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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欧绪德谟篇

_39 柏拉图(希腊)
他说,几何显然适用于军事。因为,凡涉及安营扎寨、划分地
段、作战和行军的队形,以及其他各种队形,学过或没学过几何的
指挥官可就大不一样了。
我说,但是,为了满足军事方面的实际用途,少量几何与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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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知识也就够了。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几何学中比较重大和
高深的部分能否有助于人们把握善的型。我们肯定这种趋势可在
各类学习中看到,都在迫使灵魂把它的视力转向实在所居住的最
神圣的区域,而这种实在确实是灵魂必须看到的。
他说,你说得对。
如果一种学习强迫灵魂观察实在,那么它就是适宜的;如果迫
使灵魂观看生灭的世界,它就是不适宜的。
我们肯定这种说法。
我说,甚至连那些对几何有一点粗浅知识的人也不会反驳这
种说法,但这门学问的性质与那些所谓行家所使用的语言正好相
反。
他说,怎么会这样?
尽管他们不得不这样说,但他们确实是最可笑的,因为他们在
谈论几何的时候总好像是在做事,他们说的话都好像直接与行动
有关。比如他们老是谈论平方、作图、延长,等等,而实际上学习这
门学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获得纯粹的知识。
他说,你说得一点儿没错。
那么我们是否也必须同意下面这个观点?
什么观点?
几何学的知识是永恒的,不是有生灭的。
他说,我接受这个看法,因为几何学是关于永恒存在的知识。
那么我的好朋友,学习几何能把灵魂引向真理,能使哲学家的
心灵转向上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错误地朝下。
他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确定了。
我说,那么我们必须要求你那个理想城邦的公民绝不要忽略
几何,这也是确定无疑的,因为学习几何还有一些附带的好处,连
这些附带的好处也很重要。
第 527 页
他说,有哪些附带的好处?
我说,你提到过它对战争有用,我们也知道在学习其他功课的
时候,对学生来说,以前学没学过几何理解起其他功课来大不一
样。
他说,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确实大不一样。
那么就让我们把几何学定为青年必学的第二门功课吧,行吗?
他说,就这么办。
让我们把天文学定为第三门功课,你意下如何?
我当然同意,对年份、月份、季节比较懂行是有用的,不仅对农
业和航海有用,而且对军事也有用。
我说,你真让我忍俊不禁,你显然在担心众人会以为你正在建
议一些无用的学习。每个人的灵魂里都有一个知识的器官或工
具,通过这样的学习可以使它纯洁和明亮,而学习那些日常事务却
会使它毁坏或盲目,维护这个器官比维护一万只眼睛更重要,因为
只有用这个器官才能看见真实的存在,要明白这一点可不是一件
易事,而是极为困难的。和我们一样相信这一点的人会认为你的
话绝对正确,而那些对此茫然无知的人当然会认为你说的尽是空
想,因为他们看不到这些学习能带来任何值得挂齿的好处。现在
请你决定愿意对哪一方说话,或者说你不愿和任何一方进行讨论,
因为你谈论这些事情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当然也不反对其他任何
人从中得益,是吗?
他说,我的选择是:我主要为自己而发言、提问和回答。
我说,那么你得稍微后退一点,因为我们还没有明确那个在几
何学之后该学的功课选得对不对。
他说,我们有什么错吗?
