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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保招亲_[杨家将英雄传之四]

_5 (当代)
周恒威正在思想杀害杨宗保的计策,忽听外面宫娥喊道:“驸马爷,公主请你回去安歇!”
周恒威一听“公主”二字,忽然计上心来,随即答道:“回禀公主,说我顷刻便回!”接着,便把两名心腹仆人唤了过来。谁呀?就是斟酒、灌醒酒汤的那两个人。他俩的外号,一个叫王拍马,一个叫张溜须。周恒威对他俩说:“哎,我待你二人怎样?”王拍马和张溜须急忙点头哈腰,满脸赔笑地说:“驸马爷,你待我二人恩比天高,胜过生身之父哇!”
“慢,怎可如此讲话!不过,我诚然把你二人当做了心腹,有事毫不相瞒。”
“驸马爷,有什么事儿,你尽管直说,小人一定效劳!”
“刚才,你二人也听见了,我胞弟已经被人杀害,还把首级给提走了。”
“是啊,是啊!那凶手是谁呀?”
“不是别人,就是面前这个杨宗保!”
“啊!是他?”
“对!因而我今日将他骗进府中,用药酒将他蒙倒,也好报仇雪恨!”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一定要报仇雪恨!”
“此事,却不可走漏风声!”
“驸马爷,这你放心,我二人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刚才,你叫我二人往酒里下药,我二人连问都没问一声,不是乖乖地照办了吗?”
“好。这次事成之后,赏银千两,还要提升重用!”
“驸马爷,你尽管吩咐。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快,将杨宗保架到公主的寝室。要悄悄行事,切莫让人看见!”
王拍马和张溜须应了一声,把杨宗保架起来,连拖带拉,跟着周恒威就走。他们来到公主的寝室门外,周恒威咳嗽了一声,走进寝室。
公主见驸马来到,急忙下床,迎上前去,关心地问道:“驸马,你为何这般时候才回来呀?”
周恒威满脸赔笑地说:“陪伴客人饮酒,不便匆忙退席,故而来迟。公主,让你久等啦!”
“宫娥,快快与驸马泡茶!”
“公主,已交三更,不用啦!”
“宫娥,既然驸马不需侍奉,你们早些回房歇息去吧!”
“是。”宫娥应声而去。
公主一见宫娥离去,又对周恒威说道:“驸马,今天出城行围打猎,回来又陪客饮酒,身体疲惫,快快安歇吧!”
周恒威说:“公主,我先去净手,顷刻便来。”
公主目送周恒威出了房门,以为他真去茅厕净手,便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先把金环、玉簪摘掉,然后又走到床前,铺好锦绣褥被,放下罗帐,款衣解带,准备安歇。
这时,周恒威突然走了进来。公主一看,后面还有两个仆人架着一人也走了进来,又见周恒威用手一指,两个家将把这人往床上“扑腾”一放,转身而去。随即,周恒威闭上了房门。
公主一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二目紧闭,不言不语,不由惊愕地问道:“啊!驸马,这,这,这是何人?”
周恒威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公主,不必惊慌。你我是多年的夫妻,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你我夫妻恩深似海,怎能相瞒?”
“快说,这是何人?”
“公主,这是杨宗保!”
“杨少帅奉旨在火塘寨守孝,因何来到我府?”
“今日,我出城行围打猎,回来时在途中巧遇。进城之后,天色已晚,我便把他请进府来。”
“为何成了这等模样?”
“嗐!他过于贪杯,喝醉啦!”
“驸马,为何把他带到你我的寝室啊?”
“公主,你哪里知道哇,我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说着,周恒威便假装伤心,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公主更加莫名其妙,急问:“杨少帅本是大宋的忠良之将,为保宋室,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周恒威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缓声说道:“公主,我兄弟恒武在池州任总兵,不知因何冒犯了杨家,杨宗保就把他给杀害啦!”
“啊?竟有此事?”
“公主,人命大事,怎敢妄说!”
“你把杨少帅带进寝室,意欲如何?”
“报杀弟之仇。请公主助我一臂之力。”
“让我如何相助?”
“我有一个妙策。”
“有何妙策?”
