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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闺女当媳妇儿

_12 沈南汐(现代)
  她觉得默默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两个人往街口走去,姜小舟的手机却响了,她也没细看是谁的电话,接起来轻轻地“喂”了一声,便听到一个冷硬的声音问她:“你在哪里?”
  “噢,我,我在逛街。”小舟听到这声音,像是一下子被点了穴位,人变得特别高度紧张,她偷偷撇了默默一眼,见她没有在意,便略背过身子,轻声问:“商老师,您有事情吗?”
  那边的男人停顿了一下:“你和朋友在一起?”
  “嗯,和默默在时代广场。”
  那边有几秒没有说话,在小舟以为他挂了的时候,才听到他不太好的口气:“别忘记明天的课。”他说。
  “嗯,知道了。”小舟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明天的课是什么意思,愣愣的收了线,抬眼看到默默探寻的眼神。
  “是商老师?”默默终于想起了之前小舟说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话。
  “嗯。”小舟轻声回了她,却忽然不想再说什么,拉着默默出了广场,来了马路上,招手叫了计程车,便拉着她上了车。
  她从大一时第一眼见到商荣辉便被他那身皮相给唬住了,终于明白女生们传言经济学院商教授的课选不上的原因了,后来说给默默听,默默当时的表情她清楚的记得,撇嘴一哼,说了句“哦,那个花心大萝卜啊”。
  默默有很好的习惯,她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她这样说,除了姜小舟是她最好的朋友之外,也有提醒她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但是,人若陷进去,真是难以预料,如今她被这段疑似师生恋弄的紧张的失眠,快要和默默那几年似的,神经紧张的要绷断了。
  “小舟。”在车上,默默握住了小舟的手。
  她早已经发现了小舟的不妥,只不过小舟不说,她不好问,但小舟明显的困扰她当然看得明白。
  “我没事的,默默。”小舟给了她一个微笑,反握过她的手。
  俩人多年来的默契,让她们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小舟愿意,是会主动和她说的。而她不想说,则说明她还没想让她知道,虽然自己已经从她那句“商老师”中听出了异样的味道。
  晚上,陈豫北没有回家吃饭,她一个人只喝了一晚汤。
  于阿姨怕她不舒服,晚上便没急着离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她看电视,默默本是散懒的坐在那儿等陈豫北回家,但是她却在本市新闻中看到一条令她震惊的消息。
  A市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中,有一则社会新闻:本市商业中心的时代广场发生凶杀案,一家专卖店老板娘和一名店员被杀,店内数万元现金被洗劫一空。
  随着电视画面转到那条街,默默身子一僵,瞬间汗毛立了起来。在镜头对准那间专卖店门口的时候,默默几乎是跳起来,惊叫一声扑到了于阿姨的怀里,脸色惨白,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默小姐你怎么了?”于阿姨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胆子特别小,以为她看到那恐惧的画面害怕,把她抱到怀里紧张的问。
  “是两个人,我看到了。”她紧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什么两个人?你看到什么了?”于阿姨有点害怕,这孩子脸色苍白,额前冒出冷汗,和小时候发病的时候一样。
  默默却是不再抬头,把头使劲儿地摇着,小脸儿深深地埋在于阿姨的怀里,不再说话。
  于阿姨怕她真的病了,扶着她回到卧室里躺下,然后急忙下楼给陈豫北打电话。
  陈豫北正在外面接待京城来的几位重要客人,接到于阿姨的电话忙赶回家,默默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走到床前,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又检查了她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自去洗澡换衣服。
  可当他在她身边躺下后,那小身子便慢慢靠了过来,紧紧窝在他怀里,他才知道她并没有睡。
  他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却发现这孩子今天晚上热情异常。
  一手小手伸进他的睡衣在他胸前摸索着,小脸儿直往他怀里拱,纤细的小腿儿搭在他的腰身上,和八爪鱼似的,缠得他紧紧的。
  陈豫北身上的火腾地烧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儿,俩个人结婚都快两年了,像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没有过。
  陈豫北被她撩拨的欲火焚身,一侧身把她抱在胸前就开始亲,直亲得她娇喘不已,嘤咛着,用小手笨拙地去剥陈豫北的睡衣。
  “小东西!”陈豫北闷哼一声,一把扯下她的小裤裤,抬起她的腿便纵身挺入那窄小的花茎。
  恍惚间,只听她“啊”地一声尖叫,长出了一口气。
  可这叫声听在陈豫北的耳中,却像是娇羞的呻吟。
  “陈豫北!”她轻声地叫。
  “嗯。”心下奇怪,她从来不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陈豫北!”
  “怎么了宝宝?”他停下来,一边吻着她的眼睛鼻子耳朵,一边怜惜地问。
  “陈豫北,我是你的,是不是?”她伸手摸上他的脸,眸子晶莹,似有着些许不确定。
  陈豫北心里一颤,略抬起身体,然后沉重地落下,身下的女孩儿发出轻叫。
  “小傻瓜,这个时候还问这种傻问题?”
  默默不语,只是把脸紧紧贴在他胸前,双手紧紧地搂住他有脖颈,一双纤腿,紧紧的盘在他的腰上,身体随着他的撞击而起伏着。
  此刻,他的坚硬在她的身体里充涨着,是那么真实满足,从没有像这一刻让她感觉到她和他是一体的,她就如同他身体上的一个部位一样,在他的充盈下,她觉得安全、真实。
  她忽然感动的落泪。
  “叔叔抱紧我。”她喃喃地说着,这一刻这样她竟这样软弱,柔得像水,又恨不能就这样长在他的身上,成为他的一根肋骨。
  从她跟随在陈豫北身边以来,每当她紧张害怕的时候,她都希望缩在陈豫北的怀里,仿佛世界上只有那个位置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现在,她最渴望的竟然是和他这种水乳交融的情景,渴望和他溶为一体,渴望他像这样钻进她的身心深处。这让她羞于说出口,所以她只有动手。
  陈豫北自从和她有了这种亲密关系以来,第一次像今天晚上这般酣畅淋漓的宣泄着□,这孩子的热情点烧了他体内最炽热的欲火,几乎把他烧得粉骨碎身。
  这一个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了她几次,只记得她最后软软叫着“叔叔”,然后晕了过去。
  在她最后的意识里竟是:感谢苍天,在她失去一切的时候,又送来了天神般的陈豫北。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的网坏啦,两天上不来,报修说是下大雨冲坏了,和网通吵了两天架,今天才能上来!!
