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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

_18 八部浮屠(当代)
奥古斯丁站在伊甸盖娅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向三层祭坛上那枚钉于墙壁上的圣人受难雕像,根据梵特兰蒂冈记载圣人被撒旦在陆地上的化身“敌基督”坎舵瑟檀钉死于骷髅地,奥古斯丁盯着那座充满宗教气氛的古朴雕像,等待伊甸盖娅嘴中“畸形果实”的出现。
身前女人一头黑发在无风状态下疯狂飘舞,朦胧了奥古斯丁的视线,他突然想到一句脉代奥拉圣徒阿乐翰的晦涩遗言----我看到头顶的太阳,她像是一只巨大的金色蜘蛛,浩瀚繁密的金色脉络铺天盖地蔓延于苍穹和大地。
巨大圣人受难像上突然浮现出一只吸血鬼,它一袭黑袍将那张没半点血色的脸庞映衬得更加苍白,站在圣人雕像那颗头戴荆棘的脑袋之上,修长身躯,睥睨一切的自负眼神,这位长生种甚至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伊甸盖娅身后的奥古斯丁。
除此之外,周围墙壁上还攀爬有几只壮硕狼人状态下的异种,其中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狼人嘴中还有一条大教堂某名教士的小腿,四肢利爪钉在墙壁上的它缓缓挪动上下两颚,传来咬断骨骼的清脆咔嚓声,在寂寥的教堂中回声不断,分外阴森。
伊甸盖娅在众敌环视下微笑道:“听说饲养狼人是白蔷薇王朝皇族宠物西陀族的长项,果然不假。不知道眼前这位自恃长生种的畜生是尊贵的伯爵?还是西陀家族四位继承人之一地侯爵大人?原谅我地谈吐矛盾,因为对于血族,我一向视作食物。但对于贵族。我素来报以敬意。”
那只站在圣人头像顶端的高阶血族猛然张开双臂,黑袍哗然扬起,配合着脚下受难像的庄严以及它这幅黑暗画满,奥古斯丁开始理解为什么白蔷薇皇朝有那么多贵妇喜欢自愿充当西陀族的“饲料”,不愧是“贵族中的贵族”,这只英俊的长生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双猩红眸子俯视着伊甸盖娅,充满磁性道:“钦察•西陀,这个伟大家族中最年轻的侯爵。梵特兰蒂冈的守夜者?哦?你是一位审判者?”
伊甸盖娅轻轻戴上那只镶有金丝的红手套,两根纤细手指轻轻扯了扯紧手套。抬头斜视着西陀家族的侯爵吸血鬼,道:“这位戴着侯爵头衔地白蔷薇宠物,知道你脚下是谁吗?”
奥古斯丁看到这些细小金丝瞬间如金色藤蔓攀附她整只手臂,构成一幅“末日审判”圣洁图案,她那只红色手套上雕绘着的一个类似“奇猹琴螺旋星座”升华版的古怪魔法阵,远比奥古斯丁当年在瑕多丽庄园看到的那几个守夜者红手套要更晦暗繁琐。
“知道。”
钦察侯爵笑道,那张英俊的脸庞透着阴冷气息。一袭宽大黑袍张扬,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手臂上刺破一点,血液滴落于圣像头顶,最终恰好流入雕像眼眶,很满意这个结果的血族盯着他已经知道身份的审判者,“怎么样,要判罚我地渎神罪?我等这种日子等了几百年,也听腻了这套言辞,这位传说中以长生种血液为粮食的审判者。您能否带给我一点新鲜的花样?”
伊甸盖娅微笑道:“对于渎神的逝者,无论贵贱,我都将在亲手埋葬入深渊后,祭奠你们的灵魂。相信我今晚会带给你一个侯爵血族该有的待遇。”
打了个响指,达到侯爵级别的血族示意他饲养的手下可以进餐了。
一头棕灰色狼人迫不及待地从高空墙壁跳跃冲向伊甸盖娅和奥古斯丁,对待猎物的嗜血令它嘴中淌出一连串腥臭唾液,魁梧身躯敏捷而迅速地砸向地面,一头漆黑飘舞头发的伊甸盖娅侧身,再次护在奥古斯丁身前,那只戴有华丽红手套地手臂伸向空中。一个防御魔法阵令人惊艳地瞬间释放,在空中构建成一个坚固的金色水元素“大地指纹魔法阵”,头部和利爪同时砸中魔法阵的狼人颓然落地,无功而返。
就在巨大身躯轰然着地砸出震撼感的同时,空中那座漂亮如锦绣的魔法阵光辉还来不及敛去。狼人正张开嘴巴想要朝这个可恨的人类大声咆哮。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一只并不强壮的金色神圣手臂已经从它的嘴中刺透。洞穿它的头颅!
泉涌一般的鲜血顺着那只手臂流淌而下,却不曾让她沾染半点污秽。
抽出手臂,狼人颓然倒地。
就在此刻,除去那只最强健地狼人领袖似乎依然在回味荷稣复活大教堂修士的肉味,其余三只狼人都几乎同时扑向这只似乎不同于寻常弱小人类的猎物,奥古斯丁并不是它们的首要目标,在它们看来解决掉这只异端裁决所的猎物,瘦小地奥古斯丁便是大餐后地水果甜点。
奥古斯丁站于大厅,看着伊甸盖娅那只在烛光中愈发璀璨的金色手臂竟然五指如钩,硬生生钩入一头狼人地头颅,狠狠一甩便飞出去砸断一根荷稣复活大教堂极富特色的科洛道式柱子,在这个瞬间,她脚下竖起十七根土元素,勾出一个珐特岛石头阵的轮廓,浑厚的土元素抵挡住另外两头狼人的凌厉攻势,虽然说几乎瞬发的改良版土元素砝特岛石头阵无法刺透这两头狼人的身体,但足够让她再次占据主动,让白魔法师和圣堂武士都头痛的狼人坚固皮肤在伊甸盖娅那只手臂面前,就如初生婴儿肌肤,指甲轻轻一划,便能渗透。
看着一只空中腾跃的狼人被伊甸盖娅一记华美手刀切成两半,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的奥古斯丁神色刻板,这种表情在罗桐柴尔德家族是极少出现的玩意,对于不太了解紫曜花徽章的那只侯爵吸血鬼来说他很想当然地理解为这个年轻贵族的战战兢兢。
它玩味地审视着神圣帝国大家族内的年轻短生种,面对强者,即使自负如它,也会畏惧,就像面对西陀那位超脱于家族禁锢的亲王级长老,虽然这位大人已经沉睡三百年,每次家族朝圣看到那具圣棺的时候钦察也会不由自主流露出敬畏。
钦察侯爵仰头,望着透过窗户的月光,一点都不心疼第三只狼人被那位教廷审判者分尸,喃喃道:“力量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比处子血液还要让我陶醉的东西。”
就在伊甸盖娅解决掉第三只西陀“宠犬”的时候,最具危险性的狼人领袖终于出手,它的目标是奥古斯丁!
