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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

_26 夏尔啵德莱尔(法)
第一句“在其十二个音节中,包含了整整一部巴尔扎克的小说。”

当然,《恶之花》的现实主义成分也体现为勇敢地面对人世间的一切丑
恶及可惊可怖的事物,并出之以冷静准确的笔触,然而并不止于展示,而是
深入到对象的本质,将其升华,挖掘出恶之美。他说:“放荡是诱人的,应
该把它描绘得诱人;它拖带着疾病和特殊的精神的痛苦;应该描绘它,像医
院里的医生一样研究一切创伤吧..”①值得注意的是,这里说的是“一切创
伤”,而且要“研究”,“像医院里的医生一样”研究。不言自明,医生研
究疾病绝不是为了欣赏,更不是为了迷恋。于是,别人视为“污泥”不可入
诗的东西,彼德菜尔可以大胆地拿过来,通过艺术的手段化为“黄金”,铸
成绝妙的诗句。关于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亨利·勒麦特解释说:“这
是象征语言的炼金术,它使自然的现实转化为诗的超现实。”②我们这里首先
注意到的是“自然的现实”,这是“诗的超现实”,赖以生发的起点,而波
德莱尔总是准备着一个坚实牢固的起点,例如在《被杀的女人》这首诗中,
他首先写道:
周围是香水瓶,有金丝的绸缎,
给人快感的家什,
大理石像,油画,熏了香的衣衫
拖曳着豪华的皱襞,
在一间如温室般暖和的房里,
空气又危险又致命,
玻璃棺里面正在枯萎的花枝,
发出了翻白的眼,无思无想,
一具无头的尸体,鲜血流成河,
流淌在于渴的枕上,
枕布狂饮着鲜红的流动的血,
仿佛那干旱的草场。
接下去写的是那女尸的饰物,形体,都是纤毫毕现,精确得令人咋舌,然而
最后一节却来了个大转弯:
——远离嘲讽的世界,不洁的人群。
也远离好奇的法官,
睡吧,安详地睡吧,奇特的女人,
①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693页。
①转引自《
Commentaire des(Fleurs du mal)》,P.
②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41页。

在你那神秘的墓间,
在你那神秘的墓间,

守护着睡熟了的他,
而他也将会像你一样地忠诚,
直到死也不会变化。
这陡然地一转,不禁使我们想起了《腐尸》中体解形存的“神圣本质”。这
首诗有一副题:一位不知名的大师的素描。据考证,此画也许并不存在,或
是某幅油画的草稿,例如德拉克洛瓦的《萨达纳帕尔》
③。如果是后者,我们
不妨引证波德莱尔关于这幅画写的一段文字。他首先将德拉克洛瓦画中的女
人分为两类,其中一类“有时是历史上的女性(望着眼镜蛇的克娄巴特拉),
更多的是任性的女人,风俗画中的女人,时而是玛甘泪,时而是奥菲莉亚,
苔斯德蒙娜,甚至圣母马利亚,玛大肋纳,我很愿意称她们为私生活中的女
人。她们的眼中好像有一种痛苦的秘密,藏得再深也藏不往。她们的苍白就
像是内心斗争的一种泄露。无论她们因罪恶的魅力或圣洁的气息而卓然不
群,还是她们的举止疲惫或狂暴,这些心灵或精神上有病的女人都在眼睛里
有着狂热所具有的铅灰色或她们的痛苦所具有的反常古怪的色彩,她们的目
光中有着强烈的超自然主义”①。这里的女尸已经没有了眼睛,然而,我们在
波德莱尔的细节描绘中不是已经看见了她的“痛苦的秘密”吗?我们不是在
诗的结尾的大转弯中感到了“强烈的超自然主义”吗?
最后,抓住日常主活中习见的人物、事件和场景,于准确生动的描绘中
施以语言的魔力,使之蒙上一重超自然的色彩,这也是《恶之花》的现实主
义成分的表现之一。波德莱尔笔下待发的船只,逃逸的天鹅,过路的女人,
城市的建筑,工业的设施,破败的郊区,还有那些盲人,穷人,老人,乞丐,
妓女,醉汉,都具有可视可触可嗅可感的实在性,都活动或静止于具体的时
空中。它们所蕴含的超越的、普遍的象征,是在读者的想象中逐渐生成的。
波德莱尔能够使他的诗句成为触发读者想象力的媒剂,是因为他和他的诗的
读者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中,面对着同一个对象,他们的生活是同一的。请看
他如何把一群波希米亚人送到读者的面前:
流浪的波希米亚人
眸子火辣辣的会预言的部族,
昨天就已上路,把她们的小鬼
背在背上,或让他们贪婪的嘴
豪吮下垂的乳房,常备的宝物,
男子们背着闪亮的刀枪步行,
走在蜷缩着眷属们的大车旁,
抬起目光沉重的眼望着天上,
③见所著《
la Poese depuis Baudelalre》,Afmand cOlin,P.27, 196
①参见
Jcan Ptevcot:《
Baudelaire》,P.142,Mercure de France.1953。