“明日早朝,你上殿启奏父王,就说杨宗保私返京城,擅入驸马府,酒醉之后,闯进寝室,乘驸马不在之机,对你百般调戏,强行逼奸。父王闻奏,必然恼怒,传旨降罪,开刀问斩。公主,如此便是对我相助,为我胞弟报仇。”
“驸马,你怎能如此行事?我来问你,说杨少帅差人杀你胞弟,可有凭证?”
“这......”
“杨家满门忠良,从不仗势欺人,怎能无缘无故地杀死你胞弟呀?”
“这......”
“再者,杨宗保明明是酒醉不省人事,又是你差人将他架入寝室,怎能说他是私自闯进,欲行非礼呢?”
“这......”
“倘若真是杨宗保无理杀死你胞弟,理当奏闻父王,按律治罪。为何设此圈套,诬陷栽赃呢?”
“住口!我来问你,此事你做也不做?”
“为报私仇,诬害忠良,纵死不为!”
“好!你既然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对你无义了。你若不照此行事,我便.....”
“你便怎样?”
“我便让你立刻丧命。”
“哼哼!将我杀死,你能活命?”
“我怎么不能活命?这是杨宗保闯进寝室,逼奸不允,将你杀死的。不信你看,这里还有物证。”说着,抽出宝剑,亮出剑柄让公主观看。
公主仔细一看,只见剑柄上铸有“杨宗保”三个大字,立刻怒火燃胸,指着周恒威狠狠地骂道:“贼子,你好狠毒!你哪里是为胞弟报仇,你这是借故陷害忠良,祸乱朝纲,图谋不轨。”
公主的言语,点破了周恒威的恶毒用心,不由一激灵,心想:“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他手端宝剑,两只闪着凶光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了公主。
公主一看周恒威真要动手,用尽全力,想大喊“来人救命”,可是,没等“来”字喊出口,周恒威就一剑刺进了公主的喉咙。接着,公主倒退了两步,“扑腾”倒在了地上。
周恒威怕公主没死,又在公主的前胸上刺了一剑,看了看,已经气绝身亡。这才把带着血迹的宝剑装入鞘内,转身给杨宗保挂在腰间。吹灭银灯,悄悄地走出寝室。
不说周恒威暂时躲避,再说杨宗保身上的蒙汗药力渐渐退去,听到谯楼鼓打五更,这才猛然清醒。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用手摸了摸,发觉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心想:“哎,这是什么去处?莫非是我酒醉之后,周恒威将我送到这里?不对。昨晚,我喝酒并不多,为何醉成这般模样,竟然一夜不省人事?”想到这里,杨宗保急忙起身下床,向房门走去。刚走了两步,“扑腾”被绊倒在地。他急忙爬起,拉开窗帘,借着昏暗的晨光,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女人躺在地上,身边还有一摊摊血迹。又仔细察看了一番,见此人已经死去。杨宗保没有见过公主,凝视着尸体暗自琢磨:“这个女人是谁呢?为何被杀呀?这是什么地方呢?哎呀,不好!这定是周恒威设下的圈套,要陷害于我,我得快离开此地!”杨宗保转身刚要走去,就听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定睛一看,是周恒威。
杨宗保一愣,还没来不及说话,周恒威大步走了过来,高声说道:“杨少帅!昨晚,我把你送到前院书房安歇,怎么来到此地?你到此做甚?”
杨宗保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一时回答不出:“这,这......”
“‘这这’什么?这是公主的寝室!”
“啊?”
这时,就见周恒威满脸怒气,“腾腾腾”走到杨宗保跟前,将杨宗保推开,向地下一看,假装吃惊地“哎呀”了一声,用手指着杨宗保说道:“杨宗保,好你个衣冠禽兽的伪君子,你竟敢将公主杀死,还想偷偷逃跑?来人哪!”
周恒威话音刚落,“呼啦”四下埋伏的家将一齐涌了出来。周恒威怒冲冲地把手一挥:“快快将凶手拿下!”
众家将闻命,围拢过来,动手要上绑绳,杨宗保喝道:“慢!周驸马,我杨宗保身犯何罪?”
“你佯装酒醉,闯入公主的寝室,调情逼奸。公主不允,你杀人灭口,一剑将她刺死,这还不是罪行?”
“周恒威,休要血口喷人!”