此刻已经与奥古斯丁偏离一段距离的伊甸盖娅眼神一冷。
大教堂的大理石华美地板被这头巨狼踩出两个坑,足以将人类分尸成五六块的爪子闪电抹向奥古斯丁,它那双嗜血的眼眸不夹带一丝怜悯,在狼人的世界,只有臣服和征服,以及这期间的屠戮和驯养,绝对没有同情这样被狼族唾弃咒骂的累赘。
嗤。
鲜血爆溅。
敌人血液绘成的图案最动人,这一点是它们与血族几点稀罕的共同点之一。但让狼人愤怒的是它看到一张倨傲的脸庞和一双冰冷的空洞眸子,低头,这个该死的审判者竟然挡下了它的攻击,而且那烦人的古怪金丝缠绕下使得那一爪没有成功割碎她的身体,几乎是一瞬间,它的另一只巨大利爪便划向她的脑袋。
狼人那张狰狞的脸庞突然露出一种惊骇表情,因为这个已经解决掉三只同类的女性人类竟然一只手便格挡住它的那一爪,那只不曾戴有红手套的纤细小手在狼人看来实在太过渺小,而从头到尾神情一直如同死灵法师那般冷漠的教廷审判者突然露出一抹愤怒,那头纷乱飞舞的诡魅黑发猛间然如同钢针一般插入它身体,显然她是在愤怒这头狼人对奥古斯丁少爷的偷袭。
“咀嚼荷稣复活大教堂修士的味道如何?”
伊甸盖娅冰冷道,被头发刺成一只刺猬的狼人血液虽然没有喷泉一般涌出,但在这种渗透下流出的份量也相当可观,苦苦挣扎只能带给它更大的刺骨疼痛,那一头仿佛充满暴戾气息的漆黑头发充满生命地将狼人头颅“递给”主人。
她两只手分别按住它的两颚,那双近距离观察下便会发现她没有瞳孔的诡异眸子比它主子的猩红眸子还要恐怖。
喀嚓!
这头巨狼的头颅竟然被她硬生生扳成两半,鲜血夹杂脑浆,流淌一地。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三十五章 行走于黑暗的使徒
收回头发,伊甸盖娅整理了一下那只红手套,不再去看令人作呕的狼人尸体,盯着依旧站在圣像头顶的钦察侯爵,冷笑道:“对待异端,唯有裁决,才能让堕入歧途的傲慢者醒悟自身的卑微和污秽。”
并不惊慌的钦察侯爵闭上眼睛轻轻嗅了一下,睁开眼睛,瞥了眼奥古斯丁,再凝视着伊甸盖娅,一脸惋惜道:“竟然没有闻到处女的芬芳,难道说您将无比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这个卑微的短生种?初拥是何等的神圣,您实在让我很失望,漂亮的审判者,您亲手糟蹋了一杯美酒。裁决?你才是真正的傲慢者,接下来我便替你引见一位史诗大陆上的正统裁决人。”
这个时候,一连串轻灵叮咚声响起。
黑幕中,走出一个男性修长身影,唯有胸口的那两串十字架项链璀璨夺目,依稀可以看到他身穿一袭与梵特兰蒂冈截然不同的教袍,声音便是这位神秘教士走路时两枚十字架清脆敲击造成,奥古斯丁眯起眼睛,那两枚十字架在胸口划出的弧度似乎有点刺眼。
他在司若潘府邸听到那位子爵夫人说过西陀这次取得了“卜列颠明修会“的支持,就像梵特兰蒂冈曾经会派遣教父作为督主教在白蔷薇皇朝布道,拜占奥教廷也会有各色修士教众来到神圣帝国宣扬教义,这是两个帝国默认许可的行为,而卜列颠明修会作为拜占奥教廷六大教团之一,是神圣帝国内最大的拜占奥教廷分支,迪米特告诉他卜列颠明修会中有个类似宗教审判所的秘密机构。叫做“黑暗使徒”。不同于宗教审判所和异端裁决所数以万计地繁多成员,这个机构永久性只有七名成员,四个元老加上三名“行走于黑暗”地“使徒”。
胸前戴有两枚十字架项链的卜列颠明修会神父站于烛光与黑暗交界处,依旧看不清脸庞,但他手中有本雕刻有白蔷薇王朝雪白蔷薇国徽的经书。
奥古斯丁轻声道:“你的伤势?”
再度守在他附近的伊甸盖娅摇头柔声道:“这点小伤没有关系,少爷。”
奥古斯丁沉默,他知道伊甸盖娅体内的交织神圣与禁忌的血液会让她的伤势急速痊愈,但这不代表可以抹平创伤带来的疼痛。
钦察侯爵大笑道:“我知道你们梵特兰蒂冈的守夜者守候在大教堂周围,但我考察审定过你目前手上成员实力地总当量,顶多就是双方持平。但别忘了,我还有卜列颠明修会使徒这张王牌。我甚至听到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我这边倾斜的美妙声音。”
伊甸盖娅并没有理会这位“年轻”吸血鬼侯爵的自我陶醉,她只是凝望着那个还不下的钦察展开那对比黑袍还要宽大的巨大蝠翅,露出獠牙脸色狰狞地仰头望向这位陌生“客人”。
那只能够蒙蔽过钦察侯爵的长生种自然是奥古斯丁的黑暗仆人,迪米特侯爵,只是十三种族中强大到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单独对抗六七支种族地瑟特斯家族继承人。地确不是喜欢充当白蔷薇皇朝王室和大贵族们“宠物”的西陀家族继承人所能媲美。同样是侯爵,此刻接近公爵水准的迪米特绝对压过属于“年轻侯爵”的钦察。
在奥古斯丁少爷面前从来都是优雅谦恭的迪米特此刻面对这只后辈的挑衅,终于绽放出一名瑟特斯家族尊贵继承人的可怕威严,几乎笼罩整个大厅的恢宏蝠翅一下子张开,猩红和莹绿眸子同时绽放光彩,雪白尖锐的獠牙比钦察足足长出三分之一,这位侯爵的嘶吼令整座大厅都撼动起来。
钦察侯爵也爆发出所有潜能来对抗这只陌生而危险长生种地威严,两只侯爵级血族的吼叫让荷稣复活大教堂不停颤动。
奥古斯丁今晚的神情除了当着钦察侯爵“调戏”伊甸盖娅的轻佻,基本上都是此刻略带僵硬的古板,轻轻吐出一句。“谁能想象我这颗在这群强者眼中似乎并不起眼的棋子会掌控天平的走向?”
钦察侯爵突然意识到不妙,大教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三十六章 谁才是谁的猎物
奥古斯丁并没有匆忙离开留下一地尸首的荷稣复活大教堂,而是来到烛光照耀下宛若璀璨银河的奇妙镜厅,13扇平滑镜子,13盏水晶吊灯,以及17面落地玻璃窗户,这其中是否有特殊寓意?奥古斯丁蹲下身,研究地面上一个他回到脉代奥拉神学院后翻遍魔法书籍都搜寻不到的玄奥图案,这是一个类似占星术中黄道十二宫集合体的复杂图形,在巫婆熏陶下对几何拓扑学和檀伽玛星相颇有心得的奥古斯丁这一蹲就蹲了将近一个时辰。
回到大教堂的伊甸盖娅看到迪米特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站在镜厅边缘,安静望着这位贵族少爷时而皱眉时而恍然,最后他还要了鹅毛笔和墨水以及一叠羊皮卷,然后仔细临摹起这幅与荷稣复活大教堂一样古老的图案,时不时从嘴中冒出一些“马费伦敦猜想”“四色问题”以及“哥尼斯堡13迷宫”这类连迪米特都不曾听闻的晦涩术语,等到趴在地上绘图的奥古斯丁终于肯起身,又花去大概两个钟头,捧着一叠羊皮卷,心满意足的奥古斯丁舒了口气,咧开嘴笑道:“接下来就让忏悔地的那群老家伙头痛去。”
迪米特和伊甸盖娅会意地相视一笑,果真是个连司祭教袍都遮掩不去一身罗桐柴尔德家族传统的贵族少爷。
奥古斯丁站起来,揉了揉无比酸涩发麻的大腿,捧着羊皮卷,没来由想到那个神秘巫婆,自言自语道:“她揭开谜底的把握会不会更大一些?”
