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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教徒的假面

_7 (当代)
“站在你边上的这位小姐的家族姓氏是沃辛厄姆,相信你所受到的职业教育已经足够告诉你剩下的一切了。至于你向我指出的感情不足这一缺点。汤姆.巴克曼探员。”当汤姆.巴克曼恨恨地走出办公室时,麦克罗夫特在他背后极为礼貌地这样说道,“如果还有下次重演今天的戏码,我可以在你葬礼上试着改善这一点。”
【附注解】
1.ICPO成立甚早,控制权和体制几度易手和变更,目前国际地位也因其众多成员国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而略显尴尬,而CIA虽然早期地位一般,但随着其发展,以及其法律地位,相比ICPO来说确实显得优越而顺风顺水(至少是个有亲娘疼的孩子.....)
2.PTSD详细注解请百度,麦哥是在吐槽他之前被卷福恶整。
3.Empire:欧洲顶级玻璃酒杯制造商之一,以厚重、富有、高贵式样而得名,其实多用于教皇夏宫,但我喜欢它的设计感,所以拿来给麦哥用了.....
4.侧写和BAU:又叫剖绘,主要应用于刑侦方面,具体细节请百度。BAU的中文名称叫做行为分析部,是一个以汇聚侧写师的科学部门,隶属FBI,各位可以参考小说《沉默的羔羊》,以及美剧《犯罪心理》
4. 情人笺(Long valentine):维多利亚时代19世纪70年代早期开始流行的情人节卡片,常由装饰精美的卷轴支撑,有些甚至镶有花边,里面是镂剪的漫画或印有前拉斐尔流插画以及附诗。
5.安西娅的祖先,弗朗西斯.沃辛厄姆爵士除了是伊丽莎白女王倚重的朝臣,也一手创建了欧洲最早最有效的谍报网络。(仅片面参考自英国邻居提供的史料,请勿作考据党。)
— Chapter 23 The Secret Kitchen —
“是的,是的,他很好,我们都会尽力照顾他,唐多利亚教授说他现在情况很稳定……茉莉,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安西娅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再一次地向电话那头的茉莉把她已经再三说过的保证说了一遍,大约赫德森太太做了点什么吃的过来,背景里传来这位和蔼的女管家有些絮叨的劝说。
“……那好吧,再见,安西娅。”她哽咽着告别,“记得告诉约翰我很好。”。
“一定。”
安西娅挂下电话,长长吁了口气,出于安全考虑,麦克罗夫特让茉莉暂时回到德文郡的父母家去和他们同住,作为女管家的赫德森太太也跟着一起前去。不过私底下安西娅并不认为麦克罗夫特做出这一决定时毫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不要过多行善,安西娅。”麦克罗夫特开门出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电话,“它总是会带给我们一大堆麻烦。”
“你了解我的,Lord M。”安西娅向他微笑,把手机收回大衣口袋,“更何况布道里可不是这么讲的。”
“哈哈,这就是我不去教堂的原因。”他向她走过来,“在那里,人们听到的都是最离谱的事。”
自从约翰醒了之后麦克罗夫特就把所有业余时间都花在医院了,白厅职员们很惊讶的看着这位几乎从来足不出户的人开始一结束工作就往外跑,有时甚至在外办公——他们纷纷猜测麦克罗夫特是不是有了新欢,并且极为热衷地捕捉各种蛛丝马迹来猜测对方的身份和姓名,还有大胆的人开始试探安西娅。
不过安西娅知道事情不全如此,就算她关于雷斯垂德的猜测是真的,麦克罗夫特的性格也绝不允许他把自身享受放在首位,他这样殷勤地一反常态,一方面确实是出于对约翰的关心,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造成他有新欢的假象,好使得那些终日以八卦为消遣的白厅职员们不至于发现他的真正目的。
