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盲点

_13 沉默寡言(当代)
那华弟和萧歌在那里呱呱呱呱的说得热闹,但说话时,总忘不了在后面问他的心上人一句:“姐,是不是啊?”那感觉,和心上人不是一般的亲。
他们这里正说得热闹,先前在门口给了心上人难堪的长辈又来了。只见长辈面部表情由多云转到阴,对着那华弟说:“少华,那么多客人你不去照应,跑到这里和人扯闲话。眼里怎么不装点事呢?”
那华弟听了,也不分辩,只是对着心上人笑一笑,说:“姐,萧歌姐,我先去忙了。回头找你们说话,行不?”
心上人点点头,笑一笑,说:“你去忙吧。”
那华弟又对着他和徐子建点点头,跟着那长辈去了。
心上人和萧歌,还有小蒙几个说着闲话,他注意到,不时的有人朝他们这里看,还不时的指指点点着。
只见正说着话的心上人拿了一个红包出来,递给萧歌说:“萧萧,这份子钱,你帮我给康达吧。我和天赐就先走了。”
萧歌淡淡的说:“你就这点出息啊?既然都来了,干嘛要先走?”
心上人说:“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和天赐还有点事。”
萧歌没接红包,看看他,又看看他的心上人,了然的说:“那你们就玩得开心点。红包还是你自己给吧。”
心上人点点头,站起来,拉起他的手。他们就这样走出了酒店餐厅。
酒店门口,康达和新娘子还在那里迎接客人,那位长辈也在。心上人走到康达面前,淡淡的说:“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祝你们幸福。”说完,把先前那个红包递给了康达。
康达面色一沉,没接那红包,心上人就把那红包塞进了康达的手里,说:“这是我和天赐的心意。”说完,转过头来,对着他说:“我们走吧。”
他开了车,从酒店停车场里出来。问心上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心上人平静的说:“回家吧。”
他默默的开了车,转回了小区。
上了楼,送心上人回了家,就准备回自己那边去。心上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像是在出神的样子。他觉得,心上人现在肯定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他了解这种感觉,也理解这种心情。
没想到,他刚要走,心上人却拉着他的衣袖,轻轻说:“天赐,别走!”
他听了,心里就莫名的揪痛。他就知道,她先前一直都在故做坚强。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只要是关于她的,他全都能包容。
于是,他在心上人的身边坐下来,陪着她一起沉默。
良久,心上人说:“天赐,我想抱抱你!”
他听话的靠过去,心上人就一把揽住他的头,把他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
画意篇(46)
一晃,就快要过年了。
从康达再婚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画意从最初的那几天有点沉默,现在也变得开朗了。她现在只想心无旁鹜的去爱天赐,去尽情的享受爱情,哪怕最后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那个周六的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她和天赐还窝在她家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她问天赐:“公司以前都是什么时候放年假的?”
天赐懒懒的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告诉她:“公司放年假,都是在年二十五六。
她开玩笑的问天赐:“我可不可以早退啊?”
天赐笑嘻嘻的,没正形的问她:“早退?要退到哪里去?是要天天呆在家里给我当煮饭婆吗?那也不用早退嘛。”
她说:“我想回家。”
天赐随口就说:“你这不是天天回嘛?”
她说:“我回有妈妈的那个家。”是啊。家,就是结婚前,那个有妈妈的地方,结婚后,那个有另一半的地方。
天赐就皱着眉头,半晌没出声。
她伸手抚摸着天赐那皱起的眉头,说:“我就是回个家。你摆出这么难看的样子干嘛?“
天赐拿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说:“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她故意岔开了说:“你哪里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一公司的人吗?”
天赐就不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坐正了身体,一拍大腿,说:“行!到时候我去找你!把你家的地址写下来,还有你家里的电话号码,一一交待清楚!”
她禁不住笑了,说:“你审犯人呢。”
天赐靠过来,捧起她的脸,认真的说:“我怕你一走,就不见了!”顿一顿,又没了正形的说:“你把这些交待清楚了,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一边拔拉天赐的手,一边说:“你就对我这么不放心吗?”