伊甸盖娅柔声道:“奥古斯丁少爷。荷稣复活大教堂至今还保存有失而复得的大教堂规划羊皮图纸。这份资料会不会对您有所帮助?”
奥古斯丁一拍脑袋,惊喜道:“伊甸,这是个好主意!”不过随即疑惑问道:“这份羊皮图纸地珍贵性虽然比不上好几百年不曾露面地三圣王骨盒,但也不好轻易查阅吧?”
伊甸盖娅走到奥古斯丁身边,蹲下身子,替他揉捏还有些微麻的小腿,抬头微笑道:“奥古斯丁少爷,今晚不仅西陀家族的继承人,连卜列颠明修会的黑暗使徒都出现了,而且大教堂外我们异端裁决所也付出了四名成员牺牲的代价才消散这场由拜占奥教廷策划的丑陋阴谋。这样一场有预谋的艰苦战役,怎么可能不会丢失一两样宝贵的东西呢?”
再度笼罩于黑袍立于镜厅角落的迪米特轻轻感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长生种为什么会败给短生种了。”
奥古斯丁愕然,随即大笑,蹲下来捧着伊甸盖娅的脸庞狠狠亲了一口。
伊甸盖娅继续道:“等少爷您慢慢阅览完这份羊皮图纸,还可以交给我,由我说作是您千辛万苦追回这份东西再递给异端裁决所,有位巨头很早就对这份资料感兴趣。但荷稣复活大教堂被牧首圣庭视作禁脔,所以对您来说,这份羊皮图纸比一具侯爵吸血鬼尸体要更有价值。至于那位异端巨头是否愿意把它还给荷稣复活大教堂,那就得看那位大人物地心情了,这些反正少爷您已经不需要操心。”
奥古斯丁起身,拍了拍身上微末灰尘,捏了捏随他一同起身的伊甸盖娅的绝美脸蛋,微微踮起脚跟在比他要高一些的“审判者大人”耳畔玩味道:“晚上回司若潘子爵府邸,我好好奖赏你。”
某位很多余的家伙识相地将身影彻底敛入黑暗。
奥古斯丁先回到司若潘府,伊甸盖娅去取羊皮图纸和安排守夜者部队都需要时间。苏卡娜夫人看到一脸倦意的奥古斯丁也很识趣地没有过多询问,在确定审判者大人顺利解决了这起可大可小的阴谋后,这位成熟美貌地子爵夫人重重松了口气,这场牵动了整个西北大教区守夜者部队的战役往大便是一起拜占奥教廷对梵特兰蒂冈的挑战,但往小便是白蔷薇王朝西陀家族旁支的骚动,她只是一枚审判者大人的棋子,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再强势也只是教廷顶端那些老人巨头们的棋子,这不是她可以预料揣测的事情。
子爵夫人惋惜地把奥古斯丁送到布置奢华的卧室,虽然说这位贵族少爷身体不算强壮健硕,可对她这个年龄的贵妇来说。男人在床上地持久力比脸蛋和身材都要重要得多,只可惜这个年轻司祭的性取向有点不同寻常,否则丰腴身子熟透了的子爵夫人一定不介意帮奥古斯丁少爷做些暖暖被窝什么之类的香艳事情。
再美味的七鳃鳗鱼卵,有她胸口那对优雅走路都要忍不住摇晃颤悠的丰满**好吃吗?
答案不言而喻。
只可惜子爵夫人觉得自己就像是很不走运地碰到了一个不吃鱼类的食客,这很让人沮丧。
奥古斯丁微笑道:“夫人。能否帮我拿些点心。晚上那餐七鳃鳗鱼卵勾引了我的食欲,现在再一想。又有些饿了。”
奥古斯丁是真的饿了,可这听在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子爵夫人耳朵里,竟有了种挑逗意味,连最伟大地吟游诗人都隐讳说了年轻贵族的头衔是女人的最猛春药,在这种灯光昏暗的寂静夜晚,每天到这时候身子便有些骚动不安的苏卡娜夫人怎么可能圣女一般心如止水。她水润媚眼瞟了一下奥古斯丁,然后扭着那丰满臀部转身去替他拿甜点,或者她已经暗地里把自己当作最大地点心了,在帝国,与罗桐柴尔德家族这样大贵族地继承人有一晚质量上佳的鱼水之欢,这绝对是贵妇间秘密讨论时很值得炫耀地一笔谈资。
奥古斯丁不是个约克这样懵懂清纯的好孩子,子爵夫人这一记肆无忌惮的媚眼透露了足够丰富地暗示。
怎么办?
装作一个正直司祭道貌岸然地拒绝这次挑逗勾引?恐怕这个苏卡娜夫人背后一定会冷笑吧,想来她也知道了书房内地“动静”,不过今天晚上已经有某项“义务”在身的奥古斯丁没有那个精力去开垦子爵夫人这块肥沃田地。所以等她端着盘子来到卧室。奥古斯丁在吃完点心填饱肚子后并没有做出饿虎扑羊的举动,望着媚眼如丝的美艳熟女,只是谈心一般笑道:“夫人,您是如何成为守夜者黑手套的?”
也许是提到守夜者,使得这位春心荡漾的贵妇联想到了眼神清冷的审判者大人,她的欲火不知不觉淡去了几分,坐在奥古斯丁对面的椅子上,微笑道:“因为我丈夫是一名虔诚的裁判员,作为妻子,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地秘密后。对丈夫来说成为其中一员无疑是最安全的决定,您说呢?奥古斯丁少爷,您能理解一个男人生怕睡在床畔的妻子泄密吗?”
