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凡尔纳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_38 儒勒·凡尔纳(法)
但并不是因为我此刻落入你们手中才这样说。”
“听我说,”啃骨魔说,“我们的‘脱洪伽’——奴衣·阿头的大祭师,
落入你的兄弟们手中,他成了你们欧洲人的俘虏,他叫我们把他赎回来。要
不是他吩咐过,我本想剜出你们的心,以告慰死者的神灵,然后把你们的头
永远地挂在栅栏的木桩上!”
啃骨魔本来很镇静的,说到这里气得直发抖,满脸怒气。
接着,又冷静了一会儿说:
“你相信,你们英国兵肯拿我们的‘脱洪伽’交换吗?”
哥利纳帆迟疑了一下,注意观察那酋长的脸色。
“不知道!”爵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看,你这条命可以抵得上我的祭师的命!”
“抵不上,我在这群人中,既不是首领,又不是祭师!”
地理学家听了这个回答,愣住了,用极其惊异的眼光望着哥利纳帆。
“那么说,你是没把握了?”酋长又问。
“是的!”

“难道英国人不肯和我们的‘脱洪伽’调换了?”
“拿我一个人去换,不成。要换,拿我们一齐去换。”
“我们毛利人是一个换一个!”
“要不,你先拿那两位女人换吧!”哥利纳帆说着,用手指着海伦夫人
“难道英国人不肯和我们的‘脱洪伽’调换了?”
“拿我一个人去换,不成。要换,拿我们一齐去换。”
“我们毛利人是一个换一个!”
“要不,你先拿那两位女人换吧!”哥利纳帆说着,用手指着海伦夫人
国有很高的社会地位。”
酋长冷静地观察着每个俘虏,嘴角泛起险恶的微笑,突然,笑容僵住了,
用怒不可遏的声音说:
“你这该死的欧洲人,想用假话来骗我啃骨魔吗?你以为我看出不你的
心思么?”
说到这里,用手指着海伦夫人。
“她就是你老婆!”他说。
“不是他的,是我的,”卡拉特特淫笑着叫起来。
接着,卡拉特特推开男俘虏,把手搭在海伦夫人肩上,海伦夫人一触到
他的手,脸吓得发白。
“爱德华啊!”不幸的少妇惊慌地叫起来。
哥利纳帆气得七窍生烟,举起手枪,“砰”的一声,卡拉特特倒地死了。
这声枪响,惊动了整个城堡,土人象潮水一般涌出家门。“习武场”上
挤满了人,他们举手高呼,要求严惩凶手。哥利纳帆的手枪当然被夺去了。
啃骨魔用离奇的眼光斜乜了爵士一眼,然后,用一只手掩护杀死那位酋
长的凶手的身体,另一只手挡住激怒的跑来的人们。
最后,他用庄严的声音终于压下去那片喧嚣:
“神禁!神禁!”他叫着。
土人们听到这句话,都在俘虏面前停住了。他们总算在酋长那种超人权
威的保护下,没吃眼前亏。
不一会儿,俘虏们又被押回临时牢狱。但是小罗伯尔和那地理学家不见
了。