当然,这其中还有夏洛克,甚至可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私底下麦克罗夫特其实很为夏洛克没死而高兴,假如夏洛克还肯放低那么一丁点儿自尊哄他两句,即使之后他开口提什么极为荒诞的要求——比如在月球上写满约翰名字,恐怕麦克罗夫特也会想办法动用一切关系和手段替他干成此事。
安西娅认为麦克罗夫特之所以做出让茉莉住回父母家的决定,安全考虑只是一个信手拈来的合理借口(他甚至亲自出马去住处说服茉莉和赫德森太太,而这恰好证明了她的猜想),他最终只是有意成全夏洛克的感情(只是一段时间也好),希望能给他一些和约翰单独相处的日子。
“到房间里来吧。”他俯近她耳畔轻声低语道,“让我们尝尝‘某人’的手艺。”
这事起源于他们之前在病房会客室里的一次讨论,赫德森太太跟随茉莉去德文郡之后,谁来照料约翰的饮食就成了问题。
麦克罗夫特对医院提供的病号餐点首先表示出极为明确的拒绝,医院是个难以管理的开放式空间,很难保证莫兰不会偷偷混进来找个什么机会对食物动手脚,其次,那种统一配餐吃起来既干巴,实际份量也少,无论从口味还是营养方面都不适合处于恢复期的病人。安西娅随后提出向高登.拉姆西餐厅订餐的建议,作为伦敦最一流的餐厅,解决上述问题绝对不在话下——但马上也被否决了,而且还是麦克罗夫特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两个人。
“太大张旗鼓了,安西娅。”麦克罗夫特的理由倒很温和。不过轮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嘴里就没这么幸运了,“约翰需要吃一些有感情的东西。”他有点尖刻地说道。
“要么你做?”说完这句话后安西娅立刻感到后悔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此生惟一一次下厨背后可没带着什么美好故事。
“总不能屈尊女王陛下。”他瞥了一眼麦克罗夫特,“或是我们尊敬的侯爵小姐吧?指望你们娇贵的双手做出美食比火星上有春天更不靠谱【注】。”随后他开心地笑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男孩抖出恶作剧秘密时的狡黠,“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事了。”
见鬼!安西娅忽然想起夏洛克.福尔摩斯在拔掉引流管时说的那句话了。
几乎同时猜到答案的麦克罗夫特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就你现在这样?”他上下打量着因为低烧而变得非常虚弱的他,“别说笑了,我亲爱的男孩儿。”
“你知道我从不说笑。”
夏洛克.福尔摩斯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随后以一种极为专横的态度扯开嗓门,朝会客室的方向转头叫道,“艾琳!”
没有回应。“艾琳!”他加大音量又叫了一遍。
“你是想当约翰的闹钟还是怎么的?”这次终于成功了,艾琳出现在会客室门口。
“因为你插着耳机坐在角落里看书。”显然他意识到艾琳对的,立刻就把声音放到一个很轻的程度,尽管嘴上还维持着刚才那副专横的态度,“我要出去。”
“去哪儿?”艾琳饶有兴致地倚在门框上,双臂交错。
“约翰的住处。”他向麦克罗夫特伸出手,“把你偷偷留下的那把备用钥匙拿出来。”
麦克罗夫特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还是照做了。
“你还得再去弄这些东西——甜玉米,瑞士干酪,鲑鱼……太多了,我把清单列给你。”在扫视周围一圈没发现纸笔之后,他露出一个毫不掩饰的失望表情,“这里就和约翰的冰箱一样贫瘠——算了,等会在路上我口述给你。”
艾琳对他的使唤大为不满,“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仆?”
“很不幸,这叫做‘妻子的责任’。”他费劲儿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高挑的身体还有点儿摇摇晃晃,“在我还被称为戈弗雷.诺顿的时候,麻烦你履行一下好么?”