奥古斯丁察觉到她眼中细碎的哀怨,再次戴上面对忏悔地那些老家伙的真诚面具,以一个近似聆听忏悔的神父身份道:“不能,丈夫应该尊重妻子的忠诚,这才是牢固婚姻地基石。”
这种冠冕堂皇的言论似乎恰巧击中对面那位寂寞贵妇的软肋。眼神更加哀伤,轻轻叹息,凝视着这个谈吐不如索菲亚城上了年纪神父那般刻板的尊贵司祭大人,道:“那些骑士小说忘了告诉我们其实结婚后,世人眼中的美好如童话故事的婚姻也许会演变成一场痛苦的舞蹈,也许在子爵眼中,我已经从一个天真纯洁的少女堕落成为一个世故的少妇,整天就知道跟他争风头、对抗和争吵,奥古斯丁少爷,您很难体会与一个对自己充满猜忌和怀疑的丈夫相处。对一位大部分时间必须独立管理整个家族地女人来说是多么的艰难。”
奥古斯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觉得对于一个肯与只见了一面的司祭上床的贵妇,再艰难的夫妻生活也没什么,这个世界连三条腿的蛤蟆都能找到,更何况是三条“腿”的健硕男人,奥古斯丁含有深意地瞥了眼苏卡娜夫人那对丰满双峰营造出来的深邃乳沟。
很敏锐捕捉到这点的子爵夫人特意挪了一下位置,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微动作,便让她被约克称作“撑破衣服呼之欲出”的胸部抖动不止,而难得地是她脸上依旧保持一名体面贵妇该有的优雅气质,真是个懂得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尤物。奥古斯丁内心如此评价,只是他这段时间在伊甸盖娅身上得到了充分满足,否则这种不需要如何负责的熟女贵妇很适合做个发泄对象,略微遗憾语气道:“夫人,时间也不早了。审判者差不多该回到子爵府。”
苏卡娜并不笨。没有丝毫犹豫地优雅起身,准备告辞。奥古斯丁将盘子递还给她的时候在她手心轻轻抹了一把,两人相视一笑,很快移开视线,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对再纯洁不过地男女。奥古斯丁眯起眼睛柔声道:“下次来索菲亚,不知道公务繁忙地子爵是否依然像今天这样身在外地?”
“谁知道呢。”苏卡娜低下头,秋波荡漾的子爵夫人仿佛第一次与情人约会那般心如小鹿乱撞,行礼后端着盘子转身退出房间。
精心演戏完毕后地奥古斯丁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自嘲冷笑:“谁才是谁的猎物?”
奥古斯丁没有想到闭上眼睛冥想后竟然一觉睡到天亮,等到醒来的时候才看到伊甸盖娅那张绝美的脸庞,这位身份多变的审判者坐在床头,床畔放着一大堆荷稣复活大教堂的羊皮图纸,还有一枚造型古怪的骷髅石雕,奥古斯丁靠着枕头有点尴尬道:“怎么不叫醒我?”
她柔声道:“我也是刚到子爵府,追捕卜列颠明修会的切割者耗费了太多时间,我获取羊皮图纸后一支守夜者巡逻队伍发现了目标,一直追到索菲亚城外的一座庄园,可惜只是双方受了点伤,如果要强行留下他。恐怕我整个西北大教区的红手套部队要受到重创。这支部队是我的,不是异端裁决所地,更不是牧首圣庭地,但将来肯定是少爷您的。”
奥古斯丁轻声问道:“受了点伤?”
伊甸盖娅微微一笑,没有出声,早就发现她坐姿有点诡异的奥古斯丁褪下她的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深刻划痕从肩部斜割向腰间,以她身体的痊愈速度到了早晨尚且如此恐怖,那当时是怎样激烈血腥的残酷战斗?这恐怕才是她不肯过早到达子爵府的真正原因。
只需要做个不一样些的贵族少爷?
别忘了,这是从一位同时拥有三个尊贵姓氏的母亲嘴中说出地话。
奥古斯丁轻柔搂过伊甸盖娅。那双能够在脉代奥拉老迈修士面前流露虔诚神色能够在苏卡娜夫人面前透露含蓄**的眸子,此刻并没有露出些温暖或者惭愧的情绪,只是一种看上去很淡的情感,道:“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从女人背后到众生之上,就算瘸了拐了,我也要爬到那个位置。”
伊甸盖娅将头轻轻枕在奥古斯丁胸口。今天这并不是一个宽阔的胸口,但她相信总有一天,这个胸膛能容得下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黑暗权柄。
她很快就要带着钦察侯爵的尸体启程回异端裁决所禀告这个事件地详细内容,奥古斯丁没有留恋不舍,起码脸上没有透露出半点。
回到布鲁图神学院,尼禄和约克似乎听说到一点晚上在围绕荷稣复活大教堂的厮杀,这两个家伙也都不是傻子,没有满脑子只会联想到奥古斯丁在苏卡娜子爵夫人鹅绒大床上翻滚的淫秽场景,见奥古斯丁并不愿意多说,两个同龄人也就懒得追问。与塔梅廊一样,荷稣复活大教堂也对外宣告近段时间需要内部维修,这让尼禄和约克极其郁闷。
乘坐那辆罗桐柴尔德的马车返回红玛瑙平原,在终于能够张望到品杜斯山脉的一个清晨,一路上言语不多的奥古斯丁笑道:“约克,尼禄,品杜斯山脉有种婆罗白头鹰,很适合做大型猎鹰,就是极难饲养成功,先前答应过要给约克抓只雏鹰养着玩。尼禄,你要不要,要的话我如果运气好碰到一窝就多带一只出来。”
在帝都也玩过一些鹰隼狩猎的尼禄还真没自己饲养过猎鹰,顿时来了兴致。
马车在山脉脚下等待,奥古斯丁拒绝了尼禄和约克的陪同。一个人深入山脉腹地攀爬一座品杜斯山脉主峰。他知道婆罗白头鹰喜欢把巢安在最高峰,也是最险峻的地方。
漫长地等待。抬头看了眼太阳,约克有点不耐烦道:“需要这么久吗?”
尼禄解释道:“我听家族一些驯鹰人说过,捕捉猎鹰是件很冒险的事情,特别是一些大型猎鹰的雏鹰。”
一直沉默不语的堂吉诃德沉声道:“在白蔷薇皇朝,对贵族来说一只婆罗白头鹰雏鹰是一样最值得炫耀的礼物,品杜斯山脉的白头鹰品质最佳,但想象一下吧,两位少爷,攀爬比脉代奥拉还要险峻巍峨几倍的山峰,还要抵挡愤怒成年鹰群的撕咬,这并不是一名骑士愿意去做的事情,起码我更愿意在冰天雪地挨冻,也不想悬在半空中被成年婆罗白头鹰当作靶子。”
约克沉默不语。
从早上一直等到黄昏,尼禄和约克才等到步履蹒跚的奥古斯丁走出山脉,浑身灰尘,头发凌乱,还夹杂有抓痕,当然,他成功带回两只雏鹰。
想要从凶悍无比地婆罗白头鹰守护下从高峰石崖间成功抢夺雏鹰,需要实力,胆魄,还有必不可少的运气。
看来命运女神喜欢这位一不小心将紫曜花徽章坠入深渊的年轻司祭,否则就不是徽章,而是这位贵族继承人了。
奥古斯丁本来完全不必吃这个苦冒这个险,可是这趟出行,让他觉得这样做值得。
约克捧着其中一只雏鹰,望着并没有用哪怕一句话来描绘这次捕猎如何艰辛惊险的奥格斯歌城贵族少爷,道:“奥古斯丁,以后我和尼禄一样,那份小牛肉晚餐也送给你。”
他只是个沉醉魔法的平民子弟,根本不懂得运动华丽辞藻来向一位贵族效忠,但对他来说,那份小牛肉晚餐就是这些年在脉代奥拉神学院除了魔法书籍之外最诱人地珍贵事物。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三十七章 谁会如我头顶这个太阳?
