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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_正文

_61 山冈庄八(日)
「当然知道!只知追求一己利益的人,他们一心一意只是想抓住对自己有利的事物,因此对于自己的利益往往会有过高的评价。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说给你们听听看,好吗?」
「是……」
「他们哪!一定会说拥立义昭的,只是我信长一个人……拥立义荣的话,应该是有较多的好处吧?」
「正是这样啊!」
「哈哈……他们以为自己有十八座城,并且全都拥护义荣……真是可悲啊!我只要能看清这一点,于他们的作战方法也就一清二楚了! 」
「佩服!佩服!一切正如你所说的啊!」
「他们还不知道我这二万八千大军的可怕之处,心中所考虑的,只是如果这二万八千军队分在十八座城里,一座城至多也只有一千四、五百人,以这样的人数攻城,他们自然不会畏惧,只要守着城就可以了。」
藤孝睁大了眼睛,屏息静气。
在他所见之内,一切果真如信长所说。
「一个欲望很强的人,更精于为自己打算,凡是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根本想都不会去想,这就是这种人最大的缺点。你明白吗?藤孝!……人实在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他认为只要守着城,三好、松永一定会派军来支援,这么一来他们就胜了……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找不出其他答案,因此对于你所讲的道理,他们如何听得进去呢?不!还是辛苦你了!一开始我就完全没有倚赖你和公方的意思,倚赖别人如何能成得了大事呢?你放轻松点,快去吃饭吧!」
「是。照你这么说,主上,你已有十分胜算啰?」
「这种事还用问吗?藤孝!你看我像是会把二万八千兵平分为十八等分的人吗?」
「原来如此……」
「天亮之后,很可能就要起大风了,而且一定会从箕作城吹往观音寺城去的。其他都是一些小城,慢慢再收拾就行了。」
说着,信长突然伸了一个大懒腰: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作入京之梦吧!京师之梦啊!……京师之梦……哈哈哈……」
他又打了一个大呵欠,对于被他召来的夕庵和尚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回到自己寝所去了。
说他旁若无人,他还真是彻底的谁都不看在眼里啊!
他用人的时候也是相当粗暴,而且说对于藤孝和公方的义昭,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倚赖他们的意思。
若是在一般情况,这样的话必定会叫人感到生气,然而藤孝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在生气之前,所有情绪已被惊叹占据住了。
(可怕的人哪!真是可怕!但是,如果他不这样的话,又如何能……)
他的胸口反而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信赖感。
稀世鬼神
「夕庵先生,信长公实在是个很可怕的人啊!」
由于信长完全无视于来自瑞龙寺的夕庵和尚,因此他便一个人专心地看着消失的火光,等他觉醒过来时,才发现细川藤孝正对他说话。
总应该跟夕庵和尚说句话吧!否则这和尚的心里怎么会平衡呢?——他如此认为。
「今天是九月十二日,而那个人大敌当前,却还作着入京的梦呢!」
这时夕庵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手要他安静,示意他不要说话,用耳朵仔细聆听。
「什么事啊?耳朵能听到些什么……」谈到这里时,藤孝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然后他的声音和呼吸,就如鲠在喉般地再也发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虽然四周一片寂静,但是仔细听着原本以为是还活着的地下的虫鸣声时,却发现事实上并不是!在遥远的对面,似乎有着大队人马如波涛汹涌般的声浪一波又一波地传过来……
「啊……这个……或许是某处正在夜战吧?」
「嘘!」夕庵和尚又对他摇了摇手。
假如真是夜战,那只有两种情况。
一个便是因被渡过爱智川而觉得非常狼狈的佐佐木方之中,有人起而反抗织田军;另一个情况就是织田军已经攻过去了……
但是,这附近也实在是太安静了!难道信长仍然一无所知地睡着吗?