“杨宗保,公主的尸体就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不成?”
“这个......”
周恒威乘杨宗保愣神儿之机,给家将递了个眼色。众家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杨宗保捆了起来。接着,周恒威大步上前,抽出杨宗保的宝剑,往起一举,高声喊道:“你们看,这是杨宗保的宝剑,上边的血迹还未干呢!杨宗保,你还有什么话讲?”
杨宗保看了看公主的尸体,又看了看宝剑上的血迹,虽觉有口难分,可他并不示弱,用双目紧紧盯着周恒威说道:“周恒威,你设下圈套,加害于我,意欲何为?”
“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敢如此放肆?众家将,将他押出府去,上殿面君!”
欲知皇上如何发落杨宗保,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信谗言圣上问斩刑
申大义群臣保忠良
周恒威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走,家将押着杨宗保紧随马后。
转眼之间,他们押着杨宗保来到了宫门。周恒威下马,走进宫门,上殿动本。
三帝真宗正好早朝。一见周恒威上殿,开口问道:“周爱卿,有何本奏?”
周恒威佯装悲痛的模样,抽抽泣泣地说:“父王,公主被人杀害啦!”
“啊?此事当真?”
“儿臣怎敢妄奏。”
“在何处被杀?凶手是谁?快讲!”
“在寝室被杀,凶手乃是杨宗保!”
“杨宗保?他奉旨在火塘寨守孝,因何违旨进京,又到驸马府将公主杀死?”
“父王,容儿臣慢慢启奏。昨日,儿臣带领家将、家丁出城行围打猎,在回城途中,突然遇到了杨宗保。儿臣想,‘杨家奉旨在火塘寨为杨郡马守孝,孝期未满,他杨宗保为何违旨进京啊?’儿臣想问明情由,便把杨宗保请到府内,设宴款待。没想到,那杨宗保在酒宴之上,不仅不理睬儿臣的询问,对违旨进京只字不提,还肆无忌惮、信口雌黄地说什么没有杨家,就没有大宋赵氏的江山;没有杨家,就没有阖朝文臣武将的富贵荣华。杨家功高盖世,连圣上都要让他三分,还怕什么违旨不违旨?儿臣原以为他是用酒过量,言语失常,便吩咐家将送他到书房安歇。儿臣见天色已晚,将杨宗保安顿之后,并未再回公主寝室。万万没想到,杨宗保这个贼子,竟然乘我不在公主寝室之机,闯入公主的寝室,强行求欢。公主不从,他便一剑将公主刺死啦!”
“此事可有凭证?”
“凭证确凿。”
“讲!”
“此日清晨,儿臣到公主的寝室探视,推开房门,见杨宗保正要逃遁,儿臣问他因何来到公主寝室,他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儿臣见此情景,心中生疑,大步走进房内,见公主头发散乱,满身血污,已经惨死在地上。”
三帝真宗听了周恒威这一席话,不辨真假,“哎呀”了一声,昏倒在宝座。这一下,可把满朝文武给吓坏了,站在三帝真宗两旁的太监,赶紧给他抻胳膊拽腿,捶背揉胸,你呼他喊,忙个不停。过了片刻,三帝真宗苏醒了,悲伤地呼唤着:“女儿,你死得好惨哪!”
周恒威乘着三帝真宗悲痛之机,佯装哭诉:“公主,为夫一夜未在,你便遭此不幸,我——我愧对你啦!父王,你可要为公主报仇哇!为儿臣雪恨哪!”
三帝真宗一见周恒威无限悲伤,泣不成声,劝慰说:“周爱卿,且忍悲痛,往下讲来!”
“父王,儿臣从寝室出来,拦住杨宗保问道,‘你为何杀害公主?’”
“杨宗保如何言讲?”
“杨宗保拒不招认!儿臣惟恐杨宗保戴罪逃跑,随即唤来家将、家丁将他捆绑,搜出了杀害公主的宝剑。”
“此剑现在何处?”
“儿臣带在身边。”
说着,周恒威取出宝剑。太监接过宝剑,呈与了三帝真宗。
三帝真宗一看,剑上尚有血迹,剑柄上还铸着“杨宗保”三个字,不由暗想:“这——公主被杀,莫非真是杨宗保所为?”想到这儿,抬头问道:“周爱卿!搜出宝剑之后,杨宗保可曾招认?”
