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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全集全译》作者:冯梦龙

_57 冯梦龙(明)
庾友妇,桓宣武温弟豁女也。桓诛庾希,将及友,桓女徒跣求进,阍禁不纳,女厉声曰:“是何小人?我伯父门不听我前!”因突入,号泣请曰:“庾玉台[友小字]脚短三寸,常因人,当复能作贼不?”宣武笑曰:“婿故自急。”遂原庾友一门。
【译文】
庾友的妻子是桓温弟弟桓豁的女儿。桓温杀了庾希(庾冰的儿子,字始彦),眼看庾友也难活命。
庾妻亲自前去求见桓温,看门的人不肯让她进入,她就大声骂道:“你这个狗奴才,竟敢不让我进我伯父的大门!”说着强行闯入,见了桓温后堆出笑容说:“庾友人矮腿短,常听人摆布,这种人是作贼的料吗?”
桓温笑着说:“我根本无意杀他,是他自己多心。”于是饶了庾友一命。
942、李文姬
【原文】
李固既策罢,知不免祸,乃遣二子归乡里。时燮年十三,姊文姬为同郡赵伯英妻,贤而有智。见二兄归,具知事本,默然独悲,曰:“李氏灭矣,自太公以来,积德累仁,何以遇此?”密与二兄谋,豫藏匿燮,托言还京师,人咸信之。有顷难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姬乃告父门生王成[边批:知人。]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姓名为酒家佣,而成卖卜于市。名为异居,阴相往来,燮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常人,以女妻燮。燮专精经学。十馀年间,梁冀既诛,为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言:“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后嗣。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厚遣之,皆不受。遂还乡里,姊弟相见,悲感旁人。既而戒燮曰:“先公正直,为汉忠臣,而遇朝廷倾乱,梁冀肆虐,令吾宗祀血食将绝。今弟幸而得济,岂非天耶?宜杜绝众人,勿妄往来,慎无以一言加于梁氏,加梁氏则连主上,祸重至矣,唯引咎而已。”
【译文】
后汉人李固(字子坚)被罢官后,知道自己必不能躲过灾祸,就将两个儿子遣返回乡。当时小儿子李燮才十三岁,他的姊姊文姬是同乡赵伯英的妻子,贤德有智慧。李文姬见两个哥哥回乡,知道事情的原委,遂在一旁独自哀伤,心想:“李氏一门从此要断绝香火了,想我李家自前代太公以来,行善积德,怎会遭到这种报应呢?”于是暗地与两个哥哥商议,将小弟送往外地避难,假装是要送他到京师父亲那儿,左右邻居都相信了。
不久,难事发生,朝廷下令收押李固的三个儿子。两个哥哥遇害后,李文姬对父亲的门生王成说:“先父秉持正义,有古人气节。现在不幸遇害,今天我将李氏孤儿托付给你,李氏的香烟能否存续就看你的了。”
王成被李氏的节义所感动,就带着李燮顺江东下来到徐州,要李燮改名换姓,投身酒家作酒保,而自己则在市场中为人卜卦算命,表面上两人不相识,暗中却保持联系。后来李燮在王成的指导下求学,酒家老板认为李燮绝非普通人,就把女儿嫁他为妻。
李燮潜心研究经学,十多年来世局变化颇大,大将军梁冀(后汉顺帝梁皇后之兄,字伯车)被诛后,不时有自然灾害发生。第二年史官上书天子,请求准许颁下特赦令,又建议应当照顾抚恤当年含冤而死的大臣的子孙,于是大赦天下,并访求李固的后代。
这时李燮才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丈人,丈人准备车辆,礼物为他饯行,李燮都予婉拒,他回到故乡,姊弟相见,悲喜交集,连一旁观看的邻人,都忍不住落泪。李文姬告诫弟弟说:“先父为人正直,是汉朝忠臣。只是遭逢朝廷变乱,梁冀逞凶肆虐,几乎断绝我李氏一门。今天弟弟能安然活命,岂不是老天保佑?从今起更应小心交友,千万不要有任何对梁氏不满的言辞。对梁氏的不满就是间接批评了皇上,又会再度招致灾祸,那时就后悔莫及了。”
943、王佐妾
【原文】
