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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子不语》袁枚

_24 袁枚(清)
宿土地庙中,梦土地神谓曰:“汝毋怖,大富贵至矣!现在于七谋反,汝可速往
京师,赴提督处出首。”且曰:“某地中埋有百金,可取为路费。”族子掘地,
果得金,大喜,以怨其叔故,遂赴提督处,并诬其叔与于七通谋,以故荔裳被逮
入狱。未十日,于七果反,族子以首报之功受赏,荔裳牵累入狱,族亦昭雪。
  ○陆夫人
  某方伯夫人陆氏,尚书裘文达公之干女也。文达公薨后,夫人病,梦有大轿
在屋上行来,前立青衣者呼曰:“裘大人命来相请。”夫人登轿,冉冉在云中行。
  至一大庙,正殿巍峨,旁有小屋甚洁,文达公科头,衣茧纟由袍,二童侍,
几上卷案甚多,谓夫人曰:“知汝病之所由来耶!此前生孽也,”夫人忘而请
曰:“干爷有力能为女儿解免否?”文达公曰:“此处西厢房有一妇人,现卧床
上,汝往扶之。能扶起,则病可治,否则,我亦不能救汝。”命小童引夫人往西
厢房,果有描金床施大红绫帐,被褥甚华,中卧赤身女尸,两目瞪视,无一言。
夫人扶之,手力尽矣,卒不起。
  归告文达公,公曰:“汝孽难消,可还家托张天师打醮以解禳之。但天师近
日心粗,禄亦颇尽,某月日替苏州顾懋德家作斋文,错字甚多,上帝颇怒,奈何!”
夫人惊醒,适天师在京,遂以此言告之。天师检顾家斋表,稿中果有误字,法官
所写也,心为惊悸。
  未几,夫人亡,天师亦亡。天师名存义。顾懋德者,辛未进士,官礼部郎中。
  ○牛头大王
  溧阳村民庄光裕,梦一怪,头上生角,敲门而进,谓曰:“我牛头大王也,
上帝命血食此方。汝塑像祀我,必有福应。”庄醒,告知村民。村方病疫,皆曰:
“宁可信其有。”纠钱数十千,起三间草屋,塑牛头而人身者坐焉。嗣后疫病尽
痊,求子者颇效,香火大盛。如是数年。
  村民周蛮子儿出痘,到庙,先具牲牢祀神,再掷卦,大吉。周喜,许演戏为
谢。未数日,儿竟死。周怒曰:“我靠儿子耕田养我,儿死不如我死。”率其妻
持锄钯撞牛头,碎其身,毁其庙。合村大惊,以为必有奇祸。自此寂然,牛头神
亦不知何往。
  ○水定庵牡丹
  江宁二尹汪公易堂,访友古北口,路憩水定庵。庵中牡丹盛开,花大如斗。
汪近前赏玩。庵僧戒:“勿折花,花有妖,能为祸。”汪素刚,笑曰:“我本不
折花,既云有妖,当折而试之。”以手摘之,花左右旋转,坚如牛筋,竟不能断。
取所佩刀截之,花未断而拇指伤,血涔涔下。汪惭且怒,以袍袖裹血,忍痛不言,
乃左手ㄏ花头,而右手以刀截其根,竟断一枝。归畜瓶中,夸于人曰:“我今日
获花妖矣。”将购药医手创,细视之,并无刀痕,袍袖上亦无血迹。
  ○乌台
  粤东肇庆府,即古端州,包孝肃旧治也。大堂暖阁后有黑井,覆对铁板,为
出入所必经,相传包公纳妖于井。俗有“包收卢放马成湖”之谣,谓太守遇卢姓
则妖出,遇马姓则井溢也。然千百年来,亦从无此二姓为守者。署东有高楼,号
曰“乌台”,俗谓包公听断妖鬼皆坐此台。四面砖石封固,启则为祟。凡太守履
任,必祀以少牢,无敢启视者。
  前任安守有管厨人某,酒醉登楼巅,揭瓦窥之,见台中有三土堆,品字排列,
如小坟状,中间小树一株,枝青叶绿,此外一无他物。方瞪视间,有黑气冲起,
厨人自楼巅滚跌于地,颤汗交作,仅能言所见。至夕,狂叫而死。越日,安公暴
染疯狂,鞭扑其妻,竟至身死;又手刃其爱妾,以此落职获谴。
  越两任后,家弟香亭出守是郡,家信来为言若此。余闻而大怒,寄信云:
“此说荒唐可也,若真有其事,则楼神不法甚矣,断非包公旧迹!弟何不拆而焚
之?”