“鹰能认人,尤其是好鹰,像这类婆罗白头鹰,但是你如果想要鹰像狗一样忠诚温顺,没戏,鹰是桀骜神俊的灵物,要像狗,就不是鹰,是鸟了。”
这是奥古斯丁对约克和尼禄的讲述,这两个家伙回到脉代奥拉后所有空闲时间就全放在各自的婆罗白头雏鹰身上,这段话其实不是奥古斯丁原创,是前世长白山一位老猎人私下聊天时的感慨,在真正驯养金雕后,奥古斯丁算是切身体会这一点,此时看着约克和尼禄按照他所教的法子“捞水”,看到约克听到他的话后似乎有点泄气,笑道:“不过鹰只要是从小养的,肯定亲近主人,普通的鹰种一旦喜欢黏人,会变得太软,基本上不会做什么,例如捕猎,因为它们不会自净,不会跟同类交流,但婆罗白头鹰之所以被帝国和白蔷薇王朝的广大贵族看中,就是这类羽禽既有一般雄奇鹰隼的桀骜不驯,也有它们不具备的亲人,当然前提是像你们这样从窝里掏出来,会独自飞翔的稍大婆罗白头鹰不管如何饲养都不会亲人,你们运气不错。不过人和鹰,说到底,还是降伏和征服的关系,没有别的,以后等你们带着它们出去捕猎就知道这门活儿不简单。”
尼禄的手满是老茧,这不是抄写经书抄出来的,而是按照奥古斯丁的法子给雏鹰喂水喂出来的,这个法子被奥古斯丁称作“捞水”,就算是精通玩鹰的庞培少爷也没听说过这个养鹰的方式,奇怪问道:“奥古斯丁,帝都养鹰好像都是肉蘸水或者鹅毛笔沾水喂养鹰隼,其它地方好像也差不多。可就是没听说你这个捞水。你该不会是特意让我和约克吃点苦头吧?”
约克就刚被鹰喙啄出一条血痕,强忍疼痛的他一听到尼禄的疑惑,立即瞪向奥古斯丁,后者略带着幸灾乐祸地神情理直气壮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个捞水,这种法子养出来地鹰肯定比尼禄所说的那些方法更神勇亲人。不吃点苦,就想熬出一只出类拔萃的猎鹰?尼禄,这就像老贵族不花几袋子凯撒金币就想爬上澳梅科城某朵白蔷薇的天鹅绒大床一样,做梦。”
尼禄和约克养鹰都是门外汉,听到这个解释也就不再多话,约克有点担忧道:“奥古斯丁,很快就要冬天了。这两只鹰到时候怎么办?”
奥古斯丁笑道:“没事。这鹰是热物,不怕冷,别说塔梅廊城,就算是卡妙帝国,这种婆罗白头鹰稍微有点膘的都可以直接扔在外边养。等这两只小家伙羽毛丰满了,能打猎了,有机会跟塔梅廊贵族们那些鹰隼比较一下,你们就知道这捞水养出来地婆罗白头鹰绝对要比不捞水的要打猎的远。”几位捧着经书路过一旁的老迈修士看着三个年轻孩子蹲在地上嘀咕,都是微微一笑。脉代奥拉神学院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有成员养鹰,为这事情某些个勃然大怒的古板大人物还特意讨论过这件事情,最终传到闭门写书的红衣大主教耳朵里,这位院长大人走出门后轻轻一句“圣徒阿乐翰说过等我逝去,要像鹰一样守护脉代奥拉上空。以后我也一样”便压下了所有沸沸扬扬。
这一天清晨做完祷告。奥古斯丁依然按照老规矩来那棵铁拔翁树下进行骑士训练,如今尼禄已经代替铁拔翁树成了奥古斯丁的靶子。因为奥古斯丁知道要是再练下去指不定哪天这棵圣徒阿乐翰亲手植下地“圣树”就会折断,尼禄站在树下,奥古斯丁急速挥枪,每一次都在离尼禄身体毫厘处停下,只要出现一点误差再靠近一点,尼禄这位庞培大少爷就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奥古斯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要主动提出这个建议,这样一来,他地每一枪便都需要倾入所以注意力,几乎需要往常的双倍耐力,每一次训练尾期,他的枪便会下意识离尼禄的身体越来越远,因为精疲力竭后他对自己的把握能力就越来越弱,尼禄每次做靶子的时候都一脸微笑,奥古斯丁纳闷这个家伙是不是有受虐癖好,他和这位大家族继承人谁都不确定下一枪是不是会出现手误,总之尼禄的这个疯狂提议让两个人逐渐产生了一种近似于“畸形”的信任感。
今天,约克竟然也来到铁拔翁树附近,看着两个伙伴的癫狂行为,不知道是在感慨奥古斯丁地肆无忌惮还是震惊尼禄的悍不畏死,那呼啸成风的一枪劈刺或者拔撩下去,可不是婆罗白头雏鹰的鸟喙能够相提并论。
大汗淋漓的奥古斯丁终于收枪,大口喘气,约克跑到尼禄身旁,胆战心惊问道:“尼禄,你不怕?”
尼禄呼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道:“你摸摸我衣服,一身汗,你说我怕不怕?”
约克瞧怪物一般盯着尼禄,道:“那你还自找苦吃?”
尼禄笑道:“这就是你们平民地好处了,与贵族相处,不管是朋友还是政敌,尤其是与皇室相处,难免一惊一咋,你们很难想象地突变状况对我父亲那样的贵族将军来说平常得像是呼吸,他告诉我一头最优秀地猎豹,需要时刻肌肉紧绷,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要睁开一只眼睛,我来脉代奥拉,不想失去这种习惯。”
约克一脸匪夷所思,尼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你是我朋友,我才告诉你这个。”
奥古斯丁把铁枪插入石缝,平稳一下呼吸,微笑道:“约克,你啊,就安心做个魔法师,你在脉代奥拉比不得帝国皇家魔法学院里的魔法天才,他们有阅读不完的魔法书籍和挥霍不尽魔法材料,等我和尼禄走出脉代奥拉,会帮你解决这个难题的。”
约克咧开嘴笑道:“要不等你们的子女出生后,我做他们地私人魔法老师。”
尼禄搂着约克地肩膀哈哈大笑道:“约克。我告诉你。以后一定要让奥古斯丁这家伙做我们子女的教父,准没错。我敢断言你眼前这位年轻司祭不出十年就可以成为神圣帝国最年轻的大司祭,等我们的子女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说不定奥古斯丁已经变成帝国司祭长。”
奥古斯丁抹了把汗,道:“尼禄。我会学教父,一辈子只收两三位教子,现在已经有个英诺森,所以你们以后让你们妻子给我少生点。”
不远处苍老笑声传来,温暖而和蔼,是红衣大主教伊耶塔,借着星光。看得出这位院长双鬓愈加灰白。他来到三个年轻人跟前,望向约克问道:“约克,怎么今天也来这里了?”
约克是个不善于撒谎的虔诚教士,恭敬道:“院长,因为今天是牧首开始选举地日子,我睡不着。”
听到“牧首”这个沾满神圣气息的词汇,尼禄本能地望向他的教父,奥古斯丁则是轻轻叹息了一下。
老人神色怡然,来到一块格外凸出的石崖边缘。仰头眺望星空,喃喃道:“坐于教皇和牧首宝座上的那两个人,真的是尘世间距离上帝最近的人吗?”