都指挥使王佐掌锦衣篆,而陆松佐之。松子炳未二十,佐器其才貌,教以爰书,公移之类,曰:“锦衣帅不可不精刀笔。”炳甚德焉。后佐卒,炳代父职,有宠,旋掌篆,势益张。而佐有孽子不肖,纵饮博,有别墅三,炳已计得其二。最后一墅至雄丽,炳复图之,不得,乃陷以狎邪中罪,捕其党与其不才奴一二,使证成佐子罪而后捕之,死杖下者数人矣。佐子窘甚,而会其母,故妾也,名亦在捕中。既入对,炳方与其僚列坐,张刑具而胁之。其子初亦固抗,母膝行而前,道其子罪甚详。其子恚,呼母曰:“儿顷刻死,忍助虐耶?”母叱曰:“死即死,何说?”指炳坐而顾曰:“而父坐此非一日,作此等事亦非一,而生汝不肖子,天道也,复奚言?”炳颊发赤,伪旁顾,汗下,趣遣出,事遂寝。
【译文】
明朝时,都指挥使王佐被任命为锦衣卫总监,陆松担任副总监。陆松的儿子陆炳,当时只有二十岁,王佐很器重陆炳的才学,就自动教他爰书(司法文书)和公移(行政文书)等公牍,并且告诉他:“身为锦衣卫的总监,不可不在刀笔上下功夫。”陆炳因此非常感激王佐。
后来王佐死了,陆炳接替父亲的职务,颇得到天子的器重,当上锦衣卫总监,一天比一天有权势。
王佐有个妾生的儿子,平日喜欢喝酒赌博。王佐留给他的三座庄院,被忘恩负义的陆炳用计夺去两座,但陆炳仍不满足,还想夺取那座最华丽的庄院,由于一直无法得逞,因此就怀恨在心,设计陷害。陆炳以王佐的儿子为非作歹为由,把他逮捕下狱,并且找来两名混混,编造虚假的证词,想要置之死罪。
在狱中经常有人犯被乱棍打死,王佐的儿子在狱中的境况相当凄惨,这时王佐的妾因为儿子的关系,成为陆炳逮捕的对象,也被抓来问罪。陆炳与其他的狱卒高高上坐,而把刑具排列在他们母子俩的面前,借此要胁恫吓。
开始时王佐的儿子顽固地不说话,可是王佐的妾却跪地求饶,详述儿子的罪状。王佐的儿子大声埋怨母亲说:“我已经快要被杀了,您再说这种话不是要我快些死吗?”母亲叱责儿子说:“死就死,说了又怎么样。”说着手指陆炳的坐椅说:“想当初你父亲坐在这个位子也非一天两天的时间,做这种事应也不只一次,生下你这个不肖的儿子,也只能说是老天爷的报应,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话一说,把陆炳羞得面红耳赤,假装把脸扭过去看别处,很快就把他们母子都释放了,不再有夺取王佐遗产的念头。
944、王冀公孙女
【原文】
陈恭公执中当国日,曾鲁公由起居注除待制。恭公弟妇,王冀公孙女,曾氏出也。岁旦拜恭公,公迎谓曰:“六新妇,曾三除从官喜否?”王固未尝归外家,辄答曰:“三舅甚荷相公收录,但太夫人不乐,责三舅曰:‘汝三人及第,必是全废学,丞相姻家,备知之,故除待制也。’”恭公嘿然,未几改知制诰,盖恭公不由科举,失于查考,女子之警敏如此。
【译文】
宋朝人陈执中(字昭誉)当宰相时,曾鲁公由起居注(官名,掌皇帝起居)转任为特制(官名)。陈执中的弟妹是王冀公的孙女,曾氏所生。过年时前往陈执中家拜年,陈执中说:“新娘子,曾三被任命新官,你高兴吗?”由于王女出嫁后尚未回娘家,就回答说:“我三个舅舅很感激您的照顾,只是太夫人不高兴,责备他们说:‘你们三兄弟虽高中科举,但一定才学不精,亲家丞相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才调为待制。’”
陈执中一听,说不出话来。
不久,曾鲁公的官职改为知制诰(官名,草拟皇上诏令)。原先陈执中并没有参加科举考试,朝廷一时疏忽,才被任命为官,王女真可说是机警敏锐啊。
945、袁隗妻
【原文】
袁隗妻,马融女也,字伦,有才辩。家世丰豪,资妆甚盛,初成礼,隗问之曰:“妇奉箕帚而已,何过珍丽乎?”对曰:“慈亲垂爱,不敢逆命。君若慕鲍宣、梁鸿之高者,妾亦请从少君、德曜之事矣。”隗又曰:“弟先兄举,世以为笑,处姊未适,先行可乎?”对曰:“妾姊高行殊貌,未遭良匹;不似鄙薄,苟然而已。”[边批:隗应大惭。]又问曰:“南郡君学穷道奥,文擅词宗,而所在动以贿闻,何也?”对曰:“孔子大圣,蒙毁武叔;子路大贤,见愬伯寮。家君获此,固其宜耳。”隗默然,不能屈。
【译文】
后汉人袁隗(字次阳)的妻子是马融的女儿,名伦,有辩才。因家世显赫,所以平日非常注重衣着妆扮。刚嫁入袁家时,袁隗曾问妻子:“妇人在家只是洒扫、整理家务而已,为什么要穿得如此华丽?”
妻子说:“父母的爱心不敢违逆,如果夫君羡慕鲍宣(汉朝人,字子都)、梁鸿的气节,愿意效法他们,妾身当然也愿追随夫君。”
袁隗又说:“兄弟二人,如果弟弟比哥哥先中举人,世人就会讥笑那个做哥哥的人;你姊姊还没嫁,你怎么就先嫁了呢?”
妻子答:“我的姊姊品高貌美,一时间找不到可堪匹配的郎君,不像我眼光鄙俗,一切马马虎虎也就算了。”
袁隗又问:“老丈人学识渊博,更擅长词赋,只是为什么他老人家任官之地,常有贿赂的传闻发生呢?”