我说,在讨论了平面之后,我们马上就涉及有运动的、立体的
事物,要学习这些事物本身了。而正确的步骤应当依照顺序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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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维度进到第三个维度。我认为这第三个维度是每个具有厚度
的事物都拥有的。
他说,是这样的。但是苏格拉底,这个学科似乎还没有得到很
好的研究。
我说,这种状况有两个原因。第一,没有一个城邦把荣誉赋予
研究天文学的人,而天文学的研究难度之大也使人们望而生畏,不
愿去研习。第二,研究天文需要有人指导,否则就不能取得成功,
而那些初学者不容易找到好老师,即使找到了,按现在的学风他们
也不见得能虚心接受指导。但若整个城邦倡导这种研究,把荣誉
赋予研究者,那么这些研究者就会听从建议,持之以恒地努力工
作,就能发现真理。即使现在大多数人轻视这种研究,学生们的无
知也在阻碍着它的发展,但由于它自身内在的魅力,这些障碍最终
将得到克服,如果有一天这个学科的真理弄清楚了,我们也不必大
惊小怪。
他说,这些研究确实很有吸引力和魅力。但是,请你把刚才的
话解释得更清楚些。你刚才说几何学是研究平面的。
我说,是的。
他说,尔后你先提到天文学,然后又退了回来。
我说,对,欲速则不达。在平面几何之后本来就应当接着谈研
究第三个维度或研究立体的这门学问,但由于我们荒唐地轻视它,
所以我在匆忙中也忽略了它,在谈了平面几何以后就直接谈天文
学了。
他说,没错。
我说,那么让我们把天文学作为我们的第四门功课吧,假定被
我们忽略而未加讨论的那个学科也有作用,城邦也需要它。
他说,这样做也行,另外,苏格拉底,你刚才抨击我,说我把天
文学实用化、庸俗化,我现在要按照你的原则来赞美它。我想,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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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研究一定会迫使灵魂向上看,引导心灵从这
里的事物转向高处的事物。
我说,也许每个人都知道,但只有我例外,因为我并不这样想。
他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要是像现在那些引导我们学哲学的人那样处理天文
学,那么它会迫使灵魂努力朝下看。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在我看来,你对“学习较高的东西”的解释好像太随便
了,因为如果有人抬起头来仰望天花板上的装饰,那么你会认为他
在用较高的理性而不是在用眼睛沉思。你的想法也许是对的,而
我考虑问题则比较简单。因为我认为自己不能假定任何一种学习
能使灵魂向上看,除非这种学习涉及的是存在和不可见的事物。
但若有人在学的是可感事物,那么无论他张开嘴向上看,还是眨巴
着眼睛向下看,我都不会说他真的在学习,因为这类事物不包含真
正的知识。我也不说他的灵魂在向上看,无论他在海上还是在陆
上仰卧着学习,我仍旧说他在向下看。
他说,你反驳得有理,我认错。但你说过学习天文学应当采用
与现在流行的方式相反的方式,你说该怎么个学法呢?
我说,该这样学。装饰着天空的这些星辰,我们确实应当把它
们视作最美丽、最精确的物体性的东西,但我们也必须承认它们离
真实还差得很远,而所谓真实是事物之间存在的真正的快和真正
的慢,还有事物包含着的数和形,事物就好像运载数和形的车子。
这些东西只有理性和思想能把握,用眼睛是看不见的,或者说你有
别的想法?
他说,完全没有。
我说,那么我们必须把天空这幅画面作为我们学习这些实在
时使用的一个样板,就好像正巧看见戴达罗斯或其他艺人、画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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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绘制的设计图。因为任何懂几何的人看到这样的设计都会承认
这些作品的美丽,但若有人信以为真,要从这些设计图上找到绝对
真实的相等、成倍或其他比例,那么他们也会认为这样做是荒唐
的。
他说,怎么会不荒唐呢?
我说,你难道不认为天文学家在观察天体运动时也会有同样
的感觉吗?他会愿意承认,那位造天的工匠已经以可能有的最佳
方式建构了天穹和上面的各种星体。但若有人说日夜的长短、日
夜与月份的关系、月份和年份的关系、其他星辰与年月的关系,以
及星辰之间的关系,有一种恒常不变的比例,那么他也会认为这些
想法是荒谬的,因为这些东西都和物体有关,是可见的,而他不可
扼制地想要探寻的是这些事物的实在,不是吗?