“在铁证面前,那杨宗保仍不招认!”
“杨宗保现在何处?”
“现在宫门以外。”
“快快传旨,押上殿来!”
霎时间,杨宗保被押上金殿,俯身跪下,说道:“杨宗保参见万岁!”
群臣一见头上无冠,发髻散乱、袍带血迹的杨宗保被五花大绑,跪在金殿,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是真是假。
群臣虽有怀疑,真宗却信以为真了,喝道:“唗,大胆宗保,朕命你杨家火塘寨守孝三年。如今,孝期未满,又无旨意,擅自返京,你可知罪?”
杨宗保低头答道:“此事臣已知罪!”
“为何擅自返京?”
“启奏万岁!我杨家奉旨在火塘寨守孝,没有万岁旨意,不应返京。不过,祖母闻听西夏兴兵十万,犯我大宋疆土,虽有高大人挂帅出征,惟恐不是西夏的对手,难以取胜。我家祖母再三思虑,认为守孝事小,保国事大。因此,命我进京打探。临行之时,祖母嘱咐,如果前敌军情紧急,我杨家众将甘愿脱掉孝服,换上站衣,立即出战,平寇安邦!如果前敌军情不紧,我杨家便可安心,在火塘寨守孝。万岁,微臣所奏,句句实言,请万岁明察!”
三帝真宗质问道:“你既是为国事而来,为何擅入公主的寝室,将公主杀死?”
杨宗保见问,如实奏道:“万岁!臣与驸马在城外相遇之后,并马行至城内,他苦苦劝臣到驸马府憩息,臣感盛情难却,随他进府。在酒席宴上,驸马频频劝酒,臣连喝了三杯,当第三杯酒喝下之后,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随即不省了人事。当臣清醒了之后,察觉躺在床上。臣不知身在何处,便翻身下床,欲出门察看,不料,刚一举步,便被公主的尸体绊倒。起初,臣不知这是公主,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欲到房外寻人询问,恰巧驸马推门进来,硬说臣图谋不轨,将公主杀死。万岁,微臣实乃冤枉啊!”
三帝真宗把宝剑往地上一扔,问道:“杨宗保,这口宝剑可是你的?”
杨宗保看了看宝剑,坦然说道:“是微臣的宝剑。”
“为何剑上有血?”
“启奏万岁,事已至此,微臣心里已明白了。”
“明白何事?”
“此乃借剑杀人,给微臣罗织罪名!”
“何以见得?”
“万岁,我杨家众将的家训和品德,想万岁并非不知,不论是先辈,还是晚辈,何时有过行为不轨?何时有过淫乱之事?况且,公主乃金枝玉叶,微臣不知对公主不礼,必遭灭门之祸吗?至于我因何进入公主寝室,公主因何被人杀死,我一直昏迷不醒,难以得知。不过,此事既出在驸马府内,想驸马不会不知,微臣乞求万岁明断!”
周恒威一听,沉不住气了,慌忙启奏:“父王,听杨宗保之言,公主是儿臣所杀。父王,自从儿臣与公主结为鸾凤,相亲相爱,形影不离,岂肯活活将公主杀死?这——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杨宗保闻言,实难再忍,转首向周恒威怒斥道:“天理昭昭,神明可鉴。周恒威,你用尽心机,对我百般加害,难道就不怕一旦真相大白,泄露了你......”
“住口!”周恒威大喊一声,打断了杨宗保的话语,接着,转身急忙奏道:“父王,杨宗保逼奸不允,杀死公主的人证、物证惧在,如今,他不仅不伏罪,还敢在父王面前百般狡辩,任意放刁,这不是目无朝廷,目无圣上吗!依儿臣之见,应罪加一等,速速发落!”
三帝真宗经周恒威这么一煽动,立时火啦,一拍龙案:“杨宗保,你在朕的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朕岂能容你?内侍!”
“在!”
“传我口谕,将杨宗保推出金殿斩首!”
此时,杨宗保就是浑身是嘴,也难以分辩清楚,尽管他一再说“一无逼奸,二无杀害公主”,皇上还是不予理睬,所以只得被押到宫门以外,等候问斩。
三帝真宗一见把杨宗保押下金殿,便向文武大臣问道:“哪为爱卿愿做监斩官?”
