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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心脏第1部》作者:桑原水菜

_4 桑原水菜 (当代)
“这是个不知由何而生又从何而终的梦境吗?抑或,所有的一切都是现实吗?我已无法辩明,陷入混乱之中。万幸,移植后的一切都令人惊讶的顺利……”
虽然回到医院的当日微微有点发烧,但并不是由感染症引起的,只是疲劳了而已。免疫抑制剂也有效地发挥了作用,并没有遭受排斥反应带来的痛苦,自身也感到的确在逐渐复原。
无论从哪方面看,身体的状况都和手术前截然不同了。
“……整个过程不得不更长久的继续观察下去(首先,就有对慢性排斥反应之类的担心),虽然离放心还为之尚早,但现在的身体状况却十分良好。我从心底感到,接受移植真是太好了。”
“捐赠者是个怎样的人呢。虽然并没有公开姓名,但还是会呆呆的想起那个人的事情。我打算在稳定下来的时候写一封感谢信给捐赠者的家人。我想捐赠方协调员艾扎克应该能替我送到的。”
从头就仔仔细细写下来的文章,却变得难以收笔了。
在等待移植的时候,也曾给大阿姨写过好几封信。
也收到过充满温情的鼓励回信。
所以,总觉得无论什么都可以对大阿姨写下来的样子。
“唯一感到担心的,就是恐怖分子的事。恐怖分子什么的,本以为是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确实日本也有‘为了警戒恐怖分子撤去垃圾箱’这类的措施),然而我还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把自己从医院里带出去的人大概也是那些组织的爪牙吧。除此以外再想不出其他可能了。虽然丧失了那段记忆,但若是为了从他们的手中逃出来,最终落进了湖里的话,倒也说得通。
“暂且不论诱拐我的事,为了妨碍手术进行而导致直升机坠毁,最后牺牲的不都是身为同胞的德国人吗。只是为了给一个人日本做移植手术搭个手、帮个忙,就会遭到这样的命运,以此作为对其他人的惩戒吗?”
“若收领心脏的不是我,飞行员和协调员他们就不会死而是顺利完成任务了吧……”
写到这里,奏突然感到心情沉重,把这张纸给撕碎了。
(只不过是礼节性的信而已,却写满了牢骚话)
搁下笔,长叹一口气,奏把头靠在枕头上。
虽然赫鲁曼曾说过追根究底始终是不好的,却只顾埋头写,给忘记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周来发生的事情太过“刺激”了吧。
“小~奏~”
打开门,突然露面的正是叔母瞳,手里握着杯面之类的东西。
“锵——过年荞麦面,不是一般的过年面条哦!来来,吃吧吃吧。”
“原来,今天是除夕夜啊。”
“虽然以往一直都是围坐在被炉旁看红白歌会这样过的,但是这里无论是被炉还是荞麦面都拿不进来呢。”
至少是为了制造些气氛也好,就用杯面来充当下形式了。
瞳叔母四十二岁,圆圆的脸蛋,就四十岁这个年龄来说长相仍是十分可爱。老公比她年长两岁,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儿子以及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孩子们都已经从家里搬出去独居了,对奏来说他们是哥哥和姐姐一样的存在。瞳叔母把奏当成最小的儿子一样来疼爱,就算说是溺爱都毫不过分。
“来,吃吧。”
边眺望着由对面建筑物的三角屋顶上浮上来的月亮,两个人呼呼的吸着面条。
突然注意到的时候,瞳叔母正望着奏这边,眼睛润润的。
“怎、怎么了?”
“嗯,看到奏自己吸着面条,眼泪就……”
也难怪瞳叔母会这样。去年秋天病情恶化的时候,奏连坐起来好好吃面的力气都没有。
“离上一次见到奏这么大声的吃着面条,已经有多久了呢。医院里的大家都吓了一跳哟。有些患者就算手术成功了,也不得不一直和剧烈的排斥反应做斗争。你真的很幸运。都恢复到这个程度了,或许第三学期期中的时候就可以回国了。奏,太好了呢,你真的很努力了。”
“谢谢,瞳叔母。”
奏也放下筷子,端端正正地面向瞳。
“我能到这里来,都是因为瞳叔母哟。从今往后我也会好好的向叔母尽自己的孝行。”
“奏、奏~”
眼睛里也变得润润的,奏紧紧的搂住了瞳叔母,险些就把汤洒了出来。
“一直要在一起哦。叔父和叔母就拜托你养老送终了哦。自家的孩子们是靠不住了。”
“哈、哈哈……我会加油的。”
“这之后呢,就算是偶尔也好,要告诉我们哪支股票才能赚钱哦。”
“这……这个——……”
奏觉得,现在应和不再考虑那些让人郁闷的事情的叔母一起,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终于身体变得健康了,一直打从心底里希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已经不会光是从家里的玄关出来就喘不过气了,也不再担心胸腔里的痛苦,只能从床上望着窗外街道树的日子,终于,也结束了。
(终于能和大家一样过上普通的生活了)
真是安静的夜晚呐。新年倒记时的热闹也传不到这里来。
“现在这个时候的日本,正是鸣钟的时候吧。”
“是啊……一定在鸣响着呢。”
真是一双对日本和德国之间存在时差这回事完全失去概念的叔母和外甥啊。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迎来了平静详和的新年。
第五节·完
“新年快乐!奏!”
