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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欧绪德谟篇

_43 柏拉图(希腊)
从寡头派转变成民主派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对这种人我们过去这样看,现在也这样看。
我说,那么再假定这种人成年以后也有了儿子,这时候他就会
按自己的生活方式抚养儿子。
他说,好的,就这样设定。
请你再设定这位父亲的经历会在儿子身上重现。有人会引诱
他走向无视法律,并称之为完全的自由。父亲和亲友支持折中的
欲望,而其他人则支持极端的欲望。当这些可怕的巫师和拥立国
王的人认识到这样下去没有希望控制这个青年时,他们便会想方
设法使他的灵魂产生一种能起统治作用的激情,去保护那些懒惰
和奢侈的欲望,亦即那个万恶的长着翅膀的雄蜂。或者说你认为
应当把这种人的激情比作别的什么东西吗?
他说,没有,只有这个比喻最恰当。
其他欲望会围着激情叫唤,向它献上馨香、没药①、花冠、美
酒,使它纵情放荡淫乐,猖狂到极点,而激情也像雄蜂一样螫刺着
那些欲望,唤醒它们,使之发出无法得到彻底满足的呻吟。到了这
个时候,这个灵魂的保护者因其保镖而变得疯狂蛮干起来,如果它
在这个人身上发现有什么意见或欲望还可以算得上是高尚的或知
道羞耻的,那么它就会消灭或驱逐它们,直到这个人身上的节制被
清除干净,进而充满外来的疯狂为止。
他说,你完整地描述了主式的人物是如何产生的。
我说,长久以来, “爱”一直被称作暴君,
一种药材名,古代用于祭祀。
此处暴君与僭主的原文是同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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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式的人,这是
理吗?
他说,很有可能。
我说,我的朋友啊,你看醉汉的脾气不也有点像暴君吗?
是的,是有点像。
还有,神经错乱的疯子不仅想要统治人,而且还想要统治众
神。
他说,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我说,那么我的朋友,这个人就这样变成了
从僭主这个词的完全意义上来说的,从僭主的本质来看,或从主
的习惯来看,或同时从这两方面看,他甚至还已经成了醉汉、色鬼
和疯子。
没错。
这就是这种人的起源和性格,但他的生活方式又是什么样的
呢?
像俗话所说的那样,应该由你来告诉我。
我说,行,我来说。当这些人的灵魂被他们内心的“情爱”这位
暴君所完全统治的时候,他们的生活便在宴饮、狂欢、娼妓中度过。
他说,必然如此。
这位充当主宰的激情身旁难道不会日夜不停地生长出许多可
怕的欲望,需要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来满足它们吗?
确实要很多。
所以不管有多少收入也会很快花光。
当然。
钱花光以后就会去借钱和抵押财产。
当然。
等到所有资源都用尽,他灵魂中孵化出来的欲望之雏岂非一
定会不断地发出嗷嗷待哺的强烈叫唤吗?用我们刚才那种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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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来说,这样的人在其他各种欲望的推动下,尤其是在那个作为
主宰的激情的刺激下,难道不会变得野蛮疯狂,因此去寻找和窥
探,看有谁那里还有东西可以抢劫或骗取吗?
肯定会这样。
凡是可以抢劫的东西他一定会去抢,否则他就会感到阵阵剧
痛。
是这样的。
正如新兴的快乐超过了他原先灵魂中的激情并且对之实施抢
劫一样,他本人尽管比较年轻,但自称有权超过父母,在耗尽自己
的那份家产之后又强占父亲的财产,继续挥霍。
他说,当然是这样,此外还能有别的结果吗?
如果父母不愿意,他首先会去偷,或者骗,对吗?
肯定会。
如果骗不到手,下一步就会去抢,对吗?
他说,我想会的。
那么我尊敬的先生,如果年迈的父母抗拒不从,他会心慈手
软,不对老人使用暴力手段吗?
他说,我不能不为他的父母担心。
阿狄曼图,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这种人的作为还不仅于此。
为了一个与他并无必然联系的新交的漂亮女友,他会去毒打生他
养他、与他有必然联系的慈母,是吗?或者说为了一个妙龄娈童他
会去鞭打自己年迈的老父,而前者并非是他生活中必要的,而后者
是他最亲的亲人和相处最久的朋友,是吗?如果他把这些新欢带
回来与父母同住,他会要求父母低三下四地侍候他们吗?