周恒威一听,暗自欢喜,抢先奏道:“父王,为了给公主报仇,儿臣愿做监斩官。”
“准奏。下殿监斩去吧!”
“儿臣遵旨。”
周恒威拜罢三帝真宗,迈步走下金殿,心中暗自高兴:“昏君啊,昏君!这回你可上了我周恒威的当喽!只要杨宗保的人头一落地,西夏的大军无人抵挡,便可直取东京了。到那时,真宗赵恒你就得乖乖地摘冠脱袍,让我做皇帝啦!”周恒威越想越高兴,越高兴走得越快,眨眼之间,来到了宫门之外,急忙吩咐设置刑场。不多一时,将刑场设置完毕。周恒威坐在席棚之内,等候午时三刻的三声追魂炮响。
周恒威斩杨宗保的心切,总觉时间过得太慢。他实在等不及了,把心一横,下令放头声追魂炮。“咚”,头声追魂炮一响,刀斧手提着鬼头大刀站在了杨宗保的身旁。
杨宗保把头一低,眼睛一闭,暗想:“唉,‘完啦!满腹的冤枉,还怎么申雪呀?杀害公主的凶手,还怎么擒拿呀?祖母,孙儿再也见不到啦!”
就在这头声追魂炮刚刚响过之际,忽听一人高喊:“刀下留人!”
此人头戴长翅相纱,身穿白锻蟒袍,面如古月,五官端正,花白长须胸前飘洒。他是谁呢?当朝的丞相王鹏。
王丞相喊罢,急步回至金殿,躬身奏道:“万岁,依老臣之见,杨宗保品德高尚,又深悉国法,绝不会擅入公主寝室,去做那种卑鄙无耻之事,更不会杀死公主。听驸马之言,其中必有缘故,请圣上明察!”
三帝真宗不以为然地说:“嗳!王爱卿,有句俗语,你可曾记得?”
“万岁,但不知是哪句俗语?”
“乃是‘酒醉无德’呀。”
“万岁,即使杨宗保‘酒醉无德’,也只是因酒醉失德,理应重罪轻治。再者,如今杨郡马归天,只剩下杨宗保这员良将。眼下,西夏举兵犯我大宋,万一番军攻下延安府,前来攻取京都,尚须良将抵挡,倘若杀了杨宗保,哪个能够挂帅出征退敌呀?万岁,当须以国事为重啊!”
“嗳!王爱卿此话差矣,常言道,‘杀人者偿命。’朕要严明法纪,,定斩不赦!”
王丞相保本不准,无可奈何又退回班内。
群臣见王丞相保本不准,便一同保本,可是三帝真宗仍然不准。
这时,第二声追魂炮又响了。群臣闻听,更加惶恐不安,暗自为杨宗保的性命担忧。
王鹏丞相心急如焚,急忙越班走出,躬身奏道:“老臣二次保本,求万岁开恩!”
三帝真宗一看又是王鹏,说道:“王爱卿,朕的主意打定,言出必行,你就不必多费口舌啦!”
“既然圣上不肯开恩,可否应允众臣到刑场再与杨宗保见上一面,表表我等对杨家的敬仰之情?”
真宗应允,离位退朝。
群臣走出金殿,来到刑场,一见杨宗保,泪水夺眶而出。
王丞相上前说道:“杨少帅,众位大人看望你来了!”
杨宗保闻听,抬起头来,一见众位大臣站在面前,不由眼泪簌簌而下,激动地说:“多谢众位大人的深情,我杨宗保含冤一死倒是小事,惟恐大宋的江山难保哇!”
王丞相和众位大臣听了杨宗保这两句言语,一个个只是连连哀叹,却无良策。
周恒威一看午时三刻将到,洋洋得意地吩咐炮手说:“午时三刻将到,准备点炮!”
眼看第三声追魂炮就要点响,突然一阵銮铃作响,有人高声喊道:“哎——刀下留人!”