43.43.
啃骨魔是部落的酋长同时又是祭师,这种事例在新西兰本来是很多的。
他有祭师的权威。他就根据这个权威可以对一些人或物用那种迷信的“神禁”
来保护。
所谓“神禁”,是这里土人中通行的一种风俗,一个人或一件东西一被
“神禁”,就不许任何人接触或使用。按照毛利族的教规,谁伸出亵渎神的
手触及到“神禁”的人或物,就会触犯神怒,被神处死。而且,即使对这种
亵渎行为迟迟不报复,祭师们也会很快执行的。
“神禁”,除掉在若干日常生活的场合有了固定的习惯之外,一般都由
酋长根据政治的目的随时宣布。一个土人在许多的情况下都可以受到好几天
的“神禁”,比方说,在剪发的时候,在绣花的时候,在造独木船的时候,
在造房屋的时候,在他患重病时或死的时候。假使河里捕鱼的人太多了,鱼
养不起来,或者地里种的甜芋刚成熟时怕人践踏,为了经济上的目的,这些
东西也可以用“神禁”来保护。一个酋长若是想防止闲人来搔乱他的住宅,
他就把住宅“神禁”起来,如果他想垄断一外来船舶的贸易,他还是用“神
禁”来隔离这只船;一个欧洲商人惹恼了他,他就“神禁”这个商人。在这
些场合下,“神禁”的禁止作用就有些象欧洲古代皇帝的“否认权”。
一个东西被“神禁”了,任何人也不能摸一下,否则必受惩罚。一个土
人受了“神禁”的时候,在一定时期内有些食物是不准吃的。过了这种严格
的禁食期,他们手还不能摸食物,如果他是富人,他就叫奴隶帮忙,把食物
送到他的嘴里;如果他是穷人,他就只好用嘴咬着吃:“神禁”使他变成一
只畜牲了。
总之,这种神奇的风俗在约束着、操纵着新西兰人的最细小的行动。这
也是神对社会生活不断干涉的表现。它具有法律的力量,这种频繁的“神禁”
简直可以说是土人全部法令的概括,它是无可辩驳而且也是无人辩驳的。
至于关在“华勒部”里的那几名俘虏,是那酋长随机应变地发出了一个
“神禁”的命令,把他们从土人的狂怒中拯救出来的。当时有几个土人,啃
骨魔的亲信,一听到他们的首领叫“神禁”就立刻住了手,反过来保护那几
名囚徒。
然而,哥利纳帆并不因为如此就妄想免除他的处罚。他只有一死才能抵
偿一个酋长的生命。我们知道,在土人中间,一个人在死之前还要受到许许
多多的苦刑的,决不是痛快地一下就死。哥利纳帆自然也知道他这次激于义
愤而杀人的行为,免不了要忍受最残酷的报复,他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不过
他希望啃骨魔的愤怒只对他一个人发泄,不要牵连到别人。
他和他的旅伴们度过的这一夜是多么难过的一夜啊!谁能描写得出他们
的焦急,谁能揣测得出他们的痛苦呢?那可怜的罗伯尔,豪迈的巴加内尔都
不见了。他们的遭遇怎样呢?他们是不是已经做了土人报复的第一批牺牲品
呢?关于他们俩,谁也不再存在任何希望了,连那不轻易绝望的少校,也都
死了心了。玛丽没了弟弟,闷着一肚子的悲伤,门格尔看到玛丽的样子,也
急得发痴。哥利纳帆老是想着海伦夫人那可怕的要求,她要求丈夫把她打死
以免将来受苦刑或做奴隶。他有没有这种惊人的勇气亲手打死自己的爱妻
呢?
“还有玛丽呢?我又有什么权利亲手打死她呢?”门格尔也这样想着,

万箭穿心,悲伤极了。
至于想逃脱,很明显,根本不可能。10个战士,都是全副武装,守住门
口呀!
万箭穿心,悲伤极了。
至于想逃脱,很明显,根本不可能。10个战士,都是全副武装,守住门
口呀!

2月
13日早晨。因为“神禁”的关系,土人与俘虏之间没有任何接
触。棚子里虽有一些吃的东西,但是他们连摸都没有摸。心里太悲伤,肚子
也不觉得饿了。这一整天就这样地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没有带来
任何希望。无疑地,死者的葬礼和凶手的处刑是要同时举行的了。
哥利纳帆认为啃骨魔已经打消了交换俘虏的意图,然而,少校对于这一
点却还怀着一丝希望。
“谁又能断定呢?”他老是这样说着,叫爵士回想一下卡拉特特被打死
时啃骨魔脸的表情,“谁又能断定啃骨魔的内心里不存在感谢呢?”
但是,尽管少校这样解释,哥利纳帆并不抱有任何希望。第二天,整个
的一天又过去了,处刑的准备仪式仍然没有进行。
延迟的理由原来是这样。
毛利人相信,一个人在死后的
3天内,灵魂还没有离开死者身躯,因此
要经过
3个
24小时尸体才能埋葬。这种风俗是要严格遵守的。直到
2月
15
日,全堡都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门格尔常常站到威尔逊的肩上看看外
面的动静。外面一个土人也没有。只有站岗的战士在“华勒都”门口严密地
监守着,轮流值班。
但是到了第
3天,各棚子的门都开了。那里野蛮的人,男男女女,老老
少少,有好几百毛利人聚集到堡上来了,个个都静悄悄的,不声不响。
啃骨魔从他的屋里出来了,后面拥着一些部落里的主要首领,他们走到
城堡中央,上了一个
2米多高的土墩。土人群众在土墩后面几米的地方排成
一个半圆形。全场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啃骨魔做了个手势,一个战士就向“华勒都”走来了。
“别忘记我的要求!”海伦夫人对她丈夫说。
爵士一把把他的妻子抱到胸前。这时,玛丽也走近了门格尔。
“爵士和夫人会认为,”她说,“如果一个为妻的不愿忍辱偷生可以要
求她的丈夫亲手打死她,那末一个未婚妻为了同样的目的,一定也可以向她
的未婚夫提出同样的要求。约翰,到现在这个生死关头,我可以说了,在您
的内心深处,我不早就是您的未婚妻了吗?我能不能,亲爱的约翰,我能不
能指望您,和海伦夫人指望爵士一样?”
“玛丽!”门格尔欣喜若狂地叫起来,“啊!亲爱的玛丽啊!..”
他还没说完这句话,草帘一掀,俘虏们就被押到啃骨魔那里去了。两个
女的已经认定了她们的死法,显得十分安静,男的心里却如刀割,但是表面
上还装出十分镇静,显得他们毅力非凡。
他们走到了那新西兰酋长的面前,这酋长立刻宣布他的判决:
“你杀了卡拉特特,是吧?”他对哥利纳帆说。
“是我杀了他。”爵士回答。
“明天,太阳一上山,你就要死。”
“我一个人死吧?”爵士问,心在猛烈地跳动。
“啊,如果不是我们‘脱洪伽’的生命比你们的生命还要宝贵些啊!”
啃骨魔叫起来,眼睛里射出一种恶毒的懊恨!
这时,土人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哥利纳帆迅速地向四周看了看一眼。