闷闷不乐地怀念逝去的幻影。
闷闷不乐地怀念逝去的幻影。

望着他们走过,歌儿唱得更欢;
库柏勒②爱他们,让绿茵更宽阔,
让泉流山石,让鲜花开遍荒原,
迎接这些旅人,在他们的面前,
洞开着通向黑暗的亲切王国。
波希米亚人及其生活是浪漫派诗人和画家喜用的题材,但在波德莱尔笔下已
有了新意。他羡慕他们的自由,然而他更突出了他们对大地和今世的依恋与
执著:这些自由的人望着天空,但是他们的目光是沉重的,他们不理解也不
想理解天上以及天外的渺茫,他们感到亲切的是大地,尽管他们在这大地上
步步走向黑暗。据说这首诗是从画家雅克·卡洛①的一幅画中获得灵感的。可
以看出,诗人保留了画中的现实主义细节,同时也为读者开拓了想象的空间。
有论者指出:“波德莱尔的诗的可贵之处是,它们展示了诗人和读者共同面
对的真实,同时又暗示出读者的想象有可能与诗人的想象相会,然而这种相
会又不是完全契合无间..”②此论用于《流浪的波希米亚人》,是很恰当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说,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已经成了《恶之花》的有
机组成部分,但是,我们也必须同时指出,《恶之花》的现实主义成分并不
是可以析离使之孤立存在的,为了进行观察,它只能被保存在批评家的冰箱
里。我们可以感到它,甚至可以抓住它,然而一当我们把它放在正常的阅读
环境中时,它就可能变得不纯了,或被异质的成分侵入,或消散在左邻右舍
之中。这是《恶之花》的现实主义的特点,也是许多研究者讳言其现实主义
的原因之一。然而我们必须对《恶之花》使用现实主义这一概念,否则,我
们将不能解释攻击者如何使用了错误的概念进行了错误的判断,而辩护者是
如何进行了正确的判断而拒绝了正确的概念。
我们知道,诗的对象并不是客观事物本身,也不以塑造“典型人物”为
特长,而是某种客观存在在诗人的主观世界中引起的感觉,情绪,甚至思辨。
然而,现实主义的诗究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恶之花》中的某些诗不
是可以以其建立在准确的细节之上的鲜明形象、真挚感情和深刻思想而进入
法国诗史上最优秀的现实主义诗篇的行列吗?
②见《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594页。
①罗马神话人物,又称“大地神母”。
②卡洛(
1592—1635)主要从事雕到。