“你什么时候才能叫人省点儿心。”艾琳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上去搀了他一把,“你哥哥和约翰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两个小时后事情就成了安西娅现在看到的这样——
约翰面前的床桌上被铺了一层白色细亚麻桌布,然后摆满了丰富得堪称盛宴的菜肴,甜玉米沙拉,鸡汁土豆浓汤,奶酪焗芦笋,黑椒牛髓煨小牛腱肉……甚至还有一杯由Sauvignon Blanc酿制的干白葡萄酒【注】,以及一支作为雅致点缀的荣光玫瑰【注】。(它们牺牲自麦克罗夫特的私藏和沃辛厄姆侯爵家引以为傲的的玫瑰花园)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诺顿先生。”约翰靠在摇高了的床头诚恳说道,军人体质使的精神状态已经相当不错,只是从说话里还听得出虚弱。“如果可以,我想当面对他表达我的谢意。”他看了看旁边那个空着的床铺,很显然,最应该出现的那个人缺席了。
“没什么好客套的,就当你们以前帮助我的一点回礼。至于戈弗雷嘛——”艾琳面不改色地撇了撇嘴角,“别管那家伙了,现在大概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呢,以后你们总有见面机会的。”
在这件事上艾琳没有撒谎,在厨房忙碌完之后夏洛克就径直趴在约翰的床上睡着了,好像在厨房的这顿折腾耗尽了他所有体力,在征得麦克罗夫特同意后斯科特留在公寓照看和保护他,艾琳开着车把菜送来了医院。
不过安西娅觉得这里面恐怕也有夏洛克.福尔摩斯私心——他还没有准备好以戈弗雷.诺顿的身份与约翰见面,在做下保证万无一失的练习之前,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约翰面前露出像对她那样的极大破绽。
“说得对。”约翰点点头,接受了艾琳的说法。“总有机会的。”
“另外,约翰。”站在一边的麦克罗夫特忽然开口,“我有句话必须现在说出来,让你知道,它憋了我好几天,我还从来没有像这样难受过。”他非常认真地看着床上的华生医生,直到对方眼里出现少许迷惑的神情。
随后他释然地笑了,一种久违的笑容,“欢迎回来,约翰。”
注解和胡扯:
1. 火星上有春天:化用自著名歌曲《Fly me to the moon》中歌词“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它的歌词唱起来的时候始终有一种随意的浪漫感,(背景故事请自行百度,其作者也是那啥),我喜欢宇多田光为《EVA》剧场版里演绎的版本,当然故事里卷福不见得已经文艺到这程度,最多算是我的个人趣味和暗喻吧~
2.Sauvignon Blanc酿制的干白葡萄酒(苏维翁卢埃达法定产区),颜色是美丽而富于变化的稻黄,但它更为热烈多情,年轻酒体像一朵野玫瑰般放纵,Sauvignon Blanc葡萄中文译作“长相思”.......
3. 荣光玫瑰:又称为华美的玫瑰(Glory roses),特指玫瑰品种“Gloire du Dijon”,一种杏色的攀援型香水玫瑰,最初于1853年被培植。
— Chapter 24 The Journalist —
时间或许不早了,天还没有全亮。长长纱质落地窗帘半掩着卧室里通往露台的落地窗。房间里依然很暗,安西娅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已经醒了,却怎么也无法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这是兄长霍斯汀.沃辛厄姆的房间,从她还是个小女孩时代开始,她就喜欢从自己房间溜出来,躲过管家和巡夜男仆的视线,偷偷跑到他的床上,扑进他宠溺的怀抱,和他在被窝里嬉闹成一团,即便在他遇害之后她也还是时常来这里躺一躺,过过夜,床不算软,却很舒服,枕头和床单似乎还带着霍斯汀的气味和体温,她在被子里蜷缩起身子,这种温暖使她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把她抱在膝盖上,哼着舒伯特的摇篮曲。
她感到捱不过去的时候就会去回忆这些遥远而模糊的情景,每个人人生当中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想起来就会感到一种完全的满足和无上的幸福,这几天塞巴斯蒂安的事已经叫她感到精疲力竭,昨晚和父亲——老沃辛厄姆侯爵的并不愉快的谈话更是挖空了她仅剩的一点点力气,她伸手摸进枕头下的那把珍珠柄小勃朗宁手枪,枪身上纹饰繁复而熟悉,她把手指扣进扳机,这让她感觉好了一些。
“想想你的家族和义务!丽兹!【注】沃辛厄姆家从来没有,也决不允许女侯爵的出现!”