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他会这样做。
我说,啊,当僭主的父母看起来真是太幸运了!
他说,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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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当他父母的财产也被挥霍光,而聚集在他灵魂中的各种
追求快乐的欲望却越发膨胀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先是逾墙行窃,或
遇到夜行者扒人衣袋,并进而去洗劫神庙的财产吗?在所有这些
行为中,他自幼培养起来的有关高尚和卑鄙以及正义的看法都被
那些新产生和释放出来的见解所控制,而这些新见解就像是居于
主宰地位的激情的保镖,与激情一道占据着优势。所谓新释放出
来的见解,我指的是那些从前只在睡梦中才会出现的意见,而在那
个时候,他还处于他父亲和法律的控制之下,心里还拥护民主制。
但是现在他处于占主宰地位的激情的统治之下,他竟然在醒着的
时候不断想起过去只在睡梦中才偶然出现的情景,无论是杀人还
是违反其他禁忌。他心中的激情就像一位暴君,使他变得蔑视法
律。激情本身是一位暴君,驱使着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无恶不
作,以满足激情和其他欲望的要求。这些欲望一部分从外部进入
他内心,另一部分是在这样的生活恶习中从内部释放出来的。这
种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说,是这样的。
我说,如果在一个城邦里这种人只占少数,而其他大多数人头
脑清醒,那么这少数人就会出国去,为其他地方的僭主做保镖,或
者在有可能发生战争的地方当雇佣兵。但若他们生长在和平与稳
定时期,那么他们就会呆在城邦里为非作歹,犯下许多小小的罪
恶。
你说的小小的罪恶指的是什么?
噢,偷窃、抢钱包、剥人衣服、抢劫神庙、绑架人质,如果他们口
才好,还会去告密、作伪证,或接受贿赂。
他说,对,要是这种人不多,那么他们的罪恶确实比较小。
我说,是的,小恶相对于大恶而言,就国家的腐败和不幸来说,
这些小恶全部加在一起,如谚语所说,还比不上一个僭主造成的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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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然而在一个国家里,这种人及其追随者的人数一旦有了可观
的增长,并且意识到自己拥有巨大的力量时,他们就会利用民众的
愚昧,把自己的一名同伙推上统治者的宝座,而这个人的灵魂内部
有一位最强大的暴君。
他说,这很自然,因为他一定是最专制的。
如果民众自愿服从他的统治,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若这个城
邦拒绝他的统治,那么他就会像前面说过的那个毒打父母的不孝
之子一样,严惩自己的祖国,只要他能做得到。他会把新的密友拉
来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奴役他从前亲爱的祖国母亲或祖国父亲,
祖国母亲是克里特人的叫法。这种人的欲望所要达到的目的就在
于此。
他说,对,这就是他的目的。
我说,这种人在统治国家之前有这样一些私人生活特点,起初
是和一些阿谀逢迎之徒交往,因为这些喜欢拍马屁的人随时准备
为之帮闲;或者说,如果他们有求于人,那么他们自己也会卑躬屈
膝地向对方表示自己的友情,而目的一旦达到,他们就会摆出另一
副嘴脸来,翻脸不认人。
他说,对,确实如此。
那么终其一生,他们从来不知道怎样和人交朋友。他们不是
主人便是奴隶,僭主的本性永远不可能品尝真正的自由或友谊。
是这么回事。
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作无信之人难道不对吗?
当然可以这样说。
如果我们前面对正义本性的一致看法是正确的,那么我们把
这种人称作不义之人也是对的。
他说,我们的看法肯定正确。
我说,现在让我们来总结一下,看什么样的人最邪恶。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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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解了
为,那种在醒着的时候仍旧能干出只有睡梦中才会见到的那些事
情的人是最邪恶的。
没错。
具有大部分主天性的人一旦取得绝对权力,便成为真正的
主,作为真正的主时间越长,他的僭主品性就变得越强烈。
格老孔在这个时候接过话头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说,我们将会看到,最邪恶的人也正是最可悲的人,担当
主时间最长的人实际上是最不幸的人,是吗?当然了,人们会有许
多不同的看法。
他说,我认为情况确实如此,而且我们的看法一定正确。
主制相应,是吗?