妻答:“像孔子这般的圣人,也曾遭武叔(春秋鲁大夫,即叔孙州仇)毁谤;像子路这般的贤者,也曾遭伯僚(孔子弟子,字子周)的诬陷。我父亲会遭到小人谗言毁谤,也就不足为怪了。”
袁隗说不过妻子,只好闭口不语。
946、李夫人
【原文】
李夫人病笃,上自临候之。夫人蒙被谢曰:“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愿以王及兄弟为托。”[李生昌邑王。]上曰:“夫人病甚,殆将不起,属托王及兄弟,岂不快哉!”夫人曰:“妇人貌不修饰,不见君父,妾不敢以燕媠见帝。”上曰:“夫人第一见我,将加赐千金,而予兄弟尊官。”夫人曰:“尊官在帝,不在一见。”上复言,必欲见之,夫人遂转向嘘唏而不复言。于是上不悦而起,夫人姊妹让之曰:“贵人独不可一见上,属托兄弟耶.何为恨上如此?”夫人曰:“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上所以恋恋我者,以平生容貌故。今日我毁坏,必畏恶吐弃我,[边批:识透人情。]尚肯复追思闵录其兄弟哉?所以不欲见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及夫人卒,上思念不已。
【译文】
李夫人(李延年之妹,受宠于汉武帝)病势危急时,汉武帝亲临探病,李夫人听说皇帝来了,急忙用棉被蒙着脸说:“臣妾生病这期间,形容憔悴,不敢见皇上,只希望将臣妾儿子昌邑王及臣妾兄弟的后事托付皇上。”
武帝说:“夫人既然病重,为什么不见这最后一面,托付后事呢。”
夫人说:“臣妾未经修饰妆扮,不能见皇上。”
武帝说:“只要夫人见朕一面,朕立即赐予千金,封夫人兄弟高官厚爵。”
夫人说:“封官是陛下的恩典,与见面不相关。”
武帝仍然坚持要见一面,夫人索性转身向内,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武帝非常不高兴地离去。
夫人的姊妹纷纷埋怨说:“你为什么就不肯见皇上一面,嘱托兄弟呢?”
夫人说:“以容貌事奉君王的人,一旦容貌衰老,对方的爱意也会跟着衰退;爱意一衰退,则恩情也将断绝。上之所以对我还恋恋不忘,就是贪恋我往日的美貌,今天如果见了我这憔悴的样子,一定失望厌恶,还肯以往日的恩情照顾我兄弟吗。我之所以不肯见皇上,正是为了要托付兄弟啊。”
不久李夫人死,武帝果然思念不已。
947、张说女
【原文】
张说女家卢氏,女尝为其舅求官,说不语,但指搘床龟示之,归告其夫曰:“舅得詹事矣。”
【译文】
张说的女儿嫁入卢府,张女为公公向父亲要求谋一官职,张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支床的乌龟。张女回家后对丈夫说:“公公已经被任命为詹事(官名,掌东宫内外庶务,詹事与‘占事’谐音,以手指龟,影射占卜之事)了。”
948、湖州妓
【原文】
湖守饮饯。客有献木瓜,所未尝有也,传以示客。有中使即袖归曰:“禁中未曾有,宜进于上。”顷之解舟而去。郡守惧得罪,不乐,欲撤饮。官妓作洒纠者立白守曰:“请郎中尽饮,某度木瓜经宿,必委中流也。”守征其说。
曰:“此物芳脆,初因递观,手掐必损,何能入献?”会送使者还,云:“果溃烂弃之矣。”守因召妓,厚赍之。
[评议]
谚云:“智妇胜男。”即不胜,亦无不及。吾于赵威后诸人得“见大”焉,于崔敬女、络秀诸人得“远犹”焉,于柳氏婢得“通简”焉,于侯敏、许允、宰宪英妇得“游刃”焉,于叔向母、伯宗妻得“知微”焉,于李新声、潘炎妻等得“亿中”焉,于王陵、赵括、柴克宏诸母得“识断”焉,于屈原姊、娄江妓得“委蛇”焉,于王佐妾得“谬数”焉,于李文姬得“权奇”焉,于陶侃母得“灵变”焉,于张说女得“敏悟”焉。所以经国祚家、相夫勖子,其效亦可睹已!
【译文】
湖州郡守为人送行饯别,有客人送来一个木瓜,由于平日难得一见,所以传给在坐的客人轮流观赏。客人中有一位是天子身边的近臣,手捧木瓜说:“这珍果连宫中都不曾有,应该拿回宫中献给皇上。”说完近臣离席搭船返京,近臣离去后,郡守很担心,怕为此事而获罪,因此面带忧戚地宣布散席。
这时有个在席间斟酒的官妓,起身对郡守说:“何不请大家再坐下继续畅饮?依我推断,这木瓜过不了今晚,就会被扔到河里。”
经这官妓一说,郡守才想到,木瓜的皮肉很细致,很容易受损伤,再说经过这么多客人观赏,必然很快就腐烂,近臣如何能献给皇帝呢?不久护送近臣的使者回来,向郡守报告,木瓜因腐烂而被近臣丢到河里去了。郡守召来那名官妓予以重赏。
雄略卷二十六
【原文】
士或巾帼,女或弁冕;行不逾阈,谟能致远;睹彼英英,惭余谫谫。集“雄略”。
【译文】
有时男人会作妇人打扮,有时女人要装扮做男子;她们的行动完全可以成为楷模,在历史上影响深远。看看那些妇女的英雄事迹,我们这些男士真要汗颜三分。
949、齐襄王后
【原文】
秦王使人献玉连环于君王后,[齐襄王之后,太史氏。]曰:“齐人多智,能解此环乎?”君王后取椎击碎之,谢使者曰:“已解之矣。”
[述评]
君王后识法章于佣奴之中,可谓具眼。其椎碎连环,不受秦人戏侮,分明女中蔺相如矣。汉惠时,匈奴为书以谑吕后,耻莫大焉,而乃过自贬损,为好语以答之。平、勃皆在,无一君王后之智也,何哉?