这时原本沉默的夕庵和尚突然开口说道:「用耳朵仔细听,有一匹马朝这边来了。」
「正是如此!和尚,正如你所说的吔!」
「我们应该是打胜了。」
「听你这么说,你判断这马蹄声是属于我方的啰?」
说到这里,藤孝突然将大刀放在自己的耳旁,就在这时,有一匹高大的骏马出现了。从马上飞落一位年轻人的声音,他气喘连连地朝着布幔之中走来,说:「细川先生、夕庵和尚,我向你们报告!」
「噢!」和尚大声回应:「什么事啊!这是本阵哪!」
「我知道……我们的先锋佐久间右卫门、木下藤吉郎、丹羽五郎左卫门、浅井新八等人的部队已经占据箕作城,大将也已经入城去了。他希望你们两人也能赶快入城,在那边好好睡一觉,这是大将要我向你们传达的话。而且他还特地派了使者森三左卫门之子长可来接你们,请你们快点跟他进城。」
和尚好像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似的,毫无惊讶的表情,然而藤孝却晃如作梦一般,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信长刚才明明还说要在附近的帐篷内睡觉的,怎么现在已经进入箕作城了呢?
就在这时,藤孝与和尚不约而同的想起今天中午佐佐木承祯入道所说的话:
「——假如信长能动员二万八千人,那么只要我们所尊奉的义荣公告诉三好、松永一声,我们很快就能集结十万大军,你说对不对啊?兵部大佐!」
这种大言不惭、拍着胸脯在箕作城所说的大话,如今又如何呢?……
然而这方却什么也没说,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空隙。
而且对方还说现在的信长很可能会步入与今川义元同样的下场,甚至自诩是拥有十八座城的强者。
这承祯到底是怎么了呢?
也许午后三点渡河的信长,在那天夜晚梦到取得箕作城也说不定啊!
就在半刻钟之前,他还在我们面前伸了个大懒腰,说:
「好!我们现在就可以作入京之梦了。哈哈…….」
说这些话的信长的神情,这时在细川眼前活现出来了。
(这真是个稀世的鬼神啊!)
箕作城又称为扇山,而佐佐木家十八代四百余年一直都住在观音寺城,离箕作这个隐居城仅有十八条街道的距离。如今既然已经取得这座城,看来观音寺城的攻占,也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不了解当今局势,当天中午还在他们面前生气、咆哮的承祯,现在已经没有城了……想到这里,藤孝的骨髓也几乎都快要跳跃起来。
(佐佐木家自夸已有四百余年历史,却在短短的三、四刻内消失了;就只为了信长一个人,以往的全部历史都要重新改写……)
「我们快走吧!细川先生,迎接的人正等着哪!」
夕庵和尚催促着他,于是他们慢慢地步出布帘,准备前往箕作城。在外面,有一小队人马正等着他们。
「又是同样的虫在叫着呢!」
细川藤孝感叹着说道,然而和尚已经迈步前行了。
40 孙子的决断
信长的作战速度之快,自不待言。
曾经大言不惭地拒绝信长招降的佐佐木承祯入道,很幸运的在九死一生中逃到观音寺本城;然而就在天色未明之前,那里也在瞬间失落了。
从箕作城逃出来的承祯,还留有吉田出云以下的三千名士兵在箕作城继续抵抗,他们奋勇抵抗将近四个小时。而敌人攻打观音寺城时,他们的力量比现在更微薄。
当信长将寝所安置在箕作城时,在观音寺城北面前方的和田山城,也已经被明智光秀攻占下来。织田势的兵力,并未如佐佐木方所预想的分成十八份。
距本城十八条街道而正等待援军的箕作城,如何抵挡得住织田主力的总攻击呢?
