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最后的精灵(希瓦娜

_24 希瓦娜.达玛利(现代)
他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但却感到一阵疲累,
他在宝座的脚下坐了下来,等额头不再烧烫。和扑
灭艾尔伯洛的火比起来,虽然没那么痛苦,但还是
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等他再度站起身,竟发现国
王的皇冠、项链和所有的戒指都不见了。约许惊讶
地瞪着那两个偷偷斜眼看他的士兵。
“我有四个小孩,他有五个..”他们畏畏缩
缩地开始辩解。
“那些珠宝对死人来说没什么用,他又不必买
面包给家人吃..”
“他不知道空手回家没有东西吃、全家都在哭
是什么景象..”
“就算我们不拿,别人也会拿的
!”
“就连那个法官也一样,法官也会来拿走这些..”
约许喷怒地看了他们一眼,可是他也没什么办
法,尽管攻进来要花点时间,迷宫里的路也很难走,
但法官手下的士兵还是追来了,他们虽然没有办法
走正确的路,但因为人多,可以在每个分岔路口站
上一个,去试每一条路,最后就找到了出路。
士兵开始拥进洞穴的下层,只是现在还看不见
他们。约许带头、克劳弗殿后,大家开始爬上那个
柱子上螺旋楼梯般的浮雕。
毕区脱掉了盔甲,所以没再被卡住,他们爬出
来,出现在河边的蕨类植物当中。在城市的南端,
杜冈河的水涨得很高,河岸那边就是法官的宫殿,
警卫看到他们,就用弓箭向他们瞄准,但克劳弗和
毕区让那些警卫误以为他们抓到了这两个小逃犯,
远远看来真的很像两个士兵押解着囚犯。
他们爬上河岸朝皇宫走去,男孩和女孩夹在中
间,两个人的手放在背后,假装被铁链绑着,两名
士兵走在他们的两侧。萝碧假装跌倒,趁机捡了一
些石头,约许则把宝剑和弓箭藏在长长的衣服皱褶
中,在大批士兵接近之前,一切都没问题。
等到第一个追兵爬出时,骗局就拆穿了。箭还
没开始射来,克劳弗和毕区就跑了,速度非比寻常,
就连那么胖的毕区也跑得飞快。约许并不觉得他们
飞奔而去是种背叛,反倒觉得解脱了,他不用再担
心这两个逃兵和他们的家人了,他们会自己想办法。
约许只要应付前面八个士兵,还有皇宫屋顶上的六
个,以及后面不知多少个,再加上挡住他们去路的
四个骑兵,然后还得冲出大门,找到那匹还没有取
名字的马,希望自己能在当初下马的地方找到他。
这回他不能再利用河流来逃生,因为萝碧不会游泳,
而且又太弱小,无法忍受河水的冰冷。可是约许知
道一定有办法脱逃,他不害怕,因为手里有宝剑。
他靠过去对萝碧说别害怕,看见她手里拿着投石器,
正要瞄准,她很坚定地点了一下头,两眼直视前方。
一支箭险些射中了她,约许抓紧了宝剑。看到
那么多士兵全副武装用弓箭对准两个没有伤害任何
人、一心只想离开的可怜孩子,约许不禁怒火攻心,
怒气突然变得像暴风雨般,猛烈的狂风吹向士兵,
他们的眼睛被沙尘弄瞎,没办法瞄准,勉强射出的
几支箭,半路就被狂风吹落在地。几匹马站了起来,
把背上的人摔落,约许想办法和其中一匹马的心思
连接上,那是最靠近他们的一匹黑色母马。他向马
说着自由和金豆子的事,让马的脑子里出现摆脱缰
绳的情景,有好一阵子,那匹马举棋不定,最后终
于慢慢地走了过来。三名年轻而高大的士兵围住约
许和萝碧,他们都带着精钢打造的军用剑。
约许的宝剑闪闪发光,士兵的剑碰到就断了。
约许的脑子里感受到被他砍伤肩膀的那个士兵的疼
痛,就是三个人当中最年轻的,可是约许恨透了想