【译文】
秦王派使者拿玉连环献给齐襄王的皇后,说:“听说齐国人很聪明,所以把这种有‘智慧环’之称的玉连环送到齐国,希望有人能解开。”
齐襄王后拿起金锤,一举把玉连环击碎,然后对使者说:“已经解开了。”
[述评译文]
齐后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难题,可算是独具“智眼”的人。她用金锤打碎玉连环,等于驳斥秦王蓄意的戏弄,真可说是女中的蔺相如。
汉惠帝时,匈奴王曾写了一封信给吕后,极尽戏谑侮辱,对汉朝而言,可说是莫大的耻辱。但是当时虽然有陈平、周勃等名臣,尤其陈平又是以善于谋略闻名,最后仍想不出对策,只是给单于回了一封措词极为谦卑的信。为什么堂堂汉朝有那么多的智谋之臣,却没一位有齐襄王后的智慧呢?
950、齐姜 张后
【原文】
晋公子重耳出亡至齐,齐桓妻以宗女,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留齐五岁,无去心。赵衰、狐犯辈乃于桑下谋行,蚕妾在桑上闻之,以告姜氏。姜氏杀之,劝公子趣行,公子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姜氏曰:“子一国公子,穷而来此。数子者以子为命,子不疾反国报劳臣,而怀女德,窃为子羞之。且不求,何时得功?”乃与赵衰等谋醉重耳,载以行,
[评]
五伯桓、文为盛,即一女一妻,已足千古。
张氏,司马懿后也,有智略。懿初辞魏武命,托病风痹不起。一日晒书,忽暴雨至,懿不觉自起收之,家唯一婢见,后即手杀婢以灭口,而亲自执爨。
【译文】
晋公子重耳出奔齐国,齐桓公非常礼遇,把女儿姜氏嫁他为妻,并且还送给他八十匹马。重耳因为在齐国的生活舒适,住了五年仍不想回到晋国争取王位。但是随行的家臣赵衰、狐犯等人都认为齐国非久留之地,他们聚集在桑树下商议,这时恰好有一个养蚕的女子在树上采桑叶,偷听到他们的计划,告诉姜氏。姜氏怕养蚕女泄露消息,就把养蚕女杀了,劝重耳离开齐国。重耳说:“人生但求安乐,何必管其他的事呢?”
姜氏说:“夫君是一国公子,被迫出奔齐国,追随夫君的臣子个个愿为夫君效死。夫君若是不急于重返晋国、争取王位,只是一味留恋妻子和贪图享受,如何对得起那些追随你的人?臣妾实在为夫君感到惭愧。现在不回晋国,什么时候才会有成功的一天?”于是姜氏和赵衰)舅犯等人合谋,把重耳灌醉抬到车上,离开了齐国。
[评译]
春秋五霸中,以齐桓公、晋文公的声名最盛,名传千古,全靠一女一妻的功劳。
司马懿的妻子张氏,聪明有谋略。
当初司马懿托词中风,向武帝(曹操)辞官。有一天司马家晒书,忽然下起一阵暴雨,司马懿在情急下,竟不自觉的跑去收书,被家中一名婢女瞧见,张氏立即杀了那名婢女灭口,自己接替婢女煮饭的工作。
951、宋太祖姊
【原文】
宋太祖将北征,京师喧言“军中欲立点检为天子”。太祖告家人曰:“外间讻讻如此,将若之何?”太祖姊方在厨,引面杖击太祖,逐之曰:“丈夫临大事,可否当自决于怀,乃来家间恐怖妇女何为耶?”太祖默而出。
[议]
分明劝驾。
【译文】
宋太祖赵匡胤还没有得到天下时,在他行将率军北征的前夕,都城突然谣言满天飞,说军队打算拥立赵匡胤为天子。赵匡胤问家人:“外面一片乱哄哄的,谣言满天飞,怎么办?”他姊姊正在厨房作饭,拿起面杖就打他,说:“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大事临头,应该拿出主见去决定,拿外面的流言来惊吓家中的女流,你是干什么吃的?”太祖默默无语走出家门。
[议译]
太祖姊姊这番话显然是鼓励赵匡胤接受拥立为帝,后来他果然黄袍加身即皇帝位。
952、刘太妃
【原文】
太妃刘氏,晋王克用妻也。克用追黄巢,还军过梁,朱温阳为欢宴,阴伏兵,夜半攻之。克用逃归,即议击温,刘谏曰:“公本为国讨贼,今梁事未暴,而遽反兵相攻,天下闻之,莫分曲直,不若敛军还镇,自诉于朝,然后可声罪也。”克用悟,从之,天下于是不直温。
[按]
克用困上源驿,左右先脱归者,以汴人为变告刘。刘神色不动,立斩之,阴召大将约束,谋保军以还。此其智勇,岂克用所可及哉?假令克用不幸而死,必能为张茂之妻;设犹幸未死,必能为邵续之女。虽然,为张茂之妻、邵续之女易,为刘太妃难。何也?其勇可及,其智不可及也!