一开始,佐佐木父子就准备逃走,并且总算顺利逃到石部城,这也算是他们终于达到的最低目的……
信长在取得观音寺城后,立即将目标转向蒲生贤秀所在的日野城。因为他是佐佐木家最有实力的重臣,一旦能成功地攻陷这里,南江洲的战事就会结束了……也算是踏平了这里。
话说回来,假如信长真能凭自己的武力踏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结果又会怎样呢?……
假如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能降伏对方,使他们成为自己这一方的人,然后让他们留守在这里。这么一来,不仅可以牵制浅井背后的朝仓,对信长的将来也更为有利。
然而若是信长是个像木曾义仲那种没有头脑的猛将,则很可能会恣意蹂躏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无论如何,此刻织田军的势力相当威猛,而它的实力也达于巅峰。
在十三日当天过了中午之时——
「——织田势调反过来攻击日野城了。」
接到这个消息的日野,也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守城;如今祖父、父、孙三人居然对立在那儿,彼此干瞪着眼。
祖父就是下野入道快干,父亲是昨天在观音寺城对着细川藤孝、夕庵和尚拒绝招降的蒲生贤秀。孙子就是贤秀的长男鹤千代。
这时鹤千代只有十三岁,额前还留着流海,但是他今天对祖父和父亲却一步也不肯让的样子。
「鹤千代!」在长长的眉毛之下,快干入道的眼睛闪着精光;「我真是错看了你!原本我以为你是日野城最珍贵的麒麟儿,而大家也都夸你为鹤或者是凤的孩子,我也为此而感到非常得意……」
「现在你还是可以继续得意下去啊!」鹤千代回答道:「搞不好根本不是鹤也不是凤,只是乌鸦或鸢哩!」
「鹤千代!对祖父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做父亲的贤秀大声地叱骂着他。
「你祖父所担心的是信长的无礼及粗暴的性格啊!」
「我却不这么认为!」
「喔!你倒是很向着信长嘛!万一我们祖、父、孙三代都投降信长,结果被人家推出去砍头,那时岂不成了世间的笑话吗?」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种耻辱?」
「父亲大人!」
「什么事?你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那么骄傲。」
「父亲大人,假如我们祖、父、孙三人并列在一起被斩,而能使城内的二千人和他们的家族、生命得以保全,你不觉得我们死得其所,很有代价吗?」
「你这笨蛋!」
「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你知不知道,武将有武将的尊严,那不是能以计算得来得,这点你明白吗?」
「那是毫无意义的自尊啊!」
「你说什么?」
「没有先见之明,只顾自己的面子,我说那是毫无意义的啊!父亲大人!你们一开始就认为信长是个粗暴、无礼的人,因此才会有这种偏见。我相信信长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人品比你们所想像的要好得多。依我所见,最好避免战事,和对方握手言欢!」
「握手言欢……你在说什么啊?柴田权六、佐佐成政、蜂屋赖隆等人都已率领五千名士兵兵临城下了,这时你还说要握手言欢!你知道吗?这时已经不是握手言欢!而是我方向他们降服;降服的意思就是,我们要将武器全部交给他们,对方说什么我们就必须做什么……到最后我们的头颅会被挂在城门口,难道你不懂吗?」
「哈哈哈哈!」
「又笑!不准笑!」
「照你这么说,父亲大人,你自最初考虑的就已经与我不同了,因此我除了笑之外,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急急忙忙地走进一位贤秀的贴身侍卫。
「报告!织田方所奉的新公方派了两名使者前来!」
「那个上使是谁?」
「是神户藏人先生及前田又左卫门利家。」
「什么?神户先生来了?」祖父快干入道吓了一跳似的以颤抖的声音问道。
贤秀的妹妹,也就是快干入道的公主之中,有一人曾嫁到北伊势的神户藏人那边去,因此算起来他也是蒲生家的女婿。而藏人与入道女儿所生之女的女婿,实际上就是信长的三男三七丸……
如今他来当上使,当然也就是来劝降的意思。敌方在此时此刻突然派遣军使来访的举动,使得在座的人一时间都静默下来。