艾扎克是翌日早晨第一个到的。手上拎着一个水壶。
“我带了胶浆酒来庆祝哦。当然是不含酒精的,所以请放心地喝吧。”
“新年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
“日本把这个东西叫作屠苏酒对吧。”
边这么说着边往杯子里倾注进温热的红酒。混合了果汁和桂皮的酒尝起来甜甜的,很香醇。总觉得有股肉桂的味道。
“啊啦,艾扎克,来得这么早啊。”
“噢——瞳阿姨,新年快叻(注1)~!今年也请多多管~照!我带屠苏酒赖~了!”
“啊啊。艾扎克也知道正月吗。我才要请你多多关照呢。”
不知不觉间,瞳叔母和艾扎克竟变得意气投合了。奏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艾扎克说:“怎么突然用那种‘奇怪的外国腔’似的口气说话?”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就不能正常地说话吗?”
这时赫鲁曼也来了。不知不觉间热闹了起来。
“对对,虽然刚才想到阿兹玛医生那里问候一声,但是他今天休息了。好象是身体一下子崩溃了的样子。”
“呀,是不是感冒了。因为骚动一直持续着,也许是累了吧。”
“呐,奏。日本正月要吃‘年夜饭’的吧。想吃吗?”
“嗯——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年夜饭……比起那个来,更想吃猪排拉面。”
“煮排拉面?”
“是猪排。”
一旁的瞳也插了一句。
“我想吃石烤白薯。然后还有生鱼片。火锅什么的,带不进病房吧……”
(说到白薯)
奏突然看向远方。
(乌尔蒂亚小姐做的马铃薯汤,好香啊……)
从那天开始,心里想的全是乌尔蒂亚的事情。真是漂亮又温柔的人啊。而且也很强,很帅气。简直是女神呐。
(那个人一定是在保护我不受恐怖分子的伤害)
在湖边的那些追击手们大概就是极右组织之类的恐怖分子没错。但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保护自己的,并不知道得很清楚。
(还想再见一次那个人)
虽然听取了奏的证言,湖边的搜查也在进行中。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名类似于乌尔蒂亚的女性。奏担心着。她究竟是实际存在着的人吗?不对,在那个小屋里的确发现了被乌尔蒂亚打昏的警官。那么,她到底是谁?
(守护天使)
这个词语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中。
(金色的天使。没错,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因为她是那么漂亮的人,日语又说得那么流利。轻轻松松的就用那么高雅的方式说话。那个人就是保护我的女神啊!)
以前也曾有过金发的大姐把人从三途川带回来、最终得以生还的故事。我遇上的一定就是这类事情了吧。这样一来,也可以理解那个不可思议的力量了。
(女神做的马铃薯汤……)
奏的脸上微微泛红,一副心驰神醉的样子。瞳叔母却会错意了。
“没、没事吧?奏,奏?”
“大、大概是手术的影响吧……”
奏比别人都更早地感到了春天的到来,沉浸在思春一样的幻想中。随后护士进来了。
“赫鲁曼先生,院长先生有请。”
大家的表情一下子都变得严肃起来。
第六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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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里艾扎克用的是很奇怪的外国人腔调说话,所以用了谐音字来代替。
奏随后的进程一切顺利。
并没有发生担心中的排斥反应,也没有患上感染症,移植的心脏看上去正处于理想的“生着”状态(和身体完全调和的意思)。
奏每天都努力地做着复健练习。同时学习着与新的心脏打交道的方法。接受方协调员赫鲁曼成了此时奏的老师。
“赫鲁曼先生,赫鲁曼先生……”
奏呼唤了好几声,对面坐着的赫鲁曼才回过神来。
“噢噢,不好意思。”
“怎么一副呆呆然的样子,不要紧吧?”