张茂为吴郡守,被江充所害,妻陆氏率茂部曲为先登讨充。充败,遂为陆所杀。
邵续女嫁刘遐,遐为石季龙所困。女将数骑拔围,出遐于万人之中。
太原被围,克用屡败,忧窘不知所为。时大将李存信劝且亡入北边,以图后举,克用以语刘,刘骂曰:“存信代北牧羊奴,何足与计成败!公尝笑王行瑜弃邠州走,卒为人擒,今乃躬蹈之耶?昔公亡走鞑靼,几不能自脱,赖天下多故,乃得南归。今屡败之兵,人无固志,一失守,谁复从公者?北边其可至乎?”克用悟,乃止。
【译文】
刘太妃是晋王李克用的妻子。李克用在追杀并大败黄巢的军队后,率军经过汴州,朱温假意盛宴招待李克用,暗中发动军队半夜围攻,李克用逃回自己的营区后,想要带兵攻打朱温。刘氏劝阻说:“夫君本是为国征讨贼寇,今天朱温在汴州围攻夫君的事,天下无人知晓,如果夫君擅自发动军队攻击,那么,天下有谁能分辨这是非曲直呢?不如率军回营,另向朝廷申诉之后,再声讨朱温的罪行。”李克用依刘氏的话去做,于是天下人都指责朱温。
[按译]
当李克用被朱温围困在上源驿时,李克用的亲信曾脱逃回来报告汴人发动军变的消息。刘氏不动声色,立刻把他杀了。暗中召集将领,部署士兵,策划如何救援。这等智谋勇略,岂是李克用比得上的?
如果李克用不幸中朱温埋伏身亡,那么刘氏一定会像张茂(晋人,字伟康,元帝时与三个儿子遭江充所害)的妻子般为夫报仇;如果李克用不死而只是被围,刘氏也一定会像邵续(晋人,字嗣祖)的女儿救夫突围。
然而,不论是身为张茂的妻子或邵续的女儿,她们的处境都比刘太妃容易。为什么呢?因为勇气可以培养,智慧却不容易养成。
张茂为吴州郡守时,被江充所害。张茂的妻子陆氏率吴郡百姓为先锋,征讨江充。江充兵败,终为陆氏所杀。
邵续的女儿嫁刘遐为妻。刘遐被石李伦围困,刘妻率数名骑兵突围,从一万多贼兵包围下救出丈夫。
当初太原被围,李克用屡战屡败,正不知该如何进退时,大将李存信曾劝李克用暂到北方,日后再图谋反攻。李克用把李存信的建议告诉刘氏,刘氏骂道:“李存信只是个北方牧羊人的小孩,哪能懂得事情成败的关键呢?大王曾经讥笑王行瑜(唐朝节度使,曾因功获赐铁券,谋废帝,李克用出兵征讨,后为部将所杀)轻易放弃守城,以至于死在别人手中,今天大王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呢?况且大王以前也在鞑靼呆过,几乎无法免于灾难,幸好天下纷扰多事,才能重返南方。今天只要离开守城,就会有无法预料的灾祸发生,战败的士兵,信心动摇,一旦离开、有谁会继续追随大王?北方又怎能走得到?”李克用听从刘氏的话,乃打消去北方的念头。
953、苻坚妻
【原文】
坚妻张氏,明辨,有才识。坚将寇晋,群臣切谏不从,张氏进曰:“妾闻圣王御天下,莫不因其性而鬯之,汤、武灭夏、商,因民欲也,是以有因成,无因败。今朝臣上下,皆言不可,陛下复何所因乎?术士有言:‘鸡夜鸣者,不利行师;犬群嗥者,宅室必空。兵动马惊,军败不归。’秋冬以来,每夜犬嗥鸡鸣,又闻厩马惊逸,武库兵器,无故作声,即天道崇远,非妾所知;遽斯人事,未见其可,愿陛下熟思之。”坚曰:“军旅之事,岂妇人所知?”遂兴兵,张氏请从。坚败,张氏即自杀。
【译文】
苻坚的妻子张氏不但有才识,而且能明辨是非。苻坚想出兵攻打东晋,群臣极力劝阻,苻坚不肯听从。张氏劝谏说:“臣妾听说圣王治理天下,莫不是依顺万物自然的天性。汤、武率百姓攻打桀、纣,是顺从民意。所以顺民意者能成功,不顺者会失败。现在无论在朝的官员,或是在野的百姓,都认为现在不是伐晋的时机,陛下却执意伐晋。臣妾不知道陛下所凭借的理由是什么?相命术士说:‘夜里鸡啼,代表行军不利;狗成群哀号,表示屋宅将有丧事发生。’兵器无故的摇动,马匹无由的惊恐,是战争失利不能归来的先兆。自从秋、冬以来,每夜都可听到鸡啼狗号,马厩中的战马也显得惊恐不安,武库中陈列的兵器,更是无故的发出声响。虽然天道神明不是臣妾所能推断,但就常理而言,也非出兵的瑞兆。请陛下再三思。”
苻坚说:“行军打仗的事,哪是女人能懂得的?”于是出兵伐晋,张氏请求随军同行,后来苻坚兵败,张氏自杀而亡。
954、刘知远妻