看来这已经是不需要议论的时刻了。
(对方到底会提出怎样的难题呢?……)
贤秀感到血气冲上双颊,唇边肌肉也微微抽动。
这时的鹤千代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总而言之……」祖父快干入道说道:「毕竟是我们家的女婿啊!他应该不至于带来太坏的消息,先见见他再说吧!」
「不行!」鹤千代回答道:「到底要握手言欢或守城,必须先决定!」
这时贤秀和快干已经不再生气,因为正如他所说的:
「信长先生到底是位不错的人!」
「你说什么?有什么证据能让你这么说呢?」
做父亲的如此诘问,鹤千代则昂然答到:
「信长并未说他派了军使来,而说是新公方的上使,这是他为我们家名誉在着想的表现,难道你们都没发觉吗?如果信长是派军使来,那么便是劝降使;然而他派的却是新公方的上使,这就表示他希望我们能协助他传达上意……如果接受他的劝言,也绝对不会有损我方名誉,是要与我们握手言欢的意思……难道你们都没发现这点?」
「嗯!」快干入道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依照孙子你的意思吧!假如是劝言,那我们就决定接受!」
看来他们的意见终于决定了。
三个人各有所思,当他们来到大厅间会见使者时,发现果真不是信长派来的军使,而是新公方的上使……
神户藏人高呼一声「上使」,三人则平伏在地等待着,他以相当严厉的声调读出劝降状:
「——这次我仰藉织田尾张守讨伐叛臣三好、松永,在前往上洛的途中,你们的主家佐佐木承祯父子按理应当协助我方,不料他却违背我的意思,与我方抗战,如今已被织田尾张守加以讨伐,并且取得他们的城池。顾及蒲生家素为南江洲颇有名望的大家,因而特加宽宥,不再追究你们与主家抗命之罪,希望你们现在立即转而协助上洛军为荷! 足利义昭」
读完之后,神户藏人静静地说道:
「我想你们最好是接受。」
「一旦接受,信长先生到底要给我们怎样的命令呢?」
「这个嘛!……」藏人回头看看前田利家:「前田先生,我看由你对贤秀说吧!」
前田又左卫门利家脸上丝毫不露情感,以庄重的表情开口说道:
「立即将这座城交给柴田胜家、佐佐成政、蜂屋赖隆三位大将,你们父子则到箕作城的织田本阵去,接受他的指示……」
「那……这么一来,岂不等于是降服了……」
贤秀回过头看看他的父亲入道,入道正将双手握成拳状放在膝上,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要他们马上交出城来,并且到信长的本阵去,这实在是没有道理呀!
「一旦交出了城,即使他再怎么无礼地对待我们,我们都必须接受啊!但是现在连守城抗战也不成了……我想应该再一次和家臣商议才对!」
其实他所谓的家臣,也不过是祖、父、孙三人再次商量罢了……当贤秀说道这里时,鹤千代突然以清晰的声音,双手俯伏在地对两人说道:
「对于方才你所说的,我们愿意接受!」
「这个……安静哪!鹤千代……」
但是此刻鹤千代根本不听:
「主家所决定的,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做守城的准备。我们祖父、父亲、孙子三人,愿意接受上使的劝言,自古以来有所谓大义灭亲的俗语,如今除了接受之外,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再商量了。请你回去告诉总大将织田先生,说我们马上就去。」
鹤千代说完之后,神户藏人大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认为这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我这就回去禀告织田先生了,很好!……」
这时快干和贤秀已经没有说话的余地,他们终于听从了这十三岁小孩的意见,况且除此之外,也实在别无他法了。
41 凤之子
日野城就这样交给了信长方面的三位大将。
蒲生家的家臣们都在一应城四周等待着,然而快干、贤秀、鹤千代三人却骑着马向信长所在的箕作城去了。这时正是十三日的黄昏。
表面上他们是要去协助上洛之军,接受总大将信长的指挥;但事实上,由于他们的城池已经被取,因此这和前去接受敌方总大将的裁判并没什么两样。
祖父快干及父亲贤秀的脸色都如死人般的苍白。
「当歧阜城被夺时,斋藤龙兴实在是很可怜哪!」
祖父快干小声地说道,因为他们跟他一样有着悲惨的命运,这使得他格外感叹!