已经能够起身在医院自由散步的奏,在阳光充沛的日光室(注1)里,正接受赫鲁曼的术后指导。
“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到哪里了?”
“正说到冠动脉硬化症那里。”
“是的是的。正如以前说过的,你的移植心脏是除神经心,也就是说那是摘除了神经的心脏。万一,心脏里酸素停止分泌,就会失去痛感。乍一看,会以为这是好事,但其实是非常危险的。”
(怎么总觉得赫鲁曼先生的样子好奇怪)
连日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一旁坐着的艾扎克也担心地看着赫鲁曼。
奏也在那之后去警察那录了口供,但由于没有记忆所以也没给出什么象样的答案。搜查方面也是一筹莫展,而恐怖分子那条线也毫无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奏出院的事情也日渐迫近了。
“……后天终于就要出院了呐。”
一边绕着院子的花坛散步,艾扎克这么搭了一句。
“是的。好不容易才和大家混熟了,也稍微学会了点德语,总感觉有些寂寞。”
“没什么好寂寞的哟。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互相写信嘛。还可以再来玩。回国之后,要好听那边的主治医生的话,好好努力哦!”
“说起来,艾扎克你内部调查的进展如何了?”
艾扎克眯起了褐色的眼睛,“……很遗憾,还没发现什么。但不得不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而努力。那种专横的组织,即使是德国的大家都认为他们是心胸狭隘的排他主义者。打算与恐怖分子作战到底。”
奏的失踪最终归因于移植后的“意识障碍症状”。
所谓意识障碍症状,就是产生浅意识混乱或异常的言行举止之类的症状,并伴随着ICU症候群一同发作。在移植后的患者中并不是那么罕见的病症。
移植患者的精神状态非常容易变得不稳定,尤其在移植之后,很容易引起抑郁症之类的各种各样的精神病状。也有被幻觉和妄想所苦恼的患者。即使没有发生上述病症,起始于等待移植的时候就总是围绕在心中的重担,即使以怎样的方式发泄出来都不觉得奇怪。奏是如此理解的。
确实得承认,那段没有记忆的时间是存在的。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即使看了那段录象,奏也觉得那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虽然画面映出来的人的确是奏)
柏林距奏被发现的湖大概有50公里的距离,自己怎么会没有独自一人走到那样的地方的记忆……
(但是,那一夜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使被别人说是幻觉,自己也无法否定)
“一旦了解到什么新情况了,每次都要联络哦!你的资料连同精神评估一起,全部都会移交给东京的医院,所以安心的回去吧。”
“嗯”,奏答道。抬头看向背对着夕阳的艾扎克。
(就要这样,告别了吧)
奏感到依依不舍。
难离别。
从那以后,每天都和艾扎克待在一起。对以前发生的事情的不安也好,对瞳叔母羞于启齿的思春期烦恼也好,都能对艾扎克说。
还想再和他说更多更多的话,是因为艾扎克人品好的原因吧。虽然对方是外国人,但是能这么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大堆话的人,即使在日本也没有。
奏觉得哪怕是自己自身的未来也好,梦想也好,都还想再和他多聊聊。
“怎么了?一副要哭的样子哦。”
奏急忙用劲地擦了下自己的脸。
“明天,明天如果我得到许可,能一起去柏林的街上散步吗?”
“哈哈哈,这是约会吗?那我就接受了。”
“好耶!”
艾扎克温柔的笑着。
这个笑容,比什么都更能支持奏那移植后变得不安定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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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光室即是由玻璃搭建而成的房间。
第八节·完
柏林的观光最终还是没能去成。第二天,突然要做紧急检查。由于比预定早很多出院,作为医生这一方必须格外谨慎对待吧。
终于迎来了出院这一天的早上。
移植队的主治医生和护士们一直目送他们到医院的大门,这之后陪同他们的是协调员赫鲁曼和艾扎克。
“柏林的散步没能去成,真是遗憾。”
向这么说着的艾扎克,奏摇了摇头。
“我很快又会来玩的。下一次就是观光了。到时请再和我一起散步吧。”
递过护士送来的花束,奏也和赫鲁曼握了手。由于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恐惧还没有消失,所以不可以毫无顾忌的在门口待得太久。大家都笑容满面的祝福着奏的出院。
“要让我们看到你神采奕奕的表情哦!”
“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家也请多多保重!”
