：
你不怕死吗？
鬼衣旧没有答话，因此，两位军官一左一右举起军刀砍了
过去。
中尉的刀只是在空中乱砍一通，少尉的刀却碰到了一个石
壁，“锵！”的一声，火花四溅，而那个鬼的影子，产生了一
阵阴风，轻飘飘地浮上天空去了，接下来，就像一盏灯被吹熄
了似的消失在黑暗中。
“真可恶！”
“又让他给跑了。”
三个人十分懊丧地呆望着那个鬼所消失的地方。
就在这个当儿，遥远的海空已经泛出鱼肚样的白色了。
远方传来几声鸡叫，预示着天已经亮了，它划破了静寂的
天空。
“啊！天亮了。.. ”
“就像刚做了一场恶梦。”两位军官互相望了一眼，如释
重负似的说着。
“守夜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接班的士兵也快要来了吧？
不过..”霍拉旭轻过脸去对着两位军官，然后改变了口气继
续说道：
“我想最好不要把这件事传扬出去，我们只告诉哈姆莱特
王子复仇记.. ·14·
一个人吧！两位的意见如何？”
“当然很好。那么，就只是悄悄地把这件事报告我们所崇
拜的王子吧！你说好不好？少尉。”
“我非常赞成。”
三个人商量好久以后，大口大口地吸了一下早晨那柔和而
清新的空气，接着就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可是，鬼为什么每天晚上要在出现在哨楼上空呢？霍拉旭
那样急切地问，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就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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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子之怒
霍拉旭和两位军官，在哨楼上看到鬼而悄悄回来的那天早
晨，城里传来一阵国王临朝的响亮号声。
这座王城的城墙，就好像是由一块非常巨大的天然岩石所
凿成，它是那么巍峨、雄伟而坚固。
王城最高的地方有一个大厅，厅的中央有两张象牙椅子上
面用美丽的宝石所镶成，那是国王和王后的座位。
丹麦的新国王叫克劳狄斯，是两个月突然死去的先王的弟
弟。
先王不只是一位英勇而果敢的国王，还是一位对待人民和
蔼可亲的国王，保受老百姓的爱戴，他把国家的事情治理得井
井有条。
王子哈姆莱特不但聪明过人，而且学识渊博，并且又很重
情义。因此，丹麦的王室甚至是其他的国家，谁都认为丹麦会
长久地保持安定而又繁荣的局面。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是不能尽如人意的。
在两个月前的一天发生这样一件奇异的事情：先王因为处
理政务，感到非常劳累，于是走到室外，坐在树阴下打起瞌睡
来了。正当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条毒蛇，咬了
正在午睡的国王一口，于是毒液立刻传遍全身，等他的侍卫们
发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只是说：
“脉博非常微弱，差不多快要停止了，这种情形，并不是
医药的力量所能够挽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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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麦举国上下都为国王的不幸去逝而悲恸。
以挪威的福京普拉斯为首的那些邻近的国王们，都虎视眈
眈地准备着随时攻打丹麦。国家一旦没有国王，弄不好就会出
很大的乱子。
于是，以大臣波洛涅斯为首，所有的官员都紧在一起开会
商讨如何选定继承人这件关系国家命运和前途的事情。
虽然一部分具有正义感的武将们，认为应该由王子哈姆莱
特继承王位，才是名正言顺的事。可是，波洛涅斯大臣却主张
由克劳狄斯继位，他的理由是：
“哈姆莱特王子太年轻。在处理对内、对外的各种繁重的
国家大事上，只有克劳狄斯比较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一来，终于决定了由克劳狄斯继承王位。新王克劳狄
斯算起来，是哈姆莱特王子的叔叔。
先王是位雄伟、英勇而有风度的人。克劳狄斯却是个外表
忠厚、心怀奸恶的人，满肚子净是些坏心眼。
克劳狄斯从接位的那天起，口头上虽然表示对兄王的驾崩
感到十分悲哀，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他召集了左右，一整
天一整天，甚至有时候通宵达旦地举行盛大豪华的宴会，尽情
饮酒作乐。
今天早晨，他又因为昨天夜里的酒醉还没有醒，摇晃着身
体，由侍从们扶着，才坐上那镶有宝石的象牙椅子。
以大臣波洛涅斯为首的许多官员，按照国王的好恶作为顺
序，早已各就各位，在那儿等待国王的训示。
哈姆莱特和母后，也坐到他们自己的位置上。不一会儿，
国王抬起了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开口说道：
“大家听着！现在有一件关系国家命运的重大事情要告诉
你们，希望大家牢记在心中。因为先王的英勇而失去了领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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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国王的小儿子——福京普拉斯，他想着先王死了以后，我
们的国家就会乱起来，昨天派了一个使节来，叫我们归还他们
的土地。假如我们说声‘不还’，他们就要用武力来夺取。还
说，到那时候，恐怕要在战场上见。嘿！他们简直胆大妄为，
不自量力。”
在座的官员们听了这番话，都认为战争就要爆发了。因此，
你一句、我一句地便大声议论起来。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请大家安静一点！有什么意见，
也要等我把话说完了再提出来。”