天赐顺势揽住她的肩,把头放在她的肩窝里,闷声闷气的说:“我想就这样抱着你!”
天赐的短短的头发戳着她的脸,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是麻酥酥的。她扳过天赐的脸来,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天赐真的就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他的褐色的眼睛里写满着深情,还有着无尽的担心。她看得心里一阵紧缩,一阵颤栗,直觉得天赐的眼睛里似有一汪深潭,卷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陷下去,直陷到看不见底的深渊里。
天赐的呼吸明显的急促起来,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脸,慢慢的吻上来,最后,一只有力的胳膊把她整个箍在自己的臂弯里,滚烫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在里面攻城掠地,探寻她最敏感的着火点。
她也尽情的回应着,只觉得一股热浪慢慢的从小腹升起,进而弥漫了全身。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身子一空,天赐抱着她,快步走向她的卧室,然后,用脚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有点凉,天赐好像怕碰伤她似的,很温柔的给她脱去衣服,把她放在被子里。然后,又给自己脱了衣服,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
天赐侧身一把抱住她,她只觉得天赐的身体像在发高烧一样,烙得她冰凉的身体泛起一阵酥麻。天赐用他一只坚实的臂膀搂着她,又开始激烈的吻她,另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她。在他抚摸过的地方,似乎每一个毛孔都被他的那只手点燃了。最后,天赐的手,探进那隐密的湿地,一阵轻拢慢捻,引得她一阵阵颤栗,不由得稍稍弓起了腰。
天赐翻身覆在她身上,用腿分开她的双腿,又将她的双腿环在他自己的腰上,拿自己早已坚硬的硕大对准她的隐地,开始一寸一寸的进入。当他整个进入她后,他伏下身来,开始一边慢慢的抽送,一边轻轻的吻她。
她抱紧天赐的后背,只觉得身体里都有一股熊熊烈火了。天赐在她耳边喃喃道:“意,我爱你!我爱你!”
她闭着眼睛,也似喃喃的:“嗯,我知道!”
天赐好像受到了鼓励一样,弓起身,两手抓住她的双肩,开始大力抽送,直顶得她的头呯的一下撞在床头。猛然间,随着天赐的一个猛烈冲撞,一股酥麻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那好久不曾滋润过的身体这时也似乎得到了甘露般鲜活过来,她只觉得身体里的那股熊熊烈火似乎要把自己化为灰烬。瞬间之后,又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羽毛,飘飘悠悠,美妙的感觉刹那就达到极致。手不自觉的抓紧天赐的后背,嘴里不由得低吟一声:“抱紧我!”
天赐也感应到她的美妙一般,又一个大力冲撞后,闷哼一声,就尽情的射在她的体内。然后,伏下身来,大汗淋漓的在她耳边低声说:“意,我爱你!”
她紧搂着天赐,不说话。
两人重新洗了澡,平静下来后,天赐紧紧的搂着她,好像怕她飞了一样。她满足的蜷在天赐怀里,在心里满足的叹息一声,天赐给她的感觉和康达完全不一样。以前,康达和她在爱爱时,总是很温柔的,生怕弄痛了她似的。而现在,天赐完全不一样,天赐表达爱的方式,可以说,几近狂野,他那大力的冲撞,不顾一切似的抽送,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性爱感受。
三天后,她在天赐的无限依恋里,回了省城,那个有着妈妈的家。
36.第四十七章-第四十七章
画意篇(47)
画意到家的时候,已是晚饭时分了,外面到处都是亮丽的霓虹灯。当她按着家里的门铃,听到妈妈的那声“来了”从门里传出来时,眼睛竟一下子就润了。
妈妈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妈妈脸上有一种叫安心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妈妈脸上就一直是那个慈爱的笑。妈妈说:“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一边说一边接过她的小行李袋。
她递过行李袋给妈妈,然后,就一把抱住妈妈,说:“想你了,就回来呗。”
妈妈拍拍她的后背,说:“快进屋暖和暖和。”
她没有放开妈妈,说:“我又不冷。”说这话的时候,就听到老爸开心的声音在说:“哦,慢慢回来了?快进来啊。”
她这才放开了妈妈,走到老爸面前,又大力的拥抱了老爸。老爸就幸福的笑开了,说:“慢慢,还没吃饭吧?看老爸跟你露一小手!”