要杀萝碧的人,恨意盖过了其他的感觉。更多的士
兵冲过来,后面还有更多,一大堆的头盔、盾牌和
剑,约许再也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和表情,一个接一
个冲来,每个人的剑和精灵宝剑一相交就断裂飞开。
约许充满了勇气,一个盔甲上挂了好多勋章的军官
准备从后方偷袭,但萝碧掷出的石头正中他的脸。
突然之间,那匹母马下定了决心,朝他们这边
冲过来,把士兵踢得飞出去。约许拉住他让萝碧骑
上马鞍,几乎把她抱在怀里,这时他不得不先放下
宝剑,这让那个留了灰胡子、最近才押解过他的高
大士兵有机会逼近,挥剑砍伤了他的腿,血从伤口
喷了出来。然后那个人举起剑就往萝碧头上砍去,
约许抓起宝剑还击,在他头脑里感受到那个人死去、
感受到那个人的童年回忆、对黑暗和虚无的惧怕、
没能娶到心爱女人的悲伤。约许的脑子里充满了害
怕和痛苦,他勉强爬上马,骑在萝碧的后面,提起
缰绳,紧抱住萝碧,催促那匹马向大门奔去。士兵
封闭了广场,在那里已经竖起了两个绞刑台,大的
要给他用,小的是萝碧的。那个法官兼行政长官在
盛怒之余,什么都不管了,居然要当众处死一个小
女孩!看到为萝碧设计的绞刑台,约许血脉贲张、精
神大振,决心不计一切代价和伤亡都要反抗到底,
他必须在伤势加重前把萝碧送到安全的地方,他必
须打赢这场仗,而且动作要快。马匹飞奔过大利加
城的街道,闪亮的精灵宝剑高举着,沾满血迹,单
是那耀眼的光芒就够让企图拦阻的人心生恐惧了。
他们冲到了大门口,吊桥正在面前升起,那里
一共有两组滑轮,快的一组用的是绳索√慢的那组
用的是铁链。约许把缰绳交给萝碧,由肩上卸下弓
来,再从连在袖口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射了出去,
他知道必须用心眼瞄准目标,箭一离弦,他就让箭
尖点上了火,拉起吊桥的一根粗绳被箭射中,断了
一半,开始燃烧起来,然后是第二支箭,两条绳索
都被射中,都烧了起来,两条绳索都烧断了。
吊桥在他们面前轰然落下,旧桥板震动不已,
一阵红色的尘土扬起。
那匹马像风一般疾驰过桥,大门附近的士兵忙
着闪躲,并没有拦阻,飞扬的尘土也让弓箭手没办
法瞄准。
他们自由了
!他们做到了
!他们自由了
!
约许除了腿上有道伤,手上握着精灵宝剑,还
拥有一匹马,一张弓和一支箭,更重要的是,他有
萝碧在身边。他办到了。
他们穿过空地和栗子林,另外那匹马还等在那
里,约许遵守承诺没有拴他,而那匹马也就守在原
地。太阳正要落下,天变得冷了些。约许觉得胃里
有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奇怪感觉,说得更精确一点,
是十三年来没有过的、很强烈的饥饿感。他慢慢下
了马,靠在马身上,他的伤口并不太痛,而且腿还
能站稳。他撕下一条衣服,将腿包扎起来,接着搜
集了好多栗子和萝碧分着吃。
约许想说一些话,他想说他们做到了,他们成
功了,他们还活着,他们在一起,他们自由了,他
想说自己有多快乐,因为她活着,因为她自由了,
因为她和他在一起。
可是不知为什么,所有他想要说的这些话,在
脑子里像饶舌的喜鹊般吵成一团。最后,他所能想
到和说出口的,却是最不重要的话,甚至和他们完
全没有关系的话。
“至少应该把皇冠留给他的,我是说那位国王。

“可是他已经死了,”萝碧坚决反驳,“他真的
已经死透了。

约许觉得自己愈来愈尴尬而显得愈来愈愚蠢,
他有那么多话要说,怎么会全搞混了呢
?