他说,我可能也会这样想,但现在我从你这里听到了这种想
法。
我说,那么我们要像研究几何学一样,借助于提问来研究天文
学,我们先不要去管那些天空中可见的事物,如果我们想要掌握部
分真正的天文学,就应当正确地使用灵魂中的天赋的理智。
他说,按你的要求去做,那么研究天文比现在的研究要辛苦好
几倍。
我说,我设想,如果要作为立法者来起点作用的话,我们还要
提出其他一些相关的禁令。不过,你还有别的什么合适的学习要
提出来的吗?
他说,没有,我一下子说不上来。
我说,然而在我看来,一般的运动不是只有一种形式或种类,
而是有许多形式或种类。列举运动的所有形式也许是聪明人的任
务,但我们显然也能说出其中的两种。
哪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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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道,一种是天文运动,另一种与之相对应。
哪是什么运动?
我说,我们可以大胆地说,眼睛为观察天文运动而造就,耳朵
为聆听和声运动而造就,天文学与和声学就像两兄弟,这是毕泰戈
拉主义者的主张,对此我们也表示赞同,难道不是吗,格老孔?
他说,是的。
我说,事关重大,我们要不要向他们询问一下,看他们还有什
么高见?不过在向他们请教时,我们仍旧要关注我们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刚才讨论天文学时说过,要防止我们的孩子们去学那些
与我们的目的不符的东西,结果老是不能达到那个应当成为一切
事物之目的的目标。或者说,你不知道他们在研究和声时又重复
了研究天文时的步骤,是吗?他们把研究和谐转变为聆听和测量
可以听见的和谐的声音,像天文学家那样白白耗费了许多力气。
他说,对,我以上苍的名义起誓,他们也极为荒唐。他们谈论
半音符,并仔细聆听,就好像在听隔壁邻居谈话,有的说自己能分
辨出这个位于两个音符之间的半音,半音是最小的音程,也是一个
计量音程的单位;而另一些人则坚持说,乐器现在发出的这些音符
全都是一样的。这两种人都宁愿使用耳朵而不愿使用心灵。
我说,你讲的是那些名人,他们在拷打琴弦,把它们绞在弦柱
上,想要问出真话来。我还可以继续比喻下去,说这些音乐家敲打
琴弦表示他们指控琴弦,而琴弦则加以抵赖,等等。不过我要丢下
这个比喻,并且告诉你,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些我们刚才
在谈论和声的时候提到的那些人。他们的方法与天文学家的方法
完全对应,因为他们要找的数就在那些可以听见的和声之中,但他
们没有上升到一般问题上来,考虑什么数是内在和谐的,什么数是
不和谐的,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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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难道不明白,所有
他说,这不是凡人要做的事。
我说,我宁可说这种研究是有用的,因为它的目的是为了寻求
美和善,但若它寻求的是别的东西,那么我要说这种研究是无用的。
他说,像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我还认为,只有当所有这些学科的研究进到一定程度,
能够彼此互相结合、互相关联,我们能够推论出它们的共同性质,
使之与我们的目标相符时,这些研究才有价值,否则就是白费气
力。
他说,我也这样认为。但是,苏格拉底,这样做意味着大量的
工作!
我说,你指的是前奏曲,还是什么?
这些学习只不过是我们要学习的法律正文前面的一个序言,是我
们必须把握的主要乐曲的前奏吗?想来你决不会把精通这些学科
的专家就当作辩证法家吧?
他说,以宙斯的名义发誓,我的确不会,除非让我碰上几个。
我说,但你是否认为,一个人要是不能在讨论中对各种意见做
出准确的解释,他就绝不可能知道我们所说的必知的任何事情?