她放开老爸,说:“爸,你明明就是一老手。”
于是,老爸张罗着给她“露一小手”,老妈给她放洗澡水。她在这温馨的氛围里,沉醉了。
直到晚饭后,她才想起来,要给天赐一个电话,于是去找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不见了。看来,是在车上被人摸走了。因为春节临近,她就选择了坐高铁,高铁也是人满为患。可能就是在和别人挨挨挤挤的时候,被人摸走了手机的。上车前,天赐送她到车站,提醒她说,要小心钱包,小心手机。她还顺手摸了摸,手机钱包都还在。
她也没多想,就用老妈家的座机,给天赐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天赐就像等在那里一样,马上就接了,说:“宝贝!一直都顺利吗?”
她说:“都好。你吃了吗?”
天赐在那头低低的说:“你走了我吃不下!”
她笑笑的说:“那是因为你还不饿。”
天赐就在那头夸张的叫起来:“你好没良心。”
她也就笑。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又问老妈:“妈,我姐现在在上什么班?”
老妈说:“你姐这两天都值夜班吧。”
于是,她又给老姐打了一个电话。
一夜好眠。等她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老爸老妈都已经去上班了。她出到客厅里,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有老妈给她留的字条:慢慢,起床了去外面吃早餐吧。现在天冷了,买回来放在那里冷了吃不好。
她拿起那张纸条,笑起来,老妈真的是,她不解释她也不会怪她。谁都知道,早餐买回来放在那里肯定会冷,这么冷的天,吃了冷的东西肯定会不舒服。不过,也许,这就是母亲吧,什么事情都会不嫌麻烦的交待清楚,深怕由于自己交待不清而让她的孩子因此受了罪。
她心情大好,洗漱完,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穿了一件羽绒服,站在大镜子前看了看,看到自己圆滚滚的,哑然笑了。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老妈,告诉她,自己逛街去了。然后,出门去。
天阴阴的,一丝风都没有,只有一股干冷干冷的感觉在空气中游荡。走在街上,她看到大街上的人都是三五成群,不紧不慢的,想到H市的人出门都是行色匆匆,免不了在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感慨了一阵,又去到以前在家时经常去的一家早餐店里吃了早餐。
昨晚上问了妈妈一些奶奶他们的情况,知道爷爷和奶奶他们现在都还好,现在想起来就想去看看。于是,在离早餐店不远的一家大超市里买了一大包东西,后来想想,又买了两瓶蜂蜜,这才去奶奶家。
自从爷爷退休后,爷爷和奶奶就没再住在医院的家属院里了。倒不是医院里人走茶凉,主要是奶奶,她说,她闻了几十年的消毒水味,爷爷退休前她那是没办法,现在爷爷退休了,她说什么也不在那里住了。于是,爷爷也就表情严肃的带着奶奶回了老家。
老家并不远,就在省城的郊区,从城里坐车出去,最多四十分钟就到了。
她打了一辆车,没四十分钟,就到了爷爷奶奶住的小院前。她进到院里,院里没有人,只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她也没多想,扬声叫着:“奶奶!奶奶!”
“慢慢!我慢慢回来了!”还没见人,就听见奶奶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声音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开心。随后,就从屋里出来一位瘦削的乐呵呵的老太太。
她走上前去,对着老太太亲热的说:“奚大妈,你还那么年轻漂亮!”