  骄傲
  虽然非常疲劳,但是这一个晚上,默默却睡的极不好,惊醒了两次,每次闭上眼睛就似看到那双游滑如鱼般的眼睛,转眼间那老板娘娇笑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这位小姐身材这么好,和这裙子也算有缘呢!”
  笑语嫣嫣,言犹在耳。
  陈豫北大约是累极,竟然没有被她折腾醒。
  默默缩在他的怀里,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他安睡的脸。
  白天看起来冷硬的线条现在都像是柔和了许多,浓眉舒展,鼻梁英挺,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点点孩子气,也显得年轻了许多。
  这是她的陈豫北,是给了她新的生命的那个男人,也给了她温暖的怀抱和一个安稳的家。每当她懦弱无助的时候,只要有他在,她都会觉得自己坚强无比。
  突然间就想起了之前孟姑娘和她说过的话。
  “我希望你以后会变得更坚强、独立,更有智慧,不辜负他对你的爱。”
  自离开洛杉矶,她只有寒假时随陈豫北开会去那边呆了两天,也没来得及去看她。但这个时候她竟有些想念孟姑娘那理智淡然的话语。如今看来,竟是她度自己渡过了那段最艰难日子。离开了洛杉矶之后,她一直保持着和孟姑娘与布教授通邮件的习惯,和她细诉生活中的一些琐事,而孟姑娘总是能从她的片言只语中体会到她的忧虑或是欢欣,及时给她鼓励或引导,生活中得此良师益友,真是她的幸运。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又怕闹醒了陈豫北,她悄悄爬起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给孟姑娘写信。
  这种情况当然是因为凶杀案的刺激让她的病有了反复的苗头,她心里是极明白的,不过她不想让陈豫北为自己担心。
  她已经长大了,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不必让他为她操心,他太累了,她做为妻子应该体量到他的辛苦。
  她在邮件中详细地向孟姑娘倾诉,又说了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到的情况,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关了电脑又回到卧室,陈豫北仍在酣睡。
  这个男人在床上大多时候对她都是温柔怜惜的,但偶然发起威来就是头豹子,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受虐的倾向,陈豫北越是发狠的时候,她心里就越是踏实,越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迷恋。
  这样想着,不觉脸红起来,悄悄躺回床上,从后背搂住他,把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慢慢地就睡安稳了。
  默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陈豫北早已经离开了家,于阿姨说先生早上有重要的会议要开,要她不舒就给他打电话。
  默默安慰于阿姨说自己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便自去画室了。
  晚上陈豫北回家之后,并没有看到默默,于阿姨说,小姐在画室,不许人打扰她。
  陈豫北稍稍打开画室的门,见她果然在那儿画着什么,便也真的不去打扰她,自是上楼洗澡换了衣服去书房工作。
  连着三天默默都在画室呆的很晚才回卧室,晚上也是睡的不太安稳,陈豫北只当她累着了,便体贴地不折腾她。
  等到第四天正好是周末,他回来的略早些,默默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等着他,陈豫北换了衣服下楼,她陪着他吃晚饭。
  “作业画完了?”除了看到她准备参展的时候画的辛苦,还没见过她这样把自己关到画室几天不出来。
  “嗯。”她轻声应着,似有点心不在焉。
  吃过了饭,陈豫北坐在沙发看当天传真过来的海外市场分析,默默依偎在他身边,却不似往常那般安静,抬头看了他几次,都像有话要说。
  陈豫北好久没见到她要说话这般吞吞吐吐了,便放下资料把她抱在怀里:“有事吗?”
  “你原来在公安局的朋友,还有联系吗?”
  “当然,什么事?”陈豫北低头,摸着她的头发问。
  “那天,在步行街的时候,我看到那俩个人了,他们就是凶手。”
  陈豫北蹙眉,略为紧张地问:“什么凶手?你看到什么了?”
  “我和小舟去买裙子,碰上了那两个人,眼神很怪异。”默默停顿了下,站起身,拉着他的去了画室。
  陈豫北皱了皱眉头,跟着她来到了画室。
  画架上是两幅素描肖像画,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倒八字眉,眼神游滑,有着一股子邪气。
  另外一个人则略胖,矮个,窄额肥脸,鼻孔朝天,眼神中有一股子狠戾。
  另外还有两幅速写,是动态的,型容猥琐。
  “你画的?”陈豫北疑惑地问她。
  “嗯。”她点头,抬脸看他,有一丝丝不安。
  陈豫北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那天晚上于阿姨和她说的吓着了的原因,她这两天的不正常可能就是由于这件事困扰。
  他拍拍她的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上楼到书房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别墅外响起汽车声,陈豫北的师兄,现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钟凯赶了过来。
  钟凯赶得一头汗,接过陈豫北递过来的冰水一饮而尽。
  “豫北,怎么回事?”陈豫北在电话中没说清楚,只是让他把前几天发生在时代广场的凶杀案资料带过来。
  陈豫北也不说话,只是将他带到了默默的画室,把那两幅素描肖像和两张速写一并递给了他。
  速写的场景一幅是俩个人从中银大厦那边往东走,边走边张望;还有一张是回身看向默默的瞬间。
  钟凯对着画细看了几分钟,然后抬头疑惑地问陈豫北:“弟妹当时在现场?”
  “没有,她碰巧在案发前路过,遇见到这两个人,怀疑是疑犯。”
  钟凯不语,从随身的的包里拿出两张纸,是从监控录相中截取的画面。但是由距离远,角度是从银行的门口拍摄的,两个人没有正面的图像,画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身形上看和默默画的极像。
  “我能问弟妹几句吗?”钟凯小心地问陈豫北。
  “嗯。”陈豫北答应着,推开门,上楼去偏厅叫过在看书的默默。
  “这是钟凯。”陈豫北对钟凯介绍。
  默默对着钟凯点点头,心想着这看起来极普通的中年男人,怎么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神探呢,没一点神秘的气质。
  接下来钟凯详细问了默默昨天碰到这两个人的情况,可是默默实在是说不出太多的东西,但按案发的时间推算,这两个人确实是凶案的重大嫌疑人。
  钟凯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陈豫北说:“豫北,这几幅画我带走了,如有事情我会再与你和弟妹联系的。谢谢了。”
  钟凯抱抱拳,深深看了默默一眼,然后转身告辞了。
  三天后,钟凯传来消息,两名案犯落网。
  让陈豫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是,钟凯发出的通缉令上的照片,居然是用默默画的那两幅肖像!
