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241《子不语》袁枚

_36 袁枚(清)
  乾隆戊寅,萧松浦与沈毅庵同客番禺幕中,分办刑名。时菱塘有刃伤事主盗
案,获犯七名,赃证确凿。萧照律拟斩,解府司勘转。臬司某疑七犯皆问大辟,
得毋过刻,驳审减轻。萧亦不愿办此重案,借此推辞。案归毅庵办矣。
  毅庵居处,与萧仅隔一板壁。夜间披阅案牍,闻毅庵斋中若嘶嘶有声甚微,
起而瞰之,见毅庵俯首案上,笔不停书;其旁立有三四鬼,手捧其头。又见无数
矮鬼环跪于地。萧急呼毅庵视之,忽血腥扑鼻,灯烛俱灭,身亦晕跌窗外,童仆
急扶归卧。
  次日,毅庵及同人叩其故,萧告以所见。毅庵曰:“吾知之矣。昨宵所办,
菱塘盗案也。原拟情真罪当,七犯皆无可生之法。因奉驳审,不得不从中减轻二
名。内谢阿挺、沈阿痴两犯,本在外接赃,并未入内。因护赃格斗,刃伤事主,
且有别案,君故皆拟斩。予欲改轻其罪,以迎合臬司。君所见跪地无数矮鬼,殆
二犯之祖宗也;其环传之无头鬼,非二犯已伏法诛之伙盗,即被杀害之怨鬼来索
命也。余不敢枉法以活人,使死鬼含冤于地下,请仍照原拟顶详可也。”其案遂
定。
  ○扫螺蛳
  徐公浩观察山西,有老狐化作道士,时入其署与语。某县令太仓王姓者,中
飞语,观察信之,将褫其官。老狐缓颊,谓其人祖宗功德不可量也。后观察廉得
其诬,事遂已。令来谒观察,问:“君祖宗作何好事?”对以五世祖耕海滨,海
潮至,青螺随潮入岸;潮退,螺不能归原处,被人捉卖。祖夫妻各持帚扫青螺入
海,自三更至黎明为度,如是者六十年。狐所谓功德,或指此耶!
  观察有小婢曰彩云,狐见之曰:“不可使为婢,此女有根基,将来是观音大
士作媒,嫁与洞庭君者。”迟数日,彩云持其父所书扇倚柱看,观察见文理粗通,
问知其父为诸生,祖翰林,且感老狐之言,命作第三孙女,远近皆知有三姑娘。
阅半载,有巨公以礼寄观察,并赠一画轴,云:“闻公三姑娘未字人,可许与申
太守大年之子。奉赠大士像甚灵,悬斋头祷求,当有验也。”申,湖北人,悟洞
庭君之说。大士像又与媒札同至,乃为成其婚。狐之前知如此。
  ○周太史驱妖
  周用修,江西瑞昌县楼下村人,年五十余,早丧妻,有子有媳,生计颇自给。
一日,有妪年五十许,入其家,登楼呼其长子妇至曰:“吾尔姑也,尔毋惧。”
妇诧甚,于归时并未见有姑也。用修闻之,欲相见,不许;其子欲见,亦不许。
然饮啖寝兴,无异常人,举家亦安之。无何,有谇语飞入其耳,怒亡去,用修家
遂困。所存布菽,贮之柜,扃锁甚固,启视一空,邑人但时见老妪在用修门首日
市布菽。如是三年,家困甚,请于官,召巫治之,皆不验。
  宗人厚辕以庶吉士在假,至其家,先一夕怪去,至期又去。用修异之,乞厚
辕为驱除。厚辕朱书黄纸檄其土地神及社神曰:“阴与阳同一理,无阴司则已,
若果有,则以一区区楼下村有二神在此,而听此妖祟人,竟莫之同乎?限三日驱
之。不能,则五日。七日,若再不能,是无神也,焉用血食为?当令焚尔庙,毁
尔像矣。”檄焚后,厚辕即渡江访友。
