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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教徒的假面

_6 (当代)
“我现在关心谁能受得了跟你在一起。结婚?——哼,真可怕。”
“有人受得了你为什么就没人受得了我?”麦克罗夫特看了一眼华生医生,“约翰抱怨过半句么?叫过你怪胎么?”他握紧手里的黑雨伞,尝试控制情绪的时候他习惯于这么做。“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
“请便。”
“希望你记得,你从圣巴塞罗缪医学院楼顶往下跳的时候,有一个狙击手从对面大楼用枪瞄准了约翰。凭你的知识应该能想象到,如果当时狙击手扣下扳机会是什么情况。”
“谢谢你这么好心提醒我。”
“同样希望你记得有一个圣诞节我浑身是血地回到家里,把妈妈和你吓了一大跳。”
夏洛克.福尔摩斯撇撇嘴,“5年前。”
“不要觉得我体会不到你的感受,我亲爱的男孩儿。把我刚才说的连起来,我想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麦克罗夫特伤感看着他,“其实你对他也不陌生,如果你时常还翻阅一下报纸,看几眼电视上播放的新闻,那么你就已经见过他了。他名叫霍斯汀.沃辛厄姆,前国防部长,安西娅的哥哥。”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下子呆住了。
“无聊的谈话就到这儿,是时候去向唐多里亚教授了解下治疗计划。”麦克罗夫特收敛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向门口走去。他朝安西娅轻轻招手,示意她跟上。
“记住我为什么打你,我亲爱的男孩儿。虽然我应该为打你这件事道歉。”走到门口时他短暂地停了停脚步,“好好珍惜约翰,有一个人能至始至终忍受像我们这样的怪胎是多么不容易。”
— Chapter 21 The Dancer —
MI6特工玛莎.黛丽安成为了第三个牺牲品。
她原本不是事件相关人员,只是在执行另一任务时发现了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行踪,随后向本部报告时失去联络,接线员根据手机逆向定位了出她的所在。等全副武装的警察和特工赶到,不出所料她已经变成了一句冰冷的尸体。
斯科特随后开车来医院,接了麦克罗夫特和安西娅去现场,废弃多年的私人幼儿福利机构此时此刻因为人员进出而显得热闹起来,探长已经等在门口了。
“安西娅,你还是别进去了。”
探长显然一宿没睡,疲劳使得他眼角的皱纹和黑眼圈变得更为明显了,他拦住安西娅,在头脑里重组了下措辞,“里面的状况……不适合女士。”
“沃辛厄姆侯爵不会允许我把她像珍宝一样看护起来的。”走在前面的麦克罗夫特撂下一句,看守现场的警官为他抬高警戒线,以方便他进入内部,“过来吧,安西娅。”
“谢谢你,格雷格。” 安西娅对探长回以微笑,随后跟着麦克罗夫特走进了现场。
特勤小组已经撤走,出于谨慎起见,探长也只带了自己手下的一班人马过来——当然,没有多诺万。
夏洛克的事已经通过内部调查而被证明是清白的了,雷斯垂德当然也不能因为私人感情或者她的怀疑而责怪或处罚她,但此事之后,很明显她在苏格兰场已经失去了信任,她不再有资格参与新闻发布会,不接触机密案件,终日只和混混们以及街头犯罪案件纠缠。她现在被私下叫做“败家娘们儿(good-for-nowt)”。【注】就是从她开始的轻信和怀疑使苏格兰场失去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位刻薄的天才,把所有同事都拖回到阔别已久的枯燥加班,跑腿调查之中,一切特权,捷径,指点,乃至八卦和乐趣都杳然遁去——而这些对于整个苏格兰场才是毁灭性的问题。
警官把他们引进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有一些废弃的大小床铺,玛莎.黛丽安就躺在其中一个上面,被摆放成一个葬礼式的姿势。
安西娅不担心塞巴斯蒂安.莫兰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来,MI6具有外勤资格的每一个人都经受过严格反拷问训练,能忍受从肉体酷刑到精神折磨的几乎所有手段,而塞巴斯蒂安.莫兰似乎也没打算怎么用什么花哨手段折磨她,军队的训练让他直接给了她处决式的死法,玛莎.黛丽安看起来细瘦伶仃的身体被六颗子弹打得体无完肤——两颗“沙漠之鹰”的半英寸口径子弹打碎了她的脊椎和头盖骨,四颗陆军勃朗宁破坏了肘关节和膝关节,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穿着一次性罩衣的安德森正伸手从把她从床上抱进尸袋,他的手法轻而温柔,她细瘦伶仃而满是鲜血的躯体在他怀里向后软软耷拉下去,好像一个最终谢幕的美丽舞者。
“谢谢你这么尊重地照顾她。”麦克罗夫特向他低声道谢。
“我只有在某个人面前才会忍不住混蛋。”安德森并不领情,他蹲在地上,抬起头白了麦克罗夫特一眼,随后拉上尸袋拉链。两位警官抬走了它。
“我正在让人着手把这事移交给MI6。”探长走进来,和那两位警官以及安德森擦肩而过,“你不会喜欢苏格兰场插手此事的,嗯?”