【原文】
刘智远至晋阳,议率民财以赏将士。夫人李氏谏曰:“陛下因河东创大业,未有惠泽及民,而先夺其生资,殆非新天子所以救民之意也!请悉出军中所有劳军,虽复不厚,人无怨言。”智远从之,中外大悦。
【译文】
刘知远到晋阳后,想征收百姓的财产封赏将士。夫人李氏劝谏说:“陛下凭借河东拥有江山。即位之初,还没有嘉惠百姓的措施,就先剥夺百姓生活的资产,这恐怕不是一位初登帝位的天子顺从民意造福百姓的做法。臣妾建议陛下使用府库中所有资财来犒赏三军,虽然赏赐不算丰厚,但不会招致百姓怨言。”
刘知远采纳夫人建议,朝野额手称庆。
955、李景让母
【原文】
唐李景让母郑氏,性严明。景让宦达,发已斑白,小有过,不免捶楚。其为浙西观察使,有牙将逆意,杖之而毙,军中愤怒,将为变。母闻之,出坐厅事,立景让于庭而责之曰:“天子付汝以方面,岂得以国家刑法为喜怒之资,而妄杀无罪,万一致一方不宁,岂唯上负朝廷,使垂老之母含羞入地,何以见汝之先人哉?”命左右褫其衣,将挞其背,将佐皆为之请,良久乃释,军中遂安。
[按]
郑氏早寡,家贫子幼,母自教之。宅后墙陷,得钱盈船,母祝之曰:“吾闻无劳而获,身之灾也。天若矜我贫,则愿诸孤学问有成,此不敢取。”遽掩而筑之,盖妇人中有大见识者。景让弟景庄,老于场屋。每被黜,母辄挞景让。此事可笑,然景让终不肯属主司,曰:“朝廷取士,自有公道,岂可效人求关节乎?”其渐于义方深矣。
【译文】
唐朝人李景让(字后己,事母至孝)的母亲郑氏,是位个性严谨、处事明快的人。李景让显达时,已是发色斑白,但只要有一点小过错,仍会遭到母亲的鞭打。
当李景让出任浙西观察使时,有位副将违反李景让的命令,李景让大怒之下,令人鞭打副将,没想到竟因此将副将打死。士兵们听说这件事,都感到忿恨不平,想发动兵变。李母得到消息后,就由后室走到厅堂坐下,要李景让站在庭下,责备他说:“天子交付给你军权重责,怎能以个人的喜怒而随意动用刑法,妄杀无罪之人,万一因此而导致变乱,你岂不是辜负朝廷厚恩,又使老母含羞入地,要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你地下的祖先?”
郑氏遂命左右剥去儿子的上衣,要鞭打他的脊背,左右副将都为李景让求情,过了许久,母才答应原谅李景让一次,军中的情绪也得以平复。
[按译文]
郑氏很早开始守寡,家境贫穷,儿子年纪又小,郑氏亲自教导儿子。有一天,家中宅壁突然崩塌,在宅壁间竟然藏有大批钱财,郑氏祝祷上苍说:“我听说不劳而获会招致灾祸,上天若是可怜我身家穷困,请保佑我的儿子日后能学有所成,至于这笔钱财,我不敢动用。”于是仍将这笔钱财用土掩埋,这郑氏可说是位有见识的妇人。
李景让的弟弟景庄,考一辈子试始终没有中。每次落榜,李母就鞭打景让,这事就显得李母的可笑。但李景让始终不肯派任弟弟官职,他说:“朝廷任官自有一定原则,我怎可失节学别人关说呢?”这句话对标榜正义的人来说,实在值得深思。
956、杨敞妻
【原文】
霍光与张安世谋废立。议既定,使大司农田延年报杨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浃背。延年起更衣,敞夫人遽从东厢谓敞曰:“此国家大事,今大将军议已定,使九卿来报君,君不疾应,与大将军同心,犹豫无决,先事诛矣。”延年更衣还,夫人与延年参语许诺。
[评]
此何等事,而妇人乃了然于胸中,不唯敞不如,即大将军亦不如。
【译文】
大将军霍光(汉名将霍去病弟弟,字子孟)与张安世商议好废帝为昌邑王的事,派田延年向丞相杨敞报告。杨敞听了吃惊得汗流浃背,只是恭敬的应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田延年站起身到更衣室更衣时,杨敞的夫人急忙从东厢跑出来,对杨敞说:“这是国家大事,既然大将军已商议好,并派大司农田延年来知会,你还不赶快表明一定会和大将军同心协力,站在同一阵线?若再迟疑不决,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啊!”