我说,既然民主分子与民主制相应,其他类型的人与其他政制
相应,那么僭主类型的人与
涉及美德与幸福,我们也可以按照推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方
法去推断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这样做难道不行吗?
当然可以。
那么在美德方面,僭主统治的国家与我们原先描述的那种王
权制的国家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他说,这两种国家正好相反,一种是最好的,一种是最坏的。
主一个人,或者只盯
我说,我不想追问哪个最好,哪个最坏,因为这是明摆着的事。
但是涉及它们的幸福和不幸,你的评估也和刚才一样吗?或者说
它们正好相反?让我们不要把眼光只盯着
着他宫廷里的少数人,而要深入广泛地考察整个城邦,等我们透彻
主城邦的整个生活时,再来宣布我们的看法。
他说,这个建议很好,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没有比主统治
的城邦更坏的城邦了,也没有国家比一个由一位真正的国王统治
的国家更幸福了。
我说,我倒还有一个建议,我要求你只能接受在这种情况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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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其所造成的效果,你要能看穿
出的恰当判断,你必须深入思考和理解一个人的灵魂和气质,而不
要像孩子那样只从外表看问题,被肉眼所蒙蔽,慑服于僭主的威仪
主的本质。我这个建议不也很
这种人与僭主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目睹
好吗?我假定只有这样的人作出的判断才值得我们所有人聆听,
主在家中的行为,也
见过他在自己家中如何与密友相处,而僭主在这种场合会剥去各
种伪装,把真相完全暴露出来。这种人同样也观察到僭主在公众
生活中造成的危害。因此,我们应该请这种人做信使,向我们报告
僭主的生活,看他的生活与其他人相比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我
们这样做可以吗?
他说,这也是一个很合理的建议。
我说,那么我们要不要相信自己也属于有判断能力的人,相信
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曾与僭主一同生活,因此我们中也有人可以
回答我们的问题?
务必如此。
我说,那么来吧,就用这个办法进行考察。先回忆一下城邦与
人之间一般的相似性,然后再来考察城邦与人各自会发生什么事
情。
他说,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我说,那么好,我来说。先谈国家,你会把一个僭主统治的国
家称作自由的还是受奴役的?
他说,彻底受奴役的。
但你在这种国家里看到有主人和自由人。
他说,我看到这种人只占少数,而从总体上看,整个国家及其
最优秀的部分受到可耻的、悲惨的奴役。
我说,如果人与国家相似,那么人身上也会有同样的情况发
生,他的灵魂会充满无限的奴役和不自由,灵魂最优秀、最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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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受到奴役,而那个最渺小、最恶劣、最狂暴的部分则扮演暴君
的角色。难道不是吗?
他说,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你说这样的灵魂是受奴役的还是自由的?
我认为是受奴役的。
主化了的城邦最不可能做它真正想做的
主身上能更多
还有,受奴役的、
事,对吗?
绝对如此。
那么把灵魂作为一个整体来看, 主化了的灵魂也最不可能
做它希望做的事,因为它总是受到欲望疯狂的驱使和拉扯,充满了
乱和悔恨。
当然了。
主化的城邦一定是富裕的,还是贫穷的?
贫穷的。
那么僭主的灵魂也一定是贫乏的,苦于那些永不满足的欲
望。
他说,是这样的。
还有,这样的城邦,以及这样的人,必定充满恐怖和惊恐,是
吗?
必定如此。
那么你认为在其他国家比在这种城邦里能看到更多的悲伤、
呻吟、哀诉、苦恼吗?
绝无可能。
对人来说也一样,你认为在其他人身上比在
地看到这些情况吗?在欲望和激情的推动下,僭主的灵魂会变得
无比疯狂。
他说,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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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如果你能全面思考,那么我认为你会断言这个城邦是一切城
邦中最不幸的。
他说,假如我作了这样的断言,那么这个说法对不对呢?
我说,这样说确实是对的。再假定你能全面思考,你对僭主式
的人又会怎么看呢?
他说,他的不幸远远超过所有人中最不幸的人。
我说,我无法肯定你的这个说法也是正确的。
他说,为什么?
我说,我认为这个人还没有达到不幸的顶峰。
那么达到顶峰的是谁?