  当案犯落网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有人会怀疑画像不是这两个人,尤其是那两个人的眼神,简直是惟妙惟肖,极具神韵。
  整个支队的人都沸腾了,追着钟凯问从哪儿弄的这两幅肖像,而钟凯只是微笑不语,转过身关上门就给陈豫北打电话。
  “豫北,我这小弟妹也太神奇了啊。那两幅肖像简直就是拿这俩个家伙做模特画出来的!”钟凯极少这样说话,但这次他是由衷的佩服。
  陈豫北也失笑:“你更神奇,怎么就敢拿那东西发通缉令?”
  “我是凭直觉。那两张画,如果不是印象深刻,是画不出那种神韵的。再说,这案子上边逼得紧,压力太大了。”钟凯说了实话。当时真是有点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意思,不想就撞了大运了。
  “这事你处理好吧,别嚷出去。”他叮嘱着。
  “当然,只有我知道。”钟凯当然明白陈豫北的担心。
  “不过,弟妹不是就要毕业了?来我们这儿怎么样?专职的。如你同意我现在就和局里打报告。”钟凯试探地问。
  明知道陈豫北不会同意,但本着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的无产者精神,他仍是想试试。
  “呵呵。”陈豫北轻笑,“她还要回美国读书呢。”比尔教授已经发出邀请,要默默继续做他的研究生。
  “改天请你和弟妹吃饭。”钟凯也知道不可能,便道了谢放下了电话。
  陈豫北此时的心情却百感交集。
  他记得布来伊尔教授说过,受过创伤的人,对某种事情会特别敏感,比如声音,或是气味儿,而且对身边的危险异常警觉,有时候敏感到像是见了鬼。
  他是唯物主义者,当时觉得这老头儿说的有点神了,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他是完全相信了。
  默默细致的观察力,纤细的敏感度,简直就是种特异功能。
  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孩儿长大了,变得勇敢而坚强,这让他惊喜而骄傲。
  据钟凯说,那两个疑犯交待,他们很早就在这条街上踩好了点,知道这里的专卖店有的为了套取现金,便借口刷卡机坏了,要顾客付现金,而这些店每天的交易额很大,而店内的防范措施又不够严密,一般只有两三个服务员在店里,于是他们便挑了下午人最少的时候下手。
  却不巧那天这家店里有一个店员请假,只有老板娘和一个服务员在班,两个疑犯见默默和小舟在买东西便进到了隔壁的店,正好和取钱的默默打了照面,但隔壁那间店有老板在不好下手,等默默和小舟俩个人走远了,这俩个人便回头进到那间店做案。
  原来也没想杀人,只想着抢些现金便逃。但是那老板娘趁机按了收银台下边的一个报警按扭,引起了疑犯的警觉,根本没容她反抗,直接把她和务员一起杀了。等警察接到报警赶到,凶手已经逃得没有了踪影了。
  这两个人拿了钱,回到在郊区的出租屋呆了几天没出门,碰巧房东去派出所办理出租房屋手续,看到了贴在告示牌上的通缉令,马上报了案,两个凶手当即落网。
  由于这个案件发生在A市市中心高级商业区,引起了全市震惊。案发后连着几天这片店没有一个人来,有的店干脆关门,有的店已经急着另寻店址,影响非常坏。
  但案犯是两个惯犯,手段凶残,手法干净利落,基本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市里限期破案,公安局压力相当大。
  却不想,这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案件却因为这样一个偶然的原因给破了,说起来很具神奇色彩。
  尽管如此,默默还是有些自责和难过。
  “别难过了,你已经协助警察抓到了凶手。”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陈豫北抱她在怀里安慰她。
  “可是老板娘和那个女服务员还是死了。”如果她当时反映的机灵点,帮她们报警呢?会不会就可以避免悲剧发生?
  那老板娘也就三十多岁呢,她也会有孩子吧?她的孩子从此失去了妈妈;那个服务员才二十多岁,她的妈妈也从此失去了女儿。
  这几天她心情压抑除了害怕和恐惧,也因为这种自责心理作祟。
  “默默,你做的非常棒,你很勇敢,但是你不是警察,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不许再胡思乱想了,明白吗?”陈豫北捧着她的脸,告诫她。
  “嗯,明白了。”她点头。
  在这类事情上,她还是很乖巧的,陈豫北怎么说,她就会怎么做,这是她对陈豫北无条件信任的惯性使然。
  但是这两幅肖像是默默画的事情被钟凯给压下来了,除了他,谁也不知道那两幅肖像是出自北佳集团总裁年轻夫人的笔下。默默更是不欲张扬,甚至于姜小舟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轰动全市的凶杀案,就以公安局迅速破案,及时抓捕两名疑犯而平静的过去了。不久,时代广场也慢慢恢复了原有的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后天会有一更。
  后继有人
  钟凯要挖角却没成功,几次和陈豫北嚷嚷要请他和弟妹吃饭,都被陈豫北找出理由推了。
  周末的时候,钟凯终于和陈豫北联系上了,他调侃陈豫北:“陈总,知道您夫人年轻漂亮,是您陈豫北的心尖子肉,您恨不能弄座金屋藏起来,可您总得让我表达一下谢意是不?不然弟妹还得觉得我这当哥的怎么一点礼数不懂啊,这可对于市民协助警察维护社会治安的积极性是极有影响啊。”
  陈毅北笑道:“得了吧,你老钟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求我?说吧。”好歹兄弟十来年了,钟凯那个张嘴三分利的原则他清楚着呢。
  “哎哎哎,别误解了兄弟的一番情意啊,今天真的是请弟妹吃饭你做陪,没别人,只有我和小祝。”钟凯看他松了口,马上报上地点,“铭都五楼,七点,我等你们啊,不见不散。”也不待陈豫北答应,便快快收了线。
  陈豫北笑笑,无奈地给默默打了电话。
  默默晚上来到铭都五楼的包房的时候,陈豫北已经在了,她是由老秦从李教授的画室接了直接送来的。
  仍是T恤布裤,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髻,大大的挎包背在肩上显得随意而松散,一双大眼睛眯眯笑着,看到陈豫北便直接过去拉住他的衣襟,微红着脸低声说了句什么,和那天在家里见到钟凯时的惊恐不安完全不一样。