“那是书上写的,”他解释道,“..命中注定
是战士的会得到那宝剑,命中注定为王的得到那顶
皇冠..”他背诵道,“他是国王,所以我们该把皇
冠留给他..”他不十分肯定地说。
“喔,原来是这样。”萝碧说,“那就没那么严
重了!你看!”
‘她把手伸进那又大又脏的帆布袋里,拿出那
顶金光闪闪的精灵皇冠。
约许瞠目结舌地望着那顶皇冠。
“你,是你拿的
?”
“不是我,是毕区拿的,那个胖子。我们从洞
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在我前面,我很容易就能从他
的袋子里拿出来,他还拿了好多戒指可以给他的儿
女,可多着呢。你知道我是个很棒的小偷,什么都
能偷。”她说起来带着既腼腆又骄傲的笑容,“可是
如果你说这很重要的话,那下回我们经过那里,再
把皇冠还给那个国王吧,这样他会快乐点。他会像
那只老鼠那样活过来吗
?”
“他不会活过来了。

约许希望自己能说些比较聪明的话,可是又忍
住了,将来还会有时间的,很快就会有的。现在他
们没有时间,城里想必已经在组织军队来追捕他们
了,他们必须继续往前逃。
那匹母马名叫花斑,约许从他的记忆中读到了,
但他自己骑来的那匹马还没有名字,想必转了太多
次手,名字太多个,结果没一个能留在脑子里。
他得给马取个名字,一个最合适不过的名字,
就像给狗取名志忠一样,他想找一个可以表现出速
度和美的名字来。
“我要叫你闪电
!”他大声地说。
萝碧认为能给马取的名字就属这个最怪了,你
可以叫马花斑、快脚,或卷毛,或者直接就叫马,
这大概是全世界第一匹也是最后一匹叫“闪电”的
马了,因为这实在是个很蠢的名字,不过她什么也
没说。
那匹马在心里点头表示同意。
约许骑着闪电,萝碧骑着花斑,朝孤儿之家前
进,各人吃着自己手里的栗子,吃得很慢,希望能
尽量吃得久一点。
旅程开始不久,约许就觉得非常疲倦,后来又
变成疼痛,幸好慢慢减轻了些。天上的云散开了,
有几颗星星在闪耀。
他和萝碧不时对望一眼。
约许感到杀了一个人、腿上受伤,以及后有追
兵的痛苦,但同时也感觉到目前为止,甚至乘龙飞
行算在内,现在还是他最快乐的时刻。
天快亮时,他们抵达了孤儿之家。一阵冷冷的
薄雾由地面升起,他们很累、很快乐、很饿、很自
由。就在他们经过一个闪着金色和红色的葡萄园时,
两个强盗突然出现,两个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费
莉西和史隆的棍棒当武器,身上穿着孤儿之家的衣
服。他们威胁说,如果不马上把那两匹马交给他们
的话,就会有可怕的后果。双方都愣了一下,然后
全都认出了彼此,原来攻击他们的是法可和佛佩斯,
他们很开心地说,那条龙喝下太多啤酒睡着前,特
别交代他们要尽量弄到很多匹马,好带所有的人去
海边,结果约许和萝碧是最先骑马到这里来的人。
所谓“所有的人”是谁呢
?法可和佛佩斯解释道,
就是所有前来加入他们的人。雨停之后,烤肉的味
道传遍了整个地区,无论是兔子都吃得比人好的村
庄,或者农场里饿得要死的人、一无所有的人、无
亲无故的人都来了。这里简直集合了所有没有家和
穷困的人,那些失去了土地,梦想能找到新土地的
人——这样的人还真多。
约许和萝碧仍然骑在马背上,到了孤儿之家所
在的空地,那里到处还有残余的火堆,有的还在冒
烟,冒出来的烟和雾混在一起,地面则有鸡、鸭与
鹅的羽毛和落叶混在一起。龙的四周有三个装啤酒
的大篮子,有人睡在里面,其他的人睡在费莉西和
史隆的小屋里,还有几个睡在农田里。
孤儿之家不见了,原来的地方多了让人难以置
信的石头小山,孤儿之家给整个拆掉了。