田延年从更衣室走出,杨敞和夫人便向田延年说了几句话,同意霍光的计划。
[冯评译文]
废立君主这是何等重大的国家大事,连一位妇人都能有深切的体认,而身为丞想的杨敞,竟然在一时之间无法认识应对,
不但杨敞不如他妻子,连大将军霍光的见识也比不上杨敞之妻。
957、莒城妇
【原文】
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嫠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登者六十人。缒绝,师鼓噪,城上之人亦噪,莒公惧,启西门而走。
[评]
莒妇之为嫠且老矣,血恨积中,卒以灭国,人亦何可轻杀也!君犹不能得之一嫠妇,一嫠妇犹能报之其君,况他乎?
【译文】
莒城有位妇人,国君杀了她丈夫,这妇人成了寡妇。已经老了,在纪鄣城纺织度日。子占率军攻莒,老妇人把绳子投到城外,有人把绳垂城墙的事报告子占,子占命人利用夜晚攀绳登城。六七人登城之后,绳断了,登上城楼的士兵在城楼大声叫喊,城下的士兵也呼喊响应。莒君大为惊恐,由城西逃走。
[评译文]
一个孤寡的莒城老妇,只因心中有血海深仇,就能灭莒国,人怎能轻易夺取他人性命呢?堂堂君王不能抚慰老寡妇的心,一个老寡妇却能对君王报杀夫之仇。老寡妇尚有这种作为,更何况他人呢?
958、孟昶妻
【原文】
孟昶妻周氏,昶弟觊妻,又其从妹也。二家并丰财产。初桓玄尝推重昶,而刘迈毁之,昶深自惋失。及刘裕将建义,与昶定谋,昶欲尽散财物以充军粮。其妻非常妇,可语大事,乃谓曰:“刘迈毁我于桓公,便是一生沦陷,决当作贼。卿幸可早尔离绝,脱得富贵,相迎不晚。”周氏曰:“君父母在堂,欲建非常之谋,岂妇人所谏?事之不成,当于奚官中奉养大家,义无归志也!”昶怆然久之而起,周氏追昶坐云:“观君举厝,非谋及妇人者,不过欲得财物耳。”因指怀中所生女曰:“此儿可卖,亦当不惜,况资财乎?”遂倾资给之,而托以他用。及将举事,周氏谓觊妻云:“吾咋梦殊恶,门内宜浣濯沐浴以除之,且不宜赤色,当悉取作七日藏厌。”觊妻信之,所有绛色者,悉敛以付焉。乃置帐中,潜自剔绵,以绛与昶,遂得数十人被服。赫然,悉周氏所出,而家人不之知也。
[评]
周氏非常妇,其夫犹知之未尽。
【译文】
晋朝人孟昶(与刘裕合谋讨桓玄,后畏罪自杀)的妻子周氏,与弟妇孟觊之妻是表姊妹,两家都有丰厚的家产。
当初,桓玄曾对孟昶的才识极为器重,但遭刘迈反对,孟昶曾深惜错失良机。后来刘裕想起兵声讨桓玄,来与孟昶商议,孟昶便有意散尽家财,充当军费。孟妻不是一般平凡的妇女,平时就可以和她谈论大事,孟昶于是对妻子说:“若非刘迈曾在桓玄面前谗毁我,今天我早就沦为贼寇,幸好我及早与桓玄脱离关系,虽未能富贵,但日后仍能有番大作为!”
周氏说:“夫君的双亲仍然健在。夫君既然想做一番非常的事业,又岂是妇人所能劝阻的?万一起兵失败,就随意谋一差事奉养父母,不要有其他的打算。”孟昶呆默许久才起身,周氏又说:“观察夫君的举止,并没有顾及家人生活,只是想取得家用资助军旅。”接着指着怀中女儿说:“只要需要,女儿我都舍得卖,何况是家财呢。”于是她将所有家用都交给孟昶,而对其他家人表示另有他用。
等到快起事时,周氏对觊妻说:“我昨晚梦到家里有许多大蜘蛛,我们今天大扫除,把家里红色的东西都收起来,蜘蛛不喜欢红色,收藏七天后再拿出来用。”觊妻真的相信周氏梦到大蜘蛛,就把家中所有红色的衣物,统统取下交给周氏。周氏暗地里在屋帐中拣选绵纱,制成军衣交给孟昶,一共做了好几十人的衣服、棉被。
周氏所做的这些事,家人全都蒙在鼓里。
[评译]
周氏真是位杰出不凡的妇人,身为丈夫的孟昶,对其妻恐怕仍知之未尽。
959、邓曼
【原文】
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官名,即屈瑕。]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先是屈瑕败郧人于蒲骚。]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训之以令德,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赖人追之,不及,莫敖果不设备,师败而缢。
【译文】
鲁桓公十三年,楚大夫屈瑕(楚武王之子公子瑕,被封在屈,所以用屈为姓氏)率军攻打罗国,斗伯比为他送行。回程时对车夫说:“屈瑕这次一定会吃败仗。看他走路时脚抬得那么高,证明他心神不宁。”于是去见楚王,请求增派援军。楚王并没有答应,回到寝宫把斗伯比请求增派援军的事告诉夫人邓曼,邓曼说:“斗伯比并非真的请求大王增派援军,他是暗示贤君治国,对百姓要诚信,训令官吏要施恩德,尤其要约束屈瑕的骄横放纵。屈瑕常自恃蒲骚之役的战功,[早先屈瑕败郧人于蒲骚。]认为自己才干超人,所以今天他率军攻伐罗国,一定心存轻敌。如果大王不加约束,岂不是等于是一支不设防的军队吗?所以斗伯比要大王训诫官员,约束屈瑕,尤其要让屈瑕明白天道是不容忽视的,他难道不知道楚军已动员了全部力量?”