“恰恰相反,格雷格。”麦克罗夫特拄着雨伞转过身去,“别多此一举了,把它当成一般治安事件,简单调查后写个报告结案就行。”
“我还以为你不会就此罢休。”探长一瞬间没抑制住脸上惊讶的神情。“她可是死在莫兰手上。”
“对莫兰的事,我确实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那解释一下?”
“格雷格,你的小脑袋瓜什么时候变迟钝了?”
“我惟一不喜欢夏洛克的地方就是他的说话方式,请别在这时候强调你们的兄弟关系。”探长显然不满意麦克罗夫特的答复。
“安西娅。” 麦克罗夫特向她使了个眼色,安西娅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走到角落去用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漫长等待音里探长和麦克罗夫特的对话断断续续地插进来。
“玛莎.黛丽安是MI6外勤特工-她在执行其他任务时发现了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行踪-回报时失去联系-死亡-你带小组赶到现场——单从这件事来说,还需要什么解释?”
“这个我理解,但——写报告的人是我,看报告的人是总警司,那个肥头大耳的苏格兰佬本来就不怎么聪明,自从约翰揍了他一拳之后就和弱智没什么两样了。我不想被他叫进办公室用他那种鬼才发得出来的难听调调问我‘雷斯垂德,MI6特工被杀是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和他们扯上关系了?难道伦敦又出现了什么特别恶劣的犯罪分子?’”他模仿着总警司浓重的苏格兰口音,“Micky,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写出个他能理解的理由。”
让那个苏格兰佬见鬼去吧。安西娅一想起事件当时总警司那副腔调就直泛恶心,从伊丽莎白时代起苏格兰就没出过什么好事【注】,电话里还是长长的等待音,天呐,接个电话有那么难么?他们是死了还是怎么的?
——等等,刚才探长叫麦克罗夫特什么?Micky?
不过她没时间再细想了,谢天谢地电话终于通了,“你好,CIA,哪位?”
“白厅7号办公室,助理安西娅.沃辛厄姆。”
“稍等,我为您切换到声纹验证。”
后面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好吧,玛莎.黛丽安的对外身份是社区艺术沙龙工作人员,背景资料我稍后传给你,读完之后根据里面身份关系随便捏个案子写报告上去好了——情杀抢劫都市犯罪,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滴”的提示声,安西娅对着电话再次说了一遍身份,几秒钟后从机械语音切换回了人声,柔软的南方口音,“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沃辛厄姆小姐。”
“贝尔戈维亚事件里你们派遣的特工现在还在负责英国事务吗?”她脑中浮现出那个美国佬的模样,“特工汤姆.巴克曼。”
“是的。女士。”
“他现在有外勤任务吗?”