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闹钟,没有鸟鸣,甚至听不见管家的女仆的脚步声,父亲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这让她再次意识到她还有另外一种现实需要面对,而且已经迫在眼前。
家族和义务……她痛苦地蜷紧了身体。
太阳从云层里出来了,像一枚贴在地平线上的白果,吝啬地洒下辉煌灿烂却毫无暖意的光芒,安西娅翻过身来,呆着看了一会儿这片明亮而冷漠的晨曦,伸手拉响了床头的呼唤摇铃。
用过早餐之后斯考特开车把她接去了白厅,一路上他不怎么说话,只是抄着最近的路线行驶,安西娅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但应该不是噩耗,否则她一定会比他们更早知情。
“Lord M在茶室等您。沃辛厄姆小姐。”路过的侍从向她微微低头致意,说道。
安西娅走进属于他们的那片办公区域,高跟鞋与地面的叩击声被地毯吸收。她打开茶室漂亮的胡桃木门,走到里面。
迎着斜斜揽照的晨光,麦克罗夫特一个人坐在包着真皮扶手的会客椅中,专心致志地将手中那把陆军勃朗宁手枪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地逐步拆开,摆在膝盖用以做衬垫的一大叠文件纸上,然后开始用沾了机油的麂皮仔细擦拭保养,百叶窗将淡白金的晨光分割成许多长条,投映在他不复年轻的脸庞上。
他的动作熟练,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保养完毕后他又原模原样地装回去,盯着文件纸上最后剩余的弹匣出神。
“早上好,Lord M。”她向他轻声问候。
“早上好,安西娅。”他转过头来,指了指面前的空座,“来。”
安西娅顺从地走过去,在对面椅子上坐下,视线放低,不去与麦克罗夫特接触。从他眼里或者脸上是看不出任何结果的,它上面不会有任何表情起伏,这是多年以来在情报与政治暗流中作为胜利者的必然结果,而她害怕麦克罗夫特会看穿她暗藏的心事,这对他来说并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约翰的。”麦克罗夫特微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枪,收好麂皮拭布,“好东西应该常常保养。”
这确实是一把好枪,安西娅看着麦克罗夫特把弹匣跟着装进去,卡榫发出一声动听的响声,作为勃朗宁公司近代最成功的手枪作品,它无愧于约翰这样坚强勇敢的军人,而夏洛克更进一步地改造了它——沉重的特制合金弹头能有效减小风阻干扰,运行轨迹也更为平稳,火药配方也经过试验改进。能把弹头在痕迹轨道上送出更远的距离。即便枪法逊色如她,也可以用这把枪让穿了防弹衣的对手在医院里躺上好几天。
“您不是应该……”她想了想日程表上的安排,“约好了和经济事务大臣会面的吗?”
“我取消了。”麦克罗夫特把枪放上茶几,翻开那一叠沾满机油味儿的文件,从里面抽出几张薄纸,“还记得那个女记者么?”
当然,这个靠报道夏洛克丑闻发家的小记者现在已然荣升为报社副主编,每天过着忙碌而又花天酒地的生活,安西娅在脑子里想了想她的全名,“凯媞.莱利”
“看看这个。”
安西娅把麦克罗夫特手里的纸接过去,一行一行地阅读,逐渐地,她感到有一团冰冷的火在自己的喉咙里燃烧,“是她暗中卖情报给莫兰?”
“她现在还是莫兰的情妇——事实上,在Sherly那件事里,她也协助莫里亚蒂教授伪造身份,那个理查.布鲁克。”麦克罗夫特笑了一声,“记者嘛。”
“情报来源?”
“CIA为汤姆.巴克曼的无礼而赠送的一点小小礼物。”麦克罗夫特收敛了笑意,“凯媞.莱利这两天在罗宾汉海湾度假,下午她会从惠特比出发,搭乘火车回到伦敦。”
“安西娅。”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微微温柔地笑起来,“好的。”
几个小时后,惠特比回伦敦的火车上,安西娅端着咖啡行走在狭窄的过道间,列车刚刚启动,她必须一手扶着旁边座位才能保证那大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不会全喂了她的大衣,乘警迎面走过来,她笨拙地给他让道。
“旅行怎么样?女士?”乘警友善地和她搭话。
“糟透了。”她扫了一眼坐得满满的车厢,“谁知道冬天也有这么多人上海滩度假。”
“呵。谁知道呢。”乘警同情地耸耸肩,笑着和她错身而过。“祝您乘坐愉快。”
“谢谢。”
安西娅停下脚步,把咖啡放在一侧小桌上,侧身拐进末尾空着的一排车座,玻璃窗倒影里乘警正在渐渐走远,她装着整理头发,悄悄从假发中抽出一把精巧而锋刃极薄的掷刀藏在手间(是的,安检里可没人会对着一位女士的后脑勺扫来扫去)。等到乘警身影彻底消失在下一个车厢,她便敏捷地闪入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幸福不过来,那就自己走过去,一天一步,三天三步,走三步退两步......”