  阅半月,仍过楼下村,在肩舆小睡,似见漫山塞谷皆老少男妇,人上立人者,
几千万辈,拥道来观。二老人须长二尺,立舆旁,默无语。厚辕惊觉,催肩舆入
城。诸族人贺曰:“君焚檄后三日,怪去,竟不复来。”言未已,用修至,搏颡
于地,求为草善后文,再焚于二神祠,怪遂绝。
  ○良猪
  江南宿州睢溪口民被杀,投尸于井,官验无凶手。忽一猪来至马前,啼甚惨,
从役驱之不去。官曰:“畜有所诉乎?”猪跪前蹄若叩首状,官命随之行。猪起
前导,至一室,排户入,猪奔卧榻前,以嘴啮地,出刀,血迹尚新。执其人讯之,
果杀人者。乡人义之,各出费养猪于佛舍,号曰“良猪”。十余年死,寺僧为龛
埋焉。
  ○雷打扒手
  乌程彭某,妻病子幼,卖丝度日。一日负一捆丝赴行求售,因估价不合,置
之柜上。时出入卖丝者甚众,行家以其货少,他顾生理。彭转瞬,丝即失去,因
牵行主鸣官。行主云:“我数万金开行,肯骗此数千文丝乎?”官以为有理,不
究。
  卖丝者闷闷回家。适其子嬉戏门外,见父卖丝归,以为必带果饵,迎上索取。
彭正失丝怀忿,任脚踢之。儿登时死。彭悔,急自投河亦死,其妻不知也。邻人
见其子卧于门,扶之,方知气已绝,连呼病妇,告以儿亡。妇痛子情急,登时坠
楼死。官验后,嘱邻人为之埋葬。
  赵三日,雷雨大作,震死三人于卖丝者之门。少顷,一剃头者复苏,据云:
“前扒手孙某在某行扒出一捆丝,对门谢姓见之,欲与分价,方免出首。丝在我
店卖出,派分我得钱三百,彼二人各得二千。旋闻卖丝者投河,官验后无事矣。
不料今日同遭雷击,彼等均已击死,我则打伤一腿。”验之果然。
  ○北门货
  绍兴王某与徐姓者,明季在河南避张、李之乱,所过处尸横遍野。一夕遇李
兵,二人自度必死,避城内乱尸中。夜半,灯烛辉煌,自城头而下,疑贼兵巡城。
渐近,乃城隍灯笼。愈惊惧,不敢作声。少顷,闻从者曰:“有生人气。”又一
吏呼曰:“一个北门货,一个不在数。”神渐远去。次早,贼兵出城,二人起走,
紧记夜所闻,认南路而行。傍晚,又抵一城,恰是北门。突遇贼捕兵,徐被杀,
王遁归家。后子孙甚众。
  ○泥刘海仙行走
  如皋北门内湖南常德太守徐文度家,买一泥塑刘海仙,长六寸许,置于堂前
神龛内有年矣。一日,文度欲睡,忽闻堂前有剥啄声,命婢携灯照视。其婢惊奔
入告曰:“龛内泥刘海忽然下地行走!”公初不信,视婢惊怖之状,乃出堂谛视,
而泥刘海果朱朱而行。咸以为妖,欲毁弃之。公语曰:“汝等且勿惧,此像
既能行走,或有灵应之征,不可毁弃。”仍令供奉龛内。迄今二十馀载,绝无他
故。其子湘浦,现任两浙副使。
  ○驴雪奇冤
  乾隆四十三年春,保定清苑县民李氏女嫁与西乡张家庄张氏子为室,相距百
余里。李女归宁月余,新郎跨驴来迎,令妻骑驴而己步行于后。路经某村,离家
仅二十里,缘此村居民素与新郎熟识,必多调笑,且驴亦熟识归路,张乃令妻先
行。
  至六七里许,有三岔歧路,过西为张家庄大路,过东则任邱县界。有一少年
控车自西道辘辘而来,系任丘豪富刘某,将张妻驴冲向任邱道上,相逼而行。天
渐晚。张妻心慌,问少年曰:“此地离张家庄几何?”少年答曰:“娘子误矣。