欲知何人到来,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监斩棚驸马受重挫
金銮殿皇上遭痛斥
群臣闻听有人高喊“刀下留人”,循声一看,从南边过来了一队人马。在队前,走着一匹高头大马,鞍鞒上端坐着一人。此人:
年过花甲,黑红脸膛。头戴三扇王帽,身穿黑色蟒袍。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袍边绣海水江牙,灵芝仙草。腰系玉带,镶嵌珠宝。红中衣,虎头靴,打王金鞭挂在鞍鞒。
众位大人一见,立即转忧为喜:“苍天有眼,杨少帅有救啦!”
有的问:“来者是谁呀?”是汝南王郑印。此人非同一般,他上殿不参君,下殿不辞臣,三宫六院任出入,皇帝头上管三分。为人耿直憨厚,保国赤胆忠心。总爱打抱不平,最恨朝中佞臣。
有的又问了: “郑印是从哪儿来的呀?”诸位有所不知,他奉旨到边庭巡视,今天还朝交旨来了。
汝南王郑印来到宫门,一看设了刑场,顿时一惊:“啊?要杀人哪?杀谁呀?他身犯何罪呀?待我速速问个明白。”想到这儿,随即喊了声“刀下留人”,急下雕鞍,走进了刑场。
王鹏丞相一见郑印到来,慌忙迎上前去,说道:“郑大人,你可回来啦!”
郑印急问:“王大人,皇上要斩何人?”
“杨宗保。”
“杨宗保?他身犯何罪?”
王丞相把前情详细说了一遍,郑印立即火冒三丈:“什么?杨宗保擅入公主的寝室?杨宗保逼奸?杨宗保杀人?纯为胡言!王大人,你可曾保本?”
“老夫不信此事,出班保本,圣上不准。”
“众位大人可曾保本?”
“众位大人一齐保本,圣上依然不准。郑大人,杨家乃忠良之家,宗保乃忠良之将,倘若杨少帅一死,西夏进犯,由谁挂帅出征?再说,佘太君不在朝中,日后见了佘太君,你我以何言答对呀?”
群臣也一起来到郑印的近前,恳求说:“郑大人,杨少帅冤枉啊!郑大人,速想办法,搭救杨少帅吧!”
郑印一见众位大人都为杨宗保鸣冤,毅然说道:“好,好,好!老夫上殿保本!”
郑印说罢,从鞍鞒上取下打王金鞭,迈步要走,王丞相急忙拦住,说:“郑大人,两声追魂炮已经响过,第三声炮响,人头可要落地啦!此刻上殿保本,来不及啦!”
郑印一听,心想:“是啊,人头一落地,就是保下本来,又有何用呢?这......”随即问道,“王大人,谁是监斩官呢?”
“驸马周恒威。”
“老夫先去找他。”
“找他?”
“对,先找驸马求个情,迟放第三声追魂炮,那不就行了吗?”
“唉!驸马是不会准情的!”
“嗳!这,王大人就不必担心啦,老夫自有办法让他准情!众位大人,你们在此稍等一时,好好看护宗保!”
说罢,郑印手提打王金鞭,大步流星地来到监斩棚的棚口,对守门的兵丁说:“快快报知驸马,郑印求见!”
守门的兵丁一见是郑印,不敢怠慢,躬身答道:“是,王爷!”
周恒威在棚内坐着,刚要吩咐左右前去传命点炮,忽见兵丁进来,跪地报道:“启禀驸马爷,郑大人求见!”
周恒威闻报猛然一愣:“嗯,他何时还朝?这姓郑的、姓杨的、姓高的和姓呼延的,是辅佐赵氏江山的四大忠良之家。他们素日往来亲密,犹如一家。此时前来,定是与那杨宗保求情,不能相见!可——如何拒绝呢?这——嗯,这么办吧。”周恒威想罢,抬头对守门的兵丁说,“快去对郑大人言讲,公主被人杀害,我心中万分悲痛,不便相见!”
守门的兵丁站起身来,刚要出棚去禀,不料,郑印大步走了进来。
周恒威一见郑印,急忙起身,强赔笑脸,抱拳说道:“郑大人驾到,卑职不知,未曾出迎,实乃不礼,万望海涵!快快请坐!”
郑印边坐边说:“周驸马不必过谦,你我同坐。”
“郑大人,你巡视边庭,何日还朝?”
“今日还朝。”
“郑大人一路辛苦,不在府中歇息,到此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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