  钟凯看到默默进来,忙站了起来,给边上一位穿很正式套装的女子介绍说:“这就是豫北的太太陈默菡;弟妹,这是我们支队的祝红波,技术大队的副大队长。”
  默默被这声“弟妹”叫的更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儿红了红,微低着头,咬着嘴唇看向陈豫北。
  陈豫北笑笑,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着对钟凯说:“得了,你别逗她了,小孩子脸皮儿薄,叫她默默就行了。”
  “陈总,您可真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啊,人家可是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帮你挡住了那些流言蜚语,你竟然还敢说人家是小孩子。”祝红波笑着调侃陈豫北,泼辣女性的本色一句话就露出马脚。
  “祝姐。”默默让她这么一说更不好意思了,小脸红的和喝了二两老白干儿似的。
  “弟妹,不管你在豫北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可你在我钟凯的眼里能抵得上我一个技术大队,来,大哥敬你一杯。”钟凯说罢,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仰脖子,一杯白酒喝了下去,看得默默心惊肉跳。
  在陈豫北的示意下,默默端起面前的半杯红酒抿了一小口。
  祝红波轻轻拍了钟凯一下,笑他说:“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啊。”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这个被誉为天才少女画家的小姑娘,比起在镜头前的犀利完全不同,此时看起来就是个单纯而干净的大学女生,娇柔而青涩。
  钟凯瞟了陈豫北一眼,认真地对祝红波说:“跟着我豫北兄弟,我弟妹什么世面没见识过?大惊小怪的,我这是表达我的敬意,这你都不懂。该你了。”
  祝红波笑笑,便也端起酒杯,对默默举了起来:“按年龄我叫你妹妹,跟豫北哥那儿论我叫你小嫂子,这杯酒我代表我们技术大队的人敬你。”说罢,酒已经到进嘴了。
  默默很是惊奇,看着祝红波这样一个泼辣女性,果然喝酒也是很爽快的。心想怎么这些人连喝酒都让人这样开眼。
  陈豫北看着那俩个师兄妹表演,心里有了点数,知道他们确实有事儿,便拦着说:“行了啊,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吃菜。我今天可不敢喝大酒,家里这小警察监督的厉害。”一句话说的默默又红了脸,偷偷掐他腰一把。
  钟凯也跟着笑,随即不好意思地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们还真是有件事儿要求弟妹呢。”又给祝红波使了个眼色,祝红波便趁机讲了起来。
  近两个月来,A市的北古区接连发生了十多起抢劫□杀人案,受害人达十余名,死亡五人,重伤七人,只有一名受害人成功逃脱。
  北古区是A市的工业区,地域广,工厂企业多,夜班工人多。这个案子从发案起到如今,破了将近两个月,警力不断增加,案件却连发不断。于是一个杀人恶魔昼伏夜出,专杀单身女子的传说弄得整个北古区人心慌慌的,单身女人过了八点就不敢外出了。而这个犯罪分子神出鬼没的,越来越猖狂,公安局的人调动了大批警力,或蹲点守候或是围追堵截,都没有抓到凶手,每次都让他成功逃脱。最后从省里请来了两位专家协助破案,也是毫无进展。根本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钟凯想到了默默。
  “这个案犯虽然有伪装,但是基本面目是清晰的,有几位受害人看到了他的正脸,所以,我们想请默默见见几位受害人,能否给案犯画张像。”祝红波终于说明了要求。
  刑警支队也请过省里一位专家画像,但画出来之后,几位受害人看了都说不像。实在没办法,钟凯这才想到了默默。
  “钟凯。”陈豫北皱眉。
  上次事件是个偶然巧合,这次钟凯一本正经的来请默默,而且是这么轰动的案件,一个小姑娘承担的责任太大了。陈豫北觉得钟凯有点儿戏。而且,这种案件往往很复杂,从私心里讲他不希望默默掺和进去,特别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太让陈豫北担心了。
  虽然她在上次事件中慢慢自己调整过来,变得勇敢坚强,但是疾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钟凯破案心切他完全理解,但是默默的情况他心里最清楚,他陈豫北是她的丈夫,他不能不替她考虑周全。
  “默默还是个学生,对破案不懂,这样做是否不妥?”陈豫北不能说不同意,有些事儿实在是不能说太明确了,他只有这样问。
  “豫北,这个案子影响太坏了,全市上了几百名警察,每夜蹲坑守候,两个多月人疲马乏却连那个案犯的影子都没摸到,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线索,我怎么会……”
  钟凯脸色阴沉,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案子是公安部督办的重大案件,省市领导都有重要批示,限期公安局破案,可是最后这板子都是打在他这个主管重特大案件的副支队长身上,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怎么会打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的主意。
  祝红波看了默默一眼,缓缓接上去说:“平均五天就有一名妇女遭受侵犯,或死活伤,每天有数以万计的夜班女工、护士、店员下班夜班不敢回家。默默,希望你能帮助她们。”
  默默缓缓抬起了面孔,她看了看钟凯那沉重内疚的面孔,又转向祝红波,她的眼神里有着自责和难过。
  默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陈豫北。
  迎着她的目光,陈豫北脸上原本冷硬的线条柔和异常,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
  “让我去试试,行吗?至少,我该尽力。”她轻声地说,又似有着丝丝央求。
  陈豫北盯着她那蒙了层雾般的大眼睛,有着瞬间的失神。
  这眼神竟和梅雨那么相像!看似迷蒙无助,却透着坚定的意志。