  ○鬼娘堡
  顺治乙酉,王师破建昌,明益王遁去。长史刘某,吴下人也,逃山中,不知
所往。其子蓼萧,从吴门赴考归,有志寻亲。时藩府荒圮,莫可踪迹,乃祷于盱
江张令公祠,梦神书“石氵祭”二字与之,醒而徨不知何地。遇一尼告曰:
“石氵祭在闽广之交,阻兵难行。幸有曲径,七日可达。”
  如其言,历尽危险,竟至其地。父母依村农姚氏居焉,母子相持而泣。父已
死矣,乃持丧奉母而归。所居村名“见娘堡”,名已奇矣。尤奇者,长史避难时,
携家谱一册自随,戊子岁,其母闻声出自箧中,以为鼠也,启视无有,闭则
复燃。一日,见绯衣人数辈冉冉从箧中走出,益大惊,逾时而孝子至。
  此事载姜桓溟文集中,韩尚书为之表墓。
  ○鬼糊涂
  乾隆三十九年,京师有无赖子韩六殴伤其父,刑部审明,下狱拟斩。侍郎某
以所殴非致命处,意欲减等发落。大司寇秦公奏:“名分所关,理宜正法。”奉
旨依议,遣刑部司狱司李怀中监斩。后三日,鬼附李身,口称:“诸大人业已宽
我,而汝来斩我。我死不甘,故来索命。”闻者骇然,以为此鬼糊涂,然而李竟
不起。
  ○鬼势利
  张八郎有所欢婢,婚后弃之。婢幽怨成疾,临死曰:“我不饶八郎!”语毕
气绝。忽又张目曰:“八郎运甚旺,不能报仇,我捉八奶奶也中一样。”未二年,
八郎夫人竟以产亡。
  ○鬼相思
  岳州张某,号“鬼三爷”,以其行三,为鬼所生故也。父某府学廪生,妻陈
氏有色,忽凭妖,自称郧阳小神,白昼现形,与之交接。张虽同床,无故自离,
若有梏其手足者。其家遍请符,毫无效验。三月后,陈氏受胎生子,空中群鬼
啾啾争来作贺,掷下纸钱无数。张忿甚,将到龙虎山求救于天师。
  忽一日,小神踉跄来,汗如雨下,语其妻曰:“‘吾几闯祸!昨夜入汝邻毛
家偷其金盆,被他家所挂钟馗拔剑相逐,我惧,为所伤,不得已急走,将金盆掷
在巷西池塘中,脱逃来此。汝速具酒,替我压惊。”次日,妻告张,张往毛府刺
探,果失金盆,合家喧吵,将控官捉贼。张止之曰:“我有法替汝取来,作何谢
我?”毛氏大喜,曰:“果得金盆,凭君取索。”张诡作念咒状,良久,唤毛氏
家人径往塘所,命善泅者入水取之,果得金盆。
  毛延张上座,问:“以何物作谢?”张笑曰:“我读书人,不受财帛,只须
君家收藏书画与我一二件足矣。”其家尽出所藏,张选取文征明芙蓉一幅。其家
觉谢礼太薄,心抱不安。张乃指壁上所挂钟馗像曰:“赐此画,凑成两件何如?”
毛氏唯唯。张取归,悬空中,小神从此永不再来,但闻园中树上鬼哀哭三日。人
称“鬼相思”云。
  ○关神世法
  康熙癸卯举人江,选某县令,丁忧妇。将起复时,梦有甲士来,自称周仓,
服饰如今庙中所塑而少年无须,手持名帖,上写“治年家弟关某顿首拜”。惊醒
大笑,以为关帝行此世法。未几,选山西解梁知县。往谒武庙,旁塑周仓,果少
年无须者也,面貌恍如梦中。乃捐俸重修神庙,后竟卒于任所。江公即于九江太
守之叔,太守为余言。
  ○乡试弥封
  皖江程叔才,名思恭,学问博雅,注陈检讨四六得名。以平时好古,不喜时
文,其师唐赤子太史责之曰:“科名进身,非此不可。今岁入场之年,汝宜留意。”
因强之诵读金、陈诸大家文,程唯唯,终非所好,《四书体注》等书,临场并不
翻阅。
  康熙戊戌科,江南首题《举贤才焉知贤才而举之》,次题《大哉圣人之道》。
程三场毕,自言首篇颇得意,唐太史读之喜曰:“颇可望魁。”程急取案头《中
庸》一看,愕然丧气曰:“不中用了。我只道‘大哉圣人之道’在‘礼仪三百、
威仪三千’之下,故领题、出题俱承接此二句,今方知是开首第一句,则通身犯
下矣,其不中尚复何言。”唐亦为之悼叹。
  已而榜发,竟中第五名。唐不解所以得售之故,往见主试,将探问之。主试
某,故唐公同年,一见笑曰:“今年科场中有笑语,兄知否?”唐问故,曰:
“皇上有密旨,谓诸生关节都放在破承、领题、出题三处,今岁将此三处尽行弥
封,故有程某文字领题、出题全行犯下,竟中五魁,将来磨勘,定受参罚,奈何?”