奶奶听了,脸上笑开了花。她先伸出手在孙女头上敲了敲,再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去,一边接一边说:“就你嘴巴会说!叫你回来不要买东西,你还买这么多。多浪费啊。”
她听了,也就嘿嘿笑着随着奶奶进了屋。
进到屋里,屋子是一明两暗的标准农家房子。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在进门左边的暗间里,生着一个火盆,火盆旁边坐着爷爷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奶奶进了厨房,她进了生着火盆的暗间里。进去后,叫了一声爷爷,爷爷脸色平和的对她说了声:“回来了?快来坐。”那个她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也微笑着和她说:“哦,来看爷爷啊?今天没上班吗?”
她愣愣的啊了一声,附和一句:“啊,没上。”心想,这人是谁啊?和我很熟吗?我怎么不认识他呢?一边想着一边拉了椅子坐了下来。
爷爷和那中年男人在聊着一些医院里的事情。爷爷在说这些的时候,还是像往常一样,表情严肃。那个中年男人和爷爷说几句,就又对她说一句,要么是“你们那里是这样的吗”,要么是“这个经验,各间医院其实都可以借鉴一下,你说呢”。每当那个人这样对她说的时候,她就只能懵懵懂懂的点点头。那些事情她又不懂,人家和她说话,又不能没反应。可是想想,别的反应好像又都不合适,唯有点头,这样也不算失礼吧。
最后,当那中年男人对她说出“上次我和你们卢主任也说到了这事”时,她不得不对着那人说了声失陪,又对爷爷说,去看看奶奶。爷爷点头后,她就逃也似的出了那间屋。想必那人应该是把她认成她姐诗情了。
在奶奶家吃了午饭,那中年男人就走了。先前在饭桌上,那人才弄清,她是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诗情。她也才知道,那中年男人是爷爷的得意门生,现在接了爷爷的位子,做了那家医院的院长。一个看上去春风得意的人。
那人走的时候,她坐在暗间的火盆边,从窗户里看着爷爷奶奶去送那个人。爷爷送到院门口就回来了。奶奶送到院门外,只听奶奶说:“小陈啊,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忘记了。”那个叫“小陈”的中年男人把车停下来,对奶奶说:“师母,您回去吧。您说的话,忘不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和老师。师母,回去吧。外面冷。”奶奶说了声慢走,就转回来站在院门口,看着那辆车开走。
奶奶进屋后,三个人又聊了一会闲话。她想回去,就对奶奶说了。可是奶奶说:“慢慢,你不是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吗?走,陪奶奶去买菜,晚上就住奶奶这里。小小老是说要喝我做的炖汤,又都没空。这下你来了就好了。我今天晚上炖好,你明早给她送去吧。
她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陪奶奶买了菜回来,天倒出了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搬了桌椅,说要在外面坐。于是,奶奶指挥她把桌椅都放在向西的墙根下,然后,她一边帮着奶奶择菜,一边和奶奶聊天。
趁着奶奶进屋去的空档,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这是一个标准的农家小院。小院里的空地被爷爷奶奶精心的分成了两半,很明显,一半是爷爷的地盘,一半是奶奶的地盘。靠南边的是奶奶的菜地,靠北边的爷爷栽种的药材。
奶奶的菜地看上去特别舒服,那地垄被奶奶分得小小的,大概就一个平方一垄,那块小小的空地上,奶奶栽上一垄香葱,一垄蒜苗,一垄波菜,一垄大白菜,一垄芫荽,一垄好像是土豆吧,另有一垄上面覆着薄膜,看不清是什么。
爷爷这边的药材地里,她除了认识个三七,还有那个啥七叶一枝花以外,其他全不认识,哦,还有那个芦荟也算认识。
“在看我种的菜吧?”她还在看着,就听到奶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奶奶,难怪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她回过头来,对着奶奶由衷的说出一句。
奶奶坐下来,把两个蒜头递给她,乐呵呵的说:“当然,自己种的东西放心些,也香些。我可一点化肥尿素什么的都没放。真正的绿色食品。吃着这些,怎么不年轻呢?”
她知道奶奶说的应该是实话。爷爷奶奶现在看上去,都年轻得不得了,露在外面的皮肤红润,光滑,完全没有老年斑,爷爷的手看上去甚至就像三十多岁的人一样,那么骨节分明,那么富有弹性。
她看到院子里还有一棵小树,那树光光的,新叶子还没长出来,看上去,瘦得厉害。于是问奶奶:“奶奶,那个树是什么树啊?那么难看!”