  他从内心里发出轻叹,似无奈,又似欣慰:“好。”
  简单的一个“好”字,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却极是温柔,此时他的眼里已是充满了宠溺的意味。
  钟凯和祝红波已经看得呆住了。
  第二天是周六,陈豫北亲自陪着默默去了市公安局的刑警支队。
  刑警支队是独立的办公楼,没有挂牌子,只在大门口挂着醒目的街牌号。
  钟凯和祝红波早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套小号女式警服给默默穿上,外面罩了白大卦,头发高高挽起来,大大的口罩遮住了那张没有巴掌大的脸。
  这是陈豫北提出的要求。自上次画展之后,默默几乎成了半个公众人物了,他不想让那几位受害人传出去什么相关信息。
  因为有一个受害人被伤到了大脑的重要神经,长期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有七名案件的受害人陆续被请到了这里。
  祝红波陪着其中一个走进来坐下,详细和默默述说案发时的情况,描述她们所看到的凶犯的样子和当时的一些情况。
  默默会根据这个人的描述,在画板上做线条记录。然后画完小稿,递给她看,根据她的意见再作出调整。
  七个人,描述的情况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案犯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较瘦。
  默默每听完一个受害人描述她记忆中凶手的长相和特征,便会同时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并交给她们看,听取她们讲述哪里像或是不像。
  几乎每个人叙述完,她都画出几张小稿,直到受害人说像为止。
  整整一天的时候,七个受害人,她画出了一叠带有编号的画像小稿。
  随后,默默在刑警支队技术室临时给她腾出的一间画室里连续泡了三天。
  因为她还要看案卷,了解一些案情和案发现场的一些情况,所以祝红波始终陪着她,每天负责从家里接出她,晚上又负责送她回去。
  陈豫北明显感觉到了默默这两天的沉默和阴郁。
  但他并不说什么,只是更体贴地照顾她生活,让于阿姨做些她喜欢吃的饭菜,晚上尽可能的早回家陪着她。夜里她睡不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着了也会偶尔惊醒,他便轻轻的抚触她,帮她轻按有些酸涩的肩胛和手腕。
  每当这时,她就会猫儿般的往他怀里拱,寻找一个舒服安全的位置踏实地睡去。
  终于在第四天,默默完成了两幅画像。
  一幅是带有凶相的半侧面画像,吊眉抿嘴,有发略长;一身随意的汗衫,有些粗野的样子;另一幅是面色平和的正常人,衬衫长裤,短发平头。
  最后这些受害人,共同指认的是那幅带有凶相的肖像。
  但奇怪的是,钟凯却认为,那张正常人可能更接近案犯的本来面目。
  钟凯一刻也没耽搁,通缉令连夜发出去了。
  三天后,根据群众举报,那名犯罪分子在家里被抓获。
  从其家里搜出了十几个女式手提包,手机等等,并在其床底下翻出了他作案时穿的几款衣服和鞋子,还有一把弹簧刀。
  令人惊奇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保卫部长,是个部队转业兵。
  这个人平时都是西装衬衫,看起来很严肃正经,性格也很不错,在单位人缘也比较好。而且这个人整个外表看起来竟和默默那张正常的画像极象,就和她看到过本人一样。
  但是,当把受害人带来指认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敢肯定说就是他,都犹豫不决地说不太像。
  而事实上就是这个人。
  经过DNA比对,案犯几次作案时留下的□就是这个人的无疑。
  经过钟凯连夜审讯,疑犯全部交待了犯罪事实。
  一时间,这个案子惊动了公安部,著名的刑侦专家也来调研。
  “为什么要把他正常的画像画为穿衬衫?”几乎所有被害人都说在作案时他穿T恤或是汗衫。
  “因为,有一个受害人说,他的脖子下边的皮肤极白。”
  “为什么是平头?”
  “这个人这么久抓不住他,说明他隐藏的很好,极可能在外貌上根平时完全不同。加上受害人说,此人已经三十多岁,我想,他平时不可能是那种染成棕色的长发。”
  面对公安部专家的谦虚询问,默默抿着嘴,谨慎的回答。
  “这个人应该是典型的双重人格,所以我想他平时应该和做案时是完全相反的形象。但是他的脸部特征是不会改变的。”跟着布莱伊尔教授治疗多年,渐渐也和孟晓敏一样,喜欢上了心理学,因而也偶有涉猎这方面的专业书藉。
  省部专家都惊奇地看着这个看似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有点不敢置信。
  当那位部里的专家听说这小姑娘竟然就是那名被誉为天才少女画家,又是烈士赵子善的遗孤后,突然激动的上前握住默默的手,眼圈红了半天,努力克制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原来这位专家,竟然是赵子善的同门师兄!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赵子善牺牲时扔下的小女儿,如今竟然创造了这般奇迹!他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的天意。
  “孩子,你不仅是你父亲的骄傲,也是我们这些所有公安父辈的骄傲啊。”终于,老专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而钟凯又是激动又是得意,他这个秘密武器总算帮他反败为胜,没让他这个神探脸面丢尽,也总算是对所有人都有了交待。
  他出神地打量着被老专家夸得红着脸又红着眼的默默,渐渐明白了这小姑娘被陈豫北宝贝成那样的原由了。
  心里不由得又些暗自得意。
  哼,陈豫北,别看你一甩手辞职离开了我们这些弟兄们,可你这一生都和我们这些穷警察牵扯不清了!你们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呢!
  哈哈哈!钟凯兴奋的简直想仰天大笑了,但他仍是克制着自己,叼起一颗烟,关上办公室的门给陈豫北打电话。
  当年陈豫北辞职,他那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都没能挽留住他,年轻而又重情义的他忍不住偷偷痛哭一场,至今他还耿耿于怀呢!