张家庄须向西而去。此是任岳大路,相距数十里。天晚难行,当为娘子择庄借宿,
天明即遣人送往,何如?”张妻无奈,勉强允从。
  至前庄,系刘之佃户孔某家,备房安歇。其时适孔佃之女亦新婚归宁,孔谓
女曰:“今晚业主借宿,不能违命。汝当暂回夫家,侯业主去后,再来迎汝。”
女从而归,其房为刘张共宿之所,刘之车夫宿于房外,张之骑驴系于檐下。
  次日将午,不见启户,孔佃窥于窗隙,见两尸在炕,头俱在地,檐下系驴亦
失。孔佃与车夫颤栗莫制。佃乃密语车夫曰:“汝家河南,离此甚远,何不载彼
衣物速行窜归?一经到官,则尔我身命难保矣!”车夫从之。是晚,即野瘗两尸,
御车载物而去。
  刘母见子久出不归,杳无音耗,即在任邱县控追车夫;张郎追妻不见,疑有
别故,复又赶至清苑控告其岳父母。县官疑有冤,饬捕密访。其时有嗜赌无赖之
郭三鬻驴于市,恰与张供毛色相符。向郭盘诘,始知郭三向与孔佃之女有私,孔
女归宁,郭从后窗潜入,见有二人共寝,一时气忿,杀此二人,并盗此驴。县今
复唤孔佃,根诘尸首所在,亲往起尸。开土三尺,赫然一死人,乃秃头老和尚也。
复又深掘,得所杀两尸。张冤既雪,刘死有踪,而和尚之尸又属疑案。正怀疑间,
天忽阴雨,乃避雨古庙,寂无人迹。询诸邻保,云:“此庵向有师徒二僧,后以
师出云游,徒亦他往矣。”即同邻保往视僧尸,咸云:“此即云游之僧也。”遂
缉拿其徒。访至河南归德地界,已蓄发娶妻,开张豆腐店。究其师死之由,缘僧
徒所娶之妇,向与其师有奸。后徒渐长,复与此妇私通。其徒每有不平,故共谋
杀其师,弃庙远窜,遂成夫妇。乃置之法。
  ○张大令
  嘉兴张大令者,辛巳进士,海陵查太守虞昌之业师,素行正直。忽一日,平
明而起,索冠带甚急,道有当事贵人要来相会。遂着蟒衣补褂,迎至大门外。升
中堂,作揖逊坐,口喃喃对语,旁人听者,语不可解。初若欣喜,继而悲叹,又
继而辞让。取茶两杯,一自饮,一置空中,杯亦不脱落。作态良久,乃送至大门
外,再揖始归。家人问:“何客?”曰:“嘉兴府城隍也。彼升任去,举我代其
职,故先来见访。且告我此地一二年内,有两贵人横死,遭劫者不少。我不便泄
天机也。”言毕端坐,不饮不食,三日遂亡。俄而,巡抚王、陈两公事发。
  ○镜水
  湘潭有镜水,照人三生。有骆秀才往照,非人形,乃一猛虎也。有老篙工往
照,现作美女,云鬟霞,池开莲花,瓣瓣皆作青色。
  ○蔡掌官
  虎丘蔡掌官,以古董为业,年少貌美。饮倪康民家,倪遣小奴持灯送归。于
无人之处,见掌官与人作揖,口喃喃细语。奴问:“与何人说话?”曰:“好友
李三哥唤我,我便同他去,你不必跟我。”语未毕,跳入河中。奴急救起之,拉
归家,告知蔡之父母。亲友咸大惊,都来问蔡。蔡如醉可痴,口无所言,但见刀
即摩其喉,见绳则试其颈,若以为天下至乐之境,无如横死者。家人锁闭之,虽
小衣衫裤,皆不缝带,但穴一洞通饮食而已。
  清明日,全家人坟,蔡从窗外逸出,两日不归。家人知其必死,四处寻觅,
至白莲桥空野,忽见掌官倚桑树大呼曰:“我在此,不必再寻矣!”家人喜,奔