安西娅听着这位报社新任副主编,塞巴斯蒂安.莫兰性感动人的情妇凯媞.莱利哼着烂俗的流行歌曲,在洗手间整理完了发型和妆容,准备等会儿一下车就找机会扑进日思夜想的情人怀里——但没有机会了,她正想转身出去时安西娅一手抓住她精心梳理的头发将她的身子扳了回去,面冲着白瓷洗手盆。
在她来得及把歌声换成尖叫以前,安西娅的手已经优雅地滑过她的颈间,一把柳叶般精致美丽的掷刀熟练地挑断了气管,连带着后面的大动脉。她发不出声音来,眼睛也立刻被捂住。鲜红的血仿佛从高压水龙中喷出,溅满了面前的镜子和白瓷洗手盆,哗哗地顺着洗手盆的弧度流走。安西娅感受着她徒劳的挣扎,手死死按住她的后颈。很快凯媞.莱利的脸就以惊人的速度苍白下去,只有涂着唇膏的嘴唇还是鲜红,像一道伤口。
安西娅在她的颈动脉处按了按,确认已经死亡。
随后她拿走了她的珠宝首饰和随身现钞,掬了两捧水冲净靠近门缝处的血迹,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出了门,用一根曲别针将门闩从外面插好。这里没有摄像头,车上大部分被度假折腾得筋疲力尽的人们正抓住这最后一点可怜的时间补上睡眠,她大可不必担心有人注意到她。
塞巴斯蒂安.莫兰的智力还不至于低到公然接站,而这处杀人现场至少半个小时内不会被人发现,打开门也需要一定时间。那时她早已坐在斯考特开来接她去白厅的车子里。
安西娅走向贵宾车席,管家劳伦斯为他们预定的座位上,麦克罗夫特正非常温柔地等待她的归来。
【注】这不是笔误,可能事关结局。
— Chapter 25 The Blood in dress —
“约翰。”
当安西娅走上贝克街史诺皮旧书店二楼时,坐在土耳其式矮榻上的夏洛克.福尔摩斯难得用他没有伪装过的低沉男中音叫了一声。今天发行的泰晤士报在他手中大大地展开着,遮没住他大半个脸,只露出艾琳为他用摩丝精心打理出来的“绅士发型”和漂亮饱满的额头。
“安西娅。”她纠正道。
“噢。”报纸下移了一公分,翡翠色的眼睛向她瞥了瞥,“茶。”
“你见过侯爵家的女儿给人泡茶的么?”安西娅走近几步。木柴在壁炉里烧得哔剥作响,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种醉人的暖意,夏洛克.福尔摩斯衬衫外面随意地披着条深蓝色丝绸睡衣,姿势半倚半靠,完全恢复了贝克街221B时的生活风格。
“你有手,有脚,感官健全,楼下更没有缺乏茶具。”现在他连眼神都懒得离开报纸了,“在我眼里贵族和流浪汉没区别。”
“你能不能……”安西娅吸了口气,借着环顾四周的短瞬在大脑里迅速调整了下措辞,“别一到舒适环境就放松警惕?如果刚才上来的真是约翰,你就已经……”
“茶——”他再一次打断她。
安西娅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要约翰不在那么他身边的其他任何人都会是他的使唤对象,她认命地摊摊手准备下楼,“喝什么?”
“大吉岭。茶杯和茶壶温度保持在75度以上。”夏洛克.福尔摩斯抖抖报纸,把头版翻了过去。
“这倒是典型的贵族趣味。”她朝他看去一眼。
他在报纸背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麦克罗夫特给你派了脏活儿。”她转过身去的时候他又说道。“凯媞.莱利。”
安西娅站住脚步。“我哪里露出的破绽?”
“你昨天早上穿的是绘有金盏花的同色连身长裙,搭配了一件松枝色羊绒大衣,但下午你和麦克罗夫特一起回来时却换成了旅行装束,染了睫毛,做了指甲,还化着一个使你显得年轻的妆——很显然这段时间你没有机会去度假,也不可能突然有了个什么情人开始约会,你故意做这些是为人给别人造成这种假象——为什么?昨天周一,麦克罗夫特本该早早离开医院参加吵吵嚷嚷的内阁例会,但他一直陪约翰呆到中午雷斯垂德来换班才走,期间电话接了两个打了四个,其中一个是打给你的,同时昨天他没穿工作时常搭配的黑条纹西装,而是选择了最显瘦最挺括的淡卡其色三件套和同色大衣,别了你送给他的蓝宝石饰针固定领带——他根本没打算工作而是有约会倾向,考虑到雷斯垂德来是给他接班,可以首先排除他的嫌疑——那么就剩下你,但你是一位女性,根本就不在麦克罗夫特的伴侣选择范围内,他也从不屑于和女人或是任何他没多少兴趣的人玩一夜情游戏——所以你们是在有共识地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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