不管是拜占奥教廷地教皇还是梵特兰蒂冈教廷地牧首,都能够制定或废除教会法规,指定人员组成教廷。创立教区。任命主教,唯一也是最大的区别就是教皇“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似乎仅仅这一点,便使得拜占奥教皇凌驾于梵特兰蒂冈牧首之上,成为使徒扑克牌的“白皇帝”,但其实造成拜占奥教廷的强盛和梵特兰蒂冈教廷的相对孱弱,原因众多而繁琐,足够让最渊博的神学家和史学家终其一生来撰写阐述,但就表面而言,牧首,仅仅是神圣帝国的牧首,教皇,却是整座史诗大陆的教皇。
不管如何,对跻身史诗大陆四大强国之一的强大神圣帝国来说,牧首,便是整个帝国地精神之父,是“唯一不曾被拜占奥教廷玷污的圣洁之地”上“最大的教父”,虽然这其中不免夹杂了某些个桀骜大贵族的腹诽和鄙夷。
今天,注定是朱庇特城最扣人心弦的大事,今天注定各种拍卖行会失去往日里一掷千金地贵族身影,注定莺歌燕语美人旖旎地“沙龙”妓院生意惨淡,也注定了各个大小贵族屏息凝神,将所有思绪都牵扯到那座洁白宏伟的建筑,牧首圣庭。
牧首圣庭圣博多禄大广场,挤满了虔诚教徒,密密麻麻,足够让人在众人头顶或者肩膀上安稳前行。
一袭华贵曳地地红色教袍,圆顶帽子,除了呆在脉代奥拉的伊耶塔,整装正襟的七位红衣主教做完弥撒后,带着身后将近四十位来自朱庇特城以及各个郡省的都主教和特地从国外召唤回来的督主教,由“青铜门”进入牧首圣庭的阿奎那圣谷教堂。
这支代表整个梵特兰蒂冈教廷的神职队伍缓缓进入教堂,他们将分别住入与世隔绝的密室。
一位红衣大主教来到大教堂门口,驻足停下,他便是东部大教区的负责人摩诺法蒂,这是他近十年第一次走出昏暗神学院,如果不是与他一般年迈的牧首大人到了灯枯油尽的生命尽头,恐怕这位经院哲学执牛耳者依旧不会离开那座古老神学院,他有点吃力地睁开看起来混浊不堪的眼睛,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双手插在宽大红色教袍袖子中,怔怔出神。
另一位红衣大主教见到这个情形,也停下脚步,来到摩诺法蒂身旁,他看上去比较年轻,但也是位花甲之年的古稀老人,陪着摩诺法蒂望向天空,任由督主教和都主教们从阶梯上率先进入阿奎那圣谷大教堂大门。
依然望着太阳的摩诺法蒂缓慢开口道:“梵特兰蒂冈教廷史上记载第一个踏入大教堂的主教,一辈子都成为不了牧首,圣本尼第,这一次,是谁?”
另外一位老人微笑道:“是南部的那位,柏拉图斯鸠,本来如果伊耶塔参加,我觉得第一个会是伊耶塔。”
圣本尼第,便是北部大教区的红衣大主教。
摩诺法蒂的嗓音带着老态的沙哑,绝非洪亮,似乎他的年轻已经葬入深渊,兴许是阳光刺目的缘故,老人眯起眼睛,袖中的双手挪动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道:“我年轻的时候,看不透离我只有一个位置那么远的哲罗姆,后来等我老了,我发现又看不懂几年前还是一袭督主教袍子的伊耶塔,这对师生,恐怕才是梵特兰蒂冈教廷真正的教士。”
圣本尼第笑道:“我可看不懂很多人,您当然也是其中一位。”
摩诺法蒂眯着眼睛瞥了眼身旁同样身份尊贵的红衣大主教,道:“戴着贵族式面具的阴谋家,我不去看,身着一身沾满异端和敌人血液铠甲的野心家,我也不去看,披着一件圣洁教袍与撒旦为伍的教徒,我不去看,所以我看不懂的人,自然比你要少。”
圣本尼第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步向教堂,走出几步后,转身道:“听说如今伊耶塔也有了个继承衣钵的弟子,叫奥古斯丁,您应该听说过吧?”
摩诺法蒂轻轻点点头,重新望向天空,道:“那个孩子,离我们还远了点,现在有个孩子恐怕才是未来几年神圣帝国和梵特兰蒂冈最耀眼的星辰。”
圣本尼第笑道:“您是说拿破伦,牧首大人病床边唯一伺候着的平民孩子?”
摩诺法蒂喃喃感慨道:“一位牧首,八位红衣大主教,四十多位都主教和督主教,便是几百名教子,贵族的,平民的,跋扈的,城府的,阴谋的,虔诚的,谁会最后如我头顶这个太阳,耀眼而唯一?”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三十八章 小角色,大巫婆
)圣博多禄大广场,拥挤不堪,从神圣帝国各个郡省涌入帝都的信徒都聚集在阿奎那圣谷教堂的“青铜门”外,默默做着祈祷,这已经是梵特兰蒂冈教廷高阶大主教们进入教堂后的第六天,大教堂顶端的烟囱依旧没有冒出白烟,这意味着牧首尚未选举出来,按照梵特兰蒂冈的教史规定,每次牧首选举投票结果出来后烟囱都会冒一次烟,如果是白烟,但说明一名新牧首已经诞生,如果是黑烟,整个神圣帝国便需要继续等待。
在主脚下,没有贵贱,所以广场上除了平民农奴,也有大批顶着贵族头衔戴着荣誉勋章的上流人物,像距离青铜门最近的那些个小***中就有被教廷誉为“虔诚者”的理查德亲王,以及被帝国将军们相当器重的叔本华王子,还有类似果雨家族家主儒贝尔侯爵这样与教廷交好的大贵族,甚至连庞培和克拉苏这样以傲慢著称的家族也有成员来到广场。
这些贵族中不乏年轻人,甚至有远在脉代奥拉的奥古斯丁都熟识的人物,君士坦丁和阿佛洛狄,北奥武符与安心蛰伏于奥格斯歌城的罗桐柴尔德截然不同,这个随着“圣战”愈演愈烈而在帝都愈发活跃的地方性家族逐渐赢取更多大人物的视线,其中来到皇家魔法学院深造的北奥武符家族继承人君士坦丁功不可没,与这位才华惊艳的弟弟一样,阿佛洛狄来到帝都上流交际***后,也掀起了不小的轰动,神圣帝国从来不缺头衔高贵脸蛋漂亮的名媛淑女。但一个强势到让叔本华王子都不得不收敛自负锋芒去苦苦追求的贵族美人,无疑是比泥潭还要浑浊地帝都上流***里的一股清流,至于这股清流何时会被污染,帝都贵族们都在拭目以待,反正把美好的事物碾碎,把漂亮的东西敲破,这便是金字塔顶端那群无聊的大人物们最大乐趣。
君士坦丁和阿佛洛狄今天是随着杜兰特家族的几个继承人一起来到广场,杜兰特家族与北奥武符家族世代交好,每一代双方都会缔结几起政治婚姻。阿佛洛狄来朱庇特城的初衷本是见一见杜兰特家族的拉斐尔少爷,只是期间叔本华王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插了一脚,让原本比较清晰的形势微妙起来,君士坦丁轻声道:“姐姐,叔本华王子虽然比罗桐柴尔德家族地那个窝囊废英俊一点,也要更有能力一点。但我听说这位外表上没半点心机的其实根本就是一条毒蛇,我见过他一面,确实让我很不舒服,据说东南玛敦郡异端都把他称作刽子手。”
阿佛洛狄面无表情道:“刽子手?我能不能这样理解,玛敦郡的异端们对这位皇室骑士的诋毁就是另一种赞美?”