“没有,女士。”
“希望你们不介意我们见见他。”
“当然不,女士。请稍后把预约表传真过来。”
“好的,再见。”
“再见,祝您愉快。”
安西娅挂掉电话转过身去的时候麦克罗夫特和探长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她走向麦克罗夫特,“见面时间由美方确定后,会直接写进您的日程安排。”
“很好,安西娅。”麦克罗夫特称赞了她一句,随后拍了拍探长肩膀,“其他事晚上再谈,格雷格。你会喜欢Riesling【注】的。”
“那是你的品味!”探长在他们身后反驳了一句,“为什么我连餐前酒都要听你的?”
麦克罗夫特跨出门去,嘴角难得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就当放松一下吧。”
【注】败家娘们儿(good-for-nowt):good for nothing的方言,意指不负责任的或者毫无价值的人。
【注】伊丽莎白时代,苏格兰信仰天主教的玛丽公主一直不承认并密谋推翻信仰清教(英国国教)的伊丽莎白女王,被软禁于城堡后依然策划叛变,弗朗西斯.沃辛厄姆掌握了他们的联络传信并最终推翻了这一计划,玛丽公主被处以斩刑。(具体请参考电影《伊丽莎白2.黄金时代》)
【注】Riesling,即著名的德国雷司令葡萄酒,著名的雷司令葡萄酒包括:蓝姑雷司令、蓝色德堡雷司令、 洛温斯坦雷司令三种。具体介绍请谷歌或百度.....
— Chapter 22 The Undertaker —
透过陈旧的木质窗棂,安西娅抬头眺望天空,那里是一片坚硬而沉寂的铁灰色,英国白厅之外,不会有鸟雀飞过。
和CIA特工汤姆.巴克曼的见面定在麦克罗夫特的私人办公室,尽管它破坏了麦克罗夫特每天去第欧根尼俱乐部喝下午茶的规矩,但那里是他见朋友的地方,他从来不会把他不喜欢的人请进俱乐部会客室,也决不在那里干“脏活儿”。
麦克罗夫特和汤姆.巴克曼现在坐在离她不远的两张胡桃木沙发里,现在暂时没有她什么事,她只需要安静的坐在窗边,像个旧时的贵族小姐一般听主人和宾客见的闲聊。安西娅看进被女仆擦得极为干净的双层强化玻璃,外面没有什么景色,镀面倒影照出她的模样,珍珠坠子从她玫瑰般的细小耳轮上垂挂下来。
她透过倒影仔细打量着汤姆.巴克曼,如果说贝尔戈维亚事件里他看上去还像是个有着不错生活的普通中年办事员,整洁挺括,像印钞机刚刚印出的绿色美钞,那么现在他就已经和随便什么杂货店的谢顶老收款员差不了多少,发际线退到了一个可悲的角度,套在西装里的阿玛尼休闲衬衫和几十块的地摊货没什么差别,还有个啤酒肚似乎马上就要把扣子撑破。
可悲的美国生活。安西娅怜悯地想。
她不喜欢他就像不喜欢其他美国佬。没错,他们现在是组成了一个独立国家,和英国一样有了民主和政治,但缺乏历史始终是他们的致命缺陷,甚至没有保留一点点殖民时期英国优雅的影子——对他们来说,政治最多算迫不得已的门面装饰,武器和武力才是他们说话做事的主要途径。
麦克罗夫特朝她看来一眼,他从她眼里淡淡的贵族式的忧伤里读到了一切,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示什么,随后他就把视线转回去,好像那确实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找我有何贵干?”汤姆.巴克曼用他粗鄙的美国式口吻问道,之前被侍从晾在茶室等了半个小时让他很不耐烦。
“Sir。”麦克罗夫特懒洋洋纠正他一句。
“找我有何贵干,Sir。”他被迫重复了一遍。
“为塞巴斯蒂安.莫兰。”黑伞一头柱地,伞柄在麦克罗夫特手心里打着圈。“似乎从书面关系上看,目前是你负责对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联络,换句话说,他是你手下。”
“如果是为协议的事就免谈吧。”汤姆.巴克曼架起二郎腿,“据我所知,为你弟弟的事,伊安.G.托德涉及的协议已经被取消了,但很不幸,CIA不是ICPO,没有养成逆来顺受的脾气——Sir。”【注】
“别这么急着出现PTSD症状嘛,汤姆.巴克曼探员。”【注】麦克罗夫特罕见地笑了起来,好像对面的汤姆.巴克曼突然讲了什么诙谐小品似的,“我只是想友善地提醒你一句,塞巴斯蒂安.莫兰这段时间回到了伦敦,表现还挺活跃,一位警察,两位特工先后成了他的枪下亡魂,还不包括我的朋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的约翰.华生医生。”
“所以?”