唐笑而不言。后叔才先生果被吏部磨勘,罚停一科。
  ○两汪土钅宏
  顺治间,徽州汪日衡先生元旦梦行天榜:会元汪士钅宏。先生乃改名应之,
竟终身不第。直至康熙某科,汪退谷先生中会元,榜名士钅宏。相隔四十馀年,
日衡先生死久矣,孙某记乃祖之言,相与叹造化弄人,亦觉无谓。
  ○雷击土地
  康熙间,石埭令汪以斤素与其友林某交好。后林死,为石埭土地神,每夜
间,阴阳虽隔,而两人来往如平生欢。土地私谓汪曰:“君家有难,我不敢不告,
第告君后,恐我难逃天谴。”汪再三问,曰:“尊堂太夫人分当雷击。”汪大惊,
号泣求救。土地曰:“此是前生恶劫,我官卑职小,如何能救?”汪泣请不已,
神曰:“只有一法可救,汝速尽孝养之道,凡太夫人平日一饮一馔、一帐一衣,
务使十倍其数,浪费而暴餮之,庶几禄尽则亡,可以善终,雷虽来无益也。”汪
如其言,其母果不数年而卒。
  又三年,天雨,雷果至,绕棺照耀,满房硫磺气,卒不下,破屋而出,飞击
土地庙。塑像成泥。
  ○张光熊
  直隶张光熊,幼而聪俊,年十八,居西楼读书。家豪富,多婢妾,而父母范
之甚严。七月七日,感牛郎织女事,望星而坐,妄想此夕可有家婢来窥读书者否?
心乍动,见帘外一美女侧身立,唤之不应。少顷,冉冉至前。视之,非家中婢也。
问:“何姓?”曰:“姓王。”问:“居何处?”曰:“君之西邻。晨夕见郎出
入,爱郎姿貌,故来相就。”张喜,即与同榻。此后每夕必至。
  有家僮伴宿,女谓张曰:“小奴不宜在此,可麾令远宿,听唤再至。”张遣
奴,奴不肯,曰:“每夜闻郎君枕席间妮妮软语,疑有别故。老主人命奴调护郎
君,不敢远离。”张无奈何,以其言告女。女曰:“无庸,将自困。”是夕,奴
未睡熟,被一物攫去,绳缚之,挂西园树上,奴哀号求郎主救命。女笑曰:“伊
果知罪,远避即赦之。如敢漏泄,被老主人知者,将倍令受苦。”奴唯唯。即时
绳解,奴已在地矣。
  居年余,张渐羸瘦,其父问奴,奴称郎处无他故,而意色惭沮。父愈疑,自
至张斋前伺察。闻帐中有妇女声,蹋窗直入,揭帐无人,惟枕角有金簪一枝、山
查花一朵。父念此地从无山查花,此必妖魅所致,怒将笞张。张不得已,以实告。
父为迎名僧法官设坛禁咒。女夜间来哭谓张曰:“天机已泄,请从此辞。”张亦
哀恸,临别问曰:“尚有相会期乎?”曰:“二十年后华州相见。”从此遂绝。
  张随娶陈氏,登进士第,授吴江知县。推升华州知州,而陈氏卒。其父在家
为续娶王某之女,送至华州官署。成婚却扇之夕,新人容貌,宛如书斋伴宿之人,
问年纪,刚二十岁。或曰:“此狐仙感情欲而托生也。”语从前事,恰不记忆。
  ○赵氏再婚成怨偶
  雍正间,布政司郑禅宝妻赵氏有容德,与郑恩好甚隆,以瘵疾亡。临诀誓曰:
“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卒之日,旗下刘某家生一女,生而能言,曰:“我郑家
妻也。”刘父母大惊,以为怪,嗣后遂不复语。
  八岁过亲戚家,路遇郑家奴骑马冲其车,怒曰:“汝郑四也,自幼卖身我家,
何敢见我不下马?”郑奴愕然,因访至刘家,见女父母,具道生时之异。女归见
郑四,因问:“汝主安否?”并询一切妯娌上下奴婢田宅事,历历如绘,有奴所
不知而女悉知者。奴归,白之郑。郑亦至刘家,女谛视涕泣,絮语良久。时鄂西
林相公以为两世婚姻,亦太平瑞事,劝郑续娶刘女。十四岁即行合卺之礼。时郑
年六旬,白发飘萧,兼有继室。女嫁年馀,郁郁不乐,竟缢死。
  袁子曰:情极而缘生,缘满而情又绝,异哉!