君士坦丁盯着这位愈发动人的姐姐,然后望向青铜门。微笑道:“姐姐,我知道你对这个王子也不感兴趣,你的猎物是那位。其实说心里话,拥有纯正皇室血统地叔本华王子也好,青铜门外那个平民出身的家伙也好。都要比奥古斯丁更适合你。”
君士坦丁看着一个年轻人。异常专注。那个人站于青铜门外,身材瘦弱,甚至有点矮小,身高也许还比不上高挑的阿佛洛狄,一身梵特兰蒂冈教廷最普通的朴素教袍,可能是穿了有些年月的缘故。略微泛白。一张很大众的年轻脸庞,刚刚褪去年少地稚嫩。有着平民该有的安静神情,唯一让人不会完全忽略掉的也许就只有他脚下的那只雪白色猫。
如果再挪一点视线,便会看到青铜门外还站着一位老人,与年轻修士一样,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老旧教袍,这两位站在青铜门外极像了一对没见过世面地爷孙,寒碜而平庸。
但距离青铜门最近地大贵族们,即使是头把一天到晚只知道脑袋塞进贵妇名媛裙子里的蠢猪,也不敢对那位正缓慢打开青铜门转盘的老头子流露出半点不敬,就算骄傲如君士坦丁也是如此,他用一种稀罕的敬畏眼神望向行动并不灵活的老人,道:“姐姐,看到没,你的猎物在这段时间担当给大教堂内地主教们发放食物地小角色,而那个老人就负责打开青铜门上的转盘将东西交给门内地接引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佛洛狄摇头,她来朱庇特城时间并不长,周旋于叔本华王子和杜兰特家族的拉斐尔之间耗费了她太多精力,更何况还有从不间断一天的各色晚宴聚会,这让她感到疲于应付,很少有时间去了解帝都数不清的各种秘闻。
小角色?
阿佛洛狄嘴角弧度迷人,足以让不远处那个十岁多就开始糟蹋美女的拉斐尔少爷感到惊艳,她虽然是个从奥格斯歌城来到帝都的“外地人”,但习惯喜新厌旧的贵族不正喜欢图个新鲜吗?阿佛洛狄绝对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肯定是朱庇特城贵族老爷少爷们见到次数最少的有趣美人,这个交际圈红到发紫的名媛望向那个时刻被一只小白猫跟随的年轻修士,眼神玩味,就像起初在瑕多丽庄园见到了那位把玩桃花隼的奥古斯丁少爷。
君士坦丁轻声道:“澳狄斯亲王府上的老亲王敢骂老牧首,却肯定不会骂这位老人,他叫拉比。”
阿佛洛狄皱了皱眉头,道:“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姓氏呢?”
君士坦丁神秘兮兮地笑道:“他不需要姓氏。”
阿佛洛狄并不喜欢一个男人这种引诱式的谈话,她不喜欢被主导,所以这种情形下她从不会顺着对方的意愿追问下去。君士坦丁显然知道她的脾气,很快就给出答案,“我听说他年轻的时候跟圣哲罗姆以及东部大教区的红衣大主教摩诺法蒂一起求学,最后圣哲罗姆选择了奥术。摩诺法蒂选择了经院哲学,而他,选择了苦行,他是神圣帝国唯一一位从玛雅雪山神庙走出来地苦行者,这些,也许都不算什么,但你必须记住一点,他是朱庇特大帝的私人神父。”
朱庇特大帝的私人神父?
阿佛洛狄再看步履蹒跚的老人,猛然生出一股寒意。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上位者的老人,他知道多少足够让任何一个大贵族死一百次的秘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佛洛狄这个时候察觉到老人身旁的年轻修士似乎朝她笑了笑,眨眼后阿佛洛狄便只看到他的消瘦背影。
其实这之前她见过他,是个挺偶然的机会,前段时间帝国最古老地考夫曼教堂举行了一场波克斯与纽芬兰两大神学院之间的辩论会。当时阿佛洛狄与帝都几位贵族小姐坐在最后排角落,而这个年轻人便安静站在角落,肩膀上蹲着那只白色小猫,起初阿佛洛狄对这个从相貌到气质都再寻常不过的年轻人并不好奇,最后当辩论会因为一个类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聊问题陷入僵局,这个年轻修士语惊四座。让在场包括几位年老神学家都感到错愕讶异,也顾不得身份悬殊纷纷对这个年轻后辈的诡异观点进行质疑,然后这个狂妄的家伙以一种最不狂妄地姿态和语气一一阐述反驳,从头到尾,他都平静得像是在阅读一本经书。一点都没有他正在与帝国大神学院院长们争论的觉悟。当时在场的除了两大神学院的神学家,更多的还是阿佛洛狄这样的贵族,听众由震惊嘲讽、到惊奇迷茫再到感慨惊艳,最后已经是一片死一般地寂静,目瞪口呆的神学家,瞠目结舌的大小贵族。当然还有细细咀嚼的阿佛洛狄。所有人看怪物一样死死瞧着这个陌生年轻人。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什么地方。就算这个时候。阿佛洛狄也不清楚这个对梵特兰蒂冈教义精通到一个恐怖境界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似乎君士坦丁也不清楚他地底线,但姐弟两人都清楚这个能够与“拉比”站在青铜门外地年轻人,总有走到神圣帝国舞台中央的一天,这次牧首选举他在青铜门外的露面,只不过是拉开帷幕而已。
君士坦丁笑道:“我四处打听过,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佛洛狄沉默不语。
手臂上停留有桃花隼的奥古斯丁,肩膀上蹲着雪白小猫的“他”。
阿佛洛狄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两幅画面。
脉代奥拉石崖顶端地修道院,正在埋头抄写经书地奥古斯丁当然没办法知道朱庇特城有这么个比他更像是一个“主角”的年轻“情敌”,前世今生,奥古斯丁都不是个滥情地人,也许一个男人能够通过占有女人的数量来衡量他的权势或者能力,但奥古斯丁始终不觉得脚踏几条船与几个甚至十几个女人谈情说爱是件舒服事,对他来说,爱只能一个,喜欢可以有几个,至于有好感的女性,这个倒不需要刻意限制,比如阿佛洛狄,就属于有好感行列,失去了,断然不会撕心裂肺,拥有了,同样也不会感恩戴德地恨不得把她当圣女菩萨供起来。
他不反感有机会在索菲亚城那位成熟丰腴的苏卡娜夫人身上发泄**,但假如听说这位夫人红颜薄命哪天死于非命,他也不会有什么惦念。但如果说谁敢抢潘多拉或者伤害伊甸盖娅,奥古斯丁肯定不介意做个纯粹的异端或者冷血的屠夫。
一声呼唤打断了奥古斯丁手头上的工作,竟然是忙着撰写那部《教诲》的教父,作坊内所有修士都望向越来越苍老的院长大人,而这位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阿奎那圣谷大教堂那只烟囱的红衣大主教只是平静地示意他的教子跟随他出去。
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其不俗的奥古斯丁似乎能够感受到今天的教父有点不同寻常的激动。
走出作坊很远,带着奥古斯丁走向忏悔地的伊耶塔轻声道:“有人找你。”
奥古斯丁有点纳闷,看起来应该不是迦卡妙,难道是忏悔地的某个老家伙心血来潮要他这个小神父聆听忏悔?但除了二楼那位神秘人物,奥古斯丁已经跟一楼所有老人打过交道,是什么事情值得惊动教父亲自带领他来到忏悔地?