“所以——据我所知。”他略略模仿了一下他的语气,“这事似乎不在你们控制之中。”
“那又怎样?”汤姆.巴克曼伸手松了松领口,“或者说,你想怎样?”
“没有什么太大的打算。”麦克罗夫特捉着酒杯轻轻摇晃,浸入酒液的冰块在Empire【注】极富盛名的雕花杯壁上发出清脆叮叮声音,“要说协议,倒也不是不涉及,只不过我和你担忧的有点儿区别——我想要莫兰为伤害约翰.华生医生而付出相应代价。就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就是,你会对我们放纵塞巴斯蒂安.莫兰一事视而不见,但CIA也不得干涉你们现在对莫兰的行动。”
“完全正确。”
“真是愚蠢得可笑。”
安西娅回过头去,从没有人敢对麦克罗夫特如此说话,尽管她知道麦克罗夫特并不会因此动怒。
事实也正是如此。
“汤姆.巴克曼探员,我问你,你是个好人吗?”麦克罗夫特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问道。
“当然。”
“但你杀过人。”
“没错。”
“那么,一个好人,如何判断他何时应该开枪?”
“我有职责,我也有家人,同事和朋友,如果有人胆敢威胁到他们,我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他。”
“你已经替我回答了你的问题。”
“不错的解释方法。但我必须指出一点,约翰.华生不是你的朋友,像你这样的政客是不会有什么朋友的。他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才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合租者,助手,博客作家,朋友——希望我没漏掉什么其他关系。”汤姆.巴克曼讥讽地笑了一下,“以牙还牙,游戏规则对双方来说都是公平的,但披着公平外衣为死鬼弟弟报私仇,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你不觉得有点可耻么,Sir?”
“汤姆.巴克曼探员,请注意你的措辞。”安西娅严厉地提醒了他一句。
“得了吧,助理小姐,你觉得你的上司像是那种心脏脆弱的人吗?脆弱到随便讥讽一句就去跳楼自杀?”他转头看着麦克罗夫特,满怀鄙夷地继续补充。“行,我收回‘报私仇’的说法——我也没看出来你对你弟弟的死有多悲伤,早听说福尔摩斯家的人都是情感缺失的怪物,哼,果然。”
“既然你提到了夏洛克,汤姆.巴克曼探员。”麦克罗夫特同样没有对他这番更具侮辱性的言论表示任何气恼,相反,当他开口时,语调非常温柔悦耳,“相信你在上次的接触里已经见识过他的那一点小小的聪明才智了,不过其实他更擅长对人的演绎推理,或是叫侧写,就像你们国家FBI里BAU干的事情那样【注】。”他的视线细密地扫过汤姆.巴克曼的身体和脸庞,“他有当面说过对你的看法吗?”