你可能会把我将要指出来的这个人当作更加不幸的人。
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我说,这个人具有僭主气质,但仍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由于
机遇不好,他还没能成为真正的
他答道,根据我们已经说过的话来推论,你说得对。
我说,是的,但这样的事情仅仅依靠假定还不够。我们必须使
用理性和下面的论证来彻底考察这些事,因为我们的讨论涉及世
上一切事务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过一种善的生活还是恶的生活。
他答道,你说得很对。
那么请你考虑我下面说的话是否有些道理。我认为,我们必
须从下述事例中得到对这件事的看法。
有哪些事例?
以这样一件事为例,我们的城邦里有许多富裕的公民,拥有许
多奴隶。他们要统治许多人,在这一点上他们与僭主相似,只不过
主要统治的人更多。
是的,他们是很相似。
那么你知道,他们并不害怕或恐惧自己的奴隶,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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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气质的人,你刚才断言他是最不幸
他们为什么要害怕?
我说,他们确实不需要害怕,但你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用害怕
吗?
我知道,因为整个国家打算保护每一个公民。
我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假定有一位神要从城里把一个人
连同他的五十个或者更多的奴隶,还有他的妻子儿女和所有财产
统统掳走,送往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没有一个自由人会来救援
他。你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担心那些奴隶把他和他的
一家老小全部杀死,这种恐惧又有多么巨大?
他说,要是问我,那么我说这种恐惧是世上最大的。
到了这种时候,尽管不是甘心情愿,他会感到有必要讨好自己
的奴隶,向他们许下许多诺言,答应解放他们,是吗?这样一来,他
就倒过来巴结起自己的奴隶来了。
他说,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就得死。
我说,现在假定那位神在他周围安置了许多邻人,他们不能容
忍有人想要奴役其他人,如果有人想要这样做,他们就会对他施以
最严厉的惩罚。
他说,我认为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就更加恶劣,周围全是敌人
了。
僭主的处境不正是这样一个充满各式各样的、多重的恐惧和
欲望的禁闭所吗?然而他非常贪婪,是惟一不能出国旅行或者参
加其他自由民喜爱观看的节日庆典的人,因此他只能像妇女一样
久居深宫,枉自羡慕其他公民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国旅行观光。
他说,确实如此。
有大量的病态表现可以用来衡量这两个人的区别:一个人的
灵魂被疾病所控制,是拥有
的人;另一个人也具有僭主气质,由于命运的安排成了真正的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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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确实受到一种无与伦比的
而不再是一个普通公民,他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要去统治别
人,这就好比一个病人或残疾人不能在家治疗静养,却要被迫去和
别人竞争或比赛。这样说对吗?
他说,苏格拉底,你的比喻非常恰当和真实。
我说,亲爱的格老孔,从各方面来看,这岂不是一种最不幸的
经历吗?僭主的生活岂不是比你说的最不幸的人还要不幸吗?
他说,确实如此。
可见尽管有人否定,但真正的
奴役,要向最卑贱的人卑躬屈膝,对他们阿谀奉承。他的欲望极少
得到满足,总是处于贫乏状态,实际上是一个穷人。如果我们善于
从整体上观察他的灵魂,那么这一点非常清楚。如果他的处境与
他统治的城邦状况确实相同,那么他的一生都将处在不安之中,充
满恐怖、动荡和痛苦。是吗?
他说,是的,确实如此。
主而变得更加妒忌、无信、不义、弃
另外,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把我们前面说过的一切恶行归于他,
说他必定会由于成了真正的
友、亵渎,他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器皿,是这些恶行的保姆,由此带来
的后果就是:他本人是最不幸的,同时也使他周围的人成为不幸的
人。我们可以这样说吗?
他说,没有一个聪明人会否定你的意思。
我说,那么好吧,现在终于可以像法官一样宣布最后的终审结
果了。你来宣布一下不同人的幸福程度,按照你的看法,谁是最幸
福的,其次是谁,再其次又是谁。一共是五种人:王者型的人、荣誉
型的人、寡头型的人、民主型的人、僭主型的人。
他说,做这样的鉴定很容易。因为他们就像一支合唱队,按他
们上场的先后秩序来判断就可以了,这个秩序表现出他们的道德
状况和幸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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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通之子
我说,我们要不要雇一名传令官,或者由我自己来宣布:阿里
判定最善良、最正义的人是最幸福的,他就是最具有
王者气质并且能够自主的人;最邪恶、最不正义的人是最不幸的,
他就是那个具有大部分僭主气质,而又对他自己和他的国家实施
暴政的那个人?