奏和瞳乘坐的出租车径直地面向机场,刚到德国来的奏,那时只能横躺在床上,随同前来的还有大量的医疗器械。但是现在已经可以用自己的脚,行动自如的离开了。
奏从后座席上回头看着大家,一直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艾扎克他们也一直挥着手。
奏乘坐的出租车,在医院的大门外消失了。
寂寞与安心的心情交织着,赫鲁曼一直目送他们到最后。放下了一直使劲挥舞的手,慢慢地转身,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艾扎克。
“艾扎克,稍微占用你点时间。”
看着艾扎克的赫鲁曼,脸上已是和刚才迥然不同的险峻表情。
“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艾扎克的笑容消失了。
换上了一副无机质的眼神。
第二章·完
第三章 以新的身体
“唔哇——日语啊!”
到达成田机场的时候是傍晚四点左右。入国审查结束后,一直到抵达终站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奏一路上都又跳又笑的。
“好怀念!日语!日语!全是日语!”
提示呀、招牌啊,无论看向哪里,周围都充斥着日语。如饥似渴的渴求着日语的奏,光是看到这些就高兴得无法自抑了。(由于是汉莎航空公司[注1]的航班,所以机内仍几乎全是德语……日本航空公司的机票很贵,为了节约就没有坐。)
“喂喂,奏!别跳得那么厉害,会跌倒的。”
“没——关系,没——关系,啊啊,拉面店!去吃啦!”
虽然为了预防感染症而不得不带上口罩,但是从医疗器械中解放出来的奏,和要去德国之前的奏简直就是两个人。奏对能够自由的使唤自己的身体感到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医生们曾说过手术成功的话,身体状况就会发生戏剧性的好转,没想到真的会达到这种程度。
“啊——宏武哥哥,凉音姐姐!”
在候机室里绪方家的表兄表姐们正在等待的,手里抱着一捧很大的花束。
“欢迎回来,奏!手术成功了,恭喜!”
“好厉害哦——奏!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呐!”
表兄表姐旁边站着的自小时侯起就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里受到照顾的护士富山,她也来了。
“富山阿姨,您也来了啊!”
“嗯,我一听说小奏今天回过,就坚持要了休假。须贝先生也很高兴哦,恭喜!”
也来了其他的很多的人,候机室里充满了欢呼声,问候声,一时间人声鼎沸。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真的被吓了一跳哟!奏没有坐着轮椅而是自己走过来的。简直觉得像另一个人似的。”
“凉姐姐,当了大学生后,变漂亮了呀。”
“奏,你真的好了不起呐!好好的努力过了,真的,太好了!”
被宏武揉着脑袋,奏被弄得晕头转向的,却是一脸笑容。
“父亲会在晚上从出差的地方回来。今天肯定要开祝贺会哦!”
第一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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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德国汉莎航空公司:于1926年在德国柏林正式成立。汉莎航空的核心业务是经营定期的国内及国际客运和货运航班,飞行网络遍布全球450多个航空目的港。
奏所居住的绪方家在东京以西的郊外,青梅市。紧邻着黑多摩群山,是座山清水秀的小城。由于奏很早以前就去市中心的大学医院住院,实际上已经有一年没有回到青梅的家了。刚回到家里。不久,叔父努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绪方家回响起了久违的爽朗笑声。
“恭喜你,奏!这是叔父给的痊愈贺礼。”
“哇,好棒——!笔记本电脑!谢谢,努叔父!这样就能上网了!”
“太好了呢,奏。但是不可以偷偷地上奇怪的H网站哦。”
“老妈啊,奏也不是小孩子了啦。”
“阿努,你在胡说什么啊!做事出格到寄出那种不切实际的请求的明信片过来,还引起了大骚动的,到底是谁?!”
“好啦,鸡素烧已经做好了哟——”
凉音端着锅从厨房里出来了,饭桌上并排放着奏最喜欢的春卷和小汉堡。
“啊啦……虽然庆祝一下也不错。但奏走了那么多路也累了吧。”
“我的话完全没问题,肚子也快饿扁了。得把吃饭的时差给纠过来才行。”
“不用勉强哦,刚才已经尽情地闹过一番了。”
虽然口头上这么抱怨着,但最高兴的其实就是瞳叔母了。宏武第一个发起了干杯的祝酒。一家四口外加一人围坐在温暖的饭桌旁,度过了一个热闹的夜晚。
第二节·完
奏回到了久违的自己的房间。
那是在二楼四叠半大小的房间。虽然绝对说不上大,但是却让奏产生了回归自我的感觉。这是世界上最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地方。大概是凉音打扫过了的原因吧,无论在或不在,桌子也好地板也好都亮堂堂的。床上也铺了新的床单,奏坐了上去。
(……终于回来了啊)
奏在心里感慨着。心脏移植手术。脑海中曾多次掠过最坏的结果。一时还抱着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房间的悲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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