萝碧由法可和佛佩斯帮忙,从花斑的背上下来,
站在那里看着孤儿之家,然后弯下身去捡起一块石
头,丢向拆剩的北墙。就在她睡觉的地方,她一动
也不动地在那里站了好久,两眼望着远方。卡拉看
到了她,边叫边朝她跑来。卡拉留了一只真正的鸡
腿给萝碧,绝对不许任何人碰,鸡没有多少思想,
味道也比田鼠好多了。
说真的,龙的脾气不怎么好,加上头痛得要命。
约许愤怒地问龙,怎么会想到把两个清白无辜的孩
子带上歪路,让他们变成强盗和偷马贼。龙没好气
地反驳所谓的“清白无辜”,完全是见仁见智的说法,
这两个人早就有了当强盗的天赋,不让他们发挥的
话才叫残忍。反正如果约许真的那么聪明、有其他
本事把所有的人一起送到阿士垂德的话,他绝对愿
意听从约许的高见。孤儿之家里的孤儿,从幼儿到
十来岁的都有,大一点的孩子还可以自己走,可是
幼儿就走不动了,也就是说得有人抱着或背着..
还有一个巡回演出的戏班子,也不知从哪里突
然冒了出来。呃,其实也不算那么突然啦,他们正
赶上烤肉香味开始传出的时候,到了这里就住下了,
坚持说孤儿之家里有个孩子是他们的远房亲戚,所
以他们也算这里的一分子。这个戏班子里有两个当
祖父的,六个当太爷爷的,七个当父母的,父亲和
母亲都有,还有二十三个孩子,也一样从幼儿到青
少年,中间各种年龄都有。真正说起来,没一个能
走上几里路。还有从北方农场逃出来的老人,那里
显然跟孤儿之家一样,只是收留的是老人。他们要
看还能做多少工,才有多少东西吃。因为那些老人
骨头都老了,也很没力气,所以做的工还不够让他
们吃得比一只青蛙多..
有个原先看守孤儿之家的卫兵回来了,问他能
不能留下来。他是个大块头,长了满脸青春痘,还
有一头红头发。他原先是孤儿之家的孤儿,后来获
得当卫兵的荣誉。除了因为烤鹅之外,他之所以会
回来,是因为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去,也没有任何
人可以找,他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一个人去流
浪,也想不通为什么要离开一直在过的生活。同样
的情形还有那些大利加城的“自愿”工作者——两
个带了锄头的挖土工人、一个有斧头和锯子的木匠
和伐木工人,他们是从北方山后的铁矿场逃出来的。
不错,烤肉的味道真的传到了那么远,因为风向的
关系,而人对多年没有闻过的味道特别敏感。这三
个人说起来都占了有利的地位,因为他们还带了工
具来,他们说这些工具一直就是他们的,早在那个
法官宣布说,在黑山到杜冈河谷之间,太阳下所有
的一切都属于大利加城之前,就是他们的了。事实
上,伐木工人的那把斧头是他爸爸留给他的,不过
这些东西现在都统称为大利加城的财产,所以他不
仅犯了偷鹅的罪,也犯了偷工具的罪,也就是得被
吊死两次。
最后,好像这些还不够似的,东边长了树莓的
壕沟那头,医院里的人也都来了,幸好没有带来会
传染的疾病。倒是有些傻子、瘸子和有皮肤病的人,
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他们却说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
回到他们来的地方,所以只有让他们统统留了下
来..
这些人都没办法逃亡,要是所有的人都很健康
倒可以走上一整天,那就不必扮强盗抢马匹了。那
些最老的、生病的,还有最小的孩子,都不可能一
路走到黑山,不可能一口气走到,即使整个县城的
大军在背后紧追着。如果抢到几匹马,或许还有点
机会逗留在草地上吃点心,或者悠闲地到花间来个
野餐也说不定..