第十章“我将独自把奇异的剑术锻炼”
第十章“我将独自把奇异的剑术锻炼”
③波德菜尔

157首诗(以后人编定的
1868年版计算)奠定了他在法国乃至世界诗史上
的崇高地位,除了内容上的新颖、深刻外,还必须在艺术上有一种崭新的面
貌和一些独特的色彩,以及与此相应的表现上的技巧。路易·阿拉贡认为,
《太阳》一诗从内容上表明波德莱尔抓住了现代诗歌的精义,而其中的四行
则在形式上透露出波德莱尔的秘密,“告诉我们诗人怎样斗争才会像太阳那
样发亮”①。这四行诗是:
我将独自把奇异的剑术锻炼,
在各个角落里寻觅韵的偶然,
绊在字眼上,就像绊着了石头。
有时会碰上诗句,梦想了许久。
阿拉贡的确抓住了波德莱尔的一个特点,即他认为,写诗不仅是一种智力的
劳动,而且是一种体力的拼搏。他曾经在《现代生活的画家》一文中对一位
画家的工作情景进行过极为生动的描绘,他写道:“现在,别人都睡了,这
个人却俯身在桌子上,用他刚才盯着各种事物的那种目光盯着一张纸,舞弄
着铅笔、羽笔和画笔,把杯子里的水弄洒在地上,用衬衣擦拭羽笔。他匆忙、
狂暴、活跃,好像害怕形象会溜走。尽管是一个人,他却吵嚷不休,自己推
揉着自己。”①画家同形象搏斗,诗人同词语搏斗,其目的是对“记忆中拥
塞着的一切材料进行分类、排队,变得协调”,其结果是“各种事物重新诞
生在纸上,自然又超越了自然,美又不止于美,奇特又具有一种像作者的灵
魂一样热情洋溢的生命”。②画家和诗人,其搏斗对象不同,但创造美的目的
是一样的,对于手段的需要也是一样的,波德莱将后者比为“剑术”,实在
是再恰当不过。尤其是,这剑术是“奇异的”,而且要“独自锻炼”。那么,
这奇异的剑术,究竟奇在何处、异在哪里呢?
在创作方法上,《恶之花》继承、发展、深化了浪漫主义,为象征主义
开辟了道路,奠定了基础,同时,由于波德菜尔对浪漫主义的深刻而透彻的
理解,在其中灌注了古典主义的批评精神,又使得《恶之花》闪烁着现实主
义的光彩。《恶之花》在创作方法上的三种成分:浪漫主义、象征主义和现
实主义,并不是彼此游离的,也不是彼此平行的,而经常是互相渗透甚至是
互相融合的。它们仿佛红绿蓝三原色,其配合因比例的不同而生出千差万别
无比绚丽的色彩世界。因此,《恶之花》能够发出一种十分奇异的光彩,显
示出它的作者是古典诗歌的最后一位诗人,现代诗歌的最初一位诗人。由于
他的这种丰富性和复杂性,他成了后来许多流派相互争夺的一位精神领袖。
③见
Emmanue Adatte,《Les Fleurs du mal et le Spleen de Parls,assai sur 1e depassement du reel》,P.17.Jose
Corti.1986
① paui Valery《Variete》,P.129.Gallimard,193O
② 1957年
3月
24日(第
662期)《法兰西文学报》。

总之,《恶之花》是在一个“伟大的传统业已消失,新的传统尚未形成”的
过渡时代里开放出来的一丛奇异的花;它承上启下,瞻前顾后,由继承而根
深叶茂,显得丰腴;因创新而色浓香远,显得深沉。
总之,《恶之花》是在一个“伟大的传统业已消失,新的传统尚未形成”的
过渡时代里开放出来的一丛奇异的花;它承上启下,瞻前顾后,由继承而根
深叶茂,显得丰腴;因创新而色浓香远,显得深沉。
显出一种独特的风格,恰似一面魔镜,摄入浅近而映出深远,令人有执阿莉
阿德尼线而入迷宫之感。王国维论词有境界之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
界则自成风格,自有名句”,“境非独为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
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①《恶之
花》感情真挚,意象充实,言近旨远,感人至深,能通过有限来表现无限,
“从过渡中抽出永恒”,①因此境界幽逢,风格浑成。请读《忧郁之四》一诗:
当低重的天空如大盖般压住
被长久的厌倦所折磨的精神;
当环抱着的干际向我们射出
比夜还要愁恃的黑色的黎明;
当大地变成一间潮湿的牢房,
在那里啊,希望如编幅般飞去,
冲着墙壁鼓动着胆怯的翅膀,
又把脑袋向朽坏的屋顶撞击,
当密密麻麻的雨丝向四面伸展,
模仿着大牢里的铁栅的形状,
一大群无言的蜘蛛污秽不堪,
爬过来在我们的头脑里结网,
几口大钟一下子佩狂地跳起。
朝着空中迸发出可怕的尖叫,
就仿佛是一群游魂无家可依,
突然发出一阵阵固执的哀号。
——送葬的长列,无鼓声也无音乐,
在我的灵魂里缓缓行进,希望
被打败,在哭泣,而暴虐的焦的
在我低垂的头顶把黑旗插上。
这首诗刻画的是忧郁这种精神悲剧,诗人不是通过静态的描写,而是通过一
系列真实生动的形象,在动态中由远及近地使这种精神悲剧鲜明地凸现出
来,化抽象为具体,创造出一种极富暗示、极富联想的意境,具有动人心魄
的感染力。首先,那又低又重的天空,使读者如置身在一巨室之中,眼前的
①②《波德莱尔全集》第二卷,第
693~694页。
①《人间词话》卷上,中华书局
1955年版。