  现在他竟然开心的想哼两嗓子二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留言太不给力了啊,小汐打滚儿哭,撞墙!留言多点字啊,积分送不出去呢!争取再有一章结局,然后有番外~
  再见梅雨
  而陈豫北从钟凯的电话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并没有显得那么兴奋,对于钟凯的调侃他只是笑了笑,叮嘱他尽快把她送回家。
  以至于当默默回到家后,在画室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对着她得奖的那幅《父亲》在沉思。
  默默走过去,从后背抱住他,把脸贴到他的背上,感觉着他的心跳。
  “默默,想爸爸吗?”他轻声地问。
  身子一僵,是短暂沉默,过了半晌,才低声答应:“嗯,想。”
  在刑警支队呆的几天,她偶尔会出神,想像着父亲生前是不是就在这种环境工作,又想如果他没有牺牲,是不是也会和这里的那些警察一样,整天跑现场,做检验。越是想到这些,心里越是难受,同时她也鼓励自己,无论如何,要帮那些受害的妇女抓到凶犯。
  当她终于完成了任务后,看到钟凯的兴奋,祝红波的欣慰,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她是在替父亲完成他没有做的工作。
  这种感觉真好,很平静,很专注。
  陈豫北在椅子上直起了身子,伸手拉着她的手臂转过她的身子,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默默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问的小心,仍是用她小时候对她的口气,可见他有多怕伤到她。
  心脏像是被猛地被刺了一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几乎可以听到滴血的声音。
  这是一个禁忌。无论是在爸爸生前,还是和陈豫北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人敢提起过。
  她大约三岁的时候,妈妈离开了,离开时的情景她根本不记得了,只模糊记得妈妈抱着她哭了几天。但是妈妈的模样她却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在妈妈初离开的一段时间,她还吵着要妈妈,但是爸爸告诉她妈妈出差去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爸爸就不再提这件事儿了,也不让她问。时间久了,她也就不再提了,因为她长大了一点,知道问了爸爸不开心。
  而直到爸爸牺牲,她跟了陈豫北,他从来都没有提过一个字。仿佛她从来就没有过妈妈一样。
  陈豫北搂着她,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默默,你妈妈,她和爸爸一样,是个很好的人。”
  怀里的小身体瞬间僵硬。
  半晌,她挣脱了陈豫北的搂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画室,一声不吭地上楼。
  陈豫北是第一次看到默默和他发脾气。
  如果这算是发脾气的话。
  她不高兴的时候,大多是和他撒娇,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会是瞪着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他即会瞬间心软。
  这个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不高兴的时候最多不吭声,大了,特别是结婚后这两年,她有什么想法都会如实和他说,从来不会像这样一声不晌地离开,以此表达她的不满。
  今天真是反常,细想之下,他也理解她了。
  任谁,都不会原谅一个抛夫弃女的母亲。
  陈豫北叹息一声,站起身,去厨房给她调了一杯柠檬蜂蜜水端上了楼。
  “宝宝,好好和叔叔说话好不好?”
  陈豫北摆出了家长的款。
  今天他必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趴在床上的小丫头终于爬起来坐下,却仍是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看他。
  “宝宝,看着我的眼睛。”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对着他的脸,轻轻地说。
  默默抬起脸,对上了陈豫北温柔的眸子。
  “她离开你,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你要理解她。”陈豫北斟酌着字句。
  “你怎么知道她不得已?”不用多想,只这两个字,她便知道他是知情的。
  “嗯,我查过她,而且,我见过她。”
  “你见过?!”默默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担心他下一句又冒出来让她接受不了的话。
  “是,你也见过。”他慢慢把目光转向了窗外,“就是在巴黎,要买你那幅画的太太。”
  “梅雨!那位夫人!”默默叫了起来!
  “默默,当年,她是为了工作,出国了。但并没有和你父亲离婚。后来,你父亲牺牲……由于工作环境恶劣,她才不得不……”陈豫北忽然觉得这些话没法和默默说清楚,好多事情是她不能理解的,那个时代,那种精神,确实是存在代沟这回事儿的。
  默默微微偏转头,躲开陈豫北的注视,使劲儿忍住眼中的泪。
  虽然父亲呵护的很好,但是没有母爱的孩子,还是一个巨大的缺陷。
  父亲开始怎么也梳不好默默的小辫子,被同学耻笑。等他学会了梳辫子,默默已经觉得短头发更省劲儿。
  别的女孩子有母亲在耳边叨叨,告诉她们要怎么坐怎么站才像个女孩子样,就连爸爸一个队的阿姨,说起妈妈也是一脸的幸福。而她竟像是从来没有过妈妈一样,成长中只有当那个名子不存在。
  她的初潮,都是陈豫北给她买的卫生巾;她的第一件内衣,是金雅芹带她去买的学生款。现在她结婚了,嫁给了养大她的陈豫北,她经历过了所有女孩子成长的季节,却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指导过一次。凭什么快二十年了,她才找到她说,她是母亲,她要认她!
  在她二十一年的生命里,除了爸爸,就是陈豫北了。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两个人才是她的哺乳者。何况,发生了那么多事,三岁以前的记忆,早已经被她彻底抹去了,她何苦又来揭开那不堪的痛?