「正是啊!」贤秀沉痛地答道:「万一真有不测,你能放心鹤千代的事吗?」
「鹤千代,你已经做好切腹自尽的觉悟了吗?」
祖父也想着相同的场面,特地骑着马过来问道。
然而,鹤千代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使得他的父亲和祖父更加不安。
(这孩子虽说是个秀才,但是看来在重要的时刻里,他却有点失常啊!)
若是这个孙子真的是因为害怕战争,而导致他们今日必须接受这种羞辱的话,这实在是……
「不要笑了!鹤千代!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啊!」
虽然鹤千代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总算止住了笑。
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信长的本阵,信长就在昨天承祯入道傲然拒绝他的那间大厅里招待他们。
「喔!你就是蒲生的鹤千代啊?」
对于进来的三个人,信长看都不看快干和贤秀一眼,只是直接地对着孙子鹤千代说话。
「怎么样?在你看来,南江洲最好让谁守?」
快干和贤秀愕然地看着信长及鹤千代。
更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鹤千代仍然微微地笑着,毫不畏惧。他正视着信长: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蒲生鹤千代。」
「我知道,鹤千代!平定天下的事已经够我忙了,所以我们就免了这些打招呼的应酬话吧!我是问你,南江洲最好给谁守?」
「哈哈哈……」鹤千代只是笑着,并不回答。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没有意见吗?」
「是的!鹤千代并未考虑过这件事!」
「什么?你没有考虑过?」
「是的,现在与其说南江洲,倒不如说整个日本由谁来守较好,这才是应该先考虑的问题!」
「你这家伙!」信长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一旦决定由谁来守日本之后,南江洲根本就不是问题了呀!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是的,既然整个日本决定由总大将来守,其他地区在谁手中治理不都是一样吗?大将……」
「什么?」
「我鹤千代希望大将能将一位公主嫁给我!」
「什么?」
对于这个突然的请求,信长似乎也吓了一跳。不!比信长更加惊讶的,是他的祖父及父亲。
「这个……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他的父亲贤秀拼命地扯着他的袖子。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心中一直想着斋藤龙兴被逐出稻叶山城时的可怜模样;而这对父子也一直以为鹤千代亦是如此,没想到他居然向信长要求娶一位公主……
「哈哈哈……」信长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只有英雄才知道英雄!这个小家伙对于自己所派去的上使……不仅很尊敬他们,同时也能完全了解这方的意思。而今他对于信长这样的人物,竟然能以对等的立场自处,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的样子。
「贤秀,你真是有个好孩子啊!」
「是的,但无论如何,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说话难免太过无礼,请你原谅!」
贤秀的身体不停地颤抖。
贤秀认为信长是天下有名的粗暴,因此非常担心在他的笑声之后,随之而起的是愤怒。
「没有!他并未无礼!就算是信长的公主,也和一般女子没什么不同啊!」
「请你答应我吧!」
「鹤千代!」
「是!」
「我也很喜欢有象你这个家伙一样的女婿。」
「那么就请你给我吧!」
「但是很可惜,我的女儿还太小!」
「这没有关系。」
「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太小了就不能当你的妻子,而且这样也会使你感到相当困扰。不过,你的确是到了该娶新娘的时候了。」
信长这么说的同时——
(哎呀!这家伙是想要我把南江洲给他!)
他第一次发现这件事实。
目前北江州是由信长的妹婿浅井长政所控制,若想对等的控制南江洲的话,自己就必须是织田家的亲戚才行,因此他才会想娶信长的公主……他在心底如此算计着,并故意让所有人吓一跳,其实他是想要试试信长的头脑是不是转得很快!
(不能小看这家伙,真是可怕的人物……)信长这么想着。
「那么你就再等四、五年,好吧?鹤千代!」
他边说着边直视对方,鹤千代微笑着摇摇头说:
「既然四、五年后要给我,那么现在给我不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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