奶奶一边择梅菜,一边说:“你还嫌难看,你爷爷可得意呢。那是他在别人那里软磨硬泡弄来的痒痒树!”
“痒痒树?”她好奇的问。
“是啊,你轻轻的抓它,它就会动,好像怕痒一样。”奶奶说
她听了,走到那小树根前,伸手在树身上挠着,那树真的就轻轻的摇晃起来,真的像是怕痒一样。她一边挠着树身子,一边乐呵,说:“奶奶,我爷爷在哪里淘来这么个宝啊?这么有趣!痒痒树!”
这时就听见爷爷在屋里说:“那个学名叫紫薇花,根叶皮花都可入药,可以清热解毒,活血止痛消肿,很多作用的。”
她哦了一声,不笑了。坐回椅子里。她到现在都还有点怕爷爷,那个严肃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
奶奶看她坐下来,就轻轻的问:“慢慢,咋就和康达离了呢?”
她看看奶奶,想了想,说:“合不来,就离了。”
奶奶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问:“就没想着再找一个?”
她说:“急什么呢?”
奶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说:“咱不急,啊。改天,奶奶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比那康达好十倍。你爷爷医院里,多的是青年才俊。”
她说:“奶奶,你比我还急呢。”
奶奶说:“那可不,你看你姐,孩子都快四岁了,你还一个人。”
她按按奶奶的手,笑着说:“奶奶,咱再说,啊,咱再说。”顿了顿,又说:“你还是把奚氏红烧肉的秘方告诉我吧。”
奶奶听了她的话,也就笑。
37.第四十八章-第四十八章
画意篇(48)
晚饭前,奶奶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可是,看奶奶和爷爷的样子,那不速之客的到来,倒好像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对不速之客很热情,反倒是那不速之客显得有些拘谨,特别是在见到她之后。
不速之客是开着车来的。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最多三十岁,戴副眼镜,应该也是个医生吧。她觉得他就是个医生,言行举止都是,最主要的,他身上还有股隐隐的消毒水味。奶奶给她介绍说,那不速之客叫蔡冬平,是心脑外科的医生。然后,又对那蔡冬平说,她是谁谁谁。
忽然之间,她就明白了,奶奶这是在给她找对象呢。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开始乐呵。她的可爱的奶奶,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无辜的人给拉家里来了。要让天赐知道了,他不跳起来才怪呢。
不过,现在也不要说破吧。至少在大家都没说明以前。
晚饭后,她帮着奶奶收拾了。那蔡冬平也在爷爷奶奶的盛情挽留下留了下来。四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那蔡冬平始终表现得有点拘谨,特别是在和她说话时。她看了看奶奶那热切的脸,没话找话的又和他聊了几句,最后,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一时就开始心不在焉。
她想起来,她的电话丢了,天赐要是打电话来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怎么着急了。但是,现在她又不想用奶奶家的电话打给他,再说,这里还有个蔡冬平,现在打好像也不太合适。
好容易挨到睡觉了。她觉得自己松了一大口气。听到奶奶说可以去睡了时,马上就去了奶奶早准备好的客房,往里一钻,就关上了门。睡在被窝里,心里就想,不知道天赐和她有没有心灵感应呢?如果有,她没打电话给他,但是她在想他,他应该能感应得到吧。明早早点起来,早早的离开,免得到时和那个蔡冬平在一起又尴尬。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早早起来,却发现,爷爷奶奶还有那个蔡冬平都起来了。
她洗漱好,对奶奶说:“奶奶,那个什么炖汤你装好没有?我要走了。”
奶奶好像料到她要早走一般,说:“我都装好了。你要走就带上吧。”
她提了那炖汤,又对爷爷说了一声,就准备走。没想到那蔡冬平也说:“郝院长,奚老师,我也一起走吧。正好,我还可以送送画意。”
爷爷奶奶也就笑眯眯的答应了。
那蔡冬平打开副驾驶那边的门,让她上了车,才上他自己那边坐好,又和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这才开走。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什么话。那蔡冬平似乎知道她要去哪里,直接把车开到了省军区医院。在她临下车时,那蔡冬平终于问了她一句:“画意,可以留个电话吗?”