  默默总体上是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子,识大体,不娇纵,加之陈豫北把她保护的太好,这是平生她第一次觉得委屈和难过。
  不知不觉中,豆大的泪珠滚落在脸上,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陈豫北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落泪,心疼的抱起她放在腿上,吻着她眼里的泪珠,大手抚在了她的后背。
  这是他平复她情绪的法宝。
  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哇”地放声哭了起来。
  “乖啊,默默不哭。”明知道她会难过,会伤心,却不得不揭开这块伤疤。
  “默默,她,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陈豫北放柔了声音劝她。
  “你呢?”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凌乱。
  猛听到这带着质问的声音,陈豫北便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怎么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关心则乱,
  他搂紧她。
  “我当然是你的亲人,只不过,妈妈,是不同的。”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略显粗糙的大
  掌在她的后背滑过细腻皮肤。
  “你呢?你不是亲人吗?你不要默默了吗,你要把默默送给她吗?”她的眼泪仍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流越多,口中不停地喃喃地问,像是有些害怕似的,两眼发怔。
  陈豫北心中大痛,自知自己低估了失去母亲在这个孩子心里留下的创伤。“怎么会,叔叔不会不要默默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那么,默默只要叔叔就好。”她闭上眼睛,有些虚弱的瘫软在他的怀里,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
  这几天,她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终于不负众望抓住了那个杀人恶魔,但她同时也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像是经历过了一场灾难。
  陈豫北心中刺痛。
  “默默,对不起。”陈豫北咬了咬牙。他从不曾对默默狠心过,除了那次下决心要和杜微结婚。这次,他不知道对或是错,他必须让梅雨见到女儿。
  有些人或事,一但错过就没有办法再弥补了。
  梅雨人已经在京城,他知道她回来一次极难,也有一定的风险。
  否则,这不是个说这件事儿的好时机。
  陈豫北一晚上睡的非常不好,除了自己有心思,还因为这一个晚上默默睡的极不安慰,一条小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双手抱着他的手臂,生怕他甩开她的模样,这让他哭笑不得,只好反复爱抚她,她一有动静,便拍拍她,吻吻她的脸。而她也习惯了他这种安抚,终于在他的气息中慢慢安静下来。
  她的睡眠就是她的情绪的晴雨表,敏感的让他心疼。
  母亲柏菁前几天还和他通电话,问他们什么时间要孩子,说默默虽说是年岁小,但是他可是早就到岁数了,她也想早点抱孙子。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也没明确答复她,可是心里却不想这么早要孩子。默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身体也才刚刚稳定下来,根本不到要孩子的时候,所以他一直都是极小心采取措施的,有这样一个小妻子,真的和养个孩子差不多,不过他是乐在其中罢了。
  第二天,陈豫北还是带着默默去了京城。
  当他早上吻着她,告诉她跟着一起去京城时,她心里是极明白的,但是她并没有多问。很乖巧地简单地收拾了一些行李跟着他上了专机。
  他们没有先去父母家里,而是从机场直接让司机送到了长城饭店。
  见到默默,梅雨有刹那间的眩晕,脸色白的惊人。陈豫北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上,给她端来了一杯水。
  默默虽然是不情愿,但倒底是血脉相联。看到母亲那么激动也红了眼眶,心里也不好受,模模糊糊有点想起小时候的影子,但是这张脸是绝对记不起来了。
  从妈妈扔下她和爸爸走后,家里连一张她的照片都找不到了,所以母亲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直到彻底遗忘。
  梅雨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默默,眼里的温柔能溶化了人的心神。
  “默默,还记得妈妈吗?”
  女孩儿并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紧紧地握着陈豫北的手。指甲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大掌心里。
  “对不起,默默,妈妈对不起你,当年,妈妈自私了点。”梅雨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陈豫北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默默的后背,给了她鼓励的眼神,把她送到了梅雨的身边。
  她侧着身,有点僵硬地坐在了妈妈的身边,梅雨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梅雨的手冰凉,不似真人的温度。
  默默挣扎了一下,反被握得更紧,她终于抬头,望向了母亲的眼睛。
  陈豫北从一早起来给她简单地说了梅雨的事,她仍不能释怀,特别是,对于父亲的牺牲。
  如果,妈妈不走,父亲就不会去西藏吧?至今也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那荒凉的山坡上。
  她小小的心思里是这样想的,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反驳,那样岂不是遇不到陈豫北?
  呵呵,命运是这样的捉弄人,失去的永远也找不回来,那么,在身边的,是否要好好珍惜?
  终于,她轻轻地,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
  梅雨一愣,随即把她猛地抱在了坏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会儿便晕厥过去。
  陈豫北慌了手脚,默默也着了慌,颤抖着声音问要不要叫医生,陈豫北探了下她的鼻息,摇了摇头,把她抱到里间卧室的大床上放平,让默默去把水拿来,等她呼吸平稳之后,扶起她慢慢喝了一口,一会儿,她缓了过来。
  这一吓,默默也不敢扔脸子了,乖乖地坐在她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妈妈你好点了吗?”
  “好,我很好。”梅雨含着眼泪笑。
  陈豫北转头叹息。
  他的默默终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强行带她过来是对的。
  母女分开快二十年了,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血浓于水,这句老话儿何曾不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梅雨是以来中国找寻一位中医为借口的,她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及贫血症,身体极羸弱。丈夫马维特因为一项重要商业合作需要处理所以不能陪同她前来,其实也是她找机会甩掉他只自前来的,她实在是太想念女儿了,磨了陈豫北答应她。
  从在美国见面之后,梅雨一直和陈豫北保持着联系,而陈豫北已经着手把她的一切关系冻结,直至前不久彻底封存了档案。
  这次她除了看默默,还是想和陈豫北商量,她想回国,因为马维特已经对中国的市场产生了兴趣,并答应她如果可能,便陪她回中国居住。这位富豪对自己的中国妻子非常宠爱,他认为她身体虚弱是因为她离开了自己的祖国。
  “玫瑰花儿离开了生长的土壤都是开的不娇艳的。”这是他的理论。
  当晚默默留宿在母亲处。
  陈豫北把空间留给了那对母女,自己又去见了一位重要的人物,随后回到了父母的家中。
  父母在听说了陈豫北轻描淡写默默母女相认的事儿,陈伯康当然不肖多说自是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柏菁则仍是说了句:“你养大她又有什么用,有了亲妈马上就不要你了。”看着很是为自己儿子抱不平。
  惹得陈豫北和父亲对视了一下,无奈地挑了挑眉毛。
  “妈您说什么呢,我是她丈夫,又不真的是她父亲。怎么能和她妈妈争宠呢。”
  柏菁一听儿子说得也对,自是知道自己仍没有把她当儿媳妇来待,仍觉得她是那个柔柔弱弱的需要儿子来养的小孤女。也终是忍不住掩住口,“知道你是她丈夫啊,还以为你是人家老妈子呢,都这岁数了,也不给我孙子抱!”说罢,撇了撇嘴。
  陈豫北这才明白母亲这话在这里等着呢,便赔着笑说:“急什么呢,有陈西家的优优先给您玩着,我这个早晚会让您抱上的,这不那孩子还小着呢,身体也刚恢复过来,过两年我一定给您生俩孙子。”
  陈豫北今天也是心情好,所以耐心地哄得柏菁满足地不再追究儿媳妇回京不先看看公婆的事了。
  第二天,陈豫北和默默一起陪着梅雨去看了位著名的中医专家。梅雨长年在外,忧心思虑过重,身体竟然虚弱得让老中医吃惊,他建议梅雨在京城多住些日子,慢慢调理一段时间,吃中药比不得西药,每吃完一个疗程的中药就要复诊,然后根据身体的情况再调整方子。
  梅雨和陈豫北商量了一下,便答应先回巴黎,和马维特商量一下,尽快回国。
  梅雨略休息了两天便走了,临走前抱着默默又哭了一场,看得陈豫北难受。
  晚间回到父母处,她和陈豫北商量是否可以在北京继续读书。
  “推了比尔教授?”