“大家有目共睹，我是不愿意参加战争的。可是，侵略者
却有意挑起战争事端。不过，即使他们来攻，像福京普拉斯这
种小鬼，哪里会禁得起我们反攻。只要一战，保险他就垮台的。
对了！一定得给他点儿颜色看，让这小鬼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的想法是，百姓们好不容易刚从先王那种血腥四溢的
多年战争中解放出来，应该让他们享受一点儿太平盛世的安乐
日子。没想到，又有人闹着想打仗。这怎么能不教我为人民惋
惜呢？”国王堆着满脸的奸笑，然后接着又说：
“我总是想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和他们和平相处，所以，我
日夜都为这件事绞尽脑汁。现在，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福京普拉斯是这小鬼的叔父，现在正统治挪威边界上一个小小
的国家，他是我过去的好朋友，我打算还给他一半的领土，让
他下令禁止福京普拉斯军队的行动。这不是一个非常好的计策
吗？因此，我派了两个使臣前往谒见他。喂！那两个人呢？到
前面来！”
克劳狄斯王听说福京普拉斯也像他父亲那样强悍，所以，
还没有打仗就先怕得不得了，但他却拚命想不让别人看穿他的
懦弱胆小。两个使臣走到他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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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便把一卷写在羊皮上的信，交给了其中的一个人。
“这一件极其重要的差使，你们得好好地完成任务。这封
信虽然写得很详细，不过，你们还得随机应变，处理妥当才
好。”
“是的。我们两人为了国家，为了国王，即使冒着生命的
危险，也不会辱命的。国王！请您尽可放心。”
“唔！好，好！你们总算还知道忠义，我们在这里也虔诚
地祈祷，祝你们早日完成使命。一路顺风吧！”
这两个人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退了下去。
“喂！波洛涅斯的儿子雷盖兹呀！听说你好象有事情要来
求我是吗？什么事呀？可以说给我听听看吗？是不是想要土地
呢？还是需要钱？还是要讨个夫人呢？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只
要是它符合你的身份，我会立刻设法替你解决的。我和你父亲，
并不是像君臣之间的那种关系。虽然是亲戚，但实际上比亲兄
弟还要亲密哩！知道了吧？雷盖兹。”国王很兴奋地向着这位
看上去很有出息的青年说。
青年虽然沉默了好大一会，但是过了一阵，就好像下了很
大的决心似的，抬起了他那白皙的脸说道：
“对不起！我想要求国王让我回到法国去。我是为了参加
国王的登基大典而来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因为我还有很多
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无论如何请国王准许我的请求。”
“如果有很多事情必须等你回去处理，那我也就不勉为其
难了！好吧！让你回法国去也好。但是，光是我答应也不成呀！
主要是要看你的父亲波洛涅斯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样的想法了！”
国王话音刚落，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看坐在身旁的大臣波洛涅斯。
那白须飘飘的老人——波洛涅斯起身离开了座位，站起来鞠了
个躬，同时随即以诚恳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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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法国，这小家伙连睡觉的时
候也好像梦想着到法国去。也许是过分向往的缘故，连我也被
他这种痴念感动，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国王！您就让他到法
国去吧！”
“那算了吧，雷盖兹！那么，你愿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
候走好！”
雷盖兹一听到此，就很高兴地告退出去了。
“那么，今天的会议也就到此为止了..噢！站在那边的
哈姆莱特呀！你靠近我一点儿！”国王装出一脸和蔼的笑容，
向站在远处的哈姆莱特王子招手。
“自从王兄驾崩以后，你就是我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对
我来说也是最亲的侄儿。现在，我虽然继承了王侠，但我却没
有子女来继承我将来的王位。所以，将来这个王位迟早是你的。
从这点来说，你已经不是我的侄儿，而是我的继承人，也可以
说是我的王子了，我是真心把你当作我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啊！”
国王说话玲珑乖巧，哈姆莱特王子只是垂下头去表现出很为难
的神色，听着他这番笼络的话。
“哈姆莱特，你怎么啦？看上去好像无精打采的，脸色又
那么没有血色。你看我对你，把你看成是我自己的骨肉那么关
心。假如你有什么心思，可以坦白直率地告诉我，让我助你一
臂之力，快不要老是那么愁眉不展的。”国王越是说些讨好的
话，哈姆莱特王子越觉得肉麻、可笑。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也只有隐忍不发。
“噢！你可能还在深切悼念死去的父王。那也难怪！一个
做儿子的，当他父亲去世以后，当然是悲痛难当的。你这番孝
心使我非常感动，这才是真正的父子之情。不过，也不必过分