他说,就由你来宣布吧。
我还想再加一句话, “无论他们的品格是否为所有人和众神所
知,这个结论不变”,可以吗?
他说,你就加上去吧。
我说,很好。那么这就是我们的证明之一,但请看第二个证
明,看它是否有些道理。
第二个证明是什么?
我说,与城邦的三种类型相对应,灵魂也可以分成三个部分。
因此我想还有另外一个证明。
这个证明是什么?
请听我说。在我看来,与灵魂的三个部分相对应有三种快乐,
同样也还有三种对应的欲望和控制。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说,灵魂的一个部分是人用来学习的,另一个部分是人用
来发怒的。但第三个部分由于它的多样性我们无法轻易地用一个
简单的名称来称呼它,而只能用它最主要、最强烈的成分来给这个
部分命名。我们把这个部分称作欲望,因为它涉及饮食、爱情以及
其他相伴而来的欲望。我们同样也可以称这个部分为爱钱的部
分,因为金钱是满足这些欲望的主要手段。
他说,你说得对。
① 指格老孔。
第 594 页
如果这个部分的快乐和爱是为了“获取”或“有益”,那么我们
最好在讨论中把它们置于一个名称之下,以便我们在谈论灵魂的
这个部分时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正确地把灵魂的这个部分称作
爱钱的部分和获得爱情的部分。我们还应该这样说吗?
他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认为应该。
还有关于激情的成分,我们难道不应该说它完全是为了出人
头地、优胜和好名声吗?
是的,确实如此。
那么我们能否恰当地把这个野心勃勃的部分称作热爱荣誉
的?
再恰当不过了。
但是大家一定都明白,我们用来学习的那个部分的全部努力
永远都是为了认识事物的真理,在灵魂的三个部分中,它是最不关
心金钱和荣誉的。
对,它最不关心。
用爱学和爱智来称呼这个部分应该是合适的。
他说,非常合适。
我说,有些情况下,这部分的功能统治着人的灵魂,但人的灵
魂也经常会以另外两个部分中的某一部分的功能作为统治原则,
这样说不也是正确的吗?
他说,是的。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说,人的基本类型也有三个:爱智者(或
哲学家)、爱胜者、爱利者。
确实如此。
与三种人相对应,也有三种形式的快乐吗?
必定如此。
我说,如果你轮流问三种人,这三种形式的快乐哪一种最快
第 595 页
乐,那么他们一定会把自己的生活说成是最快乐的,你明白这一点
吗?财主们会断言,与利益相比,荣誉和学习的快乐没有任何价
值,除非它们也能带来金钱。
他说,对。
我说,热爱荣誉的人怎么样?他难道不会把金钱带来的快乐
视为庸俗的和低级的,把学习带来的快乐视为无用的空谈,除非这
种知识能带来荣誉?
他说,他会这样想。
如果哲学家拿他认识真理和实在、始终沉浸在学习中的快乐
与其他快乐相比,他会怎么想?他难道不会认为其他快乐远非真
正的快乐,而称之为出于“必然性”的快乐吗?因为,如果不受必然
性的约束,那么他是不会要它们的。是这样的吗?
他说,这一点可以肯定。
几种类型的快乐和生活本身处于争论之中,不仅涉及哪一种
比较高尚或卑贱,或者比较优秀或低劣,而且涉及事实上哪一种比
较快乐或没有痛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决定它们哪一个说得
最正确?
他说,说老实话,我说不清。
好吧,请你这样考虑。要对事物做出正确的判断,要用什么作
标准呢?不就是通过体验、理智和讨论来作出判断吗?或者说,有
谁还能提出比它们更好的标准吗?
他说,不可能。
那么请你注意观察,在我们所说的这三种类型的人中间,哪一
种人对我们提到的这些快乐有最多的体验?你认为爱利者从学习
事物本质所获得的知识中体验到的快乐能比哲学家在获利时所体
验到的快乐更多吗?
他说,这两种人有巨大的差别,因为哲学家从小就需要品尝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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