她一窘,说:“真不好意思,我电话回来时刚刚丢了还没去重办。办好了再给你吧,行吗?”
那蔡冬平脸就红了,呐呐的,半晌才说:“这样啊?行。到时,我再问郝院长吧。”说完,看了她一眼,这才开着车走了。
她看着那蔡冬平开走,心里知道,那蔡冬平一定以为她是故意不肯告诉他的。不过,这样也好,也让他明白,她和他之间,是不会发生什么的。想到这里,她转过身,进了住院部大楼。
姐姐上班的地方,她还是姐姐参加工作的那一年来过一回,现在几年过去了,姐姐上班的地方也好像没多大改变。她很快来到五楼,妇产科。
她在护士站外看了看,又走到医生值班室里看了看,没看到她姐。就又回到护士站那里,看到那里有一个娃娃脸的护士正在那里登记着什么,就开口问:“请问,郝诗情在吗?”
那娃娃脸的护士抬起头来,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说:“您?”
她看了那护士的样子,猜测小护士是吓住了,但是又不明白,小护士是为什么吓住了,难道她长得那么吓人么?于是,又微笑着问了一次:“那个,郝诗情没上班吗?”
小护士这才缓过来,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可是那微笑说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小护士没说话,只是指指她的身后,然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舒缓下来。
她转过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可不就是她那双胞抬姐姐?姐姐穿着白大褂,发型竟然和她的一样。她突然就明白小护士为什么会出现那个表情了,小护士八成是以为看到姐姐的幻影了。
姐姐看到她,脸上的疲惫一下子就不见了,一把拉住她,说:“走,进屋里去。”一边说一边拉着她进了医生值班室。
她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姐姐,说:“奶奶要我带给你的。你很累么?”
姐姐接过保温桶放在桌上,说:“你说累不累,一晚上六个生孩子的!这不,刚才弄完最后一个。”
她说:“什么时候下班啊?”
姐姐看了看手表,说:“还有一刻钟。”说完,坐下来开始写什么东西。
她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姐,借你手机用一下。”
姐姐放下笔,从白大褂袋子里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递给她。她接过来,翻开盖子,却发现,手机根本就没反应,就笑着说:“姐,你把妙妙的玩具拿来了吧?”
姐姐放下笔,说:“哪会呢?我看看。”一边说一边拿过手机,捣鼓几下,说:“没电了。你手机呢?”
她说:“回来时被人偷了。”
姐姐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边写边说:“你还那样,老是丢东西。等下回家了再打,行不?”
她笑笑,说:“没关系。”
姐姐继续写着,她在旁边坐着。
不一会,姐姐写完,收拾好,对她说:“你等一下我,我去交一下班。完了就下班。”说完出去了。
她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只一会,姐姐就进来了,一进来就脱下白大褂挂在墙上的衣架上,说:“你再等等,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又出去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出去,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急切的说:“郝医生,快点去看看吧,我老婆说疼得厉害呢。”那男人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衣袖就走。
她不由自主的跟那人走了几步,边走边说:“你弄错了,我不是医生。”
那男人听了,一下子回过头来,脸都涨红了,说:“你怎么不是医生呢?晚上就是你给我老婆接生的!我认得你的!”
她一下子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说:“我真不是医生!”
那男人一下子大声起来:“郝医生,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是医生说的话吗?”
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早就有很多人在旁边看。还有人甚至说,现在这医生啊,八成是出了什么问题了,现在不承认了。
她听了,也有些气了,说:“我真不是医生!你弄清楚再说。”
那男人还是那么大声,说:“你还说你不是医生!就是你给我老婆接生的!现在我老婆疼得那么厉害,你就不管了。告诉你,我老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别想耍赖!”说完,更紧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她真的是哭笑不得,站在那里不肯走了。
那男人看她不肯走了,就一个劲的拉。
正在这节骨眼上,姐姐回值班室来了。她在值班室门口一看到这情形,就忙走过来,说:“怎么回事啊?”