一会儿,人群分开了,一个战士跑出来,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一会儿,人群分开了,一个战士跑出来,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你是从‘白皑卡’阵地里来的吗?”
“是的。”那战士回答。
“你看见了那个俘虏——我们‘脱洪伽’了吗?”
“看见了。”
“他还活着吗?”
“他死了,英国人把他枪毙了!”
“脱洪伽”被枪毙了,哥利纳帆和他的同伴们的生命也就完了!
“都得死!”啃骨魔叫着,“你们明天太阳上山的时候一个个都给我死!”
就这样判决了,所有这些不幸者都不分青红皂白地一起服刑。海伦夫人
和玛丽望着天空,表示无限的感谢。
俘虏们没有再押回“华勒都”。他们这天也应该参加酋长的葬礼和随着
葬礼举行的血祭。一队土人把他们押到一棵大“苦棣”树的脚边,看守的人
和他们待在一起,眼睛不断地瞅着他们。那毛利部落的其他人都沉浸在一种
哀悼中,仿佛把自己忘掉了。
从卡拉特特死的时候起,按规矩不能动尸的
3天已经过去了。死者的灵
魂想必离开了他的臭皮囊。丧礼开始了。
尸体停在堡中心的一个小土墩上,穿着华丽的寿衣,外面裹着一层漂亮
的草席,头上插着羽毛,戴着一圈绿叶。面孔、胳臂和胸脯都擦着油,一点
看不出腐烂的样子。
亲友们都走到土墩脚下来了。忽然,仿佛有个乐队指挥打着丧歌的拍子
一样,响起了一片哭泣声,号哭声和呜咽声的交响曲,铿铿锵锵地响彻了云
霄。大家都以怨痛的韵调和沉重的节奏,哭着死者。死者的近亲捶着自己的
头;远亲的抓破自己的脸,表现出为死者流的血比流的泪更多。那些可怜的
女人把这种野蛮的道义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是,就是这样的场面也还不够抚
慰死者的灵魂,死者的怒气还要找到本部落的生人的头上来发泄。他的战士
们觉得:他们既不能使死者复生,就要设法使死者在阴间也不缺乏人世的享
乐。卡拉特特的妻子决不能就把丈夫一人丢在坟墓里。而且那不幸的女人自
己也不愿意独自一个人活下去。这是风俗,同时也是职责,这种殉夫的事例
在新西兰历史上是常有的。
卡拉特特的妻子出场了。她还很年轻。她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又号
哭,又哽咽,哀声震天。她一面啼哭,一面声诉,模模糊糊的话音、缠缠绵
绵的悼念,断断续续的语句都在颂扬着死者的品德。哀痛到极点时,她躺到
土墩脚下,把头在地上直撞。
这时,啃骨魔走到了她的眼前。可怜的她一下子又爬了起来,酋长手里
舞动着可怕的大木槌,一下子又把她打到下去。她死了。
立刻一片骇人的叫声又响起来。无数的拳头威胁着看得心惊肉跳的哥利
纳帆他们。他们一个也不敢走动,因为丧礼还没有完。
卡拉特特的老婆和她的丈夫黄泉相见了。两具尸体并排躺着。但是在那
永恒的生活里,死者只有贤妻作伴还是不够的。如果他们的奴隶不跟着一起
死,他们由谁来伺候呢?
六个可怜的奴隶又被带到主子的尸体前面了。那都是依照残酷的战争法
规沦为奴隶的几名俘虏。奴隶主在世的时候,他们受尽了冻饿,受尽了虐待,