  “嗯,我有假的时候,可以去看他,或是去他的工作室呆一个月,但是目前我想留在这里读书。”
  陈豫北笑。
  他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并且,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已经接洽了徐非染教授的工作室。
  只不过那时他并没有想过梅雨会留下来,只是因为北佳的总部急需搬到京城了,而他,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洛杉矶的。
  “好。”他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抱歉的是,这个结局我越写越多,一章根本放不下,只好分开,周末再发一章~
  新家
  虽然晚了两个月,但是在十月底,默默终于成为了徐非染大师的关门弟子。
  作为国内的顶尖美院,陈默菡是被破格录取的。也因此惹得她在南加大的比尔教授大发雷霆,默默只好独身前往米国,亲自向比尔道赚,并许诺每年拿出一个假期到他的工作室跟他学习,这才算安抚下了这个大胡子。
  相比之下,李煜山教授大度了很多,他拍拍默默的肩,很慈爱地说:“去吧,好歹跟着徐老出来你是咱们自己国家培养出来的画家,去了南加大可就记在人家的名下了呢。”
  默默笑,这老头儿挺爱国的呢。
  当陈豫北把她带到毗邻美院的高级社区,来到已经装修好的那套高级公寓后,默默不得不向陈豫北投去怀疑的目光。
  “这公寓什么时间买的?”公寓不是很大,近三百平米,但装修精致,看着只是舒服,却并不奢华。
  “早就买好了,给你上学准备的,平时你上学的时候就住这儿,别墅离这儿远点,你上学不方便,周末或是假期我们回去住。”
  看到她欲言又址,他再进一步解释说:“你妈妈他们会住得离我们很近的,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她那小心思,他要是猜不到岂不是白白多活了十来年。几乎在联系徐老的同时,他就订下了这套公寓。好在北佳就是做房地产的,最不缺的就是房源和专业人士。
  “不过,”他故意顿了一下。“你也不能总粘着她,也不知道她那个丈夫会不会吃醋的。”
  马维特还不知道梅雨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也不知道梅雨和他谈判的结果怎么样。“有空儿,还是要回婆婆家的,那里,也是你的家。”
  默默瘪着小嘴儿,用小手摸索着他的胸膛,蹭了蹭脸。
  真好,她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家,妈妈家,婆婆家。哦,还有爷爷家。
  那个老爷子才好玩呢,见到她去了就么喝人给她拿吃的,然后会留下她去书房教她写毛笔字。老爷子说,一个画家不但要画好,更要字好。规定她隔段时间要来练习,还给她留作业呢。
  在她离开时,还不忘记叮嘱她回家要练字儿,说要不时地检查呢。惹得陈豫北闷笑不停。
  见她咬牙切齿地瞪他,便哄她说,爷爷没孙女,是把你当孙女宠呢,她这才笑眯眯地脆声答应着爷爷,一时间觉得这老爷子还真有几分和爷爷相。
  陈豫北被她的小爪子摸的有些异样,忍不住把她手挪开,可没过一分钟她却忍不住又伸了进去。
  这孩子对他的胸膛有点恋癖,撒娇的时候就会这样摸来摸去,有点像小娃娃摸妈妈咪咪那样依赖。陈豫北给她改了几年都改不掉。平时晚上睡觉夫妻俩亲热倒还好,难过的就是他要想和她说正事儿的时候最受不了她这小动作。
  往往她这样摸着几下就挑起来他的欲望,最终结果是什么事儿还没等说完,他就把她压到了身下,把想说的事儿忘记得一干二净。
  陈豫北一想起这事儿就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坏蛋,又来撩搭我!”
  新房子里已经有钟点工在收拾卫生,厨房里那位厨师也在忙活,因为陈豫北通知他们晚上会在这里吃饭。默默对这个家认识还不足,便想着收敛一点,小手一缩,小身子就贴了上来:
  “嗯,我忘记了嘛。”
  哪能一句忘了就灭了火,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陈豫北腰一弯,便把她抱起来上了楼,进到卧室直接将她抛入大床,三把两下扯掉她身上的布料,用带用薄茧的大手检阅一遍,那小身子就已经软成了面团儿,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准备迎接他。
  他相当满意对这小身子调.教的效果,轻笑着挺入属于自己的地盘,轻浅缓重地疼爱着他的宝贝。忽然间又想起母亲说要早些抱孙子的话,不由得想,身下这小身子还是个孩子呢,由于自己早早把她带入了婚姻,已经让她失去了年轻女孩子的自由和散漫的生活,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太早的生娃娃了。
  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婚姻,总得付出点什么。再说,这小妻子对自己来说,就是另外一个孩子呢,等她上完了学再说吧。
  虽然他不喜欢她做放浪的艺术家,却希望她能在学校多读点书,不管读什么,随她喜欢,只要她在学校这种环境呆着就好。
  不过从今天去学校来看,她在学校很是大受欢迎呢。
  一路走来时周围那些盯着她转的年轻狂热的眼神儿,想想他就有点打怵。
  虽然他绝对相信她的忠诚,但是周围的那些年轻朝气蓬勃的面孔,还是让他吃味,心里一紧,就不由得加重了力量。
  “在学校,不要和那些男生拉拉扯扯的,嗯?”重重的口气呵在她的耳边,酥酥痒痒地。
  “嗯。”意识模糊里,她想起自己好像对所有男生都不假以辞色吧?
  “我不在家,你要乖,没课的时候去妈那儿,或是去爷爷家练字。”
  “嗯……陪我妈逛街吃饭行吗?”终于,睁开眼睛问了句,口齿含糊不清不楚。
  “……行。”只要不和那些学艺术的小男生混在一起就行。
  这孩子是让他给宠坏了,一张白纸一样,真怕她被人拐走卖了。
  之前在A市有姜小舟,别看那女孩儿瘦瘦小小的,可是精灵着呢,所以他有时候也放心她俩个一起玩,就怕她刚来京城不习惯,让人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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