那男人一看到眼前同时出现两个一样的人,顿时傻了,马上放了手。半晌才对着姐姐说:“郝医生,我老婆疼得厉害。”这次他不会弄错了,因为,姐姐即使没穿白大褂,也穿了一身军装。
姐姐皱了一下眉头,说:“走,去看看。”说完和那男人去了。
38.第四十九章-第四十九章
画意篇(49)
和姐姐一起从医院里出来,姐姐执意要她去她家。她想想,回老妈家也没什么事,也就答应了。
回到姐姐家里,姐姐家里没人。就问姐姐:“姐,妙妙呢?”
姐姐说:“她奶奶带她出去玩了吧。”
妙妙是姐姐的宝贝女儿,快四岁了。
她又问:“丑姐夫呢?”
姐姐说:“下连队了,估计这两天也就回来了。”
姐夫其实一点也不丑,长得倒是一表人材,只因为他姓楚,叫楚杰。她就总是开玩笑的叫他丑姐夫。
丑姐夫与姐姐真的是青梅竹马,从小他们都在一个大院里。丑姐夫比她们大三岁。她也不知道丑姐夫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姐姐的,只是知道,小时候,丑姐夫老是带了她们两姐妹一起玩,要是遇到有谁欺负她们两姐妹,丑姐夫就会挡在她们前面。
丑姐夫从来都没有把她们弄混过,即使那时候奶奶有时候都会把她们分不清,爸爸妈妈偶尔也会叫错。可是丑姐夫说,两个人根本就不一样,你看小小,一天到晚眉毛都是竖着的,眼睛都是瞪着的,嘴巴都是抿着的,慢慢就不是这样。哪里会弄错啊。可是,即使他这样说,别人还是会弄错,谁都看不出来,她们两姐妹的区别,偏丑姐夫从没弄错过。
长大一些,丑姐夫也还是愿意和她们一起玩。读高中时,丑姐夫家里不让他在外面疯玩了,天天都让他在家学习,可是只要姐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晃一下,他就又会像被姐姐勾了魂一样,姐姐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后来,他上了军校。姐姐也在三年后报了军校。再后来,他们结婚了。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后来,姐姐生了妙妙,丑姐夫的妈妈来给他们带孩子。
姐姐洗漱完,精神焕发,脸上完全没有上了一夜班之后的疲惫。她说:“姐,你不睡觉的吗?”
姐姐说:“睡啊,你也睡一会儿吧,咱俩说说话。”
她想想,昨夜也没睡好,睡就睡呗。于是说:“好啊。”
两姐妹真的躺在床上开始聊天。
姐姐说:“慢慢,怎么就和康达离了呢?”
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姐姐说:“当初是怎么说的呢?”
她说:“康达说,他在外面有人了,他妈妈很喜欢她。”
姐姐说:“那——康达他妈妈怎么就喜欢那个女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说:“康达他妈妈很早就过H市了。她也只有康达这一个儿子了。她说要来,就让她来了。来了之后,她不愿和我们住一起,说是要住在厂里,她帮他儿子盯着有没有人打他儿子的坏主意。”
姐姐说:“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能那么容忍她那样呢?”
她说:“我当时也是不想让康达为难。那个是他妈,还能不让她住吗?”
姐姐就叹了口气,说:“叫我说你什么好啊?”
她没出声。
姐姐过了一会儿,说:“要是我,我才不会像你那样,任人宰割。现在弄得自己这样下场。”
她说:“别说得那样,好像我多惨似的。”
姐姐转过头来,说:“还不惨吗?以前当牛做马的把厂弄起来了,现在别人来坐享其成,你就那么想得开?”
她说:“想不开又能怎样呢?他也折钱给我了。”
姐姐说:“康达现在还找你不?”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