楚王顿时领悟,于是派人追屈瑕,未能追到,屈瑕果然因轻敌不设防而兵败,结果被缢死在荒谷。
960、冼氏
【原文】
高凉冼氏,世为蛮酋,部落十余万家。有女,多筹略,罗州刺史冯融聘以为子宝妇。融虽世为方伯,非其土人,号令不行。冼氏约束本宗,使从民礼;参决词讼,犯者虽亲不赦。由是冯氏得行其政。高州刺史李迁仕遣使召宝,宝欲往,冼氏止之曰:“刺史被召援台,[时台城被围。]乃称有疾,铸兵聚众而后召君,此必欲质君以发君之兵也!愿且勿往,以观其变。”数日,迁仕果反,遣主帅杜平虏将兵逼南康。陈霸先使周文育击之,冼氏谓宝曰:“平虏今与官军相拒,势不得还;迁仕在州,无能为也,君若自往,必有战斗,宜遣使卑词厚礼,告之曰:‘身未敢出,欲遣妇参。’彼必喜而无备,我将千余人步担杂物,昌言输赕,得至栅下,破之必矣。”宝从之,迁仕果不设备,冼氏袭击,破走之。与霸先会于赣石,还谓宝曰:“陈都督非常人也,甚得众心,必能平贼,宜厚资之。”及宝卒,岭表大乱,夫人怀集百粤,数州宴然,共奉夫人为“圣母”。
[评]
智勇具足,女中大将。
隋文帝时,番州总管赵讷贪虐,诸狸獠多叛,夫人遣长史上封事,论安抚之宜,并言讷罪状。上置讷于法,敕夫人招慰亡叛,夫人亲载诏书,自称“使者”,历十馀州,宣述上意,所至皆降。及卒,谥“诚敬夫人”。
【译文】
南北朝时,高凉的冼氏,世代都是蛮人酋长,统领十万多户土族。冼氏有个女儿灵慧多智谋,罗州刺史冯融为儿子冯宝求得该女为媳妇。
冯融虽身为刺史,但当地的土人却不听他的指挥。冼氏入门后首先约束本族的族人,使之遵守当地的风俗;遇有诉讼,虽亲人犯法也一律按律量刑。从此冯氏就能顺利的推行政务。
高州刺史李迁仕派使者召请冯宝前往高州。冯宝正要前去,冼氏阻止说:“当初台城被围,朝廷征召李刺史救援,李刺史却称病不去。现在他铸造兵器、聚集兵众,又召你去,这一定是要扣押你做人质,好胁迫你发兵助他。你不要去,先观察一阵再说。”
几天后,李迁仕果然造反,并派手下大将杜平虏率兵进逼南阳。陈霸先(即南朝陈武帝)派周文育迎战。冼氏对冯宝说:“杜平虏迎战官兵,一时间不会回到高州,而李迁仕在高州也无法救援杜平虏。若是夫君率军而去,李迁仕必会与夫君发生争战,夫君不如派人带着厚礼,用谦卑的言辞对李迁仕说:‘我不敢自己率兵,只好请妻子代我前往。’他听后一定高兴的松懈防备,这时我再率领一千多人装做要挑贝去卖,等来到他营前再发动突击,一定可击败他。”
冯宝照妻子的话去做,李迁仕果然不加防备,遭冼氏突然袭击后逃走。
冼氏与陈霸先在赣石相遇,回家后对冯宝说:“陈都督器宇非凡又深得人心,必能平定乱贼,我们应当全力支持他。”
冯宝死后岭南地区发生大乱,冼氏全力安抚百粤各族,数州又恢复平静,百姓共同尊奉冼氏为圣母。
[评译]
冼氏智勇双全,堪称女中大将。
隋文帝时,番州总管赵讷贪财暴虐,部族纷起反叛。冼夫人请长史上书文帝,建言安抚部族,并列举赵讷的罪状。文帝将赵讷治罪后,特命夫人招抚宣慰逃亡或叛变的部族,夫人亲自用车盛载天子诏书,自称是朝廷使者,遍访十多州,宣扬文帝安抚部族的圣德,所到的州郡,土人都纷纷归降。她死后,朝廷谥号为“诚敬夫人”。
961、白瑾妻
【原文】
白瑾妻,山阴葛氏女也。瑾素弱,葛善为调节,使读书。成化中,以进士为分宜令,葛与俱往。其明年,瑾病愈时,而库所贮折银尚数千两,邻境有因饥作乱者,聚徒百人,将劫取。县固无城郭,寇卒至,诸薄丞挈家去匿,葛独分命家人力拒其两门,乃迁白公于他室,[边批: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埋其银污池中,著公之服,升堂以候贼。贼至,则阳为好语相劳苦,尽出其所私藏钗珥衣服诸物以与贼,贼谢而去,不知阴已表识,竟物色捕得之。
[议]
白公衣,合让与此妇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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