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不可能。
同样,当一个人根据辩证法企
我说,格老孔,我们终于到达辩证法所陈述的法律正文了,它
虽然属于可理解的,但我们可以在前面说过的那个视觉变化过程
中看到它的摹本,从一开始企图看见像那个人一样的真的活物,然
后是真的星辰,最后是太阳本身。
图只用推理而不要任何感觉以求达到每个事物本身,并且这样坚
①柏拉图把前述各种学习比做辩证法的前奏曲,认为它们只是学习辩
证法的准备。
②参阅本卷开始处柏拉图的“洞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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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幻影和真
持下去,一直到他通过纯粹的思想而认识善本身的时候,他就达到
了可理解的世界的极限,正像我们寓言中的另一个人最后达到了
可见世界的极限一样。
他说,确实如此。
那么怎么样?你不想把这个思想的过程叫做辩证法吗?
当然想。
我说,那个从锁链中解脱出来的人,从看阴影转到看投射阴影
的影像,再从看影像转到看火光,然后走到地面上来,这时候他还
不能直接看动物、植物和阳光,但能看到神造的
转向观察这个有
实事物的影子。这种影子是由真实事物产生的,而不是那种洞中
的偶像在火光的投射下产生的幻影,但这些事物与太阳相比,也还
不是真实的。我们已经描述过的技艺和知识的全部过程表明它们
有能力把灵魂的最优秀部分向上引导,去观察最优秀的实在,就好
像在我们的那个寓言里,身体中最清晰的器官
形体的、可见的世界中最明亮的部分。
他说,我把这一点作为真理来接受,但从另一个观点来看,我
觉得既难接受,又难拒绝。不管怎么说,既然我们不是只听一次就
算了,而是以后还会经常重复,那就让我们假定事情就是这样的,
进而演奏我们的主曲,而这部分就到此结束,好比前奏曲已经奏
完。现在请你告诉我,这种辩证法的能力具有什么样的性质?有
哪几部分?它的途径是什么?看来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才能把
我们带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然后再抵达旅途的终点。
亲爱的格老孔,你无法再跟我一道前进了。这倒不是因为我
即非人造的。
即眼睛。
即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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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中的那个野蛮无知的泥
不愿意,而是因为我从现在开始不再对你用形象和象征来表达我
的意思,要是我能做到的话,我要把向我显现的真相告诉你。尽管
我还不能断定向我显现的真相就是真理,但我敢肯定,我们必须要
看见的真理就是与此相似的东西。你说是吗?
当然是。
我们是否还可以宣布,只有辩证法有能力揭示这种真相,这种
真相也只会向那些学习过我们已经讲过的那些功课的人显示,此
外别无他途?
他说,这一点我们也可以恰当地加以肯定。
在这一点上无论如何不会有人和我们唱反调,认为还有其他
研究途径可以用来系统地在各种情况下确定每一事物的真实本
质。其他各种技艺所处理的对象是人的意见和欲望的对象,或者
完全涉及事物的产生和构成,或者涉及这些事物成长或构成以后
的服务和管理。至于还剩下的那些科学,我们说过它们对实在有
所把握,即几何学和与之相关的各学科,我们看到,它们也像做梦
一样见到实在,但只要离开了它们所假定的假设,就不能保持清晰
的视力,也不能对假设提出任何解释。因为,如果推论的起点是推
论者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么最后的结论和达到结论的中间步骤也
是由并非真知的东西组成的。在这种状况下加以肯定的东西又怎
么能成为真正的知识或科学呢?