趋视之,则已缢死树上。呼者,乃其魂也。缢带系偷染坊店地上所晒布为之。
  ○沈文崧
  高邮沈公文崧,宰山左沾化时,有相好同官某,亲老无子,将奉差西藏,公
慨然代往,闻者无不惊其高义。跋涉三年余,始回内地。途中冰雪苦寒,往往月
余无人烟。有仆二人,名夏祥者,侍公最忠。每至住营帐时辄不见,少顷,必手
捧粟至,炊熟奉公,不知其粟可自来也。
  一日晦雾,行至险坂,下临深涧万丈,二仆俱堕涧中。公马足已陷。忽见云
雾中有大士像,手持青莲,向公指导。俄顷,身已过涧至平地,痛失二仆,逡巡
不前。久之曛黑。闻人语声,急呼之,则夏祥至矣。问:“何来?”称:“堕涧
后,有绿毛人长丈余,自涧中负出。”主仆相抱大哭。
  公归后,将此事语高文良公,高为动色,绘大士图,书年月以纪之。后三十
余年,沈之孙名均安者,知江西赣县;高之孙名士钅黄者,官赣县司马。初不相
识,既而询及世系,彼此爽然,始知大士图犹在高处,传为至宝,至此乃以归沈。
  ○蓝姑娘
  王中丞丁忧后,居杭州羊市公馆。灶下婢忽仆地,良久苏醒,瞪目作旗人语
曰:“我镶红旗某都统家蓝姑娘也,口渴腹肌,可致意大人,作速供养我。”王
亲临问曰:“尔既系旗人,何故到我汉人家来?”鬼曰:“我与群姊妹清明日出
门看会,不料布政使国大老爷路过,仪从甚盛,将我姊妹一冲而散,我避不及,
只得避到大人家来。”中丞曰:“汝避国大人不避我,独不知国大人尚是我之属
员乎?他冲汝,汝何不到他家作祟?”鬼曰:“我畏之。”中丞曰:“然汝辈作
鬼者亦势利,只怕现任官,不怕去任官耶?”曰:“不然。去任者果做好官,我
亦怕他。”中丞大不喜,不得已,且供饭焚纸钱与之,婢病旋愈。未一年,中丞
及于难。
  ○鼠胆两头
  山东桂未谷广文,精篆隶之学,藏碑板文字甚多。每夜被鼠咬破,心恶之,
设法擒鼠。以为鼠胆汁可以治聋,乃生剥之。果得一胆,如蚕大,两外有头,蠕
蠕行动。鼠死半日,胆尚活也。卒不解其故,惧而弃之沟中,亦无他异。或云:
“首鼠两端,此之谓也。”然擒他鼠验之,并胆俱无。
  ○西海祠神
  嘉兴钱汝器,太傅文端公第七子也,选陕西武功令。抵任后,不数月,以疾
卒。卒之前一日,旦起告家人具汤沐,朝服北向九拜,复东向九拜。家人问故,
曰:“北向所以谢主恩也。东向者,余出都时,过蒲州,宿西门外禹庙,梦禹王
召我为水神,居西海祠。余固辞不获,定于明日当去。”次早,果端坐而逝,时
壬九月十七日也。
  先是有郭生者,人,明慧善歌,为钱所眷,孙君渊如亦善之,旋以他事
逸去。后孙在朝邑令庄虚庵所,接郭生书云:“九月过解州,梦钱七公子来,仪
卫甚盛,告余云:‘将赴任西海祠,如申旦之约,无间幽明,当访我于蒲州南郭
外。言讫而寤。若梦中言果真,公子当不在人间矣。”
  时孙正访生消息不得,接此信,即日脂车渡河,至蒲州相访。果有西海祠,
建于至元十二年,现在重修落成。方徘徊间,忽郭生自廊庑出,相与叙述前事,
共相悲喜。因酾酒洁羞,为文祭云:“昔者巨卿死友,厥有素车之驰;子文酒徒,
无损成神之骨。恭闻故实,不谓逢君。”阳湖洪孝廉亮吉亦吊以诗云:“少年有
愿须先偿,既入神籍何能狂?”