进入忏悔地,却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来到通向二楼的狭窄楼梯。奥古斯丁满腹疑问,早就听说脉代奥拉有位比副院长马可伯特还要强大的老占星师,在神学院呆了这么久也大致猜出答案,只是这位忏悔者的架子是不是太大了点?连克拉苏家族的老家主当初忏悔的时候都没敢说要伊耶塔陪同。
掏出钥匙,打开门,出乎奥古斯丁想象,这里并不昏暗潮湿,光线明亮饱满,习惯了一楼的昏黄黯淡,奥古斯丁一时间眼睛有些许不适应,伊耶塔并没有踏入房间,只是站在门外,脸色肃穆,竟然还有种夹杂虔诚和感慨的复杂意味。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位苍老女性,岁月在她脸庞上篆刻下最深沉的痕迹,斑驳如树皮,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睛深陷于褶皱中,奥古斯丁本来从不相信有人的眼神能够用深邃来形容,但当他看到这个老迈女人,感觉就如同一位稚嫩婴儿在面对一个巨人,这种差距并非简单缘于纯粹的力量,还有心智。
她望向自己,奥古斯丁感觉应付塔梅廊城胖子大主教都觉得吃力的贵族面具此刻就像是小丑的把戏。
占星师,德黑撒。
好不容易从这位大占星师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奥古斯丁终于意识到她身后站着一位黑袍人,背对着他。
熟悉,深入骨髓的熟悉。这种感觉交织着奥古斯丁来自灵魂最深刻的情绪,他那一刻,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起来。
黑袍人转过头,掀开斗篷。
一副黑框眼镜,一张刻板的冷漠脸庞,这一席黑袍绣有奥古斯丁再熟悉不过的银色魔法图案。
奥古斯丁紧咬嘴唇,百感交集下却只淡然吐露出两个字,低下头轻声道:“老师。”
第二卷 披着教袍的异端 第三十九章 人类最大的难产
奥古斯丁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不是那位拥有三个尊贵姓氏的睿智母亲,而是眼前这个自言“应该埋葬于寂静深渊”的巫婆,罗桐柴尔德家族没有镜子,脉代奥拉神学院也没有,奥古斯丁从没有机会看到背后那三个令他痛彻心扉也恨之入骨的封印,一看到这位交予他一张扑克牌的神秘女人,他有一种在臣服与征服的泥潭中挣扎的矛盾感情。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眼干瘦如尸体的老占星师德黑撒,再瞧了一下相对来说年轻太多的巫婆,猜测这会不会是一对师生,起码奥古斯丁觉得这两个家伙独有的冷漠都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这种冷漠不夹杂贵族的傲慢或者上位者的睥睨,甚至不是圣徒的悲悯,而仅仅是一种站在世界边缘冷眼旁观众生百态的安静,这样的平和显然不被世俗道德或者权势制约,所以才愈发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手中捧着一颗达拉贡黑水晶球的德黑撒艰难挪动步伐,走向房门,嘴中细碎呢喃道:“不知道那棵铁拔翁树长得如何了,都有四五十年没去看它了,再不看几眼,恐怕就没机会了。”
伊耶塔等德黑撒离开房间后轻轻掩上门,临走前深深望了眼这位也许是脉代奥拉这些年最让他匪夷所思的不速之客。
“夫人,您是占星师德黑撒的弟子?”
奥古斯丁没有在她面前掩饰好奇的习惯,用一种近乎肆无忌惮的眼神凝视着这位伴随他度过童年的女性,走出罗桐柴尔德府邸,走出奥格斯歌城。更多了解帝国和大陆后,奥古斯丁就越疑惑她地真实身份,是什么让她当年轻易赢得父母的信任?她如何能够驾驭得住那些被教廷和魔法协会视作洪水猛兽的异端知识体系?
如果说她是德黑撒的学生,奥古斯丁总算可以理解一点,史诗大陆上本就稀缺的魔法师中占星师又是最稀少的职业,他们是一个被誉作“手持命运之轮”、比死灵法师更加笼罩于浓雾中的孤僻群体,难道说就是“帝国最渊博的女人”德黑撒指使她“指引”自己来到脉代奥拉?
巫婆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转身站在窗口,眺望远方绿到黝黑的品杜斯山脉。似乎并没有几年后再度重逢而半点欣喜,以一贯地平缓语调道:“奥古斯丁,记得在罗桐柴尔德我让你养蚂蚁的那只玻璃杯吗?”
奥古斯丁点点头,当年巫婆曾经交给他一只玻璃杯,让他去装满土壤,然后抓一大堆蚂蚁放进去。之后用黑布蒙住整只玻璃杯,期间只需要投放一些面包或者奶酪碎末,等到巫婆说可以拿掉黑布,奥古斯丁惊奇地发现这群蚂蚁已经在土壤中构建出一个线路曲折的精致巢穴,那只玻璃杯一直放在实验室角落,只是奥古斯丁去瑕多丽后便不再留意。如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迦卡妙或者老丕平处理掉。
巫婆转身,望着奥古斯丁轻声道:“我不知道你会成为司祭。”
这是个很突兀的思维跳跃,奥古斯丁很莫名其妙,干脆笑道:“您是一位占星师,难道推测不出我的人生吗?”
她微愣了一下。终于露出个浅淡笑容。道:“占星师只是个忐忑谨慎偷窥命运的小偷,而且关键是,这个小偷即使侥幸看到了他想要地宝贝,也不能够动手。奥古斯丁,占星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一个占星师面对的是宛如璀璨星辰般浩瀚繁密的命运。命运这个词汇也许在你耳朵中太过苍白空洞。那我跟你打个浅陋的比方,当你看到一个由九十万块多米诺骨牌堆砌而成的魔法阵。让你一块一块提取出来,你会觉得有趣吗?占星师对一个人命运轨迹地预测推演,稍有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得出与事实截然相反的结果,所以史诗大陆上的占星师多半为皇室私用,因为一名占星师究其一生的精力兴许只能够对一个人的未来展开推算,那几位载入史册传说已经预言整个大陆格局地伟大先知,在我看来,终究不过是命运地傀儡,逃不掉宿命两个字。这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傲慢者,死后断然是要堕入炼狱底端的,对命运的挑衅比对教皇或者国王的亵渎带来的惩罚要严重太多。”
奥古斯丁开始有点对占星术望而却步,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个有趣地职业,被巫婆这番话糊弄得迷迷糊糊,道:“那您是在对谁占星,您地老师德黑撒又是在为谁而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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