不行,龙不能飞,他得从喝完所有啤酒的宿醉
中醒过来才行。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回
黑山去了。因为他是龙,是龙族的最后一个,龙族
从来不和非龙族混在一起。况且早就受够了那些流
鼻涕的小鬼和充满道德意识的臭精灵。更甭说那可
怕的宿醉,好像有人在脑袋里用铁槌乱打一阵,每
打一下都会在第四和第五节颅顶骨之间引起可能致
命的抽痛,还有,既然说到这里,后腿的伤也还没
好,更别说背痛了。约许记得龙一共只有三节颅顶
骨,可是在和鹏蛋的老艾尔伯洛相处过那么多年之
后,他已经很清楚什么时候最好闭嘴。
雾渐渐散了,露出几个小山的山头,有好几处
焦土夹杂在原来整齐平整的葡萄园之间。约许不解
地望着,佛佩斯连忙解释说,啤酒会让龙打嗝嘛。
第三十三章
自从爸妈过世后,萝碧就没再吃过鸡腿了,肉
的美味融化在齿颊之间,啊,有爸爸猎来、妈妈烹
调的味道。他们还撒了迷迭香呢
!她不知道是该狼吞
虎咽,让饥饿很快消失,还是慢慢吃,一次一小口,
尽量吃得更久一点。
到处都是人,全都衣衫褴褛,看来疲累不堪,
有些人好像还生了病。
约许想赶快把大家集合在一起。迟早,哦,恐
怕会早不会迟,骑兵队就会从大利加城赶到。到时
候大家恐怕会觉得在农场上当奴隶还算快乐得像在
黄金时代,因为接下来的遭遇一定悲惨千百倍。约
许受了伤,跛着脚,想把所有的人集合起来,看起
来好像跛脚牧羊犬正在赶羊。等到好像聚在一起、
可以动身了,马上又有几个晃了开去,不是去拿什
么东西,就是去找最后一串葡萄,或是希望能找到
忘在什么地方的最后一块面包,甚至最后一口啤酒。
萝碧很能了解他们长期处在绝望之中,甚至于
从没保持脱逃的想法,一旦挨过多年的饥饿和困苦,
“明天”就变成不存在的妄想,脑子里能想到的只
有这里和现在。现在能少饿一点,留在这里不用多
费力气走路就好。如果一直听命行事,遭受鞭打,
等到没有人下指令,就会发现什么事都做不来,哪
怕是要救自己的命。
其实他们很习惯害怕,所以大利加城的骑兵可
能来攻击的威胁,根本吓不倒他们。听起来似乎不
比现况坏到哪里去,反正他们这辈子都是这样过的,
而且他们认为奴隶不会被杀,否则那些人就得自己
动手做事了。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要是他们不赶快
走,他们要面对的命运不是当奴隶,而是当死人,
变成一具没有姓名,没有坟墓,丢在烂泥里给蛆虫、
秃鹰、乌鸦或老鼠吃掉的尸体。
此外,他们也不相信真有逃亡的希望,而且显
然他们做不到,他们只想再多弄到几口吃的,然后
就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从来没人能习惯饥饿,所
以即使再小的玉米粒,再小的葡萄,对他们来说,
都比躲开骑兵的追杀重要得多。
萝碧闭上眼睛,眼皮后是一大片蓝色,现在她
可以分辨出波浪,甚至听得到波浪的声音,看到白
色的鸟飞向天边。她看到一处海滩,认出了几个人
——那个正在和卡拉玩耍的小老太太,那个有点驼
背拄着拐杖的人,那个现在正在葡萄园中的鹰钩鼻
男人,她还认出在渔船上的是法可和佛佩斯,他们
命中注定可以逃到那里,约许显然能够带领他们,
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一定有些事情是他早就能做
的,一些他认为并不重要的本事,也许看来没有什
么,其实是非常重要的能力。
“你能做些什么
?”萝碧走到约许身边,很唐突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