“他能对我有什么好看法?”汤姆.巴克曼哼了一声,“如果可以,我倒想当面听听。”
“你明知道他不会再对你说这些了。”麦克罗夫特看着他骄傲自负的眼睛,“不过幸运的是,这项技能并不是夏洛克一个人的专享,作为和他流着相同家族血液的兄长,尽管在耍一些小把戏方面比不上年轻活泼的他,时常还会被他的一些把戏蒙骗,但若单单论到智商和推理——尤其演绎推理方面,他还是时常过来向我请教,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从大堆繁忙的事物中脱身出来,对头脑做一个放松活动。”[引用并改编自原著。]
现在安西娅知道麦克罗夫特的温柔是怎么回事了,手机在掌心里震了两下,保持待命的斯科特正和她发着即时短信聊天。
“我听说BAU每年都为你们做心理评估,但就连他们都没有对你说过他们做出来的侧写吧——官方的那种除外。”
“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汤姆.巴克曼几乎咬牙切齿的蹦出了这句话。
“你以为在我面前提一提夏洛克的死就能让我惘然无措,就像以前那些人,拿着什么所谓的丑闻,法令,甚至不知从哪来的流言蜚语就试图让我下台,嗯?汤姆.巴克曼探员,野心真不小。”麦克罗夫特非常温柔地笑了,像一只皮毛丰厚的狐狸,“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头发用廉价发蜡固定得一丝不苟,你想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看上去像个土包子,拾掇得有模有样,硬挤乱忙的一个土包子,有一点点品味,但它还是掩盖不了你的出身,告诉我,汤姆.巴克曼探员,你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巴克曼家族,还是奥克拉荷马州的巴克曼家族?”
即便坐的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安西娅也能看出汤姆.巴克曼的瞳孔正在逐渐缩小,那是一种被揭开伤疤时的愤怒,在愤怒之下隐藏着恐惧。
麦克罗夫特用伞制止了他企图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从你眼睛的颜色来看,我猜是后者——如果要形容你的眼睛,我觉得它像一对低廉的诞生石——当你偷偷摸摸想从我身上捕捉点什么的时候,或者别有用心地用夏洛克来羞辱我的时候,整个表面都放光。暗地里倒又很聪明,不然你也进不了CIA,把塞巴斯蒂安.莫兰都给你做‘地鼠’,是不是?拼命也要设法不像你的父辈,祖辈,母亲省给你的那一口饭,让你长了点个头,但摆脱矿工的生活到现在还没超过一代。”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去纽约求学之后你学会了怎么时髦地打扮自己,那里没人关心,也没人看出你卑微的出身,告诉我,汤姆.巴克曼探员,大学时是否有女孩在圣瓦伦汀节时羞涩地送过你情人笺【注】,朋友们知道这件事后纷纷来到你身边,那些人只要单调乏味地叫一声你的名字,你就允许他们去翻阅一下,甚至用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纸页每摸一次就粘上一层黏黏糊糊的汗液和灰尘,而不久之后她就因为得知你卑微的出身而一脚蹬掉你——汤姆.巴克曼探员,之后有多少个夜晚,你会在梦里梦见自己当时脸上那哑巴牲口受伤害的表情?”
“闭嘴!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终于被彻底激怒的汤姆.巴克曼扑过去一把揪住麦克罗夫特的领口,他脸色通红,粗气直喘,脖子上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如果不是在进入白厅时寄存了武器恐怕他现在连枪都已经拔出来了,“行,你可以这么报复我,但你凭什么资格命令我。”
“只是合作而已。”麦克罗夫特伸手制止了准备叫警卫的安西娅,示意她坐回椅子。“和CIA。”
“就凭你们?”汤姆.巴克曼冷冷地笑了一阵,“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我问你一个问题——意大利人,有他们自己的家族和教堂,俄国人,有他们自己的故土,犹太人,有他们自己的传统,就连美国黑鬼也有他们自己的音乐,而你们这些人有什么?”
“我们有历史。”麦克罗夫特冷静地答道,“而你们最多算是回来参观的。”
随后麦克罗夫特用雨伞勾开了揪着他领口的手,汤姆.巴克曼两秒钟后才感到手腕上的疼痛和流血——那是极为锋利的刀才会形成的特有迟钝,随后他感到小指部分有些抬不起来,刀在切割的一瞬间连肌腱也切断了。
“安西娅,汤姆.巴克曼探员似乎被什么东西误伤到了,让斯科特开车送他去医院紧急处理下。”
“好的。”安西娅往手机里输入信息,斯科特很快就会车开到白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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