灯光突然熄灭,立刻有一种黑暗压抑之感袭上心头。诗的第一个形象就定下
了色彩的基调。随后是一个比黑夜还要黑暗的白天,极大地加强了黑暗压抑
的感觉。紧接着出现了三个具体的、富有现实感的生动形象:牢房,蝙蝠和
蜘蛛,顿时使诗的氛围生气灌注,似可能摸,而蜘蛛在人脑中结网的形象更
进一步把全诗的气氛与人联系了起来,注意,此处诗人用的是“我们的头脑”,
“我们”二字使所有的读者都不禁感到心中怦然有动,脑中自然闪出恐惧的
意念。到这里,五个越来越具体、鲜明、生动的意象已经使诗的意境在读者
的视觉中活动了起来,然而,诗人还嫌不够,又让几口大钟发出不谐和的尖
叫,用比喻的手法引出游魂的哀号,让读者借助听觉更深地进入诗的意境。
但是,对绝望和恐惧感受得最深的还不是“我们”,而是“我”,诗的最后
一节,仿佛舞台上的暗转,“我们”变成了“我”,用最阴郁、最恐怖的形
象逼出了诗人的精神悲剧:希望被战胜,焦的插上了胜利的旗帜,一面黑旗。
送葬的行列,死一般的寂静,低垂的头颅,黑色的旌旗,这是蕴含多么深广
的形象!此外,这首诗的意境的创造还得力于节奏、韵律等等技巧的安排,
可惜我们难以就译文详加考察,这里仅指出一点:最后一节的最后三行中,
译文保留了原诗的跨句(起自第五节第二行结尾处),以造成突几的效果,
接下一句也仿照原诗译得支离破碎,意在将原诗中哭泣时哽咽不能成句的效
果保留一二。
灯光突然熄灭,立刻有一种黑暗压抑之感袭上心头。诗的第一个形象就定下
了色彩的基调。随后是一个比黑夜还要黑暗的白天,极大地加强了黑暗压抑
的感觉。紧接着出现了三个具体的、富有现实感的生动形象:牢房,蝙蝠和
蜘蛛,顿时使诗的氛围生气灌注,似可能摸,而蜘蛛在人脑中结网的形象更
进一步把全诗的气氛与人联系了起来,注意,此处诗人用的是“我们的头脑”,
“我们”二字使所有的读者都不禁感到心中怦然有动,脑中自然闪出恐惧的
意念。到这里,五个越来越具体、鲜明、生动的意象已经使诗的意境在读者
的视觉中活动了起来,然而,诗人还嫌不够,又让几口大钟发出不谐和的尖
叫,用比喻的手法引出游魂的哀号,让读者借助听觉更深地进入诗的意境。
但是,对绝望和恐惧感受得最深的还不是“我们”,而是“我”,诗的最后
一节,仿佛舞台上的暗转,“我们”变成了“我”,用最阴郁、最恐怖的形
象逼出了诗人的精神悲剧:希望被战胜,焦的插上了胜利的旗帜,一面黑旗。
送葬的行列,死一般的寂静,低垂的头颅,黑色的旌旗,这是蕴含多么深广
的形象!此外,这首诗的意境的创造还得力于节奏、韵律等等技巧的安排,
可惜我们难以就译文详加考察,这里仅指出一点:最后一节的最后三行中,
译文保留了原诗的跨句(起自第五节第二行结尾处),以造成突几的效果,
接下一句也仿照原诗译得支离破碎,意在将原诗中哭泣时哽咽不能成句的效
果保留一二。