他说,不可能。
我说,那么只有辩证法才是惟一的这样一种研究方法,它不需
要假设而直接上升到第一原理本身,并且就在那里得到证实,对
吗?当灵魂的眼睛陷入奥菲斯教
①奥菲斯教是希腊神秘宗教之一,得名于其教主奥菲斯( ,奥
菲斯又译俄耳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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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时,辩证法能轻轻地把它拉出来,引导它向上,同时用我们列举
过的那些学习或知识来帮助它们完成这个转变过程,这些学习和
知识我们习惯上称之为科学,但实际上我们需要用另外一个更准
确的名称来表示它们的性质,因为这些东西比意见要清晰,比科学
要晦涩。我相信我们可以用前面用过的“理智”这个词来表示这些
东西。但我觉得,在考虑摆在我们面前的如此重要的问题时,我们
不必为了一个名称而去争论。
他说,确实不必。
我说,那么你仍旧可以满意地使用以前那些名称,把第一部分
叫做知识,第二部分叫做理智,第三部分叫做信念,第四部分叫做
猜测或想象。还可以把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合起来称作意见,把
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合起来称作理性。意见所处理的是生成,而
理性所处理的是本质,二者的关系可以这样表达:理性与意见的关
系就好像本质与生成的关系,知识与信念、理智与想象或猜测的关
系就好像理性与意见的关系,是吗?至于与之对应的那些对象之
间的关系、能否将这些事物分成两部分,亦即分成能产生意见的部
分和能产生理智的部分,以及能否将它们各自再分成两个部分,这
些问题,格老孔,我们还是放弃吧,免得再像一开始那样卷入漫长
的讨论。
他说,好吧,关于这些问题的处理方式我就同意你的看法,只
要我还能跟得上。
你不是也把能够准确解释每一事物本质的人称作辩证法家
吗?一个做不到这一点的人,也就是不能对自己和对别人提供这
种解释的人,就不拥有关于事物的完整的理性和理智,你难道不会
这样说吗?
他答道,我怎么能说他拥有呢?
这个说法对善来说不也一样吗?一个人如果不能在讨论中给
第 536 页
善的型下定义,并把它与其他所有事物区别开来,那么就好像在战
场上受到攻击一样,他无法经受各种考验,不能努力用根本的实在
而不是用意见去考察一切事物,也不能按正确的方式把他的论证
进行到底。你会说,缺乏这种能力的人并非真正知道善本身和任
何具体的善,如果他只抓住善的摹本,那么他只是在用意见而不是
在用知识与善接触,那么他一辈子要在做梦和打瞌睡中度过,并且
在他还没有醒过来之前就去了哈得斯,长眠在那里,是吗?
他说,是的,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
我说,但是,如果你一直在培养和教育你的孩子,那么我想你
不会允许他们去统治国家,处理国家大事,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是非
理性的,就好像几何学中所说的那些不合理的线。
他说,我不会允许。
那么你要制定法律,要他们特别注意这个学科,以便使他们能
够学会用最科学的方式提问和回答,你会这样做吗?
他说,我要和你合作,一起来制订这样的法律。
我说,那么你是否同意,我们要把辩证法当作盖顶石置于一切
学科之上,没有别的学科能比它更高,适宜安置在辩证法的上面,
而我们关于学习课程的讨论是否到此也就算完成了?
他说,我同意。
我说,那么剩下来还要你去做的事情就是选谁去学习这些课
程,以什么样的方式选择。
他说,这很清楚。
那么你还记得我们前面选来作统治者的那种人吗?
他说,当然记得。
不尽。
此处指几何学中的对角线,对角线的长度是一个无理数,用整数除
第 537 页
我说,在很多方面,你必须假定,我们必须挑选那些具有同样
天性的人。他们最好具有最坚定,最勇敢的品质,有可能的话,也
应当最有风度。此外,我们还得要求他们不仅品格高尚,而且还要
拥有适合接受这种类型教育的天赋。
你说的天赋是哪些?
我的朋友,他们首先必须热爱学习,还要学起来不感到太难。
因为灵魂对于艰苦的学习比对待艰苦的体育训练更加容易害怕和
退缩,因为这种学习更加辛苦,承受这种辛苦的只有灵魂,身体并
不与之共同分担。
他说,对。
还有,我们要他们有很好的记性,要他们勤奋努力、百折不挠。
否则你怎么能够想象有人既能忍受身体的辛苦,又能完成如此重
大的学习和训练课程呢?