难过，总要有分寸的呀！”国王的话渐渐带着点儿责备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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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继续说道：
“假如悲伤过度伤了身子，这不但不是孝顺，简直可以算
是不孝了。我想，这一定不是在九泉之下的先王所愿意看到的。
当年，你父亲也曾丧失过父亲呀！为人子者最大的孝行，是如
何继承先业，而使它发扬光大创造一番丰功伟业，并且还要使
自己成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对不对？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克劳狄斯王说着，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左右部属一眼。
“那是千真万确的至理名言。”波洛涅斯和其他的官员，
都不约而同地附和国王刚才的这一番话。
“哈姆莱特呀！你听到了吗？在座的不是都赞同吗？以后，
要把对父王的事想开一点儿，抖擞精神来，回复快乐开朗的天
性。还有，听说你要回到城外的大学，是吗？那可不行呀！你
是一国的王子，如果远离国家，我和王后，还有大臣们，都会
为你牵肠挂肚的呀！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那么，你愿意留在王城里啦？”
“是的。”哈姆莱特王子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国王听了他这样回答以后，又环视各位。接着又说：
“温驯善良的哈姆莱特，既然服从了我的话，愿意永远留
在这王城里，大家都心满意足了吧！我也欣喜万分。这样一来，
丹麦的王族也永远万世一系地繁衍下去。那么，今天大家就来
庆祝一番吧！快把准备好的酒肴拿到这儿来！”国王把黄金镶
成的权杖在地板上咚咚地敲了两下，这是一种暗号表示发号施
令。不一会儿，就从隔壁的房间里送来香喷喷的酒、烤好了的
整只小牛，以及鱼、水果，还有其他各色各样的山珍海味，陆
续地端了上来。
首先是国王，在硕大无比的金酒杯里斟满了一杯酒，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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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都依职位的高低，按次序斟上了酒，然后大家站起身来，
举起酒杯吹呼不已：
“国王万岁！”
“哈姆莱特王子万岁！”
接着，各人举起酒杯畅饮不断。
但是，唯有王子，他的酒杯里虽然也斟着满满的酒，他无
动于衷，只是一直在沉思着。那些熙熙攘攘的喧哗声，他好像
充耳不闻似的。他那高雅庄严的脸色，仿佛蒙上了一层乌云，
看上去苍白得很，额角上暴起了一条青筋，双目呆滞，失去了
往日的光彩，脸颊比过去瘦了，嘴唇不住地颤动，看上去不是
忧愁满腹，便是有病的样子。
王子突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其余的人都在开怀
畅饮，而且越来越沉醉了。
喝酒的声音、吃东西的声音、碰杯子的声音、喧嚷笑闹的
声音、歌唱的声音，汇集成一片。于是，王子趁大家闹得正欢
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厅。
哈姆莱特穿过好几间大理石砌成的厅房，好像在逃命似的，
一直向外奔了出去。
在大厅饮酒作乐的那些人，尽情放纵作乐。虽然这种声音
渐渐遥远了，但是，却从那在作战时射箭用的小窗子里，传来
了北海气势汹汹的浪涛声。
王子在那小窗口旁边伫立片刻，听那海浪的声音。
他那日思夜想的父王影子，忽然出现在眼前。于是，悲伤
的眼泪情难自抑地流了下来。
“哈姆莱特王子殿下，您也到这里来了吗？”
他虽然听到了这种呼唤的声音，但是，却淡漠地没有回过
头去，仍旧呆呆地站在那儿，只是心不在焉地”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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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两声。等到他发觉这呼唤的声音非常熟悉的时候，才回
过头去。
“咦？是你？霍拉旭！”王子又惊又喜没想到竟会是同学
在叫他。
“是的。我正是霍拉旭。”
“我以为你还在学校里呢！什么时候回到这里来的？为什
么回来不立刻告诉我呀？”
“是昨天回来的。因为昨天晚上搞了一个通宵，累得精疲
力竭，刚刚起床不久，为了想要见您，所以赶紧来这里..”
霍拉旭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王子这副消瘦苍白的面孔，陌生
的象另外一个人，不禁吃了一惊，心里难过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专心地凝视着王子的脸。
“霍拉旭！真不知道话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在这段和你
分离不太久的时间里，世界上的事情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呀！
“我们这个国家，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喏，听到了吗？
这是从宫里的大厅传出来的..那些醉鬼，一天到晚总是这样
放纵寻乐。庄严的艾尔西诺王城的王宫，一夜之间，竟变成了
这么荒唐的地方，王城里就像是那些杀牛的和工人的作坊和工
厂了。唉！要是父王在世的话..”王子说不下去，同时，还
用双手捧着头。
对王子了若指掌的霍拉旭，这时候难受得无法排遣王子的
忧伤，恨不得与王子一起沉浸在痛苦的深渊。
“我十分了解您的心情。先王不但是您的父君，也是人民
所爱戴的国王，当然难怪您悲伤如此。”
“谢谢！谢谢你！你这席话，我十分感激。这许多家臣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