从来没有吃饱过肚子,干的是畜牲的劳动,现在按照毛利人的原教习惯,他
们还要到阴间继续这种没完没了的奴隶生活。
从来没有吃饱过肚子,干的是畜牲的劳动,现在按照毛利人的原教习惯,他
们还要到阴间继续这种没完没了的奴隶生活。
好在这种死法很快,到反给他们解除了长期的痛苦。毛利人的酷刑只是
为这几名欧洲凶手准备着的。他们在
20步远的地方挤在一团,眼睛转过一
边,不敢看这种层出不穷的惨象。
6名精壮的战士高举着
6个大木槌,一齐打下去,顿时
6个牺牲品都倒
在血泊中了。于是一声信号,吃人肉的一幕开始了。
奴隶的尸体不和主子的一样,它们是没有受“神禁”的,因此它们属于
全部落的人所有。分赏给哭丧的人的一种酒钱。所以祭礼一完,所有的土人,
首领、战士、老人、妇女、儿童,不分年龄,不分性别,都象发了人肉狂一
样,扑到那六名奴隶的尸体上来。
哥利纳帆和旅伴们害怕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尽量遮住可怜的海伦和玛
丽,不让她们看见这骇人的情景。他们这时也意识到明天太阳上山时有个什
么样的死法在等候着他们,并且,在这样惨死之前不知道还要受到些什么酷
刑呢!他们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丧礼的舞蹈节目开始了。一种用“极品椒”酿成的烈性酒,更增
强了那些土人的狂醉。他们已经没有一点人性了。他们会不会忘掉酋长的“神
禁”,来向惊昏了的哥利纳帆他们下手呢?幸好啃骨魔在众人狂醉时还保持
着他的清醒。他给一个钟头的时间,让大家吃喝个痛快,过足了人肉瘾之后,
再依习惯的仪式继续进行朝礼的最后一幕。
卡拉特特夫妇的尸体被抬起来了,依照新西兰的风俗,手脚都弯过来,
贴着肚子。现在要埋葬了,不是永远就这样埋着,只是埋到土地把皮肉烂完
只剩下骨头的时候。
墓地的地点,是选在堡外
3公里远的一个小山顶上,这小山叫作蒙加那
木山,在湖的右岸。
尸体就要往那里抬。有人抬来
2只很原始的轿子,那是两个软兜,摆在
土墩脚下。尸体蜷曲着,用藤箍支着,他们的手脚放到软兜上。4个战士把
轿子扛上肩,全部落的人又嚎着丧歌,排成队伍,跟在轿子后面,直送到墓
地。
哥利纳帆他们始终被监视着,看着送殡的队伍离开了堡的外城,然后,
歌声和哭声就渐渐地低了下去了。
有半个钟头光景,送殡的人们钻进了山谷的深处,看不见了。接着又看
见他们出来了,在山路上蠕动着。远远望去,这队漫长曲折的队伍,一起一
伏地,活象一行鬼影。
全部落的人在
250米高的地方停住了,就是说停在蒙加那木同山顶上预
先为埋葬卡拉特特准备好了的地方。
一个普通毛利人的坟墓只是一个坑和一堆石头。但是一个有权有势的酋
长将来一定是要成为神灵的,本部落的人为他造了一座和他生前的名誉地位
相称的大坟墓。
这个墓地外面围着一道栅栏,在墓穴旁边还有许多桩,桩上刻着人物,
涂得鲜红。死者的亲人们并没有忘记,死者的灵魂和他生前是一样的,是要
吃东西的,所以墓穴里放了许多粮食,和死者的武器、衣服摆在一块。

墓里一切享用的东西都布置齐全了,于是把尸体放下去,并排躺着。接
着,又哭了一阵,就用土和草把尸体掩埋起来。
墓里一切享用的东西都布置齐全了,于是把尸体放下去,并排躺着。接
着,又哭了一阵,就用土和草把尸体掩埋起来。