  ○猢狲洒
  曹学士洛为予言:康熙甲申春,与友人潘锡畴游黄山。至文殊院,与僧雪
庄对食,忽不见席中人,仅各露一顶,僧曰:“此云过也。”
  次日,入云峰洞,见一老人,身长九尺,美须髯,衲衣草履坐石床。曹向之
索茶,老人笑曰:“此间安得茶?”曹带炒米,献老人。老人曰:“六十余年未
尝此味矣!”曹叩其姓氏,曰:“余姓周,名执,官总兵,明末隐此,百三十年。
此猿洞也,为虎所据,诸猿患之,招余杀虎。殪其类,因得居此。”床置二剑,
光如沃雪,台上供河洛二图、六十四卦,地堆虎皮数十张。笑谓曹曰:“明日诸
猿来寿我,颇可观。”言未已,有数小猿至洞前,见有人,惊跳去。老人曰:
“自虎害除,猿感我恩,每日轮班来供使令。”因呼曰:“我将请客,可拾薪煨
芋。”猿跃去,少顷,捧薪至,煮芋与曹共啖。曹私忆此间得酒更佳,老人已知,
引至一崖,有石覆小凹,澄碧而香,曰:“此猢狲酒也。”酌而共饮。老人醉,
取双剑舞,走电飞沙,天风皆起。舞毕还洞,枕虎皮卧,语曹云:“汝饥,可随
手取松子橡栗食之。”食后,体觉轻健。先是,曹常病寒,至是病减八九。
  最后引至一崖,有长髯白猿以松枝结屋而坐,手索书一卷,诵之琅琅,不解
作何语,其下千猿拜舞。曹大喜,急走归告雪庄。拉之同往,洞中止存石床,不
见老人。
  ○张秀才
  杭州张秀才某,馆京师某都统家。书舍在花园中,离正宅百步。张素小胆,
唤馆僮作伴,灯上即眠,已年余矣。
  八月中秋,月色大明,馆僮在外饮酒,园门未关。张立假山石上玩月,见一
妇人披发赤身,远远而至。谛视之,肤体甚白,而自脸至身,皆有泥污垢瘢。张
大惊,以为此必僵尸破土而出者也。双睛炯然,与月光相射,尤觉可畏。急取木
弋撑房门,而已登床窃视之。
  未几,砉然有声,门撑推断,而此妇昂然进矣。坐张所坐椅上,将案头书帖
尽撕毁这,飒飒有声。张已骇绝。更取其界尺大敲桌上,仰天长叹。张神魂飞越,
从此不省人事矣。昏迷中,觉有摩其下体者,骂曰:“南蛮子,不堪!不堪!”
摇步而去。
  次早,张僵卧不起,呼之不应,馆僮及学生急请都统来视,灌以姜汁始苏,
具道昨宵情形。都统笑曰:“先生毋骇,此非鬼也。吾家人仆妇丧偶,积思成疯,
已锁禁二年矣。昨偶然锁断,故逸出作闹,致惊先生。”张不信。都统亲拉至锁
妇处窥观,果昨所见也。病乃霍然。
  张颇以“不堪”二字自惭馆僮闻而笑曰:“幸而相公此物不堪,家中人有中
疯妇意者,都被其索闹不休,有咬伤掐痛其阴几至断者。”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