  ○童其澜
  绍兴童其澜,乾隆元年进士,官户部员外。一日,值宿衙门,与同官数人夜
饮,忽仰天咤曰:“天使到矣!”披朝衣再拜俯伏。同官问:“何天使?”童笑
曰:“人无二天,何问之有?天有敕书一卷,如中书阁诰封,云中金甲人捧头上
而来,命我作东便门外花儿闸河神。将与诸公别矣。”言毕泣下,同官以为得狂
易之疾,不甚介意。
  次早,大司农海望到户部,童具冠带长揖辞官,具白所以。海曰:“君读书
君子,办事明敏,如有病,不妨乞假,何必以神怪惑人?”童亦不辨,驾车归家,
不饮不食,将家事料理。三日,端坐而逝。
  东便门外居民闻连夜呼驺声,以为有贵官过,就视无有。花儿闸河神庙中道
士叶某梦新河神到任,白皙微须,长不逾中人,果童公貌也。
  ○镜山寺僧
  钱塘王孝廉鼎实,余戊午同年。少聪颖,年十六举于乡。三试春官不第,有
至戚官都下,留之邸中。偶感微疾,即屏去饮食,日啜凉水数杯,语其戚曰:
“予前世镜山寺僧某也,修持数十年,几成大道。惟平生见少年登科者,辄心艳
之;又华富之慕未能尽绝,以此尚须两世堕落,今其一世也。不数日当托生华富
家,即顺治门外姚姓是也。君之留我不出都,想亦是定数耶!”其戚劝慰之,王
曰:“去来有定,难以久留,惟父母生我之恩不能遽割。”乃索纸作别父书,大
略云:“儿不幸客死数千里外,又年寿短促,遗少妻弱息,为堂上累。然儿非父
母真子,有弟某乃父母之真子也。吾父曾忆某年在茶肆与镜山寺某僧饮茶事耶?
儿即僧也。时与父谈甚洽,心念父忠诚谨厚,何造物者乃不与之后耶?一念之动,
遂来为儿。儿妇亦是幼年时小有善缘。镜花水月,都是幻聚,何能久处?父幸勿
以真儿视儿,速断爱牵,庶免儿之罪戾。”其戚问:“生姚家当以何日?”王曰:
“予此生无罪过,此灭则彼生,不须轮回。”
  越三日巳刻,索水盥漱毕,趺坐胡床,召其戚,欢笑如平时,问:“日午未?”
曰:“正午。”曰:“是其时也。”拱手作别而逝。其戚访之姚家,果于是日生
一子,家业骡马行,有数万金。
  ○江秀才寄话
  婺源江秀才号慎修,名永,能制奇器。取猪尿脬置黄豆,以气吹满,而缚其
口,豆浮正中。益信“地如鸡子黄”之说。有愿为弟子者,便令先对此脬坐视七
日,不厌不倦,方可教也。家中耕田,悉用木牛。行城外,骑一木驴,不食不鸣。
人以为妖,笑曰:“此武侯成法,不过中用机关耳,非妖也。”置一竹筒,中用
玻璃为盖,有钥开之。开则向筒说数千言,言毕即闭。传千里内,人开筒侧耳,
其音宛在,如面谈也;过千里,则音渐渐散不全矣。
  忽一日自投于水,乡人惊救之,半溺而起,大恨曰:“吾今而知数之难逃也。
吾二子外游于楚,今日未时三刻,理应同溺洞庭。吾欲以老身代之。今诸公救我,
必无人救二子矣。”不半月,凶问果至。此其弟子戴震为余言。
  ●卷十四
  ○勾魂卒
  苏州余姓者,好斗蟋蟀,每秋暮,携盆往葑门外搜取,薄夜方归。
  一日归晚,城门已闭,余惊骇无计,徘徊路侧。见二青衣远来,履橐橐有声,
向余笑曰:“君此时将安归乎?我家离此不远,盍宿我家?”余喜从之。至则双
扉大启,室中置旧书数部,磁瓶铜炉各一。余手持蟋蟀十数盆,腹饿甚,映灯而
坐。二青衣各持酒脯来,相与对啖。隐隐闻病者呻吟乃众人喧杂声,余问故,二
人曰:“此邻家患病者势甚迫故也。”
  未几,漏下五鼓,二人相与耳语曰:“事宜办矣。”出靴中文书一通,谓余
曰:“请君呵气纸上。”余不解其故,笑而从之。呵毕,二青衣喜,以脚跨屋上
而舞,长丈余,皆鸡爪也。余大惊,正欲问之,二人不见,壁外哭声大作。余方
知所遇非人,是勾魂鬼也。
  天明,启户欲出,则门外扃锁甚固,不得出,乃大呼。丧家人惊,开锁入,
以为贼也,争殴之。余具道所以,且指蟋蟀盆为证曰:“岂有行窃而携此累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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