他说,没有人能做到,除了那些最幸运地拥有这种天赋的人。
我说,我们当前的错误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对哲学的轻视,如我
前面说过的那样,是由于哲学的伙伴和追求者的不适宜引起的。
他们不应当是螟蛉子,而应当是真正的儿子。
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首先,追求哲学的人一定不能像瘸子走路那样对待他要
做的工作,一方面热爱哲学,另一方面畏惧辛苦。就好比一个人喜
爱体育、打猎和各种体力活动,但他非但不喜欢学习、听讲或研究,
而且痛恨这一类工作。持相反态度或片面态度的人当然也可以说
是瘸子。
他说,你说得很对。
我说,在真假问题上也一样,我们要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把这种
人的灵魂看做残废,他痛恨人家故意撒谎,不能容忍自己这样做,
看到别人有这种毛病也会感到非常愤怒,但却心甘情愿地接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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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虚假,当他明白自己缺乏知识的时候并不着急,反而若无其事
地对待自己的无知,就像一头猪在污泥中打滚。
他说,我们务必把这种灵魂视为残废。
我说,对于灵魂的节制、勇敢、崇高,以及美德的各个部分,我
们一定要特别注意区分真假。因为个人或国家要是缺乏这种辨别
真假的必要知识,就会无意中错用残废或坏人做朋友或统治者。
他说,确实如此。
我说,我们必须在各种情况下提高警惕,如果我们选出身心健
全的人接受这些重大的学习和严格的训练,那么正义本身就不会
对我们挑剔,我们也就维护了我们的国家和政治制度。但若我们
挑选的是另一种人,结果就会完全相反,这样一来我们也就给哲学
带来莫大的耻辱和嘲笑了。
他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的确很可耻。
我说,这是确凿无疑的,但讲到这里我觉得我正在使自己显得
有点可笑。
在哪方面?
我说,我忘了我们刚才只不过是在开玩笑,而我讲着讲着竟然
严肃认真起来了。我在讲的过程中把我的视线转向哲学,看到她
受到不应有的诽谤,结果就引起我内心的激动,说到那些对此负有
责任的人时我说得非常严肃,就好像在发怒。
我以宙斯的名义起誓,作为一名听众,我并不感到过分严肃。
我说,但作为一名发言人,我感到自己太严肃了。我们一定不
能忘记,在从前的选举中我们总是选老年人,但在这里不行。梭伦
说人老来能学很多东西,但我们不能用他这句话来作为选择老年
人的理由。老人不能多学习,胜过不能多跑步。只有年轻人,才能
胜任各种繁重的劳动。
他说,这是必然的。
第 539 页
岁左右开
那么,算术、几何,以及学习辩证法之前必须先行学习的各种
预备性功课,都必须趁他们还年轻时教给他们,当然了,不能采用
强迫的方式。
为什么?
我说,因为一颗自由的灵魂一定不会像奴隶那样被迫学习任
何东西,被迫辛劳不会伤害身体,但是被迫学习却什么也学不到。
他说,没错。
那么我的朋友,请不要强迫孩子们学习,而要用做游戏的方
法。你可以在游戏中更好地了解每个孩子的天性。
他说,你说得有理。
我说,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让我们的孩子骑马上战场去看
打仗,把他们带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靠近前线,让他们像幼兽一样
尝尝血腥味?
我记得。
到一定时候,那些在各种艰苦锻炼和战争恐怖中显示出具有
大多数必备品质的孩子应当被挑选出来,记录在册。
他说,这时候他们大约几岁?
就是他们完成规定的体育训练时的那个年纪。因为在这个时
期,两年或三年,他们主要接受体育训练,无法去更多地做别的事。
极度的疲劳和长时间的睡眠是学习的大敌,此外,他们在身体锻炼
中是否勇敢也是我们考察的一项比较重要的内容。
他说,当然应该这样做。
我说,这个时期过去以后,那些受到重视的人从
始会比别人得到较多的荣誉,也要求他们把以前小时候分散学习
的各种课程内容加以综合,研究它们相互间的联系以及事物的本
质。
他说,不管怎么说,只有这种教导能长久停留在接受者的
第 540 页
在他们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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