1846年地震时被压死的。

44.44.
当太阳在道波湖边屠哈华山峰和普克塔普山峰后面沉下的时候。哥利纳
帆他们又被押回到牢狱里了。在华希提连山的各山顶升起曙光之前,他们一
定不会离开这所牢狱的。
他们还有一夜的时间去作临死的准备。虽然在悲痛的重压下,虽然恐怖
还没有消失,但是他们仍然一同吃了一顿饭。
“我们在死亡面前不要垂头丧气,我们要叫那些野人看看欧洲人是怎样
地不怕死。”爵士曾经这样说过。
吃完饭,海伦夫人高声地诵着晚祷。她的全体旅伴都脱下帽子和她一同
祷告。
有谁在死亡之前不想到上帝啊?
晚课做完了,大家互相拥抱了一下。
玛丽和海伦夫人退到棚子的一角,就在一张草席上躺下去了。那是忘记
忧愁、阻止痛苦的睡眠,一会儿就合上了她们的眼睛,她们俩互相抱着入睡
了。因为疲劳和连夜的失眠使她们实在不能再熬下去了。这时,哥利纳帆把
旅伴们拉到一边。对他们说:
“亲爱的伙伴们,我们和这两个可怜的妇女的生命都掌握在上帝手里
了。如果我们明天的死是出于天意,我相信我们都会不愧为基督教徒。勇敢
地去死,去受上帝的最后审判。上帝会看透人们的心灵的,他知道我们追求
的是一个高尚的目标。如果结果不是成功,而只是一死,那也是上帝的安排。
不论他的旨意是如何的严酷,我都不抱怨他。不过,到这地方来死,并不是
一死了之,还有苦刑,也许还有奇耻大辱,而这两个妇女啊..”
爵士的声音一直是坚定的,说到这里却颤抖起来了。他停了停,以便抑
制他的感情。他沉默了一下:
“约翰,你符合了玛丽象我对待海伦夫人一样地去对待她,你究竟决定
怎样做呢?”
“我答应她的事,我相信,在上帝的垂鉴之下,我是能够做到的。”
“是啊,约翰!但是我们没有武器怎么办呢?”
“这里还有一件武器。”门格尔回答着,拿出一把短刀,“当卡拉特特
倒在您脚下时,我把这把刀从那野人的手里夺了过来。爵士,我们俩谁后死
谁就履行海伦夫人和玛丽的请求。”
在这段对话之后,棚子里是一阵深沉的寂静。最后,少校打破了这一阵
沉默,说:
“朋友们,非等到最后几分钟不要采取这最后的手段。我始终不相信已
经到了毫无挽救的余地了。”
“我不是就我们这方面说呀。”爵士回答,“不问是怎样个死法,我们
都会冒着死去干的,如果只有我们这几个男人的话,我早就会喊:朋友们,
冲出去!杀死那班混蛋!但是还有她们俩呀!她们俩呀!..”
门格尔在这个时候开了门帘。数了数“华勒都”门前看守的土人,共有
25个。那里烧着一堆旺火,惨淡的红光射在堡里高低不平的建筑物上。那些
土人,有的躺在火的周围,有的站着不动,在火帘的背景上清晰地映出他们
的黑影。但是他们不管是躺着的、站着的,都常常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看守的
这座棚子。

人们一般都说,在看牢的人与想逃脱的犯人之间,还是犯人成功的机会
多些。因为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看守的人可能忘记了他是在看守。而
犯人却不会忘记人家在看着他。犯人时刻在想逃脱,而看守人并不时刻在想
着防备。
人们一般都说,在看牢的人与想逃脱的犯人之间,还是犯人成功的机会
多些。因为一个是有心,一个是无意。看守的人可能忘记了他是在看守。而
犯人却不会忘记人家在看着他。犯人时刻在想逃脱,而看守人并不时刻在想
着防备。
但是,在我们所叙述的这种场合下,看守的人不是一个漠不关心的狱卒,
却是一些充满仇恨心、报复心的土人。如果说俘虏们没有被捆起来的话,那
是因为不需要捆绑,25个人看着“华勒都”唯一的一道门,还要捆绑吗?
这座棚子,背靠着城寨尽头的一座石岩,前面只有一条狭长的泥路通到
堡中心的那片平地上。棚子的两边都是陡削的悬崖,底下是
30多米的深坑。
因此,溜下去是办不到的。想挖通牢里的地面也没办法,因为地面就是大石
壳。唯一可通的出路就是通向堡中心的那条象一座吊桥似的泥路,但是被毛
利人守住了。因此,怎样逃脱都是不可能的,哥利纳帆在他的牢狱的墙壁上
也不知试过了多少次,终于不能不承认没有任何逃脱的方法。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