②,正可当作对《恶之花》之风格的最恰切的
评语。《恶之花》不是滔天的巨浪,迸射着飞溅的水沫;它是涌涌的大波,
挟带着呼啸的长风。
保尔·瓦雷里指出,波德菜尔在诗中追求“一种更坚实的质地和一种更
精巧更纯粹的形式”民坚实的质地表现为真情实感和蕴含深厚,而精巧纯粹
的形式则表现为手法的丰富和技巧的圆熟。
结构谨严,这是《恶之花》的突出特点。我们已经知道,一部《恶之花》,
就是一座精心设计的殿堂,而那一首首诗,就如栋梁门窗,都是完整的部件,
结体明晰稳健,规矩皆中绳墨。波德莱尔喜欢写作格律极严的十四行诗,其
数量几乎占了集中的一半。虽然他只有力数不多的几首古典十四行诗,即意
大利十四行诗,大部分是自由十四行诗,即法国十四行诗,但是评论家几乎
都承认他是这种诗体中的高手,因为古典十四行诗和自由十四行诗只是韵式②
不同,对于结构的要求却是同样的谨严。正如波德菜尔自己所说:“一首十
四行诗就需要一个布局,结构,也可以说是框架,是精神作品所具有的神秘
生命的最重要的保障。”③十四行诗体约束最严,其结构本身就迫使诗人戴着
镣铐舞蹈,做到严谨也许并不是很难的。我们且选一首形式比较自由的诗为
例,比方说《薄暮冥冥》一诗。这首诗共
38行,分为四节,每节行数不等,
②《波德菜尔全集》第二卷,第
694页。
② Paul Velery:《
Variete》P.134,Gallimard,1930。
③古典十四行诗的韵式为
abbe/abbe/ccd/ede,而自由十四行诗的韵式则为
abba/abba/cd/eed。

其中的意义群落亦不等,使节与节之间修短合度,错落有致,形成一种独特
其中的意义群落亦不等,使节与节之间修短合度,错落有致,形成一种独特

第一节四行:
迷人的黄昏啊,这罪孽的友朋;
它像一个同谋,来得脚步轻轻;
天空像间大卧房馒慢地关上,
颂躁不安的人变得野兽一样。
这是写黄昏的来临,然而并非实写,只是某种感觉和气氛,尤其是首句,起
得既轻盈,又突兀,对比强烈,暗中为全篇定下了基调。接下去,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承接得十分自然。第二节二十四行,自然地分为三个意义群落,
先是六行:
那些人期待你,夜啊,可爱的夜,
因为他们的胳膊能诚实他说:
“我们又劳动了一天!黄昏能让
那些被剧痛吞噬的精神舒畅:
那些学者钻研竟日低头沉思,
那些工人累弯了腰重拥枕席。
黄昏的可爱跃然纸上,那些辛劳一天的人们终于可以休息了,读者至此也仿
佛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然而,“但是”一词引出了以下十行:
但那些阴险的魔鬼也在四周
醒来,仿佛商人一样昏脑昏头,
飞跑去敲叩人家的屋檐、门窗。
透过被风吹打着的微弱坷光,
卖淫在大街小巷中活跃起来,
像一队蚂蚁那样把通道打开;
它到处都开出一条秘密之路,
犹如仇敌正把突然袭击图谋;
它在污泥浊水的城市里蠕动,
像一条盗窃人的食物的蛆主。
这是可怕的黄昏,城里的沉渣开始泛起,正如诗人在另一个地方写道:“可
是夜来了。那是个古怪而可疑的时刻,天幕四合,城市放光。煤气灯在落日
的紫红上现出斑点。正经的或不道德的,理智的或疯狂的,人人都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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